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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个店,自己现在这年龄也就相当于五十七八岁领导干部,要想捞钱,这日子都
是屈指可数,退居二线的官员,感叹权落势去,身居闹市无人问;过气了的小姐何
尝不是如此,花萎春尽,怀里的拷机手机静悄悄的无人拨号问津。龙昆没本事挣钱,
自己可不能给他拖住,在他身上浪费青春,浪费美貌……这一想,悦凤下决心商品
化了自己,跟丈夫把牌一摊,交还婆家给买的金项链戒指,拿走娘家陪嫁的被褥洗
衣机,龙昆没本事搬出去,自己还是有搬出去的本事和本钱的。
初初下水之时,悦凤还把持得定,只陪吃陪喝陪跳舞,其他不干,可那天有人
掏出十张大票赌气似的要包她一晚上,看着唾手可得这比她四个月工资还多的钱,
她感慨,女人跻身于商品行列,来钱是太容易了,她再也坚持不了……
一段时间下来的,存折上的钱超过五位数了,不过从心底里来说,悦凤是不愿
意这样朝秦暮楚人尽可夫,一是厌恶,二是不安全。她愿意有一个财大气粗的男人
让她傍上一傍,就是对方不愿意娶她也没关系,只要他肯大把大把的送钱给她,让
她存折上的数字快速增加就可以了。
令悦凤哭笑不得的是,她的傍款梦还没有做圆,多情的老婆婆热心热肠的送她
一个大款。她到处宜扬,悦凤不要他们家龙昆,是因为她在外头傍上一个做木材生
意的大款,如何如何,传得尽人皆知。小道新闻令悦风不是生气苦笑,着实的是使
悦凤郝愧不已,要真有那么个大款包她倒好了。老阿婆不领市面不知行情,她还以
为是过去,女人长得漂亮,会有多少多少阔佬围着转。现在由于纹眉隆鼻,丰胸束
腰各种美容技术广泛应用,唇红齿黄,丰胸细腰人造丽质已经可以批量生产,风流
旖旎的美人比比皆是,而货真价实经得起公证的大款却屈指可数,美女如云,大款
似虹,虽然都是稍纵即逝,但前者抬头即见,后者可遇而不可求。
正当悦凤痛感款爷少傍款难时,黄新岐出现了,老板向黄新歧介绍她时,说白
如雪小姐是某某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不假,她读过挂那个大学名义办的函大),学
问很好,黄新歧连连地赞她有气质,喜欢她。
黄新歧不知道白如雪是谁,而化名白如雪的秦悦风却太知道黄新歧是谁了,这
个工业局的副局长,资产重组后,由牛林副省长当法人的省投资公司派他到龙江公
司任副董事长。公司电视新闻里,悦凤多次见到过他。这是个真正的大腕,是个货
真价实,一个签字就能支配百万千万的腕爷,如果能巴结上她,肯定财源滚滚。悦
凤是个聪明人,暂时她还不能暴露身份,要是黄新歧知道自己玩的是本企业的下岗
女工,肯定会打退堂鼓,只有让这个老头迷上了她离不开她时,她才能说真话。老
黄头年龄比她妈妈还大,这也没什么,反正她又不痴心妄想的嫁给他,只要他厌倦
她的时候,或者他被捉进去之前,送她一套房子几十万元钱就可以了,管他下场像
周北方还是像王宝森。她编造自己的凄惋的身世来引动黄新歧的怜爱,平时看的琼
瑶之流衷感冷艳的小说情节,被她活学活用穿插演绎得十分动人,黄新歧果然十分
迷恋她,两人你恋我爱的打得火热,她隔三岔五的去他的包间宿夜,就在她想点破
自己真实身份之时,公安局抓到他们头上……
