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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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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传位的国宝!给了谁,谁就是一国储君、未来的皇帝了!”波就脸上突然露出忸怩的神色道:小“我觉着我没那资格吧……”徐渭被他的故作姿态逗乐了,笑骂一声道:“你倒真敢想,就算这玩意儿真有那功效,也是在二位王爷那儿,现在到了咱们手里,就是当痒痒挠都嫌硬,屁用都没有。”波就当然知道,他方木那么说,也不过是搞个笑罢了,笑完了便正色道:“照你说来,这种东西应该属于皇家专属的物件,那就不该赏赐给臣下,现在皇帝给我了,到底什么意思?”“我也觉着不可思议”徐渭用那如意抓抓后背,感觉很不顺手也不舒服,便收回手道:“皇帝肯定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对这玩意儿的看重……他一向心机深沉,今天把这传位的国宝赏人,莫不是要警告二位殿下停止明争暗斗?”沈就摇摇头道:“你整天在皇帝身边,却还没把他看透依我看,咱们这位皇帝,是生命不息、折腾不止,他把这玩意儿扔出宫来,不是想息事宁人,而是唯恐天下不乱!”“此话怎讲?”徐渭把玩着那如意,问道。

    “还用怎么讲?”沈就翻翻白眼道:“你见哪有不吃屎的狗?现在这黄澄澄的一条,绝对可以吸引京城里所有的恶狗…………”听到波就的比喻,徐谓登时便变抓为捏,险些把这,黄澄澄的一条,丢将出去,还脸,你怎么这么龌龊,的表情。

    见他仅用两根指头捏着那玉如意,沈就登时惊出一身冷汗道:“小心……”谁知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他的话音还未落,便突然感到车厢猛的一震,便被从座位上抛了起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大头朝下摔在了地上口他的额头猛地撞在坚硬的地板上,登时眼冒金星、两耳猜懈只,下午整个又都懵了,好长时间搞不清发生T什么。粱知什急时候,铁柱跳上车来,使劲掐他的人中,才把沈就从吓掉魂的状态中惊醒过来,赶紧低头看徐渭,只见他一脸痛苦的躺在地板上,显然也摔得不轻。

    指指徐渭,沈就嘶声道:“快把他扶起来。”徐渭却用尽力气摆摆手道:“千万别,我的腰好像断了,乱动会瘫了的。”“那赶紧去叫大夫”施就道:“跌打科的。”“哦”铁柱立马吩咐下去,然后面色怪异的对沈就道:“有个)

    女子突然从道边冲出来拦驾,若不是车夫是个老把式,这下恐怕就翻车了。”哪来的女子?”沈就摸一摸额头,火辣抵的疼,不过好在没破皮。

    思量了好一会儿,铁柱闷声道:“您的一位故人。”……故人?”施就吃惊道:“到无是谁?别卖关子了!”是”铁柱刚要说,便听外面一个尖利却还很悦耳的声音道:

    “波就,你给我出来!”然后便是他的护卫们的喝止声:“你不能过去,不然我们要不客气了!”沌就的记性好、一听便皱眉道“陆绣?”陆绣者,陆绩之妹,因涉嫌勾结偻寇罪、摇纵物价罪、组织非法武装罪等数项罪名,于嘉靖三十六年,被诱捕于苏州府周庄镇,而后押送锦衣卫诏狱,而后便没了消息……”当然这是官面上的说法,事实上,是陆炳要沈就把陆绣送到北京,说要好好管教她,波就不能不给陆炳面子,便把她给了朱十三,但现在看来,陆炳所谓的管教,效果着实一般,这不,外面都要打起来了。

    “住手!”波就拉开生门,露出严肃的面孔道:“这是天子脚下,威严之地,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二”一经亍斥,他的侍卫马上退下,不敢再给大人惹事儿。

    陆绣已经摆好了架势,见对方撤了,只好也立定站好,怒目而视着波就道:我哥呢?”她自然一身男装,却掩不住身形的高挑、体态的婀娜,至少在知道她底细的人看来如此。

    “都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还这么没礼貌。”沈就看看越聚越多的围观群众,叹口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明天过府去拜会师兄,到时候再跟你说吧。”话说施同学的功力愈发深湛,明摆着占陆绩的便宜,却让她无可驳斥,只好闷声道:这是你说的。”便转身走掉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沈就不禁摇摇头,他突然觉着这姑娘真可怜,所谓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就是这个意思吧。

