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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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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我皱着眉呵斥他。

“还有个事没和你说。”他支支吾吾。

“怎么了?说!”我呵斥他。

李伟指指洞外,示意出去说,我们两个费了好大的力气从下面爬上来。李伟撅着屁股,搬起石头压住洞口,拉着我往回走。我闷着声不说话,看他想干什么。

我们回到工棚,把门关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沉不住气:“到底怎么了?”

李伟看着我,犹豫好半天才说:“稻子,昨晚我做了个怪梦,梦见那两个人来找你索魂了。”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两个人?”

李伟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表情,措辞很久,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赶紧说,有屁快放。”我不耐烦。

李伟道:“还记得你在火车站杀的那两个人吗?”

我一开始没听明白,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一股血涌到头顶,我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杀人?开什么国际玩笑。

李伟小心地观察我的表情,疑惑道:“你怎么不记得了,在火车站东头的垃圾巷,当时咱俩的东西让小偷抢了,然后咱们一路追,追到了巷子里,把两个小偷堵住。这两个小偷气急败坏把刀掏出来,我们就和他们搏斗,最后……你杀了他们两个。你忘了?”

我眨眨眼,这才想起来,火车站东头的垃圾巷确实死过两个人。木肠他技。

可死的这两个人跟我毛关系也没有。他们是流浪汉,天寒地冻是冻死的,这是我亲耳听到酒鬼说的。而且警察也在场,如果是谋杀而死,警察会这么利索的结案?

我没说话,继续听他说。李伟继续说:“当时我都要吓死了,你杀人的时候简直……完全不像你。后来我们到了这里干活,你好像完全没有杀人后的心理负担,像没事人一样,我太害怕了,不敢提。可就在昨天晚上,我的梦里看到了那两个死鬼。”

“怎么梦的?”我问。

李伟说,他梦见他和我还在这里干活,但承包这个路段的民工不止我们两个,又多了两个人,一个叫老唐一个叫老崔。这两个人正是当时偷我们钱被我杀死的小偷,现在他们在李伟的梦里换了一种身份,变成了我们的工友。

这两个死鬼在李伟的梦里特别阴,从来不说话,窝在工棚的墙角,一边听戏匣子一边阴沉地盯着我们。

后来不知怎么他们也发现了那个地洞,把我绑架进了洞里,李伟为了救我,在梦里用斧子把他们全给宰了。

李伟说完之后,直愣愣看着我,我满脸是汗,回望着他。

真他妈怪了,我在现实里遇到的事情,居然成了李伟的梦境。到底是我做梦,还是他做梦,或许都不是梦,又或者全是梦,我们压根在梦里没醒。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把我经历的事情告诉他。

我把我们在火车站寄宿,我看到酒鬼超度那两个流浪汉讲起,一直讲到李伟杀了老唐和老崔,把他们的尸体藏在洞里。

我说完之后,屋子里寂静无声,外面寒风呼啸,屋子里的小灯泡来回晃动,充斥一股无法言说的妖异感。

“到底是谁在做梦?”我和李伟同时发话。

细细追究,我们两个人所经历的生活从火车站发现那两具流浪汉的尸体开始分岔,又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重叠在一起,还不冲突。一直到这时候,我们互相陈述经历,才发现其中的可疑之处。

第三十七章再见酒鬼

“咱们两个到底谁在做梦?”李伟问我。

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我们都没有说话,各有各的心事。我忽然道:“如果我在做梦,是不是阿敏也没有杀人?”

“什么阿敏?”李伟疑惑地看我。

“容敏啊,”我说:“你忘了?我们村里的小敏。嗓子特别好,喜欢唱《刘海砍柴》。”

李伟不无担心地看我:“稻子,你的精神状态真的非常不好,你是不是又在做梦了?咱们村从来没什么人叫容敏的。”木肠讨圾。

“陈巧娥是她妈。”我提高嗓子。

李伟道:“咱们村确实有个女人叫陈巧娥,可惜是个轱辘棒子,男人死的早,她很早就做了寡妇,没有孩子。孤寡老人一个,哪来的女儿。”

我脑子嗡嗡响,难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容敏?我赶忙说:“不对!上次咱俩到舞厅,你给我钱,我找了个女人,还记得吗?”

