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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此时海洋深处，传来了一声兽吼般的声音。这声音直接在两人心中响起，李游和瑶妊对视了一眼，两人神色都变得凝重。
“这是鲲鱼的声音……”瑶妊凝神说道：“它并没有在老窝里，而是在近海一带……这对它可不利……”
“怎么会这样？”李游也是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就理清了头绪。如果不是鲲鱼感知到有人对它不利，选择主动出击，那就是玲珑找到了鲲鱼，不知她对鲲鱼说了什么，把鲲鱼诱导到了近海。不管玲珑的动因如何，这样的举动，实际上都是在将鲲鱼往死里坑。
“变天了……”李游望向天空。积攒了几天的阴寒天气，终于彻底发生了变化，有雪花从天空飘落。
离符世界的冬天，已经来临。
“……冬天一到，也意味着，鲲鱼化身大鹏的时间也进入倒计时了，这将它最脆弱的时候。”瑶妊的声音里并没有喜意。在最初她就是想趁着鲲鱼脆弱之时去寻衅，然而鲲鱼疲弱期到来之时，却让她觉得不是时候。这将意味着，鲲鱼难以分出更多的力量去对付圣族了。
“未必是坏事……”李游苦笑着说道。如果不是鲲鱼疲弱时期，圣族也不会就势去找鲲鱼的麻烦。实际上，圣族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找他们两个麻烦，盯上鲲鱼，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上的活而已。
只是事情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李游和瑶妊躲了起来，而七名圣族则直面鲲鱼的怒威了。
第九百九十一章 鲲鱼 下
……
鲲鱼此刻所在的地方，是深海与浅海的边缘，在这里，它庞然的身躯可以周转自如，如果情况危险，转身也能逃入深海之中。它虽然性格狂躁，但并不缺乏智慧。实际上，在漫长的岁月中所沉淀下来的智慧，比许多智慧种族都要显得聪明得多。
鲲鱼绝大部分的身躯都沉在水下，只露出了脊背。但看起来，也是一片巨大的岛屿了。与其他的海生巨兽不一样的是，鲲鱼周身没有任何的寄生物，只有金灿灿的鳞片，闪烁着熠熠光华。
七名圣族悬浮空中，对下面的鲲鱼虎视眈眈。然而却没有哪一个圣族强者试图发起攻击。鲲鱼的攻击手段单一，但也致命。在化为鹏鸟之前，它最厉害的攻击便是精神攻击，精神能量，能够轻易地碾碎图腾强者的灵魂。强大如圣族，也不得不畏惧这种攻击手段。
而且，鲲鱼并不是没有帮手。
临近海面，有数十个扶摇族的图腾，拱卫着鲲鱼的安全，而海里还逡巡着一只只巨大的海兽，这些海兽，都拥有图腾之力。
但扶摇族和海兽，圣族强者并没有放在眼里，他们的注意力，其实更多是放在了鲲鱼背上。在鲲鱼背部，一个人族的女人，端坐在鱼背上，手中似乎拿着一件古怪的武器，指向天空之上的圣族强者。
不知为何，望着女人手中的武器上那黑漆漆是洞口之时，圣族强者都有着一股心悸的感觉。这也是他们不断活动，变化位置的主要原因。他们可不愿意被这神秘的武器锁定。
而圣族强者，也在纷纷猜测女人的身份。
“这是一个古妖？还是她也是鲲鹏一族？在护卫鲲鱼的晋升？！”圣诗图首先发话。他很不耐烦，如果不是有同伴拦着，他早已经朝着鲲鱼发起攻击，而不是傻傻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古妖？她身上没有古妖的气息，倒像是个人类……”一个圣族接过话题：“可鲲鹏从来都是独行和傲慢的家伙，怎么会让一个人族在它背上？这不合理！而她的武器，竟然有让我心跳的感觉！那应该是一件超神器，一定要多加小心！”
同伴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名圣族强者的提议。
“你们这些圣族，为何出现在我的领地之上！圣族是要对鲲鹏族宣战了吗？”
鲲鱼可不给他们太多沉默的时间，精神意识直接出现在圣族的意识海中，仿佛巨浪冲击着他们的灵魂。
