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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园里夜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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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去了?哥,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能发生什么事??”冥夜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可这却更加确定了关穆炎的猜想。
  “你有没有……遇见……什么喜欢的……女孩子??”只有女人才能让冥夜有那种怅然若失的笑容吧……
  “那时年轻气盛,满脑子都只记得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哪里有什么时间去想女人……不过……”明显想起了什么的冥夜微微一愣,那个干净轻灵的笑脸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原以为这么多年早该忘记了,原来有些事真的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不过??”关穆炎心里一惊,难道冥夜真的有了喜欢的女人??可自己怎么都没听他谈起过……心里顿时一阵酸楚,却仍是不动生色的追问到:“难道哥你交过一个女朋友??”
  “那倒没有,不过倒是曾经和一个女鬼同居了几年……”
  “啊???你,你和女鬼???”真的被吓到了的关穆炎好玄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同,同居??哥,你啥时候这么开放了??”不是不相信冥夜对女人的魅力,可……十几年前同居的话还真的不多见诶……更何况还是女鬼??“后来呢????”
  “后来……我收了她。”冥夜望向窗外;那里夜色暗淡;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一片死寂。
  “什么??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辣手摧花!!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那样!”偷偷松了口气的关穆炎佯装义正词严的指责着老哥,人家不是说活人永远没法和死人争的吗?既然能被老哥给收了就意味着品行一定出了问题,呵呵,现在警报总算解除了,嘿嘿……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在刚到那个城市后租了一间极其廉价的房子,住进去才发现原来它之前的住客都是因为它闹鬼所以才搬走的。”仿佛再次回到那个肆意轻狂的年代,冥夜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哦??那哥你看见的那个女鬼长的是不是特漂亮……”哼哼,那个女鬼肯定是把自己变的妖媚动人……哼哼……
  “其实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鬼,甚至当她意识到我能看见她时,还不小心把自己绊倒在地上。她这个人生前就是迷迷糊糊的,睡醒一觉发现身边的人事都变了,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鬼了。总是不停的想离开这里或是找个人问清楚,所以也就不小心把那些原本住在这里的人给吓着了。我见她没有害人的意思,也就没有驱逐她。”
  想起那个总是把事情搞砸,事后每每又不承认甚至耍赖的女孩和自己仍在山上的小弟有着太多的相似,冥夜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后来我白天去帮人驱鬼僻邪,晚上就和她聊天看电视,她对每件事情总是感到新奇,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有时我也说上几句,渐渐的我们都适应了这种有彼此陪伴的生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滞留在这里,但我知道她总有一天是要消失的。但有人在身边的感觉让我渐渐迷恋起来。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对我的感情已经不再朋友间的那种,那是根本不会有结局的,别说我对她的不过是兄妹间的亲情,就算我和她相互爱慕也不能跨越人鬼疏途的宿命。于是……我离开了,我认为的存在对于她是一种错误,她应该去投胎去转生而不是为了我被困在那个房子里。我不想她为了我做出无谓的牺牲,我是偷偷离开的,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就像其他住客一样消失在那间房子里……但我后悔了……直到现在我还在后悔,为什么我不和她说清楚,为什么我不再等上一段时间,陪她过完人世最后的日子……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些事……”
  “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关穆炎看着冥夜那自责的表情,心里渐渐不安了起来,那人在冥夜心中的分量分明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朋友……
  “很多年后我才突然想起那个不像女鬼的女孩子……于是我回去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还在那间屋子里等我,等着再看我一眼,等着我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而别……可是她再也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了,原来在我离开之后没几天她就迅速衰弱下来,很快就无法维持人形了,但她还在那里苦苦的等着,痴痴的等着……因为无法放下再见我一面的执念,她,开始吃人了,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所有进到这里的人……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而她就那样的站在那里,为我的回来而微笑……”停下来的冥夜脸色略显苍白,眉眼间隐隐笼着一层悔恨与……畏惧……
  夜,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才回来??
  我不过是想看你一面……我不想离开你呀,不想去那个没有你的地方……
  我好害怕,我怕我再也看不见你了……我不想吃他们的,可是我饿呀……饿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夜,我爱你……爱你啊……
  你呢……你呢……
  化做青烟的女子眉眼含笑的述说着自己的思念,泪水却如断线般散落下来……
  “哥,你……不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那不是爱。是……怕……”冥夜苦笑着说。
  “哥,你为什么会怕她??你不是把她收了吗??”关穆炎不解的问到。
  “你该睡了。”冥夜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了,今天他说的太多了。
  对上关穆炎那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眼神,冥夜微微一笑,左手一拂,顿时关穆炎觉得无法抵挡的困倦感向他袭来,“又来这套……”即便再如何不满,关穆炎还是不敌的闭上了双眼,再次沉睡起来。
  床边的人影在关穆炎熟睡后低下身子;手指抚上床上之人那轻蹙起的眉,轻轻地触着,又慢慢来到那饱满的双唇无意识的描绘着……
  傻孩子,我怕的不是她……而是自己,那个会变的贪恋红尘而不肯离去的自己……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
  唯有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冥夜漫步出了屋子,走进那漆黑的夜幕中,四周静谧一片,有的只是风吹过竹隙发出的细碎声。冥夜却觉得以往那些他自认为的宁静和淡泊却在这个夜里突然离他而去……心毫无征兆的乱了……
  他总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炎,当日的不肯离去,如今的淡然而逝……但为什么他所做的牺牲却被对方弃之不顾,甚至成了一把利剑伤了对方也伤了自己……
  这时前边隐约出现的一个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李锐??” 就见李锐正独自一人双手抱头伏在腿上,咬着下唇,在月光的映衬下那带着泪痕脸更显的他楚楚可怜,寂寂冷冷地月光在他身边洒落了一地。
  “你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坐着??”
