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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8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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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收拾起来。大明朝〖言〗论空前〖自〗由,各种奇谈怪论涌现而出。这些年来,南方一些文会社团,开始大肆宣扬一种“非君思想”这些人集结成会,把皇帝说成是万恶之源将一切社会悲剧,都推到皇帝身上,并卖力鼓吹什么“虚君实臣”的政治架构。因为从正德皇帝以来,三任皇帝都没有很好的履行过自己的职责,便给了这种说法滋生的土壤。尤其是在不服王化久矣的南方这种说法甚嚣尘上,竟然很有市场。

    但在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北方,这种说法就成了大逆不道。这些年来,张四维黑暗联合了一些坚决拥护皇权的官员,这些人有二三品的部堂督抚,有新近的御史言官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十分可观。他们组成了诗社,以文会的名义聚在一起强调皇权的神圣不成侵犯,声讨“非君思想,并将矛头直指当朝首辅,认为这种说法的泛滥,离不开沈默的纵容,甚至说是他为了效仿王莽所做的准备。他们商量着如何帮忙皇帝恢复权柄,拨乱归正,只是因为皇帝太小,一应奏章都是沈默批复,他们才连结隐忍,期待时机至今。

    想到这些,张四维的心变得强大无比,他迟疑满志,相信自己虽然弱小,但一定可以取胜。因为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口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虽然打着一箭双雕的算盘,但张四维还是得谨慎从事,写奏章之前,他先到沈默那里,把皇帝召见的事橡交代一番。

    果然,沈默说不出阻止的话,只能让他遵命即是。

    于是第二天。邸报上便登出了张四维请求夺情起复张居正的奏疏,疏中,张四维说大明一日不成无张居正,说夺情是舍一人之si情,造福于天下的圣贤之道,请皇帝千万要留下张居正。让人鸡皮疙瘩失落了一地,若不是白纸黑字署着名,怎么也不会把这样的马屁文章,和素来声望上佳的张四维联系到一起。

    但另一方面,向来貌似粗犷,实则油滑的吏部尚书王崇古,这次却不知为何,突然坚持起原则来了。不肯依照皇帝的授意,出面挽留张居正,他回复皇帝说:,“张阁老是两代帝师,顾命老臣,回乡奔丧应给予特殊膏泽,但这是礼部的事,与吏部何干?”揣着明白装糊涂,显然是不支持夺情的。

    张居正处在舆论中心,如果连结缄默的话,就显得太lu骨了。他只好接连上疏,暗示要回乡守制。他的乞恩守制疏,在最新一期的邸报上全文刊登。这是一篇长文,虽然孝子之情哀溢于纸,但请求守制的语气其实不十分坚决。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张居正迫于否决派的压力而作出的敷衍……张居正不但没有把话说死,反倒用了大量的篇幅回忆和小皇帝的点点滴滴,并说什么:“臣闻受很是之恩者,宜有很是之报。夫很是者,很是理所能拘也。,然后又说自己哪怕粉身碎骨也不得酬报皇恩于万一,“又何暇顾旁人之非议,徇匹夫之小节,而拘拘于常理之内乎”这等于就是在暗示皇上,我可以为你做超出常规的事。可是张居正一个“奔情”的字眼都没提,观其奏章大意,还是要求父(母)丧的。

    所以他自认为舆论也不得把自己怎么样。

    这对君臣演起了三留三让的俗套戏,觉着于祖制、于舆论,都可以有了交代,下面就该顺理成章的夺情了。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幻术,怎能瞒得过人?于是官员们愤怒了,不安了。他们愤怒和不安的根源,其实不是事件自己,而是中旨!昔时壬申政变时,正是六科喊出“不经凤阁鸾台、何名为诏,的口号用封驳权打回了宫中的乱命。

    现在六年过去了,宫中又开始连连绕过内阁下达中旨!并且是比六年前危害更大的乱命!六年前那次,只是关系到一个首辅的去留,这次,却是关系到王朝的统治根基!

    本朝以孝治天下,不守制就是不孝,不孝子非忠臣,就是不忠不孝之人。无论是皇帝还是宰相,要求臣民做到一自己就得先做到十,才能算是以身作则,垂范天下。现在做皇帝的,要失落臂纲常强留,做臣子的,更是为了权位恋栈不去。如果这件事真成了,那天下人还有谁遵守孝道?连孝道都不遵守的人又怎么会遵守臣道?那样人城市酿成乱臣贼子,只要有点实力的,就想当皇帝,肯定要天下大乱的。

    这就是士大夫的强悍逻辑!

