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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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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父亲开口,他现在十有八九还在当农民。

刘铁怎么也想不到老板会主动去了解他的处境、揣摸他的心事、暗中帮他走动张罗,他可是大忙的人哪,看来情义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是用“感激”二字可以概括得了的。听到老板宣布的好消息,刘铁果然就说不出感谢的话来。

第二天,有关领导找他谈话,说的也是老板说过的意思。有了老板的暗示,刘铁尽可以睡大觉了。刘铁虽说不在老板身边工作,但他晓得老板的品性,他话语不多,字字千斤,从不轻易承诺什么,说出去的话,有如放出去的箭。

刘铁是个感恩的人,除了感恩老板,他还不会忘记本寂当初给他的鼓励,便在周末的时候邀上郭向阳,亲自开车,给本寂备了上好的台湾产的人参乌龙茶,找行家弄到一刀晚清时期留下来的宣纸,找朋友到省会一个很有名的做了70年毛笔的九旬老人那里买了两支碗笔,他知本寂爱着这些。本寂果然十分喜爱刘铁的馈赠,当即就发笔试墨,那做笔的老先生的名声他也是知道的,他早就想买,可惜那老人多年没有做过笔了,手头无货,有钱无市。还是刘铁有本事,能把他珍藏的看家笔弄出来。

第四部分第二十四章风动云也动水涨船自高(2)

刘铁告诉本寂:上次你给我看了,说我两年内要见喜,要晋级,承你吉言,如今总算是有眉目了,我要感谢你。

本寂说:是你缘分到了呵。

本寂问刘铁是不是要看一看《佛光万丈》。

刘铁说还是等老板回来后一起陪他看。以刘铁的品性,既然和老板相约了来看片子,他是不会在老板之前先看的。

刘铁此行少不了是要看看于长松和何了凡父子的。但他不会向他们坦露他高兴的事情,高兴本无罪,炫耀就浅薄了。

刘铁告辞于长松时撒了一个小谎,说马上要回省里,不吃县上的应酬饭。以他对了丁县的贡献,于长松怎么不讲排场也会叫上七八个县领导来陪饭。不干上几瓶酒,不吃他两三个小时,就谈不上尽了地主之谊。如今无论走到哪里,就是双方都想随便结果总是随便不起来,最好的办法是躲避。刘铁打算和何氏父子一起去河边的农家乐吃个土菜,扎扎实实把肚子弄饱,安安静静说说话。他一定要去看看老何父子,有一个目的是想借此机会展示一下他的胸怀。两年多前他请何了凡看相,当时何了凡吞吞吐吐不知所云,刘铁是个明白人,要是他的形势很好,老何也就不必闪烁其辞了,一定是老何还看不到他仕途上的光芒,又怕扫他的兴,才这样。如今他可说是大踏步前进了,就是在省府,三十几岁就当上个厅级干部也是很难很难的事。他是怕今后老何见了他不好意思,事先来送一个台阶。

不知怎么的,刘铁没有走的消息还是被于长松知道了,政委派人强行把他拉到招待所去吃饭,这样一来刘铁就不能拒绝了,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

来人拉拉扯扯一定要把郭向阳也一同拉去吃饭,甚至说出“你看不起家乡啊子还不嫌母丑哩”之类的话来,但最终还是被向阳委婉地谢绝了,向阳在场面上混得久了,晓得这饭不能去吃。县里的邀请无疑是诚恳的:一来他是于长松的公子,二来他是同刘铁一路来的。但他无官无职,又不是个能为家乡做贡献的角色,不适宜去吃那场面上的饭,若是插在里面,他不自在,人家也不自在,何必把一个好好的气氛给冲淡了呢?便留下来和何氏父子说话。

何半音就表扬他:你很成熟了啊。

向阳道:这饭是不能去吃。

半音说:不去比去好。

何了凡对向阳说:你这一阵气色蛮好的呀。

向阳说:应该还可以,这一阵子和心宜一起把一些多年积压的事情都理顺了。你们那次来省里,心宜正跌在低谷,是最不顺的时候,如今总算是爬上来了。

何半音问:该办酒了吧?

向阳说:心宜说过,结婚证不过是一张纸,两个人真是好呢,要一张纸干什么?要是维持不下去,有一张纸又如何?这个观点我以前很难接受,在省里呆久了,看多了就想通了。

老何说:那你妈会急死去。

向阳道:这是我的事,又不是她结婚。

老何说:这话你不会对她讲吧?