但这样强度的精神冲击，对强横的圣族来说，无法造成任何的伤害。
“尊敬的鲲鹏，我们圣族只对陆地感兴趣，无意改变虚空、以及海洋是鲲鹏族的领地这一个事实。我们出现在这里，只是在追缉两名逃犯，他们以卑劣的手段，让我们两名成员受了伤害，有证据表明，这两名逃犯，逃到了您的领地之中。”
为首的一名圣族越过了同类，缓缓降落海平面，与鲲鱼保持着等高位置，这个位置，实际上也表明圣族对鲲鱼没有动武的意思。哪怕是圣族，也不敢在鲲鱼面前出手。那可是要面临鲲鱼最直接的精神冲击，就算不当场毙命，残损的灵魂也终将难以修复，造成永久的伤害。
“你的意思是说我包庇了你的敌人？”鲲鱼周围掀起了无穷的海浪。
“你叫什么名字，竟敢如此亵渎鲲鹏一族？！”鲲鱼的声音变得愈发暴躁。
“我是圣弥尔。”圣族不动声色地与鲲鱼拉近了距离。他并没有因为鲲鱼的震怒而胆怯，反而像是认真沟通着：“我们……”
“鲲鱼小心！”
鲲鱼背部的玲珑此刻却是脸色一变，手中的重狙迅速锁定了圣弥尔，就立即开枪。
圣弥尔说出“我们”二字的瞬间，便在玲珑面前消失，不到百分之一秒，一团黑焰重重地轰击在了鲲鱼身上。
“吼……”
鲲鱼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而精神冲击也瞬间发动，朝着周围的圣族强者无差别发起了攻击。
“哼……”
一击得手，圣弥尔瞬间就出现在高空。他三只眼睛都流出紫黑色的血液，却浑然无事，对着鲲鱼发出了吼叫：“神战之时，我的灵魂便献祭给了圣神，获得了永生的力量！你精神攻击再厉害，也对我没有任何的作用！受死吧！”
发出咆哮的同时，他再度扑向了鲲鱼，手中也出现了一柄一丈多长的长矛，朝着鲲鱼狠狠刺了下来，其他的圣族在鲲鱼的精神冲击下难以控制力量，无法第一时间支援偷袭得手的同伴。而此时，盘踞在鲲鱼旁边的扶摇族也发出了怒吼，朝着圣族扑了过去。与圣族相比，他们的力量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在鲲鱼身边，鲲鱼会将自己的力量注入这些扶摇族身上，每一个扶摇族图腾，实际上都充当着鲲鱼的分身。
玲珑也没有闲着。她道破了圣弥尔意图偷袭的时候就果断开枪射击，但圣弥尔的速度更快一些，摆脱了她的一击。
玲珑并不沮丧。狙击手原本也只有在隐蔽之处，才能真正发挥出真正的攻击效果。但茫茫海面，容得她发挥的地方不多。
实际上，除了在鲲鱼背上，圣族最多也只会给她一次射击的机会，反应过来之后，必然会摧毁她所在的位置，连同她的性命。只有在鲲鱼的背部，才有相对的安全。圣族想到达她面前，地穿越鲲鱼的领域控制，还有精神冲击，最后还有一群扶摇族的图腾守卫，才能对她造成伤害。所以鲲鱼背部虽然不算理想的区域，却是唯一的选择。
玲珑再度瞄准圣弥尔。自称没有灵魂的圣弥尔，是鲲鱼最大的威胁，也是她最大的威胁。圣弥尔似乎也是圣族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他的速度，并不比子弹的速度慢，在爆发的时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锁定这样的对手，几乎没有可能。
但玲珑并不是靠眼睛锁定对手。她凭借感觉出击。
第九百九十二章 变形
“迸！迸！”
玲珑连开两枪。这两枪依然没击中圣弥尔，但也仅仅只丝毫。圣弥尔凭借速度和超强的预感，提前规避玲珑的攻击。
圣弥尔为了躲避玲珑的攻击，也不得不与鲲鱼拉开了距离。退出了数百米开外。而此时，扶摇族的强者已经赶来，将其截住。
“狂妄的圣族！”
扶摇族的首领逐风两眼变成了琥珀色，死死盯着圣弥尔。此刻扶摇身躯里的，是鲲鱼的意志。鲲鱼的部分力量，也贯注在他身上，此刻逐风周身，狂暴的能量在疯狂肆虐着。很显然，鲲鱼的意识还没适应逐风的身躯，对力量的掌控还存在缺陷。
不哪怕如此，逐风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圣弥尔不再试图接近鲲鱼，直接攻击它的本体，而是试图将扶摇族消灭，只要将扶摇族消灭，实际上也是在削弱鲲鱼的直接作战能力。
