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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历史剧同人)[综]废后不易 作者:闲敲灯花(晋江银牌推荐vip2014-11-12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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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榻前,仔细看了会榻上之人,眉头微松,又向侍立在后的一名宫女问道:“皇上可有来过?”
    那宫女连忙答道:“回太后,皇上未至,却也让吴总管前来传话,说是叫娘娘好生将养。”
    阿娇心思微转:原来,这本身又是一个冷落无宠的女子哪。这般落得个清静也好,只是,这太后似乎对自个儿,忒上心了些?
    太后轻叹了口气,眉间的愁绪更甚几分,却抬手叫众人退下,环首四顾将这屋子又打量了一遍,最后,又将视线落到榻上:“青儿,你莫怪姑姑,这都是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命哪。”
    阿娇心头一紧,还未深思,却听她又叹,“青儿,你再不愿见,不愿面对,却也万不可轻生……你需记得,你的身后,还有整个科尔沁,你不是为你自己而活,是为了科尔沁,更为了大清。”
    听到这,她怎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面前之人的身份?同为科尔沁人,太后是姑姑,自己亦进了宫,除了顺治废后孟古青,还会有谁?而跟前的这位,更是辅佐两朝帝王的千古贤后孝庄,自己这装睡的戏码又怎能瞒得过她的慧眼?
    “往后,我再不会了。”缓缓睁开眼,阿娇微微勾了勾唇,轮回两世,她虽已将生死看淡,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寻什么短见。
    “姑姑也明白,自进宫以来你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掉了多少眼泪,可是,青儿,你是大清的皇后,一国之母,也该懂得戒急用忍、和光同尘的道理才是,怎能跟皇上硬犟着呢?皇上性躁而难撄,但凡你平日里能和软些,多顺着他一些,又怎会闹到眼下这般不可收拾的田地?你若再这般下去,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自个儿哪……”
    孝庄苦口婆心地劝解了半日,却见孟古青只是低垂着头,咬唇不语,再看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只得颓然叹息了一声,“但愿你真能听进去些才好。”说着,又温声让她好生歇息,传来跟前伺候的宫女好生敲打一番,这才缓步离开。
    不可收拾?
    能闹到天翻地覆不可收拾的事,该不会就是……
    适逢宫女恭送太后离去后回到屋里,正是先前被孝庄问话的那个,孟古青眸色微闪,轻轻叹息着,忽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进宫多久了?”
    “娘娘是八年进的宫,到现在正好两年了。”塔娜是打小伺候孟古青的,又是随嫁的侍女,对自家主子的事自是如数家珍,答了一句,又关切地问,“娘娘可要用些点心垫垫肚儿,太医说了,这药,待娘娘醒来就得尽快用下。”
    “不必了,端上来便是。”孟古青此刻心里乱糟糟的,哪有什么心思用点心?只觉得老天爷似乎看她不顺眼,竟又叫她摊上这么堆麻烦事儿。进宫两年,眼下,可不就是沸沸扬扬的废后进行时?
    废黜便废黜,有过第一回,再来一回也无碍。然叫她如罪徒一般,终日惶惶,枯守在坤宁宫里,等待最后的废后御旨,然后降为静妃,灰溜溜地去了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偏宫了此残生,这样的苦等,却是她极不愿的。
    既是早晚的事,何不痛快些?
    用过药,垫了几颗梅子,孟古青挣扎着自榻上起身:“塔娜,与我磨墨,准备纸笔。”
    上好狼毫握在手里,孟古青略一斟酌,落笔写道:
    罪女宫阃参商已历三载,侥得此尊位,然事上御下,却仍不足以担此大任。帝心忧苍生而简朴,吾却不能恤帝之苦心,日渐奢侈;忝居后位,却无德而无后,不能承衍子嗣,诞育皇子,不能为天下妇人之表率,不足仰宗庙之重。故上书罪己,甘愿退居别宫,以此残生,忏悔于佛前,为吾皇祈福,为大清祈福。
    笔走如游龙,不多时,便已写成了这道自请下堂的懿旨,孟古青细细又检查了一番,见用词无误,句句稳妥,心中甚是满意,唤来塔娜道:“替我将凤印取来。”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大清入关时日尚短,宫中妃嫔亦有不少不识文墨之人,更何况太监宫女之属?塔娜看了眼墨迹未干的帛书,她虽不懂娘娘究竟写了什么,可要用上凤印的定是极紧要的,见她这般混不在意的模样,心里的不安更甚,踌躇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却见孟古青抬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曼声问道:“可有碍难?”
