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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勾魂-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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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 陷阱(下) 

为什么!为什么不下雨!难道连上天都认为她和策在一起是个错!一生只守候一个人就这样的难!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何不肯给她半点眷顾?日日期盼,日日成空,失望与不甘一点点消磨着她的意志,心防再坚强,也会有土崩瓦解之日。

“小表舅娘,稍微休息一日吧。”龙笑儿劝道,要是小表舅知道小表舅娘受这样的苦,会做出怎样的事来,她都不敢想象。

铁心竹已经跪了半个来月,早超出了常人的极限,虽然她已经一副风一吹便会倒的虚弱样,然而黑眸中的一点亮光便是执著,不信命,不认命,她只守着最后一点坚持。

“北方下雨了吗?”铁心竹小声吐露出一口细碎之语,她连说话都觉得好累。

龙笑儿无言以对,只是轻缓的摇了摇头,铁心竹闭着眼也看不见,但龙笑儿默不作声,铁心竹也知道答案。

龙笑儿气结,几步下了祭天神坛,揪住苏南歌质问道:“死流氓,你不是说十天半个月就会下雨吗?这都多少天了,北方也没下雨的消息,我不管啦,你让它下雨啦。”

苏南歌被龙笑儿晃得头晕,天象所示北方应该已经下雨才对,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

“应该快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安慰的话,连他都觉得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他的信心也开始动摇。

尚京北城城楼上,韩墨遥望天坛的方向。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在素衣的衬托下更显单薄,阴沉的一瞥之后,他竟渴望她所跪的并非是天,而是臣服在他的脚下,他会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宰。

此时,城外北面一前一后两匹快马而来,掀起滚滚红尘,入城时被韩墨的人请到城楼之上。

两位传令官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还未等韩墨询问,便先禀明:“韩相大人,托皇后娘娘祈雨之福,北方一连下了三场大雨,夏旱已过,可谓天喜。”

“是吗?”阴沉的话音暗带杀机。韩墨只一个眼神,手下的人手起刀落,送两位传令官上了黄泉路。

下雨了又如何?只有他说什么时候下雨,那才算数。

又过了一日,铁心竹已感自己撑不下去。虽是夏日,她额头上却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偶尔感觉腹中有些绞痛,她只能咬着牙死死拽紧宽袖下的衣料,她告诉自己,再忍一小会儿,一定会下雨,一定会……

铁心竹的异样四周并没有人察觉,因为她隐忍的太好,然而她的失常却被敏感的它所捕获,天坛的上空盘旋着一只雄鹰,几声洪亮的啼鸣之后,服落在铁心竹的肩头。

“小黑,别踩我,我很累。”她声若蚊蚋,气若游丝,小黑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璎炎兀鎏就在附近,他没有走,没有放弃她,她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心绪的波动搅的铁心竹小腹一阵抽痛,握成拳的手松开抚上小腹,难道她会失去这个孩子,她不要,内心强烈的不安击垮她仅剩的单薄防线。

人群忽然躁动不已,一队大金的武士冲破御翰的守卫,分出一条道让进一位玄色衣衫之人,傲人的神色,稳练的步伐,不是那蛮横霸道的璎炎兀鎏又会是谁。

天坛下,大金的武士和涌上前的御翰禁卫兵扭缠在一块儿,洪瑞景阳一人便拦住冰魂和雪魄。

“住手,通通多给本宫退下。”铁心竹摇晃着站起身竭尽全力低喝。她这一起身立即引起数名宫女的惊呼,她身下的素衣之上居然染上刺目的血迹。

仿佛这一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铁心竹脚下不稳,她伸手想扶住什么来支撑下坠的身体,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提住。

铁心竹抬眸,她辩不清他的表情是愤怒还是担忧,但此时,只有他能做她的依靠。

“阿鎏,救救这个孩子,我不想失去他,我不想……”她想他低喃求助,许是不安,许是害怕,许是不甘,许是委屈,她竟扑进他怀里呜呜低泣。

该死的,她在求他,她虽然算不上高傲自负之人,但也从未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她会求他,那代表着她有多么无助。

“别怕,有我在。”璎炎兀鎏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环住,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璎炎兀鎏将铁心竹横抱起来,不顾所有人惊诧的目光,疾步朝将军府的方向而去,与冰魂和雪魄擦身而过时,命他们立即去请凤药。

祈雨时自有御翰的一些官员在场,就璎炎兀鎏那一身帝王装束以及浑身凛冽的气势,哪个官员不瞠目结舌,这个是什么状况,为啥大金皇帝会在御翰的尚京,还抱着他们的皇后?变天了?