李伟点点头:“这个我记得。那女人涂脂抹粉的,三十多岁,一晚上还想要三百,做梦!当时我还和她砍价来着,然后你就跟她走了……”

“那个女人就是容敏。”我说。

李伟看着我,眼神像看神经病:“如果按你所说,真的有容敏那个人,她和我们同龄,你把她当妹妹看,她肯定是二十多岁吧。可你当时在舞厅找的女人,那粉底子,那大眼袋,那鱼尾纹至少也得三十五六了,岁数对不上。当时我还乐呢,心想你丫真是没碰过女人,遇到这么个老东西还当宝了。口味够重的。”

我心慌意乱,趿拉着鞋走来走去,突然有了主意:“李伟,我想证明一下,你敢不敢陪我去。”

“怎么证明?”李伟问我。

“容敏杀了一个人,是个胖子,把他的尸体藏在衣柜里。如果你敢跟我去,咱俩到她家把尸体翻出来。”我说。

李伟吓了一跳,脸色苍白:“这……这不好吧。”他犹豫道:“你想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没有容敏,但确实发生过杀人事件。”

“什么意思?”我问。

“确实死了一个胖子,不是容敏杀的,而是那个老女人杀的呢。”李伟说:“你迷迷糊糊把老女人当成容敏了。”

我心狂跳,生出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我说:“我不管。我一定要去那个出租房看个究竟。要不然我要疯了。”

李伟想了想:“好,我陪你去,咱们搞明白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觉也不睡了,大晚上的裹着衣服到了外面,走出很远打了车。我还记得容敏的出租房地址,告诉司机,一路奔波来到那片小区。

下了车,我打量四周,颤抖着说:“就在这。我就是在小区门口把容敏送上了车。”

晚上月光清冷,寒风呼啸。小区空无一人,寂静的路灯,显得非常诡秘。

我按照记忆找到了出租屋。这间房子是在八楼,等我们爬到上面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我指了指房间门,喘了口气:“就是这。”

李伟看看我,他走上前轻轻推了一把门。门是锁着的,推不开。李伟耸了耸肩,示意没办法。

我仔细回忆当时的每个细节:容敏提着旅行包走出房门,我跟在她的后面心乱如麻。在我的记忆里,她似乎并没有锁门这个动作。当时她杀了人藏了尸,我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没关注这样的细节。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大有深意。

我推推门,顺手敲了敲。

里面没有回应,李伟趴在门上听,听了片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稻子你来听,里面有声音。”

我趴在门上听了听,确实有声,“哐哐”响着,无法形容,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轻微撞击着门面,非常诡异。

虽然无法判断是什么,但有一点能肯定,里面有人。

我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我在楼洞里翻出一根铁丝,蹲在地上,把铁丝捅进锁眼,一阵鼓捣。

“你会撬锁?”李伟惊诧地说。

我说道:“我有种感觉,不管我要做什么,都能心想事成。”说着,“嘎巴”一声轻响,门开了一条缝隙。

李伟张大了嘴。

我道:“不过事情最后能变成什么样子,就不在我的想象之内了。”我轻轻拽动把手,拉开了门。

屋门一打开,就发现不对劲。门里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们,因为光线太暗,一时竟分辨不出。

等看清楚了,李伟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五官扭曲,表情十分骇人。

我揉揉眼,再仔细看,也是吓出白毛汗。眼前这个人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绳索,那一头拴在门梁上。这个人穿了一身大红衣服,留着长长的黑发,被绳索挂着,身体在僵硬的轻微摆动。

我们刚才听到门里的声音,正是这具尸体撞击门面发出的。

李伟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好半天挤出一句话:“关,关门!”

我赶紧把门关上,吊死的这个人消失在大门里。

我把李伟扶起来,他脸色煞白,像是犯了心脏病,艰难地说:“地洞的甬道,我在石头里看到的景象,发生了!”

