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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登州
“将军，对方要杀我们的话，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和我们开战了。”萧玉在一边提醒道。
“也许，他还不知道有一个叫做李信的人在这艘船上，所以想问清楚再杀。”张采在一边不屑的冷笑道。众人闻言一愣，思索起来还真的有点像，一时间各个都将目光望着李信，等待着李信的决定。
“看我做什么？我乃是朝廷任命的山东经略、云中都指挥使，这个孙应龙想杀我，难道想造反不成？”李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心中明白，自己在江南的所作所为恐怕早就传到朝廷那里去了，朝廷仍然让自己做了山东经略，足以说明这里面的问题。而且自己大半时间都在海山，萧玉的情报能有朝廷邸报传的那么快，弄不好眼前的孙应龙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正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呢！这个时候不去，显的自己太胆怯了。
“将军。”顾三麻子还是有些顾虑。
“放心，他若是要进攻的话，早就进攻了，不会等到现在了。”李信摆了摆手，让人除了进攻阵型，缓缓朝对方的三桅炮船行去。
“将军，若是你这个时候干掉李信，周阁老恐怕会有重谢的。”孙二见对方改了阵型，又在一边说道。
“那你得有命来享受才是。”孙应龙想也不想的说道。实际上他是黄龙的心腹，当初周延儒的信传到黄龙手中的时候，黄龙就思索了半天，召集众将议论是杀还是不杀，很快朝廷的圣旨又到来，黄龙终于感觉到崇祯想招抚李信，毕竟李信的十万大军不是吃素的。李信能从关外杀入中原，依仗的也是背后的十万大军。也只有周延儒与李信有仇的人才会想着杀李信，其余的人谁敢杀之。尤其是那些领军之人更是不敢了。更重要的是李信背后的百万石粮草，他黄龙也想分一杯羹。
“末将皮岛水师总兵黄龙麾下孙应龙拜见经略大人。”半响之后，李信的坐舰缓缓靠近，孙应龙不敢怠慢，赶紧拱手大声说道。
“孙将军不必多礼。”李信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很有把握，但是现在看见孙应龙如此模样，更加断定朝廷的局势。
随着两艘大舰缓缓靠近，那边放出锚来，用巨大的铁爪抓住这边的福船，好方便李信上对方的三桅炮舰。
“孙将军，你如何断定我会在这个时候经过此地。”李信领着顾三麻子上了炮舰之后，笑呵呵的说道：“刚才我可是害怕你一炮将我等送到海里喂鱼了。”
“将军乃是朝廷命官，背后有十万大军，岂会害怕这等小事。”孙应龙拱手说道：“更何况将军横扫草原、击败建奴，我等哪个不佩服。若非圣旨的缘故，黄龙总兵准备亲自前来见见经略了。”
“黄龙将军近来可好？”李信也顺势问道。
“倒是恢复了不少。”孙应龙一笔带过，说道：“末将在这附近可是游弋了好一阵子，终于等到经略大人了，不知道经略大人准备如何进攻山东叛军。”
“不知道将军带来多少兵马？”李信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黄龙让人来支持自己，到底是什么缘故，但是只要来支持自己，那就是好事。
“水师一千人，皮岛精兵五百人。”孙应龙有些紧张的说道。
“可是各个都是火器？”李信扫了周围士兵一眼，见对方手中多是鸟铳、三眼铳、鸟枪等等物，很少看见长矛等步兵武器的，不由得问道。
“这个倒是。”孙应龙点了点头，又迟疑道：“经略大人，只是这水师在岸上恐怕比不上正规的步兵或者骑兵。”
“我听说辽东这次还派了骑兵过来了？”李信笑呵呵的说道。
“正是，是由游击将军祖大弼和张韬统帅的五千骑兵。”孙应龙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满朝文武哪个不知道李信与关宁铁骑关系并不好，这个祖大弼又是祖大寿的亲弟弟，李信这个经略想指挥这样的军队恐怕是不大可能的。
“既然有这样的强军在手，我又何必担心呢？”李信摇摇头说道：“我这个经略实际上就是来赈济灾民的，打仗的事情有你们这些将军就足够了。”
“可是？”孙应龙还准备说什么，却被李信止住了。