  李锐却仍旧毫无知觉地茫然望着远方;许是对白天的事仍耿耿于怀,所以并没有理会来人的关心。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我理解。哼,如果有人胆敢那样对穆炎我只怕早就下杀手了。”冥夜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但却护短的厉害。
  “我不恨你,只是不想看见你。”李锐冷冷清清的说,头都没抬一下,“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找到治病的方法……排骨也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结局。
  “你……你和他……你们……”冥夜似乎有很多话要问,为什么你们明知道未来困难重重去还要坚持下去,明知道苦守下去或许等到的根本不是原本期望的结局,明知道有些东西会在那无尽的折磨中变质……明明知道却还如飞蛾扑火般义无返顾,……所有的疑虑都被堵在胸口那里,说出来的却只有:“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李锐仍保持刚才的姿势未变,只是语气中添了几分嘲讽,“你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呵呵,有时候我都为小关不值。”
  “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说的也都是一些孩子式的胡言乱语,他只是错把仰慕当成了爱慕,等他长大后就会明白的。”冥夜淡淡的说,那个孩子尊敬他,信赖他,而他一直做的就是给对方一个榜样,一个好的优秀的像父亲一样的的榜样。
  “哼,仰慕??你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他那眼神都恨不得把你一口吃了,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只是普通的亲情能让他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吗?我们还以为他是想钱想疯了呢,现在才知道他在学校把自己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都是为了你。亲情可以让他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在你的病床前,但只有爱情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躺在床上替你受苦。”
  “我不知道……”冥夜苦笑着说,那个孩子总是把自己的心事藏的很深,深的将自己都掩埋起来。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他当着我们的面宣布对你的感情,光这点有多少人能做到??或许在你的眼里那些都不过是和我一样是些疯狂的行径,但他宁可疯掉了也不想失去那最后的机会……爱一个人原比被爱要辛苦的多……这点上我是佩服他的。”
  “就算他是认真的但那……是不对的。”冥夜痛苦的说着那个悲哀的事实,一个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事实,“错的永远不能变成对的,我做不到像你们一样明知道错了还要一错再错。”
  “爱一个人有什么错?错的是时间是地点是彼此的不得已,但那又如何爱就是爱了。所以排骨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就算他做错了我也能教他改过来,如果他非要吃人的话就吃我好了。我不会为了他去害人所以这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剩下的我都不在了还管那些干什么??能看见他傻傻的冲着我笑,我就知足了,别的我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管。”李锐仍在说着一些冥夜眼里孩子气十足的话,说他掩耳盗铃也好,说他自欺欺人也好,但那就是李锐,他不想改也改不了。
  冥夜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维持一贯的平稳:“就算我能接受他又如何??最多我还可以再坚持几个月,倒是恐怕伤他更深。”自从第一眼看到对方起,自己就和那个小小的婴儿连在了一起,其后的岁月里看着他一天天成长,从一个柔弱的孩子变成一个有着强大能力的男人,让自己无比的自豪与骄傲。那是自己手里要呵护一生的珍宝又怎能忍受拱手送人,忍受着别的女子陪伴在他身畔,占据他全部的情感,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句客套而疏远的问候,每次想到这里冥夜都想发狂的去毁了她……和他。但……如果注定了要有人痛苦的话那就自己来承担好了,一个人的痛苦总比两个人来的好。让他断了那个念头,然后在漫长的人生中再次去寻找那冥冥中注定了的人,那个可以让他一生幸福的人,而不是那个只会给他带来伤害的自己。
  “哼,自以为是的自我牺牲。你觉得他会为了这个而领你的情吗??还是为了你伟大的情感而感慨??对于一个连什么是爱都不懂的人更不能奢望他能主动去争取……那不过是借口,哼哼,要是排骨敢有这种想法我就把他打到明白为止,才不像小关那样把某些人当作易碎的水晶一样捧在手里,一辈子都不敢碰……”说完李锐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活该他看的见吃不到,憋死他算了……”明显李某还在为小关同志的搅局而生气。
  冥夜听完后很久都没有出声,久到李锐以为他已经走了,所以当天开始蒙蒙亮李锐决定回去补觉的时候才发现身旁的人竟然一直默默的站在那里,眸底痛苦之情更浓;显现在脸上的却是一副隐忍的神情。摇摇头决定放弃和对方继续沟通的李锐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一句轻不可闻的话从身后传来:“问世间情为何物……”