    没有看到料想中的热闹,围观群众很快怏怏散去,沈就低声吩咐道:“继续前进吧。”便坐回车厢里,看到躺装死的徐文长,已经坐起来了。

    “你不怕成瘫子了?”沈就笑道:“刚才还真以为你伤到脊粱了呢。”说着话,看徐渭的脸色蜡黄,不由关切道:“怎么了,受内伤了?”徐渭想笑笑,却实在笑不出来,只好艰难的小声道:“我不要紧”“都这样了还不要紧?”淀就道:先别说话了,待会儿大夫就来了。”“我要说的,徐谓小声道。

    ,不急在这一时”波就摇头道:提着这口气别放弃,你可千万千万要挺住,将来有的是时间,想说什么都行。”感情他以为徐渭要交代后事了,看来本身也确实摔得不轻。

    “不是………我没事儿。”徐渭哭笑不得,但表情更倾向于哭道“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可千万要挺住。”沉就的眼一下子瞪起来,腰也直起来,牙齿有些打颤道:你要告诉我什么?”他已经看出徐渭本身没事了,那这家伙这副鬼样子干什么?不会是波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其实…那个事实上问题是,面对着沈就敏感的反应,向来巧舌如整的徐渭,竟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所以,你千万要顶住。”……我顶你个肺啊!”施就一双眼睛要吃人似的道:“说,什么事?!”

    徐渭嘴唇翕动几下,但实在没法说出口,只好心一横,将藏在背后的右手缓缓绕到身前,同时紧闭着双眼,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沈就忘记了呼吸,呆呆的望着徐渭的手,从身后转到身前,便看到那柄玉如意。打眼一看,还是完整的,不由松口气道:“吓我一跳,还当怎么了呢。”这世上能让他害怕的事情不多,不过这玉如意若是坏了,便会是其中之一。

    说着沈就伸手抓住如意头,心说“这玩意儿太要命了,还是贴身保存的好二,但意外的是,徐渭竟然不撒手。

    “放开啊”沈就催促道。

    徐渭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筹弹刻在汝就的逼视下,只好稍稍松T松虎口,淤就便感到阴,轻,笑道:“刚才可吓死我了,还以为这玩意,”话说到一半,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自己手巾仅仅是一个如意头,柄和尾却不在他手上。

    “柄呢?”沈就呆呆问道。

    “在这徐渭活脱脱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把左手伸到他面前,翻开手掌,一截三寸长的黄玉段,便出现在沈就面前。

    “尾”沈就两眼没了焦距,失神问道。

    “这儿,徐渭又伸出右手,又是一段黄玉,正是那玉如意的尾部。

    波就彻底傻了。

    见他这个样子,徐渭更乱套了,拿过流就那段如意头,把三段接起来,这才组成个完整的如意,只听他语无伦次道:“回去用浆糊粘粘,粘粘就好了”……”却被沌就一把打掉,徐渭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要吃人似的揪着他的领子。沈就愤怒的声音都变了调道“你为什么不拿刀直接杀了我?”徐渭任由他抓着,苦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方才车猛的一震,我猝不及防,便把这玩意儿失手跌落地上,然后后背又结结实实压上去,立刻压成了三段,整个过程都在我控制之外”还狡辩!”波就愤怒道:“你要是好好操着,又怎会失手跌落?”徐渭委屈道:“你要是不说,黄澄澄的一条”我也不会一下变成捏着的。”淀就一看自己也给绕进去了,马土便原谅了他,当然更重要的,是原谅了自己,转而愤愤道“都怪那陆绣,她简直是个丧门星,每次出现都没好事儿,还一次比一次厉害”说着还气得咬牙道:“当初真该杀了她!”诸位看官定然荷怪,沈就向来不是个爱计较的,怎么碎了玉如意就暴跳如雷,喊打喊杀了呢,因为这年代,皇帝赐的东西都是有政治意义的,寻常物件都得好生保存供养着,更别提这种意义重大、意味深长的国宝了,现在竟然给打碎了,确实跟杀了沈就没什么区别…因为要是被人知道,拿着做点文章,他确实够得上西市斩首,全家发配的份儿了。

