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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颠覆者 作者:小魔在钓鱼-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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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憋屈屈的回来,掩上门,抹了抹眼角的湿意,很郑重的告诫自己:“这是别人的地盘儿,要忍耐……”
  不说则好,越心理建设,越悲怆的注视着貌似囹圄的小屋,想我在四爷府,想游湖就游湖,想踢馆便踢馆,爬高跑低,总有担待的,总有关心的,总有牵着心肠注视我一举一动的,可无论是哪个,谁不是宠到天上去的?
  今儿倒好,竟被禁足了?!
  急匆匆的敲门声,某人在门外好言相劝,拉拉杂杂说了一通,无非是:“多事之秋,不可妄动……”老三篇,老八股,听得我耳朵长茧。
  搔搔耳朵,对门外的苦心劝慰不闻不问,自顾自的展开宣纸,浓墨重彩的一阵画符,又听得他说什么“不要憋在屋里气坏了身子,朕会心疼……”
  心疼?心疼你给我禁足?我呸!这火气一拱,又扔了个斗彩粉底的瓶子过去,愤愤道:“我今儿就做泼妇了,要么,您让他进宫,要么,您让我出宫,两条路,您择一条吧!” 
  屋外人影顿住,幽幽的影子映进来,沙沙的摇曳。我直眉愣眼的等他的回应,却只有靴子蹭在金沙砖面上的缓缓步声。
  “你明知道,出去凶险,而我又不想违着本心招他进来……尤其,今夜是七夕……我想知道,如此情形,你会怎么对老四……”
  “嗯?呃……自然是……”自然是甜甜的偎在心上人怀中,葡萄架下窥私语。我会乖巧,会柔顺,他说一不二,我依言照办,只因他才是我那个他。
  “果然是不一样……”悠然而落的嗓音在雕花窗棂外低沉下去,“不一样便不一样吧,你仍不可以出宫……老七,连你的侍卫,你晓得他们为何不在?”
  “你晓得宫外是什么情形?”
  “你晓得明日会有怎样的奏本出现?”
  “你晓得今晚这世上会少了谁?”
  “你晓得我是所有人的眼中钉吗?”
  或许,这就是他的保护吧,保护的一丝不漏,连带我,成了笼中鸟。
  深深舒了口气,打开门。他挑眉望向我,闪着殷殷的伤痛。
  “我不得不承认,你不当说客真是可惜了……”
  他伸出手,月下,长长的生命线,坚毅,冷厉。
  “呃……我不出去……交换条件是十八。”
  他无奈,只得好笑的指指我,“论到玩儿,你才是水泼不进……”
  半个时辰后,一人一把银锞子,目标是乾清宫右侧用来储水的大瓮。
  十五,十六,十七,各自距离二十步,我和十八,距离十五步。来时,十六塞给我一个纸团,趁着月色剥开,乃是小小的一方石章,上刻“朝朝暮暮”,依旧淡润的笔调,可这层层递进来的焦灼心情,悉数收到。
  展臂一挥,“嘿!”连着郁郁的心情,砸在黑黝黝的大瓮上。噼里啪啦的敲瓮声中,唯显出我的银锞子顺利入水的跳跃声。
  “谁再让着我,我可恼了……”
  “没让着你,是我技术差……”十七羞赧的笑笑。
  “我今儿布库练得狠,胳臂疼……”十六带点儿傲气,平静的笑笑。
  “你知道的,我于这些,一向是不通。”十五淡然的笑笑。
  咦十八呢?小小的身影,躲在大瓮旁,迎着“枪林弹雨”偷偷摸摸的不知在摸索什么。突然想玩丢沙包游戏……的
  目标——做贼心虚的小十八,开始!
  自然是手下留情的,只对着不要紧的地方掷去,绕是如此,四个人的夹击也将十八包抄的抱头鼠窜,尤其十七,坏心眼的专挑下三路招呼,某不是号称技术差么,所以,即便袭中了某些地方,也可以此借口开脱……
  很温暖的七夕。远处,是龙袍猎风的一角。近处,是笑闹的小喜鹊。
  思君如故。即便没有纸团,没有润泽的石头,你,你们,也是思君如故。
  …小十八的分割线。
  小十八一面鼠窜,一面匆忙捡着“子弹”,暗自欣喜:“天呀!我又捡到一枚……赚到了赚到了……”
越狱失败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家的自由,家的温馨,家的拱卫,家的一切一切,诱惑着,招摇着,轻佻着。回家的念头盘旋呼啸,啃噬着我的骨架。心,早已不在此,回到了小小暖暖的院落,无论多晚,我都会燃上一盏烛火的院落。
  常常做梦,牡丹袅袅娜娜的步来,嗔笑着怪我:“坏家伙,何时回来?”
