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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7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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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今大明的重中之重有两个,外是定边平虏,内则是充足国用。在高拱和张居正看来,要充足国用,必须推行一条鞭法,把该收的税都收上来:而要推行一条鞭法”前提是重新丈量土地,以确定每户应缴纳的税额。

    但自正德以来,大明土地兼并严重,大量的田地集中到宗室勋贵、缙绅地主的名下,这些人仗着特权隐瞒田亩、偷税漏税”从中大肆渔利。朝廷想要推行清丈亩,还不跟要了他们命似的?自然会拼了老命抵制,因此在几地试行,都举步维艰,半途而废,甚至负责的官员还丢了官”局面陷入困顿。

    在内阁会议上,张居正提出先攻克曲卓和松江两大顽固堡垒,借此打开局面”得到了高拱的首肯。然后就人选问题”高拱咨询了沈默,结果沈默推荐林润去了山东当巡抚,至于苏松巡抚,在沈默的暗示下,高拱给了赋闲在家的海瑞海刚峰。

    任命一出”举朝哗然,无数人向海瑞投去了羡慕好目光。

    为什么羡慕他?因为这个官职的全称,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兼巡抚苏松等处,。这个职务实在太耀眼了,号称是给个总督都不换的天下第一抚伏明朝官职无数,肥差美差自然也无数”什么文选、武选、盐运、税使……林林总总,五huā八门,但和这个苏松巡抚比起来,简直就是皓月与萤火虫的区别。

    简单分析一下这个官职。第一”巡抚苏松等处”其全称是,巡抚苏松等十府一州”当时称为十一府州,包括,应天、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太平、安庆、池州、广德、宁国、徽州,。简而言之,就是除了凤阳巡抚所辖七府外的南直隶,是整个国家最富庶繁华之地,不仅是大明的粮米之仓,也是朝廷主要的财赋来源,占了全部赋税的七成。

    除此之外,还有所谓的“〖总〗理粮储”并“提督军务”,就是要保证上述地区以及福建、广东和西南地区,对北京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南方的粮食、布匹、丝绸、铁器以及其他物质,通过长江”通过运河,运往北京,运往北方边境,可以说是明朝的生命线。“总理粮储,的基本职责,就是保证这条生命线的物质供应。

    最后,在上述职务的前面”还挂着一个,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身份。这是封疆大吏都要挂的头衔”有了这个头衔,可以对辖区内的一切官员进行监管。尽管这个,佥都御史,本身只是正四品,但由于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加上巡抚,这就是相当于正二品的职务了。

    以区区举人出身,得到如此显要的官职”海瑞也是十分的〖兴〗奋”他能感受到朝廷和内阁,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于是暗暗立下誓言,将尽自己的最夹努力报效朝廷”完成自己的使命,不复诸位阁老的重托。

    于是他领了任命书,收拾收拾东西”便马不停蹄”豪气干云的南下赴任了。

    〖中〗国有句成语叫,先声夺人”又叫“先声夺人之气……这个词用来形容海瑞这次赴任,简直再贴切不过了……他人还在半路上,上任的消息已经传到苏松,歌舞升平的人间天堂,登时就炸开了锅。

    人的名树的影,海阎王的凶名太盛了,由于对他发自内心的恐惧,那些平日里贪赃枉法、好事不干的大小官吏,估摸着落在他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实在惹不起,那只有躲了。于是来不及向朝廷写辞职报告,就自己卷着铺盖、带着搜刮来的财产跑路了唯恐慢一步,被海瑞堵在衙门里。

    这些外籍官员可以卷铺盖走人,但那些平日作威作福、摆阔比富的乡绅富豪走不了,只能赶紧收敛行迹了,再也不敢去那些高档**”更不敢携奴带婢”招摇过市,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自己闺女还大家闺秀,原先他们总喜欢把自家的大门漆成朱红,既是喜庆,又意味着发达。现在忙不迭赶紧把朱红大门漆成黑色,力求低调再低调,决不能让海阎王给盯上。

    实在没办法要出门,也不敢穿那些昂贵的华服了,都改成布衣麻衫,恨不得再打上些补丁,假扮丐帮长老。和人见面”原先是不出三句话就开始比阔,但现在听别人说自己家有钱”比骂他八代祖宗还难受。

