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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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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归去来兮

多年以后,当王贤在宝石般的南中国海边,漫步在白色的沙滩,听风吹棕树的沙沙声时,总会想起这一天,周新对他说过的这番话。

人的一生,如果足够幸运或倒霉,总会遇到一个或几个深刻改变你的人。周新之于王贤就是这样,如果没有遇到周新,王贤会如我们日常所见的小官小吏,不可救药地庸俗下去,最终被同化在滚滚红尘中……

然而周新的出现,为他揭开了新的人生篇章,开启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也深刻改变了大明朝的历史。不过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会是一个传奇的起点,因为彼时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你可能觉得我这番话太出格,”望着滚滚东逝水,周新自嘲地笑笑道:“也可能觉着我是在为自己开脱,但是人在人心崩乱的时候,总得为自己寻找答案,这就是我的答案。”

“是。”王贤轻声应道。

两人在江边沉默好一会儿,周新看了看王贤道:“你是个人才,心计之深,世所罕见,只要机会合适,一定会脱颖而出的。”

“臬台谬赞了。”王贤谦虚道。

“但是……”周新又似笑非笑道:“但是你读书太少,年纪又太轻,这让我很担心你会明珠暗投,甚至走上邪路,那样不仅是你的不幸,也是朝廷和百姓的不幸。”顿一下道:“不论职务论年纪,我说你几句,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下官洗耳恭听。”王贤恭声道。

“首先是要多读书,读书是为了养正气、明事理。做人做官一定要正,一定要明理。不正则邪,不明理则愚。有时候愚比邪还要可怕,这点你要谨记。每当要做重大决定时,你得想清楚主次,不要钻了牛角尖,一遇到不顺心就想‘沧浪之水浊兮’,而要以天下苍生、江山社稷为念,切记切记。”

“再就是要保持本色,”周新又道:“我让你读书,不是让你考科举。考科举的目的是当官,你已经做了官,而且……”迟疑一下,他有些含糊道:“将来必定不可限量。但前提是你得保持本色,别人对你另眼相看,是因为你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这是那些读书读坏脑袋的家伙,拍马也赶不上的。一旦你邯郸学步,泯然众人了,也就没有人用你了。”

这一番话说得王贤茅塞顿开,不禁凝视起近在咫尺的这位大宪。一直以来,王贤虽然和周臬台接触不少,但心里总存着个冷面铁寒的印象,从不敢主动和他说话。这次听他说出这番肺腑之言,意境之高、见识之深、态度之诚着实令人震撼。可是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话?

周新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洒然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臬台是出于对下官的爱护。”王贤轻声道。

“呵呵……”周新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淡淡道:“这么说太虚伪。说为了苍生百姓又太空。”说到这儿他凝望着王贤,低声道:“其实我也是为了自己,但真正的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王贤的表情精彩极了,这太不庄重了吧老兄,你可是冷面铁寒啊!

“不告诉你自然是有原因的,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周新却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其余的,只管洒漫去做就是了……”

“是。”王贤彻底无奈了……不带这么玩的,胡钦差打个哑谜,让自己卷入了建文案的黑洞,能爬出来已经是幸甚至哉了。现在你周臬台又打哑谜,难道非要玩死我才罢休?!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周新是来送郑藩台一行的,顺道过来跟他说几句话。

“确实有事。”王贤想一想道:“一个是浦江县的百姓遭此无妄之灾,许多人家破人亡不说,还被扣上了明教的罪名,下了大狱。我想请问臬台,可否奏请皇上只诛首恶,其余或可一概不问,以安定人心?”

“你能有这个心,不错。”周新缓缓道:“但是现在锦衣卫全面接手此案,地方上没法插手,”说着喟叹一声道:“这也是当初我和胡钦差极力避免他们插手的原因,一旦让锦衣卫接管了案子,必然像这样千家万户遭殃……”顿一下道:“但我会和郑藩台联名上书,极力向皇上求情的。”

“下官代浦江百姓,谢过臬台大人。”王贤向周新深深一揖道。

周臬台轻摆了下手道:“浦江百姓也是我的百姓。”

“是。”王贤又问道:“还有那韦无缺,不知现在何处?”

“这个人么……”周新顿一下,却没有立即回答,转而道:“你觉着他是个什么情况?”