本来进退维谷的在考虑还陪不陪?不陪,这一百多元钱生活费怎么够,而且娘
家房子又小,两室一厅,她和妈妈一间,弟弟一间,还亏得弟弟条件差,女朋友谈
一个吹一个,若真有弟媳妇进门,她这个大姑姐也很难再在娘家赖下去的了。还陪
吧,公安警告过她不许再干。陆俊婷这个电话安了她心,那两个公安是冲着黄新歧
来的,警告她别再干,不过是门面话而已……
她懒腻腻的挺了挺身子,正准备下床梳洗,手机又响了,怎么,这大老早的生
意就上门了……
三
黄娴素下了飞机,远远的看见弟弟攀炎在向她招手,她奇怪了,平时姐弟俩在
一个城市,两三个月不见面也很平常,这次自己去北京参加领导干部廉政建设的学
习班,才半个多月,他又是电话问归期,又是百忙中亲自到机场来迎接。这个弟弟,
跟很多干部子弟一样,早早的弃政从商,聪明胆大后台硬,这几年着实发了,属于
社会上先富起来的阶层,此刻看他满脸阴霾密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急着找自己
拿主意。
她问:“攀炎,有什么事情?你这个大忙人,专门来接我……”
“到汽车上再说。”攀炎的声音很生硬。
走完了从机场到汽车的那段路,跨进了黄攀炎的汽车,娴素关上了车门,她等
着弟弟给她解释。但攀炎手扶着方向盘,目光前伸顾自开车,似乎还不想开口,娴
素温和的问:“碰上什么麻烦了,这下你总可以说了吧。”
黄攀炎长吁了一口气,问声闷气的吐出四个字:“爸出事了。”
“是爸出事了?”不是攀炎出事,还是爸出事,爸能出什么事,当今社会,政
治上不会有头天晚上还是一呼百诺的领导干部,一觉醒来就成了反党反毛主席的反
革命分子;经济上出事,父亲是个局级干部,收入不菲,对钱一向看得很轻,子女
们事业有成,无须他去受贿捞钱,出事只能是车祸了,父亲被派驻到东市龙江公司,
经常在高速公路上往返,肯定……所以娴素着急的问:“怎么出事的,他在哪家医
院,危险不危险?”
“危险?哼,他才不危险呢,在家里好好的呆着反省。”攀炎冷笑说:“老毛
病发作,开始把妈都气得快发疯了。”
娴素的手掩住了口:“怎么,又是作风问题?”父亲向来精明能干,通达谙练,
诸事都好,就是作风上有点儿瑕疵,中年时候跟一个叫鲁曼丽的有夫之妇打得火热,
闹得满城风雨,差点儿和妈妈离婚,那时,娴素还小,攀炎还刚刚蹒跚学步,家里
阴沉沉的冷战气氛,她印象很深。而且听母亲说,若不为这事,凭父亲的干练和能
耐,位置决不会在牛林副省长之下。娴素深恶痛绝那些无耻的女人,为入党为提干,
甚至为让自己的丈夫升官,可着劲的往有权势的领导身上粘。
娴素不满地“啧”了一声:“省里派他到龙江公司资产重组,他倒好,才半年,
又想搞家庭重组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他公司里一个下岗女工。那女人比娴玉都小,不像鲁曼丽,她并不想跟他
结婚。”攀炎说。
既然不闹婚变,也就掀不出波澜,回家批评老爷子几句,劝妈妈眼开眼闭些算
了,娴素松了口气。随口问攀炎:“你是怎么知道的?”
攀炎扶着方向盘,答非所问:“你说老爷子浑不浑,宴席上陪吃陪喝认识的三
陪,倒在床上被人家当嫖娼的遮住,他还不知道,女方居然就是他公司的下岗女工。”
“怎么,嫖娼?”娴素的心又提起来了,张开的嘴巴一时都合不拢了。嫖娼!
