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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白衣紫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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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戳入烂泥中。
  这是一个败亡的关键,画脸头子一撅点来,居然是死穴——“膻中穴”。
  东方已见曙色,天也亮了。他以镢挑开蒙面头子的面罩看了一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喃喃地道:“我就知道是你,还说我狠呢!哼……”
  这次杀搏行动由于两个头子的结束,不久就接近尾声了。
  画脸头子走近大箱子,用镢撬开箱盖,先是一阵震动,接着发出一声嘶吼。
  胜利在望,目的已达,他的部下个个都惊异地注视他,无论如何,这不像是胜利者的欢
呼声。
  二头子走近一看,箱内全是石头。
  “只怕你是空欢喜一场!”这句话终于有了注脚。
  他们本来都以为自己是聪明人,骤然间由聪明人变成蠢货,实在缺乏心理准备,这工夫
所有的人都围拢来。
  有人谩骂,有的甚至蹋打那些死人。
  此刻有个泪流满面的觊觎者隐约在附近的芦苇中,他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他一出面必死
无疑,这一场黑吃黑的搏杀,也就无人能把消息带回去了,所以他必须苟活回去报信。
  此人当然就是劫镖头子派他游到对岸,一路上监视这艘船的人。
  唐耕心带着一干受了伤的镖师和趟子手,赶着空车躜行,一个个灰头土脸,唉声叹气。
稍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丢了镖,就连平安镖局,出过无数次锋头的镖旗也卷了起来。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人车急行,希望在三五里外大镇上过夜,没想到这才是一个恶夜。
  一乘便轿加上两名健婢,迎面拦住去路。
  唐耕心对轿中的女人很重视,抱拳道:“请问轿中这一位是……”
  轿中女子道:“唐大侠,真恭喜您了!”
  唐耕心喟然道:“走镖失事,是干这行的最大不幸,姑娘却谑称‘恭喜’,这幽默是否
太残酷了些?”
  轿中的年轻女人忽然“格格”笑了起来,就听这笑声,年纪就不会超过二十五、六岁。
  唐耕心有点愠怒,道:“姑娘笑什么?”
  “真想不到,唐大镖头也会失镖。”轿内姑娘道:“啧噎!不知道劫镖者是什么三头六
臂的人物?”
  “唉!一言难尽!”唐耕心道:“由于对方十余人都蒙了面,迄不知是什么来路。”
  “当今武林中能自唐大侠手中劫走镖银的人,也必是黑道上的知名煞星。”
  “应该如此,但未查出真凭实据之前,又不便瞎猜!”
  “难道事前一点风声也未听到?”
  “有是有,但在下以前未见过此人,仅闻其凶名,再说风闻总是很不可靠的。”
  “可否说出来听听?”
  “这个……”交浅不可言深,唐耕心连这姑娘是什么样子都未见过,怎可推心置腹?
  轿中姑娘道:“你不便说,我可不忌讳这个,因为此人素行不良,就算说错了也没有关
系。是不是一代煞垦,黑道年轻高手龙三?”
  “这……”唐耕心道:“姑娘也听到他要劫镖的消息?”
  “是啊!绝对未想到,他却白忙了一场!”
  “白忙了一场?难道唐某所失的镖不是他劫的?”
  “当然不是!”
  “那……那会是谁?”
  “本姑娘我……”接着又娇笑起来。
  牛镖头自失镖后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又遇上这神秘女人,总以为对方在拿他们开胃,
镖明明已在来路河套上被一些蒙面人劫去,这女人却说是她劫的,他粗声道:“小娘们!可
别他XXXX的见了大婶叫舅妈,没话找话说。总镖头人长得俊,不要说女人,就是男人见了
也……”
  孙镖头冷冷地道:“老牛,又在口没遮拦,这话未必能伤到对方,对总镖头可就太不敬
了!”
  轿旁两婢立道:“姑娘,这人很贱,让小婢教训他一顿!”
  “算了!打狗看主面,何况丢了镖心情都不好。”
  唐耕心道:“姑娘刚才说你劫了在下的镖,这是什么意思?”
  轿中的女人道:“我的意思是,最后真正劫镖的是我!唐大侠,把镖留下来吧!”
  “镖?”唐耕心内心一惊,却苦笑道:“哪还有什么镖?”
  轿中的女人一字字地道:“就把这九辆空车留下来吧!”