一路上铁心竹都处在意识不清的状况,最令她耿耿于怀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不下雨?”她含糊不清的低语。

她泪流满面,原来她当真不被祝福。

将军府内一片忙乱,经过凤药和乐正欢师徒俩的努力,终于让铁心竹的情况稳定下来。

“她的脉象弦滑,妊娠胎漏下血,胎动下坠,小腹作痛,这种状况很不乐观。”凤药皱眉,少年的模样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成熟稳重。

“可她以前怀着孩子能跑能跳还能打,这次怎么会这样。”璎炎兀鎏疑惑,她的身体一向很好,不该如此才对。

“其实心情才使对她最大的影响,这个孩子给了她很大的压力,本来胎位就有些不稳,现在又过渡的虚耗,看来想要顺利产下这个孩子的希望很渺茫。”乐正欢补充。

“那该如何是好?”在这个方面璎炎兀鎏不懂,只能听凤药的安排。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引产,虽然保不住孩子,但大人会平安无事,如果等到足月生产,最坏的情况,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凤药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这个孩子对她很重要,真的就没有万全之策?”璎炎兀鎏问道,天知道没有这个孩子她会怎么样。

凤药和乐正欢同时要了摇头,医者父母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都会尽力。

“保大人。”璎炎兀鎏帮她做了决定,他知道若是问她,她死都不会同意流掉孩子,那么没有保住这个孩子,不是她的错,是他狠心替她拿掉的,她若要恨就恨他好了。

一碗引产的药璎炎兀鎏亲自端到铁心竹的面前,她得知孩子还在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看着那样的笑容,璎炎兀鎏的手禁不住有些颤抖。

以为是保胎药,铁心竹捧着药碗笑眯眯的对璎炎兀鎏道:“阿鎏,我为上次说的话感到抱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呵,大不了等这个宝宝出世,你来做干爹好不好?”铁心竹要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孩子起的问璎炎兀鎏:“你会疼这个宝宝的呵?不让这孩子受任何伤害是不是?”

璎炎兀鎏实在不敢和她对视,侧开俊颜含糊的‘嗯’了一声。

铁心竹不疑有他,端了碗仰头就喝,唇才沾上药,璎炎兀鎏却突然扬手将药碗打翻,随着药碗落地成碎片,空气也被凝结住,室内无声中有股压抑。

连璎炎兀鎏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做,他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打掉这个孩子他会后悔终身,而且这样的感觉异常强烈,所以下意识的出手阻止。

“这个不是保胎药?”铁心竹一副哭腔,右手握成拳捶在璎炎兀鎏的胸膛,“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

“不会了,不会有下次,不论是你还是这个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璎炎兀鎏也管不了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他们还没到绝望之处。

他几番安抚,她才在疑虑之中沉沉睡去,梦中她觉得天旋地转,这一觉醒后,天真的变了。

铁心竹睡梦中的三天里,内宫中的夏竹潇在韩墨的安排下,接替了铁心竹的责任继续向上苍祈雨,夏竹潇跪后的第三日,北方传来消息,一连三场大雨缓解了干旱,百姓纷纷将夏竹潇视作神明,更有传言说她肚子里的才是御翰的真龙皇子。

韩墨带着一帮近臣来到将军府,逼铁心竹以皇后的身份给夏竹潇诰封,百官联名上书,连百姓也都纷纷支持这样一位娇小的贫民女子。

“本宫不同意,本宫说过,等皇上回宫后再议。”面对韩墨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压,铁心竹也咬牙不肯松口答应。

韩墨哼笑道:“看来你还真不死心。”

说完示意礼部尚书大人宣读皇帝的旨意。

“承天起诏,夏氏竹潇,温静秀丽,柔婉娴淑,甚合朕意,顺天命册封为潇妃……”

等礼部尚书念完,铁心竹一声狂笑:“韩墨,你既然敢假传圣旨,又为何非要本宫来下诏?”

