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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先生家吗?在徐州就下船了呀!”筒子一脸理所当然的望着面前的若初,又疑惑的问着她,“您们不是相识吗,怎么竟然不知?”
若初简单的点了点头,进门来和沈清说:“……怎么忽然在徐州下船了,他们不是去往扬州么?这件事好像是尚太太做错了吧,尚先生怎么就没过来解释一下?”
“咱们认为是他们错了,他们想必是认为咱们错了吧。”沈清将吃食一一摆在了桌上,舔了舔手指说道。
“奴婢心里难受,您心里不难受么?”若初咬唇坐在了沈清对面,帮她递着筷子。
沈清接过筷子来笑了笑,“难受啊。”
若初质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疑惑的嘟起了嘴,“要是他们认为咱们错了的话,为什么他们要提前下船呢?如此颠簸,远儿可受得了……”
当然是认为咱们对他们是有利可图呗,自然避之而不及了,沈清想道。
她又停下了筷子,想起尚文爽朗的模样,不觉有些唏嘘。
若初叹了口气,望着面前的米饭没有丝毫的食欲。
沈清暗叹了口气,提起筷子来津津有味的夹着菜,望着她的样子笑了起来,“人生就像一场戏,只因有缘才相聚。缘到尽头无处去,自是杯中酒如玉。”
她的思想一直就是,缘来则真心相待,缘去则忘之不谈。
有缘无份罢了。
她抬头望着若初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也有些堵得慌。
传染吧。
“你吃不吃?”她抬头瞪着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若初轻轻放下了筷子,“奴婢不吃了。”她说着又深呼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公子慢慢吃,吃完后放这里就可以,奴婢想出去透透气。”
沈清见此放下了筷子,抬头望向了她,“一直想问你,怎么那么喜欢远儿?”
一般人就算喜欢小孩子,也喜欢不到那个地步。
若初身子一颤,过了片刻才轻声道:“远儿像,奴婢一岁夭折的胞弟……小姐慢慢吃,奴婢先出去了。”
原来,若初母亲是难产而死亡的吗……
沈清望着若初转身关门的侧影,面前满桌子的菜肴也没有了胃口。
她起身收拾起来放进了食盒里,出门提着往厨房那边走去。
晚上还有热菜,她们放这边也就浪费了,而有些买不起吃食只能吃干粮的客人却可以合理的消灭掉它们。
她刚走出上等间的走廊,迎面二等间的两个男子就直往她身上瞧。
“是吗?不像啊!”
“是从艮间出来的,我亲眼看到的!”
两个人还在窃窃私语着,沈清皱眉望了他们一眼,他们这才停下肆无忌惮的眼神,相互点点头后就要开其中一间房间的门。
沈清微笑着走了过去,问道:“两位公子刚才说的甚是有趣的样子,在下是那边坤间的,不知可否同乐一下?”
其中一个男子闻言就瞟了另一个男子一眼,然后神秘的说道:“还以为你是艮间的呢!兄弟可有福气了,听说艮间的公子可是位女子呢!”
“哦?”沈清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心下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嗨,这样桃色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些!”他说着往那边艮间瞧了一眼,才神秘暧昧的说道:“好像是前站下船的那位说的,说是艮间那位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欲要勾引她丈夫!哎呦,这世道,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旁边那个人看了沈清半晌才确认她确实不是从艮间出来的,见此也放下了心,言语也有些激愤起来,“真是,你说大好姑娘哪里想不开啊,非要爬人家丈夫的床!也是,这要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哪有独自出来的?可见还是……唉……”
“莫不是出来拉生意的?”前面那个人一脸不正当的问道。
后面那个人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此这般,怎不明目张胆些,如此暗着来,谁又知道啊……”
沈清怒火中烧,再也听不下去了,匆匆告别后,就去了厨房。
待找到船长,知道坤间此时无人住后,收拾了一下就搬到了隔壁。
她收拾的时候,若初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一片羞红愤怒之色,想必也是听到了这话。
两人搬到坤间,收拾好之后才坐下来详谈。
若初此时脸上再也没有了不舍,只一片羞愤,嘴上不住的喊着两个字,“卑鄙!也太卑鄙了些!还是什么翰林院的庶吉士,听那说话的口气家里好像还有些背景,怎么就能编排出那么不堪入耳的话,怎么就能不、无耻到那个地步!”