  常常做梦,四爷用一双冰凉蓦然的眸子,深深浅浅的在我心上刻下划痕,而后沉沉久久的回眸,欲语还休。
  常常做梦,十三用一双炙热的唇,堵在我心口处,俊朗的眉眼里全是问询:“想我了吗?想我了吗?想我了吗?”
  原来以为,成长,成熟,很简单,只要我忍得。可是如今,我投降了——我忍不得。在黑夜中眺望天明的忍耐,一日又一日的失落,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身影,依旧跟这乾清宫绝缘。
  朝堂风向,却传是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失礼于殿前,不得圣眷。历次的朝会,我只能掩在廊柱后,探头探脑。而乾清宫人的本领,我终究是见识到了。围追堵截,瞒天过海,即便这诺大的紫禁城,偏偏只有两个人,我屡次失之交臂。不是没用过收买,可惜所有所有的宫人,凡是隶属于这乾清宫,生来便没有被我所用的一天。毕竟性命与贪婪,还是对生命的本能执着胜过了大把大把的银票。
  当我把这结论告诉九阿哥,他只挑着惯常的轻佻微笑,缓缓道:“外财,是在不危及自身性命之时,偶尔为之。如今的乾清宫,你就是刽子手中的刀,若有人肯亲近你,那才叫奇事。”
  也不是没想过去求八阿哥,只是他,如今也成了这紫禁的拒绝往来户,非奉召不可觐见,以惩罚他“某份”差事的失误。而让小九和十四作那牵线搭桥的喜鹊,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俩不去打小报告,我简直要求神拜佛了!
  想来想去,我把主意打到了“侠肝义胆”的老十身上,首先,装作不经意的偶遇:“嗨,好巧哦……”
  十爷眉毛一跳,笑如弯月:“溶儿……”,随即警觉的巡视一周,打发了竖着耳朵正预备探听的侍卫宫女,眼如铜铃,“你,你,还有你,统统下去!我要跟和答应叙叙旧!”
  目光如炬!听壁角的几人只得凛颜退下。然后,谈天谈地谈宫中的女人,谈我受的委屈,谈他屡次的探访,绝对的不胜唏嘘。我以一首名诗作为结尾,而他,竟也频频点头称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竟不需要我多费唇舌。也好,据说,多吃核桃仁也会增加点脑仁,我前段时间的提点果然奏效……
  是晚,乾清宫喧嚷如常,各宫主位端着各色的茶点盅子,踩着香风纷叠而至。趁武嫔那二尺四的“小蛮腰”挂在老华的臂侧时,我匆匆丢下一句:“去宜妃那儿……”正是我要营造的落荒而逃、不忍见狗男女眉目调情、脸布嫉妒红晕的表情。
  那樱红柳绿中的明黄身影,斜睨的目光在老李头与我之间疑惑的打转,我只作羞愤的甩袖而去。依旧是小路子跟着,而殿内突如其来的几声怪笑,间或几声惊喜的大叹:“真的……她真的……”必是传自老华,自以为第一千零一次的激将终于成功。
  其实是,今晚,真的可以,出宫吗?
  一路思忖着,一路否定着。以十爷的心思,这事儿能圆成个十成十吗?回思他历来的行事作风,我很惶恐。手心在颤,连向来如公鸡踱步般悠然的步子,也带了惶急。
  素水楼,乃庄宜院的必经之路。如今左侧回廊中,大摇大摆的候着一溜宫灯,影影绰绰。
  凉凉的风语,轻啸在树梢,彼时,回旋的细沙,渐渐蒸腾在曼落的竹影之中。好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哪!
  只觉眼前有白光微微闪了几闪,几名剑拔弩张的近侍便如那秋日旋舞的落叶,以飘零的姿态软倒一旁。来人有一,隐在树影下,身披墨黑斗篷,而十爷,几步之外,面色古怪瞪着他,宛若见鬼。我轻轻的近了,再在十爷的肩头微微的一搭。十爷身子一颤,触电般起了一小舞,不知是兴奋还是惊吓。倏然,他左眼微眯,右眼圆睁,扭头的姿势,有电光火石般的凌厉。见是我,他方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又猛的警惕起来,朝自个的脖颈上比划了几下,作了一个快晕倒的姿势。
  此间无语。月朗风清,树声摇曳。
  听说许多世外高人是有道德洁癖的,十爷在暗示我要和他保持距离吗?
  我慌忙作个礼佛的手势,中气十足的吼道:“大师好!”