    这一眼,轻描淡写,还带着三分清浅如春水的笑意,却叫塔娜整个人都打了寒颤:“奴婢这就去取。”说罢,快步地退出屋子。眼下正值八月,午后仍有些燥意。然此刻,炽烈的阳光照在身上,塔娜只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里屋:娘娘,似乎大不一样了。
    接过凤印,素手微抬,下一瞬,便重重地落在帛书上。鲜红的拓印,如女子唇畔隔夜的胭脂,美艳而凄凉,孟古青又细细看了会,似在欣赏,又似极为赞赏,末了,扬起一抹极灿烂的笑意:“塔娜,收好它,随我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第25章 尘埃落定

听闻宫人来报,说是皇后娘娘来了,孝庄略感诧异,暗自琢磨着她的来意,摆手让人宣她进来。
    逆光处,孟古青翩然而入内,明黄织绣五爪金龙缂丝凤袍外罩着石青缎地五彩云水金龙朝褂,露出绣着八宝寿山江涯立水纹饰的宽大下襟,头戴缀满金珠和金凤的朝冠上坠着五行珍珠,纤细的脊梁挺拔如松柏,不疾不徐朝自己走来,将满殿的落日余晖挡在身后。
    孝庄微微眯了下眼,似有所觉,略略正坐,待她在大殿中央立定,一丝不苟地见礼,方道:“皇后来找哀家何事?”
    孟古青再拜,道:“儿臣忝居后位三载,自知无德,特请出中宫笺表,自拟懿旨,跪请太后行废立之事。”
    塔娜此刻方知自己手里捧着的竟是废后懿旨,心里大惊,险些将帛书掉到了地上,尚未回魂,却听孟古青淡淡地吩咐“塔娜,将诏书呈与太后”,手里更是颤抖得厉害。
    看了眼塔娜手里明黄的帛书,孝庄死死盯着孟古青,寒声怒道:“皇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废立大事,怎可儿戏?”
    “既已请出中宫笺表,用下凤印,儿臣又怎会视之儿戏?”孟古青笔直地跪在大殿中央,嘴角轻挑,一抹笑意似有若无,“如今因儿臣之事朝野动荡,人心浮动,再拖下去,岂不有损皇上圣名?不若儿臣下一道罪己诏,自请下堂,方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太后以为然否?”
    看她平静地抬眸与自己对视,眼神清澈而平和,有种万事不萦于怀的淡然,叫孝庄一时竟失了言语。苏麻喇姑早已将伺候的宫人尽数遣退出去,偌大的宫殿只余下坐在主位上的孝庄,和跪在大殿上的孟古青,明黄懿旨静静地摆放在孝庄触手可及的地方,孝庄却没有伸手,只沉默地望着她。
    渐渐地,眼底浮出一丝深沉的悲怆,颓然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
    只一言,孟古青便知她心里是应允了,恭恭敬敬、认认真真地磕了一个头,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孝庄的下首坐下,方展颜道:“姑姑不是说,我们不只为自己而活,更是为了科尔沁,为了大清?”
    “孩子,是姑姑对你不住,若不是因着……皇上这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你身上了呀。”孝庄的眼圈忍不住红了,想起科尔沁草原,想起她的亲人,她的族人,孟古青是她嫡亲的侄女哪,如珠似宝娇宠着大的,可她却再也护不住了。
    “姑姑不必如此,这大抵也是我孟古青的命罢。”孟古青轻叹了口气,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深意,“只是,这宫里我真的是……不若姑姑让我去五台山给皇上,给大清祈福罢。”
    “这……”孝庄迟疑着,五台山离京城可不近哪,又是佛前清静之地,孟古青还这般年轻,叫她如何舍得?
    “姑姑,您就当再疼我一回,可好?”孟古青仰起头,满是希冀地看着她,“只要一看到这紫禁城,我这心里就……姑姑,您就让我远离这伤心之地罢。”话到尽头,声音早已哽咽难耐,拿着绢帕儿轻轻拭了拭眼角,幽幽地叹息着,“或许,这佛门清静,能洗去我满身的戾气,叫我的心也自在些。”
    直至孟古青离开,孝庄这心里仍是惊涛骇浪的,心疼,怜惜,愧疚,无奈,真真是百种滋味在心头,复杂得很。忍不住对苏麻喇姑叹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你说,青儿一心想远离,是不是在心里也怨着哀家?若是哀家执意不肯,便是皇上也不能真真就废了她,可哀家却……即使嘴上没有松口,可我这心里却已经跟皇上妥协了。想来,她也是看清了这个,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会……”看到跟前的明黄懿旨,孝庄只觉得刺眼得很,心里就跟压了块巨石般,上面的一字一句,她反反复复地看了不下十遍,这字字泣血,句句艰辛哪。
    “皇后娘娘慧敏通透,定会明白您的苦衷。”苏麻喇姑轻声劝慰道,
    “但愿如此。”孝庄摇头长叹着,心里却并无多少肯定,青儿的性子她是了解的,这回怕是真的伤到了极致,若不然怎会直接动用了中宫笺表?
