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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老头看着老何笑道：“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大事？一个外门弟子的鉴定，我看这事情也不怎么大嘛。”
“你是不是忘了，他是这一届第一个过来鉴定的人？”老何慢吞吞的说。
他这样一提醒，厅内玩着各种游戏的老头都停下了手头的事，一齐望向商白。商白听到自己果然是第一个过来的弟子，不由心下狂喜，强作镇定道：“哦？还没有别的师兄来过吗？”
“唔，今年你算头一个。”白衣老头掐指算了一算，“不是老何说起我都忘了，今年两个多月前就有新弟子入门了，居然到今天才有一个进入炼气境的。这一届弟子的整体素质就那么差吗？想我入门那一届的大师兄，可是只用了一个半月就进入炼气境了。唉，一代不如一代，一代不如一代呀！”
他这话得到了在场大部分工作人员的共鸣，纷纷叹息道：
“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跟我们那时候没法比呀！”
“现在的年轻人，唉……”
“唉……”
叹息声中，白衣老头找出一块银白色的石头递给商白，道：“这是测试法力的问仙石，只要有法力灌入，它的颜色就会改变。进入炼气境后，法力就可以外放，你将自己所有的法力都灌入其中，就可判断你究竟合不合格了。”
商白将问仙石拿在手上，潜运法力，自气海穴一路向上而行。众人只见得他薄薄的衣衫下一处鼓起，如藏了一只小老鼠一样自下腹向上窜行，知道是他运转法力所至，都不由得暗暗点头。
商白运转那团法力自气海而上，经神阙、膻中诸大穴而至咽喉、舌根，然后张嘴一吐，将那团法力尽数吐到那块问仙石上，那块问仙石顿时变成了淡淡的黄色。老何忙道：“可以了，你快将法力收回。”初入炼气期法力是可以外放，但是全凭一口气相连，要是那口气中断，辛苦炼化的法力便不是自己的了，因此外放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呼吸。老何提醒商白，也是念他修炼不易。商白闻言，马上将那团法力又牵引回来，储入气海丹田。
这一番测试，不论是法力的总量还是运行的速度都让在场的老修士们点头，一至在商白的修为等级鉴定书上鉴了字。现在，商白也算是得到混元剑道官方认可的初级修士了，他的身份铭牌上面也多了一颗星。
对于那个星星，白衣老头的解释是：“星就代表炼气境，一颗星代表一个小境界。升满三颗星，接下来就升级成一个月亮那就代表筑基境界。三个月亮上面就是代表金丹境界的一个太阳，三个太阳再上去，就是代表元婴境界的一个宝石。宝石上面还有权杖，那是化神境界，再上面还有王冠。要是你升到了三个王冠，恭喜你，已经是返虚后期，天仙可待了。”
商白有在梦中世界的生活经历，对这些倒也不陌生，起不了多大兴趣。他只关心一件事：“各位前辈，既然弟子的测试已经过了，那么是不是可以登记在册了呢？”
“你是心急你的升级礼包吧？放心，不会少你的。”白衣老头拿出一部全新的典籍，打开第一页，提起笔问道：“姓名，性别，年龄，籍贯，何时入的门派，引路人为谁？”
商白老老实实的回答：“商白，男，十五岁，楚国沃州容城人。九月二十一日入的门派，引路人为内门精英弟子开天谷的陆空城师叔。”
白衣老头按照商白所说填写资料，突然听得同僚们惊呼一片，不由停笔不满道：“我说，你们鬼叫个什么？没看见我在忙工作吗？”
老何苦笑道：“你没听到他哪天入门的吗？”
“听到了啊，不就是九月二十一吗？”白衣老头脸上写满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老何提示他：“那你再算算，他从入门到进入炼气境用了多少时间？”
“他是九月二十一日入门，今天是十月十五，他用了……”白衣老头屈指一算，突然大叫一声：“卧槽！他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第十六章 两千年来第一人
入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进入炼气境，这是何等的速度？
算出这个日期的老头们都震惊了。
这些老头可不是新手村那些菜鸟可比的，年纪最轻的都有近三百岁，老的甚至还有活了四百多岁的金丹修士，他们的人生经历是那些菜鸟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所以更能明白商白的这个修炼速度代表着什么。
