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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凡下意识的迈动脚步，一种巨大的本能力量，驱使着他不自觉的朝对面走去，一步，又一步，宁凡浑然忘记一切，甚至在这一刻，连他那美丽的天使也已经遗忘，这一刻，在他眼里，只有那个高贵的女皇，那个一个多月前，在他耳边轻轻喘息呢喃的女皇。
两双眼睛依然遥遥相望，宁凡能感觉到赵清雪那美丽眸子里的鼓励，甚至还能感觉到她的一丝欣喜，他知道，赵清雪希望他能走过去，而他，也真的很想走过去。
但就在这时，宁凡突然看到赵清雪脸上出现一丝惊慌，也几乎同一时间，他听到他那急促的惊呼：“小心车！”
一股寒意在同一时间从心底涌来，那股让宁凡很熟悉的预感瞬间出现，而就是这股冰寒，蓦然间让宁凡彻底清醒过来。
“嘎……”
刹车声，喇叭声，猛然出现在宁凡的耳边，其实这些声音之前都在，只不过，之前宁凡似乎自动屏蔽了这一切声音，而清醒过来的宁凡，也终于马上意识到自己快要被车撞上，便急忙一闪身，躲了过去。
“你丫找死啊？”一辆开过去的出租车朝宁凡骂了一句，很快便消失在宁凡的视线中。
深深吸了口气，宁凡很艰难的压住自己那狂躁的情绪，也很努力的控制自己那想要走过去的本能，在这一刻，他的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
“对不起，我不能过去。”宁凡在电话里飞快说了一句，“我先回去陪朋友了。”
咬咬牙，宁凡挂了电话，然后便迅速转身，不再看赵清雪，快步走进川菜馆，在林芳芳对面坐了下来。
“宁凡，对面那辆车里的人，是你朋友吗？”林芳芳这时忍不住问道。
餐桌的位置靠着窗，所以林芳芳实际上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不过她也没看清楚车里到底是谁，只是感觉宁凡似乎准备走到那辆车，可奇怪的是，走到一半，宁凡居然又回来了，难道是因为差点被车撞上的缘故？
“不是。”宁凡摇摇头，他很想忍住不去看外面，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劳斯莱斯的车窗正在缓缓上升，宁凡看到一抹绝世容颜，然后，车窗就将她完全遮住，下一秒，车子便已经启动，缓缓驶离。
宁凡轻轻吐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同时，似乎又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不是你朋友啊？”林芳芳有些惊奇，“我还以为你是去车那里呢。”
“真不是朋友。”宁凡轻轻摇头，他这并非掩饰，只不过，他和赵清雪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他也无法准确形容，但他能肯定的是，他和赵清雪绝对不是朋友关系。
驱除杂乱的心绪，宁凡转移话题，回到之前跟林芳芳正聊的话题上：“对了，芳芳，之前你说的，对大雄真正有用的消息是什么？”
“其实严格说起来，有用的消息算是有两个。”接上话的却是余娟，她此刻终于没有再继续跟莫安聊天，而是开始说正事，“杨大智的自首虽然看上去像是闹剧，他也不是真正的凶手，但他的证词确实也能当作间接证据，不过这个用处不大，但大雄的血液里查出几种很可能影响正常人神经的药物残留，这个倒是比较有用。”
“嗯，是啊，宁凡，幸好你让警方做了药物检查，不然这个重要的证据就可能没了。”林芳芳接着说道。
宁凡轻轻摇头：“可惜，这样还不够。”
顿了顿，宁凡看着余娟，开口问道：“余律师，虽然我过去也是学法律的，之前也当警察，但对有些方面，我也不是很熟，所以，我想咨询你一下，如果能证明一个人被催眠之后犯罪，他的罪行应该是要归到催眠师身上，对吧？”
“催眠？”余娟微微一怔，很快就恍然了，“宁凡，你的意思是，大雄其实是被催眠了，才做了那些事？”
没等宁凡回答，余娟又点了点头：“这样就能说得通了，那些药物也确实能影响心智，而催眠师也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在法律上还有部分争议，但我相信，只要找到证据，要给大雄做无罪辩护，问题不大。”
“宁凡，真是这样吗？”林芳芳也忍不住问道。
宁凡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大雄应该是被催眠了，现在药物残留只是部分证据，单单这个无法给大雄脱罪，所以最关键的，还是找到那个催眠师，只要我找到那个催眠师，让他认罪，那我想，给大雄脱罪问题就不大了，余律师，应该是这样吧？”
“对，若是能找到催眠师，而且能让催眠师认罪，那大雄肯定能无罪释放！”余娟对此显得颇有信心，其实在这之前，即便知道宁凡很厉害，余娟也对这个案子不抱太大希望，但现在，余娟终于意识到，这个案子还是有希望的。
