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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被伍司棋明确拒绝，徐灵儿的心态一直都不是很好，等到最最心疼自己的卫国公老夫人过世之后，徐灵儿感觉到身边人对待她的落差，心里更是难受。
于是乎，便一病不起了。
“要是卫国公老夫人知道，自己最心疼的孙女儿，竟然红颜薄命，估计会很难受吧？”
当初，卫国公老夫人要是没那么溺爱徐灵儿，或许现在的徐灵儿会好很多。
“那是自然的，谁不疼爱自家的孩子呢？其实，卫国公现在也很心疼徐灵儿小姐，只是到底比不过老夫人罢了。”
卫国公老夫人有时候对徐灵儿很严厉，那也只是有时候而已，更多的时候，还是宠着她的。
芙蕖说着，看着高琳华僵硬的脸色，想到了高家那一位奇葩的老夫人，赶紧说道，“不过，卫国公老夫人，终究是害了徐灵儿小姐啊。”
“个人有个人的命数罢了，强求不来的。”
到了现在，高琳华已经看的很开了，自己虽然没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宠爱自己的祖母，可是却有一个无法比拟的父亲，疼爱自己的舅舅舅母，以及，他。
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么多，要求更多，岂不是太贪心了？
“最近不是很太平，卫国公府估计也不会欢迎我过去，芙蕖，你去给伍司棋送一封信，让他给我送点东西给徐灵儿。”
倒不是高琳华特意想去找伍司棋的麻烦，只是希望徐灵儿在最后的日子里，能有一次开心的时候罢了。
柳子珩手里拿着高琳华写给伍司棋的信，然后抬起头看着她，“你这么做，是想要？”
高琳华又不是不清楚，卫国公府当初遇袭是什么情况，那可是伍司棋一手操作的啊，现在，高琳华竟然想让伍司棋去看望徐灵儿？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对伍司棋虽然看的不够深，了解的不够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很确定的，伍司棋对徐灵儿，不是完全的没有感情。”
被一个女人捧在手心里喜欢了那么多年，就算是不喜欢，也总是有点感情在的。
哪怕卫国公府对伍司棋不公，可是徐灵儿，从来没有欺负过伍司棋，她只是太骄傲，太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所以，让伍司棋去一趟，咱们或许会有一些额外的收获，就算是没有的话，就当是答谢徐灵儿给我送的玉如意了，那可是一个好物件。”
当初高琳华手下徐灵儿送来的玉如意，还是很过意不去的呢，毕竟那东西对徐灵儿的意义也不一般。
“也好，伍司棋现在还没有和咱们撕破脸皮，所以你拜托他帮忙，他应该是会帮忙的。”
虽然他们很清楚伍司棋做了许多让人气愤的事情，但至少，伍司棋还没对他们做过什么，所以还是有些情面在的。
伍司棋拿着手里的信封，感觉有些烫手，这高琳华，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徐灵儿是生是死，和高琳华有什么关系？需要她去表关心？
没错，伍司棋已经拿到了高琳华给他的信，上面很清楚的写着，因为高琳华得知徐灵儿命入膏肓，药石无灵，自己又不方便去卫国公府，所以请伍司棋帮忙走一趟。
随着信一起送来的，还有高琳华为徐灵儿准备的礼物，一些稀奇的小物件，大抵是想着逗逗徐灵儿开心的。
这个时候，送名贵的药材，对徐灵儿来说，都已经没有用处了。
“这么关心徐灵儿，就自己去看呗！干嘛来为难我！她的人能来找我，就不能直接去找徐灵儿？”伍司棋很是愤愤。
他一想到徐灵儿很快就要死了，心里便觉得十分的烦躁，下一刻，桌面上的东西，全部都被推落在地面。
而伍司棋本人也离开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一道窈窕的身影走进来，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清理，有人走到那道窈窕的身影旁边，轻声道，
“百合，你这又是何苦呢？公子他……不可能喜欢你的。”
来人正是刚刚从高家回来的水仙，而那道窈窕的身影，则是早就回来了的百合。
百合没有回头看水仙，只是很安静的清理着东西，仿佛这就是她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直到全部清理完了，百合站起来，面对面看着水仙，“你既然都知道这么说我，这一次高小姐放你走，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水仙抓住百合的双肩，“你分明就知道，我是放心不下你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以看着你万劫不复！”
百合苦涩的一笑，是啊，万劫不复，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回头呢？早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算是有，她也回不到起点了。
百合打开高琳华送来的那份请帖，一字一句的看了，然后对着水仙扬了扬，
“你看，其实，真正万劫不复的人是徐小姐吧？她其实很好的，如今这个样子，真的是太可惜了。”
水仙听了，很沉默，是啊，估计没有人会比徐灵儿更加惨了吧？
还好，徐灵儿不知道卫国公老夫人的死是公子做的，不然的话，恐怕徐灵儿连现在都拖不到了吧？
“好了，别说了，要会让公子听到，会生气的。”
如今，在这个府里，徐灵儿便是最大的禁忌，一旦让公子听到有人谈论她，后果很严重。
水仙点点头，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百合，“百合，我们离开吧？反正我们对公子来说，作用都不大，现在离开了，或许以后还能好好活着。”
第四百八十八章 她和他
水仙很无奈，因为无论她怎么费尽口舌，百合都油盐不进，不肯离开，只是一个劲的让水仙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百合心里很清楚，不管能力大小，公子这个人，一向是人尽其用的，只要水仙在这里，公子就不可能会放过她。
水仙不希望百合留在这里，可是百合又何尝希望水仙留在这里了？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罢了。
伍司棋在出去发泄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决定去卫国公府走一遭，算是不得罪安远侯。
