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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 作者:样样稀松(起点2012-08-23vip完结)-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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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春冷笑道:“就说我得了瘟疫,快要死了。日本鬼子最怕这个,保管以后连门都不登。”

    老鸨咧了咧嘴,讪讪地向外走,边走边嘟囔:“你也知道日本人怕这个,你存心想让日本人封我的门哪一口一个鬼子的叫,也不知道日本人和你结了多大的仇,让他们听见,就得抓你去坐老虎凳。”

    怡春待老鸨走出去,咣当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呆了一会儿,她抓乱了自己的头,又从地上蹭了些土,抹在脸上,然后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怡春本名叫李倩心,原是上海闸北一家面粉厂小老板的女儿,一家人本来其乐融融地生活着,但六年前的一?二八淞沪事变彻底毁了这个美满的家庭,毁坏了李倩心幸福的生活。

    从天而落的炸弹炸塌了面粉厂,炸毁了她的家,炸死了她的双亲和**岁的。到现在她还记得妹妹死时的样子,一件暗花格小褂子被染红,满月似的小脸蛋上满是血迹,还有那遍地的面粉,象冬天凄冷的雪……

    两行泪水从怡春的面颊上无声流了下来,家破人亡,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经历了多少苦难,又落在这活地狱里,不知何日是归期。想着想着,怡春凄然一笑,南下洼子的乱坟岗子,一口狗碰头的棺材,恐怕就是她的结局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怡春赶紧侧身,将被子连头盖上。

    “哎呀,我的乖女儿呀”老鸨凑到跟前,笑得脸上的粉直往下掉,“别装病了,木村先生有急事,已经走了。”

    怡春依旧不回头,害怕是在骗她。老鸨又说道:“有个豪客来开盘子,一下子就是五十块钱的大手笔,指名要见你呢他说了,只坐着聊聊天,说说话。”

    当时,一般开盘子都是两块、五块,十块钱以上的就很少了。五十块钱的盘子,在老鸨和伙计眼中那真是罕见的豪举了。

    怡春缓缓坐起,冷嘲道:“妈妈又赚了一笔呢,日本人走了,我再不接客,倒真是不识抬举了。你让客人呆会儿进来吧,我梳一下头。”

    “好鸨赚了钱,笑逐颜开,“那位客人脾气很好,笑眯眯的样子,你好好伺候,兴许还能得赏钱呢”

    过了一会儿,黄历“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这个塑胶面具便是如此造型,与那个刀疤脸正好形成了对比。

    照例是没有营养的客套话,怡春已经辨不出这个曾经来过的客人。呆了一会儿,黄历慢慢将话题转到了曲旭东的身上。

    “曲局长啊——”怡春有些鄙夷地说道:“那可是大忙人,并不常来。先生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他和日本人关系很好,我呢,想在政府里谋个差事,可惜找不到门路。”黄历象每个钻头觅缝想当汉奸的人一样,根本不把这当成一件丑事,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怡春姑娘肯帮忙,我必有重谢。”

    “我和曲局长并不熟悉,恐怕爱莫能助。”怡春心中厌恶,不冷不热地拒绝了,当时想当汉奸的人并不少,有很多北洋政府或国民党时代的大官都想在日本人手下吃碗残羹剩饭,这种事情怡春见得多了,都想着从女人身上打主意,接近或讨好某某人。

    黄历见她冷淡,也不以为意,继续巧妙地探听着曲旭东的行踪规律,怡春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好冷了场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含春姑娘不在这里了?是从良了,还是——”黄历在中间也穿插着别的话题,想到了和他开过房的那个姑娘,便随口问道。

    “她——”怡春神色黯淡了一下,低沉地说道:“她得了病,被转卖出去了。”

    黄历明白其中的意思,定是被卖到下等ji院,那里条件更加恶劣,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那可是掉进了地狱。”

    怡春有些奇怪地看了黄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她固然是生活在地狱里,而象我这样,也仅仅是略上一层的地狱而已。都说地狱有十八层,含春是在最下面,我便是在第十七层,比她又能好到哪去?”