    “那五台山的事,哀家该如何是好?离得这般远,又清苦得厉害,若真有个什么,鞭长莫及的,叫哀家怎么跟兄长交代?”犹记得兄长千里送亲,将孟古青送到自己手上,眼下却……
    “奴婢瞅着,娘娘心有成算,怕是真的想透彻了。”何止透彻,那眼神里,分明透着对世事浮沉的了然和悲悯,好似一夜之间,便将这红尘繁华看尽了,也看透了。
    “皇上在忙什么?”孝庄终是伸出手,将这一卷帛书握在手心,慢慢地收拢十指,用力地紧紧地攥在手里,“差人请皇上过来一趟罢。”
    听闻太后来请,顺治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这月余来,因着废后一事,他与孝庄多有争执,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这回怕是又会如此。然孝之一道在身,他又不得不去,只得沉着脸吩咐吴良辅起驾慈宁宫。
    孝庄刚起了个头提到孟古青,顺治便不耐地打断道:“皇额娘不必再为她开脱了,朕意已决,废后势在必行,还望皇额娘成全。”
    孝庄沉默地看着他,看得顺治不自在地挪了下身子,正欲借口朝事告辞,却听她沉沉地叹了声气,如同将千钧重石自肩上卸下了一般:“哀家只希望,往后你都不会后悔。”说罢,便转身取来那份明黄帛书,递给他,“你若执意如此,哀家也没什么可劝的,把这懿旨昭告天下罢。”
    还未明了孝庄言语里的复杂,顺治一头雾水地接过,打开一看,却真真切切地愣在了那里:侥得此尊位,喜奢侈,无后,这不是他心里早已想好的废后借口么?
    只是,当从她口中道出,却莫名得讽刺。
    为后三载,从未见她动用过中宫笺表,没想到这惟一的一次,却用在了自己的废后懿旨上。
    其实,顺治心里亦是清楚,皇后虽不得他心,但亦无甚大过,可眼下,他只觉得那行“以此残生,忏悔于佛前”,分外得刺眼,让他竟忍不住想要逃离。
    “皇后也跟哀家恳求,欲往五台山清修。哀家也知道,你一向都厌烦她,此前便是往坤宁宫也不过碍着祖宗规矩不得已而为之,往后,你也不用再勉强自己了。她这一走,往后怕也断难再见了。”青儿虽说得婉转,但她怎会听不出言语里的决绝?怕是这一走,若无意外,便不会再回来了。也正因此,孝庄才诸多犹豫,没有当即应允了她。可眼下,看顺治这般模样,心里又软了:与其相看两厌,倒不如给个清静。
    “何必如此?难道留在这里,还会有谁敢亏待了她不成?”不知怎的,顺治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滋味,莫名地反对起来,“京城里的佛堂寺院甚多,何必舍近而求远?不若便在西苑择一清幽之所,皇额娘若是想见她,也方便些。”

  ☆、第26章 无心入画

懿旨一出,满朝寂静,再无苦谏之人。
    这场轰轰烈烈的废后风波,便以这般诡异的姿态结束了。
    明明已然如愿,可不知为何,顺治心里并不觉得舒畅轻快,反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在坤宁宫外,一袭堇色华美宫装的女子,迎着阳光微微勾唇一笑,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再不曾回头看一眼身后这座至高尊荣的宫殿。
    骄傲而从容,轻蔑而不屑。
    孟古青姿容妍丽,他是清楚的,只是从未在意过罢了。可那道决绝而耀眼的剪影,竟这般莫名地落在了眼底,在心头生了根,叫他怎也挥不掉忘不了。
    “吴良辅,你去西苑瞧瞧,皇……静妃那里,一应用度切莫短了什么,若是违了规矩,便从朕的内库出。”乾清宫里,顺治看着搁在博古架上的明黄懿旨,忍不住出声吩咐道。
    “喳,奴才这就去。”吴良辅连忙应下,寻思着自个儿是不是也该往静妃娘娘那示个好。虽说已经移居侧室,这坤宁宫也很快会有新主子,可毕竟也是天潢贵胄,有太后娘娘护着,又有皇上心里的这丝愧疚,往后,怕也亏待不了。