  “他XXXX的!”牛镖头又忍不住,大声道:“真是阎王不赚鬼瘦,空车也有人要!”
  唐耕心道:“姑娘的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吧?”
  “唐总镖头!”轿中女人冷冷地道:“你真以为这点子够绝,可以掩尽所有人的耳目?
既是空车,车痕为什么还那么深?”
  唐耕心一震,其余诸人也不由同时一楞,是啊!明明是空车,轮痕是不该这么深的。唐
耕心这才知道,对方绕了个大圈子,原来是个谋定而后动的有心人。
  “唐耕心,你是聪明人,把车留下走吧!”
  “看来姑娘才是一位有心人!”唐耕心冷峻地道:“只不过在下也不是不重原则的人!”
  轿中的女郎道:“动手……”轿帘掀处,已飞出一个身段窃窕,绛包紧身衣着的蒙面女
郎,直扑唐耕心。
  唐耕心被人揭开秘密藏镖之处后,已知血战不可避免。他本就不敢轻估这个神秘女人,
看她出轿的身法,已初步印证了他的看法。
  镖头和趟子手们这才知道,他们都被蒙在鼓里,不免愠怒,但由于唐耕心素日待人厚道,
为人又随和,也就消怒了,总镖头所以如此,不过是风闻路上有人劫镖,不得不变通一下而
已。
  尽管这点子不错,但一个个倒霉兮兮,垂头丧气的样子,却仍不能瞒过这个女人。
  “呛呛”声中,唐耕心和这蒙面女人的长剑接了两下,立刻缠斗在一起,双方的部下自
然也闲不着。
  唐耕心这边的人虽多些,但两个健婢十分了得,一色短剑,打法精怪刁钻,两人接下四
个镖师,堪堪平手。
  两个轿夫也不含糊,两个人合击一名镖师和一些趟子手,也可以支持。
  为了保持平安镖局的信誉和自己的侠名,他唐耕心才和颜学古研究出这李代桃僵的点子,
却仍被识破,但他必须尽一切努力把镖送到目的地。
  他的剑术精良,出招凌厉而又细密,这女郎虽然咄咄逼人,却始终没占到上风。
  她的特长是身轻如燕,往往能在双方长剑交击的反震中藉力腾升,或调整自己的高低和
角度,好象身子比那柄剑还轻。
  他们二人实在不能在两百招内分出高下,而他们的部下也都不具备立刻致胜的实力。
  大约在百招左右,唐耕心忽然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哈哈”一笑道:“姑娘的身手虽
高,却未必能得手,在下奉劝姑娘,算了,还是请便吧!”
  女郎“格格”笑道:“唐总镖头,我是势在必得,要不,那可能更麻烦了!”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久便知!”
  “姑娘,此为官银,绝对动不得的。人生在世,不能走错一步……”
  女郎忽然撮口一吹,且往上风头一滑,回袖一甩,一股淡淡的白烟在唐耕心面前散开。
  她的部下也在一声口哨下如法炮制,唐耕心到此,知道一番心血白费,而且是功败垂成,
既恨又窝囊,怒道:“姑娘居然以这……”他摇摇倒下,镖师们也倒下了。
  女郎有点微喘道:“这小子的剑法了得,再打下去,一定不会讨好了!”
  女婢之一道:“姑娘,这九辆车如何弄走?”
  女郎引吭清啸,道:“尽快把九辆车弄入芦草之中,这办法也是跟‘一飘书生’颜学古
学的。”
  当车子全部拖入芦苇中时,上游来了一瓢不大也不小的船,进入芦苇中。
  此刻在芦苇另一边,也就是三十步之外芦苇中,十来个画面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女郎指
挥部下,把笨重的车底盘弄上船。
  车子其他部分已全拆了弃置于芦苇中,因为底盘那块生锈颜色的金属,正是五百万两白
银折合的五千斤黄金所铸造,只是涂上生铁似的漆料而已。
  这画脸的黑道高手有此发现,为之气结,他们费了力劫到镖,还杀了不少的人,却什么
也未得到,正是所谓,鱼未吃到却弄了一身腥。
  像他这么狂妄、跋扈的黑道煞星,如何咽下这口气?
  但是,他却迄无动手抢夺之意,他既能一举歼灭劫镖的十余个蒙面人,为何不敢动这五
个人?是怕女郎的迷烟,还是另有原因?
