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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鉴-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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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但将外面马路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没有一个愿意离开的,均是安静的等在那里,或是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考场。

    来到考场的入口处,谢大志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道:“秦风,去吧,好好考,我们在这里等你!”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谢叔,这天太热了,你们去宾馆吧,我回头考完了直接过去。”

    “那哪儿成啊,没见这么多家长都在等着吗?”谢大志摆了摆手,说道:“你和轩子是兄弟,叫我声叔,我就该在这里等的。”

    谢大志的话让秦风心中涌出一丝感动,重重的点了点头,秦风拿着准考证进了考场,在他身后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寥寥几个急匆匆赶来的考生。

    坐在考场里,看着那些或是自信或是彷徨的稚嫩面孔,秦风也不禁感概万千。

    曾几何时,他只是个在路边捡垃圾的流浪儿,那会秦风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存上一些钱送妹妹去上学,怎么也没想到过,自己能有一天和这些天之骄子们坐在一起。

    恐怕就是身边的这些学子们也不会想到,今天和他们坐在一起的秦风,居然连一天的教师都没进过,眼前的一切,对于秦风来说都是好奇的。

    眼前的这一幕让秦风感到有些不真实,直到考试的铃声响起,考官们郑重其事的拿着尚未拆封的考卷走进来时,秦风才清醒了过来。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这对秦风来说问题不是很大,跟着载昰学习三年,他最扎实的就是国学功底,另外还学了一口的伦敦腔。

    两个小时过后,秦风将写有自己名字和准考证号的考卷交了上去,跟着熙攘的人群走出了考场。

    看着外面那些充满了期盼的脸庞,秦风知道,自己参加高考算是对了,这是他人生中所应该有的经历,否则日后肯定会留下遗憾。

    “秦风,考的怎么样?”

    谢大志在考生里找到了秦风,连忙迎了上来,将阿彪带来的龟苓膏递了过去,说道:“吃,快点吃,这天忒热了,先降降火再说……”

    要说之前的谢大志,心里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功利之心,但此刻,却真正将秦风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把儿子没能上大学的遗憾,都倾注在了秦风的身上。

    “考的还行,题目都做出来了,对错就不知道了。”看着那满满一保温瓶的龟苓膏,秦风开口道:“谢叔,这么多呢,大家一起吃点吧。”

    秦风能感受到谢大志的心情,那种浓浓的关爱,是他十多年都没有再体会到的了,一时间,秦风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

    “你吃,我们只是在这等,又不费什么脑子,快点吃。”

    谢大志将勺子塞到秦风手里,转身拍了儿子一巴掌,喝道:“看什么看,你小子要是能进到这里面去,老爸我把这身油熬了给你做汤喝都愿意。”

    “爸,到底谁是您儿子啊?”

    谢轩被这一巴掌拍的苦起了脸,他这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要不是秦风是自个儿老大,他都要怀疑秦风是不是老爸的私生子了。

    “行了,咱们先回宾馆吧,秦风休息一会,下午还要接着考试呢。”沈昊出言打断了父子俩的斗嘴,在这炎炎烈日下暴晒两三个小时,滋味可是不怎么好受。

    “对,对,先去宾馆,我叫的菜也应该送来了。”谢大志连连点头,一行人挤出了人群。

    谢大志所订的宾馆就在考场旁边,他订了两间房,吃过饭后让秦风独自在一间房里休息,自己则是和沈昊还有儿子去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种休息环境对于秦风来说帮助的确很大,下午的数学原本不是他的强项,但秦风感觉考的还不错,一早准备好的小抄居然没用到。

    九八年那会高考的监考力度,对于秦风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只要他想,就算拿本书在考场里翻也不会被老师发现。

    当天秦风把谢轩赶了回去,《文宝斋》的生意虽然不怎么样,但开店养人气,没事就关门,生意怎么都不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上午秦风参加了文科的综合考试,下午则是英语,两天的高考下来,就是秦风也感觉有些疲惫,更不要说在考场内那些因为紧张而晕倒的考生们了。

