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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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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丽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带着套的刀,摘掉外套,里面居然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我看的魂飞魄散,刀刃都泛着蓝光,我靠,这黄丽是什么路数。

黄丽坐在床头看着我,声音阴冷,像是完全变了个人:“王凯的一魂一魄在你的体内?”

“啊,怎么了?”我说。

说完我就后悔了,很明显她想图谋不轨,我脑子怎么转的这么慢。

黄丽摸了摸我的脸,手指冰冷,没有一点温度。我磕磕巴巴说:“黄丽啊,你放开我,有什么话好说。”

黄丽根本不和我对话,皱着眉头,眼神特别毒,就这么直愣愣瞅着我,瞅得我浑身发毛。

她的手指碰到了我的脖子,捏了捏那团肉疙瘩。我疼得大叫,冷汗直冒。可黄丽根本不为所动,又是捏又是摸,还来回揉,疼得我不停倒吸冷气。

黄丽用左手两个指头捏着肉疙瘩,慢慢揪起来,右手拿着手术刀探过来,比量一下。我顿时明白,她是想把这个肉疙瘩给割掉。

这里面可是寄存了王凯的一魂一魄,这么做有什么后果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我刚要说什么,黄丽下刀了。肉疙瘩藏在脖子下面,我看不着,就见她的刀子在来回划动。感觉刀刃顺着脖子在动,我疼得撕心裂肺,那股疼根本无法形容,疼得钻心,骨头缝都冒凉气。

我实在想不明白,刚才温柔如水的黄丽哪去了,怎么变得如此陌生和冷酷。我甚至恍惚认为,黄丽如果不是有孪生姐妹就是人格分裂,她的转变太突然,一点转折都没有。从这个人格到那个人格,没有一点过渡,说变就变。

我疼得两只脚直搓,可又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她刀子一歪歪,把喉管割开,那我真是离死不远了。

这时,就看到黄丽停下刀,左手捏着那团小小肉球,血刺呼啦地拽了起来。这肉球上面是圆的,下面拖着长长的肉丝,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第二十三章弥补过错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根血糊糊的细长肉丝,像极了一个人。前面肉球圆乎乎的是脑袋,下面那一溜肉好似身躯。

黄丽摘下这颗肉疙瘩,取出一张符咒,把它裹好,放进铁盒里。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她。

她不紧不慢走进洗手间,清洗沾满鲜血的手。这时,我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可双手被捆挣脱不开,只能任凭它响动。

脖子下面黏黏糊糊的,稍稍一动,伤口疼得撕心裂肺。

手机不停地响着,我估计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催促。这时,黄丽洗完手走出来,歪着脸看看我,提起铁盒子离开了房间。

她一走,我顿时长舒一口气。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又冷又阴,还无法预测她的行为,让人浑身毛毛的。

下一步我得想怎么解困,我尝试了很多办法,扭动身子用嘴去咬,可绳子栓得严严实实,牙都啃掉了,还是不动半分。我大声呼救,根本就没人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下的床单都被血洇红了。我实在喊不出声,心头是无尽的悲哀,我不会就这么活活死在这吧?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又响了。我有点急眼了,左右扭动屁股,费了牛劲,终于把手机掉出来。我勉强撑起身子,看到来电是铜锁。我把膝盖弯曲,慢慢去点接听键,好不容易点上,立即接通。

电话里传来铜锁的声音,语气很急:“罗稻,你死哪去了?赶紧过来,出事了!”

“我被人软禁了!快来救我!”我大声喊。

铜锁怔住,问怎么回事。

“我他妈都快死了,你快点来!”我把宾馆地址报给他。

铜锁立即挂了电话,我瘫软在床上,感觉整个脖子都泡在黏糊糊的血里。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终于敲响了。

我大声喊:“快来救我!”