“这人蹊跷得很,有问题是一定的,”王贤轻声道:“但下官没有证据。”

“我也没有证据,所以已经把他放了……”周新道:“日后你们肯定还会再相见。”

“放了?”王贤吃惊道。

“难得有这么个惹眼的家伙,能时刻向我们提示明教的动向,当然要放长线钓大鱼了。”周新面带忧色道:“这次浦江事变已经体现得很清楚了,比起建文余党来,明教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好在这次对明教也是个沉重的打击。”王贤轻声道。

“远远不够。”周新摇头道:“据我所知,这次明教四大护法都来到浦江,最后露面的却只有一个虎王,还让他逃掉了。不打掉这些骨干,他们随时都能再次兴风作浪。”说着叹口气道:“可惜朝廷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前者身上……”

“说起来,锦衣卫这次大动干戈,”王贤声音低低道:“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也看出来了?”周新面上忧色更重了:“浙江富甲天下,他们早就垂涎三尺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插手,这次终于让他们名正言顺进来……”说着眉头紧锁道:“恐怕是要赖着不走了。”

“啊?”王贤心一沉,任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家乡,笼罩在特务的魔爪下。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上船吧。”周新不想多说这个问题,微一抬手道:“向你父母拜个年。”

“多谢臬台。”王贤深深作揖道:“也给臬台拜个早年……”

“祝我们在新的一年里,都万事如意吧。”周新面现淡淡的微笑,语调却难掩沉重道:“去吧。”

“是。”王贤再次行礼,拜别了臬台大人,登上郑藩台的座舰。

楼船起锚,缓缓驶出码头,沿着浦阳江离开了县城。王贤眺望着越来越远的浦江城郭,心头升起一丝明悟,浦江事变虽然平息,但真正的故事才刚开始……

郑藩台的亲兵严密守卫着楼船顶层,装修豪华的舱室内,正发生着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

大明浙江布政使郑纪,竟向他的长随磕头跪拜。

那长随有着一张平淡无奇到死板的脸,但那双眼睛却如深潭湖水一般,充满了悲悯和自责……

“微臣郑纪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藩台声音低低,却老泪纵横。

那长随的眼里也溢出泪花,低声开口道:“郑卿家,我早不是皇帝了,你还是叫我大痴吧……”那声音竟是建文君,但面容却一点都不像。

“一日为君终身为君。”郑藩台却沉声道:“周公公、吉大人、郑老爷子他们是把您当成皇上,才会舍身尽忠的!”

“……”建文君无言以对,想起自己的近侍护卫大臣,已经悉数折在浦江,如今身边只孤零零剩一个紫面大汉,便忍不住泪湿衣襟道:“朕是昏君,累死忠臣啊!”

“陛下不是昏君,若是昏君,周公公他们岂会生死相随?”郑藩台低声道:“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陛下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吧。”他的语气虽然不太客气,但堂堂一省之长,甘冒诛九族的奇险,用宫中秘制人皮面具,李代桃僵将建文帝换出来,足以说明他的忠诚了。

“跟在我身边的人死的死亡的亡,朕实乃不祥之人。”建文君黯然道:“离开你这里后,我哪里也不去了,径直到京师自首,彻底结束这场悲剧。”

“陛下切不可自暴自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态度,郑藩台也是,他断然反对道:“不然那些忠臣义士的血岂不白流了!我大明朝难道永远属于一个篡逆之辈?!”

“徒之奈何,郑卿家?”建文垂泪道:“我们不是皇叔的对手!”

“是,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郑藩台沉声道:“但我们不需要出手,因为他最大的对手就是他自己,他一定会被自己打败的!燕贼好大喜功、狂妄自大,与隋炀帝极其类似!他南征交趾北伐蒙古,同时还要下西洋、修运河、还要营建北京城!妄图要做千古一帝!却丝毫不惜民力!浙江还好些,北方各省,延边沿河之地,早已是白骨露於野、怨声载之道,再下去不用几年,就要天下大乱了!那时才是皇上出面的时机!”

“唉……”建文君叹息一声,一面是百姓受难生灵涂炭、一面是忠臣义士碧血丹心,叫他如何是好?

