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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语默只是低头回道：”孩儿记下了。“
裴沐桥和裴语默回到宴席不久，赵廷屹也回来了。
赵廷屹回到宴会大厅，群臣正在酣饮，歌舞欢腾。
众臣也都有了醉意，赵廷屹又与群臣畅饮三杯。
曲终人散，宴会结束。
这一晚，所有人都对李红裳印象深刻，无论是她的赤手舞剑，还是淡定斗兽，还是后来的铃铛淫舞，都给人留下了无法抹灭的记忆。
李红裳睁开眼睛，头昏脑胀，浑身酸软。
她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一条龙凤锦被。
这屋子，古典，大气，简约，明亮。
李红裳发现被子下的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
门口，放着一套整齐叠放的奴隶服。
李红裳拉起被子，围在身上，走到门口，拿起衣服，穿在了身上。
她手脚上的镣铐已经除去了。
这里是哪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红裳开始慢慢地回想，从宴会倒酒到斗兽，再到后来……
一桩桩，一件件，都慢慢地回到李红裳的记忆里……
刚刚经协的这一切，让她感到羞愤。
李红裳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
她恨莫紫夕。
这笔账，总有一天，她要从莫紫夕的身上讨回来。
李红裳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辛唯站在门外。
”你醒了……“相对于李红裳的自若，辛唯显得有些局促。
”皇上让我带你去养心殿。“
”贱奴遵命。“李红裳答道。
那一声”贱奴“听在辛唯的耳里，有些刺耳。
养心殿书房。
赵廷屹正在批奏折。
李红裳跪在辛唯的身后，低头顺目，目不斜视。
”皇上。“辛唯行礼。
”贱奴李红裳叩拜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李红裳叩拜。
赵廷屹抬起头，望了一眼李红裳。
李红裳沉静如常，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辛唯，将镣铐重新给她戴上。！“
”是。“辛唯取过手镣和脚铐重新给李红裳戴上。
”锁着你，不是怕你逃跑，是要提醒你贱奴的身份。“
”贱奴明白。“
”明白就好！辛唯，带她去寝宫，以后由她值夜。“
值夜，就是在皇上睡觉时，在外间随时侍候着。
”是。“
辛唯将李红裳带了下去。
李红裳跪在赵廷屹的寝室门口。
没多久，赵廷屹便回来了。
”侍候朕沐浴。“赵廷屹对侍候在门外的宫女说道。
”你也来。“赵廷屹望了一眼跪在那里的李红裳。
李红裳起身，同宫女一起抬水，准备沐浴。
沐汤准备好了。
”你们都退下吧。“赵廷屹说。
李红裳跟在后面，随着宫女一起退了出去。
就当她一脚跨出门口之时，却听赵廷屹开口道：”贱奴留下侍候！“
李红裳将脚收了回来，转身跪到赵廷屹的脚夫旁。
赵廷屹伸开双手，”起来吧，伺候朕沐浴。“
李红裳起身，顺从地伸出手，去解赵廷屹的衣带。
不管她是刻意，还是自然，赵廷屹在李红裳眼里看到的是一片平静。
赵廷屹的衣服被褪去，宽阔的胸膛呈现在李红裳面前。
李红裳的平静让赵廷屹无法再平静。
突然，赵廷屹抓住李红裳的手，”抬起头来，看着我！“
李红裳抬起头，毫不避讳地望着赵廷屹，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平静，深沉，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赵廷屹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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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第一朵鲜花。很高兴。谢谢！
☆、第三十四章主人
突然，赵廷屹抓住李红裳的手，“抬起头来，看着我！”
李红裳抬起头，毫不避讳地望着赵廷屹，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平静，深沉，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赵廷屹紧逼。
“主人。”李红裳静静地回答。
赵廷屹有些无力地放开了她的手。
