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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怪笑道:「很简单,如果你输了,就得永远不准跟我抬杠,我就说东你就东,
我说太阳出在西方,你也得昧了良心说一声「不错」!」
蓝启明应声冷笑道:「好!一言为定,若是你输了,也得一样照办!」
曹长吉失笑道:「你二人这一打赌不要紧,但以后可就没戏唱了!」
李玄怪笑道:「老二大可放心,他输了以后尽可找机会赢回去!」
蓝启明「哼」了一声!转对张太和道:「你是大哥,你看我们究竟应该守株待兔好
呢?还是去找兔窟比较妥当?」
张太和微笑道:「我认为不妨在这里守一守,如果兔子不来,再去找寻也不迟!不
知道大家的意下如何?」
这个意见,曹长吉首先赞同,韩剑平等人自然地无异议。
蓝启明却道:「但我们总不能在此地守一辈子吧?」
张太和笑道:「就算你愿意我也不干,我打算以今夜为限,如果到了明天那三个魔
头没有溜回来的迹象时,就算老二输了,我们再分头去找兔窟便了!」
蓝启明点头接受,目光一射李玄,笑道:「二哥认为守一个晚上够不够?」
李玄略一沉思,怪笑道:「你不要拿话来挤我,如果到了明天那三个魔头没有溜回
来的话,就算你赢便了!」话声一顿,转对张太和道:「我们不能守在这里,祗须留两
个人躲在这洞窟的入口,其余的都要返到两个转弯以外,免得把他们吓跑了!」
「二哥之言有理,不知谁愿意担任这工作?」
蓝启明抢着说道:「我愿意!」
李玄怪笑道:「你可是有点不放心是么?」
蓝启明「哼」了一声!冷笑道:「不错,我诚心是想看看那三个魔头,究竟是怎么
溜回来的!」
李玄怪笑道:「好吧!但我却没有这份兴趣!」
施雯娇笑道:「我倒很有兴趣!」
龙庸也抢着道:「我也很有……」
张太和眼睛一瞪,截口喝道:「屁!你乖乖到外面的洞口去守着才是正经,快去!
要是被人偷进来了,看我不打断你的猴腿!」
龙庸咀巴一嘟,一千万个不情愿地应了声「是」!没精打采地往外面的洞口而去!
李玄扫了蓝启明和施雯一眼,吃吃笑道:「小六子,可千万不要弄得浑淘淘地被三
个魔头溜回来了还不晓得,那才输得冤枉哩!」
蓝启明尴然一笑,施雯却「哼」了一声,小咀一噘,道:「我看这次打赌,你九成
输走了,哼哼!看你以后还乱开口胡扯不?」
李玄怪笑一声!道:「啊呀!还未过门就帮着小六子了!走走走!我李老二可惹不
起!」说着,铁拐一撑,往洞窟外面走去!
张太和笑了笑,便嘱咐蓝启明和施雯特别小心,然后同了曹长吉,韩剑平,白牡丹
,随着李文退出洞窟,在甬道第二个转弯的地方停下来,各自席地而坐。
曹长吉笑道:「关于聚八仙,斗八魔的盛举,大哥虽然在这段被困的日子里,大略
的谈说过,但不知二哥和五弟在寻找「锺离权」这位人选之事,有没有头绪?其它那些
魔头方面,又有何动静?」
韩剑平道:「关于「锺离权」的人选,倒发现了两位……」当下,便将衡山分手以
后,如何遇见锺离汉以及李玄与锺离秦之事,详细说了。
张太和听得双眉紧皱,低头喃喃念着「锺离汉」和「锺离秦」两个人的名字……半
晌,方才抬头眼望李玄,沉声道:「老二!难道你就一直想不起这两个人是谁么?」
李玄道:「想我倒是想起过两个人来,不过,听说那两兄弟早就死去,后来又因为
事情太忙,所以就没有想它了,难道说大哥也有一点怀疑不成?」
张太和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怀疑是他们两兄弟!」
韩剑平惑然道:「究竟是那两兄弟?」
张太和道:「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那个「魔中之魔」锺离珏的一双遗腹孪生儿子!」
李玄道:「可是听说这两兄弟在五十年前,刚刚有了一点气候之际在武林中已被人
遗忘,难道说他们……」
张太和摇头道:「传说之事,实难置信,何况他两兄弟倘若真的是继承了老魔遗绪
,恐怕就不会容易被各大门派之人杀死……」话声一顿,目光转注白牡丹,道:「五弟