  “老大……”一个汉子低声道:“咱们既然已经插上手了,可不能退缩!”
  头子摇摇头,道:“不行!”
  “不行?”汉子道:“龙爷,这两个字可从未从你的口中吐出来!”
  “这不是已经吐出来了?”
  汉于睨他一会,神秘地一笑,道:“龙爷,我明白了!八成你看上了她,不忍捡她的便
宜,这还不是简单吗?连她带镖一起弄回去,你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呸!”一口唾沫吐在这部下的身旁地上,这家伙想不通,到底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龙三道:“娘的,你知道什么?”
  “属下当然不知道什么。”他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道:“却以为那十来条人命的事这女
人八成知道。”
  “怎见得!”
  “龙爷,这不是很明显吗?”汉子道:“如她不知道那些箱子中是石头,也就不会对这
九辆空车有兴趣了!如她早知车底盘是黄金铸成的,早已下手又何必等到现在?可见她必是
在我们黑吃黑上当时,也在芦苇中看到,不如把她做了,龙爷可没有怕过谁!”
  “她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因为她和颜学古不会有交情的。”
  “龙爷,这女人如果和唐耕心一点交情也没有,劫了他的镖却只迷倒他,这似乎说不过
去。因为这是官银,没有一个傻瓜会留下一个尾巴!”汉子道,“以此推想,这女人不杀唐
耕心,和颜学古就不是对头!万一唐耕心知道是我们杀了颜学古等人的,绝不会罢休。”
  “如果她和唐、颜二人认识,会劫他们的镖?”
  “这……”这汉子呐呐道:“龙爷,我虽然一时说不出道理来,却总觉得他们之间……”
  “他们是指谁?”
  “唐耕心和这个女人。”
  “你的疑心太大了!”他有点激动。
  “不然!听这女人和唐耕心交谈的语气,就没有劫镖者和被劫者的敌对气氛!且分明她
早知底盘是黄金,而一路跟下来的,对不?”
  “大概是的!”
  “那么她为什么不在‘一瓢书生’颜学古劫镖前下手?”
  “也许她要在暗中看看颜学古到底坏到何种程度,居然劫好友的镖?”
  “龙爷到现在还以为颜学古是真的味着良心劫好友的镖。”
  “这……”龙三一楞:“莫非……”
  “我却以为,他们二人极可能一个是周瑜,一个是黄盖,不过是演双簧为唐耕心制造脱
身机会,而使镖车安抵目的地而已。箱中装了石头,随时都会露出马脚来,但是劫镖者为了
赶时间,可能不及启视,如此一来,真镖很快就能运到地头了!”
  龙三没有出声。
  “龙爷一定知道这女人是谁了吧?”
  “当然知道!”
  “她到底是谁呀?”
  “‘一段香’连莲。”
  “是……是她?”
  这汉子正是西南道上的有名人物“一阵风”冯雷,他惊愕地道:“原来就是龙爷的师妹
‘一段香’连莲。”
  龙三不出声,冯雷道:“如此看来,唐耕心这小子也不单纯,居然能和‘一段香’在百
招内打成平手!”
  “老二,这也正是我不便向她下手的原因。”
  “老大,这我就不懂,这次你既然还邀请了帮手‘花心如来’,而且已经陷下去了,就
不能这么龙头蛇尾。”
  龙三似已决定,道:“放心吧!做了颜学古那件事,无人知道是咱们干的,况且有件事
咱们却是非做不可。”
  “什么事?”
  “把唐耕心等人立刻送上西天,你所顾虑的事也就再也没有必要了!”
  “老大是说,干掉他们之后,就放手走人,打退堂鼓了?”
  “我龙三没有怕过谁,只是这件事还可以见机行事!”他的目光一直粘在连莲身上。
  “镖已被人弄走,还见啥机行啥事?”
  “你以为她会弄到何处去?”
