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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军破之堇年-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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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注视着孙仁穿着鹅黄色丝质的长裙站在铜镜前,手臂突然如同火炙一般的疼痛,悄悄的退到一旁取出袖中的铜镜,只见镜中浮出曹冲的影像,他与一个青衫的少年并肩而行,两人的面容都凝满了快乐,他们似乎正行走于云雾之间,袍袖翻飞,一如仙人。

    看得痴了过去,禁不住满面的泪,镜中的曹冲站定脚步,缓缓转过身,对步儿绽出灿若阳光的笑颜,步儿似乎听到他的声音,他柔声的安抚着自己,放弃一切的悲伤,他说他将在另一个世界等待,直到重逢的那一日。

    铜镜中的光辉璨若云霞,曹冲便在那五彩的锦光之中越走越远,步儿心中的悲伤随着他的脚步渐渐消散,情不自禁的便相信了,那一日,他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等待着与自己重逢的那一日。

    镜中的光辉逐渐暗淡,步儿恋恋不舍的轻抚着镜面,片刻之后,镜面上又浮出模糊的影像,只见红烛高烧,帐幔低垂,心中微动,难道是自己成亲之日的影像?有些恐惧的想将铜镜收回,却见镜中出现的,却是身穿大红嫁衣的孙仁。

    难道尚香将要成亲吗?有些兴奋的想招手唤孙仁一同察看,却见镜中影像闪动,出现在孙仁身旁的,却是同样身穿喜服的刘备,步儿大惊失色,十数年来,铜镜中出现的影像均会被映证,今日铜镜出现的影像是孙仁与刘备成亲,难道孙仁最终的归宿不是她选中的陆逊,而是年近半百的刘备?

    正疑惑间,只听孙仁欢快的笑声透帘而来,垂下首,铜镜中的影像已然消失,缓缓转过身,只见刘仁已换了另一套衣裙,面上的幸福令人不忍逼视。

    相对而坐,只见孙仁细细察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步儿想到铜镜中的影像,禁不住轻声道:“尚香,看你这般的幸福,我真真的觉得快慰,可是今日不知明日之事,若明**不喜欢陆逊了,你会选择谁做你的夫婿?“

    “你怎会这般问?”满心欢喜的孙仁不疑有他,只是喜笑颜开的拨弄着发髻上的金钗,“我想陆逊应该是我命定之人,步儿,除了陆逊之外,我还能选择谁呢?他便是我的命定之人啊除了他,我想不出自己还能嫁给谁,你说呢?”

    看她面上迫人的光辉,步儿缓缓收回了心中的疑惑,展颜而笑,“当然,这世间除了陆逊之外,还有谁能配得上尚香呢?尚香,既然你选定了自己的幸福,那么就得好好儿的守住这份幸福,不要如我一般,让它从指间溜走了。”

    孙仁敛了面上的笑,伸手握着步儿手,认真道:“步儿,你会幸福的,你会如我一般幸福的,我知道二哥是如何的爱你,待你与二哥成亲之后,你便会知道,这世间除了曹冲之外,还有二哥能够给你幸福。”

    与她的手紧紧相握,步儿突然觉得那般的温暖、那么的安定,一股莫明的力量通过她手指的温度一点一点的传递到自己心里,如春风化雨一般,令自己冰封的心感到春阳一般的温暖,“嗯,我会幸福的,尚香一定也会幸福,我在此向你保证,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幸福的。”

    看她不明所以的笑着,那般的心无挂碍,如果说镜中的影像是命运,那么就让自己为她打破这个宿命吧幸福离开了自己,那么自己绝不允许幸福从她身边离开。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第二节嫦娥应悔偷灵药(二)

    第四章第二节嫦娥应悔偷灵药(二)

    入冬之后,突然忙碌起来,从不知成亲竟然做这般多的准备,每日里睁开眼眸,仿佛便在忙碌,直到入夜之后,还是忙个不停,完全没有时间好好儿的停下来细想自己的将来,身后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推动着自己,不停不停的向前,即使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无法停住脚步。

    下了****的雪,天明时分,窗上落满了雪光,步儿躺在床上静静的注视着帐的花绣,映象中,许昌的一切记忆仿佛发生在上一个世纪,自己甚至想不起从许昌到冲弟的墓要经过几处小岗,甚至想不起冲弟面上的笑容。

    “姑娘,”刘氏捧着木盆走进房中,站在帐帘之外,不过半年的时光,她已经从生硬的北地口音转为柔和的江南口音,就连她都变了,禁不住觉得那般的茫然,“主公来了,他说要陪你去查看锦绣殿。”

