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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话他却不敢说出口,就怕一个差错,惹恼白玉衡,抖出他的前情往事,只是一个劲儿眼巴巴瞅着祈奕,心中祈祷,希望祈奕看在往日情分,口下留情。
却说祈奕上得堂上,目不斜视,混没发觉范桐梦想,不过今日即便范桐开口请求,祈奕也是绝不会饶恕。此刻闻听包公垂询,遂又把之前所说叙述一遍。声音委婉哀怨,却又清晰明了,即便所有人已经听过一遍,此刻重听,依然个个面露悲悯之色。
庞太师不及包公再次发话,已经抢先一声呵斥:“简直一派胡言。”
八贤王见庞太师又开始哓哓多口,不由笑道:“庞爱卿稍安勿躁嘛,有包拯在此,保管你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是否胡言,且听包拯把话问完,你我都是旁听,不得喧哗,干扰包拯办案。要知咆哮公堂,其罪非轻咯。”
庞太师闻言甚不服气:“本太师不过与他理论,何曾咆哮公堂来着。”
包拯起身言道:“太师稍安勿燥,待我一一问来,少时便知真伪。”
庞太师吹胡子瞪眼睛一指范桐:“那就问吧!”
包拯在上言道:“范桐,适才白玉瑞所说,你可挺清楚了?”
范桐道:“学生听清楚了!”
“如此甚好,你可有辩?”
“有!”
“当庭奏来!”
范桐抱拳道:“回禀包大人,学生并未行偷盗之事,包大人明察。”
包拯皱眉追问:“既非偷盗,可否告知,你那白玉龙佩从何而来?”
范桐言道:“乃是家母临终之前交与我手。”
这话是他当初告之庞太师与八贤王话,这会儿明知其白玉衡在旁,他却不敢改口,为了得到庞太师八王爷的庇护,他必须迎着脖子往下抗,寻机踩死白玉衡。
祈奕听他当庭撒谎,忍俊不住一声嗤笑,瞬间惊醒此乃大堂威严之所,忙又收住。
庞太师把眼一瞪:“你笑什么?”
祈奕忙低头:“草民再不敢了。”
包公也道:“你却说说,所笑何来?”
八贤王也道:“是呀?”
祈奕低头应声是,侃侃言道:“回贤王太师包大人,各位大人不妨问问他,既然身怀价值连城宝物,当初因何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卖身葬母?”
范桐曾经乞讨为生,是他心中隐痛,最怕人提起,这也是他毫不犹豫悔婚原因之一,他不想一辈子被妻子压着过日子,低人一等。此刻却被祈奕当堂提及他之前当街行乞,卖身为奴,不由面红耳赤:“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不要欺人太甚!”
祈奕再次嗤笑:“我哪里说错么,我可曾冤枉你了?”
包拯在上也问道:“范桐,他可曾诋毁与你?诋毁朝廷命官,其罪非轻。你只管明言,有本府替你做主。”
范桐一时间哑口无言。
庞太师也道:“贤婿,你大胆与她质对,他胆敢胡说八道,本太师决不轻饶!”
祈奕嘴角微笑,嘲讽而对。
范桐脸色涨成了茄紫色,半晌方道:“没,无有!”
抽丝剥茧范桐露陷,物是人非贤王惨伤
这话等于告诉众人,范桐就是当初卖身葬母,如今忘恩负义的小乞儿。
开封府三班衙役个个做恍然状:嗨,怪得偷盗,原来乞丐。
包公乘胜追问:“如此说来,白玉瑞所言非虚咯?”
庞太师见范桐脸红耳赤,神色慌乱,不由恼恨,既是恼恨白玉瑞当庭揭短,也恼恨范桐这小子不老实,竟然隐瞒过往做亲。
不过如今庞太师也顾不上责怪于他,是所谓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自家人必须要挺着自家人,安内先攘外,遂气哼哼道:“英雄不问出身,无论他之前如何,而今他已是天子门生,过往之事休要再提。”
范桐跪倒感激涕零:“多谢岳父体谅,小婿做牛做马答谢深恩。”
祈奕淡淡冷笑:“想当初我父母收养于你,你也是这般当堂跪倒,口称做牛做马呢,而后除你奴籍,你也是这般说法,后来供养你读书进取,你好是这般说法,如今又怎样呢?他们二老却……哼,今日你跪在太师面前,只不知明年,你又会抱住谁的大腿,跪在谁的面前说这一番话呢?”
庞太师听出话中有话,似有不祥,勃然而起:“大胆,你怎么说话?”
