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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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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三公子,你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除了曹大人,没有别人知道吗?”我问。

  他背对着我点头。

  “那你母亲大人不是会很担心?”我挑起眉毛,心里想着:这孩子真不省心啊,我小时候跟妈妈一起出门走丢了的时候,妈妈都急得直掉泪呢!

  其实母亲能给的建议通常是最安全的,比如东宫的贸然出游,一定会被阻止,除非……

  “我母亲早就死了。”他说,“现在的主母,不是我亲生的娘。”

  我用唇型做出一个○来。

  他有些愤怒地转过头来,道:“她是在父亲选定我为继承者的时候,被按照祖制赐死的!我甚至不记得她的长相!我以后一定要废除这个陋习!”

  我一愣。

  赐死太子的生母吗?

  似乎有听说过这种作法。

  生育皇子的妃子,在儿子立嫡之后就要被迫自尽,以免出现太后干政的丑事。可是,后宫女人的权利来源有三条途径,这条制度略微断绝了母凭子贵的思路,却断不掉嫔妃以娘家权势称霸或者恃皇帝之宠而涉足后宫之外的领域。

  赐死太子生母的行为,其实是将养育新皇帝的权利集中起来,便宜了另一个女人,太后或者皇后。

  太子讨厌老太后,并且连同秦氏一族也一起憎恨,原因可见一斑。

  哎呀,这些事情与我无关的,我才不想听他抱怨。

  “不要那么生气嘛,既成事实,发怒也没用。只要能让它将来不再发生,就足以告慰你母亲在天之灵了。”我置身事外地随口宽慰了两句。

  电视上那些信息还不够吗?你们皇家凶险,我要离得远远的……

  ※※※※※

  抵达昙县,找个住的地方,我去衙门几次,都没见到阿青,问人,也说不知道他的行踪。跟东宫没事出去转悠转悠的时候,也没看见他专程找什么人。

  “三公子,是不是我碍着你了?”我终于忍不住问,“那个,人家也是时候该回州府……”

  “不准!”

  东宫条件反射地一口回绝。我俩都愣了愣。

  他缓和声音,不太自在地解释说:“我是说,再过一段时间吧。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你总不会想把我一个人丢下?”

  你不是满胆儿大的么?

  “可是三公子,我还是个附学生耶,月中要回府学报到的。”而且很快就要岁试了,这个关系到我能不能参加乡试,是大事件!你丢下东宫不住,也不会被炒鱿鱼,我可是要被退学的好吧?

  “就到月初五好吗?那天我要见一个人,他每逢初五就会来这里。”他跟我商量。

  “你不是住在京城的吗?连边远小县城的消息都这么灵通?”

  东宫瞪我一眼:“我也有眼线的好不好”

  “你有人帮忙,又为什么要亲自从京城来这里?派人把那个人请去不好?”其实我更想用“抓”字。

  “有可以差使的人,不等于就是有可以信任的人!”他不知为何红了脸。

  我怔忡,不由得想要逗逗他:“……那你跟我说了很多秘密的事情呢?”

  “有吗?”

  他居然反问咧!

  “……没有没有。”我摇头,偷笑。

  想想不对劲,东宫转过身满脸不爽地睨我:“秦斯,你越来越放肆了!”

  我不怕你,真的不怕,只要你摆不起太子的谱来,就比周裴好应付得多。“哟,你说话的语气有点像皇亲国戚啊?”我威胁。

  “……是多心吧!”

  他急忙咳嗽,不敢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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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刑不上大夫

    初五大清早天还没亮,东宫就起床梳洗完毕,顺便过来把我也敲醒,硬着嗓子:“喂,去县学!”

  “县学?”我还没睡醒,咕哝道,“不要,我还没置办好礼物!”还没准备好去看望谭解元呢。

  “什么礼物?”东宫好奇地问。

  “没……”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三公子去县学做什么?”