刚才说你是被「神拂魔尼」玉师太送到锺离汉那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牡丹低头默然半晌,方才抬头说道:「当日我离开了九疑宫之后,心中实在难过
已极,脑子里昏昏乱乱,茫然无目的地走了几天,忽然碰见了这个女魔头,她就邀我到
她的下院去坐坐,我以前和她本有数面之识,那时我又在茫然无依之际,便胡里胡涂地
跟她去了,在她那里住了两天,她才露出了狰狞面目,要我答应和她合作,到锺离汉那
里去……」
李玄奇怪道:「她要你去干什么?」
白牡丹道:「她说锺离汉给了「方外三魔」不少好处,同时她更希望把他拉出来参
加明年重九普陀之会……」
李玄道:「那你又怎会答应呢?」
白牡丹叹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根本就不答应这种荒谬的要求,但她说已在茶饭
之中,给我下了慢性毒药,又说锺离汉家中,珍宝甚多,她并和我约定,假如我答应的
话,就给我服下解药,等到和锺离汉拜了天地以后,自然将毒药化解,以后就随便我自
由行动,我再三考虑,觉得与其冤枉死去,倒不如答应下来,到锺离汉那儿看看机会…
…」说到此处,幽幽地望了韩剑平一眼,便默然不语。
李玄沉吟道:「那么,他庄上的守卫被秘魔庄之人杀死,你可晓得其中的原因么?
」
白牡丹摇头道:「这事我后来听平哥说起,也觉得很奇怪,皆因那天晚上我药性一
解,拿了「万年温玉笛」,逃出庄来,就一直没有停脚,沿着幕阜山奔入九宫山,到了
「盘龙门」的「盘龙堡」,谁知竟被堡中之人出卖,又陷入狄长青手中,若非平哥相救
,几乎又落魔掌!」
李玄沉吟道:「这就怪了,是谁杀死那些守卫之人呢?」
韩剑平道:「据我想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当真被秘魔庄之人所杀,以图迫引锺
离汉到崂出去,二是另外有人下手,挑起锺离汉对秘魔庄的仇恨!」
李玄摇头道:「老五说的这两个可能,我认为一个都不对!」
韩剑平道:「为什么?」
李玄道:「第一,丹妹盗宝逃走之事,乃临时发生,秘魔庄之人怎会预先知道而在
那张黑色柬帕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话?第二除了我们之外,当今武林中又有谁希
望挑起锺离汉与秘魔庄之间的仇恨?」
白牡丹笑道:「这倒很难说,譬如那「魔铃公主」诸葛飞琼,不是就处处向着我们
的么?」
李玄点头道:「这个问题,我也曾考虑过,只是仍然怀疑那诸葛飞琼,为什么会这
样做?她真正的动机是什么罢了!」
白牡丹笑道:「我是女人,相信对女人的心事,比你懂得多些!」
韩剑平忙岔问道:「丹妹休要胡扯!」
张太和目注李玄道:「那个锺离秦就一直没有消息了么?」
李玄摇了摇头,道:「不但是他,就连那锺离汉,自从进了秘魔庄以后,也是音讯
全无,人影不见了,不知搅的什么鬼?」
韩剑平沉重地说道:「但却有一件甚为明显之事,就是几个魔头之间,自从秘魔庄
一会以后,已似乎捐弃了嫌隙,互相有了勾结……」当下,将在黄河龙门帮以及莫邪岛
发生之事,一一说了,道:「以此看来,说不定我们回返中原时,又有什么新的变化呢
!」
张太和沉明道:「五弟看法颇为有理,好在来日方长,我们等把这里的事倩弄完再
说吧!」
说时,陡听一阵脚步声宝,从洞外传来,只见暗影中,龙庸已匆匆走了进来!」
张太和低声喝道:「你不在外面守望,跑进来干什么?」
龙庸垂手笑道:「外面天色已然大亮,仍然汶有动静,看来,李二叔这次打赌是输
了!」
李玄怪叫道:「竟有此事!」一跃而起,奔入洞窟,叫道:「小六子!你看到了什
么没有?」
蓝启明和施雯双双从一根石笋后面钻出来,摇头道:「鬼影都没有看到一个!」
李玄搔着头上的乱发,怪叫连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张太和等人也奔了进来,皱眉道:「这三个魔头果然狡猾,竟害我们空等了一夜!
