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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追查「秘魔庄」的人和白姑娘的去向,而忙个不亦乐乎呢!」
韩剑平道:「何以见得?她与我们并无多大交情,怎会为此而操心呢?」
蓝启明摇头道:「四哥这话实在大火考虑,试想她如果不关心我们,为何要指引我
们去见锺离老儿呢?至于在后来所发生的事情,都是大出意料,我相信并没有在牠的预
计以内,所以我敢保证,她必然要把这事替我们解决不可,否则便对不起她一番送袍赠
箫之情了!」
韩剑平闻言,沉吟道:「贤弟这番分析固然有理,但我却始终想不透,她为何要对
我们这般关怀,只可惜李大哥不在,否则总可以研究一点头绪出来!」
蓝启明披披嘴唇,笑道:「这点小事,还用得请李大哥来研究么?不是我蓝小五夸
口,我好像已有预感,她也许正和我们走的同一路线,说不定马上就会在这黄鹤楼头出
现呢!」
韩剑平听麓启明这般一厢情愿的说法,虽然大不以为然地连连摇头,但两道眼神却
不由自己地向楼梯口瞟了一眼!
谁知,这一瞟之下,他的眼神竟再也收不回来,凝结在楼梯口上!
原来。就在这时候,楼梯口突然土来了一个人!
奇怪的并不是此人脚步轻灵,上楼梯不发出半点声响,而是他的相貌和身材,竟与
锺离汉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般!
圆圆的脸孔,飘拂的柳髯,矮胖的身材,不是锺离汉是谁?
韩剑平乍看之下,几乎久便待出声招呼,却被蓝启明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脚,
而将那句快到唇边的话猛地咽了回去,顺手举筷挟了块酥鸡塞入口中,并对来人再次闪
目打量!
这一细心观察,果然发现了此人有一点与锺离汉大大不相同之处,那就是眉毛、眼
睛、鼻子、嘴巴以至整个脸孔的神,无一不是死板板,冷冰冰地,一点表情也没有,迥
异于锺离汉那付笑口常开的脸面!
同时,这矮胖老人似乎也不认识韩剑平与蓝启明,上得楼来,眼眨也投眨一下,便
自顾在一寸靠近楼梯口的座头坐下。
韩剑平暗地哑然失笑,方待掉头与蓝启明说话,忽听一阵急促的楼梯响声起处,眼
角余光已瞥,见一个颇为熟悉脑袋已在梯口晃动,不由心头一震!
上楼之人已随着楼梯,一级一级地显现,先是一颗乱发蓬髯、浓眉大眼,面容黝黑
的脑袋,踉着便是一里百结鹑衣,然后是一条矩裤,两条泥腿,一双草鞋!
此人手持铁拐,背着葫芦,正是韩剑平渴欲与之商量研究的「铁拐酒仙」李玄。
这一来韩剑平自然喜心翻倒地便待起身出声招呼……李玄上得楼来,一眼发现韩剑
平、蓝启明也在楼上,脸上登时掠过一丝诧色,脚步微微一顿,及至看出韩剑平有起身
招呼的企图,又忙不迭一眨眼睛,把头一摇,便走到那矮胖老人的座头,一屁股坐在矮
胖老人的对面!
韩剑平见状,又是一愕,硬生生把已经到了唇边的「李二哥」三个字咽回腹中,伸
手抄起酒壶,替蓝启明斟了一杯,以作掩饰!
二人方自举杯就唇,耳中已响李玄的怪笑之声!遂一齐用眼角瞟去,看个究竟!
只见李玄正自姆指双翘,对着矮胖老人怪笑说道:「锺离朋友好快的脚程,我这跛
子简直是望尘莫及,端的令人佩服!佩服!佩服得紧!」
这一番明褒暗眨的讽刺话儿,矮胖老人听了居然无动于衷地连面上的汗毛也未动一
下!
但那「锺离朋友」四字,却听得韩剑平与蓝启明俱不禁心头一震,暗叫一声:「怪
!这老儿怎地也姓锺离?」
二人心中略一思忖,便立即恍然明白,这老儿乃是被李玄看中,定为「武林八佾」
之内,倘告悬缺的「锺离权」候选人!
此老若论外表与姓氏,倒也颇为合适,不过他的人品与武功上面,是否够得上资格
?李玄什么地方把他遇上?看双方的关系,似乎颇有文章,为何李玄竟故作神秘的运招
呼也不打?