    位于灯市口大街的博伦楼,空间轩敝、装修典雅并且价格在高档酒楼里也不算高,因此成为年轻官员聚会的首选。

    这日下朝以后,那些个早就约好了官员们,便在各自衙门换了燕服,然后乘小轿往博伦楼汇集。这些人大都是万历后的进士,年纪也在三十岁左右正好是商业繁华、风气开化、社会变草、思想解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同时,他们又亲历了东南倭乱,又经过收复河套这一壮我人心的伟大胜利因此心中匡时济世的心念,和舍我其谁的气魄是前辈的官员所不具有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批生在嘉靖三十五年以后的年青人,虽然历经三朝,却只见到一个整天躲在宫里修道的老皇帝,一个整天躲在宫里采mi的中皇帝,和一个整天躲在宫里念书的小皇帝。所以在他们心里,皇帝就该是躲在宫里享福,把天下交给大臣治理的样子。因此对皇帝这次的“越界行为”这批年轻官员显得尤为反感,更认为自己有义务纠正皇帝的毛病,一致君尧舜。他们这次聚会,正是为这个目的而举行。

    这会儿,包厢里已经坐满了官员,他们分成好几群,就近颁发着看法,但显然还没有正式开始。看正位上空着两把椅子,似乎是在等两个重要人物。

    没有让他们久等,店伙计便领着两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进来。一看到他们,屋里的人都起身,纷繁抱拳笑道:,“梦白、尔瞻,你俩可来晚了。”

    这叫梦白和尔瞻的,论年纪比在座众人都小,却似乎是众人之首。

    他俩相视一笑,那个矮一些、面容白净的“尔瞻,笑道:,“我俩可不是故意来晚的,我们从衙门出来,拐到南石斋去了。”

    “南石斋?”众人兴趣大增道:,“可是有井么大作见报?”

    身材高大的“梦白,笑道:,“正是,尔瞻兄写了篇文章,明天就要在报纸上颁发了,他拉着我去南石斋,先要了人家几份,让大家先睹为快。”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摞散着墨香报纸,散发给众人阅看。

    报纸这玩意儿,在南方问世十年后,终于在万历初年,传到了京城。然而南北文化的巨大不合,商业活动的繁华水平,市民识字率的不同,都使在南方红红火火的报纸,在北方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基本上只在北京、太原、济南等几个大城丰有流传,刊行量大都很小。

    不过所谓“1小只是相对南方的“大,来说的,事实上除四书五经这样的教科书,它已经跨越任何一种出版物的普及水平了。尤其是士大夫云集的北京城中,足有五种报纸在刊行。南石斋印社发刊行的“时事报”是五种报纸中刊行量最小的,但对士大夫的影响力却是最大的,因为它刊载的是各种时事评论和政论,有“1卜邸报,之称。却由于其非官方的立场,而更加辛辣火爆。

    尔瞻和梦白,正是一对写政论的高手,他们的文章在小邸报上颁发,思想激进又不乏深刻,深得年轻官员的拥戴,这才年纪轻轻,就俨然成了新锐派的代表。

    现在两人散给众人看的报纸上,便有那“尔瞻兄,部元标,所作的“乞恩守制疏,,一看就是针对张居正来的。

    只见他辛辣的讽刺道:“居正父子异地分睽,音容不接者十有九年。一旦长弃数千里外,正常人城市匍匐星奔,凭棺一恸。,然而居正的奏疏中,却言语含糊,不舍官位之意昭然若揭,还振振有词的自称“很是人,。这种对自己的亲人,生时不照顾,死时不奔丧的家伙,果然是不在三纲、灭绝五常的很是人”他还讽刺道,幸亏张居正只是父(母)丧,尚可挽留:要是不幸因公捐躯,陛下之学将终不成、志将终不定耶?其实,居正一人不足惜,关键是后世若有揽权恋位者,势必引居正故事,甚至窥窃神器,那遗祸可就深远了,一言不成以尽!@

第八八七章 夺情风波(中)