“那就好。”宁凡轻轻吐了口气，“总之，芳芳你别太担心，这件事或许一两天没法解决，但我一定能找到那个催眠师的。”
顿了顿，宁凡又问道：“对了，芳芳，我知道你在做生意，现在你的生意没受到什么影响吧？”
“还好，我也私下打听了下，听说本来有不少人想趁机搞些花样，不过，因为你出现了，他们也不敢闹了，事实上，现在我公司的生意反倒更好了。”林芳芳语气里稍稍有些感慨，本来唐家现在出这么大事情，按理说她的公司弄不好就没法经营了，结果事实却相反。
宁凡微微点头，这个结果还是让他颇为满意，现在，只要想办法找到无情，那一切就都完美了。
叮铃铃……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宁凡拿出手机，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作者题外话】：先更一章，上课去了，今天不能保证还有更新，但我会尽量再写一章。
第两百九十三章 你一定会愧疚一辈子
手机上显示的童童两个字告诉宁凡，打来电话的乃是童话，宁凡一直没有删掉童话的电话号码，也没改掉昵称，对他来说，现在已经不需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了。
稍稍迟疑了一下，宁凡还是就这么接通了电话。
“童话小姐，你又有什么事情？”宁凡没有避着林芳芳等人接这个电话，也没有故意压低声音，显然，在他潜意识里，这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倒是他跟赵清雪之间的事情，他总是在不自觉的想要隐瞒，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若是真不想让我嫁给郭寒，就自己来找我，别让小雅给你传话！”童话声音里有明显的怨气。
“童话小姐，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宁凡微微皱眉，“这跟我想不想你嫁给郭寒，并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真跟你没关系吗？”童话冷笑一声，“尽管杨大智被你整进了警局，但你也听到了录音，想利用我来报复你的可不只他一个，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吗？”
“你应该明白，这正是我让阮小雅把录音给你的原因，否则，我是不会管这件事的。”宁凡淡淡的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能让你心安理得跟别的女人去鬼混？”童话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怨忿，“宁凡，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
没等宁凡说话，童话马上又说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会继续跟郭寒结婚，不管他是一个人渣还是禽兽，不管他会把我出卖给谁，我都会按照原定的计划跟他结婚，对了，我们的婚礼就是这个月二十八号，也就是这个周六，你可一定要来，你要亲眼看到我跳进火坑！”
“童话小姐，如果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那不好过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宁凡平静的说道。
“是吗？”童话冷笑一声，“宁凡，或许我过去是不够了解你，但别忘了，这个世上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也没几个，若是我真的因为你而被人糟践，你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宁凡一时有些堵得慌，有种朝电话里骂人的冲动，因为，童话这一次，确实说对了，他真的没法眼睁睁看着童话因为他而被别人糟践，这并不代表他还对童话有什么感情，而是关系到他的做人准则，别人因为他而受到牵连，他无法装作不知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宁凡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相信童话真的想作践她自己。
“我会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若是你真不想让我嫁给郭寒，那么，婚礼那天，你就把我从婚宴上带走！”童话说到这里，变得一字一句，“我要你当着所有人，把我从婚礼上抢走！”
说完最后那个走字，童话就挂断了电话。