    黄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怡春,这个女人倒是心里清楚,不象某些ji女被迷惑了本性,忘记了她们精神、**各个方面受到的侮辱。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六十九章曲局长来了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六十九章曲局长来了

    中国人有一句骂人最狠的话:“男盗女娼”。似乎窃盗、娼ji,最为卑贱,几乎不齿于人类了。这些人都是社会阶层的最底层,朝不保昔。

    作为社会地位最卑微的ji女,出污泥不染,历风霜不枯,而不再仅仅是床榻上的一块性感的肉块,是ji院门内高挂的一块鲜艳的花牌,供别人春风一度。从红颜祸水到巾帼英雄的过渡和跨越,并不是所有青楼女子都能完成的。只有如李师师、小凤仙和赛金花少数人,才能够创造出那样的传奇。

    怡春虽然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但她也有爱,也有恨,也有自本能的爱国心。就象她日后曾对黄历所说:“我虽然是个ji女,却究竟是中国人,也恨日本人遇着可以帮助中国或者中国人的地方,自然要出力相助。”

    乱世战争,却能让一名卑贱的ji女袒露出高尚的情怀,岂不要羞死那些饱读诗书,道貌岸然的汉奸、卖国贼。他们的情操竟然比不上一名ji女,他们的恶行比最下流的ji女还要卑鄙无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黄历淡淡地笑着,有些嘲讽地说道:“怡春姑娘明知道是在地狱,倒也安之若素,令人钦佩。”

    怡春脸色一冷,皱着眉头说道:“先生此话何意,是在说我自甘下流,不知廉耻吗?你可知道想跳出这个火坑有多难吗?”

    除了鸨母狠毒,老板凶恶,难以脱身外,从良或许是当时很多ji女的出路之一。跟什么人从良?这却是每一个ji女苦恼的问题。想找个年貌相当知心如意的“郎君”,恐怕是不可能的。因为年轻的男子,没有足够的财力从ji院将她赎出来,即使他有这样的力量,他的家庭也不会允许。

    因此,ji女从良多半是嫁给比她大几十岁的官僚政客、买办经理做第xx房的姨太太,由大家的玩物变成个人的玩物。由于在ji院里过惯了yin逸享受的生活,一旦有钱有势,可供自己挥霍,就更放荡起来,很多人乱搞男女关系,结果往往被丈夫抛弃或送与同僚或再次卖与红尘。有些红ji女,手里有了钱,就有人图她的钱,把她娶过去,结果把钱骗光,就随意遗弃了。还有一些流氓,专门骗娶那些“自家身体”的ji女,骗到手,转卖到天涯海角,永远不能翻身。

    也有很多ji女并不做什么从良的打算,自己年纪大了,就买两个女孩子,养大了,让孩子们做生意,自己为鸨母,继续吃这一碗ji院的饭。而更多的ji女,被蹂躏摧残,折磨死了;或者不愿忍辱偷生,过这**的生活,抑郁死了;也有在这种放荡yin逸生活中,得了各种性病,无力医治,烂死了。

    “困难是有,但不去抗争,那就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黄历听完怡春的讲述,沉吟着说道:“我认为,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一种是认命的。人要是不要命,连鬼都害怕。”

    怡春陷入了沉思,这个客人虽然想当汉奸,但说话倒是很有意思,而且说的也很道理。说书的不也有: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嘛。

    “怡春姑娘,上次听你唱曲儿,有意犹未尽之感,不知今日可否再展歌喉啊?就是那种江南的乐曲,听起来很舒服。”黄历转弯抹角打听了半天,也不得要领,这曲旭东虽然也来莳花馆寻欢,但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在这里守株待兔,时间又不允许。随便呆上一会儿,就先走吧,杀曲旭东的事情再想别的法子。

    怡春点了点头,起身拿出琵琶,悠扬的乐声响起,江南气息的吴侬软语从口中吐出……

    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一个瘦长脸的汉子带着两个手下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惶急的老鸨。

    瘦长脸的汉子进得屋中,瞥了眼黄历和怡春,冷哼了一声,说道:“怡春姑娘好兴致呀,木村先生你不见,说是有病,可陪起小白脸来,这嗓子可亮得很哪”

    黄历皱起了眉,冷冷地望着这个家伙,觉得有些面熟。

    “曲局长,曲局长,您是误会了。”老鸨陪着笑脸上前说道:“怡春哪敢不见木村先生呀,是木村先生有急事,被人给叫走了。正好,来了客人,就这么——您多体谅,我们开门做生意,也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曲局长?黄历再次盯着瘦长脸,仔细打量,果然与杜百升的描述很相象,由于没有照片,所以,刚才只是觉得眼熟。