    且不说顺治如何复杂心思,吴良辅如何考量,孟古青此刻却十分惬意。虽说出不了宫离不得京,但西苑的清幽静好,已让她十分满意。四处随意地走了一圈,孟古青眉眼间的笑意越发粲然,心中暗暗感慨,果真无愧于皇家苑囿,千年的继承与发扬,这西苑,比之上林苑,虽未见其大,景致之典雅精巧却更甚几分。
    然因她此行,借着祈福的名号,权衡之下,便择了静心斋住下。坐在小院里,孟古青一袭清雅的月白宫装,一手执卷,一手不时拈起一块莲花酥往嘴里送,渴了,又有冰镇的乌梅饮,小呷一口,整个人都通透清爽了起来。
    塔娜跪坐在一侧,仔细地挑着西瓜里的黑籽,挑净了,便搁到一旁的青花瓷盏里,口中轻声询问:“再过几日,便是十六了。太后昨儿又差人来说,若是娘娘无意,不去也无碍。”皇上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太后,这次大婚,娶的是绰尔济贝勒的女儿。塔娜也是想不通,自家娘娘千好万好,为何皇上却偏不喜呢?若是因着昔日睿亲王,难道这位皇后便不姓博尔济吉特氏了?
    “不过是歌舞升平的表面文章罢了,做给天下人瞧的,其实也不过就那个意思,有甚可去的。”顺治再婚也好,娶的是侄女还是谁,与她何干?孟古青漫不经心地挑起一块西瓜往嘴里,末了,又似想起了什么,道,“那日,给大伙儿放半日假罢,想看热闹的也能去凑个趣儿。”
    塔娜连忙应了,默默将此事记下。
    乾清宫里,吴良辅忐忑地将静妃不出席的讯息告知顺治,原以为万岁爷即使不动怒,也会心中不渝,却不想,顺治听了,竟轻笑出声:“朕便知她定不会来的。”
    “皇上明察秋毫,娘娘那点子心思,哪能瞒得过您?”吴良辅小小地奉承了一句,犹豫了片刻,试探地又道,“前几日,皇上吩咐画师绘几幅新作,奴才已然都取来了,皇上可要移驾一赏?”
    顺治略想了会,便应下了:“也好。”
    吴良辅赶紧示意小太监们把画作奉上。顺治随意地翻了翻,大多是琼楼玉宇的瑰丽,看多了,也不过尔尔,正欲叫吴良辅拿下去,却无意间看到一卷半开半合的画,忍不住顿住了。
    那是一片澹澹的绿水,倒垂细柳下,一女子倚在贵妃榻上,月白缎子上绣着点点墨色玉兰,边襟上用银色丝线缠着浮云暗纹,极清浅的颜色。玉指纤纤,藏青的书卷称得那双素手暖玉一般的温润白皙,再往上,是半张侧脸,只看到光洁的下颌,和唇畔浅浅的笑。犹抱琵琶半遮面,虽只有半幅,却已清宁静好,叫人观之忘俗,便是这世上最美的画。
    顺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动作轻柔地缓缓将画卷展开,却猛地僵在了那里。
    静妃?!
    怎会是她?!
    这个一身清雅如青山绿水的女子,怎会是那好金银、嗜奢侈的博尔济吉特氏?
    然凝神细看,眉眼,面容,却如出一辙,叫他如何也不能否认,画中人竟是昔日枕边人。顺治拿着这幅画卷足足盏茶的功夫,也没回过神来。
    吴良辅低眉侧目地在一旁侍奉着,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回头便将新认的义子打发到北苑去。
    “皇上可要出去走走?”
    “你这奴才,心眼儿倒不少。”顺治笑骂了一句,抬步往外,“杵在那作甚?还不快跟上。”
    西苑在紫禁城以西,离得并不十分远。沿着蜿蜒曲折的甬道,顺着环湖的杨柳,不多时,静心斋便已俨然在目。如此天朗气爽的日子,顺治亦觉心中畅然,信步而行,更添几分意气风发。听吴良辅在身后轻声地提醒,心中更添几分好奇:不知亲睹的,可否还是画中人?
    刚撩起低垂的杨柳,却见不远处,一案,一椅,一炉,一盏香茗。
    染上秋意的垂柳下,孟古青一袭天青烟雨素裙,执卷,泼墨,煮茶,小酌,唇畔含笑,宛若置身在三月江南里,淡雅如素荷,悠然而闲适。
    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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