向阳笑:暂时还没有这个胆子。

在来了丁县的路上,刘铁交代过,他那事在没有看到省委文件之前不能对任何人透露风声。但一旦和何氏父子坐在一块,郭向阳的好奇心便冒了出来,他很想考一考他们,看能不能从刘铁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好事来。

向阳问:你们就没有看出来,刘铁的气色也很好啊?

老何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向阳问:半音你看呢?

半音也笑笑:气色当然是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第四部分第二十四章风动云也动水涨船自高(3)

向阳朝半音伸了伸大姆指:说得好。

半音意味深长地笑笑:等等吧,十天后才见得分晓。

郭向阳一拍大腿:对,对,兄弟你说得对。

向阳走后,老何开始烧洗脚水,儿子铺纸倒墨开始练字。这是他每天必坚持的功课。

老何问:儿子你看到刘铁什么了?

半音随手在纸上写了六个字:

山中雾水中月

老何点点头,说:唉,可惜了,一个好人。

郭向阳实在不想把何半音的话告诉刘铁,刘铁可是交代了不让他透露风声的,皆因刘铁对他太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拉扯他,要是他和心宜真结了婚,刘铁还算得上是媒人哩,而且在生意上刘铁一直暗中帮着心宜。他无以回报刘铁,只能是替他的长进而高兴,一激动,还是忍不住把何半音的话说出来了。

刘铁听了很受用,没有责备他透了风,问:他真是这么说的?

向阳:千真万确,他说的就是十天左右。

刘铁:可他父亲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向阳:咳,你不晓得,儿子早就超过父亲了。你没听说老何把招牌给取了,又重新把篾匠手艺捡起来了?他早就准备急流勇退,淡出江湖,一个摊子就交给儿子了。

刘铁说:嘿,嘿,你进步了啊,能说出急流勇退、淡出江湖的好句子来了。

向阳说:没办法呵,天天同一个大学生睡觉,不准备几个好句子来,也不好意思。只有你明白,我还是一个白肚子,倒出来没有三两墨水。

刘铁:不要自卑,我看你已经很不错了,你和心宜也已经有三四个年头了吧?这已经是个奇迹了。你晓得心宜创造的最快踢人记录有多快吗?她和一个留美回来的博士只呆了三天,便被她一脚踢了。文化高低不能说明问题呵老弟。

向阳说:不过我早就做好了被她一脚踢开的准备。

刘铁说:依我看,要踢早就踢了,你很可能是适应她了。

刘铁这话很实在,郭向阳听了能接受。凭他的条件,恐怕不能与心宜同居过的任何一届男友一只小手指相比,他的惟一好处便是能够“适应”她,这个适应就是,哪一方面都不如她,同时不会干扰她要做的任何事情。

就在最近,他和心宜做完一件很漂亮的事情后,在床上情意浓浓时,心宜说了句动情的话:自从和你后,我就开始好起来。

这话郭向阳掂量得出来,是真切的。他的存在,没被她很快地一脚踢开,是不妨碍她,还给她带来了好运。

一年多前,也就是在老板烧过头炷香、心宜成功地讨回一笔款子后的半个月,古历三月三,正是乡下吃地米菜煮鸡蛋的好时光,这天清早,郭如玉还打电话叫向阳别忘了买把地米菜煮鸡蛋吃,这可是清心明目的好东西。向阳服侍心宜吃过早餐后,心宜让向阳在圣米斯德大酒店订个座,晚上七点准时在那里见面。

就像半个月前那样,他们俩隆重地在此相聚,点着蜡烛,倒好红酒,还上了一个小蛋糕。

酒倒好了,心宜举起酒杯说:来,祝我生日快乐吧。

向阳忙站了起来:祝、祝你生日快乐。

心宜笑道:不习惯吧。

我问过你不下十次,你总是不愿说出你的生日。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愿说。

是我不好,我再罚一杯。

该罚的是我。你晓得我为什么不给自己做生日吗?