  “这……”冯雷的心眼多,所以和龙三总是“老大”“老二”地称呼,他忽然一拍前额,
道:“老大,我猜到了,莫非你也……”
  龙三道:“动脑筋也许我不如你,只是这一次可能我比你快了些……”他在冯霄耳边说
了几句话,冯雷连连点头,似很佩服,他们都以为自己很聪明。
  而此刻船早已顺流而下,不见踪影了。
  “抚夷局”顾名思义就是和外国人打交道的衙门,清代中叶以前,清廷轻视洋人,所以
称之为“夷”。它归吏、礼、兵、刑、户、工等六部之外的“理藩院”所辖。本不是什么大
衙门,但自发现洋人的坚甲利炮厉害之后,就逐渐吃香而举足轻重了。
  “扶夷局’的官银失镖,非同小可,总镖头初步侦察追踪未能找回失镖,立向该局报告
请罪,并请宽限三月,以便缉贼破案。
  由于平安镖局的商誉一向良好,唐耕心的个人风评更不必说,下面的镖师被关起来作人
质,他被软禁了。
  发生了这种事,把主事人关起来,那是舍本逐末,如何釜底抽薪,把镖找回来才是正理!
“扶夷局”似乎颇知此理,所以每天派出要员和唐耕心研究,如何寻镖。
  唐耕心虽然焦急却未绝望,就在这时有个人狼狈地逃了回来,他就是劫镖者颜学古的部
下。
  此人奉派过河,沿岸监视那船,后来目睹画面人杀死他们的人,他含泪离开芦苇回来报
告总镖头。
  唐耕心之所以未告诉五名镖师有关和颜学古演双簧掩人耳目,期能以哀兵姿态骗过暗中
虎视眈眈的劫镖者之事,原因是平安镖局接下此镖,订了合同,收了部分费用之后才风闻有
人要劫镖的,而且至少有两个高手。
  镖银五百万两,不是一件珍宝或一件古玩,可以放入袖内或纳于袋内,你有过人的技艺,
也要经过漫长路途,登山涉水,驱运九辆笨重的车子前进。
  劫镖的人一击不成,还会再邀帮手在来路上作第二或第三次阻击。事情如果演变到这地
步,押镖者又能如何?所以防患于未然才是当务之急。
  尽管唐、颜二人定计,唐耕心不得不暂瞒部下,以期产生真实感,不至被人看出破绽。
但颇学古客串劫镖者却对部下说了,那都是他的友人与属下,事实上不说穿也不成。因为唐
耕心这边的人既不画面也不蒙面,谁不认识平安镖局总镖头唐耕心唐大侠?
  正因为如此,劫镖与被劫镖的两拨自己人,至少有一拨是手下留情的,要不,怎会大多
数的人只受轻伤或根本末伤?
  其实唐耕心的身手比颜学古高出很多,但镖师与趟子手和颜的属下相比,就未见高明了。
  “一瓢书生”颜学古是武林颇负盛名的“一瓢山庄”少庄主,名气仅逊于少林、武当、
崆峒及华山四大门派,武功自成一家,却丧于那煞星之手,而老庄主“一瓢浪客”颜君山,
却只有这一个儿子。
  这个回来报信的人正是“一瓢山庄”的外总管“鹞子”筱飞,他流着泪说了一切。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唐耕心含泪道:“请再详告画脸人头子的一切。”
  “都画了脸,看不出是谁,双方也没有说多少话,对方的头子年纪也不大,和总镖头及
本庄庄主差不多。他只说过一句话:你劫他的镖,比我更狠毒。”
  唐耕心道:“那头子用的是什么兵刃?”
  “点穴镢!”
  “果然是他,那就不会错了!”他冷竣地道:“学古,你放心,虽然我一向不喜欢高利
借贷,但这笔债的利息我却要加倍讨还!”
  “总镖头,劫匪得手的是九箱石头,谅真镖已经交了出去!”筱飞道:“代价虽高,总
镖头毕竟没有损失!”
  话中带刺,十分明显,意指他的主人作了唐耕心和平安镖局垫背的人了。
  “不!”唐耕心道:“还是丢了镖。”
  “什么?还是失了镖?是不是画脸的那拨人?”
  唐耕心摇头叹道:“是以一个年轻女人为首的五个人,蒙了面,不知来历!”
  “女人?”筱飞似乎不信,道:“一个女人带了四个人,竟能自总镖头手中抢去镖银?”
  “可悲的也正是这一点,筱总管,请马上办理学古兄及弟兄们的后事。”
  “这事不须总镖头叮嘱,只是我总以为你能猜出,武林中用镢的年轻高手是什么人?”
  “武林中用镢的不下四五人之多,这是说有名气的,这种事是不可武断的!”
  “总镖头,以您和我们庄主的身手,如果联袂走这趟镖,试问谁能得手?”
  唐耕心道:“筱兄见过画脸头子的武功,且风传还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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