  大师微微颔首,却不做声。我捅了十爷一下,他只期期艾艾的说:“如此月色,溶儿你也出来散步啊……”
  吐血……
  “十大爷,咱们别打哑谜了还行?再过半个时辰,宫门可要落锁了!”
  月色清明,也有微微凉风,偏十爷眉梢处汗渍斑斑,一身石青的缎袍背后洇了个湿透。靠上去闻了闻,也无甚酒味,再细瞧十爷的胖身子,却已如那风中摇柳,抖个不停。真的很诡异哦……
  如此情景,我反倒不急了,托腮靠在回廊上,趁着月色溶溶,与我家十爷唠唠家常。偷偷瞥向黑衣大师,月影之中,唯见他一双水眸璀璨依然……为什么,我要说依然……
  正待我蹙眉查看时,高人倏然站起,只将宽大的斗篷一遮,如行云流水般去了。我忙扯了十爷衣袖示意跟上,他却笔直的挺在当央,慢悠悠的侧脸轻问:“溶儿,你能再把今儿的诗念一遍不?”
  “昔人已乘月影去,此处空余素水楼。溶儿一去不复返,乾清万年空悠悠……”
  未等说完,黑衣人竟回眸大笑,直捂着肚子叫道:“溶儿,你难道不晓得,惠妃娘娘宫里,竟有个月影阁么?”
  啊??!!
  “这家伙,贼头贼脑的蹲在月影阁里,你说还能有什么下场?也亏得是我,方能参透你那点玄机……”
  好一个黑衣大师。摘帽,除衣,黑缎披风映着黑幕的夜空,星光点点宛若流溢的纹路。他优雅的一掷,挑唇微笑。竟是他……
  也就是说,我的越狱计划,失败了?
  “十爷,您老的思维,果然与常人有异……”后牙槽挤出来的言语,掩不住凌厉的杀气。果然,所托非人哪……
  十爷缩着脑袋,悲痛的拱拱手:“过奖过奖……”
中秋晚宴
  康熙四十六年八月。
  总结这段日子来的“工作”情况,我唯一进步的,是越狱的本事。最幸运的一次,人到正阳门才被发现,禁卫们层层圈住,砌成密不透风的人墙。没有人与我对视,一派的宁静漠然,一墙之外,有远远近近的贩卖声。突然,好怀念四阿哥府的桂花酒,引清净的泉水炮制,唯有八月才可别有风味的畅饮。
  那是,八月的味道。
  终了,红蓝的潮水散去,铁戈的叫嚣消迹,诺大的广场中,唯有胤佑盔甲整束,迎着日头绽开明晃晃的微笑。垂头丧气的我,伫立在殿门外神色不明的老华,以及,明黄的衣袍微颤出的虚弱弧度,终了,都化作一句:“你为何不愿待在朕身边呢?”
  乾清宫的中秋家宴,便是检验数日以来的越狱成果。所有人,在我心中的所有人,会悉数到场么?宴前,老华与我有一番对峙。对峙过后,便是我平眉顺眼的候在殿门外。这便是老华与我的协定,我可以将自己归在宫妃一席,那便有吃有喝,肚满肠油。也可忍着一日肚饿,专心于我的奴才本色。
  领头之人,自然是太子,眼里仍是一派的阴鹜冷锋。目不斜视的跨入殿内,嗓子深处溢出微微一哼。这是“遇难”以来,他首次在我面前出现,衣袖翻飞,阴阴的嫉恨。
  而后,是清一色的俊朗朝服,清一色的乍眼夺目,清一色的担忧温暖,清一色的浓浓思恋。我熟悉的人,阿禩,狐狸九,圆滚滚的十爷,还有恨不能一步跨过来却被狐狸九紧紧按住的十四。
  淡润的笑,潋滟的笑,开怀的笑,以及勉强的笑。
  他们一个一个朝我笑来,十四甚至偷偷捏了一下我的手。头一次,我见识到了埋藏着回天乏力的苦笑是个什么样儿的情愫。突然,眼里有些痛,有些湿,有些不知所以。那样畅饮风花雪月的日子,是一去不返了么?
  李德全原本与我并排候在殿外,此刻躬身行礼,打住了他们凝视的目光。八爷顿了顿,仍是一步跨入了殿内,再未回首。我偏头看着他们的背影,皆是寥寥的漠然,平静地对老华行礼问安。
  坏小子与十二并步而来,远远瞧过去,一个是夏夜里突袭而来的柔靡香花,一个是晨曦叶络上的清澈露珠,旁边有稚嫩的宫女捂住心口,禁不住发出微微低呼。好一对壁人呢!