祈奕冷冽一笑:“草民不过实话实说,我父母当初确实接受过他这些阿谀之词,耗尽心血栽培于他,最后却被养子反噬,落得个郁郁而终,吐血身亡。草民不过感慨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而已,太师您官高位显,自然福大命大,何必多心?”
却说庞太师见祈奕一步一步,慢慢把范桐身上光环褪尽,心头恼怒非常,又见八王爷时时冷言冷语,虽然没有明言偏袒那小子,可是人精庞太师却已经嗅到风向,范桐八成是个冒牌货了。只可惜自己小女儿玉燕,原本是要送进宫去,与庞贵妃做个帮手,后来想着拉拢八贤王也是一样,这才改了主意,不想这个范桐竟然是个赝品,看来这个叫白玉瑞的才是真正沧海遗珠啊。
到如今,他精心栽培爱女成了废棋,叫庞太师如何不恼。他既恼范桐,更恨白玉瑞,你要来早些来,要么干脆消失,这样莽撞一头撞来,坏人好事,真真可恼至极。
庞太师盯着祈奕,一双冷眸闪着寒光,只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才好。
八贤王眸光也在各人身上打转,见庞太师刻毒眼神萃着白玉瑞,顿生不悦,一声冷哼:“庞爱卿,这是开封府大堂,包拯才是正主儿,你我只是旁听瞧热闹,还是少开尊口吧。”
庞太师位列三公,被人当堂教训,哪怕这个人是王爷,他也甚为憋屈,老谋深算庞太师这回再也没耐心讲那些虚假场面话,兀自气汹汹瞪着祈奕,怒气不息。
碍于八贤王特殊地位,摄于他之威望,兼之八贤王脸色也甚不善。似乎即将暴虐而起,庞太师十分识相,没敢再掳虎须。
大堂再一次陷入诡异沉默之中。
却说范桐贼子一再被祈奕挤兑,堂上衙役各各抿嘴偷笑,只是包公堂威了得,不敢放肆,一个个只忍得肚子抽筋。
范桐无地自容,只恨不得祈奕即刻就死,方才解恨,这倒也不亏他是庞府女婿,眼神跟庞太师有一拼,凶恶犹如蛇蝎吐信。
沉寂中忽然想起一声惊堂木,只听包公言道:“范桐,玉佩之事,你可还有话?”
范桐道:“学生不敢撒谎,实在是家母遗物,这白玉瑞只不过见学生今日出人头地,心中不平,肆意诬陷罢了。”
祈奕对上范桐凶狠,毫不退惧,眸光鄙视,口里讥讽道:“若不是我父母宅心仁厚,你依然还是沿街乞讨小乞丐,最好也就是我白家奴才,哪得你今日红口白牙胡乱云?”
庞太师听得勃然大怒:“嘟,范桐乃是天子门生,皇亲了戚,岂容你信口雌黄,侮辱斯文。”
事关成败,祈奕一改之前忍让,寸步不让,毫不客气回敬道:“回太师,要知草民是否信口雌黄,十分简单,只需包大人公函一封发至草州桥县衙,便知端倪,便是草州桥四邻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白家当初收养的小乞丐成了榜眼,回头气死了养父母,都道是好人命不长,祸害一千年呢。”
庞太师闻言一瞪眼:“胡说,范桐乃是大名府京县范庄人,怎么成了你草州桥人氏?”
公孙策发话道:“这也容易得很,开封府只需发函一封,派人去往大名府京县范庄,问问范桐其人最近十年生活足迹,他二人谁是谁非一清二楚。”
公孙策说着这话,观察着范桐脸色,只见他面色白了红,红了紫,心中顿时雪亮。
话说到这份上,庞太师其实也已明了,这范桐十年寄身白家,身受白家大恩,应当不错了。那么白家小子指认他偷盗人家祖传玉佩也有可能了,我庞籍竟然找个乞丐出身贼盗做女婿,传将出去我庞家颜面何存?不由心头恼怒,一声断喝:“范桐?你说清楚?”