    考试全部考完了,剩下的只有等待了,秦风的生活一下子变得无聊了起来,往《文宝斋》去的次数比以往要多了不少,因为他发现自个儿写的字,在店里出售还颇受欢迎。

    秦风也不是没想过临摹一些名人字画,不过这东西作假比较麻烦,从纸张到画法甚至连印章都要单独篆刻,一张画做出来,最少要一个月的功夫。

    下个月就能接到通知书了,秦风也懒得去鼓捣那些,这些天除了在店里写点毛笔字之外,更多的则是游走在古玩街各个店铺里,和那些老板们吹牛打屁。

    “风哥,您说的那啥大生意,什么时候去做啊?”

    这天秦风刚进到《文宝斋》,穿着一身长褂坐在柜台前的谢轩就迎了上来,每日里卖上个百八十块钱,和他心目中的老板形象相差实在太远了。

    “急什么?我在找合适的地儿呢。”秦风没搭理谢轩,拎起刚烧开的热水,给自个儿泡了壶茶。

    说起来秦风心里也有些纠结,津天靠着冀鲁二省还有京城,京城地界的墓是绝对不能盗的,那里面埋的可是师父载昰的祖宗。

    鲁省大墓到是不少,不过这需要秦风亲自去踩点,他这段时间查了不少资料,但是具体盗谁的墓,秦风一直都没想好。

    “哎,我说兄弟,您怎么又来了?”

    刚喝上一口从胡保国那里要来的龙井新茶,秦风就听到了谢轩不耐烦的声音,不由心中大奇,这小胖子做生意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劣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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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湖切口

    从店门外进来的是个中等身材穿着普通的人,一脸的络腮胡子使人看不清他的年龄。

    这人十分谨慎,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到店里来,左右观察了好一会,才抬脚跨进了门槛,眼神盯在坐在由镂空柜子隔开的一个单间里喝茶的秦风,一句话都没说。

    “哎,我说哥们,您到底想干嘛啊?”

    看到来人,谢轩愈发的不耐烦了,往门口走了几步,说道:“那佛像真的被派出所收走了,还罚了我五千块钱,我都不知道找谁赔去,你还好意思来我这要?”

    听到谢轩的话,坐在里间的秦风差点没将口中的茶给吐出来,这小胖子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明明那鎏金佛像还在保险柜里放着,他撒起谎来一点不带连脸红的。

    “你骗我,派出所没从你这收东西。”那人将目光转向谢轩,攥紧了拳头,说道:“你要是不买,就把东西还给我,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着啊?”谢轩撇了撇嘴,说道:“反正东西是没有,您也没证据拿到我这儿来了啊?我开收据给您了吗?”

    谢轩笑嘻嘻的来到那人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哥们,看您是个实诚人,就给您透个底,东西……是不在了,您要是想不开,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这店是谁罩着的……”

    自从去了一趟常四爷的庄园之后,小胖子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江湖大佬,自觉和常翔凤沾上了点儿关系,这腰板比平时要粗了不少,在古玩街上走起路来都是挺胸拔肚的。

    “轩子,没看出来。你挺会借势的吗?”

    里间的秦风闻言皱起了眉头,连常四爷都忙不迭的想要将自己从江湖那浑水中拔出来,谢轩倒是上赶着往里趟,这真是无知者无畏,怕是到时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谢轩没听出秦风的语调不大对,还在得意洋洋的说道:“风哥。本来就是嘛,这古玩街上谁不知道咱们《文宝斋》是常四爷关照……”

    “够了,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秦风再也听不下去了,原本以为这段时间谢轩长进了,没成想还是那个爱显摆的脾性,教了他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只有扮猪吃老虎的人,才能活得更加滋润长久吗?

