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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被人暗示当成工具也不知道。”耶诺古似乎觉得十分可笑。“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送死难道是个人的意愿？”
“什么？”经由他一提醒，她确实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不对劲，总有声音在耳边催促她朝这个方向赶路。
“伯明翰从我的影子中获得了部分力量，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想兑现追随我的承诺。你，可怜虫，他肯定不指望你能阻止我，仅仅是想通过你的眼睛来观察这边的状况而已！”
“别受他的影响，他在动摇你的心智！”丁毅忍无可忍，将白扬掀翻在地，一个箭步冲到段明奎身后，手刀麻利落下。陈玉春脖子上的那股力道消失了，他顾不上自己，慌忙扶起两个伙伴仔细检查了一番，在确认他俩只是昏过去后，总算放了心。
“就算受到暗示又如何？既然来到这里，我们就要把你击败。”丁毅冷哼一声，出奇沉着。
“年轻人，这不是有胆有谋，而是可笑的无知。”被耶诺古控制的三个豺狼人也附和着笑起来，似乎是在说——他们分分钟就能结束他的狂妄。
“你有对策？”唐瑄悄悄靠近丁毅。
“算是吧。”
“什么对策，把握大吗？”既然他如此冷静，肯定**不离十。
“这要看你了。光影相克，你用光明法术去破除山丘之心上面的机关，我拖住那三个傀儡。”
“……你在说笑吗？”愣了一秒后，唐瑄不得不弱弱的提醒：“我只会两招，没有光明系的。”
“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这算什么对策，这又是什么态度？！如此重要的时刻怎容儿戏？她急得跺脚：“不行，我不会！”
他扳过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大小姐，难道让我现在吻你让你开启技能，慢慢去学？听着！没有时间等你成长，想想文曦，他倾注了那么多圣光在你身上，你不至于这么废柴吧？”
“用用脑子，你若认为自己不行就是真不行了。”丁毅抛下这句话，径直奔向那三个巫医。既然文曦可以用星月法杖将精神力引导出来形成光牢屏障，那么同样拥有部分光明力量的唐瑄也应该可以发挥法杖的作用——对这点他毫不怀疑，她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自信。如何树立信心要靠她自己，他无法顾及那么多。耶诺古已经召唤出武器，那是一柄独一无二的巨大三头连枷，现在的局面演变成一拖四。
唐瑄的脑子乱成一锅粥，没有头绪。她看到陈玉春不展的愁眉，看到丁毅孤身奋战的背影，看到耶诺古志在必行的模样……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亡！”心底一个声音绝望的尖叫着，她紧闭双眼，想缩回壳里去。记忆深处，文曦的面孔渐渐清晰，他温和的表情一如从前。“……放松自我，摒弃杂念，任凭思绪涌入脑海，再轻轻将其拂去。”
“冥想训练？”唐瑄心想。文曦曾说过，这是提高体内蕴含的圣洁力量的有效途径。她调整了呼吸，有节奏进行精神控制。几回合下来，即便没有光明系的技能，她仍感到圣光在血液中流动，暖洋洋的舒展到全身。
光影相克？不，不仅仅是这样。伯明翰公爵还曾经说过：光影相生。看来光影此消彼长的同时，不能够回避双方共存的现实，这个平衡很微妙……她猛然睁开双眼，已有了一些领悟。如同雏鹰知道展翅后，飞翔变得自然而然——她挥动星月法杖，这种协调感似乎它已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难怪洛奇会称赞这武器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圣洁棱镜！”星月法杖顶端冒出一束圣光，射向山丘之心。“砰”金色的光芒与淡紫色的闪电撞击，亮晶晶的神圣能量如同夜晚的烟花，绽放坠落，融入昏迷的段明奎和白扬体内，两人的伤口竟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进行着自我恢复。
那层暗影闪电在圣光的影响下消失了，丁毅不顾当头劈下的三头连枷，端起十字弓，一箭直取山丘之心！咔擦的碎裂声将每个人唤回现实——中了！山丘之心被破坏了！