我只晓得你们大城市的时尚人士,人人看重生日。

什么是真正的时尚?时尚好比鸟雀的羽毛,鸟雀不丰,何谈羽毛?但很多人是假时尚,或者说不懂时尚,还不配谈时尚,以为来一个生日派对就是时尚。真正的时尚是要有事业和成就来支撑的。我以前也犯过这样的错误。我不想告诉你我的生日,是我失败了,羽毛被拔光了,没有胆气给自己过生日。

第四部分第二十四章风动云也动水涨船自高(4)

三月三,我记住你的生日了。

这个日子不算是个好日子,三月三,挂清明,鬼都出来要钱找吃的,要是命不硬,人就完了。

好像没有这个说法吧。

我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不怕,几十年都活过来了,最难熬的日子也过来了,说明鬼也拿我没办法。

世上只有鬼怕人,没有人怕鬼的。

说得好。

今天你生日,我送你什么礼物呢?

你有现成的礼物送我。

我有礼物?

有。告诉你,从现在起,你要送我的礼物,就是和我苦干一年。告诉你啊,就一年,过了此店别无他家。这一年我不再是时尚人士了,也不会睡懒觉了,更不会玩“小资”。你可要有思想准备,我一干起活来可是玩命的,你要是能跟上我,就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郭向阳就大笑:我会跟不上你?笑话,我虽没有干过很苦的活,但不怕吃苦,老话说了,士为知己者死,要是一个人不怕死,还会怕累吗?

心宜便举起酒杯:这话有水平,干杯!

从此以后,心宜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除了实在躲不过的应酬外,不化妆、不穿高跟鞋、不穿裙子,起早贪黑,走路一改平日那摆腰扭臀的高傲姿态,健步如飞,俨然一个劳动妇女。

郭向阳给她当司机,管伙食,不离左右,不分白天黑夜,任凭调遣,指东打东,指西打西,频频地出没在有关政府部门、公司、银行和一些建筑工地,一台奥迪车一年跑了20万公里。在郭向阳看来,心宜这一年中像一个躲水灾的农民,慌慌张张把能收拾的衣服、能摘下来的瓜果、能带走的碗筷等等尽量拿走;又像一个渔民,眼看着鱼虾往网上撞也不动心,紧急收网,好像有风暴在屁股后面追。而在郭向阳看来,却实在闻不到一丝“灾情”的气味。她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建筑项目,一年半后就可以完工,丰收在望,俨如绽开在眼皮底下的棉花、触手可摘的瓜果,百事已备,就等着将钞票悉数收入囊中,而她却在所有同行惊诧的眼光中大让其利,割肉出手,在人们看来,如果不是急着筹集救命钱,谁也不会干此等蠢事;心宜还在房产暴涨之际,贱卖掉了两个旺铺;她还抽出来三家效益不错的公司里的股份……她匆匆忙忙、不惜血本把手中能变成现金的尽量兑现,还将人民币尽量兑成外币。看那架势,她要么是金盆洗手,从此改行不再经商,要么是到国外去发展……

整整一年奔忙下来,向阳和心宜都瘦了一大圈,一年没有进过圣米斯德。忙起来连性生活都没有了,待到郭向阳熬不住了,屈指一数,都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宽衣解带了,向阳免不了要找心宜亲热一番,却遭拒绝。心宜甚至说:我实在是太困了,这样吧,要是你真的憋不住了,你去找个小姐吧,真的,不是说笑话,我理解男人。显然郭向阳不会做出那一步,这可不是过去,更不是在了丁县城。

他曾劝过心宜:我们也只吃得那么多,穿得那么多,不要太劳累了,悠着点。

心宜说:你是农村来的,你晓得什么叫火候吗?

向阳说:火候就是该大则大,该细则细,你如今是只大不细,这容易伤身体。

心宜:这是其一。其二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抓住机遇,很多时候,机遇是一晃而过的,不抓住,会后悔一生。这个你现在不会明白,到时候你会明白的,干吧,不会错。

其实郭向阳也晓得自己是在说废话,便不再说,一心贴着心宜干活。他不需要明白心宜说的机遇是什么,凡是涉及业务上的谈话和活动,他就像一个司机一样躲开去,他晓得心宜也无意让他知情。

离第二年的三月三还有十天,心宜对向阳说:一年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我们可以好好地休息一阵子了,你帮我准备一下,今年我要过生日,地点还在圣米斯德,不过,不再是我们两个人,要把我家里人都叫上。现在我要锁上门,关掉手机,拔掉电话。我太累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我要睡它个三天三晚,除了一天两顿饭,你可别打扰我呵。