    甚至连不受他管辖的南京城也震动了,南京镇守太监马全,按制应该坐四抬官轿。但他仗着曾是两朝大内总管,平日里威风凛凛”出入都是八抬大轿,听说海瑞要来”不但将轿子的规格降低”连跟班的仆役也减去大半,唯恐出南京时不注意”被海瑞给办了。

    全国闻名的浮华奢靡之地”竟因为他一人的到来,硬生生改变了审美风尚”不得不说,海大人已经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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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等海大人来到苏州时,他惊奇的发现,这座全国闻名的首富之城,竟然满街没一个穿绸缎衣服的,似乎比他当年离开时,还要倒退几百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海瑞憋着一肚子疑问,终于在进入衙门后,请特意留下来等他的前任巡抚归有光释疑。

    看着他一脸的狐疑”归有光暗自苦笑:,得了,这位还以为是我把苏州治得面目全非了呢。,便叹口气道:“三岁孩子没了娘,说来话长……咱们还是边吃边聊吧。”在海瑞开口拒绝之前,他先解释道:“放心”知道你不喜欢应酬,只有咱们俩,而且是我自己掏钱治得席面,不用官府开销。”

    听他这么说,海瑞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挤出一丝笑道:“我吃就是。”

    “本该如此。”见海瑞给面子,归有光大喜过望,赶紧拉着他进去,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进去正厅,看到里面阔气的摆设,海瑞皱皱眉没有说话,再看看酒席,也是极为奢侈,许多菜连他这个在苏州为官多年的,都叫不上名。海瑞动动嘴唇”又忍下了。

    与归有光东西昭穆而坐,他才叹口气道:“震川兄,你不该如此破费。”

    归有光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反应,一边斟酒一边赞许道:“看来多年不见,刚峰兄确实变了。”说着笑眯了眼道:“我还以为,你见了这酒席,会掉头就走呢。”

    “呵呵”海瑞摸着已经有银丝的胡须道:“经过这么多事儿,我要是还不能容物,那才叫稀奇。”

    “我还以为”,归有光笑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变呢。”

    “当容则容。”海瑞面色一正道:“既然你已经明言在先,是用自己的钱请我吃饭,我就不该像以前那样,只顾自己的感受”不过请你下不为例。”

    “好,听你的。”归有光闻言老怀甚慰,端起酒盅道:“来,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海瑞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归有光要给他续酒,他却伸手挡住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归有光想一想,才意识到是什么问题,便搁下酒壶,笑吟吟道:“不瞒刚峰兄说,苏松之富,已经到了空前的地步,像今日这桌酒席,不过是寻常百姓宴客时的标准。

    “那为何我满眼所见”,海瑞沉声问道:“是那么的寒酸萧条呢?”

    “还不是因为你。”归有光苦笑一声道。

    “此话怎讲?”海瑞面色不大好看。

    “前段时间,这里的官员一听你要来,那真是惶惶不可终日。说得难听点,你上任的消息,不啻于一道催命符呐。许多自感不那么干净的官员,来不及请调,竟弃官而去,也不和你打照面。满城富豪大户的朱漆大门,一夜之间统统改漆成黑色。更可乐的是”他们上街再也不敢骑马坐轿,而是老老实实步行,还穿上了下等奴仆的衣裳。”归有光啧啧称奇道:“更可乐的是,苏州城里的高档青楼一夜间悉数关门,那些名妓全都跑到浙江去讨生活了…所以你的感觉一点不差”苏州城确实一夜之间,回到了洪武年间。”

    “哈哈哈……”海瑞闻言哈哈大笑道:“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吗?”说着冷笑一声道:“明天我就张榜周知,鼓励苏松的百姓前来伸冤告状,我要免费替他们向土豪劣绅讨回公道!”

    “这样是不是太激进了?”归有光闻言面色微变道:“苏松一代可不比别处,这里是全国的赋税重地,且大批官员在这里闲居,又多是豪强之家”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是不要轻启事端的好。”

    “没有时间了。”海瑞对归有光是很信任的,便不讳言道:“我就是捅一捅这个马蜂窝,不把这帮劣绅狗气焰打下去,如何完成朝廷的重托?”!~!

