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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龙暗暗哦了一声,心想:“他果然认错了人。云中叟老前辈名动八方,求见他的
人,自然不少。”一面答道:“晚辈还是刚才才来,昨天来的只怕不是晚辈。”
紫脸老人微嘿道:“难道老夫还会看错?唔,你找云中叟有什么事?”
岳小龙原是心高气傲之人,心中暗道:“我不过尊你年老,你自己缠夹不清,认错了
人,好像还是我骗了你一般。”想到这里,不觉淡淡一笑,笑道:“晚辈方才已经拜见过云
中叟老前辈了,他要晚辈在这里等候……”
紫脸老人身躯微震,双目寒光一闪,急急间道:“你说你见过云中叟了?他人在哪
里?”
岳小龙道:“云中叟老前辈有事进去了。”
紫脸老人迅速朝里瞥了一眼,沉声道:“他在里面?”话声方落,人已抢着朝屋后掠
去。
岳小龙但觉眼前一花,紫脸老人已经闪入屋去,心中不禁暗暗惊骇:“这老人好快的身
法!”
念头还未转完,疾风飒然,那紫脸老人已经站在面前,白髯飞扬,一脸肃穆,沉声道:
“小哥方才看到的是何等模样之人?”
岳小龙楞的一楞道:“云中叟老前辈不在里面么?”
紫脸老人道:“老夫问你方才看到的是何等模样之人,胆敢在泰山云步桥假冒老夫?”
“胆敢在泰山云步桥假冒老夫”,这一句话听到岳小龙耳中,心头猛地一震,这不是明
明说他就是云中叟吗?一时骇然道:“老前辈就是……”
紫脸老人没待他说出,接口道:“老夫正是云中叟秦某,小哥快说假冒老夫之人,究是
何等模样?”
岳小龙心头大急,答道:“那是一个又瘦又小的老人,身穿一件灰布半长不短棉袍,额
下留着一把花白羊胡子。”
云中叟一手抚须,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有多少时间了?”
岳小龙道:“大概只有一盏热茶时光。”
云中叟嘿然道:“谅他也跑不出多远,唔,小哥今天又跑来这里,还有什么事?”
岳小龙道:“晚辈真的是刚才才来。”
云中叟奕奕双目注在岳小龙脸上,徐徐的道:“你叫岳小龙?”
岳小龙心中暗道:“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一面点头应“是”。
云中叟从怀中摸出一个金钱大小黑黝黝的八卦,继道:“令堂命小哥带了这枚情物,前
来见我,取回昔年寄存之物,昨天就有一个自称岳小龙的人,已经取去了。”
岳小龙听的心神大震,自己前来泰山,原来要取回寄存之物,娘连自己都没有明说,外
人怎会知道?一面抬目问道:“家母命晚辈前来,临行时交予晚辈一个陈旧布包,只说布包
送与老前辈,老前辈自有交待,晚辈根本不知道要取回什么存物。”
云中叟道:“你把布包交与假冒老夫的人了么?”
岳小龙道:“晚辈先前不知道那人不是老前辈。”
云中叟白眉轩动,望着他手中那枚黝黑八卦,沉吟道:“这就奇了,姜老儿的寒铁八
卦,分明不假……”突然竹筇一顿,双目睁处,精光电射,洪声喝道:“好小子、老夫差点
被你骗过去了。”
岳小龙骇然道:“老前辈,晚辈说的句句是真……”
云中叟滇日喝道:“老夫何等样人?岂会轻易上你的当?你若真是岳家后人,你娘岂会
不把详情告诉于你?何况黄山姜老儿的寒铁八卦,又岂是武林中所能仿造?”
岳小龙心中暗暗叫糟,一面急急说道:“老前辈……”
云中叟喝道:“你小子胆敢在老夫面前混充岳家后人,还说有人假冒了老夫?真是岂有
此理,这样吧,只要你接得住老夫三杖,就任你自去,老夫不再难为于你。”
岳小龙急道:“老前辈息怒,晚辈实是……”
云中叟喝道:“不用多说,老夫言出如山,你随身长剑呢?”
岳小龙目口莫辩,还想再说。
云中叟竹筇一顿,厉声喝道:“你剑呢,再不亮剑,老夫要出手了!”
岳小龙连连后退道:“晚辈无论如何也不敢和老前辈动手。”
云中叟白发飘飞,冷嘿道:“没出息的东西,岳家哪有你这样不成材的后人?”
这话可说重了!