【本卷终】

第四卷西湖残荷图

第一百九十章回家

三天后,王贤回到了繁华如昔的杭州城。人类自愈的能力,远超过他们自己以为的程度,至少在省城内外,已经看不到开年那场水灾留下的伤痕了。这杭州,依然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的升平景象。

下了船,王贤几个恍若隔世,半晌才回过神来。二黑去寻了辆马车,拉着闲云少爷和金华火腿,往清河坊太平里去了,那里是王贤爹娘的住处,自然就是王贤的家。

一行人穿街过巷,越往太平里近了,王贤的心跳得就越快,他是那样迫切想见到老娘、老爹还有银铃……于是他就见到了。

“大人,你看那是谁?”正东张西望的帅辉,突然戳一下王贤道。

顺着帅辉所指,王贤看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身穿绛红长裙,外袭雪花比甲,头戴白貂小帽的豆蔻少女,正气鼓鼓地走过来,她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个穿白儒袍,罩青夹袄,一脸局促的英俊少年。

少女正是银铃,少年却是于谦,一年不见,他竟长高了半头,肩膀也宽了一些,可惜抓耳挠腮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没有当年稳重。

看到他俩似乎正在怄气,王贤笑笑还没说话,灵霄早先激动起来,连蹦带跳过去,招手叫道:“银铃,银铃!”

听有人叫自己,银铃猛一抬头,看见是灵霄,登时兴奋尖叫起来,“灵霄灵霄!”两人开心地搂在一起,又蹦又跳,还激动得互相亲了几口。

这一幕让于谦的脸色都变了,但极高的涵养让他没有扭头走掉,站在那里满眼心碎。

既然灵霄出现了,那么二哥肯定也回来了,银铃哪还顾得上于谦,和灵霄亲热一阵,就抬头搜寻王贤的身影。果然见他站在不远处,正向自己投来温暖的笑意。

“唔,哥……”银铃的眼圈刹那红了,接着水汽氤氲,待投入王贤怀中时,小脸上已经挂满了眼泪鼻涕:“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就怕再也见不到你。”

“好了好了,我这不好端端回来了么?”王贤温柔地拍拍她的小脑袋道:“这是我刚买的衣裳,别擦上鼻涕……”

“讨厌!”银铃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使劲在他的新衣服上蹭了蹭,才紧搂着他的胳膊不放。

那厢间,于谦也上前,朝王贤恭敬行礼道:“二哥。”

王贤点点头,笑道:“半年不见出息了,学会惹我妹妹生气了?”

“二哥教训的是,是小弟不对。”于谦黯然道:“不过以后都不会了……”说着看一眼那俊得不像话的后生。

王贤哪还不知道这书呆子,把穿男装的灵霄当真了,忍俊不禁道:“你这小子胡乱吃醋……”话没说完,被银铃暗暗拧了一把,他只好乖乖闭嘴。

银铃放开二哥,搂住灵霄的胳膊,挑衅似的道:“不错,这是我青梅竹马的霄哥哥!”

灵霄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都不用串通,便顺势搂住银铃的纤腰,粗声粗气道:“银铃妹妹,想死哥哥了!”

“怎么会这样?”于谦退一步,涵养再高也没用了,失声道:“从没听你说过呀……”

“我也没听说过,你还有个董家妹妹呀?”银铃嘴巴撅得老高道:“就兴你有董妹妹,不许我有霄哥哥么?”

“这……”于谦登时讪讪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啦。”王贤不忍心看于谦受窘,笑着上前解围道:“你小子什么眼神啊?这是个花木兰都看不出来?”

“啊?”于谦瞪大眼,仔细打量着灵霄,见她虽然身量高挑,但样貌柔美而且没有喉结……这才恍然大悟,不仅不生气,反而喜上心头地讪讪道:“那就好,那就好……”

“哼。”银铃朝他扮个鬼脸,拉起灵霄就跑道:“跟我娘报信去!”

哪怕是在太平里,王家的宅子都算阔气的了。高高的马头墙、气派的台门楼,真有点大户人家的感觉了。

看到微笑站在门口的老娘和林姐姐,王贤的心都要欢喜爆了。林姐姐穿着素色的衣裙,镶毛边的比甲,那张他朝思暮想的俊俏脸蛋上,写满了克制又刻骨的思念……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在示意王贤,婆婆在边上呢。

王贤看向老娘,感觉一双眼都要被晃瞎了,只见她身穿淡棕高领中衣,棕色菊花提花绸缎长衣,头戴棕灰色抹额,头发高高盘起,插着金步摇,好一派贵妇气象。

“呃……”王贤却好不适应啊,这还是我娘么?不禁挠头道:“请问您是母亲大人么?”