第八五零章 倚天 (中)

    第八五零章倚天(中)

    “我大明从正德起至今三朝,闹哄哄整一个甲子,当政者只知道争权夺利、党同伐异。偶有立意改革、经世济国者,也被处处掣肘,无不半道而废。像现在这样内阁众相有志一同,锐意改革的气象,实乃三朝未见,大有当初‘三羊开泰’之势。你我当年闲谈时,不是经常叹息官道黑暗,报国无门吗?现在终于等到了施展抱负的机会,我辈岂能惜身畏缩,空负了凌云之志呢?”海瑞兴奋的双眼放光,大声对归有光道:“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改革已经开始,吏治、军事、财税,各方面齐头并进,正有条不紊的展开……而这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推行条鞭之法,这不仅关系到财税改革的成败,还是对吏治改革的检验。在推行条鞭法之前,首先要做的,便是清丈田亩!”

    “当年我在苏州时,便知道这里的土地兼并非常厉害,官田已经名存实亡,我对此一向深恶痛绝!就说前任首辅徐阶吧,那时候我查他的家奴杀人案,就发现他家仅在我们苏州,便占了田产二十四万亩之多,有佃户几万人。每年大把的收租谷、敛银子,却一个子儿也不给官府。堂堂国老,前任宰相,都能公然侵占国税,丝毫不顾吃相,其余的大户豪绅,还不有样学样,相形效仿?”想起当年自己刚要细查下去,就被徐阶从苏松调走,海瑞就怒不可遏,一拍桌面,震得杯盘一跳道:“不把这股歪风邪气杀下去,你我还有什么脸面穿这身官服?”

    “你呀你,果然是还是那个海刚峰。”初见时,归有光以为海瑞变了,但一接触,才发现他根本没变。不由苦笑道:“朝中锐意改革的风向我了解,你急于打开局面的想法,我也明白,但你要拿徐阁老开刀,我却以为是不妥的。”

    “此话怎讲?”海瑞看他一眼道。

    “一来,徐阁老是沈阁老的座主,虽然两人关系交恶,但毕竟没有撕破面皮。你又是沈阁老举荐来的,一到苏松就寻趁徐阁老,让朝野怎么想?会不会以为沈阁老借刀杀人,公报私仇呢?”归有光缓缓道:“二者,当年你因上《治安疏》入狱,是徐阁老将吏部绞刑的判词压下,劝先帝宽宥于你,你才免于一死……这已是天下皆知了。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又世人怎么看你?”

    “我这个巡抚,是朝廷的封疆,皇帝的臣子,跟沈阁老没有关系。”海瑞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昔日老友道:“至于徐阁老当年搭救于我,与我今日要清他家的丈亩……这是两码事,我不能公私不分!”

    归有光还要说话,却被海瑞抬手阻止道:“兄台的意思我懂了,我海瑞也不是当年的二愣子。做事之前先去拜见一下徐阁老就是,与他好好说道,如果他肯作出个表率,配合朝廷清丈田亩,把侵占的民田退回一半去,我自然不会再落他的面子。”说着端起酒杯道:“多年不见,今天不说这些闹心事,咱们还是叙叙旧吧。”

    归有光见他拉下脸来,知道再多说也纯属自找没趣,只好按住话头,捡一些家长里短说道。

    老友重逢的接风宴,其实是不欢而散。归有光有心再劝劝他,无奈海瑞执意不听,只好带着满心的担忧,去南京赴任户部尚书了。

    ~~

    第二天,海瑞便命人备了薄礼,往华亭去拜访那位曾经只手遮天的国老徐存斋。

    一进松江府城,首先看到的是接官亭左近雕栏玉砌的元辅坊、柱国坊,这两个偌大的牌坊,海瑞当年在苏州时还未见,显然是近些年修起来,为徐阁老夸官的。他策马走入城内,只见郡邑之盛,甲第入云,名园错综,交衢比屋。大街之上店铺林立,店招飘扬,街面上市物陈列,无一隙地,市民往来买卖,各取所需,确是一片商贸繁荣、安居乐业的景象,并不比苏州逊色多少。

    经谷阳门外吊桥东,又见牌坊耸立,正欲动问,与他并辔而行的巡抚参议王锡爵介绍道:“此乃大学士坊,乃纪念徐少师晋升大学士时所建。”