得到鲲鱼力量加持的扶摇族，也分成了数支队伍，与其余的圣族混战起来，在鲲鱼的力量和数量的优势下，扶摇族在最初的战斗中，竟然还有不少的优势。
玲珑不再随意开枪。对她来说，每一颗子弹都弥足珍贵，消耗之后无法在这地方得到补充。
但玲珑也很聪明，她虽然不开枪，但枪口却瞄准着那些混战中已经取得一定优势的圣族。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圣族强者不得不得分出精神警惕玲珑的袭击，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便被玲珑所打破。甚至还有圣族强者小心地将战斗的距离拉远。
战斗距离拉远之后，所有的圣族强者都发现，玲珑的危险消失不见。
见状，玲珑也是无可奈何。重狙的有效狙杀距离也就两千米左右，超出这个距离，便失去精准，力量也会大为削弱，就算击中圣族，恐怕也无法穿破圣族身上的盔甲和原本就结实如精钢的身躯。
而两千米的距离，对圣族来说却不过几步路而已。
“鲲鱼，追上去！不能让他们脱离了我的锁定。”
玲珑与鲲鱼的意识保持着交流。
鲲鱼此刻可没有闲着。它不住地将自己的精神冲击朝着四面八方释放出去。如果不是有他精神力量的压制，圣族恐怕早已经将扶摇图腾们击败。
对玲珑的叮嘱，鲲鱼很是上心。但再往前，那就是浅海区域，它活动起来并不方便。而且圣族似乎也洞察了玲珑的计划，圣族不再聚集一起，而是朝着四面八方后撤着，吸引着扶摇族强者的追击。
“都回来！”
鲲鱼当机立断，让所有追击敌人的扶摇族收紧阵线。然而就在这时候，除去圣弥尔，其余的七名圣族却都放弃了与周身的图腾族群周旋，瞬移到了为首的一支扶摇图腾周边，展开了猛烈的围攻。
“啊……啊……”扶摇图腾们顿时发出了惨叫。好几个扶摇族瞬间就被打落水中，实际上落水之前，他们就已经没了气息。更是被圣诗图撕成了碎片，血水染红了海面。扶摇族陨落所释放出来的能量，更是在海平面上掀起了无数道高达百米的浪潮，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群鲨战术……”
玲珑浑身颤抖了一下。她甚至感觉到难以理解。她所知道的信息显示，圣族都是高傲独行的家伙，哪怕是神战时期，他们都是各自为战的时期更多。然而六名圣族联手围攻一群比他们弱小的图腾族群，若不是亲眼所见，玲珑想都不会去想这种荒谬的事情。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
“……”
逐风发出一声悲嗥，就要冲上去与圣族拼命，但他却被鲲鱼的意志强行召回。当圣族采取了这种战术之后，多少扶摇族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哪怕鲲鱼给扶摇族加持再多的力量，也不可能拥有圣族的速度和战斗技巧。
解决了一队扶摇图腾之中，圣族再度分散，这一次，他们又开始迫近鲲鱼。每个人手中都握住一柄长矛，明显这是特意针对鲲鱼本体所化出的武器。
“以为我鲲鹏一族，就只有这点能力了？”
鲲鱼的意识再度在圣族强者心底响起。随着鲲鱼的声音响起，笼罩在洋面的层层乌云，似乎被强力拉低下来，一道道闪电从中劈落，朝着圣族强者轰击而去。
但这点攻击对圣族强者来说并不算什么。狂风暴雨顷刻出现。但这些雨水却在落下的过程中，变成了一粒粒冰晶，一股寒意从鲲鱼身体之中散发出来，海水竟然在他周身开始冻结成冰。
“鲲鱼是要拼命了吗？”
李游和瑶妊此刻已经到了战场边缘。两人正躲在高空云层之中，观看着下面的混战。瑶妊看到玲珑之时，便要扑下去，却被李游拉住。李游好声安抚了一阵，才让瑶妊安定了情绪，听了他的建议，停在这地方，观看战局的走向。
在李游看来，在一方没有出现明显的优劣势之前，他和瑶妊都不能轻举妄动。此刻因为圣族与鲲鱼的战斗正酣，双方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存在。这也是让李游观察圣族和鲲鱼战斗的技巧的大好机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李游对此十分重视。