    “少给我打花腔。”曲旭东一瞪眼睛,骂道:“爷给你的钱呢,怡春不许再接客,你他**x的说话是放屁呀”

    “妈妈,把曲局长的钱还他,我虽然下溅,那几个钱还买不走我的身子。”怡春冷笑道。

    “吆嗬,怡春姑娘这脾气见长啊”曲旭东皮笑肉不笑地往椅子上一坐,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说道:“嫌钱少,这好说。你的身子金贵,是论斤卖呢,还是论两啊,爷掏得起。只要你答应陪木村先生——”

    “日本人,我是绝计不会陪的。”怡春坚决地摇头,“一个不想活的人,你们也没办法吧?”

    “不想活?呵呵,是不识抬举吧”曲旭东的脸阴沉下来,威胁道:“带你去监狱看看,你就知道,想死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木村先生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别给脸不要脸,比你好看的*子有的是,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千人骑万人压,装什么清雅高洁。”

    “那个,请问——”黄历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似笑非笑地说道:“请问木村先生是尊驾的什么人,是你爹吗?”

    “嗨,你这个混蛋怎么还不滚?”曲旭东光顾着和怡春斗嘴,倒是忽略了黄历,此时黄历一插嘴,他便又将怒火转移了目标,指着黄历的鼻子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把你抓进宪兵队,扒你三层皮。”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七十章徒手格杀

    “哟西”黄历笑得很阴险,突然用日语说道:“你抓我进宪兵队,很好,我很想进去见识一下。”

    屋里人都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然是个日本人,实在有些出乎意料,日本人还有这样形象的?虽然外表有些不象,但人家这说的鸟语多纯正,没人听得懂哩

    曲旭东吓了一跳,眼睛瞪得铃铛大,坏了,口无遮拦,竟然得罪了日本干爹?他赶紧站起身,堆着笑脸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您是太君,请问您刚才说的是什么?”

    黄历似笑非笑,用中日混合的话说道:“我的,喜欢这位小姐,你不要吓唬她的,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曲旭东心中一沉,嗫嚅着说道:“宪兵队的木村阁下也很喜欢这位怡春姑娘——”

    “木村?让他来,大和男人争女人的,嘿嘿,得用这个的。”黄历握起大拳头,用力挥了挥,接着又是一串日语。

    明白了,横刀夺爱,曲旭东苦笑着点头,日本人咱惹不起,让木村跟他理论吧他瞅了怡春一眼,现在倒真希望她强硬到底,把这个日本人给气跑。

    怡春轻捂着小嘴,还没应过来,这怎么突然又变成日本人了,不可能呀,咋看咋不象。

    黄历的脑海里急转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碰上了就别放过,否则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可是姓曲的带着帮手,贸然动手,有些麻烦。怎么能把那两个手下支在门外,把姓曲的留在屋内一举击杀呢?

    “太君,您乐呵着,我告辞,告辞。”曲旭东点头哈腰地向外退去。

    “怡春姑娘,咱们继续,今晚我就住在这里,哈哈”黄历转向怡春,一反刚才道貌岸然的神态,变得色迷迷的。

    “哦,不,我不能陪你。”怡春吓得连连后退,“你快走,我这里不开铺,不留客人过夜。”

    “不开铺的规矩就从今晚改掉吧”黄历瞪起了眼睛,凶狠地说道:“大日本皇军的尊严不容你这个ji女污辱。”

    怡春继续后退,被绊了一下,顺手操起了剪刀,直接顶在咽喉上,无声地瞪着黄历。

    黄历愣住了,眨着眼睛不说话,老鸨咋咋唬嘘地叫着,曲旭东也被这样的情景惊呆了。

    “巴嘎牙鲁”黄历脑子里一闪念,冲过两步,抓住了曲旭东的衣领,摇晃着骂道:“都是你坏了好事,你要不闯进来,什么事情也不会生。现在想跑,我掐死你。”

    “太君,太君。”曲旭东被勒得喘不过气,急忙陪着笑脸说道:“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来劝她,我定能劝好她。”