    过了大学士坊折向南行,就是徐氏族居的南禅寺,海瑞放眼观去,但见这一带的府宅,巨宅相连,琼楼玉宇,不亚宫室之美。王锡爵便为他介绍,最中间的高门大院,占地百亩,迤逦耸起的五群楼阁,便是徐阁老的宅邸。紧挨徐府的,是徐阶三弟徐陟的三处宅院。左近太平桥一带,是略逊楼院的一排排精舍,却也是富丽堂皇,远胜一般财主家庭,细问之下,这精舍竟是徐阶长子、次子、三子……府上的总管所建。在南禅寺前,是徐阶次子徐琨、三子徐瑛的宅院,自然是琼楼玉宇,屋脊比鳞,阔比王侯。

    介绍完了之后,王锡爵摇摇头,低声道:“太盛了……”

    海瑞的脸色铁青,他是在苏州做过官的,见过的富户何止千百,但像徐家豪阔的,却别无分号。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一切,与那位素来以清廉俭朴示人的老丞相联系起来。

    如果是十年之前,他肯定掉头就走,但现在,他可以将厌恶压在心底,一切以大局为重。

    来到徐府门前,侍卫队长将海瑞名帖递上去:“我家大人前来拜见徐阁老。”

    “对不起,我家阁老身体不好,最近不大见客。”穿绸衫的门子却不接那名帖,礼貌冷淡道:“这位大人还是请回吧。”开玩笑,徐阁老是想见就能见的吗?还真以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侍卫队长明白了,这厮是要钱的。若是跟别的大人,这钱他肯定就自己掏了,但跟着海瑞这个穷神,养家都成问题,谁又肯替他掏钱?于是转回来,小声禀报。

    海瑞就是有钱,也不可能给呀,冷冷对那门子道:“你去通报一声,就说苏松巡抚海瑞拜见,如果徐阁老不见,我立刻转回,但你要敢不通报,日后被徐阁老知道了,后果自负!”

    徐阶致仕之后,其影响力仍在,门生故旧更是身居高位、把持朝政。是以前来府上拜见的官员仍然络绎不绝,加之海瑞相貌清苦,随从寥寥,还是骑马来的,在门子看来,自然是前来拜谒求官的芝麻绿豆了。直到听了这一嗓子,才知道对方竟然是,导致最近府上门可罗雀的罪魁祸首,海瑞海阎王。立马变了脸色,赶紧一面滚进去通禀,一面大开中门,请巡抚大人前厅用茶。

    ~~~~~~~~~~~~~

    徐府书斋‘世经堂’,是一从古朴爽洁的三进小轩。轩北略置湖石,配以梅、竹、芭蕉成竹石小景,满目青竹,苍翠挺拔。南面是曲折蜿蜒的花台,穿插峰石,借白粉墙的衬托而富情趣,与‘世经堂’互成对景。花台西南为一眼清泉,泉水是从主园大池水中引过来,利用巧妙的构造,使其如蛟龙吐珠,一年四季流水潺潺。泉中碧荷粉莲,锦鳞游泳,给无水的世经堂增添了必要的风水。坐在这样的书斋内或是读书或是品茗,自然有‘人在其内,如在室外’的奇妙感觉,实在是一处巧夺天工的人间福地。

    别来无恙的徐阁老,就穿一身青缎的道袍,坐在堂中的竹椅上,焚一炉檀香,一边品茗一边悠然的看书。却说他致仕至今,已经一年半多了。老丞相当国多年,身心俱疲,退休还籍,见子孙繁茂、老母在堂,家园兴旺、奴婢如云,心中的怨愤之情稍减。便住进了儿子们为他修建的精美‘适园’之中,过起了无官一身轻的闲居生活。每日里或在世经堂读书,或在荷花池边含饴弄孙,或是出席当地名士文会,或是与高僧大德谈经论禅,生活过的优哉游哉,身体倒比当初在京城时,要好上很多。他时常对人说:‘仆四十年误落尘网,奔走折腰,岂知家乡四时胜景?那苍松白鹤、山水庭苑,好像在责怪我归来太晚了呢。’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烦心事,一来,京城里高拱在坐稳位子后,便借着去年的考察言官,今年的外察,大肆的发落自己的门生故旧。他几乎每日都能收到几封诉苦哀求的书信,似乎情况已经到了崩坏的边缘。但徐阶知道,这都是浮云,高拱越折腾,就越接近完蛋,折腾的越厉害,完蛋的也就越彻底。所以在回信中,他经常引用古代高僧的话道:‘你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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