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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二)〔法〕大仲马-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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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让我们来讲讲腾格拉尔夫人和她的女儿离开后,在马西米兰和瓦朗蒂娜幽会期间检察官家里发生的事情。 维尔福先生走进他父亲的房间,后面跟着维尔福夫人。 两位来访者向老人行了礼,同巴罗斯——一个忠心耿耿、已经任职二十五年的仆人——讲了几句话,然后就在那个瘫痪老人的两旁坐下来。诺瓦蒂埃先生坐在一张下面有轮子可以推动的圈椅里。他早晨坐在椅子上在房间里推过来推过去,到了晚上再让人把他从圈椅里抱出来。 他前面摆着一面大镜子,镜子里照着整个房间,可以使他一点儿不必转动——他一点儿就不能转动——就可以看见所有走进房间里来的人以及他四周的所有情形。诺瓦蒂埃先生虽然象一具僵尸一样一点儿动弹不得,但却用一种机警聪明的表情看着这两个刚来的人,从他们这种周到的礼节上,他马上看出他们是为着一件意想不到的要紧事而来的。 他现在只剩下了视觉和听觉,在他这个看来只配到坟墓里去的可怜的躯壳里,只有这两样器官给他增加了一点生气,就象是一炉死灰里的两处尚存的孤独的火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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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怕只用这两种器官中的一个,他就可以表现出他脑子里仍旧还在活动的思想与感觉,他可以用眼光来表达他的内心活动,他的目光象是一个在荒漠里夜行的旅客所看见的远处的灯光,从这远处的灯光上,他可以知道在那一片黑暗与沉寂中还有另外一个人醒着。 诺瓦蒂埃的头发又长又白,一直披到他的肩头;睫毛又密又黑,睫毛底下的那一双眼睛,汇集着所有的活力、语言和智慧;这并不是么希罕事,在一个只用一种器官来替代其他各种器官的人,以前分散在全身的精力就凝聚到了一个地方。 当然,他的手臂已不能活动,他的嗓子再也已不能发出声音,他的身体失去了活动能力,但那一双有神的眼睛已完全可以代替一切了。 他用他的眼睛发号施令;他用他的眼睛来表示感激之情——总之,他用一双活的眼睛表达出一具尸体头脑里的所有感想,在那副大理石般的脸上,有时会射出一道愤怒的火光,有时又会流露出一片喜悦的光泽,看了让人非常吃惊。只有三个人能明白这个可怜的瘫老人的这样的语言:就是维尔福、瓦朗蒂娜和我们刚提到过的那个老仆人。 但维尔福极少来看他的父亲,除非绝对必需,他绝不愿意前来和他说什么话,所以这位老人的全部快乐都集中到了他的孙女儿身上。 瓦朗蒂娜,以她的爱、她的耐心和她的热情,已学会了如何从诺瓦蒂埃的目光里读懂他脑中的种种感觉。 旁人虽然无法明白这种无声的语言,但她却能用他嗓子的各种语调,用他脸上的各种表情,和他灵魂里的全部热情把它传达出来,所以这位年轻女郎与这位无助的残废人之间,仍然可以畅谈,而后者的身体虽然几乎已不能称得上活着,但他仍旧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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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识广博、见解透晰和意志坚强的人。他的肉体虽已僵木,但是他的精神却仍能操纵一切。 瓦朗蒂娜解决了这个特别的语言问题,能非常容易地懂得他的心思和把她自己的意见传达给他。她用孜孜不倦的热忱,凡是日常生活上的普通事务,她很少会误解老人的意思,总能满足那依旧还活着而且还能思想的那大脑的希望和那个几乎已经死掉的身体的需要。 至于那位仆人,我们已经说过了,他与他的主人已处了二十五年,所以他知道他的所有习惯,很少需要诺瓦蒂埃自己来要求什么东西。维尔福马上就要和他的父亲进行一次极为罕见的谈话了。 他无需瓦朗蒂娜或那仆人的帮助。 我们前面说过,他完全明白这位老人的语言,如果说他并没有经常利用这种理解力,那是因为他对父亲漠不关心或懒得跟他接触的缘因。 所以他让瓦朗蒂娜到花园里去,并且支走巴罗斯,他自己坐在他父亲的右边,维尔福夫人则坐在左边,然后他就对他说:“阁下,我没有去叫瓦朗蒂娜来,并且还支开了巴罗斯,我想您不会觉得不乐意,因为我们要商谈的这件事当着他们的面谈不合适。 维尔福夫人和我要跟您报告一个消息。”