    “滚”黄历松开了曲旭东,冲着老鸨和门口曲旭东的两个手下怒吼着,“都滚得远远的,让我看见你们,统统死啦死啦的。”

    老鸨和两个保镖屁滚尿流地滚远,房门被重重关上,屋内只剩下了三个人。

    “怡春姑娘,你放下剪刀,咱们有话好好说。”曲旭东苦着脸劝道:“你这是何苦呢,现在是谁的天下,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得清楚,你咋就执迷不悟呢”

    “你,你们将来都不会好死。你给日本人卖力,只图个人享受,还好得了么?”怡春这话是偶尔听别人说的,此时一急便脱口而出。

    “你真不懂事,平常哪有这么阔的太君来照顾你,你强顶着又能熬到什么时候?开了铺,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往你身上趴,你受得了吗?若是跟了太君,那就一步登天,不仅吃好的喝好的,还没人敢欺负你了。”曲旭东想火,又忍住了,继续劝说道。

    黄历听着外面的动静,应该没人,或者是离得远,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出手,粗壮的胳膊一下勒住了曲旭东的脖子,曲旭东呕了一声,手刨脚蹬地挣扎。黄历加力勒紧,然后突然猛地一扭,嘎吧一声,曲旭东的脖子被扭断了。黄历松了下胳膊,嘴里骂着,手上打着,将曲旭东拖进了卧室。

    怡春傻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曲旭东已经在她眼皮底下被杀死了,还以为是日本鬼子在泄愤怒,殴打曲旭东。这个死汉奸,揍他一顿还真解气。她使劲握紧了剪刀,向门口慢慢挪动着脚步……

    黄历挟着曲旭东进了卧室,以极快的度搜了他的身,一把带鞘的很精美的短刀,一把驳壳枪和两个弹夹,钱包、证件都到了黄历的身上。这下子心里有底了,他今天只是想来打探一下,身上并没有带武器,现在刀枪在手,事情败露,他也有信心冲杀出去。

    听到外间屋轻轻的脚步声,黄历起身冲了出来,和怡春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一个惊愣无语,一个皱眉无言。

    “把剪刀放下吧,自杀不是那个样子的,再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黄历沉吟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

    怡春“啊”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黄历一个大步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个掌刀切在她的脖颈上,怡春两眼一直,昏厥倒地。

    对不起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少些麻烦,我也好脱身而去。黄历抿了抿嘴角,转身进了卧室……

    老鸨和曲旭东的两个手下在离门很远的位置,不时探头观察。只见门吱呀一声打开,黄历迈步走了出来,回身关上门,手里拎着一个布包的圆形物,大步走了过来。

    “我出去一下,去取怡春姑娘的赎身钱。”黄历冷冷地说道:“你们千万不要去打扰他们,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日本人的横行霸道是有目共睹的,平常ji院便有许多日本人前来泄**。这些日本人大都不醉装醉,又唱又闹,很难应付。而且,一旦招待不周,或真起酒疯来,便见人就打,见物就砸,把客人都得吓跑。

    所以,黄历一交代,老鸨陪着笑脸,连个屁也不敢放。另外两个小汉奸面面相觑,也是苦笑连连,这太君,咱惹不起,听话得了。

    黄历毫无阻拦地出了ji院,叫了辆黄包车,并不直奔燕大,而是向相反的方行驶,走了不远,他下车付钱,将车夫打走。然后黄历改为步行,向另一个方向走过两条街,在一个厕所里,将外衣脱下,面具摘下,又叫了辆黄包车,才向燕大方向行来。

    …………………

    啊伴着老鸨的一声尖叫,曲旭东的两个手下冲进了屋里。怡春躺在外间屋的地上,依旧是昏迷不醒,老鸨坐在卧室与外间屋的门旁,面无人色,瑟瑟抖。进了卧室,这两个家伙也目瞪口呆,惊愣在当场。

    地上一大摊鲜血,已经变紫,曲旭东的无头尸体躺在地上,只能从衣着上分辨出原来的身份。曲旭东的外衣被敞开,白色的衬衣上用鲜血写着四个字:汉奸,叛徒。

    消息一传开,便是混乱不堪,ji院里鸡飞狗跳,客人们落荒而逃。生命案了,谁也不想沾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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