  听辩。

  外郡的书院派学子来,与本州县学的佼佼者一同辩学。说是辩学,其实也就是辩论了。这些学者总喜欢辩来辩去,到现代不也是一样么,吵架有助身心健康嘛!台上吵得面红耳赤口吐白沫,电视前看得满嘴零食津津有味。

  我领太子熟门熟路地到县学院门口。

  太子拉着我,钻进去,坐到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大家辩论。

  学堂里人太多了,不少生徒居然是自备草席来听的,简直就像大学里自带小板凳听演讲一样。

  四处望望,我倒是没看见几个熟面孔,只有谭解元在场,安静听着,不发言。

  来自书院的人大多二十至三十岁的样子,也有留了一撮山羊胡子的,那就至少三十以上了。县学这边应对的书生,年纪也不小,里面有一人我见过几次,是县里员外的公子,谭解元的得意门生。

  为什么谭解元不自己上去讲,唉,他侃大山的技术比这些小辈高明多了。

  我用袖子掩着打了个呵欠,瞄着东宫的脸。他似乎也无心听辩学,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场中扫来扫去,似乎正寻人。

  ——唉,你说你们站起来辩得昏天黑地的有啥意思,这边你们未来的主子根本就没在意嘛。

  要说,这学子要啃的书很多,挑的论题也五花八门,刚刚才有人解释过一遍前朝废弃的土地制度,这边就又有人拿着稿纸(他真专业)开始大谈特谈“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那是引经据典,分析啊,挖掘啊,延展啊,哇啦哇啦啊……

  然后自然而然就会有唱反调的跳起来,驳他的观点,从论据驳到论点,从论证驳到人身攻击。

  顺便说一下,这些文人习惯人身攻击,最好在发言前了解对方的丑事,这个时候拿出来一起鄙视。什么对事不对人,他们是不管的,只有踩翻敌人才是王道。

  要说这句“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最早出自《礼记》,对这句话的解释也挺多,但并不是象字面上那样,说庶人没有资格受到礼遇,大夫拥有特权不受刑。原句要表达的意思大概是,庶人因为“素质”的原因,不懂礼节,所以对礼节有所怠慢也不必深究;而大夫由于身份高贵,因此不能用侮辱性的刑罚来对待。

  当然,辩学所谈的,就不单是这句话内容的问题了。

  站起来演说的那位读书人,边踱边侃侃而言,从自古各等级所应有的不同礼节谈起,到前朝各国士大夫的特殊待遇,再到而今的刑法败坏——居然有专门限制贵族的量刑,并且,在惩罚上虽然能够以家产抵债,却远远超过百姓以银钱赎罪的价格,其实质就是大夫之刑重于庶人!“荒谬!十分荒谬!”

  听听,这不跟姬山翁他们喝醉了一样,眉飞色舞地谈政治啊!

  自然,有他这样一说,另一方站起来人,驳这量刑的问题。虽然不敢说古人的不是,但拿前朝各国一一覆灭来作为“刑不上大夫”不得民心的举证,还是勉强说得圆的。

  ——可是民心算啥呢,那是要靠我们的笔墨来作为导向滴!

  读书人啪啪地一堆话压过去,差不多是说,严格的等级观念更能巩固统治,然后他又扯到周朝以礼治国的例子上,得,没人敢喷这个朝代啊。完胜。

  连辩过了几名同僚,说得兴起,这书生索性卷起讲稿,指天戳地,义愤慷慨地称述起当朝法令的残酷,居然连刺字等侮辱性的刑罚也要用到当官的人身上!

  瞧他激动得……仿佛明天他就能当大官似地。

  我正闲得没事,突然身边的人哗一声站了起来!

  东宫平伸左手,插言道:“且慢,虽说礼为有知制、刑为无知设,但如今这世道,乡野中知书达理者,如阁下,不在少数,而凭借蛮横打仗建立军功者不少,依靠女子裙带爬上高位者更是济济。你所述贵族,哪怕是当朝中人,真正懂礼并以此为训的,又有几个?”

  初听这话,堂里一片感慨,而后那书生一回味,觉得不对,叫起来:“以阁下之见,莫非朝中尽是无礼粗鄙之人,所以犯不着以礼相待?”