    叹息着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痛,梳洗后坐在铜镜前,刘氏拈着玉梳,快速的为步儿挽好发髻,“姑娘,我从前在许昌之时,总是觉得冬日那般的苦寒,到了江南,我突然很想念许昌的大雪。”

    余音袅袅,在铜镜中,她已不年轻的脸上凝满了思念,想必有她牵肠挂肚的人留在许昌吧,步儿缓缓垂下眼眸,“既然想念,那就回去吧锦绣殿完成之后,我请许褚送你回许昌。”

    “姑娘,”铜镜中,笑意自她的眼眸缓缓荡漾开来,“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在姑娘大婚之前。”

    听她轻声絮语,讲述着许昌的种种,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怔怔的凝视着刘氏插上最后一支发钗,后退两步端详良久,“姑娘,走吧”

    走出房门,站在门外的孙权微笑着转过身,笑意如花盛放,“步儿,昨日工匠回报,锦绣殿已然完工……。”

    站在锦绣殿外,朔风扑面,步儿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铜雀台上,正站在最高处,俯视着许昌,眼眸情不自禁的向一侧移动,寻找着自城门到曹冲墓地的官道,不提防,孙权站在面前,疑惑的凝视着自己,“步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住在铜雀台上的那数月时光,”微笑着将心思深深隐藏起来,“眼前的锦绣殿与当时别无二致。”

    眼前的一切都如记忆中一般,没有任何改变,许褚吩咐十数个军士慢慢展开一轴巨大的画卷,那画卷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画卷上是铜雀台的全图,一眼便看出那图上锦绣殿是自出曹冲的手笔。

    “步儿,”许褚指了指那幅巨图,又从站在身后的军士身后捧出一个木匣,“我们已经按照原图复原了锦绣殿,一应的陈设与锦幔都放在侧殿,步儿可根据自己的喜好装饰,这匣中是你住在锦绣殿时魏王命人替你画的画像。”

    薄如蝉翼的白绢之上细笔描绘着自己的画像,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画得栩栩如生,画像之上的自己仿佛将要走下画卷一般,“这也是贺步儿大婚的贺礼,咱们领了魏王的军令,三日后便得回许昌,不及装裱了。”

    站在一旁的孙权面上笑容不变,心中却颇为不悦,微微扬起眉,神情复杂的查看着那三幅画像,画得如此惟妙惟肖,画这些画像的人,心中一定对步儿充满了爱意,连最细微之处都描绘得如此精致,看笔触柔媚,若非转角之处颇有棱角,真真要以为出自女子之手。

    伸手接过白绢,步儿微微一笑,“魏王何时吩咐画匠画的这些?我可真真没有觉察到。”

    “这些画像都是丞公子画的,”听许褚这般说,孙权面上的笑容一滞,虽然随即恢复,但步儿已看到他眼底的不悦,“丕公子说希望步儿容颜永驻,左思右想均不得其法,最终决意将步儿永远的凝于画像之上,意喻着在他心中,步儿永如从前。”

    细看上去,曹丕并不擅长绘画,但竟能将步儿画得如此栩栩如生,不用细说,便已明了他对步儿的爱意,孙权心下不悦,却不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倾听步儿吩咐许褚将那些从许昌带来的锦帘分门别类的悬挂于殿中各处。

    直至午间才离开,看军士们忙碌着将那些巨大的木箱送进殿中,也许三日之后,锦绣殿将是另一番模样。

    “步儿,”孙权笑容可掬的陪伴步儿走出庭院,“母亲许久未见你,着实想念,她听闻你今日来过来查看锦绣殿,特意吩咐我要带你去向她请安。”

    此时自己身在孙府,即使不想见孙老夫人,已是不能,只得笑着应了,随孙权到了孙老夫人的居处,孙权似乎得了孙老夫人的授意,小坐片刻便告辞离开,与孙老夫人相对而坐,步儿有些不安,孙老夫人面上的笑容早敛,冷冷的打量着步儿,“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仲谋,我心里也不愿意你嫁给他,可是他的心一早儿便系在你身上,无论我如何劝说,他只是不听,执意要与你成亲,我也不便阻拦,只不过,你既然做了他的妻子,便得有个妻子的样子,可不能如从前一般任意妾为。”

    静静的听孙老夫人的教诲,步儿全神贯注的神情令孙老夫人很满意,她却不知步儿的心思早已飞向了许昌,“步儿,你是尚香唯一的朋友,她的心思你全都知晓,我这个为娘的,虽然疼爱她,但是有的事,她也羞于启齿。”

    听她话锋一转,步儿已然猜到她今日见自己,并非为了训诫,而是为了孙仁,想必她已发现孙仁与陆逊的交往,想要探听,心中一动,也许这一次是打破孙仁宿命的最佳时机,禁不住凝聚了心神,听孙老夫人淡然道:“你可知尚香近日与何人走得近些?”