天才，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商白，男，楚国沃州容城人，大秦垂拱十二年九月廿一日由开天谷精英弟子陆空城引入本门，十月十五日晋炼气境，为本届魁首。自入门而至炼气境，进境之速，两千年来，为第一人矣！”
白衣老头激动的在那部厚厚典籍的第一页上写下这些字后，掷笔叫道：“我熊斌真是太幸运了，居然能够亲笔录下一个修真天才的资料，见证奇迹的诞生，虽死无憾啊！”他看着商白，“小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直努力下去，可不要早死啊！”
“额？”商白一愣。
“他的意思是说，再厉害的天才，死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只有走出那最后一步，才能配得上天才这个称呼。”老何给他解释，“虽然你的种子很好，但是现在只是个幼苗，随时都会夭折，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还是两说。所以啊，你不能过于自满。只有惜命保身，再加上勤修苦练，才能走得比别人更远。”
商白长揖道：“弟子多谢前辈的教诲！”
老头们最喜欢谦虚的弟子，而那些失败的老头尤其喜欢对着他们谦虚的天才弟子。商白良好的态度获得了众老头的一致好评，都觉得孺子可教。
白衣老头熊斌笑容满面的找出一个小布袋给商白，道：“这是你们新人进入炼气境的升级礼包，由于你是本届第一个升级成功的，所以你获得的礼包与别人又不同，叫状元包。按照规矩，是一个中阶储物袋，里面装有下品灵石两百块，中品灵石一块，上品法器归元剑一把，五枚装益灵丹、十枚装培元丹、三十枚装辟谷丹、一百粒装养神丸各一瓶，二两装回元散一包，神行符、烈火符、金刚符各十张，中阶防御法衣天蚕衣一件，混元剑道正宗炼气功法《炼气真解》一本，问道阁藏一百贡献点阅读卡一张。你仔细清点一下，可有短漏的？”
商白等人来这里也有二十多天，对这些物品的价格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听得有如此丰富的礼品包，不由得狂喜。
雷舞阳现在是几人里面最穷的一个，激动的说：“这么丰厚的礼品，是每个人都差不多的吗？”
“怎么可能？”熊斌老头摇头笑道，“这些加起来都超过一千块灵石了，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有？这个状元包价值可是一般弟子的十倍。你要是能赶在前十个进入炼气境的里面，还能有这一半或者三分之一多。十名以后，全都一个样了。”
雷舞阳不禁泄气：“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混元剑道每一届引入外门的弟子都有上万人之多，要在这万人里面挤进前十，不是一件容易事。何况他们九月底才入门，时间上也不占优势。没有极佳的资质，想要出类拔萃，只能是一句梦话。
不过不管怎么说，商白能够成为第一个进入炼气境的人，已经给了他们很大的鼓舞。大师兄的名头很好用，大师兄的亲密战友的名头，也好用。
金刚等人都很兴奋，商白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虽然小伙伴们把他当神一样看待，他自己却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的。修真天才的名声自然好听，可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弱小。单讲武力，金刚可以打他十个。现在只是争了个先声夺人，远没到可以松懈的地步。他恭恭敬敬的向老头们施了一礼，道：“弟子初入门派，什么都不懂，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还请各位前辈指点一二。”
“门派要到明年正月才正式开课传道，现在谈下一步还有点早，不过这段时间你也应该要考虑一下未来了。”熊斌很乐意给一个修真天才指点迷津，“本门立派百余万年，积累的功法极多，什么样的术法神通都有。明年开春之后，会有御剑、炼体、符器、丹药四大类开讲，你们想学什么都可以。其中《炼气真解》是本门一切功法的根基所在，必须要学。其余功法，就看你们各人的兴趣，可以自由选修。只要你有那个精力，门派是不会限制的。但是作为过来人，我想告诉你们一点：宜精不宜多，贪多嚼不烂。术法神通，不敌道行。《炼气真解》才是大道，其余一切，都是小道。我入门那么多年，看到了太多的修真天才因为沉迷小道，最终荒废一生的。包括我们，当初也都走错了路。你们年轻人可不要走我们的错路啊！”