“不！”三头连枷悬在丁毅头顶几寸处停止了，耶诺古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维系他穿界的能量中断！巨大的空气漩涡快速反向流转，豺狼人之神被瞬间拖拽了进去，连声音也被吞噬干净，整个矿洞剧烈晃动一番后恢复正常，高温退去，耶诺古仿佛从来没造访过这个世界。
“我就知道你能行！”丁毅笑意飞扬，朝唐瑄竖起了大拇指。
“万一不行咋办？太冒险了。”唐瑄瞪了他一眼，嘴角也不由得弯了起来。她从未试过这么好的感觉。
“我们这么多人都靠你呢，怎能不行？”丁毅打趣道。不远处白扬和段明奎已经苏醒，陈玉春则在与其他公会成员通信，确认大家的情况。
三个被操控的巫医如断线的木偶，纷纷倒地，哼哼唧唧的打滚。耶诺古充分利用了他们的**，短期内恐怕他们都会因“运动过量”而肌肉酸痛。然而，就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耶诺古残留的淡淡影子钻入了他们的身体中。
“我认得你。”丁毅的皮靴踏在皮特身上，“把你们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皮特战战兢兢：“我们只是受到耶诺古的命令……”话还没说完就他就被提了起来，臃肿肥胖的身体悬地让他更加缺乏安全感。
“说，帕朵拉城镇那些袭击我们的豺狼人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没有……”
“怕死的家伙，还忘了本？”埃米冷笑一声揭底，“那不就是你们河爪部族覆灭的事件？”耶诺古没能成功降临，她的心情糟透了。事实上，她从未将蠢笨的皮特和沃克当成同伴过。
“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做？！”丁毅用上了手劲，皮特直翻白眼，喘着粗气，倒是沃克瞅着形势急转，为求自保老实回答：“星月法杖，他想要。”
丁毅脑袋中的信息终于串成了一条线：从东西集市的冲突开始，到帕朵拉城镇狼王尤里卡的善意提醒，直至悲剧发生……如果不是他擅自做主收下法杖，或许今天会是另外一种局面，文曦也不会死。他手一松，皮特重重摔坐在地，呲牙裂嘴。
唐瑄怔怔的看着这一幕，那天晚上的记忆再次袭来，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些便是害死文曦的生物，他们就在眼前！愤怒、怨恨种种感情席卷了她的头脑。
“交给你处理吧。”丁毅叹了口气，将短匕首递给她。
“先把他们抓起来，带出去吧。”唐瑄没有接匕首，她尽力平息了内心的负能量，抹掉眼泪淡淡的说。以命偿命虽是个办法，但感情用事弥补不了大家失去同伴的痛苦，况且有关耶诺古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
第53章 寻觅
陈玉春将散落四处的山丘之心碎片收集起来，这毕竟是公会的宝贝，当时也是费尽艰险才得到的，不想一朝竟被摧毁。＇ ＇不过当时丁毅的判断很准确，没有什么比人的生命更重要。
经过确认，第四野战军左路行进的成员目前均已退到矿洞外，除了中途山体晃动，有几人被碎石砸伤，没有遇到其他的危险。大伙如释重负，押着三个豺狼人往回走。断崖处，岩浆和双头恶犬已无影踪，但深坑却永久的留了下来。
“谢谢。”白扬听会长陈玉春描述了大概，一向冷面的他亦禁不住动容。这次能全身而退多亏了唐瑄和丁毅。
“不用客气！”唐瑄飘飘然回应，她没有想到自己比预料中更可靠。
“不过……你来这应该有别的目的吧。”
“啊，骨髓之花！”唐瑄一拍脑门，她把那茬儿事给忘干净了。
“是什么样的花？”
“不知道……”
“在哪儿？”
“不清楚……”
米歇尔只说矿洞中会有，却没有其他描述。“噢，总之你一看就知道是它！”那白胡子老头的原话如此——从这方面来看，他跟洛奇一样坑人。
“骨髓之花？我知道。”皮特眼睛骨碌一转。
“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有你好受的！”丁毅喝道。
“我们想活命，不敢！”皮特抱着头直哆嗦，却暗地里轻轻踢了沃克一脚，后者慌忙也摆出一副可怜样。埃米保持着沉默，只戏谑的观察着两人的小把戏。
“春哥，你们先出去吧，伤员得抓紧救治。我跟丁毅去找骨髓之花。”
陈玉春看看三个豺狼人又望望他两，有点不放心。
“我们强得很，放心吧！”唐瑄一吐舌头，摆出个展示手臂肌肉的动作。
“行啊，反正这几个豺狼人现在都没有法力了，不会出什么乱子。”白扬一摆手，算是道别。段明奎依依不舍，正欲开口，却被他一把拽走。“喂，怎么不让我说两句，痛！”
