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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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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弟子话少,只是不断点头,一张瘦脸越发红起来,自不是因为一樽酒的缘故,却是激动和兴奋所带来的气血上涌。

这三人如此,自当是从未有过人认同他们的气运之说,每逢在自己营中抱怨几句。就要被同营的师兄弟劝诫,原本他们只觉着就是几句牢骚,可被劝诫的多了,就越发不愿意和其他师兄弟相处。时间一久,加上排名极差,影响了同营的总武勋,更是让同营师兄弟瞧不起了。

这三人原本也不是很熟,直到大半年前。偶在一次猎兽回来,由教习为每一队弟子,核算武勋点时,同被自己营的师兄弟们埋怨的时候,三个家伙垂头丧气的凑在了一处。从此也就抱团在了一起,一旦不用猎兽,三人就混在一处,一起去炼域、灵影碑或是在试炼场习武,开始还好,日子久了,习武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大多数都是在一块儿喝酒吃肉,怨天尤人。

越是如此,越和其他弟子说不到一处去,可今日这位排名极高的十字营队长叶文竟会对他们这般客气,最难得是看法和他们一般,这怎能不让这三人激动之极。

叶文听那矮个子弟子说过之后,当下做出一脸愤然之态,又一次言道:“面对三位师兄,小弟倒是都有些惭愧了,平日我在十字营好歹是个队长,自不能总是去提气运之事,也就只有这位白蜡师弟和我脾气相投,只我二人相处时,才能抱怨一番。”

吃了一口菜,又道:“可三位师兄,却比小弟脾气爽直的多,有什么说什么,实话实说,却让小弟佩服的仅。”

高、矮、瘦三位弟子见叶文模样,像是在掏心窝子一般,更是彻底放开了,高个子弟子忙道:“所谓相见恨晚,便是我等与叶师弟和白师弟如今的写照。”

矮个子师弟跟着道:“正是如此,叶师弟也比不过于夸赞咱们,叶师弟身为队长,战力又如此高,若是和咱们一样时时抱怨,自有许多不便。”

瘦子也终于说了一句:“就是,就是。”

叶文见三人都放开了,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苦大仇深的模样,道:“谁说不是呢,便说我,排名够高了吧,我也自认为自己比起那乘舟来,也没有任何的偷懒,修习武技的时间比他只多不少,可偏生处处被他压制,还不就是因为这厮气运比我强上太多么?”

说到这里,叶文又看了眼三位师兄,摇头道:“再说三位师兄,我叶文虽然曾经对三位师兄的过往并不了解,但我可以肯定,三位师兄也未必会比其他人差了。只说大伙能够经过多次的选拔,从武国各郡被选入灭兽营来就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只这一句,就又一次让高、矮、瘦三人大为感慨,忙着举樽表示赞同和敬意。

叶文也跟着饮了,随后接着道:“再说来了灭兽营后,连续过了三关考核,又意外遇见了那可怕的兽潮,连吞天灭兽弩都要调出来相助,可见此兽潮之大,可三位也都顺利过来了,论胆识,论战力又会比谁差?”

“最后,咱们想想,这几年来在灭兽营中,无论是外面猎兽还是生死历练之地的磨砺,都有一些弟子不慎死于荒兽或是蛮兽爪下,还有一些或是胆怯或是战力始终不前,最后被淘汰出了灭兽营,可三位师兄还是走到今天,只凭这一些,能说三位懒惰么,能说三位天赋不够么?”

未等三人答话,叶文又道:“自然不能,所以这都是因为什么?因为气运。”

“没错,气运,他娘的该死的气运!”三位弟子几乎异口同声。

一直没说话,忙着给众人斟酒的白蜡也插了一句“谁说他娘的不是呢。”

叶文点了点头,很诚恳的说道:“真要说天赋相差,也不是没有,那肖遥师兄天生对丹药领悟力强,那齐天师兄天生对拳法领悟力强,可除了他们之外,其余之人,三位师兄又还差过谁?若非气运不济,怎会落得排名最后?”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人心

叶文说过之后,看了眼白蜡。【最新章节阅读】

白蜡心领神会,再次接话道:“就是,连排名第三的白凤师姐,天赋也未必躲好,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大成匠师,她便自幼能跟着父亲学匠。这等匠师自有许多巴结他的武者,这些武者之中,随便选两个强者,教白凤武艺,又怎会没有如今的成就。”

白蜡接话接得十分适合,叶文听了心下也是欣喜。

果然,高、矮、瘦三位师兄的面色就从激动变得更为激动,又是是那高个师兄,端着酒樽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叶文见状,索性来了个更彻底的,趁热打铁道:“不瞒三位师兄说,既然咱们意见如果,我叶文也就不怕什么了。”

“嗯?”高个弟子听后,不知叶文要说什么,当下疑惑的看着他,其余二人也是一般,只是没有出声罢了。

叶文正色道:“我叶文不服他人气运比我好,可也绝不会只说他人,不瞧我自己。我的天赋和勤奋,未必就比三位师兄强了。我可以肯定的说三位师兄的天赋未必比我叶文差了,平日习武也未必比我叶文懒了,可为何排名比我叶文差劲呢?”