范桐忙着磕头:“岳父大人见谅,虽说英雄不问出处,可是小婿实在不想回忆那些不堪岁月,并非有意隐瞒,且小婿乃是大名府京县人士并无不实,请岳父详查。”
要说庞太师此刻恨不得刮范桐几个耳光泄愤才好,这个死小子,白白浪费自家如花似玉女儿。自己肉包子打狗,毫无收获。庞太师手已经举了一半却又停住了,无他,只因范桐如今已经与他女儿圆房,他势必不能叫他出丑卖乖,连累庞家以及娘娘贻笑大方。
当下眼珠子一转,指着范桐一通责怪,生生替自己扯起一块遮羞布来:“这就是贤婿你的不是了,既然身受白家大恩,理当孝敬白家双亲父母,怎么当初结亲也不言语一声,岂不陷庞家于不义?还不快些跟白家贤侄陪个不是,一家人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此言一出,不说祈奕眼啼笑皆非,堂上各人也是面面相觑,只道这庞太师转变的也太快了。
且说祈奕稍愣之下,眼神顿时凛冽起来,纳头拜倒,朗声言道:“草民上告开封府,不为论亲,只为索回玉佩,惩罚贼盗。”
八贤王也一旁闲闲插嘴:“这话很是,其他无论,包拯,你快些让他们出示证物,分辨白玉龙佩真正归宿。”
庞太师再要啰嗦,包拯适时起身,低头抱拳道:“包拯谨遵王爷谕旨。”回座一拍惊堂木,看着范桐道:“范桐,这次由你先自辩,可有什么人证物证呈上?”
白玉龙佩本非他家之物,焉有证据?范桐一时急得汗流浃背,只得言辞支吾,意图蒙混:“家母病逝,并无物证人证。”
包拯一拍惊堂木:“既如此,站过一旁。”
包拯转而看向祈奕:“白玉瑞?你可有证据呈堂?”
祈奕忙叩首回道:“草民自小佩戴一对龙凤玉佩,此事家中管家白贵一家人,左右邻舍均可作证,大人派人一问便知端倪。”
八贤王一边心急如焚,暗暗给包拯使眼色打眼风。
包拯心里只怪八贤王着性子也太急了,还是微微点了头,回头看着祈奕:“这个我自然要去取证,我来问你,你眼下可有人证物证?”
祈奕道:“干娘倒是人证,只是她眼睛不好,物证乃是一幅我父母丹青肖像图,图上龙凤玉佩勾画了了,大人一看便知真伪。”
“呈上来!”
展昭走下堂来,微微弯一弯腰,对着祈奕伸出手来。
祈奕展开画轴,看看图画,再看看八贤王,实在不甘心这样放过他。一时心思百转,慢慢卷起画轴,却并不递给展昭,反是磕头言道:“回禀包大人,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允准。”
包公点头:“你却说来听听,本府自会斟酌。”
“多些包大人。”祈奕言道:“此画轴乃是草民娘亲肖像,她今仙逝,本不该人前亵渎,只是案情需要,不得不为,以为权益之策,想来草民娘亲在天之灵应会谅解。草民请求大人,此画轴仅供包大人一人预览,以为判案决断,不得传递第三人知晓,以免有损先母清誉,害的家慈九泉难安。
再有,这画轴乃是先母遗物,先母在世,爱如珍宝,草民请求大人看过即刻归还草民,不得作为呈堂证供,入库封存,否则,请恕草民不便出示,还请大人斟酌谅解。”
此话一出,别人尤可,八贤王却是惊愕万分,他万想不到祈奕会有此要求,这不是针对自己么?一双虎目瞪着祈奕,心中辗转反侧,莫不是这孩子猜到什么,故意为之?懊恼之情溢于言表。
包公在上也甚为难:“只是这证物虽然可以不入库,可是必须交给公孙先生详细记载,方可作证,你待如何?”
祈奕马上磕头:“只要是办案需要,草民单凭大人做主,草民也信得过公孙先生人品雅量。”
满堂之上又是一片讶异声,各人心中都在盘桓揣测,公孙先生信得过,谁人又是信不过的?
四门柱瞬间相视一笑,心头恍然,哦,自然是庞家翁婿信不过了。随即有些愤愤然,这小子真跟白老五一个脾气,也太小看开封府同人了。难道我们我们四人与展大人联手,还不能替你守住一幅画?
包拯闻听祈奕之言,神色愉悦,道:“既如此,快快呈上来。”
祈奕这才将画轴郑重交给展昭:“有劳展大人!”
展昭接过去,双手平举递上公堂。
包拯接画在手,慢慢展开,饶是他一张黑脸,也露出明显讶然之色,那目光自八贤王脸上一掠而过,精光灼灼盯着祈奕,微一皱眉,似有所询。
祈奕却是故作懵懂,睁着一双清凉凉俊眼:“大人可看清楚了,草民失窃就是图上那半方白玉龙佩,就请大人让范桐奉上白玉龙佩,大人一做比对便知真伪。哦,草民记得,范桐给庞家聘礼,这方白玉龙佩似乎做了记载,画了拓片,草民希望大人按图索骥,不要叫人鱼目混珠,滥竽充数。”
包拯抹抹胡须,微微眯眼,也不顾那八贤王杀鸡抹猴使眼色,大力一拍惊堂木:“范桐,白玉龙佩可曾带来!”