最近他的动作有点大，要是不想安远侯出手对付他的话，就只能乖乖听他们的话，尽量晚一点再撕破脸皮。
这样，也能迷惑一下安远侯，让他对自己少一点防范。
百合听着伍司棋的吩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公子这是打算示敌以弱啊，就是不知道大小姐会怎么做了。
徐灵儿听到丫头的禀告，脸上的表情凝滞了，高琳华竟然请托伍司棋来帮她看望自己？
这是一片好意么？还是**裸的恶意？
“小姐，您不是一直很想见伍公子的么？现在他来了，您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丫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徐灵儿，总觉得此时的徐灵儿有些不对劲。听到伍公子来了，小姐不应该很高兴么？
她之前就一直盼望伍公子能来看看小姐呢！想着小姐见到伍公子之后，肯定会努力好起来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伍公子真的来了，小姐反而是这副模样。
“那小姐？您若是不想见伍公子的话，奴婢去回绝了吧？”
丫头见徐灵儿没有反应，正想下去通传，却突然听到徐灵儿的声音，“见，为什么不见，我都快要死了，自然是要去见见他的。”
丫头没有看见的，是徐灵儿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痛苦和仇恨。
见惯了风风火火、朝气蓬勃的徐灵儿，再看到此时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徐灵儿，伍司棋的内心一点儿也不像自己脸上表现的那么平静。
“你，还好吧？”伍司棋在徐灵儿床前站了半响，这才是尴尬的说了一句，内心在颤抖。
她怎么这么瘦了？就像是一具披着层皮的骷髅架子一般，除了一双眼睛依旧明亮之外，其他地方半点血色都没有。
曾经那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现在也是黄黄的，如同枯草一般搭在她的枕边风，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一般。
这颠覆了伍司棋对徐灵儿的认知，若不是那张脸还带着原来的模样，伍司棋都不敢认面前的人。
“好？我怎么可能好？”徐灵儿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她挣扎着坐起来，非常的费劲，似乎每动一下，都会用尽她所有的力气一般。
伍司棋快步上前，伸出手想要扶住她，然而，在触碰到徐灵儿眼神的那一刻，伍司棋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那双眼眸……该是怎么样的仇恨，才会出现那样的目光？
伍司棋咽了咽口水，缓缓站直了身子，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从徐灵儿眼里看到的，竟然不是爱恋，而是深深的仇恨。
伍司棋闭上了眼睛，从自己动手的那一天起，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迟早有一天，徐灵儿会这么看着自己，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早。
也是，她应该恨自己的，自己又何必那么介怀呢？
“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好好养着，你这样不顾惜自己，怎么可以。”
伍司棋说着，却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干涩，因为徐灵儿脸上的冷笑太过明显，然后停下了。
徐灵儿看着伍司棋，听着他说，又看着他闭嘴，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嘲讽。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不过，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听我说好了。”
徐灵儿看着伍司棋，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很小，有着祖母带着一起上街，中途，贪玩的她跑丢了，引起祖母大闹，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师。
似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这个卫国公府的小公主。
那一天，走丢的她，一个人蹲在河边，抱着膝盖非常的无助。
长得美萌美萌的她，终于是引起了坏心人的关注，有人贩子上前来，拿出漂亮的糖果，引诱着她。
那个时候，她还小，根本分辨不出好坏，只觉得对方的糖果很是美味，于是乎，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想要去拿糖果。
伍司棋就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他用同样还是小小的身体，挡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严肃的对着她说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那陌生人的糖果，要是你被人骗走卖了，怎么办？”
对面的人贩子听到伍司棋的话，立马起了心思，打算将两个娃一起抓了带走。
在人贩子动手的时候，伍司棋抓起她的手就跑，速度飞快！
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她，哪里跑得动？只是几步路，便已经跑不动了。
伍司棋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将她给抱了起来，嘴里还大声的喊着，“人贩子抓小孩啊，人贩子抓小孩啊！”
或许是因为伍司棋跑的够快，或许是因为伍司棋的叫喊起了作用，最终，他们逃离了人贩子的魔爪。
那个时候，比徐灵儿大不了几岁的伍司棋，知道徐灵儿的身份之后，深深的看了她几眼，然后牵着她，将她送回了卫国公府。
而从那一次开始，徐灵儿脑海里便刻下了“伍司棋”三个大字，从此再也抹不去了。
之后徐灵儿的生命力，便始终有伍司棋相伴，她费尽一切心思，想要陪伴在伍司棋的身边，甚至的祖母都已经同意了，可是最终拒绝了的人，竟然是伍司棋本人。
