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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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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费虚



第一卷漠河金矿第一章被穿越了

李安生,这名字顾名思义,安生些,少折腾。

他爸当初给他起这名字的时候,就这么一个愿望,你小子就平平安安的过这一辈子吧。

虽然古话说穷不过三代,不过李家世代贫农,窝在这穷乡僻壤的,想要听了出去见过世面回来的人忽悠,想着能骤然达起来,还真是瞎折腾。

李安生他爷爷继承了先辈的光荣传统,打从穿开裆裤时,就开始在田里帮活,成为了地道的贫农,虽然根正苗红,那个大时代也没能有啥翻腾。

他爸则更加的简单,子承父业,顺利地接班成为一名贫农。

这是个知识的时代,一个农民再咋地,离致富还是很遥远地。

不过李安生好歹跟知识牵扯上了点边,刚考上省城那所二流大学时,李安生他爷跟他爸两代贫农很是抱头痛哭了好一会。

不为别的,就为着家里出了个大学生,好歹有了点盼头,谁想着世代贫农下去是不?就你们当官的能将子女塞进权力部门,当老板的能培养二老板,不兴咱农民来个反潮流。

李安生并没有因为父母极力撺掇他填报了农科类专业的志愿而有所怨言,虽然说这脱不开小农意识保守思想,但学啥专业都是一样,到时候都得自找门路。

实在不行,咱回家种地去,这个花花世界可不是咱穷地方出来的嫩伢子能随便折腾的。

所以他的大学前三年生活很是安分,没有谈过恋爱,没有逃过课,更没有在网吧通宵过。

不过临毕业的一年,他还是寻思着,就这么毕业了?

虽然是乡下人,但是他并不笨。

即便他功课门门优秀,但是,想要找到好工作仍然难如登天。

班上那几位最爱玩最爱闹腾的,反而是不用为工作操心的,早早就有家里铺好了啥金光大道星光大道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说的就是这个理,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还是这个理。

有了这心思,这最后一年,他也尝试着折腾了一回,逃个课,泡个网吧,打打网络游戏啥的。

毕业那顿聚餐,他喝了个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天崩地裂,鬼使神差的跟班上一位几年没讲满十句话的女生来了个深情拥抱。

第二天在火车站,这位从来就不知道爱情为何物的呆瓜,坐在站台上,心底的冲动居然有如藤蔓一般乱窜,情思如火,犹如野草一般铺天盖地疯长,即便那位女同学的脸蛋已经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妨碍他凭空的生出几许莫名的情愫。

这就是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大学恋情吗?

他懵懵懂懂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被人流挤上了火车,回头望向学校所在的方位,心仿佛被狠狠地扎了下。

从此再也不会再来到这里了吧?

再见了!

他只觉得他白活了几年,这几年的青春就这样的丢了,丢在了那个学校,再也找不回来了。

经历了无数碰壁与冷眼后,犯了牛脾气的他还真是来了性子,下了决心,回家当农民去,当一个不一样的农民。

农民咋地?没有农民种地,你们谁都活不了。

家里虽然为了他的这个决定没少数落他,但李安生他爸他爷两代贫农开会研讨了一下之后,同时犯了倔性子,决定支持李安生的学以致用。

“咱不图那大城市里灯红酒绿的,那儿的花花世界不是咱们的世界。这土地养育了咱几代人,就不信它不念着咱都是它的孩子,总要给咱点念头。”

每当想到父母安慰自己的话,李安生总是心头一阵的疼痛。

这的确仅仅是安慰的话语,在农村,种田不是那么的简单。

不是你想种啥就能种啥,不是有了出产就能卖的出去,丰收了也不见得就能多赚几个钱。

随着那句“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近几年国家开始重视农村农业,好歹有了些起色。

这不,李安生搞的特色水果种植总算出了点成绩,也算为家里人争了口气。

晚霞满天,坐在田埂头,望着那夕阳西下,李安生质朴的脸上满是淡淡的满足。

想着今年收成不错,托了在城里做水果贸易的大学同学帮忙,谈妥了几样瓜果的销路,家里又能多挣不少钱呢。

该给妈买身新衣服了,为了自己上学,这几年她可是没添过一件衣服。

还有父亲,买两瓶镇上酒厂出的白峰老酒,爷孙几个走几圈,又能乐和个几天。

给哥哥买辆自行车,给弟弟妹妹买些文具书籍,这些他都打算好了。

美好的生活仿佛在向他招手,想到这,心里暖暖的。

城里虽然繁华热闹,但只有身处这乡间,才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归属,那里不是自己的天地。

“二生,妈喊你回去吃饭。还傻愣着干啥呢?”