沈清冷着脸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卑鄙,真真是卑鄙!”
原来还想着他们或许有什么苦衷,本不欲与他们一般见识,但那妇人已做到了如此地步,如在忍着,岂不是既憋屈自己又便宜了他们!
你既然做事绝情不留余地,就别怪我不仁不义!
“小姐,咱搬来坤间有用吗?”若初一脸担心的问道,她总是一到了急事上就没了主心骨,全然倚靠沈清,这或许已经成了习惯。
沈清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叹气道:“我和船长说好了,如有人问起他就说客人在下一站下了船,这边都是有素质的人,不会出岔子的。”
说实话,沈清两辈子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就算以前余老太再苛刻,她们也是无所谓的,因为根本就没有好过,何来的伤心之感。可对尚氏夫妇就不一样了,前些天两家是多么的好,尚文更是和沈清投的来,尚太太虽是有时眼光复杂,平日里也是极和善的。若初更是对远儿真心好,万没想到好心既做了驴肝肺,又熬了汤还被人给喂了狗。
第一百九十章 错过
船不日就驶到了清江,属于淮阴一带。
以前到小站时也有上船的,大家并不以为奇。但这次,大家有些不淡定了。
因为,上船来的是官爷。
船停到清江岸边时,沈清和若初正在化妆。
若初边拿着把镜描着眉,嘴下边在抱怨着,“小姐怎么忽然要下船了,让奴婢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清将耳旁的耳洞用粉掩住,轻轻搁下了笔,嘴唇轻启笑道:“不是今早就和你说了么,这都过了几个时辰了啊。”
她要不是今早才听筒子说淮阴下一站就是淮安,差点都给错过去了。
淮安是娘的老家,她当初答应娘要替她回来看看的。
娘的老家位于淮安羊寨乡,并不是淮安府。如果从淮安下船的话反而绕路多花时间和行程,但从清江下船的话,到时坐上小船经过柳浦湾流入黄河,一直往东走不到几个时辰的路程就可以到达羊寨乡,羊寨乡和云梯关又是上游和下游,就更好说了。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便是他们肯定会查出自己的船辆和船票信息,如此,也可以混淆耳目。
“化浓一点儿,和原来出来些区别。毕竟咱在艮间住过,肯定有人觉得咱们眼熟,别徒增些许麻烦。”沈清拿过若初手里的眉笔仔细的给她描着眉,交代清楚后自己走到床边开始换衣服。
若初点头答应着,不经意的看了沈清一眼,惊讶的‘啊’了一声,顿了片刻才感叹道:“小姐,您是学过易容术吧?直接认不出来了都!”
“你以为我想吗?”沈清利落的将身上的粗布直缀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宝蓝底菖蒲纹杭绸锦袍,腰带麻利的扣上。又往上面挂了块做工精致的玉佩和苏绣的香囊。
“我现在感觉脸都不是自己的了,连笑都是僵硬的,你看。”她说着嘿嘿笑了两声,直感觉脸上像是往面粉缸里钻过。白色的粉粒直扑簌簌的往下掉。
若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麻利的收拾好妆容,拿起床上的小厮衣裳套了上去。
“公子,怎么今日这么高调了?”
“自然是要和‘艮间的人’反着来。”她狡黠的眨了眨眼,让若初背起包袱,她拿着一把镂空玉把扇风流倜傥的率先朝外面走去。
刚打开门。筒子就直愣愣的闯了过来,见着沈清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夸张的拍了拍胸脯。
“沈公子,您怎么突然出来了!”
突然吗?