“你这家伙说话不经大脑，谁知道会不会给我们公会抹黑。”
“你是不是也喜欢人家姑娘，怕我先表白啊？哎哟……你这绝对是恼羞成怒……哥，我错了！”段明奎从嬉皮笑脸到哀嚎连连。一众人满脸黑线。
陈玉春咳嗽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好吧，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会带他们去山脚下的塞尔萨玛疗伤，希望还有时间跟你们好好谈一谈。”
“如果是谈让我们加入你们公会的事，那就不必了。”丁毅直截了当的说。
“那么……告辞了。”陈玉春难掩失望之情。
“你拒绝的太直白了，一点也不客气。”看着第四野战军的几人消失在视线中，唐瑄忍不住责备道。
“做事就应该干净利落，及早表明立场，省得到处暧昧让别人误会，老惦记着。”丁毅冷言道，当然他这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
“啥？”唐瑄纳闷。刚才他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不就是别的公会想要挖人么，也不至于这样不给好脸色吧。
“没啥，开工。”丁毅将矛头对准皮特：“你说哪儿有骨髓之花？”
“进来的时候，最右边岔路口。”
以皮特为首的豺狼人慢吞吞走在前面，踏上了先前白扬、陈玉春用魔法造出的独木桥，唐瑄、丁毅跟在后。脚下就是黑黢黢的深坑，虽然位面混乱已经结束，但谁也不知道现在下面是什么样。
皮特忽脚下一崴，整个人如根重木头，闷声坠下，埃米见机亦紧随着纵身一跳！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两个人类一时间难以反应，只来得及扯住犹豫不决的沃克，“你们蓄谋逃跑？”
沃克十分委屈，句式一塌糊涂：“噢，我恐高，不可能的！他没告诉我，怎么是这里，埃米跳了也……”
唐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高度摔下去，估计生还的机率很小，两个没有法术的豺狼人应该就此葬身了。她的仇恨感没有减轻，凭空又多了几分世事无常的愁绪。
考虑到种种，丁毅放弃了去搜索他们的念头，押着沃克继续向前。找东西实在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特别是在你想要找到某样东西的时候更是如此。来时最右边的岔路此时就是最左边的通道，里面横着几个废弃的矿车，到处可见生锈的刀剑斧头、矿工锄，铁桶以及破损的盾牌、链甲。看来，这条路是以前运输金矿的主要通道，也是利益熏心之人的战场。
风呼呼而过，时间仿佛被回了从前——忙碌的工人开采金矿，挥汗如雨；商人们的雇佣兵团争执拼杀，血洒矿洞……“咣当”的钝响将唐瑄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啊！”一个人头骨赫然出现在脚下，令少女失声尖叫，几欲昏厥。
“大惊小怪。”丁毅无奈的摇摇头，弯下腰将骷髅头拔起，露出小叽的脑袋，幸灾乐祸的教育道：“你主人胆小，不能这样吓唬她，下不为例。”
“你才胆小！”那边恼羞成怒。
“对，我胆小。被你时不时喊两嗓子，早晚心脏病。”丁毅揶揄完唐瑄，拍拍雏龙的大脑门，“乖乖，告诉我你从哪找到的这玩意儿？”
小叽眨巴着眼睛，蹦蹦跳跳带路，两人加一豺狼人跟至散发着**和腥臭的角落，火光一扫，竟是个骨堆。恶龙就是恶龙，对这些令人发毛的东西丝毫不惧——小叽钻进去一阵乱拱，骨堆噼里啪啦散落。一束束殷红的五瓣花静静地探出头，白骨红花，画面颇为诡异。
“这就是那花了吧？”唐瑄犹豫着折下一束，枝茎咔嘣脆。“比看上去重多了，这真的是花吗？”此事容不得细琢磨，越想越毛骨悚然，她索性直接将花塞进了空间戒指。
“大功告成，收工。”唐瑄感慨颇多，禁不住后怕——洞穴最危险的地方在于：你根本不知道它有多少深，之后的通道会通往哪里，而里面又有些什么东西在等待。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当他们走出矿洞重见光明时，熟悉的声音传入唐瑄的耳朵，“谢天谢地，总算平安无事。”侏儒老头米歇尔从一块歇脚的石头上一跃而起，担忧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仅完成任务，还顺便做成一件大事——这一带的民众都要感谢你哩。我们由衷的为你骄傲！”洛奇抄着手笑眯眯道。