岳小龙听的神色一变,后退的人突然站住,抱拳一揖,朗声道:“晚辈奉家母之命前
来,心尊老前辈为人,老前辈不察真伪,这般苦苦相逼,晚辈纵然不才,也不能辱没了先
人,所谓恭敬不如遵命。看来晚辈只好拜领老前辈三杖了。”
右手一扣一抖,呛的一声,从身边掣出一柄寒光流动的软剑,一下挣得笔直,抱剑恭
立。
云中叟望了那软剑一眼,嘿然道:“很好,小心了!”
竹筇一昂,随手一招,呼的当头直罩过来。
这间客堂地方不大,他虽是随后一挥,但漾起了一片杖影,几乎占满整间屋子。
岳小龙叫道:“老前辈恕晚辈放肆了。”
不闪不躲,抖手一剑,直向当头罩下的杖影中点去。
云中叟竹筇伸缩之间,杖风呼啸,快若雷奔,要是换了一个人,几乎连他杖势都看不清
楚,但岳小龙自幼就得慈母悉心传授,剑上造诣,少说也下过十年苦功,此时一见云中叟杖
势奇幻莫测,飞洒而至,暗暗一咬钢牙,手腕连振,奋力封出,只听一片杖影之中,“铮”
“铮”“铮”三声龙吟般清啊!
杖影倏敛,岳小龙一条右腕,直振得麻上肩头,脚下同时登登的后退了四五步!
云中叟杖笨立在原处,面有喜色,呵呵大笑道:“你小小年纪,十三快剑,倒是已有六
分火候了!”
岳小龙心头大感惊凛,自己这柄夔龙剑,削铁如泥,方才明明和云中叟的竹筇连接三
招,他手中那只竹筑,竟然丝毫无损!闻言不觉心中一动,忖道:“原来他是有意试试自己
的。”连忙收起软剑,拱手道:“老前辈杖下留情,现在大概相信晚辈是岳小龙了?”
云中叟含笑道:“小哥取出夔龙剑来,考夫已知你果是岳家后人了。”说到这里,把那
杖黑黝八卦递了过来,一面说道:“这是黄山天都老人的信符,老夫一时不察,被鼠辈假扮
小哥,从老夫手上骗去了令尊寄存之物,居然还敢冒充老夫,可说胆子不小。此事老夫自然
脱不了干系,令尊寄存之物,老失不怕他逃上天去,由老夫负责追回原物。不过小哥也得替
老夫跑一趟黄山天都峰,问问姜老儿,他的信符怎会落到人家手里?也要他查上一查。”
岳小龙接过寒铁八卦,正想问话,云中叟已经挥手道:“老夫还得追那鼠辈去,你也可
以走了。”
不待岳小龙再说,身形一晃,奇快无比的闪出屋去。
岳小龙抬头望去,云中叟早已走的不知去向,当下把寒铁八卦揣入怀中,出得茅屋,刚
过云步桥!
只见一条灰影,正在桥头上探望,这入脚步轻而缓慢,无声无息,有如幽灵一般!
岳小龙这一注意,才看清他身穿一套补补缀缀的灰布衣褂,左肩褂一个布袋,蓬着一头
乱发,但乱发之下,却是一张清瘦而英俊的面貌,看去似乎只有二十出头,却又有些像四十
多了。
总之,这人脸上好像随时都在改变!
岳小龙再也想不到一个人的脸孔,变化竟有如此之快,心下方自一怔。
那灰衣人朝他微微一笑,点头道:“你出来了?”
他好像在和老朋友打招呼,语气低沉,但说的十分柔和。
岳小龙被他挡住了去路,尤其这一句话,听到耳中,就觉得全身不大舒服。他不懂一个
人的声音,说的如此柔和,怎会又有如此邪异?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威胁着自己,不
觉目光一抬,朝那人望去。
灰衣人面含笑容,他那双深遂有光的眼睛,也正盯着自己,目光一对,岳小龙忍不住心
头泛起一丝寒意,从他眼睛里发出来的光,既明朗如星,又阴晦如夜,刹那之间,竟然变幻
莫测!
岳小龙面对着这样一个神秘而奇特的人,实在看不出他是善是恶,但心头已经暗暗起了
警惕,拱拱手,问道:“朋友可是和在下说话吗?”
灰衣人含笑道:“正是,正是,兄弟已经在桥头等了好一回了。”
岳小龙只觉他笑的十分古怪,自己不知不觉好像被对方吸引住了一般,竟然移不开目
光。心中暗暗焦急,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间道:“朋友在桥头等我,有什么事?”