“我只是想让你亲口认输,仅此而已。”韩墨眼中闪过一番可惜。

“别忘了我是军人,就算战死也不认输。”铁心竹扬言。

“我拭目以待。”

他很想看,被他打断了羽翼的金丝雀,还有没有观赏的价值。(非凡★手打)

第一二一章 暴君 

    绵延起伏的群山翠绿之中,血红的旌旗迎风展扬,战马嘶啸,战士嘹亮的高喊响遏行云。

    然而声势突然顿住,一时间万物皆静。

    整齐威武的军队方阵中,一骑白马踩着健步昂首出列,驾马的男人一袭白色铠甲,风姿俊俏的面庞盛下凛冽的王者之势,兵将纷纷跪伏于地,恭迎圣驾。

    男人横扫一眼面前气拔云霄的千军万马,敛下温润如墨的眸光,再扬起时荡出冷厉之色,出手拔出腰间的王者之剑,挥剑向天,威慑无限。

    “吾皇万岁,万万岁。”三十万人齐声呐喊,拱手向天,似在感谢上苍,赐予他们这样一位神勇睿智的君王,不仅用兵如神,作战时更是身先士卒,战士们当然斗志激昂,越战越勇。

    萧千策故意先抑后扬,佯装败阵,让士兵们积蓄反扑的能量,然后在关键时刻一破而发,紧接着的战事如他所预料的一般,用‘势如破竹’四个字完全不为过。

    预计需要一年的战事,他却只用了不到五个月就结束了这场战争。

    站在皇权的顶端,俯瞰芸芸众生,万人臣服,独享无限荣光,仗地,依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他挥洒指点江山的风采,这样至高无上的东光光环,任谁都无法抗拒,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他,这一刻也难掩心中的激昂,原来他对权力也有着深深的渴望。

    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锋芒,寒光乍现,就像一道指令,所有人全都噤声,天地间又恢复平静,萧千策的心绪,也因此重新平复,没人知道,真正能让他静下心来的却是脑中如浮光掠影而过的一道道潇洒绝丽的身影,弹指间,他冷柔俊美的面上蔓延出一抹温笑。

    江山绝丽万般妖娆,却不及她对他敞开的一颦一笑。

    为了守住她的笑,他可以负苍生负天下。

    “天佑御翰,保皇朝千秋万代。”萧千策再次举剑挥扬,他懂得如何将战士们的情绪推向高潮,俘获他们的忠诚。

    欢呼声瞬间蔓延,天地被浑如浪潮的呼啸声连接在一起,一片磅礴之势。

    天大,地大,不如他的心大,然而心底所奠下的坚固基石,却是她替他一块块的垒上,她的爱,让他的心防坚不可摧。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只有萧千策默然以对,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他要如何处置战俘,他犹豫了。

    也就在此时,萧千策收到了来自尚京的急报,上面的一笔一画都令他心惊胆寒,她居然差点小产,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需要他,他必须立即回到她身旁。

    信函被他揉作一团,萧千策轰然起身,大踏步迈出营帐,身后随雨和随云紧紧跟随,一行人来到关押战俘的地方。

    一位浑身是血的苗疆战将被铁链捆绑,被押到萧千策的眼前,几位御翰士兵想将那人按伏在地,然而那人却站的挺直,有着死都不屈的气势。

    那人一脸刚俊,且正是年轻力盛之时。

    萧千策扬声示意士兵退下,对待勇士,他一向敬仰。

    “伊礼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萧千策只是淡淡地一句,不怒而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无话可说,他输得心服口服,论勇论谋他都不及眼前这个盛威于内的沉稳男人。

    “很好,朕赐你一具全尸。”萧吉策吐露一口冷决的思赐,然后对身侧的行刑官下令:“好生送苗王上路,至于十万战俘……”他话语稍顿,似在为自己这样一道残忍的命令作最后的挣扎,然而天下苍生和她之间,他不该犹豫。

    “全部坑殉陪葬。”

    这就是帝王,只消一道倒序,十万血肉之躯便化尘土。

    “不……”一声凄厉的嚎叫从苗王伊礼丹的口中爆发而出,“你不能这样,他们已经投降,不会再反抗,我甘愿领死,求陛下您放过他们。”一语毕,高傲的男儿居然向眼前主宰一切的男人屈膝,他叩首哀求,不是为保自己的命,而是想保住他苗疆的儿郞,为此,他甘愿放弃自己高傲的自尊,忍受屈辱。