郭向阳给心宜看了三天门,她是该好好的睡一觉了。

郭向阳忙得整整一年不曾回家,好在母亲知道他是在办正经事,也不怪他。

郭向阳给心宜张罗了一个很体面豪华的生日宴。心宜生日后的第五天,郭向阳才有工夫陪刘铁回百八十里街,去看望一年没有见面的父母。他想邀请心宜同行,心宜说她还没有睡足。另外,她要好好的做一做健身,再到美容店里去“烧”一些钱。她说:都像我这样,美容业真的要垮台了……

在路上,刘铁问郭向阳:这一年,你们可是收得盆满钵满了吧?

向阳说:我不晓得。

你不晓得?

真不晓得。我只晓得她很忙,但不晓得她具体都忙了些什么。

呵,是这样呵。

她不想我晓得,我也不想晓得。她忙的那些事我听都听不懂。

不晓得也好,不然你早就被她一脚踢开了。这话不好听吧?

向阳道:不好听,但是好用。这么多年来我总算明白了,我是干不了什么大事的,便扎扎实实干点蠢事吧。我看心宜过于聪明,她才不希望她身边的人太精明。

刘铁说:咳,咳,你这话可是至理明言,你是悟透了郑板桥说的“难得糊涂”,你蛮精明的嘛。好,我看你可以在大地方混了。

郭向阳想笑一下以回应刘铁的夸奖。但终究没有笑出来。

第四部分第二十五章塘干水浅风起叶落(1)

刘铁高高兴兴从了丁县回家后的第三天晚上,也是十点半钟,他已经斜卧在床上看书了,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电话里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你是刘铁吧?你不要问我是谁。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老板出事了!告诉你啊,今后有人问到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屎不臭,不要挑起臭,就这样吧。

刘铁手中的书便滑到了地板上,脑壳里嗡的一声响,一片空白。他想也许这是一个无聊的匿名电话。当他通过可靠的渠道证实这个消息时,他几乎瘫倒了。他一夜未眠。这个消息太突然,他太没有思想准备了,他还以为老板是去北京听好消息呢。

他也算是在政界混了十几年了,凭他阅人的经验,老板这样的领导不像是会出大事的人。现在领导干部出事主要出在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上。如果在经济上出问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势必会与大款有密切往来,或者爱掺和工程建设之类的活动。而老板在这些方面是很注意的,这样的活动多的话,老板也没有闲工夫常叫他下棋。老板从县里到市里再到省里,在女人的问题上从来不曾有过风声。他在官场上的一路行进中,不可能一帆风顺,和所有领导同志的共同经历一样,总是免不了有这样样的磕磕碰碰,少不了会遭到这样那样的举报或者中伤,但什么猜测都可能发生,就是不会有人说他有女人方面的嫌疑,就像没有人会怀疑了丁县县长于长松会有作风问题一样,这可能与他们都有一个漂亮老婆有关。在经济和女人的问题上出事的可能性都不大,又会出什么事呢?刘铁实在想不出来。

现在天下太平,绝大多数人不愁吃穿,心里闲得慌,就巴不得不断有令人刺激的各种新闻来填补脑子的空白,官员落马的小道消息是人们最感兴趣的。就在刘铁接到匿名电话的第二天上午,老板出事的消息不但迅速地在省直各机关传播,还迅速传到了了丁县各机关。因了丁县的干部们都晓得刘铁和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就特别关心这事,究竟出了什么事,这事有好大,牵涉面大不大,跟刘铁有不有关系……各种猜测像野草一样的疯长。

刘铁再去上班时,明显地看出同事们投向他的便是异样的眼光了。按说刘铁要装作若无其事才显得没有瓜葛,但刘铁不会这么做,因他的老板出事了,他就把担忧和想不通直接写在脸上了,他是一个不善伪装的人,也从来不伪装,人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只两三个晚上的失眠,他的脸一下就黑了,不知内情的人会以为他生了病。他的黑脸毫无遮掩地告诉机关里的同事们:他与老板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老板倒了,就是狐死兔泣,心里难受就是难受,他是不会装作若无其事的。

然而并不像那个匿名电话说的那么危言耸听,半个月之后,纪检部门才把刘铁找去谈话。

刘铁天天等着这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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