“当然了。”老娘温柔笑笑道:“傻孩子连自己老娘都不认识了。”说着招招手道:“快过来让娘看看,没伤着哪儿吧?”

“没。”王贤硬着头皮凑过去。

“菩萨显灵了。”老娘双手合十,谢天谢地后,方朝二黑他们点头,招呼道:“赶紧都歇着,一路上都累坏了吧。”

二黑几个小伙伴也都惊呆了,王大娘吃错什么药了,变得这么温柔?

“娘,你咋了?”王贤终于忍不住了:“这样子让人很不习惯啊。”

“傻孩子说什么呢,娘不一直是这样么?”老娘矜持地笑笑道:“快都进来吧。”

待众人进了院子,门一掩上,王贤猝不及防,便被老娘狠狠揪住耳朵,一边往屋里拖,一边骂他道:“臭小子,这下习惯了吧?!”

“习惯了习惯了,哦不,不习惯。”

王贤连忙讨饶,老娘这才放开手,骂道:“别说你不习惯,老娘更不习惯,可谁让你那死鬼老爹,整天在外头吹你娘出身大户,是何等的有教养,我也只能勉为其难装下去!”说着又得意笑道:“臭小子,你不觉着老娘越活越年轻了?!”

“那是那是,咱俩走街上谁能想到是母子,还以为是姐弟,哦不,兄妹呢!”王贤信口胡诌道,惹得老娘又要拧他。好在大家都不是头次见这种场面,林清儿笑着把人都安顿下来。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够了儿子,老娘才发现闲云公子是被抬回来的,吃惊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受伤了,一直昏迷不醒。”吴为小声道。

“还愣着干啥,赶紧去请你爹来,他可是治这个的行家啊!”老娘一脚把小胖子踢出去。吴为这个郁闷啊,您以为这是在富阳呢,我盏茶工夫就能打来回?

“娘,不急在这一时,先让吴兄弟吃了饭再走吧。”林清儿轻声道。

“这小胖子,少吃一顿不要紧。”老娘是看着吴为长大的,毫不客气地取笑道。

“……”吴为这个郁闷啊。

玩笑归玩笑,饭还是要吃的。话说单论发家致富的本事,王贤是拍马赶不上老爹的,王兴业才当了一年官,而且是省城里的九品芝麻官,家里就已经雇了两个老妈子一个粗使丫鬟,洗衣做饭洒扫庭院这些事儿,全用不着家里的女人们了。

就连玉麝,虽然身份也是丫鬟,但老娘见她漂亮乖巧,喜欢得不得了,也不叫她干粗活,只让她服侍两位小姐,有时候官太太聚会,也会带她出去充门面……总之,王家已经是标准的大明富足小官员之家了。

中午时,王兴业专门从衙门回来了,看到儿子全须全尾地站在面前,他大松一口气道:“下午爹不去衙门了,吃完饭咱爷俩好好唠唠。”

“嗯。”王贤重重点头,老娘和清儿只知道浦江发生叛乱,但他的处境曾有多危险,也只有老爹能体会到一二。

这时候老娘和家里的婆子,也整治出一桌丰盛的杭州菜,王兴业让灵霄吴为帅辉二黑都上桌。王家从来都是全家一个桌子吃饭,没有女人不上桌的规矩。看看少了个人,老娘问道:“还有个女娃娃呢,怎么不来吃饭?对了,是什么来路?”

“那姑娘叫小白菜。”林清儿忙向婆婆解释道:“她身世很可怜的,被二郎救了又无处可去。”顿一下道:“孩儿方才请她过来,她执意不肯,想是不好意思,日后熟悉就好了。”

“这样啊,匀点菜给她送过去吧。”归根结底,老娘是善良的。

“已经送过去了。”林清儿微笑道:“娘就别操心,一切有孩儿呢。”

“呵呵,”老娘欣慰道:“真是个好孩子。”说着狠狠瞪王贤一眼道:“你长本事了啊!”

“娘……”王贤苦笑道:“助人乃快乐之本,救人是幸福之源,这不是您教我的么?”

“放屁,我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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