“我要在登州登陆，将军可有什么办法？”李信望着孙应龙说道。实际上，李信知道不光是祖大弼的关宁铁骑是不会听自己，就是其他军队也是不会听自己的。
“登州？”孙应龙闻言面色一动，很快双眼一亮，他也是久经战场的人，经过李信这么一说，就明白李信的打算。
“不错，正是登州。”李信点了点头，说道：“此刻孔有德聚集大军进攻莱州，希望彻底占领山东，或者是在祖大弼等军队到来之前，将山东彻底摧毁。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的大本营在登州，我们只要占据登州，就能给对方致命一击。”
“将军此言甚是。”孙应龙用敬佩的眼神望着李信。这个李信能有如此名声，也不是吹来的，山东局势糜烂，李信虽然介入战争，可是却能一眼就能看出眼下山东最要紧的地方，不由的不让人佩服。
“要定山东，当灭孔有德，要灭孔有德，就必须要不断的缩短他的活动空间，登州是他的大本营，占据登州，夺取其粮草，就能有效的遏制其进攻的力度。”李信捏了拳头说道：“此刻他的重心放在莱州，希望将山东的官员一网打尽，对于自己的登州反而防备的不多。正好给了我们的机会，想来他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在海上给他们一击。所以我们占据登州的机会还是有的。”
“虽然如此，将军，这登州也不是好打的。”孙应龙虽然承认李信很有见地，但是他来自皮岛，黄龙总兵实际上掌控的水师就包括登州水师，孙应龙也经常从皮岛和登州之间来往，自然知道这里的秘密。
“此话怎讲？”李信见孙应龙都有为难之色，好奇的问道。
“将军请看。”孙应龙赶紧朝孙二招了一眼，只见孙二转身从后面的几案上取出一张地图来，扑在一张桌子上，李信望去，却见是登州周围的地形图。
“将军，这就是登州。治所蓬莱。管辖宁海州、蓬莱县、黄县、福山县、栖霞县、招远县、莱阳县和文登县。要进攻蓬莱，首先就要进攻它周围的岛屿。”孙应龙右手扫过，李信随着他的手指扫过，就见蓬莱周围有无数岛屿，就好像一颗颗明主一样，点缀在大海之上。密密麻麻，诸如长山岛，这长山岛又分为南长山岛、北长山岛，其余的诸如大黑山岛、羊砣子岛、小黑山岛，这长岛外围又有小竹山岛、大竹山岛等等。
“这可不好打啊！”一边的顾三麻子连连摇头：“这要是在陆上自然是没有关系，可惜的是在海山，要想将这些全歼是十分困难的，逃走了一艘，就足以让我妈全功尽弃。”
李信点了点，对孙应龙说道：“孙将军，你是水师战将，对于这种办法，可有什么办法？”李信不善于善水战，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不好说的。
“没有。”孙应龙也十分罕见的摇摇头说道：“将军，孔有德此人十分奸诈。更为重要是他身边的副将乃是当初东江镇副将陈有时和广鹿岛副将毛承禄，这两人都是水师战将。现在坐镇登州乃毛承禄，精通水战，末将也不敢自欺欺人，末将不是此人的对手。”
“咦！这东江镇和广鹿岛不都是你们皮岛的麾下吗？”顾三麻子好奇的问道。却见孙应龙脸色微红，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李信摆了摆手，他见孙应龙如此模样，如何不知道，这里面恐怕又涉及到东江镇里面的龌龊了。在明朝末年，莫说是朝中相互倾轧，就是军中也是一样。孔有德当初不过是几千兵马而已，能有如此规模，足以说明这里面的问题。这个时候，他只是想到自身的利益而已，至于朝廷如何，关他李信什么事情。
“这个毛承禄既然是精通水战，就不会想不到在这些岛屿上防御了。”李信点了点头，在众多岛屿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管怎样，毛承禄固然很厉害，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兵少。”
“不错。毛承禄手下虽然号称一万，但是实际上只有三四千，不排除此人又招收兵马，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五千人。”孙应龙赶紧说道。
“若是加上空额，恐怕也只有几千人左右。”李信不屑的说道。明末诸将都会吃空饷，就如同宣府，号称十几万人马，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多，这个毛承禄也是如此。
“以三四千人马守卫这么多的岛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李信笑呵呵的说道：“也许他们会在长山岛弄上一点人马，而登州城内或是步兵骑兵之类的。其余的岛屿都会是很少的兵马。若是如此那就好办了。”