“马后炮。”唐瑄小声嘟噜。
第54章 初次炼金
“噢，你们竟然没顺便带出一点金矿来！”洛奇了解了唐瑄他们在矿洞中的经历，忍不住抱怨，引来民兵队长怀特的注目。
老实说，怀特心里七上八下，埃利姆矿洞所在的山丘（此时恐怕不能再称为山丘了）样貌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那帮强悍的异族人也受了伤逃下山，傻瓜都知道里面一定出了什么事——兴许是魔法导致，或者是某种凌驾于魔法之上的力量……见鬼，谁知道呢！虽然他早已怀疑唐瑄“国王使者”的身份，但现在唯有向她求助的份。
“大人，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这一切与我可脱不了干系。”怀特紧张地搓着手，索罗的纳威也凑过来，他没比怀特好到哪儿去。国王肯定会严惩他，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放心，我们这位小姐是要赶往帝国荣耀堡的，只要她向佩德罗大帝说明情况，你们就不会有事。”洛奇露出职业微笑，“她肯定会这样做的，以我法师同盟会的名义起誓。”
“有关这头豺狼人，麻烦暂由你们扣押，等过几天我会将他投入魔法监狱进行审讯。放心吧，我对他进行了法术封锁，现在的他连个赤手空拳的农夫都打不过。”
唐瑄对洛奇利用读心术提前将别人的心思说出来的做法已见怪不怪，至于如何处置沃克，他肯定更在行。
她点点头，顺着洛奇的话说道：“矿洞里的骚动已经解决，我会将真相告诉大帝。你们就按照他交代的办吧。”怀特和纳威松了口气，既然魔法师给出了承诺，那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商议来去，由纳威接管了沃克，押着它离开。
好容易打发了那些普通人，他们也沿路下山。洛奇转向丁毅：“让我看看你进步这么快的原因……喔，你的老师竟然是游侠马里奥和盗贼汉斯！真搞不懂，他们一直都不和。”
洛奇不待诧异的丁毅开口，继续笑道：“我当然认识他俩。嗯，我是学会了读心术，你猜的不错。”随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丁毅左臂发射银丝的装置上，“啊哈，原来这飞檐走壁的道具是汉斯给你的，倒是复杂的很哩。机械工程方面我算是个门外汉了。”
丁毅也乐起来：“的确如此，不过它还有待改进。您的读心倒是省了别人说话的时间，也没什么可以瞒着您了。”
“这招还是有很多局限性的，比如遇到法力比我高强的人，就会不起作用，另外，一次也只能阅读一个人的思想。”洛奇解释完，侧目道，“唐瑄，背地里嘀咕别人很不礼貌。”
唐瑄一脸黑线：“你不是一次只能阅读一个人的思想嘛……不提那些了，你给我们讲讲豺狼之神的事儿吧！”
“豺狼人之神耶诺古？他的肉身被封印在暗位面，说到这里，也是时候给你们简单说明一下了：每个位面都有各自的位面特性，存在的诸位面是多种不同世界的集合，这些世界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 ＇除很少几个连接点以外，每个位面事实上都是一个**的宇宙，有着它自己的自然法则。这些世界之间彼此分离，但也可以借助一些方法相互访问，例如传送门、法阵或者魔法船，以及虫洞。”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唐瑄脑壳发昏，丁毅则听得出神。
“现在我们所在的位面是主物质位面，其他还有过渡位面，内层位面，外层位面和半位面。内层位面一共有火、空气、水、土、正能量、负能量六个，耶诺古的肉身就在其中负能量主导的暗位面。”
“说的真是太清楚了！”丁毅摸着下巴：“但您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哈哈，关于这个话题不聊个半天可结束不了。等以后你们再接触到的时候，我再一一说明吧。”洛奇打了个哈欠，有一点让他很在意——本该存在于火位面的熔岩犬和熔岩钻土虫怎么也会出现？
“分明是自己懒得讲了吧。”唐瑄瞪了他一眼，不买账。
“噢！听你们聊了这么多喂面的话题，完全把我当成外人！尤其是你，到底谁是你师父？听洛奇扯那些没用的，还不如抓紧开始学习炼金！”侏儒老头米歇尔被忽视了许久，终于沉不住气了，对唐瑄吹胡子瞪眼。
“是是，抱歉。”唐瑄抿嘴莞尔，米歇尔竟然跟自己当年的初恋莫名吃起飞醋，想想就觉得好笑。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