    果然是为了此事,步儿微微一笑,敛眉道:“回老夫人,尚香近日与陆逊陆伯言走得近些,我曾听尚香提起,与陆逊甚是投缘。”

    看孙老夫人的神情,仿佛正从无数的映象中寻找着这个名为陆逊的陌生男子,“老夫人,陆逊是贵族之后,步儿也曾与他见过两面,陆逊年少隽秀,文武全才,就连大都督都曾在爹爹面前赞扬过他,我想能与尚香投缘之人,一定算是人中龙凤。”

    “能得到你这般的赞扬,想这陆逊应是当世俊才,”孙老夫人满心的欢喜,“我明日要到甘露寺进香,我想你应该能帮我见陆逊一面。”

    出了孙府,步儿喜不自禁的找到尚香,将孙老夫人之言一一讲述,孙仁虽然害羞,但想到终身有托,终是兴奋,与步儿商议片刻,令人去告诉陆逊,明日至甘露寺相见。

    站在廊下,步儿注视着正与孙仁并肩而行的陆逊,他显然不知今日为何突然被传至甘露寺,衣物完全未经修饰,看他穿得朴素,不知担忧孙老夫人是否会置疑他的身份,寻思着是否要见他们见面的时机推迟,孙老夫人已带着侍女而至。

    “那就是陆逊?”孙老夫人的面色不辨喜怒,就连语气都平淡至极,步儿猜不到她的心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看上去也很普通,只不知是否果如步儿所言是个难得的俊才?来人,去传陆逊,就说我要见他。”

    躬身行礼之后,陆逊垂手站在一旁,且不说与灰色的僧人相较是如何的出众,放眼江东,也难寻这般清雅之人,孙老夫人眼中惊喜闪动,“你便是陆逊?”

    微笑着退到屋外,心下却觉得茫然,难道真的这般轻易的便改变了孙仁的命运?若果真这般容易,那这世间怎会有如自己一般被命运摆布之人?

    站在一旁,听梵唱阵阵,心境莫明的平和,只觉从前担忧之事,真如鸡虫之争一般,心中禁不住升起一丝憧憬与向往,若自己能在这般清净之地渡过下半生,那也许是一种幸福。

    正想得出神,孙仁突然站在身侧,满面的忧虑,“步儿,母亲与陆逊已谈了近半个时辰,你说母亲是否是不喜欢陆逊?”

    看她面上的忧虑,步儿不由暗笑,所谓关心则乱,若屋中与孙老夫人交谈的并不是陆逊,如何能令她如此挂怀,“尚香不会担心,话不投机半句多,老夫人与陆逊定然是相谈甚欢,放眼江东,能与陆逊比肩之人不多,我想老夫人一定很满意挑选陆逊作为尚香的夫婿。”

    “步儿,我一向信你,可是今日不知怎的,我的心总是忐忑不安,”孙仁听闻步儿之言,并未宽怀,反而紧皱着眉头,“我这几日都在做同一个梦,梦见我成亲,但与我成亲的男子并非陆逊,而是一个陌生之人,步儿,你说这是否是在暗示着什么?”

    心中一动,难道是尚香的宿命在召唤她吗?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强笑道:“尚香多虑了,定然是你极度憧憬与陆逊成亲,正是因为过份的期待,反而心中会升起一丝惧怕。”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第三节嫦娥应悔偷灵药(三)

    第四章第三节嫦娥应悔偷灵药(三)

    两场雪后,便到了冬至节,这是唯一保留下来在许昌的习俗,鲁淑一早儿便到城外买了新鲜的羊肉,吩咐厨下挑了筋,剁碎和馅,到得傍晚,厨娘包好羊肉饺子,只待鲁肃回家便可下锅,左等右等,均不见鲁肃归来,厨娘催了数次,步儿只得吩咐厨娘将饺子下锅,直到饺子起锅,鲁肃都未归来。

    如幼时一般,鲁淑执着步儿站在府门外等候,幸好只过了片刻,便看见鲁肃与周瑜并骑而来,看见步儿与鲁淑,鲁肃沉毅的面容终是露出一丝笑容,快步踏上台阶,“乖乖,这般冷,还站在此处,快些回去。”

    正要一同走进府门,只听马蹄声响,齐齐转过身,却见吕蒙护着孙权正飞骑而来,周瑜与鲁肃忙走下台阶相迎,鲁淑压低了声音,“步儿,主公怎么来了?”