宁凡心情瞬间变得异常糟糕起来，他已经隐约知道童话想做什么了，她在用这种方式，逼迫他回到她身边。
在她的婚宴之上，在万众瞩目之下，他宛若英雄一般出现，将她从郭寒这条恶狼嘴边拯救出来，到时候，只要再把郭寒那些恶心的事情公开，宁凡和童话之间的事情，会再次成为宛若童话的美好故事。
这就是童话现在真正想要的，可惜的是，宁凡不可能这么去做，如果在几个月前，在她订婚之前，她提出这个要求，宁凡多半会毫不犹豫去做，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心里，还只有那美丽的童童。
可惜时光无法倒流，若是真的能够倒流，恐怕童话也不会悄悄去跟郭寒订婚，自然也就不需要宁凡去她的婚宴上进行这场大戏。
“童话打来的电话？”林芳芳忍不住问道。
宁凡点了点头，神情显得有些无奈。
“她跟郭寒应该马上要结婚了。”林芳芳自然已经知道宁凡跟童话之间的事情。
“就这个月底，二十八号。”宁凡稍稍有些烦躁起来，这件事他得想个办法解决，但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
他不会满足童话的要求，但他也不能真的不闻不问，这无关感情，而是一种义务，一种责任。
摇摇头，宁凡苦笑一下：“算了，吃饭吧。”
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现在已经一点多，其实大家都挺饿了，而林芳芳也看出宁凡不想继续谈童话的事情，便也不再追问，开始招呼余娟动筷。
或许是已经看到唐少雄脱罪的希望，林芳芳心情显得挺好，食欲也不自觉的变好了，倒是宁凡没什么心情吃东西，莫安和余娟却都是狼吞虎咽的，这两人吃饭的样子看起来居然都很配。
吃完午餐，已经是两点，林芳芳要回公司处理事情，而余娟也要回律所，很快各自告辞离去，而余娟离去之时，和莫安明显有些不舍的样子，又是留电话又是加微信的，一副生怕以后联系不到莫安的架势。
“你跟余律师倒是挺合适的。”待余娟离开，宁凡半开玩笑的跟莫安说道。
莫安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余娟离去的方向，然后摇摇头，用他那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我们不合适。”
“你们不是很聊得来吗？”宁凡有些奇怪。
“不知道你有没过这种经历，你和一个人很聊得来，而且觉得跟她待在一起很舒服，但你们之间，却有着一道难于逾越的鸿沟，让你们无法在一起？”莫安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宁凡，“比如，你觉得，一个警察能跟一个杀手在一起吗？”
警察和杀手？
宁凡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莫安，那一瞬间，宁凡甚至开始怀疑，莫安是不是故意在隐射他和苏芸的事情？
但很快，他便确定，自己想多了，莫安应该是恰巧举了这么一个例子。
“其实，能不能，只有真正试过才知道。”宁凡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美丽天使的身影，或许警察和杀手真的没法在一起，但他已经不是警察，而那美丽的天使，也并非纯粹的杀手。
“宁凡，你救了我的命。”莫安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宁凡，“其实我并不了解你，我们之间也完全不熟悉，但我这条命，可以说是你赐予我的，因此，我想让你替我做一个决定。”
“替你做决定？”宁凡微微皱眉，他终于开始意识到，莫安之前说要跟他聊聊，是真找他有比较重要的事情了。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好人。”莫安沙哑的声音里有几分苦涩的味道。
“孙院长跟我说过，你曾经是一位军人，虽然我不清楚你的具体情况，但你今天是因为救人而进的医院，我想，你已经当得起好人两个字。”宁凡淡淡一笑，“当然，关于好人的定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标准，或许，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
“我曾经确实是军人，我是拆弹专家，但有一次，因为我的失误，战友三死一伤，我担心会受到惩罚，然后，我就成了逃兵。”莫安此刻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述着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我不敢回来，就在国外当了雇佣兵，说是雇佣兵，其实跟杀手没区别，在那之后的几年里，我双手沾满血腥，直到有一次，我又遇到了炸弹，然后，我的脑袋里，就多了一块弹片。”
