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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奕慢慢走下来,眼前以开阔地,俨然是两间洞房。大红帐幔鸳鸯被,双喜红烛泪盈盈,只是两间洞房比寻常不同,乃是牢房改造,没有门墙,只有栅栏,却是上锁栅栏。
祈奕抬眼看向床铺,顿时鲜血轰隆一声全部涌向脸颊。眼前景象可称为活色生香!
两位美娇娘已经脱光了身上衣衫,只脖子上系着一件溪水鸳鸯大红肚兜,绿色缎子裤儿,更忖得两窑姐儿肌肤粉嫩,鲜艳欲滴。二人正化身灵蛇一般,缠在男人身上。祈奕看清床上打坐两人,竟然也是上衣褪尽,头上雾气腾腾,□肌肤绽放着玫瑰艳红。
祈奕瞬间鼻血喷射了。
祈奕感觉不对,慌忙伸手,竟然摸一手鲜艳。祈奕心下惭愧,生恐蒋平等瞧见,捂紧鼻子,折身就跑了。出得假山,祈奕寻得院中莲花鱼缸,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头脸埋了下去,并用水拍打自己后脑说,感觉到鼻血止住了,方才抬头清理。
心头暗恨的同时,只觉得鸨儿刑法古怪。不过祈奕由此也看明白了,这回捉拿展昭白玉堂,绝非是郭槐手笔。这一想,祈奕不由愤然了。沉脸折身返回惜春院大厅,上前不由分说踢了王八鸨儿一脚,吩咐左右道:“给我架起来,你们轮换着问,一个耳光问一句,只道她招供为止!”
衙役们在开封府当差日久,从不敢胡乱行刑,不免迟疑:“小王爷,是不是先押回开封府再说?”
祈奕折扇一指鸨儿:“王八鸨儿绑架朝廷命官,并将展护卫等着莫得人事不醒,其罪当诛,即便将之当场打死也是白死!“
鸨儿闻言浑身一颤:“你敢?”
祈奕折扇轻摇:“有什么不敢?小爷这是为民除害呢!”
鸨儿心中发慌,嘴里却是不认输,反而发横叫嚣起来:“天子脚下,你们眼里难道就没有王法么?”
祈奕一声冷笑,心里唾骂不止,你妈,你公然关押朝廷命官强行奸|淫;真是头顶牌坊做婊|子:“王法?你一个王八鸨儿竟然绑架朝廷命官,竟然跟我说王法,岂不好笑?”说着折扇一收:“等什么,给我打!”
鸨儿起初并不害怕,这会儿面对祈奕森森冷笑,不免毛骨悚然,她在江湖摸爬滚打许多年,最会察言观色,她从祈奕眼中看见了杀机,如何不怕。只是事主来头非小,他等闲不敢招供。再者,他已经打听清楚,开封府办案想来斯文,不生问清楚绝不会乱动刑仗,是以梗着脖子装英雄,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王爷之话,老身一句也不懂!”
祈奕见开封府衙役不敢轻易动手,只得退而吓唬道:“嗯,嘴硬是吧,你以为开封府衙役不乱动刑仗你就可以撒赖,等候你主子援救?死了这条心吧,他们是开封府,我可不归开封府管,你知道我会如何对付你么?”
祈奕说着话将老鸨儿头上一柄金钗把在手里,一把抓住鸨儿发簪,金钗在她脸上比来比去:“你说我这样子在你脸上画上十几个二十个‘井’,然后撒上盐,哦,不,还是抹上蜂蜜吧,然后将你拉到那边花阴里,将你摁在地上,凉快凉快。哎哟,不知道你家里蚂蚁吃不吃蜂蜜啊?我家院子里蚂蚁可喜欢呢?”
祈奕边说便将金钗贴在鸨儿脸上,鸨儿这会儿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想着自己鬼一般脸蛋爬满蛇虫鼠蚁,鸨儿只觉得浑身发痒,直达骨髓,顿时崩溃,嚎啕大哭:“小王爷饶命,我招,我招啊,是安乐侯,是安乐侯啊!”
祈奕闻言恼了:“胡说,安乐侯被禁足又挨了板子,那板子可是实打实,没有月余难以痊愈,这才多久功夫,他纵然敢抗命,也起不得身吧!我看你想用蜂蜜洗脸吧!来啊……”
王八鸨儿闻言惨叫:“真的,真是啊,真是安乐侯啊,王爷饶命啊!”
祈奕见她不想做假,这才起疑,据祈奕知道,开封府衙役打人使了手腕,四十明板子,却相当于八十板子暗伤。虽然没有断骨头,却是伤了经脉,不说一月,只怕三个月才得好利索,安乐侯庞煜眼下铁定下不了床。
思忖之间,忽然心念一动,问道:“你说说安乐侯何等摸样?”