“多谢前辈指点，弟子感激不尽！”商白看得出来熊斌是真的想指点他，所以真心的感激。
“当然，你要是在修炼上有什么不解的，也可以过来找我们。只要不是让我们传授功法，指点一下我们还是乐意的。”没有经过门派的允许，私下传授功法是大罪，所以熊斌要特别申明。
商白大喜，拜倒在地：“如此就多谢各位前辈了！”
他这是在行师礼。
有人指点和没人指点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有时候过来人的一句经验之谈比自己苦思数日还要有用。熊斌这番话分明就是要指点、培养自己的意思，商白又不是白痴，哪里还不明白？
那些老头都没有闪躲，而是很坦然的受了他这一拜，显然是认同了熊斌的表态，也认同了商白这半个徒弟的名份。
天才年年都有，混元剑道更是云梦大陆修真天才的大本营之一，他们都见得多了。可是一个破了混元剑道外门近两千年来修炼纪录的修真天才，真的不多。两千年来第一人，岂是等闲？若他们还年轻，说不定会生出争胜之心。可是现在他们都老了，修仙之路快到尽头，所想的也就是和一个修真天才结下善缘，为俗世子孙积一些福德。
这份人情，可比那状元礼包还要丰厚得多，商白心里明白，自然是感激之极，也趁着这个机会向他们请教一些修炼上的问题。这些老头也有着好为人师的优良传统，对于他的提问，只要不涉及到门派禁忌，都一一做了解答，很多解答对修真菜鸟商白来说，直如醍醐灌顶，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在这有问有答不亦乐乎的时候，一阵很嘈杂的声音传过来，接下来一大群人拥挤进来，叫道：“英华楼的前辈，快来给我们的大师兄做鉴定！”
第十七章 大师兄之争
经过一番周密的准备工作，谢重明终于在几百号人的簇拥下来到了问道阁，比之绑着神行符赶过来的商白等人足足晚了一个多时辰。他并不知道有商白这么个偷偷冲击炼气境的新人，所以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本届第一人，是大家的大师兄。大师兄自然要有大师兄的谱，不广邀同门过来观礼，岂不是如同锦衣夜行，白瞎了这身富贵？所以他发动小弟邀请了三四百人来见证这荣耀的一刻。三四百人上路，场面自然浩大壮观，但是速度也因此而拖延下来。等他来到英华楼看到商白、金刚等五个明显是新人的少年后，一片阴影掠上心头，脸颊更是隐隐作痛，有一种被人扇了几个耳光的感觉。
“希望他们只是过来参观的吧……”谢重明如是想。
来的那么多人只有一小半是群龙会的小弟，多数都是被请来观礼的路人。这些不在局中的旁观者看到商白等人在这里，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向谢重明的目光也就没了之前的各种羡慕嫉妒恨，而是隐隐的同情，甚至怜悯。
他们好像听到“啪”“啪”“啪”“啪”的打脸声。
谢重明的小弟们却没有看清这局面，或者说他们拒绝看清这局面，因此还是兴奋的冲熊斌等人道：“各位前辈，我们大师兄已经冲击炼气境成功了，你们快来鉴定一下吧，等会我们还要庆祝的。”
“混元剑道外门每一届只能有一个大师兄你们不知道么？”熊斌慢吞吞的说，“任何搞‘两个大师兄’或者‘一兄一哥’的图谋都是不得人心的，是注定不会得逞的，你们知道么？”
这些老头子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这伙人的来意？见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过来找脸打，不由大摇其头，暗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对于这样浮夸的一代，他们都存了敲打之心，所以说话也不会太友善。
“额？”谢重明的小弟一头雾水，“前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能浅显的说一下吗？”
“他的意思是说”老何在一边接过了话，指着商白对那个小弟说道：“你们这届大师兄的名头已经被这个叫商白的楚国人取走了，你们就不要争这个名头了。二师兄的空缺还在，你们倒是可以争上一争。”
“什么？”
“神马？”
“啥？”
老何的话直接破灭了谢重明争当大师兄的梦想，对群龙会一干小弟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把他们震傻了。
被拉来围观的路人甲乙丙丁们都转过头去。那画面太美，他们已经不敢去看。