」
蓝启明笑道:「我早想说,岂不闻兵法之道,虚者实之,寅者虚之?只不过看着二
哥这般有把握,不敢说出来吧了!」
李玄怪眼一瞪,喝道:「马后炮,谁不会说,还用你来卖乖!」
蓝启明冷笑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但你总得承认是输了吧?哼哼!从今以后
,我若说东就东请二哥不要说西,我说……」
韩剑平赶紧截住道:「六弟不要再说了,商量正事要紧!」转对张太和道:「如此
看来,还是六弟的判断比较正确,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张太和略一沉吟,道:「事实既摆在面前,我们当然只好分路搜他们的魔窟了!」
话声微顿,又盘算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三个魔头的老窠,原本是在湘西雪峰山,
如今,我们就派出一路,从这里直趋峨堳山,横越川省,人湖北顺沅江落湘西,另一路
到北上遍搜邛峡、岷山两地,然后沿着大巴山,渡巫峡,入湖北,南下湘西,第三路却
由此南下,横越大凉山脉,绕行云南边境,走苗疆,南下百粤然后折入湘西!」
李玄沉吟了一会,点头道:「大哥这三条路线,可说已将几处有问题的地区,都包
括无遗,至于人手方面,又如何分派?」
张太和笑道:「当中这一路,请你同小六子及雯妹担任如何?」
李玄望了蓝启明和施雯一眼,搔了搔脑袋,怪笑道:「把我夹在当中,似乎有点不
大合适吧?」
蓝启明冷笑道:「二哥如果怕跟我抬杠,最好另外找人!」
施雯也笑道:「二哥的咀巴最坏,我可不欢迎!」
李玄怪眼双翻,怪叫道:「好呀﹗你两都不愿同我一道,我却偏要跟你们挤一挤,
一路上专杀你们的风景,看你们敢把我怎样﹗」
张太和笑道:「你们难兄难弟,担保一路上寂寞不了﹗」说着,转头对韩剑平和白
牡丹道:「南下这一路,就请五弟和白姑娘辛苦一趟便了﹗」
韩剑平、白牡丹方自点头应命,张太和的脸色突地一凝似是想起了一桩事情,郑重
地又道:「自从衡山分别之后,只有吕四弟迄今尚无消息,你们南下百粤之际,不妨多
注意一下!」
韩剑平自是答应,但白牡丹的一颗芳心,却倏然涌起了一阵说不出的味道,不自禁
把头一低,默然不语。
张太和却不知道她曾与吕慕岩有过一后交情,自是注意不到她这点情感上的变化,
自顾接下去道:「甘、陕一带,曹三弟比较熟悉,我打算带着龙儿和一起去走走……」
话声微顿,扫了众人一眼,见都没有异议,遂一整神色,又道:「这次我们目的是在搜
寻三个魔头藏匿之地,并不是要当时和他们动手,故此无论那一路的人若发现了他们的
踪迹,切忌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甚或遭到反噬那就糟了!」
韩剑平道:「大哥之言甚为有理,但我们该怎样取得联络,以便迅速会齐,将他们
一举歼灭呢?」
张太和屈指一算,道:「反正他们要把这种邪门功夫练成,也在三个多月以后,我
们就决定以二个月为期,不论有无发现,均须赶到湘西雪峰山麓会齐,共商下一步骤,
大家认为如何?」
李玄等人想了一会,觉得除此以外,也没有更妥善的办法,于是,都点头赞同了。
张太和见全体同意,就领着众人追出洞窟,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分头行事便
了!」
走出洞口,众人飘身纵落山峡,张太和目光左右一扫,「咦」了一声!目注龙庸,
道:「为师的坐骑呢?」
龙庸低头嗫嚅道:「徒儿该死,把您老人家的驴子输掉了!」
张太和闻言一怔,怒喝道:「这是什么话?」
龙庸把头垂得更低,答道:「徒儿是说,我把驴子输掉了!」
张太和伸手一把将龙庸揪住,喝道:「你到底搅什么鬼?快说!」
李玄怪笑道:「大哥不要怪罪龙儿,只怪你没有把那头畜牲调教好,才让别人牵跑
了!」
张太和诧异地望着李玄,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玄遂将在洛阳县城外,如何遇见龙庸和那貌相文秀,身穿儒衫的书生争那匹青驴