    沈就都在骂骂咧咧的发泄,快到酒楼时才平复下来,一脸无奈的望着徐渭道:“毅下赐我一件什么宝物?”徐渭也无比低落道“金黄玉如意。”现在在哪里?”沈就冷声问道。

    ……在这儿,哦不”徐渭的脑子相当好使,转眼便明白了沈就的意思,道:“那么贵重的东西,当然要送回家保存了。”“很好,就这么说。”施就黑着脸看他一眼,便打开车门下去了。徐渭失魂落魄的跟着下去,两人进了酒接、在三横包厢中,见到了除外放南京的孙罐外的诸位兄弟二此时沈就已经调整好心情,让人看不出端倪,可徐渭的脸色还是蜡黄蜡黄,就像生了场大病似的。

    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兀自起哄笑道“来晚了,来晚了,罚酒三杯。”这种情况下,沈就实在是无心磨叽,坐下连干了三杯,便开席了。

    席旬推杯换盏自不必说,跟徐渭坐对桌的陶大临奇怪道“老徐,你怎么了,吃什么不消化了么?”徐渭苦笑一声道“不是,我方才和拙言做了番深谈,正深刻的检讨自己呢。”众人一阵起哄,好在兴趣点不在他这边,很快便转回沈就身上道:

    “今天面圣得到什么奖励了?”沉就的嘴角一阵抽*动,今天本有两大收获,一是保下了王世贞的父亲,二是了获得无价之宝黄玉如意,可有人问起,他却一样都不敢说。因为前者一旦被人知道了,他就会变成严世蕃的眼中钉、肉中剌,虽然他并不怕,却也实在不想冒这个险;后者更不用说,他想把那如意吃下去的心都有了,不会吧,什么都没得到?”众人难以置信道:“徐渭那天还说,有大奖等着你呢。”“是么…沈就的目光飘向徐渭,徐渭收到,赶紧抖擞精神道:

    “有的有的,狸下把那柄黄玉如意赐给拙言了。”“哦”一阵丝丝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显然在景王殿下的带动下,北京城就没有不知道这玩意儿的。

第五零四章 瓦全(上)

    听说沈就得了那传位至宝,兄弟们全都震惊了,连吃饭的心都没了,强烈要求去看看那宝贝,沉就和徐渭面面相觑,最后才道:“这可是个至宝,不能随随便便就看了,非得挑个吉日,摆上香案供一供才能看。”

    “还得这么麻烦?刹铤和陶大临都撇嘴道“看看嘛,又不会看坏了。”

    “当然了!”徐渭赶紧帮腔道:“看是看不坏的,不过咱们在京里,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以免给拙言添麻烦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大家只好打消了念头继续喝酒,沈就看一眼徐渭,心说啥都知道,就」是非得干个两样出来。

    大伙边喝边聊,话题不自觉的扯到今日的王世贞事件上,气氛马上低沉下去,每个人都面色难看,心里愤境不平,却不愿破坏了这接风宴的喜庆气氛,所以都憋着不说。

    见大伙兴致不高,沈就苦笑一声道:“人天本该欢宴一场,结果发生了那档子事儿,知道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强颜欢笑就没意思了”说着举杯道:“来,喝了杯中酒,咱们就各自回去吧,等过几日我再回请大家。”

    众人心说也是,又喝了几盅,便散伙了。

    徐渭跟着沈就若无其事的回到家,把正在教儿子知书达理的若菡叫到里屋,然后关门上闩。

    “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若菡被他俩唬得一愣,问道。

    “咱们收拾收拾跑路吧。”沈就坐在那里,咕嘟啦灌了一肚子凉水道。

    缆路?”若菡吃惊道。

    “是啊,弟妹”徐渭苦着脸道“我把你们害惨了,为今之计,还是赶紧跑掉吧,躲得越远越好,最好能出海,去南洋那边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若菡被吓得手脚冰凉,颤声追问道。

    必天穆下赐我,柄黄玉如意。”沈就低头道。

    “然后被我失手打碎了。”徐渭也低头道:“当时我们正在车上把玩那如意,突然一十疯丫头从斜刺里杀出来,惊了拉车的马,那马一个猛窜,就把我俩给闪倒了,然后也不知怎么地,就把那如意摔成三段了。”

    若菡一下子呆住了,难以置信道:“不是开玩笑吧,你们又不是阿吉和十分,怎能干出这种不着调的事儿呢?”