    诺瓦蒂埃的脸上,在维尔福这一大段开场白的过程中始终毫无表情,维尔福则恰恰相反,他极力想把他的目光穿透到老人的心底里。“这个消息,”

    检察官用那种冷淡与坚决的口气继续说,好象要断然拒绝一切商量余地似的,“嗯,我们相信一定会得到您的赞同。”

    那位残废人的目光里仍然保持着那种漠然的表情,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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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儿子猜测到他脑子里的感想。 他听着——仅仅表现出他听着而已。维尔福继续说:“阁下,我们想给瓦朗蒂娜操办婚事了。”

    即使老人的脸是用浇成的,也不能如此冷淡无情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在他的脸上产生任意动情的痕迹。维尔福说:“婚礼在三个月之内就要举行。”

    诺瓦蒂埃的眼睛仍然保持着那种毫无反应的表情。 维尔福夫人这时也来参与谈话,接上说:“我们想您可能很关心这个消息,阁下,因为您一向十分钟爱瓦朗蒂娜,所以我们现在只要把她那个青年人的名字告诉您就可以了。 瓦朗蒂娜的这门亲事最理想不过了。 他社会地位也很高,又很有家产,至于他的人品,可以保证她将来生活得十分幸福。 而且他的名字您大概不会完全不知道。 我们说的那个人就是伊皮奈男爵,弗兰兹。 奎斯奈尔先生。”

    维尔福在他妻子讲话的过程中仔细打量着那老人的脸。当维尔福夫人说出伊皮奈这个名字的时候,诺瓦蒂埃先生眼睛里的瞳孔便开始渐渐扩大,同时他的眼皮象一个快要讲话时的人的嘴唇那样抖动起来,他向维尔福夫人与他的儿子飞速扫射了一眼。 检察官知道诺瓦蒂埃先生和老伊皮奈之间政治宿敌,很明白做这个宣布所产生出的激怒,但他装做没有发现,等他的妻子说完以后就接着往下说下去。“阁下,”他说,“您知道瓦朗蒂娜都快十九岁了,所以必须赶快给她找上一门适当的亲事。 我们作打算时并没有忘记您,我们事先已经打听得很清楚:瓦朗蒂娜未来的丈夫同意——不是同意住在这所房子里,因为住在这里这一对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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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会觉着不方便,而是同意您去跟他们居住在一起。 您和瓦朗蒂娜从来都是相依为命的,这样就可以互不分离,你的习惯也不至于受到破坏,那时您不仅有一个,而且会有两个孩子来照料您了。“

    诺瓦蒂埃的目光中显出了愤怒,显然那老人的脑子里在煎熬着某种极其痛苦的念头。 那悲愤的喊叫已升到了他的喉咙口,但因为喊不出来,所以几乎窒息了他。 他的瞳孔和嘴唇憋得发了紫。维尔福静静地打开了一扇窗子说道:“天气暖和极了,把诺瓦蒂埃先生热坏了。”然后他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地方,但没再坐下来。维尔福夫人又说道:“这门亲事,伊皮奈先生和他的家人也是十分乐意的,而且,他也没什么近亲,只有一位叔父与一个婶娘,她母亲是在他出生的时候死的,他父亲在一八一五年遭人暗害。当时他却只有两岁。所以他可以自己拿主意。”

    “那次的暗杀事件十分神秘,”维尔福说道,“凶手至今也没查出来,尽管有嫌疑的人不止一个。”诺瓦蒂埃费了很大的劲,竟在嘴边露出了微笑。 维尔福继续说道,“那些真正有罪的人,这桩罪案的主犯,终究有一天会落到法律的手里的,然后他们将再受到上帝的审判,那些人可能倒十分乐于处在我们的位置,嫁一个女儿给弗兰兹。 伊皮奈先生,借此洗刷外表上的一切嫌疑。”

    诺瓦蒂埃这次倒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象是一个瘦弱瘫痪的人。“是的,我懂的。”他的目光中流露出这样的回答,在这种目光里,还有一种强烈的激愤与极其蔑视的情感。 维尔福充分明白他父亲的意思,他稍微耸了耸肩,然后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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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示意可以走了。维尔福夫人说道:“现在,阁下,我必须向您告辞了。 您要我叫爱德华来陪您一会儿吗?”