敲门声停了,时间不长,只听脚步声,随即门锁打开。铜锁和服务员走进来,他们一看到这种情形都吓得愣在那。

“快来解绳子!”我大声喊。

铜锁赶紧来到床头,费了牛劲也解不开,还是服务员拿来弹簧刀,才把绳子割开。我翻身下床,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是血,眉目极度狰狞。

我用水浇了把脸,不敢碰伤口,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捂着脖子走出来,原来服务员要报警,铜锁不让。

这事千万不能报警,进了局子说不清楚,只能扯皮不能办事,还瞎耽误工夫。刚才铜锁打电话找我,语气那么急,肯定是出了大事,不能耽误时间。

服务员不能做主,把老板叫来。我对老板解释,说和女朋友玩嗨了,然后一个劲道歉。老板也不想惹麻烦,罚了我二百块钱床单费了事。

从宾馆出来,铜锁带我到最近的医院处理伤口。医生检查说创口不大,包扎上静养就可以。出了医院,我问他发生了什么。

天色渐黑,雨已经停了,空气十分清冷。

铜锁叹口气说:“王凯失踪了。”

“什么?”我连忙问怎么回事。

铜锁说,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突然接到王凯的电话。王凯在电话里哭的非常伤心,一直哭就是不说话。铜锁心里焦躁,问他到底怎么了。王凯哭着说,他把项链弄丢了。铜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问什么项链。王凯说,就是济公师傅给的那个。

铜锁心就慌了,问发生了什么。原来王凯去洗浴中心想洗去晦气,就在冲澡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还挂着项链,那个符可别进水了。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项链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他疯了一样蹲在地上找,浴池里烟雾蒸腾,一群人洗澡,水花四溅,什么都看不着,用手去摸,就是一块块瓷砖。

他撅着屁股把浴池来来回回摸个遍,根本就没有项链的踪影。后来澡堂里打杂的老头问怎么了,他说项链掉了,老头也慌了,还以为是挺贵重的东西,后来细问原来是铁项链。老头帮他找了一通,也没有发现,说可能顺着水流进下水道了。

王凯从浴池里出来,浑浑噩噩,又是耳鸣又是眼花,坐在换衣间发呆。他告诉铜锁,自发现项链丢了以后,他就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了,马上就要死了。在临死前,他打了电话给女友陈暖,又打电话给我和铜锁。

听到这,我从兜里摸出手机,查看未接信息,还真有王凯的电话。看看时间,那时候黄丽刚给我割掉肉疙瘩,我还捆在床上。

我心跳很快,肉疙瘩割掉和王凯丢失保命符,这之间是不是有联系?

“然后呢?”我问。

铜锁说,接到电话他就觉得不好,让王凯在原地待命,哪也别去。铜锁说,他当时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王凯带到成鸿德那里,找济公活佛想办法。

铜锁到了洗浴中心,找了一圈没找到王凯,便跟服务生打听。服务生听了王凯的长相说,是有这么个人,记得很清楚,这个人就像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出了大门。当时服务生亲眼看见,门外站着挺漂亮的一姐儿,好像是那个人的对象,挽着他的手就走了。具体上哪就没看到。

铜锁急的不行,赶紧给我打电话,谁知我还绑在宾馆,他真是焦头烂额。

我听得发冷,铜锁说:“根据那服务生描述,带走王凯的人确实是黄丽无疑。”

“你怎么回事?”铜锁问。

我耷拉着脑袋把经过说了一遍。说我受美人计蛊惑,被黄丽带到宾馆,把脖子上寄存一魂一魄的肉疙瘩割掉了。

铜锁用手指着我,半天没说出话。蹲在地上,长叹一声:“完犊子了。”

我脖子生疼,靠着电线杆,看着茫茫的黑夜,心里绞痛一般的难过。王凯真要出什么事,跟我有很大关系。负罪感压在心里,沉甸甸得喘不上气。

这时铜锁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嗯嗯了几声,脸色有些难看,说:“我也不知道。”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是陈暖来的电话,问王凯哪去了。这丫头好像有什么预感,她说电话都打疯了,王凯的同事朋友打了个遍,没人知道他在哪。最后她还在电话哭了。”岛估叉号。

我越听越难受,胸口窝堵了块大石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铜锁,你说黄丽会不会对付陈暖?”

“不好说啊!”铜锁重重地咬牙。

如果王凯两口子真出点什么事,我难逃其咎,恐怕这辈子都过不来。我忽然想起了解铃,如果他在我的处境会怎么做。

我咬着牙对铜锁说,让他马上联系陈暖,你去和她呆在一起,保护安全。铜锁问,那你干什么。我摸摸脖子,发狠道:“我去找陈玉珍!”