第196章李代桃僵
“经过将军这么一分析，末将明白这场战该怎么打了。”孙应龙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很快有摇头说道：“将军，虽然我们能拔掉这么多的岛屿，甚至横扫这些水师都是可以的，但是必定会引起登州的主意，让我们平安登陆恐怕是很困难了。”
“毛承禄肯定会在这些大小岛屿上设下兵马，每个岛上一两百人也是可以的。这些兵马不是用来作战的，而是用来做警示的。”李信摇摇头说道：“这些人打仗也许撑不过一个照面，可是若是通风报信，不过一把火就可以了。”
“一把火？”顾三麻子满脸的迷糊。
“将军说的可是烽火？”周楚云眼珠一动，恭恭敬敬的说道。
“不错，正是烽火。”李信点了点头说道：“在大海上通信本就不便，能让周围岛屿明白敌人已经到来的，只有用烽火。烽火是不会受到天气的影响，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岛屿上，必定会有烽火的存在。一旦我们大军到来，对方必定会动用烽火。我们加起来才多少人，不过四五千而已。孙将军的兵马叫做正规军，至于顾三麻子的军队，碰见毛承禄的兵马，恐怕不够一击的。”这倒不是李信小瞧了顾三麻子，实际上东江水师在历史上都是很有名的，在明朝末年，最厉害的水师自然算是郑成功父子的福建水师了，只是这个时候福建水师还没有成型，此刻最厉害的就算是东江镇的水师了。自从毛文龙开始，东江水师威震东北，不断的骚扰的建奴。虽然后来东江镇发生了许多事情，连毛文龙都被杀了，可是东江水师却是精锐，这是不能否定的。
“将军有所不知，那毛承禄乃是当年皮岛总兵毛文龙的从子，手下掌握的都是当年皮岛的精锐。”孙应龙低着头说道：“这次他们从贼，带走了的东江水师皆是精锐，实际上，黄总兵麾下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孙应龙自己也感到一阵尴尬和悲哀。
原来，当孔有德造反的时候，与孔有德交好的东江镇旅顺副将陈有时和广鹿岛副将毛承禄也起兵响应，该部一举发展为七八千人的大军，一度割据半个东江镇，企图与山东叛军南北呼应，一举建立一个辽东武人自己的国家。总兵黄龙一时间居然只剩下皮岛单基地和几个游击在苦苦支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为尴尬的事情。作为一个堂堂的总兵，居然被人架空了。
“不管怎样吗，这场战争都得打。”李信扫了身后一眼，那里有百万石的粮草，这些粮草是要提供给山东。山东是否糜烂不管他的事情，崇祯皇帝会不会生气，李信也不管，可是这山东的百姓是无辜的，他李信要想夺取天下，就必须要得到百姓的支持。在正统思想眼里，或者在那些士绅们的眼中，自己是叛逆，经过江南这么一弄，自己更是成了叛逆，既然如此，他李信就不会靠着这些士绅来夺取天下。百姓才是根本。
在回想起历史的时候，李信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在明末的时候，士绅这个阶层成了一个奇怪的集体，他们讨厌建奴，就算是建奴一统天下了，他们还是不配合，后来建奴皇帝将这些绑着去参加科举；而这些士绅也没有支持明朝皇帝，无论是崇祯或者是其他人也是一样，崇祯皇帝没钱了，也没见他们支持多少，反而不断的挖崇祯的墙角；而对于李自成，他们更是看不起了，称呼他为贱民，就算是李自成占领了北京城也是一样。也不见得他们支持多少。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之后，李信对这些士绅们也不在乎了。
不在乎士绅，那就在乎百姓，这些粮草必须要发到山东百姓手中。可是这些粮草也不能老是放在船上，如此就要占领一个据点。李信扫了众多岛屿一眼，最后落在长山岛之上，在整个蓬莱周围，也只有长刀最大，只有占领了长山岛，才能放的下这么多的粮草，可是如何悄悄的占据长山岛呢！
“孙将军，你说毛承禄知道你们辽东派出了水师前来，那将会如何？”李信忽然望着孙应龙说道。
“那自然是派出大军来进剿。”孙应龙想也不想的说道。但是很快就苦笑道：“我们偷袭或许还能成功，但是若是对方真刀真枪的干一仗，就算是击败对方，自己也没有多少实力了。”