中央三令五申,嫖娼者开除党籍,这是条钢性的界限。此刻,娴素宁可父亲迟了车
祸,也不愿意出这种事。“怎么,正好碰上了扫黄?”娴素着急的问。
黄攀炎此时已把汽车开出公路,找了个僻静处停车,免得分心肇事。远处蓝天
白云底下,一派金秋景象,收割机手突突突的来回行驶,农民有忙着打场,有忙着
在捆扎锥形谷草,远处还可以看见老把式驱赶着黄牛在犁地,偶而抬头间,见到南
来北往的车辆,他们艳羡轿车阶层的潇洒气派,焉知此刻车中坐着的人却在感慨务
农者无官可撤无籍可除一无所有的自由自在。
“正好碰上扫黄?怎么就那么巧?”娴素自怨自艾了一句。
“扫黄?扫黄怎么会扫到他,是总经理傅庭西在整他,傅庭西在龙江公司搞短
期行为,尽干些饮鸠止渴的事情,表面上轰轰烈烈,实质上是在挖龙江公司的墙脚,
肥他自己,他这些手法能瞒得过老爷子?傅庭西只不过是个签约总经理,爸是牛副
省长派去的副董事长,业务又熟,一言九鼎,所以他对爸又怕又恨。再有,龙江公
司是个污水槽,爸在那边,查出管基建的副总经理有明显的受贿行为,基建受贿,
又牵涉原来领导班子和方方面面的一大帮人,总之爸太精明,太认真,这又得罪了
一大帮人。这些人是不是跟傅庭西沆瀣一气的捣鬼,目前还不清楚。但傅庭西在里
面牵头,下面中层干部齐心想轰他走,这是毫无疑问的。傅庭西这个人下过乡,当
过知青,后来入了党,当过46厂的厂长,一张嘴巴特别能吹,是个十足的痞子,他
自己过去也给人家这样抓过,后来花了些钱,不了了之,所以他搞别人也就轻车熟
路了。那晚,他找公安局的两个哥们吃饭喝酒,唆使他们去抓一个按他说是跟他过
不去的暴发户,两个公安稀里糊涂去了,等天亮向局长汇报,把局长都吓了一跳,
上面没有指示,两个楞小子硬是吃了豹子胆,自说自活的抓了嫖娼的省局级干部,
而且还录了像……”
“还录了像?”娴素惊愕得都口吃了:“录些……录些……喔……”刚才飞机
上抑止的晕机,在飞机下发作了,她的胸口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迫不及待的
摇下窗子,身子探出窗外呕吐。
大姐一向洁身自好,难怪她会从心里作呕到胃里,他半安慰半叹息地说:“你
放心,倒也没录下什么太不堪的场面,不过就俩人在床上惊起的镜头……
娴素咬紧牙根地“兮”的一声,还要怎么不堪,想到老父和三陪在同一个被窝
里,而且还被永远的定格,娴素又扑向窗外,她咬牙切齿地说:“丢人现眼,他怎
么那么不像话?以后有什么脸见我们,见孙子外孙……”想起就在这次学习班上,
有人可惜一些优秀能干的年轻干部,因禁不起女色诱惑而翻船,贵州的孙玉嫣言词
犀利地说:“可惜了?那干脆就定个规矩,谁想当官,先骟谁,骟了再提拔,这最
保险。”当时大家哄堂大笑,现在想来,这个建议不无道理,值得人事部门借鉴。
看大姐气得不能自已,攀炎宽容地说:“你不要太生气,事情本来是算不了什
么的,官场商场应酬,党员干部招小姐陪酒伴宿,哪个晚上没有百十来起,要不,
这大大小小的城市甚至县城的宾馆里,那么多小姐们陪谁去?越是有钱有地位的男
人,越是精力充沛,越难免这种风流逸事,真的,现在大家思想也开放了,玩个把
小姐真的不算什么,连克林顿还……”
娴素当即啐了他一口:“行了,你少来些‘嫖娼有理’论了,亏你到现在还是
个共产党员……”
攀炎不以为然地别转了脸,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下,大姐是搞法规的处长,常
常讲课说法,一本正经惯了,惯性煞不住,惯到家里来了。他耸耸肩说:“好,不
说这些,反正现在最恼火的是闹开……”
“他自己怎么说?”娴素厌恶得连“爸”都不愿意称了。
“按爸自己说,那个人长得有点像他以前的相好鲁曼丽,所以酒席宴上就跟她
多说了几句,这一来,那女的就使出全身的解数粘了上来,到宾馆伴了几晚,爸要
说有错,就错在太大意了。傅庭西这个小人处心积虑的要挤走他,唆使熟识公安人
员抓他,这才出了事。省里很多干部都说爸可惜了,中了傅庭西设的圈套。大家痛
骂傅庭西卑劣,要倒阁也不是这样倒法,手段实在太下流龌龊……”说到这里,黄
攀炎长吁了一口气,愤愤不平的说:“别人贪了嫖了玩了什么屁事都没有,甚至还
照样提升,最不济的也就是罚个款,丢点钱,有的甚至连罚款都找有关系的企业报
销,我们公司财务上都报销过这种烂账,偏他就钻了人家的圈套吃了亏……
娴素沉着脸说:“你又来了,他自己自爱些,能进这个圈套吗?你就为这个来
接我?”