现在如果说还有人能对付得了黄丽,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的,也只有陈玉珍了。

我豁出去了,龙潭虎穴我也得去!找他问个明白。

铜锁不无担心地说:“算了吧,实在太危险,我们找八家将,或许他们有办法。”

我已经下定决心,拍拍他的肩膀:“别说了。我们电话联系。”

我吸了一口夜间的凉气,全身涌动着一股胆气,不能总是逃避!我在路边打了个车,上车后对铜锁做了个电话的手势。铜锁插着裤兜站在冷风里,看我远去。

大概半个多小时,凭着记忆我指挥司机开到了陈玉珍所住的楼栋门口。我来到四楼,看着那扇门,深吸了口气,上前摁动门铃。

来的时候我已经计划好了,陈玉珍无非就是要钱呗,只要他能帮忙救王凯,要多少钱我都认了。

我搓着手,在门口等着,可没人开门。

我有些惴惴不安。楼道里没有灯,黑黑的让人心里不踏实,想到陈玉珍那张老脸,我的胆气有点往外泄。

又等了会儿,我仗着胆子摁了摁门铃,还是没人来开。

我下意识轻轻一推门,门居然没关,露出黑黑的缝隙。我趴着门缝往里看,一团漆黑。

我在门口转悠,进还是不进,最后鼓足勇气,来都来了,人死卵朝天,爱谁谁吧。

推开门,屋里没有点灯,我犹豫一下,还是轻轻说了一句:“陈师傅,你好,有人在家吗?”

一走进里面,像是有什么无法言喻的东西在流淌,能感受到一丝异样。我用手摸索墙上的开关,连摁动几次,灯都没有开。

我摸索着进了屋,凭着先前来时的记忆,加上眼前朦朦胧胧的家具外形,勉强在脑海中勾勒出房间大概布局。

既然电灯打不开,那就把窗帘拉开吧,让月光射进来,多少能有些光。

我来到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光线射进来,虽然还是很昏暗,但是比刚才要好很多。屋子里有股闷闷的臭气,很不让人舒服,我想了想,干脆把窗户也推开一扇,散散气息。

就在推窗的时候,窗户玻璃上映出一道奇怪的影子,我顿时全身僵住,仔细看这才松口气,原来那影子是挂在墙上的那面镜子。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看这镜子有些奇怪,好好的四方形非要挂成个棱形,上下两角相对。此时从窗玻璃看过去,这面镜子阴森森的,镜面深不可测,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第二十四章婴灵反噬

我没敢细看,赶紧从窗边离开。客厅已经检查过,确实没人。越过客厅往里走,里面这间屋就是陈玉珍接待客户的房间。我轻轻推开门,亮着暗红的灯,空空如也,还是没有人影。

看着屋子里的供桌神龛,草扎的小人和微型黑棺材,我的胆气有些耗光了。这时,客厅突然有声音传来。细细碎碎的,好像有人在走路,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贴着门缝听。

听了一会儿似乎听到有人在喃喃细语,用很低沉的声音说着什么。听的人后脖子都窜凉风。

我困在屋里,走也走不了,留下也不是,紧张到左右打转。又听了听外面,声音已经消失了,一片死寂。

还是赶紧走吧,我推开门,小心翼翼来到客厅,这里依旧空无人影,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中。

我来到门口刚要走,死寂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一个老男人叹气的声音,这次我听仔细了,猛然回头,眼睛紧紧落在一样东西上不动了。

墙上那面古怪的棱形镜子。

我全身僵住,那镜子的镜面黑沉古朴,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可我清清楚楚听到有声音从镜子里发出。

我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转身就要走,谁知那面镜子里又出现一个声音:“救救我。”

我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走过去,发现镜子其实相当古怪。镜子面黑黝黝的,像是一层金属膜,根本照不出影来。看上去有种错觉,幽深无比,竟然好像没有底一样。

我看着镜子,忽然倒吸口冷气,情不自禁“咦”了一声。

镜子里竟然慢慢浮现出一张脸。这张脸看过去,好像离镜面很远的距离。镜子似乎连通着另外一个世界,它像是一道门户,而这张脸距离这扇门很远很远。

看着这张脸,我简直不敢相信双眼,他居然是陈玉珍。

我下意识回头去看,客厅里空空如也,只有我自己。那么就说明一种情况,陈玉珍进入到镜子的世界了,我用手敲了敲镜面,看着那张似是而非的脸,心想这是不是我的幻觉。

“小伙子,求求你,帮我个忙。”镜子里的陈玉珍忽然说话。

他脸上僵硬没有表情,嘴唇似动非动。

“你在跟我说话?”我尝试着问。

陈玉珍说:“我时间不多了,听我说完,你一定要帮我。”

这种情形太诡异,我一动也不敢动,全身僵硬,好半天才问:“你要干什么?”