“那自然是这样，灭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也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李信在众多岛屿上径自寻找起来，最后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偷袭不成功，那就引蛇出洞。我们慢慢的消灭对方。”
“不知道将军准备怎么做？”孙应龙双眼一亮，好奇的问道。
“孙将军乃是朝廷正规水师，自然是不能出动，一旦出动，毛承禄自然明白黄龙总兵已经出兵了。不过，朝廷的兵马是不能动，可是海贼却是可以。”李信得意的看了一下顾三麻子一眼。
“将军，你想让俺出手？”顾三麻子惊讶的望着李信，最后连连摇头，说道：“我顾三麻子也只能在南方横行一下，让俺对付朝廷正规水师，恐怕是很难了。”
“让你去对付毛承禄自然是不可能，我也没有想过让你去对付他。让你这近千人对付他，啧啧，肉包子打狗。”李信一脸的不屑之色。
“什么是肉包子打狗？”顾三麻子望着一边的周楚云一样。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周楚云憋着一肚子的笑容，脸色涨的通红。
“你。”顾三麻子脸色躁的通红，不满的说道：“将军，你也不能侮辱人吧！说吧！该怎么打，我顾三麻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配是好汉。”
“看了这些海岛了吗？”李信在众多海岛中转了一圈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毛承禄的水师肯定是在长山岛上，而且还是在南长山岛，这南长山岛被北长山岛、羊砣子岛、黑山岛、大小竹山岛围在中间。要想占据南长山岛，首先要做的就是拔掉这些岛屿上的守卫，使的南长山岛成为瞎子聋子，根本看不到周围的情况。这些守卫想来不会有多少的，多则数百，少则几十人而已。若是大部队出现，这些人必定会告诉长山岛，也会惊动毛承禄。只有少量的人出现，或者是海贼出现，才不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就算是注意了，也只会派少量的兵马前来，我们就能集中力量消灭这些兵马。只要这么几次，就能将毛承禄的兵马削弱到极致，到时候，我们就能一举将毛承禄的水师一举剿灭。这叫温水煮青蛙，又叫钝刀子割肉。”
“将军好计策。”孙应龙双眼一亮，连连点头。
“孙将军，你派人前往皮岛通知黄龙总兵，请他封锁整个东江镇，并且设下迷雾，用种种迹象掩饰你已经率领水师出动的情况。用来迷惑毛承禄。”李信望着孙应龙说道。
“将军意思是说，毛承禄已经知道末将已经率领水师来此？”孙应龙听了面色一变，紧张的问道。若真是如同李信所猜测的那样，那就不妙了。孙应龙出兵山东，就是想着趁毛承禄不备的情况，剿灭毛承禄，可是一旦让毛承禄知道自己已经南下，或许就会设下埋伏对付自己。自己的兵马本就不足，弄不好就会被对方算计。
“东江镇本就是毛文龙建起来，虽然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毛文龙也已经死去，可是你不要忘记，毛文龙的影响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的。毛承禄作为毛文龙的从子，身边的士兵与你们皮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能保证，现在的皮岛内部就没有人通风报信的呢？”李信摇摇头说道：“我可以断定你孙应龙领军出征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毛承禄或许早就收到消息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孙应龙紧张的问道。
“李代桃僵。”李信想也不想的说道：“这下大船你都弄走，后面的运粮船都是江南的士绅们赠送的，福船居多，可是这些福船也只能是运粮，上面没有大炮。你领着上面的水手挂水师战旗回皮岛，运十万石粮食过去，算我给黄总兵的谢礼，你的炮舰、水师士兵都给我留下来。这样一来，敌人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你的水师已经回皮岛了。毛承禄也不会把剩下的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