王八鸨儿抖抖索索,说了半天,祈奕越听越觉得她撒谎,什么柳眉杏眼,粉面桃腮啊,瓜子脸儿啊。那庞煜固然生得好些,却也没得这样妖娆呢,他那脸最多可算得鹅蛋脸,如何成了瓜子脸儿?
忽然鸨儿又说一句:“当时她身边四个彪形大汉环伺,更显得娇小羸弱,她跟小王爷……”
祈奕把眼一瞪:“小王怎的?”
鸨儿把头一缩道:“老奴实说,那安乐侯若非排场了得,老身倒以为是那位大家闺秀呢!”
这话合了祈奕心事,不由上心:“你说说,何以觉得他是闺秀女子?”
鸨儿鼻子嗅一嗅道:“老身在青楼打滚多年,对香粉最是敏感,安乐侯除了说话有些细声细气叫老奴怀疑,还有她身上若有似无一股脂粉香气,也叫老奴生疑!”
这鸨儿其实也在怀疑祈奕是女儿身,无奈她闻香识女儿技巧对其亦不适宜,祈奕从来不作兴擦脂抹粉!
却说祈奕听到此刻,再傻也听明白了。不由细米银牙咬紧红唇,攥紧折扇:“臭娘们庞玉燕,你给我等着,老娘跟你拼到底!”
第 70 章
祈奕获悉原委,咬牙暗恨不已。
一时蒋平带人将展昭白玉堂抬出地牢,两人却是人事不知了。
祈奕不由着忙,抢上一步,惊呼出声:“四哥?”
蒋平护着白玉堂一路飞奔搭上马车:“他们被人下了媚药了,又不愿意……”
蒋平说到这里忽然惊觉那话不宜说给祈奕听,便含住了,转了话题:“不过暂时还不要紧,四哥点了他们昏睡穴,想来大哥接到飞鸽传书马上会到。不过哥哥要带你五哥回客栈逼毒,顾不得你了,你自个回去啊!”
眼见白玉堂毫无知觉,祈奕岂能不慌,急忙拉住蒋平:“大哥大嫂虽然医术高超,只是千里迢迢如何能及?老鸨子必定有解药,待我去……”
蒋平忙拉住:“妓院里这宗药无需解药,你就是打死她也是没有,否则,方才那两个娘们也不会七窍流血暴毙了。”
这话蒋平说得隐晦,出身现代社会的祈奕却听明白了。不免挫败,这两个迂腐之人,为了荣誉名也不要了么。
正在此时,王朝赵虎抬着展昭,一阵风上了马车。张龙随后搀着一老者:“小王爷,这位就是陈公公。”
老者正是狸猫案见证者老陈林,他已经听张龙说过,这位小王爷特来援救自己,忙着拜见。
祈奕惊见两下里各自为阵,心中发急,顾不得跟陈琳谦辞,便不由分说将陈公公搀上展昭马车:“公公先回开封府,包大人等您说话呢。”回头吩咐张龙:“我先行一步,张龙,你负责处置老鸨子善后。”
祈奕一边铺排一切,不过片刻功夫,祈奕已经想了几个来回,决不能让蒋平跑单,陷空岛能量在大,医疗药材绝对比不过南清宫与皇宫。一旦白玉堂因为救援不力出了事,祈奕只好再去抹脖子谢罪了。
同样,若是白玉堂因为江湖异术得了救,展昭却因此蒙难,太后愧疚至深,祈奕也会一辈子活不安宁。
祈奕思绪飞转,迅速作出决断,如此性命攸关关键时刻,决不能分散精力,必须把他们拧成一股绳,群策群力,才能生机更大。
心意一定,祈奕快步抢上了蒋平马车,一边稳住白玉堂身躯,一边跟蒋平商议:“四哥,靠大哥大嫂救援,恐怕远水不解近渴,四哥不如让义兄跟我回开封府,公孙先生医术高超,或许对义兄会有帮助。再不行,我们还可以请求太医支援,就是药材也可以向太医院求救,总比您一人之力靠得住,求您千万听我一回!”
对于白玉堂,蒋平心中自有考量,什么大哥大嫂救援,不过是蒋平支吾之词。他已经想好了,老五所中阴毒,自己若能运功帮他逼出来最好,万不得已,他会采用最古老可行的法子替老五解毒。
想着老五被逼入花丛,牡丹花中戏。蒋平不由勾起嘴唇:好久没见老五发飙了,倒很想念呢。
不过,这只是万不得已保命法子,有好办法蒋平也不会拒绝,能够得到太医跟公孙策支援当然更好了。只是……
蒋平看着祈奕,这丫头说话靠谱么?