陈玉珍说:“你不要害怕,听我说完。如果你帮助我,日后我会给你极大的回报。”

我没有说话,直愣愣看着他。

“我养小鬼遭到反噬。”陈玉珍说:“为了怕它吞噬我的魂魄,迫于无奈,我把自己的三魂七魄锁在这面八卦镜里。小伙子,你到最里面的房间,那里有我的肉身。你帮我把肉身拿到镜子前,我要做法重新融回魂魄。”

我听得匪夷所思,下意识答应了一声,进到里面的房间。

这里刚才来过,就是陈玉珍接见客户的地方,面积不大,根本没有他的肉身。陈玉珍刚才说“最里面的房间”,难道这里还藏着屋子?

我细心找了一圈,果然在柜子后面,发现一道暗门。我犹豫一下,顺手推开,里面更黑,似乎空间也更小。

我在门口徘徊,能感觉到温度很低,黑黝黝的,让人心里害怕。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我钻了进去,屋子果然很小,黑洞洞的也不是完全无光,在天花板的位置有一些仿古的横梁,梁子上燃着一个小小的灯盏,烧着灯油,亮起豆大的光。

整间屋子的装饰风格有些仿古,像是进了某栋庙宇,头上有横梁,墙上有古老的壁画。正中有一神位,上面一层一层摆满了符纸、塑料花、碟碟碗碗之类的东西,一层短过一层,一共七层,像是一节楼梯。在第七层最高处,供奉了一尊黑色神像。

这神像我一看就怔住了,寒气从头顶窜到脚心。它居然是啖食夜叉。

啖食夜叉的形象是个连体婴儿,脖子上生着一男一女两颗头颅。这两个头的五官雕刻得有些夸张,尤其眼睛特别大,站在高处,目光阴森地瞅着我。

这间屋子最恐怖的是,供桌前居然有一尊巨大的木质黑棺,黑得非常刺眼,棺材里躺着一个人。微弱的火光下,能看到正是陈玉珍。

陈玉珍穿着黑色唐装,紧闭双眼,冰冰冷冷躺在棺材里,完全就是个死人。

他这人本来长得就丑,此时看了更让人害怕。我鼓足了几次勇气也不敢把他拖出棺材。最后一跺脚还是出了房门,径直来到客厅。

陈玉珍的脸还浮现在镜子里,他看到我空手出来,微微皱眉:“小伙子,找到我的肉身了?”

“找到了。我有点害怕。”我说。

“小伙子,你听我说,我现在命悬一线,魂魄在镜子里不能持久,你帮帮我,我记你大恩大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请你帮帮我。”陈玉珍说。

他的话语很平,没有升降起伏,但能听出他焦急和走入困境无奈的语气。这个人我是不喜欢,但还不至于死到临头不帮一把。

我只好折回密室,鼓足了勇气,把他的身体从棺材里往外拖。都说这人死沉死沉的,我身体有点虚,拖了几下气喘吁吁,咬着牙把肉身从密室里一直拖到客厅。

陈玉珍说:“谢谢你小伙子,麻烦你再把里面房间供桌上的草人和针线拿出来。”

我进到里屋,从桌子上取来草人和一根银针走出来。

陈玉珍还要说什么,我摆摆手:“陈师傅,我帮你可以,但希望你能告诉我想知道的。”

陈玉珍语气平静:“你问吧。”

“你密室里供奉的小鬼,是不是啖食夜叉?”我问。

“你怎么知道?”他问。

我说:“具体怎么知道的你就别打听了,啖食夜叉是不是黄丽炼出来的?我和黄丽虽然是朋友,但没想到她在用啖食夜叉害人,现在她害的人已经命在旦夕,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就是你,我希望你能帮我。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啖食夜叉的来历?”

“好吧,我告诉你。”陈玉珍说:“啖食夜叉就是黄丽的骨肉,她的孩子。”

啊?!我张大了嘴,吃惊地问:“她的孩子不是打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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