灰衣人笑了笑,低沉的道:“自然有,兄弟要向你打听一件事。只是不好惊扰云中叟老
前辈,才在此地恭候大驾……”他语声变的出奇的柔和,接着说道:“兄弟还没有请教小哥
贵姓大名?”
岳小龙道:“在下岳小龙。”
灰衣人连连拱手道:“原来是岳小哥,你和云中叟老前辈大概是世交了?”
岳小龙如今已经察觉此人一身邪气,知道在这种人面前,绝不能告诉他真话,这就摇摇
头道:“在下久闻云中叟老前辈大名,是想求他收录来的。”
灰衣人眼中一亮,点头笑道:“岳小哥原来是慕名而来,那是没见到云中叟了?”
岳小龙自然不曾听出对方口气,只是试探他和云中叟的关系,说道:“在下缘悭一面,
没遇上云中叟老前辈。”
灰衣人始终凝注着他,十分同情的道:“小哥远道而来,缘悭一面,实在太可惜了。”
岳小龙本来不想和他多说,只是随口敷衍,但灰衣人每一句话,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
力,听着听着,慢慢的好像觉得自己真和云中叟缘悭一面,十分可惜!
灰衣人微微一笑,语气更柔,但接着说道:“小哥遇上兄弟,真是巧极,云中叟老前辈
去了哪里,只有兄弟知道,你此时就跟我去,保管见到他老人家。”
岳小龙对他说的话,居然十分相信,但心中却暗暗忖道:“自己已经见过云中叟老前辈
了,还跟他去作甚?”他在顷刻之间,心头突然一清,皱皱眉道:“朋友在桥头等我,究竟
有什么事?”
灰衣人身子一震,脸上依然事着笑容,但他目中忽然光芒逼人,紧盯着岳小龙,一霎不
霎,缓缓说道:“小哥不是要我带你去见云中叟老前辈吗?”
岳小龙道:“在下之事,不劳朋友费心,你拦着我究有何事?”
灰衣人神色微变,说道:“小哥难道不想去见云中叟老前辈了?”
岳小龙道:“在下不想去了。”
灰衣人笑了笑道:“小哥不想去,那就算了,其实兄弟也是一番好意。”
岳小龙恍惚之间,又觉得他确是一番好意,但心头忽然又是一凛,暗道:“此人一身妖
异,自己莫要上了他的当!”心中想着,一面问道:“朋友不是说要向我打听一件事么?有
话请说,在下还要赶下山去。”
灰衣人仰天“哦”了一声,笑道:“是,是,兄弟确有一件十分重要之事,要向小哥打
听……”
岳小龙道:“什么事?”
灰衣人道:“小哥今天是清早就上山来了?”
岳小龙道:“不错。”
灰衣人道:“那么你曾瞧到什么人走在你前面么?”
岳小龙想起上山之时,果然有人从自己身后擦身而过,那似是一个身穿灰衣的汉子。心
中不觉一动,望了灰衣人一眼,道:“那是朋友了。”
灰衣人点头笑道:“哈哈,小哥眼力不错,那正是兄弟,小哥后来可曾遇上什么怪异之
事?”
岳小龙心中暗想:“他说的怪异之事,自然是指射工毒沙杀人的事了。”
灰衣人瞧他沉吟不语,目光闪动,接着问道:“小哥方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岳小龙道:“在下什么也没有遇上。”
灰衣人狞笑道:“小哥那是不肯说了。”
岳小龙道:“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灰衣人阴笑道:“小哥不说,兄弟也猜到你看到了什么?”
突然左手一探,朝岳小龙肩头抓来。
岳小龙还站在桥梁上,见他突然伸手抓来,只好往后跃退,剑眉一挑,喝道:
“你……”
喝声未出,灰衣人上身朝前一仆,左手未收,右手扬处,呼的一掌,疾推而出,口中喝
道:“下去吧!”
岳小龙真没想到灰衣人会有这般毒辣,此刻身在梁上,对方这一掌,又是全力推出,来
势极猛,可说甚是惊险。仓促之间,只好一沉真气,站稳双足,运起功力,挥掌硬接一击。
双方掌力接实,响起一声蓬然大震,岳小龙心神一荡,他还是第一次和人动手,只觉灰
衣人掌力甚是雄浑,自己差点接不下来。
灰衣人同样怔的一怔,阴笑道:“果然有点门道!”