    看了部元标的文章,众人纷繁击节叫好。)好的杂文就是这样,可以替人们表达出,心中不知如何形容的愤怒,让人看后只觉酣畅淋漓、血脉贲张,认为他说得实在太对了。

    这时候,各色菜肴果蔬流水价的送了上来。万历改元以来,官员的薪傣连年大涨,逢年过节还有丰厚的赏赐,一名七品官拿到手的,比六年前的三品官还多,再也不是昔时的穷京官了。所以加入聚会的,虽然都是初入仕途的年轻人,但摆上来的酒席却一点不含糊。只见大盘大碗珍搓满席,什么山珍海味,全羊甲鱼应有尽有,腾腾地香气谗得人直咽口水。

    这次的东道,是众人中最年长的刑部主事沈思孝,他亲执酒壶给部元标斟满了一杯道:“这第一杯酒,咱们敬尔瞻兄,感谢他写了这篇好文章,一舒我等xing中块垒!”大家轰然叫好,都一仰脖子干了。

    “在下不过是抛砖引玉、”部元标这才谦虚道:“并且报纸上骂得再响,人家可以装作没看见的,该怎样还是怎样。”

    “怎么,尔瞻你有情报?”众位都望向他,部元标在通政司观政,近水楼台先得月,朝廷的动向逃不过他的眼睛。

    “今天下午,户部shi郎李幼滋,御史曾士楚和吏科给事中陈三谟慰留的题本,已送进了大内。”部元标低声道:“如果说,小张阁老的奏章,是皇上授命,不得不上,还有情可原,这几位可就纯属是闻风而动,急不成耐的捧臭脚了。”

    听了这消息,众人切齿骂道:“这些士林莠民,竞弃国家纲常伦理而失落臂,争以阿谀为荣”真要把人活活气死!”

    “被这种人气死,岂不是白搭了大好的性命?”沈思孝大摇其头道:“我们还得留着有用之身,为大明匡扶正道呢!据说张阁老自嘉靖三十六年离开江陵,已整整十九年没有回过家,也没有见过父亲,作为人子,睽违之情如此之久,实难想象。现在父亲亡故了,再也不得见他一面了,他要是还不回去临xu凭棺一恸的话,不但显得朝廷太不人道,更是会让人以为,我大明的官员都是无父无母的禽兽!”

    “不如我们一起去找元辅吧”有人道:“只要做通他的工作,张阁老就非走不成。”

    “你这话不对”星是上科榜眼,精明机智远超常人,摇头道:“若是换了他人,元辅自然但说无妨。然而张阁老是次辅,圣眷又隐隐高于元辅。元辅便欠好亮相了”会让人以为他是在借机除去敌手的。”

    “皇上确实还是孩子,为了挽留自己的老师,就如此失落臂元辅的感受,我真怕元辅会心寒。”沈思孝喟然一叹道。

    “是啊”众人纷繁颔首,他们早就有共识,大明能有沈默这样的好首辅,国家幸甚、皇帝幸甚、更是百官的福气。自然看不得皇帝如此偏心了。

    “对这件事”那些部堂大人们,都碍着面子欠好颁发看法。咱们这些小吏,就来当这个马前卒,为大明正人心、振纲本!”沈思孝举起酒杯道:“今天我请这顿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咱们得商量出个章程来!”

    “正当如此!”众人没一个怕事的,纷繁摩拳擦掌道:“敢来吃你的饭,就不是怕事的!”说完这话,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两今年青人身上,他们是翰林编修吴中行,翰林检讨赵用贤。二位官职不大”平时也不怎么惹眼,现在却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因为他俩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张居正的门生。

    “看我们干什么!”两人像是受到莫大的侮辱一般,大声道:“我们是朝廷的进士,又不是张阁老的si人。夺情之举、违悖天伦,是他无父在先,也怪不得我们无师了!”“对,要是上章弹劾的话,我们愿意打头阵!”

    “你们二位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沈思孝问道。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丢官离京罢了。”两人对视一眼,大义凛然道:“但这又如何?哪怕涛公义而殁,也是正得其所的!”