,如何打赌将青驴输了之事,详细说了。
张太和静静听完,沉吟了一会,力道:「你的确看不出那书生的来历么?」
李玄摇头道:「那家伙我只觉得十分面善,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张太和气道:「其实当时你就不应该让他把驴子牵跑才对,否则教我日后如何对八
妹交待?」
张太和叫道:「难道事后你不会去追么?」
李玄怪眼一翻,道:「当时在众目明彰之下,我怎能够撒赖?」
李玄「哼」了一声,道:「那头畜牲的脚程何等迅快,试想,当日连小六子都追牠
不上,我又有什么办法?」
张太和无可奈何地望了韩剑平等人一眼,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家伙究竟是什
么来路?」
韩剑平摇了摇头,蓝启明却没有把握地说道:「我曾经仔细想过,在我们所遇见过
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曾经用这身打扮和面目,露过一次脸!」
张太和!李玄急急齐声问道:「是谁?」
蓝启明道:「就是在黄鹤楼上,给锺离汉下帖的那个「七面怪人」宇文化!」
李玄恍然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这一说,我想起那个家伙果然很像……」话声
微顿,却又摇头道:「不对不对!那「七面怪人」宇文化乃是诸葛飞琼的手下,那头青
驴怎会认得他呢?」
张太和沉吟道:「这桩事情里面,定然有文章,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有了个谱,就
不怕找不到头,如今且把此事搁在一边,我们分头上路罗!」
这时,红日东升,众人已走到峡口,张太和遂同了曹长吉,领着龙庸北上邛崃而去
。
李玄看了蓝启明一眼,怪笑道:「走吧,我们有杠在路上慢慢再抬吧!」铁拐一撑
,当先开路。
蓝启明吟吟一笑,挽着施雯,举手别过韩剑平和白牡丹,双双跟着李玄,取道直趋
峨堳去了。
韩剑平与白牡丹直望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朝阳影里,这才连袂南下滇边。
且说韩剑平和白牡丹连袂南下,一路上,虽然说不尽的穷山恶水,峻岭绝望,但蛮
荒之中也有不少灵境奥区,可供登临,是以倒也不觉餐风宿露之苦。
二人走了将近一月,沿途搜遍了每一处认为可疑的险境绝地,却依然没有丝毫发现
。
这一天,二人渡过了盘江,进入百粤与滇边交界的都阳山脉之中。
此际,天色已是黄昏将尽,二人伫立一座孤峰之巅,欣赏了一下满天灿烂如锦的晚
霞,便打算觅一岩洞过夜,次日便取道折上贵州,赶往湘西与张太和李玄等人会合。
忽然,白牡丹目光一直,「哼」了一声!伸手一指,道:「平哥快看,那是什么?
」
韩剑平顺着她指的方向凝眸望夫,祗见远方的空际,有一个碗大的黑点,正在盘旋
飞翔!当下,微笑道:「那不过是一只鸟儿,丹妹怎地这般奇怪?」
白牡丹笑道:「依你的推测,这只马儿距离我们有多远?」
韩剑平盘算了一下,道:「直线距离,大约三里左右,丹妹为什么要问这些?」
白牡丹笑道:「三里以外,我们望见这鸟儿的影子已经是这样大,那么,若到临近
去看,这鸟儿该有多么大,还不值得奇怪么?」
韩剑平「哦」了一声,笑道:「深山大泽之中,就算发现一只大鸟,也不值得希奇
吧!」
白牡丹摇摇头笑道:「值得希奇的还不止这个,你看牠这样盘旋不去,我猜牠的下
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话犹未了,祗见那黑点好像陨星一般,倏然下坠,一闪不见!
紧接着便听得「呱」的一声刺耳厉啸!划空传来,那黑点就同弹丸似地破空直上,
然后,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