    不及回话,已看见跟随在后的陆逊,他身穿戎装,原来文气的脸,增添了一丝威武,因为孙仁的缘故,早已待他另眼相看,所以对他的到来也不觉得厌恶,只是讨厌跟随在孙权身后的吕蒙,他一如继往的骄傲,除了周瑜和孙权,仿佛不将任何人放进眼中。

    与鲁淑坐在帘后,听孙权低声与周瑜和爹爹谈论,听上去,他们在谈论荆州,周瑜坚持着要出兵攻打荆州,听他慷慨激昂,“主公,刘备此时赖在荆州,迟迟不出兵攻打西川,若他十年不出兵,咱们难道要等他十年?”

    暗暗的叹息,无论何时,只要谈到此事,结局注定人人均觉不快,鲁淑将醮了醋的饺子放进步儿的碟中,轻声道:“步儿,快用些饺子,一会儿还有得争执。”

    叹息着用完饺子,外堂的争执越加激烈,鲁淑与步儿走到堂外,庭院中的梅花在寒风中静静盛放,鲁淑伸手为步儿摘下一枝瘦梅,与她坐在廊下细语,随着步儿出嫁的日期临近,鲁淑的心情似乎也越加沉重,在经历了前期的不愉快之后,他仿佛顿悟了许多。

    正说话间,突听吕蒙的声音,那刺耳的声音惊碎了满院的沉静,“鲁大人这般固执的要将荆州借给刘备,那是因为他真的不了解刘备此人,大都督觉得刘备此人志向不凡,而且惯于反噬其庇佑者,就算咱们把荆州借给他,也无法换来刘备的忠诚……。”

    气恼莫明,步儿与鲁淑一同站起身,吕蒙与陆逊并肩而来,看见他们,便站定脚步,吕蒙扬起眉,满面的不屑,“鲁大人坚持将荆州借给刘备,真真是送羊入虎口,无论如何,咱们都支持大都督,荆州必须以武力取回。”

    听他不住口的攻击爹爹,步儿禁不住涨红了脸,反唇相讥道:“你难道是神仙吗?你怎知一定要靠武力才能将荆州取回?这世间能够获胜之道绝非只有武力,如你这般只知逞匹夫之勇,真真的可笑?”

    “可笑?”吕蒙高傲的昂着头,仿佛不将步儿放进眼中一般倨傲,“难道就靠你从诸葛亮那里拿来的一张无用的借条,咱们就能取回荆州吗?”

    气得浑身发抖,站在一旁的陆逊见步儿眼蕴眼光,知她又气又怒,心生怜悯,虽然心中也赞同吕蒙的看法,刘备狼子野心,表面忠义,实则奸滑,从前背叛曹操与袁绍其为人便可窥一斑,与其合作绝非长久之计,曹操虽然在赤壁大败而归,但实力不容小觑,放眼天下,能够与曹操匹敌的,也只有孙刘联盟,但这联盟绝非久长之计,看步儿如此气恼,陆逊低声道:“吕将军,在此刻,咱们还是得和刘皇叔联盟,以拒曹操……。”

    “曹操?”吕蒙冷哼一声,一拳打在伸进长廊中的花枝之上,乱雪纷飞,“曹操此时自顾不暇,西凉的马腾韩遂坐视许昌,曹操自顾不暇,如何顾得上江东之事,要取下荆州,此刻是最佳时机,偏偏鲁大人顾忌孙刘联盟,害怕咱们强取荆州会导致联盟破裂,于我辈而言,这等的联盟不要也罢。”

    真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吕蒙原来目不识丁,投军之后闹过不少的笑话儿,不曾想在周瑜身边历练数年,竟然有这般的眼光,步儿咕哚了嘴,“你如何知道魏王自顾不暇,曹仁的大军虎视眈眈,太史慈将军在太原屡败屡战,咱们江东也是自顾不暇,爹爹的主张,是最切合江东实情的。”

    “你一个小小的女子,藏在家中绣花即可,理什么天下大事?”吕蒙似乎也恼了,黑眉高耸,声音禁不住也提高了,“咱们江东行伍中人,都觉得羞耻。”

    “你们羞耻什么?”步儿尖刻的声音仿佛是一把薄而快的刀,就鲁淑都未见过她这般恼怒,“真真应该觉得羞耻的是我,当日大都督提兵攻打荆州,吕将军也在军中,那为何又让诸葛亮不费一兵一卒便取下了荆州?刘备厚颜占据了荆州,若没有那张借条,世人谁又知道荆州属于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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