    “好,就要这种大公忘si的精神!”沈思孝拊掌赞道:“抡才大典本是为朝廷取士,寻定国安邦之才!不知何时,却沦为大佬们开宗立派、培植si人的工具。所谓门生座主之说,殊为可笑环过是阅了一通卷子,甚至连看都没看,只是在你的卷子上画了个圈,就成了必须终生shi奉的老师。你一辈子不得违背他,必须要做他的应声虫,否则就是违背师道。”

    “师者,传道授业解hu。这个师,是为我们启mng、教我们文章,辛苦栽培我们十多年的授业恩师。这才是天地君亲师的师,而不是那位从没教过你什么,只是恰逢其会点中你的考官!我们念书是为了治国平天下,凭什么要给他当一辈子孝子贤孙?”沈思孝说完,热切的望着二人道:“走到了和这种陋习说再见的时候!二位可正天下人心。”

    “好!我今晚回去缮本,明天直送午门!”吴中行走个大胖子,他颤巍巍站起来,端着酒杯道:“诸位,这头一本的荣光,小弟见义勇为了!”

    “子道此举,极为光荣!”众人一起敬再道。

    “子道兄拔了头筹”赵用贤道:“愚弟自然不得让你独美,最迟不过后天我就上疏!”

    “汝师兄一样光荣!”众人也敬他一杯。

    待重新落座后,沈思孝道:“皇上还小,不知道夺情的后果,如果我们把事理论清,或许会接受的。”

    “那固然皆大欢喜,若没有接受呢?”部元标问道。

    “那就再上奏章!”沈思孝是性情中人,早就被吴赵二人ji得热血澎湃了,他重重一捶桌面道:“若是子道和汝师的奏章没达到目的,这第三道,就由我来上!”

    “还有我!”部元标慨然笑道:“咱可不是只能在报纸上放炮,不敢动真格的假大胆!”

    “我们都要上!”众人一起嚷嚷起来道:“皇上一日不承诺,我们就前赴后继,定要让皇上看到正道不成欺,人心不成违!”

    众人全都ji动起来”一面喝酒一边商量着奏章内容,一直闹到夜深才散去。,他的奏疏写得相当煽情,没有指责张居正错在哪里,而是从人伦大义上来唤起座师的反醒。他说:阁老昼夜为国操劳,父子相别十九年。

    这期间,儿子的身体由壮而强,由强变衰,父亲由衰成头白,由头白成苍老”音容相隔半生。现在父亲逝于千里之外,却不得临xu一哭,让为人子者情何以堪?

    而后话锋一转,又巧妙地把“夺情”置于舆论的拷问之下,暗示君臣之间恐怕是有交易的。他说:“皇上之必须要留,和次辅之不得走,原因在哪里,自然有一番圣人般的谋划,不是庸俗人等可以知道的。然而天下众口悠悠,市井匹夫,说什么的都有,怎么想的也都有,大家不会体谅圣人的苦心,而会以最大的歹意猜度此事,各种说法满天飞。故而请张阁老立即父(母)丧”请皇帝不要再挽留,以正人心、靖浮言!

    吴中行再怀坦dng,把奏疏递上,全了大义后,便拿着昏本径直去张居正府上。

    这些日子”张居正是心神俱疲,不但沉浸在巨大的哀思中,还要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煎熬。舆论的严重晦气,是他始料未及的。更他无法接受的是,甚至连与他向来交好的王国光、王崇古、王之诰等几位多年政友,也不得理解他的苦心,反而建议他顺应人心父(母)丧为好。

    但也有坚决支持他留下的,好比他的同乡好友李幼滋,便说道:,“大家都说,父(母)丧只是暂离二十七个月,过后随时可以起复,但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徐阶致仕了,陈以勤、李春芳致仕了,高拱、殷士儋也致仕了,除高拱偶然一度重来以外,其余没有一个能再见到北京的城阙。政权便和年光一样,逝者如斯夫。只要你人一走,形势如何转变,根本就无法掌控了。眼下皇上亲政在即、您的大业也才刚刚铺开,岂能一走了之,置君父于失落臂,弃大政于荒废?,张居正知道双方都不是害他,他此时确实有些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了。就在这时,宫里又来了传旨的太监,宣读万历对他的乞恩守制疏书的批复:1张先生笃孝至情,朕很是感动。但想到昔时我十岁的时候,皇考见背,将朕托付给先生。这些年先生尽心辅导,迄今海内义安,蛮貊率服。朕冲年垂拱仰成,顷刻离卿不得,安能远待三年?且卿身系社稷安危,又岂金草之事可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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