  为何,我要说“一对”!自顾自的笑起来,眼里却禁不住漫上浓浓的水雾。原本是想转移悲切情绪的,可见了他俩,我愈发的记挂起仍未出现的——那二人。
  原来那二人,未必及得上“旁人”那般的倾国倾城,于我,却是不可替代。
  不可替代。
  候了许久,“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到!”耳闻着传唤声一重一重的递进来,我突然有些怯怯。暗自笑自己,什么时候也有了“近乡情怯”的矫情。攥拳,松拳,再攥紧,再放松。
  怎么呼吸都要窒息了,他俩还不来?
  清晰沉默的身影自远处率然而来,目力所及的范围,一派躬迎的人海中,一池寒水幽幽注入。以往迎在殿外的皆是寻常的宫女,而他们只是步履沉静的迎面而来,目光毫无焦点。
  倏然,十三的身子一顿,不知所措的伸出了手。四爷顺着他颤颤巍巍的指向,抬目望来。或许在他看过来的刹那,心中已叹了多许,只因为我也是一声叠一声的,在心中暗唤,“四郎,四郎,四郎……”
  剜骨般的痛切与思念就顺着晚风弥漫过来,促不可迎。十三作势欲奔,四爷在他肩头轻轻一搭,低声轻语。胤祥愤然的瞪着他,他动容的捏着胤祥,二人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下打起了眉目官司。我一急,正待三步两步的赶过去,却只听得李德全轻轻一咳,警告味浓。老华,老华!
  是啊,他俩何时肯让我为难?胤祥开始沉稳的迈步,四爷面色苍白的朝我摇了摇头,握拳轻轻覆上了心口。
  护卫我的那颗心,承载我的那颗心,依旧。
  腰上的荷包,内里以冰蓝的丝线细细绣入几字,“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他熟悉,他也熟悉,我作了些微改动,又在边角处新缝制了几枚小铃铛,端个迎风招摇,散发悦耳之声。
  是啊,我不可语,可不代表我趁机偷递思绪。十三闻听,却还是顿足端详,明知道这一顿,他会付出多少代价。浅浅的暮色,敛入深沉的眸中,我回给他一个跳脱肆意的坏笑,他阖目,不忍再看。
  宴开。
  越狱之夜的坏小子,眉目间仍有残留的杀意,就连那轻飘飘丢给十爷的眼风,都能让十爷的后背汗流如河。这又该是何等的警告?可今夜的他,擎着杯盏与十爷勾脖大喝,狐媚的粉色处处盛开。或许,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向来大度?呵呵,我若信才有鬼!
  老华与阿哥们一席,恁个笑语翻天。而我,只是端茶送水、伺候老华的小答应,谨谨慎慎的立在老华背后。
  家宴未毕,老华已有几分薄醉,只在那边“朕……朕……”笑个没完,似怒非怒,似喜非喜,只顾一个劲儿的叱眼大笑,搅得一桌人惶恐不已。大阿哥颤颤兢兢的起身问道:“皇阿玛何事如此开怀?也让儿子们替您高兴高兴……”
  老华未搭腔,仍是笑意不减,偏偏那眸子有如透骨钉,将大阿哥瞪回座位。老李头自一旁捅了捅我,眼光一挑。奇怪了,今夜又不准我开腔,还要做这和事佬儿?
  用力的夺过老华手中之物,我心下也是惴惴,生怕他借酒生事,又借机发落哪个。老华奇怪的扫我一眼,任我捣乱,只是“不经意间”,握住了我抢夺酒杯的那只手。席上众人沉下的眉眼,我已不忍再瞧,只听那粗粗短短起落的喘息,还有谁攥紧了双拳吱吱嘎嘎作响的声音。
  一时无语。我挣脱开来,反手将酒杯抛给老李头。顺便瞧了老华一眼,他神色如常,甚至微微勾起唇角,泄出一丝狡诈。
  好像我也惹上了叹气的毛病,摇了摇头,我步出殿外。夜里凉风如缎,若是殿内殿外一个风景,又该多好?
  有人在我肩头轻轻一触,不必回头,也知是哪位。这个时节,能自由出入宫禁而不被老华撂脸子的人,寥寥无几。突然,就想到了我的墨侍卫,已神秘失踪了几日。
  “喂,坏小子,我家的侍卫呢?又被你藏到了哪儿去?”我扭头瞧他,他只哼哼哈哈的跟我打着哑谜,也不开口。
  “要不,你说说,你们打算把我‘关’多久?”索性挑明了,省的他装傻。若他再不言声,我也不必多费唇舌。
  “呃……那个,你知道的,某人向来动静不小,最近又勾结了几个倭寇在闹事。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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