瑶妊的注意力关注战场的却是极少，主要的注意力基本都是投放在了鲲鱼背上的玲珑身上。玲珑虽然与她所认识的“偃师”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但玲珑的气息，却是辨认不错。而玲珑的真实样子，在她手中的圣典中也无从遁形。
“鲲鱼，可能是要准备变形了。”瑶妊蹙眉说道：“鲲鱼的战斗形态不少，但每一次变形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会对它变成鹏鸟之后的力量有所影响。所以不是面临真正的危险，鲲鱼是不会考虑变形的。”
“可是冰块是怎么回事？”
李游注意力投放在海洋上。以鲲鱼为中心的方圆十里水域，已浮现了厚厚的冰层，甚至有大浪掀起的瞬间，被冻成了冰块，跌碎在已经凝结的冰层上。
“鲲鱼的变形，需要大量的能量，它在抽取海洋的能量。”瑶妊如此解释道。
“原来如此……”
李游凝重地点了点头。要知道，鲲鱼抽取的不是空气中的灵气能量，而是水中的热量。鲲鱼转化能量的方法，李游以前闻所未闻，心中更是震撼不已。
第九百九十三章 防御
“这有什么……”瑶妊却说道：“鲲鹏是虚空生物，它们能汲取一切能量化为己有，在虚空之中，鲲鹏才能真正展现出它们强大的一面，因为只有虚空之中，才拥有源源不绝的狂暴能量，供给鲲鹏使用。”
李游深吸一口气：“那岂不是说，在虚空之中，鲲鹏是无敌的存在。”
“至少我没听说过有赢得了它们的存在。”瑶妊摇了摇头：“虚空域外的世界，不是我们所能够想象的。”
李游点了点头。
鲲鱼将周围方圆将数十里的海域变成了冰盖。而且冰面还在不断扩大，天空飘落的大雨，也变成了鹅毛般的雪花。
鲲鱼跃上了冰盖之上。此时它的身躯也发生了变化，无数的触手从身上长出，就像一条巨型的章鱼，但比传说中的大海怪章鱼可是大太多了。在李游看来，或许只有《圣经》记载中的海兽利维坦才能够与之对比。
“嗷呼……”
鲲鱼竖起了一根根触手，围绕在周围的扶摇族冷不防便被鲲鱼的触手所缠住，发出一声声凄厉恐惧的嚎叫，不知鲲鱼为何对他们下手，但很快，在触手的绞缠下，所有的扶摇族被融进了这些触手之中。融合了扶摇族的触手变得十分灵动，显然是将扶摇的风属性能力加持在了这些触手之上。
“太邪恶了……”
李游忍不住评价道。
瑶妊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地注目着已经变形了的鲲鱼背上的玲珑，她一样担心玲珑会被鲲鱼所偷袭融化。如果鲲鱼这样做的话，她可没办法将玲珑救回来。
但玲珑安之若素，仿佛没有见到鲲鱼杀死扶摇族一般，借助鲲鱼掀起的风浪和寒冷，迅速给手中的重狙装填子弹和调整位置。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转移了自己的位置，将自己藏在了鲲鱼变形后突出的一片鳞甲下面。
圣族并不愿意给鲲鱼时间做出调整。几名圣族突破风浪和雪幕，却被鲲鱼所发出的精神力量所攻击，最终不得不败退下来。而不惧精神攻击的圣弥尔，穿破了鲲鱼的防御之后，却被玲珑劈头一枪。
圣弥尔没被击中，但却惊险万分，他是用长矛拦住了重狙的子弹，子弹击中他的长矛，顿时便炸开，形成了一个力量波及区，子弹里所蕴含的能量和诅咒一类的负面能量，也让他感到不适，最终只得选择退避，让鲲鱼争取到了最后的安全时间。
出现在冰盖之上的鲲鱼，活动距离不再受到限制，它仰天长啸，精神冲击的力量不仅令圣族空中摇摇欲坠，就连李游和瑶妊也受到了波及。两人赶紧提升力量，才抵挡这试图撕裂灵魂的力量。李游很是好奇地望向鲲鱼背上玲珑的藏身之所，心想玲珑是如何抵抗得住鲲鱼的精神冲击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种可能。最靠谱的答案自然是鲲鱼用了秘法，使得玲珑可以无视他的精神攻击。
圣族纷纷落在了冰盖上，缓缓靠近鲲鱼。
“来啊！懦夫们！”鲲鱼挥动着数以百计的触手，发出了挑衅。不等圣族接近，身体在冰面滑动，冲向了圣族。
“呼呼……”
鲲鱼的触手朝着圣族发起了攻击。这些触手，短的有数百米，长的有上千米，但却灵活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