这连串疑问,真蹩得韩剑平与蓝启明好不难受!
只听李玄怪笑了几声,似乎有点无可奈何地又开口道:「好吧!我们这第一场赌赛
,就算我老花子认输,现在便第二场比赛开始,你约的人呢?」
矮胖老人神情木然,冷冷说道:「就来!」
此人说话,似是吐字如金,珍贵之极,末一个字刚刚离开嘴唇,便立即闭口,生怕
嘴唇多张开一下子,便会伤了元气一般!
李玄颇不耐烦地浓眉连轩,一只怪目注定矮老人,冷笑道:「人不在此,当然会来
,但我老花子千里迢迢,从闽海陪你到这黄鹤楼来,并非专为欣赏你的冷面孔,须知你
所约的人,关系我们的赌宝,我老花子当然有权先弄清楚……」话声微顿,沉声又道:
「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人?」
矮胖老人仍自冷冷答道:「怪人!」
李玄「哼」了一声,道:「我知道当然是个怪人,否则也不会和你老兄拉上关系,
不过,究竟怪到什么样子,你总得先说明一下吧?」
矮胖老人嘴皮微动,冷冷说道:「见面自知!」
双方这一问一答的情形,只瞧得韩剑平暗暗好笑地用「蚁语传音」功力,对蓝启明
道:「五弟,李二哥平日仗着一张利嘴,在我们弟兄间占尽了上风,想不到这会遇着对
手,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这时,李玄似乎已不愿再开口,挥手吩咐跑堂的伙计端上酒菜,便自斟自饮,据席
大嚼!
矮胖老人也不和李玄谦让,搬了几样菜肴到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地举筷进食!
蓝启明冷眼旁窥了一会,方才用「蚁语传声」回答韩剑平道:「李二哥可能是得失
之心太切,故而当局者迷,失去了对付这类人物的方针,若然换了我蓝小五,哼哼!要
不把这老家伙……」
说至此处,忽见楼口施施然走上来一个貌相文秀,身穿儒衫的书生,遂倏然住口,
冷眼注视着来人的举动。
这书生刚一上楼便摇摇摆摆地踱着方步,走到矮胖老人面前,抱拳长揖,并斯斯文
文地说:「先生真信人也,请受晚生一礼!」
矮胖老人连看也不看这书生一眼,大剌剌地受了一礼,却连身子也没有挪动一下!
书生温和她笑了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大红柬帖,双手递与那矮胖老人,恭声说
道:「请老先生赏光!」
矮胖老人依旧自斟自饮,举筷挟菜,理也不理!
书生待了一会,忽然笑道:「老先生想是嫌晚生这付面孔不够资格,那我就换过一
付便了!」
话落,缓缓一个旋身,同时举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待得面对矮胖老人之时,竟然变
作一个皓首鍡髯相貌清????的老人!
韩剑平与蓝启明不禁暗赞一声:「好高明的易容之术!」却又同时暗忖:「此人究
竟是何来历,那张大红柬帖又是代表什么?……」
正思忖间,那书生幻变的「清????老人」已对矮胖老人一拱手,声音也显得苍老地含
笑说道:「锺离兄!久违了!」
这短短的两句话语中,似乎充满着无比深厚的感情,彷佛多年老友异地相逢一般激
动!
矮胖老人听了,登时微微一震,酒杯停在唇边,筷子也逗留在菜盘中,那一双凝冷
的目光,大有闪闪欲动之意……「清????老人」手掌一翻,便又露出那张大红柬帖,急切
地说道:「锺离兄,请给小弟一个薄面,来喝一杯水酒!」
或许是那张大红柬帖的刺激力量,竟然使矮胖老人恢复了冷漠的神情,依然饮啖如
故睬也不睬!
「清????老人」淡淡一笑,缓转过身子,又复举手一抹面孔,猛地一旋身,竟然变成
一个横眉怒目凶神恶煞的「虹髯大汉」将手中大红柬帖对准矮胖老人的面前,猛然一送
,厉声喝道:「锺离老儿!你敢不敢接这柬帖!」
谁知,他这张柬帖的一送之势,虽然又猛又急,有若一柄利刃,但到了矮胖老人面
前三寸距离,卸似碰在一睹坚韧无比的墙上一般,竟不能再透进半分!