  哟,这个帽子扣得大,把满朝文武都骂到了。

  太子估计是没受过这种咄咄逼人的反问,他火气一上,就反驳道:“如果朝官懂礼,欺上瞒下的又是谁,长州劳工暴动,州府街道上尽是因建筑道路而受冻受饿的人!朝廷拨的银两,去了哪里?什么人应该担起侵吞工饷的罪过?在饿死的百姓眼中,罪人不仅应当重刑,更当千刀万剐。”

  说到现实的问题上,书生也不会忌口,跳起来道:“古书说过,即使是知礼的人,也会犯错,但是我们要维护高位者的尊严,即使论罪当斩,也应是赐死,不可当众处斩,更不可弃市或损伤遗体!”

  太子怒了:“所谓古代传下来的礼法,难道不是约束所有人的吗?难道你认为熟知刑律而故犯的官员,应当比布衣百姓受到更轻的处罚,仅仅是因为他们在做之前就知道是错的?”

  知法犯法才是重罪的原因!

  可书生笑了笑,理所当然地道:“乌纱帽自然可以抵罪,否则寒窗苦读又是为了什么呢?阁下为什么总是站在无知庶人的立场上申辩?简直可笑!”

  他身边的几个人也跟着哧哧笑起来。

  东宫仿佛被那句“站在庶人的立场上”刺激到了,他打生下来起,就没听过这种话吧。

  “大夫与庶人有什么区别,识字不识字,懂礼不懂礼,不都是一颗首级双手双脚!”他气愤地一甩袖子。

  不行,他再这样气急败坏地说下去的话,就根本不是那位书生的对手了。

  唉,我本不打算参言,但看现在这形势,不说点什么恐怕太子以后会迁怒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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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与师父唱对台戏?

    唉,我本不打算参言,但看现在这形势,不说点什么恐怕太子以后会迁怒于我呢。

  站起来,我冲书生行了个礼,道:“这位兄台,请问,可曾听过‘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是不是很耳熟?

  对了,就是我们都背诵过的那一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孟子·告子》。

  见对方点头,我接着又说:“天子之位乃是天定,人臣之位,则是由天子决定。自古以来,无论天子、诸侯王者,启用庶人成为贵族的,不在少数,贬王孙贵族成为布衣或者奴隶的,更是众多。君不见改朝易代时,帝王将相转眼成为阶下囚?”

  谭解元保持着抱手的姿势,却微微地点了点头。

  书生还没反应过来,纳闷地顺着我的话头接了一句:“那又怎样,前朝贵族自然不适用本朝法令……”如果我是他,早就拍案而起,大吼“抗议!对方辩友在转移话题”了。

  “这当然有联系,”我笑笑,“世间万物并非静止不变,昨天的垂髫小儿,今天是风流少年,转瞬则年近迟暮。多少英雄来自草莽山林,多少贤臣出于布衣之家,凡有才者皆举之,也是本朝视人录用的准绳之一。如此一来——”

  我指向东宫,道:“——这位公子所说,士大夫与庶人没有本质区别,确有道理啊!”

  那书生懵了。估计他还没从我这三段论中间听出点啥来,怎么就见作出结论了?“……什么?”

  东宫瞥我一眼。

  以他的反应,不可能没想到:现在的侧重点已经由“贵族无法无天,就该有刑律限制,谈礼是行不通的”,转成了“贵族来自百姓,是百姓的一份子,所以刑律应当同样”。他的论点再被我重新阐述几次的话,简直会变得面目全非!

  ——可是明显,我的阐述比较能够混淆视听嘛……

  偷偷冲他眨眼,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当然,虽然同样是要处以刑罚,本朝也给了乌纱帽一些好处不是吗?收受贿超过一千两者,处斩,但四品以上官员可享受多一领白布垫在首级之下的待遇——这不是很给面子么?”多亏江近海让我熟读刑律,这些东西我好歹还是知道的。

  “可是庶民贿赂的机会,比官员收贿的机会小得多呢!其实还是官员受刑的多啊?”有人问。

  我摇摇指头:“怎样避免贿赂就是技术问题了,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

  众人会意,哄堂大笑。

  我正准备坐下,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且慢,你所说的古臣,确实来自庶民,但,这并不意味着上流人士都无礼可循!即使是被举至高位的庶人,也皆是因他有礼有德,才能够万古流芳。否则,不过弄臣而已!”