  颇感耳熟的李锐想起不久前听到的,也就应景的答了下句:“佛曰:……废物……”说完就潇潇洒洒的踱步而去,看着那个一贯清高不已高高在上的人会为情而苦让他全身都舒畅起来,果然还是自己和排骨比较幸福噢~~。
  关穆炎本打算再过几日才带着大家上山的,因为手头上还有些东西还没弄到。为了确保这次万无一失他可是下了大功夫去准备,眼见得还有些日子所以也就没太着急,可就在临行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一位不速之客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晚饭后几人刚放下碗筷就见一只明黄的纸鹤从窗外翩然而至,在众人头上绕了一圈后悠悠的停在冥夜的手边。
  看着这个被赋予了生命的小东西,李锐连把嘴里的筷子掉到地上都没意识到,好可爱哦~~
  冥夜不解的拿起桌子上的纸鹤,这是师父和他传递信息是才用的,别看它小却是一日千里,只不过已经是这个时辰了怎么师父会送这个过来??等他拆开一看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在旁边凑着脑袋也打算一看究竟的关穆炎看着老哥的脸色心想千万别出事啊,可惜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
  “师父在上边说些什么??” 关穆炎担心的问到。
  “师父让咱们上山,即刻。”冥夜略举目看了对面的三人一眼,略带迟疑的说到:“而且点明了要带上你的同学。”
  “啊??这会儿??不是还有几天才过年吗??怎么师父让咱们提前就去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听此关穆炎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上边没说,事不宜迟,咱们马上收拾东西上山。”说完冥夜便手攥纸鹤起身回屋去准备了。
  “小关,咱们是不是也赶快收拾一下??”肖楚城看着满脸懊恼的关穆炎问。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按我哥的意思办喽,不用多带,只拿上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就可以了,别的拿上去也用不了。啊!!!我整整等了三天的修罗果马上就到手了,还有那个血鹰我可是刚刚做好的陷阱!!!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走啊!!!!!!!!”
  丢下恨不得满地打滚的关穆炎,岳清冉拍着李锐的肩膀细声教导:“锐儿呀,走咱们收拾咱们的,离这个欠抽的人远点。记得千万千万别再拿你那个大包了啊,乖~你哥我这次看着你收拾……”
  在岳清冉有效的监督下,李锐就拎着个小挎包,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口等着出发,哈哈,马上就要上山了,也就是说离解救排骨亲亲的日子不远了,哈尼等着你老公来救你了!!!被他那如同神经病患者般亢奋的眼神感染到的关穆炎也激动的拉着自家老哥,声情并茂的说:“哥,你放心,我决不让你失望,我一定能找到救你的办法,哥~~我绝不让你离开我~~哥~~”可惜刚想来个深情的拥抱就被嫌他丢人的冥夜一腿踢出老远。
  整整衣摆,冥夜含笑的问向几人,“都收拾好了??”
  “恩,可以走了。那个……咱们还是像来的时候一样走上去??”肖楚城可不想在着乌漆抹黑的夜里走山路。
  “不用,走上去时间太长。”冥夜在几人外围凌空画了一个圈,做了几个手印,不耐烦的冲那边装死的某人呵斥到:“还不快点进来!”
  终于爬起来的关穆炎嬉皮笑脸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嘴里高兴的念叨着:“嘿嘿,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用脚踹,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哈哈。”
  “你说什么?”冥夜一个眼刀甩过去,关穆炎立刻老实了,对着低头偷笑的几人说到:“别笑了别笑了,走了走了。欢迎乘坐本次航班;请拿好机票;我们的马上就要起飞了。”说着递给肖楚城他们每人一道系着红线的纸咒,让他们紧握在右手。
  岳清冉惋惜的摸了摸持续发疯的某人,感叹到:“果然是那脚太重了,后遗症呀……不过还好原来就不灵光,损失还不大。”
  “闭嘴外加闭眼!谁要是睁了眼可就掉下去了。”无良的关某人威胁到。
  好不容易正经下来的关穆炎看着围成一圈的几人正色到,“兄弟们,准备好了吗?吼吼!!”
  彼此看了看的肖楚城,岳清冉,李锐齐声到:“准备好了!!吼吼!!”
  “出发!!”
  “吼吼!!”
  几人得到准许睁开眼睛后便发现原本那熟悉的景色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南方人称之为“天井”的布局。
  “这是……天井??北方这个还真是少见呀。”岳清冉在他那超级图书库里略加搜索便提取出所需信息来。
  “读过书上过学的人就是不一样呀……”关穆炎恭维到,“不过这天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它遵循的是阴阳法则。《易经》云:‘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天井里就有四对阴阳关系。”话锋一转的关穆炎不失时机的显露了一把,“这两边的都是井台,可以承接雨露就是无根之水,其实它和含义和西方的圣水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关穆炎指着院中左右两个明显的石制造器具解说到,“再往里还有三个天井,一个是祖宗的祠堂,还有就是族人居住的地方以及一些杂役待的地方,不过现在这里落没了,族人们都出去发展了,更别说什么杂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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