李红裳说得没错，是他让她认清并记住她贱奴的身份的。
他想从李红裳的嘴里，听到什么答案呢？他也不知道。
但是，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因为，这不是李红裳的想法。
赵廷屹明明知道这不是李红裳真正的想法，但是，李红裳这样说，赵廷屹却无法去反驳。
赵廷屹无力而气馁地松开了手，“那你就守好为奴隶的本分，为我搓背吧！”
赵廷屹进入了浴桶。
李红裳顺从地走了过去，拿起了浴巾，为赵廷屹搓背。
李红裳腕间的锁链“哗啦啦”地不住地响，那锁链也不断地触打着赵廷屹地皮肤，李红裳也没有刻意地注意，反而还有些故意而为之。
光裸的后背被冰凉粗糙的铁链拍打着，的确很不舒服，但是，赵廷屹并不介意，因为那铁链，让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李红裳的存在。
因为李红裳，赵廷屹突然觉得这每天都做的沐浴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是哪里不一样呢？赵廷屹也说不清楚。
沐浴之后，赵廷屹躺在床上，就寝了。
按照规矩，值夜的宫女或太监是要在外间侍候的。
李红裳的身份是贱奴，所以，只能跪在那里。
不久，李红裳便听见龙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赵廷屹睡着了。
但是，李红裳却是无法入睡。
不是因为她跪在那里，而是在赵廷屹上床之前，很突然地，对她说了一句话，赵廷屹说：“我已经接到了准确回报，两天后，西周皇帝带着他的二皇子来访东汉，结交盟友。”
赵廷屹状似随意地随口说道，却是颇具玩味地望着李红裳。
李红裳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请皇上安寝，贱奴告退。”
她的表面，越是平静，就表明心里越不平静。
西周的二皇子，也就是杨诚昊，他，要来了吗？
杨诚昊，她的初恋，她唯一动过心的男人，也是这个世上除了父皇之外，唯一的一个让她觉得可以依靠，让她感觉到温暖想相依一生的男人。
他把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送给了她，他说，他会来提亲，会来娶她。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他和别人大婚的消息。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大婚当夜，他和新娘，双双痴傻，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给她一个解释。
她等了他五年。
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是真傻还是假傻，李红裳都在等着他的一个解释。
这五年来，她和杨诚昊一直没有机会见面。曾经，李红裳也隐隐觉得是杨诚昊在故意回避她。
现在，她要见到杨诚昊了吗？
她等了五年，没想到，却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之下再次相见。
从前，她觉得杨诚昊的解释很重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李红裳不想见到杨诚昊，她不想让杨诚昊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样子。就算杨诚昊是真的疯了，她也不想。
她等了五年，却要在她最不想见到他的时候，将要与他见面。
杨诚昊这次来东汉，与她有关吗？赵廷屹应该是这样认为的。不然，他不算对那样对她说。
真的与她有关吗？李红裳不知道。
这五年来，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杨诚昊，他，在她的内心最隐蔽的角落里。
她想见杨诚昊，但是，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
如今，不管她想见还是不想见，已经由不得她了。
她所能想的，应该是如何去面对杨诚昊。
杨诚昊变得疯癫，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冬儿！冬儿！”赵廷屹在睡梦之中大叫。
他在说梦话。
他梦见了冬儿。
赵廷屹梦见冬儿浑身是血躺在他的怀里。
“冬儿！”赵廷屹在惊叫中醒来。
一身冷汗。
“来人！”赵廷屹叫道。
听到喊声，李红裳走了进来。
“皇上。”李红裳跪下。
听到声音，赵廷屹拉开了帷幔，“原来是你值夜。”