“是妈让我来接你,还让我把我们的安排告诉你,跟你先通个气。”
“你们的安排?他出绯闻,你们安排什么?”娴素奇怪了。
“嘟,嘟……”手机响声打断了攀炎的讲话,他说:“有消息了,娴玉有消息
了。”但一接通是母亲打来的。“是妈啊,大姐接到了。”说完他把手机交给姻素。
“妈,我回来了,爸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您也别太着急了……”娴素的声音
突然高了:“真的?七十多片安定,您别哭,您把它丢到厕所里去冲了。”听到老
父有自杀的念头,娴素顿时心软了。“您看着他些,守着他,哦,这几天情绪好些
了,那就好,什么,娴玉有没有消息……”娴素口头向攀炎,问:“妈说,娴玉有
没有消息,娴玉到哪去了?”
攀炎接过手机:“妈,你放心,娴玉来过电话了,她已经跟白如雪联系上了,
力争今天把材料拿回来,复印几份送到省里去,您放心,爸最多给个警告处分,不
会有大问题的……”
“白如雪是谁?娴玉到哪去了?”娴素一头露水的问。
攀炎说:“这就是我来接你,跟你通气的事情……”
攀炎告诉娴素妹妹娴玉的去向……
四
娴玉到哪去了?她正在东市的一家宾馆里,等待与父亲同时被拿获的白如雪白
小姐。这种卖笑的女郎,娴玉虽然没跟她们打过交道,但还是见到过。在省城的立
交桥上,每至夜幕降临时分,常有一些穿着性感打扮妖艳的女人,向过路的男人搔
首弄姿。“大哥,跟我走,便宜得很……”见到这种不堪的场面,她总是拖着孩子
急步离开。与机关里的女同事们闲聊,说起现在一些底层社会的女孩子,稍为五官
整齐些,往脸上多堆些化妆品,就以为自己容貌出众,风情不让刘、巩,再加上琼
瑶席娟之类的小说和低档粗俗影视的推波助澜,一个个都灰姑娘自命,异想天开的
做起轿车别墅的美梦。事实上现实生活中有几个白马王子(比方说像哥哥攀炎自己
的丈夫和姐夫)会娶一个没有身份的市井女郎?没有王子迎娶的灰姑娘们,结局不
是投入粗俗的暴发户的怀抱,就是出卖色相于街头。所以娴玉她们叹息,贫家还是
不要出靓女好,不然的话,百分之九十九不是好事。就拿她在等候的白如雪来说,
如果长得难看些,也就本本份份在龙江公司当她工人了,就是为了有几分姿色,这
才极不安分。不过,也正因为白如雪有双重身份,才为父亲提供了金蝉脱壳化险为
夷的可能。
正想着,有人在半开着的门上敲了两下,娴玉说了一声:“进来。”对这种卖
笑女郎,她连个请字都不屑说。一个身着粉色风衣的二十六七岁的女人推门进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仿佛有些意外。白如雪只觉得对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打过
交道,而娴玉是觉得对方打扮不俗,脸上化的是淡妆,头发堆了个高髻,装束大方
得体,没有想象中桥头女郎的淫贱相。老父赏识的人还勉强看得过,女儿莫名其妙
的松了口气,仿佛老父搭上的是个不堪入目的荡妇,子女更扫面子。”
“你就是白如雪吧?”娴玉问。见白如雪点头,姻玉半转过身子,用食指和拇
指拈起梳妆台上两张百元钱,说:“你们当小姐的,时间是有价的,刚才说的,一
百元一小时,我先付你二百,超过时间再加。”
“很好。”客人接过两百元钱放进自己的坤包。这位女记者刚才打电话说要采
访她,肯出一小时一百元的高价作有偿采访,白如雪就来了,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说:“有什么话你就问,能回答的我尽量回答。“随着话落,下意识的抛过一个职
业性的媚笑。
这一媚笑也许能令异性骨软筋酥心旌摇曳,然而对娴玉却不起一点作用。娴玉
用同性的目光严格的审视着白如雪,暗暗的撇了下嘴,原以为她叫白如雪,肯定皮
肤洁白如雪,现在看来,跟自己差不多罢了。白如雪看出她眼角嘴边的嘲讽,干脆
自我点破。她带着三分奉承说:“你的皮肤真好,在你面前,我真不好意思叫白如
雪,不过当初取这个名字也不是炫耀自己皮肤白,你听说过一首歪诗吗?”
娴玉眼睛朝上翻了翻,心里唾骂一句,“天下无难事,只怕不知耻。”
见对方不感兴趣,白如雪也不调侃了。“你花两百元钱找我,大概想听听那些
床上如何做爱之类的色情话题,回去好写些黄色小说,绝对隐私之类的东西,挣些
稿费是不是,听说现在这些东西很卖得动……”
“不,不,我从来不写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