沈清摇了摇扇子。问道筒子,“怎么急急惶惶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筒子拍了一下脑袋,这才正经说道:“正要叫您出来呢!官爷上船了,说是朝廷要犯潜逃了。极有可能是伪装成普通乘客藏到了船上来,要挨条船检查,您是没看着,外面的船都停下来了呢!”
“啊?”沈清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现实生活中真有这种事情啊。
她原来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在话本中出现呢。
“这不。都站到门外来了。”筒子往后面指了指,凡是他通知过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麻烦您在门外站会儿吧,应该快的很!我先去通知替他人!”
沈清点了点头,和若初对视一眼靠在了门框上。
“若初,他认出我了哎。”
“这种人三教九流天天见,早就练了副识人的本事,您不必过于自卑。”
“自卑……”沈清抽了抽嘴角,斜眼望向了她。
若初低头努力的憋着笑,沈清还没来得及回过嘴来的,一行衙役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打头的一个却没有穿着衙役服,而是身着一身墨绿色刻丝鹤氅,脚蹬卷云纹图案的马靴,头顶银冠,上插一只两合嵌玉小银簪。
一头青丝整整齐齐,双眼微眯仔细打量着二等间的每一个人,白皙高挺的鼻梁微微有些冒汗珠,润红的嘴唇紧紧抿着。要不是那匀称的身材和略带锋利的眼眸,第一眼见的人肯定会把他认成女子。
不,是比女子还要漂亮。
二等间的无论妇人还是男子都直愣愣的望着他,根本忘了低头。
大家心里都有些震惊,怎会有如此谪仙的人物!
沈清和若初心里也震惊的很,因为来人不是别人,而是——自从提亲被拒后就再也没去找过她的林耀岩。
他怎么来了这里?!
看这架势,怎么这么像来找自己的……
她们什么时候成了朝廷要犯了……
沈清脑子飞快的转着,朝若初点了点头,施了个让她不要做声的眼神,自己双手环胸桀骜无比的站在了那里。
二等间的人不一会儿就查看完毕了,一行人霸气外漏的走了过来,让平常的市井小民一看当真是怕的紧。但一等间的人非富即贵,还不至于见着个衙役就吓得六神无主,就是看着前面的林耀岩个个在揣摩着来人的来历。
毕竟,刻丝不是谁都能穿得起的,更何况还是鹤氅。
一等间总共就住了五间人,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林耀岩转了一圈后轻挪着脚步站到了坤间前面,望着面前桀骜的沈清微微皱起了眉头。
“兄台叫什么名字?”
沈清仰头斜眼看了他一眼,十分不屑的答道:“白子玉。”
“哪里人?”
“你查户口的啊!”
他右边的衙役马上就抽出了刀来,“公子和你说话呢,再这样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知道我爹是谁吗?狗眼不识泰山的狗东西!”沈清朝他那边啐了一口唾沫,脸色颇为狰狞。
“你!”衙役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却被林耀岩一伸胳膊拦了下来。
林耀岩轻笑着望着面前的沈清,眉宇间一片友好,“在下是不是和兄台在哪里见过?”
“谁稀得和你见,莫得脏了小爷的眼……”沈清轻声嘟囔着,音量正好被周围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真真的一副欺软怕硬的模样。旁边房间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屑了起来。
从古至今,最讨厌的人有两种——狗腿子和打小报告的。
哦,或许间接着是一个意思。
林耀岩也皱起了眉头。又仔细打量了她两眼,面容又恢复一副冷峻的模样。甚至比刚进来时眉头皱的还要深。
他旁边的衙役往沈清那边瞅了眼,转头弯腰问道林耀岩:“公子咱再去别的船上看看?”
“走。”林耀岩转身一甩鹤氅,又十分霸气的返了回去。
等到看到他们彻底下了船,沈清旁边的筒子才松了口气,“可要吓死了!公子怎么刚才像是变了个人?”