明明是赵廷屹让她在此值夜的。
“是。”
“给朕倒杯茶来。”赵廷屹说道。
李红裳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具，倒了一杯茶，端到赵廷屹的面前。
赵廷屹喝了一口，立即又吐了出来。
“太凉了。换杯热得来！”
热水在外间，李红裳又去重新沏了一杯热茶来。
“皇上请用茶。”
赵廷屹接过，喝了一小口，立即又吐了出来，“看来，你是存心想烫死我！”
“贱奴不敢！”李红裳立即跪倒。
赵廷屹并没有发怒。
他刚刚用的是“我”，而不是“朕”。李红裳已经注意到了。
李红裳依然表现出惊恐万状的样子。
“把换一杯温的来。”
李红裳在原先的凉了的茶水中，兑了一些热水，再一次端到了赵廷屹的面前。
这一次，赵廷屹接过来，皱着眉头，将那杯茶水喝了下去。
“这是我喝得最难喝的一杯茶。”赵廷屹一边说，一边将杯子交给李红裳。
李红裳接过杯子，放回原处。
“被你这笨手笨脚的一弄，我也睡不着了。刚才，我梦到冬儿了。”赵廷屹说。
李红裳低头，不发一言。
“侍候朕穿衣，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红裳拿过赵廷屹的龙袍，一件一件地为他穿上。
其实，李红裳也很好奇，赵廷屹在这个时候，会带她去什么地方。
是一间祠堂。
离养心殿并不远。
只有一个牌位，上面写着：“亡妻冬儿之灵位，赵廷屹立”
“你跪下！”赵廷屹说道。
李红裳跪了下来。
“抬头，看着冬儿。”
李红裳抬起头，望着冬儿的灵位。
赵廷屹也望着冬儿的灵位，一言不发。
夜很静。
过了很久，赵廷屹开口道：“刚才，你都想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还债
李红裳抬起头，望着冬儿的灵位。
赵廷屹也望着冬儿的灵位，一言不发。
夜很静。
过了很久，赵廷屹开口道：“刚才，你都想了什么？”
“我只是在想，如果冬儿在，她会不会让我跪在这里？”李红裳静静地开口。
“冬儿她，很喜欢你，甚至是崇拜你。她，一直当你是她的姐姐。但是，是你的弟弟李青玉，害死了她。你说，如果冬儿在，会不会让你这样跪着？”
“贱奴不知。皇上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冬儿的人，冬儿的想法，应该没有人比皇上更清楚。”李红裳回答。
当李红裳自称贱奴，称他为“皇上”之时，李红裳通常都是十分理智的，对他，有着戒备之心。
其实，赵廷屹的心里清楚，李红裳是知道答案的。但是，她不说。
赵廷屹注视着冬儿的灵位，目光深邃如潭。
许久，他低声道：“你起来吧！”
赵廷屹的声音有些嘶哑，李红裳听得不是很清楚。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起来吧。”这一次，赵廷屹说得十分清楚。
而这一次，李红裳也听得清清楚楚。
李红裳站了起来。
“这些年，无论发生什么事，只有冬儿陪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因为有了冬儿，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温暖，因为有冬儿在，我也不觉得孤单。你知道冬儿在临终前，躺在我的怀里，对我说了什么？”
赵廷屹没有去看李红裳，而是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道：“冬儿让我不要怨她，她不能陪着我，是她懦弱，是她没有勇气。她恨李青玉，也恨自己……冬儿让我一定要做个好皇帝。我告诉她，如果我做皇帝，她就是皇后。冬儿说，她不配，她失了清白，又没有勇气活下去……她希望我能替她杀了李青玉，是他，毁了她的一切……冬儿离开后，因为对李青玉的这份恨意，让我发誓要让自己强大……”
“青玉，他，已经死了，他逼死了冬儿，而你，逼死了青玉。”
“李青玉是死了，可是，他死了又怎样，冬儿她，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了。冬儿她希望我好好地活下去……可是，没有冬儿，很多时候，我都会感到孤独……就算是坐拥天下，可是，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觉得没有人可以分享……”
李红裳有些疑惑地望着赵廷屹，今天的赵廷屹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而且，赵廷屹这是什么意思，在跟她说心里话吗？
“我知道，李青玉的事情，不应该迁怒在你的身上。冬儿她恨的，只是李青玉，她从来都没有怨过你，也不会恨你。我恨李青玉，但是，不应该恨你。不过，李青玉欠下的债，还是应该由你来还。”