“我的官话不标准吗？”老何又指了指商白道，“你们这一届的大师兄就是他，商白！他是这一届第一个冲击炼气境成功的弟子，是你们新手村所有人的大师兄！在你们到来之前，他就已经通过了我们的鉴定，结束了本届的大师兄之争！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吗”
刷刷刷刷，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商白身上。商白不自觉的挺了挺身，感觉相当的自豪。当然，也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只顾着冲击境界，竟然忘了做一个造型，真是失败。”
相比之下，精心装扮过的谢重明显得更像一个大师兄。
围观的群众里面有人想起了商白是谁，惊呼出声：“商白，不就是前些天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修炼四天就引气入体的楚国骗子吗？卧槽，这才几天，他就进入炼气境了！”
“骗子？你才是骗子！”雷舞阳没好气的回击，“你们自己做不到就说别人也做不到！我们老大入门还没一个月就能进入炼气境，四天引气入体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少见多怪？”
“不……不到一个月就进入炼气境了？”人群中一阵轰动，这些新人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商白。
“他是九月二十一日进入本门，今天是十月十五，离一个月还有六天。”熊斌从旁介绍，“我们查了外门最近两千年的纪录，这一点上没有一个人比他的速度更快。所以他就是外门这两千年来的第一人！”
两千年来第一人，这是何等的荣耀？
在场的所有人，在没有被混元剑道选中之前，无不以天才自居。就算进了混元剑道这个天才集中营，也没有消除掉心中的那点自矜。可是在这一日，在这个时候，他们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修真天才。
看向商白的目光形形色色，其中有羡慕，有嫉妒，有愤恨，种种情绪，难以描画。但是其中最独特的一种情绪就是悔恨现在的谢重明已经陷入了深深地悔恨中。
“只差那么一点点……”
他们来的时候商白还留在这里没走，因此谁都看得出来，他才做完鉴定不久。在旁观者的心中，商白以入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取得如此成就，做大家的大师兄实至名归，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在谢重明心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他看到的是只因为自己路上拖延，结果第一就被抢走了。
“我要是路上不耽误就好了……”谢重明如此想。
虚荣心害死人啊！
这是谢重明此刻最大的感触。
如果没有这个楚国佬就好了！谢重明想到这里，双眼瞪向商白，露出浓浓的杀气。
修真者对于天地之间各种气机的感觉最为灵敏，已经正式踏入修真者行列的商白马上就感觉到了谢重明的杀气。从谢重明能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来看，其势力肯定不小，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对抗的。不过他也不能示弱，这样会弱了自己新手村大师兄的名头。他淡淡一笑，冲谢重明拱了拱手：“这位师弟，你也是来鉴定修为的吧？正好我已经鉴定完毕，就不留在这里耽误师弟你的鉴定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师弟你慢慢来。”
他带着金刚等人往大厅外走，和谢重明擦肩而过的时候拍了他肩膀一下，微笑着勉励他：“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了，师弟你天资不错。加把劲儿，好好干，我看好你！”
他的这些举动在旁观者的眼里是他身为大师兄的泱泱风度，对一个毫无礼貌的瞪着自己的人不仅不敌视，还非常和蔼的进行了鼓励。一个合格的大师兄不就应该如此吗？
可是在谢重明的眼里却不是这样子的。在他看来，这不是鼓励，而是嘲讽。是胜利者对失败者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