大哥李安国风风火火的一路小跑,老远就嚷了起来。

躲,是躲不过去的,今天邻村有位姑娘来家里相看,再不情愿,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躲着。

“啊,就来啊。这不是还早着嘛,我收拾下就过去。哎,对了,刘叔家的桂芬姐让我喊你过去,不知道有啥事找你呢。”

一听到桂芬姐这三个字,李安国的腿就立马不听使唤的迈了开去,李安生也知道这是对付他哥的最好办法,省得他又来唠叨。

“行,那你自己家去,我去瞅瞅就来,这桂芬也真是的,都这么晚了还有啥事。”

李安国风风火火的又冲冲的走了,嘴上轻描淡写,但心里却是激动万分,心上人见召,那还不得赶紧的。

本来他家的经济条件,想找个媳妇不容易,可去年一年李安生就让家里多出了不少希望,加上今年的预期,使得比他大两岁的大哥成了抢手货。

大哥的对象可是村上的一枝花,高中毕业生,在镇上的邮电局,这可是铁饭碗,换作从前,大哥可真不敢想能有这样的媳妇。

可就是李安生靠着扎实的专业知识,加上上大学那会结下的好人缘,硬是让李家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拇指。

大哥跟着自己一年多,硬是将自己教的都吃透摸熟,加上每天自学大堆的书籍,总算能够独当一面。

望着大哥挺直的背影,他的心中满是愧疚,大哥从前的成绩硬是了得,可初中毕业就吵着要挣工分,好歹给家里摁住读完了高中,怎么劝都劝不住,跟着乡里外出务工大军到南方大城市去打了几年工,自己的学费半数都是大哥省吃俭用给攒下的。

后来上大学自己出去勤工俭学,才明白家庭的负担是多么的沉重,大哥这是在为几个弟妹牺牲啊。

现在大哥终于出息了,又有了好对象,心里满是欣慰。

有时候,吃点苦没啥,只要付出能有回报。

他***,搞什么呢,这么煽情,结果把自己的眼泪都快整下了,望着在暮色中渐渐模糊的大哥的背影,李安生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脸庞满是知足的柔和色彩。

踏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他的步伐稳健又缓慢,又要面对那尴尬的相亲了吗?

他的心底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面容,或者说模糊的印象。

班长,你还好吗?

那位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窘迫而看不起自己的女班长林薇,让他在进入大学屡遭白眼之后,感受到了许多的温暖。

一直认为内心不可抑制的是感激,离开学校一年多之后,他才明白,他的心已经有了一角属于她。

不过,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两条似乎不可能重合的平行线。

就像当初追求林薇的肖剑白对他所说的:你一个穷旮沓里出来的下等人,有什么资格与林薇如此亲近?

的确,他爸是肖刚,即便只是政府机关中的一个小官僚,但也足以让李安生这样的平头百姓仰望与畏惧。

我真的没资格吗?

李安生轻蔑的吐了口气,加快了脚步,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总有一天,他会让自己农民的身分不受人冷眼,不被人轻贱。

他总觉得自己不会就这么的在这片土地上默默无闻下去,早晚都会走出这片小天地。

就像他爷爷这位资深贫农说的,人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没志气。哪怕没大出息,也要活着像个人样。

是的,活得像个人样,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在逐渐浓重下来的暮色中,心忽然明朗了起来。

远处的天边划过一道刺眼的光芒,那是流星吗?