李红裳抬起头，不解望着赵廷屹。
“李红裳，我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来还李青玉的债。”
赵廷屹让她给他生一个孩子？
李红裳就感觉好像是被一个惊雷打到的样子。
“为……什么……”
李红裳十分艰涩的开口问道。
赵廷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李红裳也失去了常有的平静。
“因为你头脑聪明，睿智，机敏，我相信，我和你的孩子，一定会是天下最聪明强健的孩子，会是东汉最好的接班人。”
他不但想让她给他生孩子，而且，还想让她的孩子继承帝业。
但是，这一切，于情，于爱，都没有半点的关系。只因为，她是一个聪明的优良的母体。
生赵廷屹的孩子。李红裳想到这，都觉得可怕。是的，很可怕。
如果她真的生了赵廷屹的孩子，她，将如何去面对那些等待着她恢复南夏的臣民？
她，也并不想与赵廷屹有这样纠缠不清的牵扯。
“为什么不是莫紫夕？”李红裳问。
“我不能让莫紫夕生下继承人。她是北齐公主，北齐向来有一统天下之心，将来，若是她的孩子继承了东汉，我只怕百年之后，东汉会归于北齐……所以，在我娶莫紫夕的时候，就没打算让她生出孩子……这两年，莫紫夕一直未孕，将来，她也不会怀孕……”
李红裳明白，在深宫里，想让一个女子神不知鬼不觉永远不孕的方法有很多。
没想到，赵廷屹的心机竟是如此之深。
李红裳突然有些可怜起莫紫夕来。
“还有裴贵妃……”
李红裳很想知道他不想让裴语默生下他的孩子的原因是什么。
“裴语默她，更不可能生下我的孩子……我跟她，只是表面上的夫妻，这两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这话，真的让李红裳震惊。
而更让李红裳震惊的是，赵廷屹居然会跟她说这些。
“裴沐桥曾经是太子一派的，极力拥护太子。太子也曾有意娶裴语默为太子妃，但是，裴语默以死相逼，誓死不从。裴沐桥爱女心切，便没有相逼。裴沐桥其实不知道，裴语默已经有了心上人。是裴沐桥麾下的一个将军。这事后来被太子知道了，在一次战役中，太子设计让那人战死少场。他以为，裴语默死了心，就会嫁给她。太子想错了，裴语默恨他，而且还要给自己的心上人报仇。裴语默那时找到了我，她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了，是那个将军的骨肉。她想留下这个孩子，也想为心上人报仇。后来，我娶了她，同她做起了一对假夫妻。裴沐桥倒戈相向，开始助我扳倒太子登上了皇位。只是，我们都错算了莫紫夕，莫紫夕以为那个是我的孩子，所以……那个孩子，没有保住……”
☆、第三十六章碎云轩
“裴语默她，更不可能生下我的孩子……我跟她，只是表面上的夫妻，这两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李红裳没想到裴语默的背后，居然有着这样的一段故事。
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赵廷屹居然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她。
此时，她不了解赵廷屹。也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男人。
从赵廷屹的话里，李红裳得到一条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裴语默恨莫紫夕。
有心爱之人，却天人永隔，不能相守，李红裳同情裴语默。
“最近，我总是会觉得孤单。很孤独的感觉。我，想要一个孩子，很想要一个孩子。冬儿离开了我，也不可能带给我一个孩子，所以，就算是还债，我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赵廷屹十分肯定的说道。
赵廷屹不是询问，而是决定。
这件事在赵廷屹那里由不得李红裳说不。
赵廷屹望了一眼李红裳，“而且，现在，在你的肚子里，很可能已经怀了我的骨肉。”
听到这话，李红裳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腹部。
是的，在她的肚子里，很可能已经怀了赵廷屹的骨肉。
若不是赵廷屹提起，李红裳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从现在起，你，就住在碎云轩，晚上在养心殿值夜。”
李红裳没有回答。
其实，无论回答还是不回答，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