  ——直捣我故意模糊的薄弱之处!

  这个声音……

  我捂住嘴,看着另一个角落里站起来的人。

  一身蓑衣,摘下斗笠,露出沧桑睿智的双眼——我的老师姬山翁!

  老师就在面前,难道我还敢当众跟他争辩吗?别人不认识我,谭解元可知道我就是姬山翁的弟子啊!

  自己的门生居然跟自己意见相左,这多丢姬山翁的脸!

  我脸一红,行了个礼,盘腿坐下。

  谁知姬山翁大喝:“站起来,你还没有辩学完毕,想半途而废吗?”

  这……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他眼里的鼓励和赞许,我都看见了。一股斗志从脊背爬上来,我重新站起,说了声晚辈得罪,继续刚才的发言。

  “诚然,所举的臣子有贤有失,所贬的庶民也有冤枉之人,但那并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东西。我们必须确认的仅有一处,那就是——自上而下的各层次人等,都是发展变动的,并非一成不变。”我解释道。

  以前我们就历史人物做分析的时候,姬山老师常常被我的先进用词难倒,现在也只有他能够把我这样现代化的理论听得明白了。

  他一捋胡子,便又从我的辩解中找到了破绽:“礼者上,鄙者下!所谓变动,只是寻求天道上的平衡罢了,并非全盘皆弃。历朝各国也并没有摒弃传统,古礼尚存,今日的官民同刑,实在是世风日下之相!”

  啊,真难缠!

  我又不能对着古人说什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们根本就认为不应该平等!

  人就是分三教九流的,人就是生来有富贵贫贱之别的,硬要放在同一条线上来规范言行,简直不可理喻!

  诶?等等,我有词儿了。

  “先生,”我行了个礼,对姬山翁道,“官民同刑,其实质并非将官与民这两个层级的人以同样的刑罚约束,而是将官中的劣者、与民中的劣者,以同等刑罚加以约束啊!”

  谭解元眉间一动,仿佛觉得有些趣味地捻着自己的胡子。见那个最初挑起话题的书生还想插嘴,他索性拿戒尺拍了拍对方,叫人家老实呆着。

  ——开玩笑,姬山老糊涂跟弟子内战耶,当然不能错过。(模仿谭解元的语调中。)

  而姬山翁微微一笑,做出“请讲”的手势,让我继续阐述下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诚然如先生所述,‘礼者上,鄙者下’,庶人中有礼者举为上,士大夫中粗鄙者贬为下,此为平衡之道。而负责这一上一下的,可不仅是民众与监察院的眼睛,更不能单凭天子慧眼啊,有法有度,白纸黑字才能有凭有据,此为官民同法的初衷。想来,先生也是这个意思吧?”

  嗯,必须给老师台阶,否则他认真辩起来那就是飞沙走石日月无光了……

第二十七节 找的就是你

    我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用眼神告诉姬山翁:师尊大人放过我吧,人家没有打算在这里出风头的,都是因为东宫逞能去跟人辩的关系啊!

  姬山翁仿佛接收到了我的信号,点了点头:“后生可畏,此言极是。看来你我已是达成一致,不必再论——本朝的律法,那本来也不是我们在这里吵吵嘴皮子就能修改的嘛!”

  言罢,众听者也都笑了起来。

  我抹一把虚汗,冲那个无辜的书生行礼“承让”,坐下。

  “哼,风头都让你出了,今天晚上要吃好的喔。”东宫不满地拿手肘撞了撞我。

  我根本就不想出这个风头好不好……

  姬山翁裹在蓑衣里,慢吞吞地作势解着系带,我知道他打心眼里没打算脱下来。但这个衣服跟他不配,真的……如果在他出来给别人看之前,我有那个闲心跟他提一次意见就好了。

  我继续瞄着老师的动作,直到他冲我招招手。

  “三公子你先听着,我出去一下。”我拍拍衣褶站起,想了想不放心,又给了东宫几个铜板,“这些钱你拿着,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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