想要问为何不说真名字吧。
“说实话了,他们万一去查着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得回来找我的麻烦?”沈清有些糊弄的说道。又笑着往筒子手里塞了个锦囊,“虽然今早和你说过,但现在我们真的要下船了,这个就留作纪念吧。后会有期。”
筒子望了手中的锦囊一眼,也没有矫情的推拒,点点头往坤间看了一眼后,跟在主仆二人的身后走出了客房区。
沈清又和船长道了声谢,这才和若初一前一后下了迎风号。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若初抬头望了望天色,还有些心有余悸。
此时应该是申时初,倒也不早了。
沈清掏出怀里的怀表看了看,正好申时过一刻。
此地不可久留,万一林耀岩反应过来就晚了。虽然说。等他反应过来或许迎风号早就又出发了。
防患于未然不是。
“先去时辰客栈换下衣服来,再打听一下去往羊寨乡方向去的小船,我记得羊寨乡前面有个涟水,咱今晚就歇息在那边吧。”
※※※
林耀岩正一脸烦躁的查看着面前的人,脑子里沈清巧笑嫣然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
她,是和他开玩笑的吧。
上次……看到他们,或许只是游戏罢了。
对,游戏罢了。
她怎么可能和陆绍齐好呢,陆绍齐又哪里比自己强了!
“公子,这边船暂时都查看完了,后面的船还没有上来。”衙役低头恭敬的站到了一旁,一字一句的禀报道。
林耀岩摆了摆手,转身下了船,望着身后的船只有些不相信。
老祖宗明明说蓁蓁要去往扬州啊,这清江是必经之地,前前后后的船都查过了,怎么会没有呢。
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怎么就你到了,老爷呢?”他身旁一个妇人着急的往前面船只上瞧着,上面却再没人下来。
妇人面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无奈的摊了摊手,“老爷在临清地界儿遇到了同窗,被人给留下了。”
“什么?!”妇人不可思议的叫道,口沫顿时横飞起来,“太太都病入膏肓了,只盼能见老爷一面啊!”
管事模样的人叹了口气,率先摇头上了前面的马车。
林耀岩脑中灵光一闪,是啊,自己是不是错过了!
或许,蓁蓁是在前面的站点下船了呢?!
怎么就这么肯定她会直接到扬州!或许,是慢慢的去呢?
“时乐儿!”
“怎么了公子?”远处小厮模样的人快速跑了过来。
等等,前面那么多站,怎么肯定蓁蓁是在哪站下的船……
还是,到扬州去等?
不行,太坐以待毙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借宿
两人到达涟水的时候,太阳已经全然落了下去,没了一点踪影。
等到她们好不容易从河边步行着找到客栈,周边已经彻底融入了黑幕之中,只留各家客栈和酒馆门前的灯笼在孤独的飘摇着。
涟水这时并不叫涟水,而是叫安东,沈清前世曾跟着同事来过这里,所以对这边的路线也比较熟悉一些。
但,熟悉也只局限于黄河路线啊!
这几百年过去了,哪些道路还能是一样的啊,她想着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得,鼻子底下就是路,问吧。
“公子,咱们去哪家入住?”若初望着前面并排的两家客栈问道,紧了紧背上的包袱。
前面的客栈分别名为‘义兴’和‘招财’,装潢实是差不多的。
若初还在往前面观望着,沈清却眯着眼瞧向了路西。
在不远处就是一列列整齐的房屋,袅袅娜娜的炊烟飘满了那片的天空,门前不时响起狗吠和妇人的说话声,连带着孩子哈哈大笑的声音。
“公子?”
“公子?”
“小姐!”
“啊?”沈清一下子从思绪里反应了过来,堵住嘴不自在的咳了咳,才笑道:“走吧!”
若初望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跟在她背后往前走,待走过了两家客栈才觉得不对劲,连忙上前和沈清并排了起来,“公子,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找地方吃饭睡觉了,难不成你要睡在马路边不成?快走快走,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沈清拉着她身上背着的包袱在前面小跑了起来,后面的若初还在嘟囔,“什么是‘马路’……小姐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没说完的,已经被迫跟着沈清的步伐小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