    “你们逼朕一步,朕便要退一步,可朕已经无路可退。”如果他有时间,他可以慢慢化解两族间的争战,可以用怀柔之策安抚四方各族,做到兵不血刃。

    然而,现在的他如履薄冰,容不得半点闪失,十万战俘若放便是纵虎归山,天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伊礼丹出现,犯上作乱,在他和韩墨决战之前,他要扫除一切阻碍,更何况,他需要震慑天下的威力,此一战,便是一个典范,他要让天下知道,胆敢向天朝兴兵者就是落得灭族的下场,他要让四方蠢蠢欲动的势力通通不敢抬头,以绝后患。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你和你的勇士安心上路,苗疆剩余的民众,朕自会好生安顿。”就算他能等,他可以和韩墨耗,但她却等不了,她不是韩墨的对手,她需要他,所以他只能尽快解除西南的忧患,杀了十万战俘不仅能使苗疆再无反抗之力,而且也是向天下宣言,要和他斗,就得做好万劫不复的思想准备。

    不再言语,萧千策回身,离开这个即将布满哀鸿之地,每走一步都异常沉重,他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也因这样的权力而备受煎熬,皇权就像双刃剑,施威的購也伤了自己。

    “萧千策,你这样泯灭人性,一定会有报应,一定会……”叫嚷声渐渐消弭于耳际,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并不想兴杀戮,可高处不胜寒,千万双锐利的眼都盯着你,他不能给任何人翻身的机会。

    随雨和随云都难以置信,他们的主子竟会下如此残忍的命令。

    “觉得朕是暴君?”萧千策对随雨和随云问道。

    随雨和随云皆是一愣,半晌都默不作声,他们这样的反应萧千策也明白他们心中所想。

    “十万人的性命和一个人的性命,你们留谁的?”萧千策笑问。

    “当然是十万人的。”随云性子急,先脱口而出,随雨心思深沉,默不作声。

    “如果那个人是红莲或者是珊娜,你们又当如何抉择?”温笑凝结,转而被阴寒所替。

    答案只有随雨和随云自己才清楚……

    第二日,除了留下善后驻扎的三万御翰士兵,萧千策下令班师回朝,若行军及时,他也许能赶上他和她第一个孩子的出生。

    大军刚出发没多久便停了下来,萧千策询问出了何事?
  
    细问之下,才知阻挡大军前行的是一位女子,那女子跪在大道上,只要求见他这个皇上一面。

    萧千策下令带那女子来见他,他在御辇之上,见到一个异族女子挺着浑圆的肚腹缓缓步到他的驾前,女子谦卑的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天朝的陛下,我的夫君伊礼丹受人蛊惑,胆敢向天朝兴兵,有今日的下场自是咎由自取,罪妇什么也不求,只希望陛下怜悯,将我夫君的尸体赐还,罪妇感激不尽。”说话的女人丰姿冶丽,眉慈目善,倒是个貌婉心娴之人。

    萧千策唤来一侧的记录官,向其询问这女人是谁,记录官回禀:“此女是苗王的一位妃嫔,庶民所出,在后宫中并无任何势力。”

    “一具尸体,要来何用?”好大胆的女人,居然不怕他,他们苗疆的人,不是视他如恶鬼、魔魇、杀人狂吗。

    “生不能相守,死当同穴,苗后赐罪妇为先王殉葬,所以罪妇想要回夫君的尸体,即使在地下,也能一家相聚。”女人俯身,深深叩拜。

    她身受苗王宠爱,当然会招苗后的恶妒,失了为她挡风遮雨的男人,她的命运任人宰割,更何况,失了所爱之人,她的心早就死了,随他去了也好。

    有趣的女人,萧千策失笑,她的痴情,他欣赏。

    “你若答应朕的条件,朕便将苗王的尸体还你。”这样的女人,他竟舍不得让她去送死。

    “谢陛下怜悯。”她再拜。

    “朕赐封你为苗疆之后,你所生的孩子将成为新的苗王,朕要你们母子献出对御翰的忠诚。”萧千策见她一脸愕然,接着又道:“当然,朕自会派人助你,你大可放心。”

    “只要陛下肯将我夫君的尸体赐还,罪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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