他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并没有做出许愿这种无聊之事。“哎,要是有外星人把我抓走就好了,省的老是被逼着相亲,面对外星人也好过于面对相亲时的难堪。”

一边心中七上八下的想象着相亲时的尴尬,一边随口的自言自语。

这时从天边划过的一道白光忽然肉眼无法察觉的停顿了一下,李安生只觉得自己眼前亮光一闪,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昏迷前似乎听到了有什么声音在耳边轻语,如果他通晓RJg星域通用宇宙语的话,一定能够听清这句,“如您所愿”。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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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漠河金矿第二章冰天雪地

冷,好冷。

李安生仿佛做着一个梦,置身于冰天雪地之间,一阵刺骨的寒冷让他的灵魂都要战栗,接着又是一阵的麻木与慵懒的睡意,如此交替往复。

他努力的想要动弹,却指挥不动自己的四肢,连意识都在不断的沉沦,仿佛再往无尽的深渊中滑落,被黑暗与死寂包围。

要不是刻骨的冰寒让他不断地试图挣脱这个梦,他已经忍不住沉沉睡去,可是,他只觉得自己好累,只想着彻底睡去,好离开这个让他无比难受的梦境。

半梦半醒间,朦胧中似乎浮起了许多人的脸,或远或近,或熟悉或陌生。

他始终觉得在形形色色的影子后面,有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林薇?难道自己毕业后一直没有能够忘记她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位和蔼可亲始终公正的对待他的女同学,有了连自己也没能察觉的异样心思?

他努力的想要穿过重重叠叠的人影,追寻那张让他始终无法忘记的脸。

可是,他始终无法如愿,就如同隔了两个世界。

难道,真的像肖剑白所说的那样,自己跟林薇是两个世界的人,小人物注定不能太过奢望?

不,就算我只是个小脚色路人甲那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拥有自己的精彩。

李安生开始有些激动起来,父亲的话语此刻无比的清晰,男人活着,没大前程没关系,只要心里有个奔头,用汗水努力去拼,尽最大的努力不白活一场,那便足够了。

我会努力的,一定会努力的,小农民怎么了。

他努力的想要集中意念,想要看清林薇那张渐渐模糊的脸,不断地挣扎着。

耳边似乎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忽远忽近,仿佛敲打在了自己的心头,不断地在心底的空旷谷底引起回响。

林薇的声音也是这样的,清脆动听哟,这是他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个年头。

“扑哧”,一大团雪从树上掉下,惊起了两三只在树下雪堆里过夜的飞龙。

要是李安生还醒着,他定能辨认出这种在后世极为珍贵的榛鸡,上大学时去黑龙江的同学家玩,就见过这种东北四宝之一。

不过,眼下他却是似乎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叮当,叮当,叮铃铛。”

清脆的马铃声由远而近,在这片雪地里分外的悠远醒耳。

蜿蜒而来的一条驿道,在无边的雪原中无比的醒目,显示着这条路并没有因为接连几天的大雪而就此封堵。

赵大小心的打了个弯,便进入了茂密的树林子里,接下来一连几里,都得在这茂密的林中穿行。

好在北边的大江封冻之后,金矿进出人货便都走这条驿道,俄国人为了从南边的墨尔根贸易,特意派出军队整修了一下道路,清扫了一下积雪,虽说平时遭了老毛子不少罪,可这会子,倒是要承他们的情呢。

想到至今还霸着胭脂沟金矿的俄国老毛子,赵大就一阵的胸闷,要不是为了照顾无儿无女视同己出的春桃跟小雀儿,他早就跟着小老弟林虎到北边去打老毛子,虽说是当土匪,也总好过受老毛子的折辱,说出去还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想到春桃跟小雀儿姐妹俩,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毛子军队一天不走,就总是个祸害,要是她们有什么闪失,自己可就没啥奔头了。

想到俄国人自打庚子年如狼似虎般的闯进胭脂沟金矿,一直到现在还霸着不肯交还,矿上的老兄弟们就死的死散的散,好好的光景被毛子们整得愁云惨淡,一日凄惨一日。

“姐,我听说朝廷跟毛子大官已经谈好了,胭脂沟总算是要还给咱们,南边已经有姓袁的大官派了人来接收呢!到时候,咱们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啦。”

一声清脆的女童说话声在茂密的林海中回荡着,瞬时击破了这沉重的静谧,让白雪皑皑之下的林海雪原多了些生气,并且因为惊起了三两只勤快的在雪地中捕食的鸟儿,而更加的让这死寂消退,生气勃。

的确,已经是2月了,再不用多久,这雪就会化,这条路所连接的地方,就将是另一番光景。

“小雀儿,可别偏听偏信的,这收回金矿都谈了好几年了,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哪次俄国人肯松开胭脂沟金矿这块肥肉?”