宁凡怔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莫安之前所说的杀手，居然就是莫安自己！
“这一块弹片，很神奇的改变了我，我突然厌恶了血腥，我想重新做个好人，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我不肯接受任务，尽可能的去帮助自己遇到的每个人，我突然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只不过，我也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弹片其实一直在缓慢移动。”莫安的语气依然平静，“所以，我就回到了海城，回到了我的故乡，我希望死在这片土地里。”
宁凡沉默不言，他真没想到，莫安居然有这么复杂的身份。
“其实，死亡本应该是我最好的归宿，但现在，你却又给了我一条命，弹片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我回忆这几年的生活，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才是我最想要的。”莫安继续说道。
“既然这样，你可以继续过这种生活。”宁凡终于开口说道。
莫安却摇摇头：“但这是不可能的，我所在的组织，已经找上我了，那个炸弹，就是他们放的，宁凡，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所以，我想让你替我决定，以后，我该怎么做？”
“你的命，终究是你自己的，我想，还是你自己决定更合适。”宁凡摇摇头说道。
“我其实想留在海城，我也想跟余娟继续交往，但我知道，若是我留在这里，只会害死她，所以，我必须离开这座城市，而我如果不想她出事，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回到我所在的组织，但我却真的不想回去，我不想继续沾染那些血腥的事情。”莫安沙哑的声音里，再次有了一丝苦涩的味道，“难道，当一个满手血腥的杀手，就是我的宿命吗？”
第两百九十四章 你不讲义气
宁凡精神有些恍惚，莫安的那种纠结和无奈，让他再次不自觉的想起了苏芸，他知道，苏芸不想离开，可是，苏芸却不得不离开。
尽管和莫安根本算不上熟悉，但这一刻，宁凡却不自觉就有一种想要帮他的冲动，他甚至有那么一种错觉，帮助莫安，就像是在帮助苏芸。
“你听说过一个叫天使的杀手吗？”宁凡终于开口问道。
“天使？”莫安有些惊讶，随即点头：“当然听过，在杀手这一行，天使简直就是个传奇，特别是最近，天使在杀手界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高难度的任务，都被天使独自完成，有人说，她现在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杀手！”
莫安眼里露出一丝崇敬的神采：“更重要的是，天使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真正该死的，尽管天使也在国际刑警的追捕名单上，但有传言，其实国际刑警并不想真的抓捕天使，因为不少同样是被国际刑警追捕却不成的罪犯，都被天使给解决了。”
说到这里，莫安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宁凡，有一丝困惑：“你为什么会提起她？”
“我只是想告诉你，天使可能杀了很多人，但她依然是美丽无暇的天使。”宁凡缓缓说道：“或许你无法改变自己的职业，但你也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是啊，尽管她是杀手，但她真的如她的代号一样，就是一个真正的天使。”莫安点了点头，“若是我能和她一样，那就好了。”
“其实，你或许能跟她一样。”宁凡淡淡一笑，“你可以去找她，我相信，她会给你做出适当的安排。”
“找她？”莫安一怔，然后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宁凡，“你，认识天使？”
“我相信，你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路。”宁凡没有回答莫安的问题，说完这句话，他就起身走出了餐馆。
随后，他就拨通了无衣的电话：“帮我查一下一个人的资料。”
回到酒店房间，宁凡忍不住又拨通了苏芸曾经的号码，但这一次，手机却没能打通。
想了想，宁凡终于拨出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苏羽的声音：“姐夫？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