一句话的工夫,双手连挥,攻出了三掌。
岳小龙被他逼的往后连退了两步,想起自己身在桥上,一旦失手,非被对方打下山涧去
不可。他心头一急,奋力反击,呼呼两掌,稳住了劣势,怒声道:“我和你无怨无仇,朋友
难道定要把我置之子死地么?”
灰衣人道:“不错!”
身形猛然前跨一步,又攻出了三掌。
但这三掌,全被岳小龙封解出去,喝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灰衣人狞笑道:“只因小哥看到了兄弟。”
他掌势一变,双臂伸缩,五指一拢,宛如两条灰蛇,像雨点般朝岳小龙身前大穴啄来,
手法奇诡无比!
岳小龙从没和人动过手,对敌经验不足,但一连接了他几招之后,心情渐渐定了下来。
大喝一声,双掌一紧,突然反守为攻,使出一套奇快绝伦的掌法,连绵抢攻过去。
转眼之间,业已攻出了一十八掌。出手之快,当真像电闪风飘,惊雷骤发。
灰衣人被他这一轮迅速绝伦的掌法,逼的连连后退,大有应接不暇之感,心头大吃一
惊。双脚一顿,身子倒跃而出,口中喝道:“住手!”
他这一倒跃,业已让开了挡在桥头的去路。
岳小龙见他自行跃开,不觉也急忙收住掌势,突见数十点细小蓝光,直向自己飞射过
来!
原来那灰衣人在倒跃出去之时,手腕一抖,打出了一蓬毒针。
岳小龙没想到对方会突施暗算,再想后退,已是不及!
就在此时,只觉自己身前,起了一阵飒然风声,那笔直射来的一蓬蓝光,忽然宛如斜风
飘细雨一般,从斜刺里飞洒出
灰衣人吃了一惊,沉声喝道:“什么人?”
“阿弥陀佛!”
只见三丈外一片林前,站着一个身穿月白僧袍,年约五旬的老和尚,合掌当胸,口喧一
声佛号,走了过来,说道:“云步桥乃是秦老施主隐居之所,施主总该知道此地的禁忌,不
可出手伤人。”
灰衣人冷冷问道:“大师父如何称呼?”
那和尚望了灰衣人一眼,说道:“贫衲少林智通。”
灰衣人冷冷一笑,道:“原来是少林高僧,在下失敬得很,嘿嘿……”
转身朝山径上疾奔而去。
岳小龙知道自己幸遇这位少林高僧出手相救,连忙抱拳行了一礼道:“幸蒙大师相救,
在下感激不尽。”
智通大师合掌还礼道:“小施主怎会和这等凶人结下怨隙?”
岳小龙道:“在下和他素不相识,并无怨隙可言。”
智通大师打量着岳小龙,问道:“小施主赶来泰山,自然也是找云中叟老施主来的了,
不知尊师是谁?”
岳小龙道:“在下只是跟家母练过几年武功,并无师承。”他说的原是实话,但听到智
通大师耳中,只当他不肯吐露来历,淡淡一笑道:“贫衲尚有要事,恕先走一步了。”
说完,合掌一礼,缓步朝云步桥走去。
岳小龙忙道:“大师请留步。”
智通大师身形一停,问道:“小施主还有什么见教?”
岳小龙道:“云中叟老前辈不在屋中。”
智通大师转身间道:“小施主如何知道的?”
岳小龙道:“在下刚从云步桥来,云中叟老前辈是追一个人出去了。”
说话之间,只见两条人影飘然行来!
左边一个是头绾道髻,身穿青袍的矮小道人,额下留一把花白胡子,肩负一柄阔剑,看
去像一株长不大的古松。
左边是一个紫脸虬髯的蛇背老人,架着一根李公拐,右脚已跛。
这两人飘然行来,看去缓慢,其实来的极快,眨眼之间,已到面前。
“智通大师迎上一步,合十道:“谢观主,欧阳大侠请了,多年不见,何幸得在此地遇
上两位掌门人。”
岳小龙听的吃了一惊,暗想:“这两人原来还是掌门人,不知是哪一门派的?”
原来那矮小道人是崂山通天观主谢忌量。跛脚老人则是八卦门掌门人破侠欧阳磐石。
岳小龙从来没在江湖走动,自然不认识两人。
谢忌量一眼瞧见到了智通大师,目光倏然一亮,打了个稽首,呵呵大笑道:“原来是智
通大师,幸会之至!”
莫看他人生得矮小,有若侏儒,这一开口,声音却是十分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