相比这小雀儿,刚回话的这女子,声音低沉而温柔,显然是个成年女子,说话轻柔但干净利落。

是啊,提起胭脂沟,这关外谁人不知,京城太后老佛爷御口亲封的“天下第一金矿”,太后用这儿的黄金做皇宫胭脂粉费用开支,胭脂沟因此得名。

这里最鼎盛时,可是有数万人在这里劳作生息,往来商旅络绎不绝,春桃几年前初到此次时,老金沟一带还算是繁华,有别于关外其它地方,15o余家店铺,除了面包店、酒店、百货店外,还有旅店、浴池、娱乐场、赌场、音乐厅等,一应俱全,在关外苦寒之地,能有这等兴盛,实属少见。

当然,春桃印象最深的还是那8o多家妓院,一千多名妓女,这是胭脂沟的一个特有景象。

只是现在呢?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都只是残红,零落成泥罢了。

春桃怔怔的想着心事,想到自己经营的胭脂水粉店已经是入不敷出,再这么下去,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当初两个兄长被抓壮丁死在了倭寇手中,四个弟弟妹妹病死两个,为了让家里人活命,她跟着家乡人一道进了胭脂沟,操起了皮肉生涯,因她生得好,好不容易有了点积蓄,从良开了家胭脂水粉店,总算是脱离了苦海,可如今,总不见得再操旧业,那是打死她都不愿的。

那会是没法子,家人没了活路,她是咬牙挺了过来,她是个有骨气的姑娘,如今弟弟妹妹都已长成,自己再不愿去想那过去了无生趣的日子。

要不是自己当初答应故去的几位无亲无故的老姐妹,替她们的坟头逢年过节上柱香,替她们照料死后的栖身之处,自己只怕早就离开了这里。

愣愣的出神,连小雀儿都不敢打断她的沉思,就这么的恢复了宁静。

“呀,大姐,前面的路上躺着个人呢,怕是给冻死了吧!”

一声脆生生的惊呼再次的打破了雪地里的死寂,将春桃的思绪瞬时拉回。

晃晃悠悠大青布幔遮得严严实实的半旧马车停了下来,略略拉开的布幔子后头,露出了那位叫做春桃的成年女子的脸来。

紧接着,跳下了一个梳着麻花辫子身形带着稚气的小姑娘,许是那位叫小雀儿的,乖巧的扶着那位梳着高髻的成年女子下了马车。

“赵大叔,你先去瞅瞅,那人怎么了,能救不能救。若是没了气,少不得今日又劳累些。”

春桃站在马车旁,示意赶车的赵大,说话有条有理,声音柔和,极是悦耳。

她紧了紧斗篷,却因为关切,而露出了本来遮得严严实实的脸庞,瓜子脸,肤色白皙,细细的眉毛勾勒出婉约的线条,加上不大不小的嘴唇,挺括的鼻子,让整张脸看起来极为温柔可亲。

赵大应了声,紧紧了腰带,迈开了麻利的步子,过去三人出行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他亲手就埋过三个人,要说心善,老金沟只怕没人比得上这姑娘。

这么难出行,她还照样坚持去给最要好的一位姐妹上坟飘纸,只因为今日是这位苦命的姐妹的忌日。

小雀儿也在一旁叽叽喳喳起来,眼前的一幕并没有吓到她,显然也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小雀儿,还是你机灵,要是那人还活着,那可真是造化了,你我又是功德一场。”

春桃嘴角微微上翘,说话中正平和,在这清冷的雪地里,竟是那么的带着暖意。

不过,赵大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欣喜地嚷也没有低着头过来,让急于知道“那人”是死是活的两位姑娘一阵纳闷。

赵大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神色有些慌张。

“大姐儿,可了不得,人是还有气,可,可竟是个革命党!”赵大说这话的时候,像是遭了惊吓,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看着赵大比划着“那人”没有辫子的脑袋上竟像是刻着革命党三个字一般,两位女子却没有心思感到好笑,而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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