范桐暗暗叫苦,合不该他夫人贤惠,将聘礼白玉龙佩给他作了压袍之物,因抖抖索索道:“正在身上。”
“呈上来!”
一时白玉龙佩呈上,包拯公孙策一起比对,正是严丝合缝,与画轴一般无二。
八贤王有些失态,起身想看画轴,伸手跟公孙讨要:“与本王御览。”
公孙策很可爱侧身一档,借机收起画轴,一双眼睛却在在祈奕与八贤王身上来回逡巡,神色十分为难,胡子翘翘,黑眸闪烁,有些可怜兮兮:“白公子有言在先,王爷莫要为难学生。”
八贤王看不成画轴,只觉猫爪挠心,毛躁的想要骂人打人。旋即将玉佩握在手里,眼巴巴瞅着祈奕:“你的白玉凤佩可曾戴在身上?”
祈奕看着包拯不做声,意思为,这是大堂,您做主,草民不敢擅自说话。
包拯哑然一笑:“白玉瑞,本府意欲借你白玉凤佩以做比对,辩别真伪,你可愿意?”
祈奕偏要胡缠,故意皱眉不解:“我寻的是白玉龙佩,大人您要凤佩做什么?”
包拯略一沉吟,眯眼一笑:“本府这也是做到万无一失,只要你所佩白玉凤佩乃是这图上之物,即可证明这画轴是你家所有。本府自会信你,还你公道,返还白玉龙佩。”
祈奕暗自哂笑,是不是我家之物,你看看我一张颜面就可辨别,何须这般?不过还是将腰间凤佩取下,呈了上去。心道,八贤王,你好生看看吧,这是最后一次了看了。
你当初不要了,今后也别想了。
却说展昭接了玉佩,却被八贤王半途拦截抢在手里,他将祈奕凤佩与自己袖袋里玉佩合二为一,已经心头激荡龙目蕴泪。几步跨至祈奕面前:“你……〃
八贤王想问问祈奕几时生辰,今年几岁,母亲何名讳,多大年岁,什么相貌,哪里人士,可是话到嘴边,对上祈奕倔强清眸又含住了,他知道,祈奕对他有一种刻意疏离,不及对包拯甚至展昭热络。
却是他这失态之举忒打眼了,一时满堂皆惊。
庞太师见此知道自己所猜不错,一时羞红了老脸。
范桐见此面如死灰:难不成这玉佩另有蹊跷?
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白玉衡,心头恼恨,你白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对我言?
祈奕却丝毫没理睬范桐嘴脸,一双黑亮清水眸直直锁着八贤王,嘴角噙起一丝嘲讽:物是人非,哭有何用!
依律而断包公铁面,孤注一掷范桐认亲
稍等片刻,祈奕见各人都不欲言语,只好自己打破沉寂了,遂磕头闻讯:“不知大人比对如何,可否请包大人即刻发还草民玉佩画轴,严惩那欺世盗名妄称圣贤贼子?”
“本府自有交代!”
包拯堂上惊堂木一拍:“范桐,本府问你,白家祖传之物因何到了你之手?是你果真偷盗,还是别有内情,你可要想仔细了,据实回奏,若有半句虚言,一待本府查实,决不轻饶。且你读书明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论罪,偷盗珍品玉佩,本府可依律剥夺你进士出身,撤掉你榜眼封号,杖八十,充军发配三千里。”
‘撤掉榜眼封号'这话犹如一声惊雷,将范桐炸了个半死,事到如今,范桐也顾不得了,读书人名誉要紧,功名要紧,他一时情急,六神无主,也不喊他老丈人救命了,兀自噗通跪地,望着包公‘砰’‘砰’‘砰’三个响头,颤声言道:“包大人明鉴,那玉佩真不是小人偷盗,乃是白家自愿相送。”
却说范桐自甘下贱跪地磕头,把个庞太师气得三魂渺渺,眼冒金星:“范桐,你起来?“
范桐那里坑听,依旧磕头:“大人明察?”
包公转头询问祈奕:“你怎么说?”
祈奕急忙否认:“启禀包大人,范桐一派胡言,想我白家有儿有女,倒要将祖传之物传给一个不相干外人?这范桐分明做贼心虚,牵强附会,胡言乱语,妄图推卸责任,逃脱惩罚。”
范桐血红眼睛瞪着祈奕:“你休要胡说,我堂堂天子门生,读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