我醒悟过来,李伟曾经在地洞里看到过一所民居,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

这一幕真就发生在生活里,我们刚才都眼睁睁看到了。

刚才开门到关门短短的时间里,我看到了里面的房屋布局,居然和我看到的容敏家根本不一样,不是一个家。可是地点和位置不会错,容敏离开家准备跑路,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我看着李伟,忽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不管是李伟在石头里看到的幻境,还是他的梦境,这些东西已经开始渗透进我的现实生活。

同样的道理,我的梦境也渗透进了李伟的生活里。

我们虽然整天在一起,可奇怪的是,各有各的一番经历,梦境现实不分。开始影响彼此的生活,现实和梦境的界线在打破。

这就造成了一种很诡异的情景,我们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确实做过,什么是梦里的情景。

我拽住李伟,颤抖着说:“你还记得火车站广场的酒鬼吗?”

我生怕他说不知道,李伟说:“记得,他给我们算过命。”

我舒口气,说:“酒鬼是高人,他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咱们去找他。”

李伟也来了精神,赶紧点头称是。

我们大晚上的来回折腾,也不想回去了,就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李伟和杠头请假,然后我们一起到火车站广场。

到的时候发现流浪汉已经换了一拨,熟人们几乎都没有了。一打听才知道,瘸哥在要饭的时候被打了一顿,没脸在这里待着了,收拾铺盖卷走人。老耿头在一个天寒地冻的晚上冻死了,第二天有人推他,发现身体梆梆硬,已经死了。

我们认识的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还没到过年,已经物是人非。

我们来不及伤感,流浪汉本来就是一个流动的群体,人来人去很正常,每个人都像生在这个世界里的一颗流星,各有各的轨道,转瞬即逝。

我们多方打听,才知道酒鬼也不在火车站住了,他已经迁移到西边一个小广场上。我们赶紧找过去,小广场还挺热闹,可是人那么多,上哪找。

我们知道酒鬼不是正常的人类,要找他也得打听特殊群体,我们找到一个要饭的,给了他五十块钱,要饭的告诉我们,小广场最近确实来了个怪人,是不是我们找的酒鬼他不清楚。这个怪人现在是小区公共厕所的管理员,每天收费上厕所。至于他怎么怪,见到就知道了。

我们按照他说的位置找过去,广场的角落里真就有个公共厕所,一排三个简易单间,属于流动行的。旁边有个小屋,隔着窗户我们看到有个人一边烫着小酒一边拿着本古书看,摇头晃脑的正是酒鬼。

我们正要上前,有个小伙子捂着肚子急匆匆跑过来敲窗。酒鬼开了窗说:“1号和2号厕所上一次一块,3号厕所上一次一百。”

第三十八章回去了

上厕所的小伙子愕然一下,可能是尿急也没多问,扔下一块钱进了一号厕所单间。

酒鬼把窗户拉上去,继续摇头晃脑地看书。我们走过去敲敲窗,他拉开看都没看我们。自顾自说着:“1号和2号厕所上一次一块,3号厕所上一次一百。”

“酒鬼,是我们。”我说。

酒鬼抬眼看我们:“你们又怎么样,我现在在其位谋其政,这是我上班时间,上厕所可以讲,其他免谈。”

李伟刚要说什么,我拉住他,对酒鬼道:“好,我们就去厕所。”

我掏出一百元扔在他桌子上:“三号厕所。”

“你们两个人谁上?”酒鬼问。

“一起上。”李伟没好气地说。

酒鬼道:“一人一百,两人二百,交钱。”

李伟盯着他看,酒鬼旁若无人。面无表情。李伟骂骂咧咧掏出一百块扔给他。酒鬼从桌膛里拿出两个号牌,递给我们:“一人一个。三号厕所是电子锁,用号牌开锁。”

说完,他把窗户拉上再不看我们。

我低头看看手里的号牌,正面写着四个字“影子先生”,我心里一抖。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我又看看李伟手里的,他的号牌上却是空空如也,没有字。

我们来到三号厕所前。这间厕所这么怪,肯定大有玄机。李伟轻声道:“我先进。”

他用号牌在厕所门上晃了晃,门应声而开,里面黑洞洞的没有灯,李伟一闪身走了进去,随即把门关上。等了好一会儿,他还没出来。我心想,他不会真的上厕所了吧。

我敲敲门。里面没有声音,按说李伟应该给我回应,可偏偏安静得出奇。我犹豫一下,用手里的号牌划了门上的电子感应区域,厕所门应声而开。

我拉了拉。这扇厕所门是精钢打造,沉重无比,用尽全力也无法全部拉开,只能拉到勉强一个人可以进去的缝隙。我闪身进去。厕所的空间能有多大,不过就是个蹲坑罢了,进去之后,里面光线很暗,墙上只开了一扇通气窗。虽然没什么光,可屁大的空间还是看个通透,我惊讶的发现,李伟居然不见了!