    “风哥,您?”谢轩没想到秦风居然呵斥他。顿时愣住了,下面的话再也没能说出来。

    “咱们是正经的生意人,别搞那些没谱的事。”

    秦风从里间走了出来,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后,不由愣了下,双手抱拳,开口说道:“上排琴是合吾中人?咱们到里面去哨个牙淋絮叨絮叨?”

    “风哥,您说的是什么啊?”小胖子谢轩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

    “咦。还真有人会这话啊?”那人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同样对秦风拱了拱手。说道:“都是“吃搁念的”的,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干“倒栏头子”的事儿,真是丢人啊!”

    “请……”秦风右手一引,说道:“既然是同道,万事都好谈,里面坐!”

    秦风刚才所说的。都是江湖上的黑话,上排琴对应大哥的意思,“合吾”就是江湖同道的意思,“哨个牙淋”则是请里面喝茶,这几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就是。既然这位大哥是江湖同道,那就到里面喝个茶叙叙,看看有什么渊源没有。

    而那人回答“吃搁念的”,也是江湖人的意思,至于倒栏头子,则是说自个儿没本事受骗上当,这再回头来找,脸面都丢尽了。

    像这种黑话,都是在解放前时用的,到了现代,别说会讲,就连会听的人恐怕都已经是凤毛麟角了,秦风要是和常翔凤说这些,他一准听得一脑袋浆糊,能懂得听讲这些话的,都是那种真正走过江湖的老人。

    面前这人虽然那张脸被络腮胡子挡住了,看不清到底有多大,但从声音上听,年龄并不是很大,那肯定就是上辈传下来的了,因为现在的江湖,基本上没人再会这种黑话了。

    载昰曾经专门交代过秦风,如果遇到这种传承有序的江湖人,一定不可以轻易做空子,平白和人结下怨仇,这也是秦风遇到的第一个会讲真正江湖黑话的人,心中颇有点遇到知己的感觉,所以这才表现的异常客气,

    坐下之后,这人一抱拳,开口说道:“托个大,一看下排琴就是“杵门子硬”的人,做事情“响儿”,开着这家店肯定“挂洒火”,那个佛像,就不要难为我了。”

    下排琴是称呼秦风为兄弟的意思,“杵门子硬”指的是秦风赚钱路子应该很多,做事情叫人佩服,穿的又那么阔气,想必不差钱,夸了这么多,那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自然是想让秦风将佛像归还给他了。

    “行了,咱们也别用这些话讲了,道上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光棍不打九九,东西进来了,不是不能出去,但要有个章程。”

    听到那人的话后秦风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看你盘儿上的栅栏,十有**都是假的,年龄应该也不大,说说你的来历,如果咱们之间有渊源,这东西不必说,自然是要还给你的。”

    虽然口中说着不讲黑话,秦风还是冒出了几句,当年他和载昰用这种江湖切口说话是说习惯了的,盘儿说的是那人脸面,栅栏则是胡子,坐到近处之后,秦风才看出那人满脸的胡子居然都是假的。

    “兄弟你这双招子真亮,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人低下了头,伸手在脸上猛地搓了起来,之间一根根发须从他脸上脱落,片刻之后,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脸上居然连一根胡子都看不到了,嘴角的绒毛,显示出他比秦风的年龄也大不了多少。

    “咦,你……你的相貌怎么变了?”

    站在外间柜台处的谢轩,一直在偷偷听着里间的对话,当他透过木柜镂空处看到那人的相貌后,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原本以为这人最少也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没成想他根本也就是个大孩子。

    “轩子,别多话。”

    秦风回头呵斥了一句,在江湖上行走,改容换貌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这人的手艺不怎么样,也就只能蒙骗下像是谢轩这样的人,放在秦风面前,一眼就被瞧了出来。

    “在下姓秦,单名一个风字,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秦风对此人很好奇,且不说他懂得那么多的江湖切口,就是这易容之术,怕也是有传承的,否则满大街的坏人,谁都能贴个胡子去为非作歹而不被警察抓住了。

    “我……我姓冷,叫冷雄飞,今年二十一岁,还差一个月就到二十二岁了。”