    “谁知道呢?简直是鬼使神差”徐渭唉声叹气道:“就算重复一百遍,也不可能把它打碎了。”

    “但现在你已经把它打碎了”地就一想就生气道:“再没有第二件可以让你打了。”

    “我去自首吧”徐渭起身道:“如意是我打碎的,与你无关。”

    “你想害死我啊!”沈就一把拉住他道:“这事儿本来谁都不知道,你非要弄得尽人皆知啊?东西是赐给我的,你能把责任全揽过去?”

    “哎”徐渭一**坐下道:“那怎么办?咱们能一直瞒下去吗?”

    “这事儿当然不能声张,”沈就摇摇头道:“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可要是别人要来看呢?”徐渭问道。

    “你想办法,帮我推掉。”沉就白他一眼道:“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总之要把一切看客拒之门外,还不能太过分。”

    徐渭自知理亏,闷闷点头道:“我尽力而为吧。”

    沉就又看看还在愣神的若菡,轻声道:“能不能想办法,再找跟一模一样的?”

    若菡这才回过神来,伸手道:“拿来给我看看。”

    徐渭便从怀里,掏出那三截如意,一股脑递给沈就,沈就又转给妻子,若菡拿过来仔细端详片刻,轻声道:“这玉如意的工艺虽精湛,但毕竟线条简单,却也能找到匠人打造,只是这黄玉色泽纯正,是最名贵的一种玉材,材料极其难得,又是这么大一块,恐怕是可遇不可求的。”

    “用钱砸呢?”沈就道:“豁出去了,就J是上百万两,我也认了。”

    “不是说了,可遇不可求吗?”若菡叹口气道:“这种东西太罕见了,恐怕拿钱也买不到第二件了。”

    “那我们只有跑路了。”沌就叹口气道:“准备准备,见事不好就,赶紧开溜吧。”

    啊”徐渭大张着嘴巴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是开玩笑,沌就郁闷的口亨一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帮我拦着看客,若菡让咱们的人拼命找找,不惜一切代价,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话…咱们再另想办法。”他也确实是没咒念了,怎么来到京城就这么不顺呢?难道以往的好运气用完了乎?

    他正在懊恼,却听若菡轻声道:“其实,也可以蒙混一阵子的。”

    “怎么蒙混”两人齐声问道。

    “你们看”只见若菡将三截如意拼到一起道:“把三段拼起来,就是个完整的如意了。”

    “那是当然啦”徐渭苦着脸道:“我说弟秣啊,这本就是一柄如意断成的三段啊,可咱总不能这样拼吧拼吧,就给人家看吧?”

    “为什么不能这样给人看?”若菡道:“这嘿什么东西,钦赐的黄玉如意,自然无比对贵、可远观不可亵玩啦。”

    “对呀”虎就一下子恍然道:“咱们不能就这么搁着吧?得弄个宝石雕花的檀木座吧,铺上天鹅绒、系上红丝带吧?有这些东西打掩护,就算用金第把如意接起来,也没人能看出破绽。”

    “若是他们非要凑近了看呢?”徐渭问道。

    “无妨”若菡为丈大帮腔道:“我们可以打造十,透明的水晶匣子,再上上锁,…小心保管、无可厚非吧?”

    “那倒是”徐渭点点义道:“如此一来,谁也不好说打开瞧瞧,咱们就更好蒙混过关了。”

    “好吧,也只有先这样了。”沈就点点头,最后拍板道。

    京城这地方,消息传得那是相当快。不一日,溢下将那柄黄玉如意赏了司经洗马沈就的事情,便已经传遍了全城,立刻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所在。

    严府中,严嵩问严世蕃道:“你说数下把那东西给沈就是个什么意思?”

    严世蕃向来自信满满,这下却不由踌躇道:“不好说,实在是不好说,那东西的意义,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却将其赏给了那小子,实在是说不通。”说着对父亲道:“我看,还是先派十,人,去他家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柄如意再说,可别咱们在这想破头,最后发现根本不是就成笑话了。”

    严嵩领首道:“这话老成持重,就让胡植去吧,他面圣的次数多,定是见过那东西的。”

    “当然听父亲的。”严世蕃笑道,便让人传话给胡植,请他方便的时候过来一趟。

    而此时的徐府中,也进行着一场对话,一脸热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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