    大家已经约定;假如老人表示同意,他就闭一闭眼睛,假如表示不同意,就连眨几下,假如他想说什么,他就抬眼向天。假如他要瓦朗蒂娜来,就只闭右眼,假如要巴罗斯来,就闭左眼。此时听到维尔福的这个建议,他马上眨了几下眼睛。这种断然的拒绝使她非常难堪,她咬了一下嘴唇,说道:“那么要我叫瓦朗蒂娜来吗?”老人热切地闭了眼睛,表明他正希望这样。 维尔福夫妇鞠了一躬,走出了房间,吩咐去叫瓦朗蒂娜来。 瓦朗蒂娜已经知道她今天要和诺瓦蒂埃先生特别多谈一次。 她的父母刚一出去,她就进来了,脸上依旧带着极其激动的神情。 她一眼就看出她的祖父非常痛苦,知道他心里一定有很多事要讲给她听。“亲爱的爷爷”

    ,她大声道,“怎么啦?他们惹您不高兴了,您心里很不快乐吗?”

    那瘫子老人闭了闭眼睛,确认了。“那么,您生谁的气呢?生我父亲的吗?不是。 是生维尔福夫人的吗?也不是。 那么是生我的吗?”

    老人作了一个肯定的表示。瓦朗蒂娜十分惊愕:“生我的?”

    老人又肯定了一下这个意思。瓦朗蒂娜大声说道:“亲爱的爷爷,我做错了什么事,使您要生我的气呢?”

    没有回答,于是她继续说:“我今天一整天没见到您。 有人对您谈到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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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的目光急切地说:“对。”

    “让我来想一想。 我真可以向您保证,爷爷——啊!

    维尔福先生跟维尔福夫人刚刚离开此房间,是吗?“

    “对。”

    “他们告诉了您一件事,您是因为那件事才发怒的,是吗?

    那么,是什么事呢?我可以先去问问他们,然后再来向您解释吗?“

    诺瓦蒂埃的目光说:“不,不能!”

    “啊!您吓坏我啦。 他们都讲了些什么事呢?”于是她显出一种苦思冥想的样子。“啊,我知道了,”她压低了声音靠到老人身边,“他们谈到了我的婚事,对不对?”

    那愤怒的目光回答:“对。”

    “我懂了,您生气是因为我没告诉您这件事。可是他们坚持要我保守秘密,求我一点都不要告诉您的,他们甚至都不让我了解他们的想法,我也是自己偶然发现的。 这就是我对您保持沉默的原因,亲爱的爷爷。 请宽恕我吧。”

    但老人的目光并没有令她感到安心,它似乎在说:“我所生气的并不只是你的缄默。”

    那青年女郎问道:“那么还有什么呢?

    亲爱的爷爷,也许您以为我会抛弃您,以为我会在结婚之后忘了您,是吗?“

    “不。”

    “那么,他们已告诉您伊皮奈先生同意我们大家住在一起吧?”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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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您为何还不高兴呢?”

    老人的眼里露出了一种爱抚的目光。“噢,我明白了,那是因为您爱我。”瓦朗蒂娜说道。老人同意了。“您难道怕我将来不快乐?”

    “对。”

    “您是不喜欢弗兰兹先生吗?”

    “不,不,不。”那双眼睛接连眨了几下。“您不乐意结这门亲事吗?”

    “是的。”

    瓦朗蒂娜跪下来抱住她祖父的脖子说道:“听我讲,我也很烦恼,因为我并不爱弗兰兹。 伊皮奈先生。”老人的眼睛里闪烁出欣喜的表情。“您还记得吗,当我想遁世入修道院的时候,您那时是多么生我的气?”泪水在那不中用的老人的眼睛里颤动着。“嗯”

    ,瓦朗蒂娜继续说,“我为了要逃避这个可恨的婚姻,所以想那样做,那时我太绝望啦。”诺瓦蒂埃的呼吸变得急促沉重起来。“那么您真的也不高兴这桩婚事吗?啊,假如您能帮我,假如我们能一同推倒他们的计划,那就好了!