这一来,顿令韩剑平与蓝启明得暗自骇然,同时,却听李玄微微「噫」了一声……
说时迟,「????髯大汉」已倏地收回柬帖,霍地旋身,并举手一抹面目,转来时,已换了
一付阴森冰冷的面目,两道令人悚慄的森冷目光,注定矮胖老人,阴恻恻地说道:「朋
友!你有没有胆量,看我最后三付面孔?」
矮胖老人鼻孔里冷哼一声,尚末开口,李玄已怪笑连声地说道:「妙!妙!原来尊
驾竟是「魔铃公主」诸葛飞琼手下,号称「双奇一怪」的「七面怪人」宇文化,听说你
那最后三付尊容,颇为有趣,就算锺离兄不敢看,我老花子也代他答应了!」
「七面怪人」宇文化冷冷地扫了李玄一眼,仍自注视着矮胖老人,冷然不语。
矮胖老人缓缓转过头来,也用他那一双凝冷的目光,望着「七面怪人」宇文化,冷
冷说道:「三更在蛇山见!」
「七面怪人」宇文化冷冷地应了声:「好!准定三更,蛇山候驾,不见不敬!」
矮胖老人这才缓缓转脸,对李玄冷冷说道:「请便!」
说完,便自盘起双腿,垂下眼帘,竟然入起定来!
李玄怪笑一声,朝韩剑平和蓝启明扮了个儿睑,便起身离座,一瘤一跛地走下楼去
。
韩剑平、蓝启明自然会意,遂吩咐跑堂伙计算过酒饭钱,跟着下楼而去。
出了黄鹤楼,遥见李玄在前面一瘤一跛地装模作样,朝江边走去,二人心知他这般
做作,必然尚有原因,遂也换了寻常脚步,远远尾随,同时并互相笑指烟岚,假装观赏
江干落日的景色。
一路行来,不觉已远离市尘,放眼四望,人烟渐稀,秋风挥面,但闻江涛拍岸之声
音,地势颇为荒僻。
李玄回首一望,随即一晃身,消失于江岸下面。
韩剑平与蓝启明四顾无人,遂也齐展身形,追近李玄消失之处,引领一望,发现下
面乃是一道高约三四丈的崖岸,近水面处有一块凸出的大石,李玄正自踞生石上,翘首
相待。
二人飘身纵下,蓝启明并笑声问道:「李二哥!你不是东游沿海诸省的么?怎会北
来黄鹤?
似乎大吃苦头地坠上了这么一个冷冰冰的老家伙?」
李玄「嘿嘿」冷笑道:「小五休要先发制人地向我质问,你两人不也是北游幽燕的
么,为何今天才到黄鹤楼来?这一段时间里,你们到那里去了?」
蓝启明连连摇头,披咀笑道:「李二哥!你这付老大的面孔可以收起来了,你以为
我蓝小五是好唬的么?」
李玄怪目一翻,大喝道:「蓝小五!你好大的胆子,须知张老大不在,我李老二便
仍然有资格对你摆面孔,你还不快把这些日子里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从实招来:」
蓝启明冷笑道:「我的二哥!你丢人现眼在先,自然应该先供罪状……」
李玄怪目连翻,倏地跃起,探手揪住蓝启明的衣襟,喝道:「我有什么丢人现眼之
事,要自己供罪状?」
蓝启明也不挣扎,却学着李玄的神态和口吻,怪笑了几声,一面孔无可奈何地说道
:「好吧!我们这一场赌赛,就算我老花子认输……」
李玄「哼」了一声,松开了蓝启明……韩剑平趁机插进,笑声说道:「算了!算了
!你两个真是难兄难弟,见面便忘不了斗咀取笑,我们还是快点研究正事要紧!」
李玄侧目道:「大概是你在这一路上把小五纵坏了,不然他不敢这般放肆!」
韩剑平「咦」了一声!道:「怪了!李二哥怎地平空扣了我一顶帽子?」
蓝启明冷笑道:「韩四哥!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李二哥因为被人吃蹩,霉头十足,一
肚皮冤水没有地方去吐,同时,又自知他这一趟东游,所获所遇,决没有我们的精彩,
是以那得不冤水之上,再加一肢酸气地狂喷狂发?」
李玄听得连声冷笑,睨视着盬启明,冷然问道:「不知道你们这一路上的所获所遇
,究竟精彩到甚么程度,值得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说我大冒酸气?」
蓝启明故作得意她笑道:「我们这一路上,端的是好戏连场,幕幕都精彩到极点,
同时,还有一幕最刺激,最热闹的压轴大戏,倘未开锣!」
李玄果然被蓝启明这一番话儿,说得半信半疑地侧顾韩剑平,扬眉问道:「老四!