    少年白皙的脸上涨得通红一片,他刚才口气很大的称呼秦风为老弟,这会却是不知道谁大谁小,生怕自己出了丑。

    “那还是冷兄大,我和他都是十八岁。”秦风闻言笑了起来,这人虽然能讲出满口的江湖切口黑话,但江湖经验却是少的可怜,整个就一刚出道的雏儿,难怪能被谢轩给骗了。

    “秦兄弟,你……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吧?”冷雄飞虽然江湖经验很欠缺,但人却是十分聪明,从谢轩对秦风说话的态度上,将秦风的身份猜出了个**不离十。

    “呵呵,盘起我的道来了?”秦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店子也不是我一个的,轩子和我另外一个朋友都有份,混口饭吃而已。”

    “你们真厉害,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店了……”

    冷雄飞羡慕的看了一眼秦风和谢轩,没等秦风再出口询问,自己就说了出来,“我是冀省保市人,到津天来打工的,不过没赚到钱,连回去的路费都没了,这才想着卖那佛像的……”

    “冷兄这是家传的倒斗?”秦风眉毛一挑,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不,我家传不是倒斗的传承。”冷雄飞连连摇头,在江湖上,倒斗指的就是盗墓,虽然也是外八门之一,但仅次于娼门和乞儿门,很是令人不齿。

    看到秦风似乎不怎么相信自个儿的话,冷雄飞急道:“我爷爷是做金点的,也干过戗盘和八岔子,从小我就跟着爷爷学风水,对墓葬有些研究,却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啊……”

    经过冷雄飞的一番讲诉,秦风算是听明白了,眼前这人的爷爷,人称冷一眼,年轻的时候是在江湖上给人算卦看相的,而且还能算奇门,懂得易理风水,解放前的那段时间,在冀鲁等省名头极大,算得上是一代宗师。

    不过到了解放后,冷雄飞爷爷的这一套就都吃不开了,而且被戴上了个传播封建迷信的帽子,投进监狱里被关了几年,出来之后就隐居到了农村,做人十分的低调。

    或许是早年泄露天机过多,就在冷一眼七十岁的时候,他那生活在唐市刚刚新婚的儿子儿媳,在那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中丧生了,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就是现在的冷雄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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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霉运

    冷老爷子早年在江湖上厮混,一直到快建国的时候才娶妻生子,那时他差不多年已五十了,但就在儿子刚出生后,他就因为所谓的传播封建迷信,被关入到了监狱里。

    冷一眼自知当年帮人占卜算卦、寻龙点穴,泄露了不少天机,说不定劫难就会应在自己家人身上,所以他在监狱里呆了几年出来之后,冷一眼就离开了妻儿,独自躲到了乡下去生活。

    但凡混老了江湖的人,都会给自己留些后路,冷一眼在解放前就藏匿了一些财物,靠着那些东西,他的妻子儿子生活的倒是也不错,在儿子二十五岁那年,年界七十的冷一眼给儿子办了婚礼,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但是让冷一眼没想到的是,就在孙子出生的第二个月,一场灾难袭击了唐市,八级以上的地震,让整个唐市几乎在瞬间变成了废墟,数以十万计的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

    当冷一眼连夜赶到唐市儿子的家之后,发现妻儿以及儿媳妇,都没能躲过这场大劫,唯独刚刚出生的小孙子,在这场劫难中活了下来,却是冷雄飞的母亲,在关键时刻将孩子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砸落的水泥板。

    老年丧子,冷一眼老泪纵横伤心不已,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孙子回到了乡下,好在农村人质朴善良,有几个刚生了孩子的大嫂,轮流给冷雄飞哺育,总算是将他养活了下来。

    冷一眼是老辈人,学的又是占卜玄学,在他看来,妻儿的死都是报应,冷一眼不想让冷雄飞这个冷家的唯一独苗再走上他的老路。所以从冷雄飞小时候起,他就没显露过任何本领,仅靠着几亩薄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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