在这几平米的厕所单间里,前后不过十分钟,李伟像魔术师一样,神秘的失踪了。

我四处敲打着,墙面发出“砰砰”的声音,没有任何暗门的存在,李伟哪去了?正狐疑间,我忽然看到墙上挂了一面镜子,镜子不大,椭圆形状,悬在一人多高的地方。我对着镜子看,却没有看到我的脸,镜子里出现了李伟。

李伟站在一栋高楼的窗台后面,有个老头扶住他,他正在拼命朝对面招手,嘴里不停地做着口型。

我大吃一惊,难道李伟进到镜子里了?我仔细分辨他的口型,发现他说的竟然是“影子先生”。木序圣血。

我看向他的对面,这一看我傻了。在李伟对面楼的窗户里站着一个人,居然是我自己!

我看着镜子,就像看一幕电影场景。李伟在老头的搀扶下,像是大病初愈,正在拼命朝着镜子里的我招手做口型。而我站在对面的楼上,懵懂无知,一脸的迷惑。

看着看着,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透出一丝光,像是打开了尘封的箱子。

镜子里的场景变了,出现一个女孩,正是我在地洞的石头里看到的。她蜷缩着身体,看着我,说了句话:“醒来吧。”

醒来吧……难道我在做梦。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呻吟一声,转头去看,李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我一把扶起他,李伟揉着头,脸色和镜子里的他一样苍白,他冲着我笑一下,紧接着身体一歪,就要昏倒。厕所里空间很小,我必须把他弄出去,我扭厕所把手,一上手发现坏了,左扭右扭居然扭不开,感觉上像是锁死了。

我惊出一头的汗,难道这把锁只能从外面开,无法从里面打开?我把李伟放到一边,腾出两只手拼命打着门,门发出砰砰的闷声。感觉上这个门里似乎有隔音夹层,声音无法传递出去。我趴在唯一的通风窗往外看,小广场人来人往,我拼命地喊着,却没有人听到,更没有人往这里看。

我对着门狂踹,非常结实。我头上浸出冷汗,如果没人开这间厕所门,难道我们就要关在里面出不去了吗?

刚才没觉得什么,现在一想到再也出不去,空气顿时稀薄起来,我趴在通风窗上拼命喘着气。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人。

这是个女孩,从广场远处走过来,她左右看看,像是在找什么人,神态非常焦急。

一看到她,我马上认了出来,这个女孩正是刚才镜子里出现的,她在提醒我,让我醒来吧。我下意识觉得这个女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心猛地一颤,难道此时此刻她正在找我?

我拍打着小窗户,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她看都没往我这里看,仍然焦急地四下寻找什么。

必须要想点办法,我一摸兜,摸出手机,上面没有信号,妈的,这间厕所居然能屏蔽电话信号。我摸出钥匙,捏住后面的柄儿,把钥匙头塞进通风窗的下沿,用尽全力往上掰,希望能把窗户撬下来。

女孩等了一会儿,怅然若失,准备要走。

就在这时,从广场另一头走来两个人,天很冷,他们裹着黑夹克,吊儿郎当,叼着烟。一看到这两个男人,我心咯噔一下。我靠,居然是老唐和老崔。

在我的记忆里,老唐和老崔已经被李伟杀了。而在李伟的记忆里,这两个杂碎偷了我们的东西,被我杀了。甭管谁杀了吧,这两个人总归是死人吧,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两人眼神不善,混在人群中,目标就是那个徘徊的女孩。

我惊慌失措,知道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可现在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老唐和老崔离那个女孩越来越近,形势越来越紧急,我吓得满脸是汗,汗水几乎把眼睛糊住。就在这个瞬间,我突然心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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