他一边快马加鞭一边说出心头疑惑:“能得太医院支援当然好,只是,包大人一个小小府尹,他真能调动太医院?”
祈奕忙举手作保:“我发誓,若是因此耽搁,我与你赔命!”
蒋平闻言大喜:“你有这话就好,只要备齐药材,我保管五弟安然无恙。”
祈奕抢过缰绳马鞭子:“四哥,快开单子吧!”
蒋平笑眯了眼睛:“这个丫头,比我还急呢。”
祈奕说服蒋平来不及高兴,就觉车身一颤,她惊诧回首,一人从车顶倒挂而下,不是丁月华是谁。
祈奕车把式并不高明,她这一翻腾,差点翻车。
蒋平慌忙接手稳住车驾:“小妹去看五弟。”
丁月华见她二人十分热络默契,不由吃味:“好啊,你们过河超桥,完事撤伙招呼也不打一声,算什么英雄好汉?”
丁月华说着话钻进车厢,伸手就封白玉堂衣襟,一通乱摇。
白玉堂正浑身燥热呢,一阵晃动之下,脑袋搭上祈奕肩膀,他人虽没清醒,呼吸却正常。
这会儿他受了摇晃气息不平,大约不舒服吧,嘴里却嘟嘟囔囔,嘴唇下意识蠕动,灼热气息喷射在祈奕脸颊之上,颈脖之中。
祈奕肌肤受了刺激,浑身一颤,一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莫名灸热瞬间窜过前身。这是一种很久远很陌生很刺激感触,祈奕却清楚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有情绪,此时此刻此地,白玉衡应该心无旁骛,这中蠢蠢情愫,必须马上切断。
急忙中,祈奕顺手抓起白玉堂宝剑当胸一隔,将白玉堂撑在车壁上。同时脚下恨恨飞踢丁月华:“我哥中毒,命悬一线,你不要胡闹了!”
丁月华江湖经验比祈奕老道,闻言细观白玉堂,只看一眼,她便已心中有数,随即伸手来抓白玉堂手腕,想要一探究竟。
祈奕只道她又要作怪,白玉堂经不起折腾,自己也经不起。心下恼恨,劈脸就是一掌扇过去:“说了不许闹!”
丁月华闪身一朵,满脸冤枉:“谁闹啦,我与五哥把脉看看。”
祈奕不信:“你会吗?”
丁月华一拍鼓囔囔胸脯子:“当然,不信问四哥啊!”
蒋平不等人来问他,嗤笑已到了:“一个半吊子,你也好意思说,大言不惭!”
丁月华闻言娇嗔不已,跟蒋平杠上了。
祈奕不关心丁月华医术如何,只这一番答对,祈奕了解丁月华再无玩心,便安心了。
丁月华回身挤坐在白玉堂右边,胳膊占有性抱着白玉堂右胳膊,一双美示威般眸睨着祈奕。
祈奕乐得放开白玉堂胳膊,顺势一推,让白玉堂靠在丁月华肩上:“扶稳了,可别让我义兄跌倒哟!”
自己一躬身出了车厢,长长呼口浊气,散尽心中骚乱,吹着凉风美滋滋儿的搁哪儿畅想未来。陈林来了,狸猫案子要破了。自己要当公主了,接着干点啥呢?
嗯嗯,首先去把玉瑞接回来。哈,是微服出行好呢,还是鸣锣开道威严赫赫好呢?
她正美滋滋乐陶陶。却见丁月华面红耳赤而出,贴着自己坐下。
祈奕怪她打断自己美梦,懒得搭理他,转而跟蒋平说些无营养之话。
丁月华嘴唇蠕动半晌,最终胳膊肘一拐祈奕:“嗨?”
祈奕不悦:“干什么?你又怎的了?”
丁月华悄声道:“这是要去哪儿,怎不赶紧给五哥解毒?”
祈奕心中佩服她有几板斧,果然看出端倪,面上不动声色,嘴里故作糊涂:“解毒?原来你真会看病啊,这么说,我义兄之毒你会解?”
祈奕说着话紧紧把住丁月华胳膊只摇晃:“那就谢谢丁姐姐了,只要你肯出手救我义兄,大恩大德,小妹没齿难忘!”
丁月华闻言涨红了脸:“哎,小子,你莫胡说啊?谁会解啊,我呸!”