以前，徐灵儿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伍司棋，伍司棋还能若无其事的拒绝自己。
可是现在，徐灵儿什么都知道了，只是这种“知道”，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可以重来，徐灵儿宁愿自己一辈子都不知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 追逐一生
伍司棋听着徐灵儿说着他们从认识到现在的事情，身侧的手握紧，眼睛微微闭起，一晃眼，他们已经从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变成了大人。
只是大人的世界，都是需要付出的，没有人可以例外。
“伍司棋，我追着你跑的日子，我很累，你也很难受吧？”
那时候的她，天真浪漫，明明很累很辛苦，承受着家里给的巨大压力，可是却依然甘之如饴，只是因为，那是他。
“你……”
“伍司棋，”徐灵儿打断伍司棋要说的话，她的一双眼睛盯着伍司棋，看着他露出挣扎的神情，突然间恬然的笑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徐灵儿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曾经的天真浪漫，终究是回不去了，剩下的，只有**裸的，光秃秃的，无法言语的恨和无奈。
“高琳华让你来，没安好心，你不可能不知道，但你还是来了，如果当初我听从家里的安排，努力嫁给安远侯，是不是，我祖母就不用死了？”
伍司棋听到徐灵儿的这句话，整个人呆住，正想问缘由，便听见徐灵儿那轻如云烟的声音。
“所有人都以为，我一病不起，是因为祖母过世了，伤心过度，再加上心里上的落差，你说，他们怎么会觉得我这么弱？就因为父母叔伯们没有祖母疼爱我，就难受成这样？
我徐灵儿从小就是卫国公府的天之骄女，没有什么能够击败我，我这一生，唯一能击败我的，只有你，伍司棋。”
“徐灵儿……”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卫国公府那么仇恨，甚至在对我们出手的时候，还亲自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来呢？”
伍司棋的眼中陡然间冒出火花，那眼神，仿佛是刀子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刺向徐灵儿。
只是，望着徐灵儿那瘦的如同皮包骨头的身体，伍司棋的杀意消弭，不需要人动手，徐灵儿也活不了几天了。
至于病成这样的她，说出的话，有几个能相信呢？
“哈哈，你竟然在担心我说出去？要是我会说出去，你认为卫国公府还能这么平静？为什么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你动的手呢？”
父亲对祖母的尊崇，是外人无法相信的，祖母的死，对父亲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只要自己说出是伍司棋动的手，父亲一定会用尽一切力量去查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伍司棋可能一点不留痕迹么？
不可能！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你为什么会知道？高琳华告诉你的？”
伍司棋这才想起，她刚刚说过，高琳华让他来，是不安好心。
“她？看来她确实知道是你干的，不过，她没有告诉我。我是自己看到的。”
说完，徐灵儿看向伍司棋，这个人，她追着跑了那么长时间，或许对于他的事情，她了解的不够清楚。
可是对于他本身，徐灵儿相信，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点一滴，曾经都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那一夜，哪怕她不曾看到他的真面目，哪怕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依旧在看到他身形的时候，便起了疑惑。
最终看到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就更加的确定了。
来人，是伍司棋。
而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杀死了祖母，然后扬长而去。
这才是她之所以久病不愈、郁结于心的真正的原因。
自己最爱的人，杀死了自己最亲的人，哀莫大于此。
“我亲眼看着你杀死了祖母，亲眼看着，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么？我多么希望，你能把我一起杀了再走，然而你没有。
不过现在，我终究还是要死了，回不去了。”
徐灵儿看着伍司棋，轻叹着，“虽然高琳华没什么好心，但是我依旧感激她，能在我最后的时光里，看你一眼，然后将堵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这些事情，她不曾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她不敢，也不愿。
而此时此刻，面对他的时候，她终于可以说出来了，这种心情，谁能理解？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轻松了，真的很轻松，很舒服。
她对着伍司棋伸出了手，很用力，想要去抓住他，可是已经病入膏肓的她，哪里还有力气？
终于，她缓缓抬起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双眼缓缓闭合……
“灵儿！”
伍司棋上前抱住依旧温热的身体，然而徐灵儿却再也没有了呼吸，闭合的双眼，静谧无声。
伍司棋失魂落魄的走出卫国公府，身后的卫国公府，依旧雄伟壮丽，只是此时此刻，却是一片哀声。
从老夫人离世之后，这座府邸便压抑的渗人，而徐灵儿的死，更是让这座曾经在京师呼风唤雨的府邸，蒙上了一层阴云，久久不散。
伍司棋离开的时候，卫国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几乎可以杀人，只是最终却让伍司棋毫发无损的离开了。
因为他们知道徐灵儿对伍司棋的感情，不希望徐灵儿在天上，依旧难过。
“徐灵儿死了？”高琳华的嘴唇微微张着，脸上的表情凝滞，是因为她吗？
是因为她将伍司棋找去，所以徐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