你较小五老实,可不许学他那样滑头,快点把真话说来听听!」
韩剑平点了点头。便待把此行经过说出……蓝启明却摇头大呷道:「不行!谁叫他
乱摆老大面孔,若想听我们的好戏,就非得先将吃蹩的经过招出来不可!」
韩剑平实在也极想知道李文为何折向北游,以及那矮胖老人的来历,遂微微一笑,
也附和蓝启明的建议,道:「李二哥!我们的事说来话长,同时也极需要二哥的研判,
所以留待后面说出比较妥当,倒并不是五弟故意刁难,远望二哥先开金日好么?」
李玄听罢眯起一双怪眼,在韩、蓝二人的脸上来回一扫,啧啧怪笑道:「难兄难弟
这四个字,看来应该放在你们的头上才对!」话声一顿,耸了耸肩,说道:「也吧!反
正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我们且坐下来,细说详端便了!」说完,便自盘膝坐下。
韩剑平与蓝启明相视一笑,坐了下来,蓝启明并笑问道:「二哥!刚才在黄鹤楼上
,听你说是从闽省而来,难道说,你就是和那个老胖子一路比赛炓裎,跑了数千里路不
成?」
李玄点头道:「一点不错!」
韩剑平「哦」了一声,笑道:「二哥说的第一场赌赛输了,莫非你的脚下功夫,当
真跑不赢那个又老又胖的家伙?」
李玄「哼」了一声!摇头道:「就算我两条腿再不济事,也不见得会输给他!」
韩剑平好奇地问道:「那你和他赌的是什么?」
李玄苦笑了笑,道:「我们赌的是从泉州开始,一直到这黄鹤楼为止,只要我能够
逗得他那冰冷的脸上,产生一丝半毫喜怒哀乐的表示,或者一次说出两句话来,便算我
赢!」
蓝启明失声笑道:「我不相信,以二哥的本事,竟会在数千里的路程中,逗不起他
情绪的变化,掏不出他两句话儿?」
李玄「哼」了一声,道:「事实的确如此,不然的话,我怎会让你来挖苦?」
韩剑平含笑道:「那么,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李玄应道:「还不是想约他充个数,加盟「武林八佾」,一同到南海普陀,喝那诸
葛飞琼的一杯寿酒!」
韩剑平点头笑道:「适才在黄鹤楼上,看见二哥与他同席的情形,我和五弟便已猜
到二哥的打算,但却没料到竟然以这件事来作为赌注!」
蓝启明接口问道:「二哥!你这场赌赛已经输了,还有没有挽回的打算?」
李玄怪笑几声,连连点头道:「我和他一共要赌三场,输了一场,还有两场可赌!
」
蓝启明笑道:「第二三两场赌的什么?相信一定比第一场精彩!」
李玄摇头道:「蓝小五,你这一猜,却猜错了,那第二三两场赌赛,内容十分平常
,并不见得比第一场精彩!」
蓝启明尴然一笑,道:「我却不信,二哥且说来听听!」
李玄道:「第二场赌养的条件是,如果他胜了那个在黄鹤楼相会之人,便算我赢,
反过来,如果他败了,便算我输!第三场……」
篮启明连连摇手道:「慢来慢来!这第二场赌的条件,大有文章!」
李玄住口反问道:「有什文???」
蓝启明道:「这个胖家伙,是否很不愿意加盟「武林八佾」,同去南海普陀?」
李玄略一沉吟,道:「他似乎是在两可之间,倒役有明显的不愿意,只表示不想这
样随便就答应而已,你问这个则甚?」
蓝启明目注李玄,笑声道:「我的李二哥!枉你聪明一世,懵懂一时,须知,这老
家伙若是不愿意时,这第二场赌赛,二哥你便输定了!」
李玄「哼」了一声:说道:「这种为了赢得赌赛,而甘愿牺牲名誉与别人的事情,
大概只有你蓝小五做得出来!」
蓝启明冷笑道:「昼虎昼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二哥,这老家伙人品如何?你可曾
仔细深刻地观察过?」
李玄默然半响,摇头道:「这一层我还没有工夫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