她一羞怯,祈奕偏要懵懂到底了,一味哀求:“求求您啊,丁姐姐,你做好事有好报,等我义兄好了,我一定告诉他,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我让他千里路程,顶礼膜拜,一步一叩,登门道谢。只求姐姐你不计前嫌,不要因为我的过错,置我兄长于不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求求你啊,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祈奕一边说,竟然眼中滴眼泪来,可谓唱作俱佳。其实祈奕忍笑憋出来的眼泪。
丁月华被祈奕泪光点点纠缠,她无法启齿,这毒自己知道如何解,却没法子解。又不想被祈奕误会她见死不救。两难之下无所适从,一时间只被祈奕逼得心神大乱,张口结舌,‘这个’‘那个’,不知所云。
蒋平在外直笑成内伤,却是作壁上观观虎斗。
丁月华又羞又急,最终一个鹞子翻身逃去了:“四哥,我先回客栈了。”
祈奕摸着眼角眼泪一声哂:“哈,跟我斗!”
蒋平这才爆笑出声:“小妹,你高!将来你们姑嫂有得斗,五弟有福气啊!”
祈奕也笑:“是吗!”
话音落地,就听张龙高声喊叫:“快请公孙先生,展护卫白公子不好了!”
祈奕也忙着一声喊叫:“张清何在?”
一时张清单退跪倒:“属下在!”
祈奕自怀里拿出八贤王所赐令牌以及蒋平所开药房一并递过去:“速去求见八贤王,就说人命关天,请他务必按照方子,一式两份备办齐全。就说我说了,大恩大德,必当厚报。”
张清一声答应纵马而去。
祈奕迎风追补一句:“要快!”
“知道了。”
蒋平张口结舌,惊诧佩服之极:“小妹,好威风!”
祈奕一笑:“没什么,机缘巧合,他欠我。”
这说话功夫,开封府众人已经一拥而上,把白玉堂展昭了宝似的捧进后衙,安排在公孙先生卧房。
众人按照蒋平吩咐,将展昭白玉堂二人脱得只剩下裤衩子。蒋平这才出手点开了二人昏睡穴:“你们自行运功护主心脉,我已令人烧水抓药去了,少时便替你们解毒。”
公孙先生见二人情形诡异,当着祈奕不好动问,遂抓起二人手腕探查,瞬间凝眉,目视蒋平:“四爷,这毒汤药疗法不仅大伤元气,还需坚持半月时间方才排尽余毒。其实这眼儿媚毒性有最好最省事儿解法,四侠因为不用?”
蒋平只摆手:“我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先生也知道,这两个人迂腐执拗非同寻常。我五弟还说了,倘若我强迫行事坏了他名声,就要跟我兄弟决裂。”
“展护卫更狠,竟说要跟我决战生死,我岂是他们对手呢!我也是无法,只好将那两个尤物驱赶了,真可惜了啊!”
公孙策点头:“这倒也是他们性格。蒋四侠,你先帮着白公子运功驱毒,我替展护卫金针刺穴,打通关节,少时,我们互换,务必助他们清除余毒,不露留祸患。”
一时间,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奉命守住门户,不叫人打搅。大家各尽其责,忙碌起来。
祈奕则在府门等候张清,以便最快速度投入使用。
张清回来速度比祈奕想象要快些,不仅带回齐备药材,还带回了八贤王。
八贤王是为陈林而来,祈奕心系病人,大家一见之下匆匆别过。
忙忙碌碌直忙了一夜,展昭白玉堂总算度过大关,只因这淫药及其伤身子,他们人清醒了,却是元气大伤,需要清心静养,闭门运功,驱除余毒。
祈奕闻言大喜,她才不管武功时高时低,能不能飞檐走壁,只要性命无碍,一切不在话下。
乐陶陶包办了两个病人饮食服务。
包公办案神速,五更刚过就升堂,一阵班子惊堂木,很快便审清楚案件始末,追查出来买凶者就是庞家人。
老鸨子交待买凶者就是安乐侯庞煜。包公已经得了祈奕提示,心知肚明始作俑者另有其人。本着勿枉勿纵,追根寻源,包公按照老鸨子口供派人上门锁拿庞煜归案。
结果人没拿到,却被庞太师老羞成怒告到天子面前。这本在包公预料之中,庞太师做事无外这些招数,仗势欺人,当面打压,打压不住,进宫告状,天子不准,贵妃吹风。
这些招数,包公领教了无数次,次次凶险,次次平安。
是以,这次包公根本不心慌。一边派人锁拿买凶,一边继续审讯老鸨子,追查行凶之人。
老鸨子却交代说她负责找买家,真正跟江湖接洽买凶之事,一向由妓院大茶壶老王经手。
结果张龙去提大茶壶老王,大茶壶竟然在牢房之中无端消失了。只留下一身破乱衣裳。
牢头正在奇怪,关押□牢房也出了怪事,之前明明只是关押□侍女共计二十名,今早却无端端多了一名人犯。
牢头不敢轻忽,火速报知包大人,包大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时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