    但您无法反对他们。 您,您虽然头脑灵敏,意志坚决,但在这场抗争中,您却象我一样软弱,和我一样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唉,要是您现在仍然健康有力的话,您会有力地保护我的,可是您现在只能同情我的欢喜和悲哀!你的同情是我最后的快乐,幸亏上帝忘了这一点,才没有把它和我其他的一切快乐一起夺去走。“

    听了这些,诺瓦蒂埃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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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觉得她从那种目光里读到了这些话:“你错了,我仍然可以帮你的忙。”

    瓦朗蒂娜问道:“您真的以为能帮我吗,我亲爱的爷爷?”

    “是的。”诺瓦蒂埃抬起眼睛。 这是他和瓦朗蒂娜约定好了的,当他有所需求的时候就这样来表达他的意见。瓦朗蒂娜说道:“您需要什么,亲爱的爷爷?”并极力在脑子里搜索他可能需要的东西,想到一样就高声说出来;但当看到她的一切努力总是只得到一个“不”

    ,她就说道,“好吧,既然我笨成这个样子,就用那个大法宝吧。”所以她从头背起字母来,一边背,一边用她的微笑来询问那瘫子老人的眼光。当背到N这个字母时,诺瓦蒂埃作了一个肯定的表示。瓦朗蒂娜说道:“您所想要的东西是以N打头的,那么我们就从N来想办法好了。 嗯,让我来想一想,从N打头的您能要什么东西呢?

    Na——Ne—Ni—No—“

    老人用眼睛说:“是了,是了,是了。”

    “啊,那么它是以No打头的了?”

    “对。”

    瓦朗蒂娜立刻拿来了一本字典,把它放到诺瓦蒂埃面前的书桌上。 她打开字典之后看到老人的眼光全神贯注地盯在上面,就用手指顺着行次很快地上下数过去。 诺瓦蒂埃陷入这种可悲的境地已经有六年了,这六年里,瓦朗蒂娜的创造发明能力使她经常想出各种便于了解他的心思的方法,而她差不多成了这方面的专家,再加经常的练习,她已娴熟地掌握了这门技能,因此她才能极快地料想到老人的意思,简直和他能说话一样。 当她指到Notary(公证人)“这个字时,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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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蒂埃作了一个叫她停下来的表示。“啊,公证人,”她叫道,“您想要一个公证人吗,亲爱的爷爷?”老人又给了一个同意的示意。瓦朗蒂娜问道:“那么,您希望去找一个公证人来吗?”

    “对。”

    “您要把您的意思告诉我父亲吗?”

    “要。”

    “您希望立刻就去把公证人叫来吗?”

    “对。”

    “那么叫他们马上去找好了,亲爱的爷爷。您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不用了。”

    瓦朗蒂娜拉铃吩咐仆人立刻去通报维尔福先生和夫人一声,请他们到诺瓦蒂埃先生的房间来。瓦朗蒂娜问道:“您现在满意了,是吗?满意了?我相信您已满意了。 是吗?这事可真是不容易猜到,是不是?”于是那姑娘向她的祖父微笑了一下,就好象他是一个小孩子似的。维尔福先生来了,后面跟着巴罗斯。 他问那瘫子老人:“你叫我有什么事,阁下?”

    瓦朗蒂娜说:“阁下,祖父想要一位公证人。”

    听到这个意外的要求,维尔福先生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他的父亲。“是的,”后者表示确认,而且态度很果断,那表示瓦朗蒂姆和他的老仆都已经知道了他的希望,而有了他们的帮助,他已准备好要和他进行一番争斗了。维尔福问:“你想要一位公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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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干什么呢?”

    “诺瓦蒂埃没有回答。”你要公证人什么?“

    那不中用的老人的目光始终坚定不移,他正是用这种表情来显示他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维尔福说道:“你是想做什么事来对付我们吗?

    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唉,”巴罗斯说,他要以一个老仆人的忠心来维护他的主人了,“如果诺瓦蒂埃先生需要要找一位公证人,我想他可能是真的需要吧,我还是立刻去找一位来吧。”在巴罗斯眼里除了诺瓦蒂埃以外,他是不承认再有别的主人,因而也就决不允许他主人的意愿受到任何人的阻碍。“是的,我需要一位公证人,”老人又一次肯定地表示,带着一种挑衅的神气闭了闭他的眼睛,似乎是说,“我倒想看一看谁敢拒绝我的要求。”

    “既然你一定想要找一位公证人,当然也可以,阁下,”维尔福说道,“但我要先把你的身体状况说给他听,替你先说明一下,免得到时候的情形会显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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