说到此处,高、矮、瘦三名弟子大约猜到了叶文要说什么,那股子激动又一次迸发出来。

未等他们接话,叶文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所以比三位排名高,无非就是走了大运,被那西城守卫营的营将三变武师曲荒曲营将瞧中。收了我做徒弟,教授了我许多修习心法的经验。以及如何提升武技,若不是因为此。我多半便没法子强得过三位师兄。”

“叶师弟,你……你……”高、矮、瘦三位弟子中最善言辞的高个子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好一会才道:“叶师弟,你又何必过谦。”

“就是……”矮个弟子也只剩下一句附和之词,只觉着从未见过叶文这般待人以诚之人,主动认了自己战力如此,都是靠了运气之人。

那最不善说话的瘦子自然是一个劲的点头不止,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哪里是谦虚。这是大实话。”叶文应道:“三位如此磊落,对乘舟这厮不忿就是不忿,我叶文在三位面前自也不会装腔作势,只不服那些比我气运好之人,却又忘了还有气运比自己差之人,也正因为此,我才对三位师兄心中的憋闷感同身受,比起我叶文来说,三位师兄所受的委屈。可要大得多了。”

白蜡见叶文连自己都给这般损着说了出来,心中也佩服叶文师兄为拉拢这三人的手段之精妙,当下跟着道:“我白蜡也是一般,自幼遇见好师父。学得一手潜行之法,才能依靠此猎杀更多的荒兽,排名靠前了些。这些莫不都是气运,说起来面对三位师兄。白蜡也是很惭愧的。”

叶文见白蜡和自己一唱一和,配合得如此漂亮。心中自是得意,嘴上却不等那三个懒人接话,便又道:“白蜡师弟也莫要说这些话,虽说咱们气运比不过乘舟等人,可却胜过三位师兄,在这样说下去,三位师兄倒是要误会咱们在可怜他们了,咱们和三位师兄相交,交的是好汉子的心,可绝不是什么同情、可怜。”

这话说出之后,那高、矮、瘦三名弟子积压了两三年的怨气算是彻底发泄了出来,就差没直接当着叶文的面哭了,当下个个拿起酒樽,一樽跟着一樽的喝,还不断的去敬叶文的酒。

“一醉解千愁,咱们一起不醉不休。”叶文见三人越喝越多,显然是不想以灵元将酒气逼出去,自就陪着他们一起喝,只是叶文当然不会喝醉,一直再用灵元悄悄的将酒气散掉,白蜡也学着叶文,不断对这三位师兄敬酒,自己却悄悄散去酒气。

如此,酒过三巡,叶文给了白蜡一个眼色,白蜡即刻以急事为由,先行离席,实际上是去城中等着,看那景坚、陶壶、胡凡三人有没有物色到同样仇恨乘舟和六字营的。

这才出来不久,就瞧见胡凡老远跑了过来,张口就道:“可算找着你了,那便有个十二字营的壮硕弟子,对六字营颇有微词,不过没听他单独数落乘舟,不知这人算不算。”

“谁?”白蜡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让胡凡带路,一边跟了上去:“说说什么情形。”

“是十二字营的高虎,力道极大,身法不行。好像是说……”胡凡话还没说完,白蜡就道:“是他么?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此人和那子车行向来就是对头,几次在试炼场挑战输了之后,就总是找子车行的茬儿,这人心胸狭隘,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胡凡听后,自觉能找到这么一位,还挺得意,满脸堆笑道:“如此甚好,心胸狭隘之人,确是应该被利用一番。”

不过刚说完,就又纳闷的摸了摸脑袋,言道:“这般说来,我们十字营好像也挺狭隘的。”

“屁话,咱们那是狭隘么?”白蜡听了胡凡的话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当年你又没瞧见,六字营是怎么羞辱咱们十字营的,再有什么误会,也不过都是误会,可那乘舟大巴掌就直接扇了上来,虽然打的是队长杨恒的脸,可却打在十字营每一个弟子的面上,你和陶壶虽是后来,可也应当感同身受,再说了,那天你和咱们一起去乘舟的庭院,也瞧见他那副嘴脸了,换做是谁也都无法忍,这和高虎能一样么?”

不等胡凡接话,白蜡又道:“咱们两去试炼场打上一场,无论谁输谁赢,不过是师兄弟的切磋,你总不能因为输了,就去嫉恨对方吧,这高虎就是这种人。怎么能和咱们十字营相提并论。”

“是是……”胡凡被白蜡一番抢词说得再无任何辩言,他本就不大喜欢想事。在十字营中靠得就是战力,听白蜡说过。也觉着白蜡说得有理,也就更加有些义愤填膺了,只觉着十字营可是受了六字营天大的委屈,这般寻人找六字营报仇,丝毫也不为过。

两人行走不多时,就来到了听花阁中,正见那高虎坐在一楼临街的一张位置上独自喝着闷酒。

白蜡方才听胡凡所说,高虎方才在这里和人一齐喝酒来着,只是对方大说乘舟好话。连带着也说了六字营不少好话,高虎却和那几人小有争辩。

如今看到只剩下高虎一人,想必其余几位和他说不来,这便先一步走了。

“高师兄,一个人喝着酒呢?”白蜡笑嘻嘻的走了上来。

半个呼吸之前,他已经让胡凡先行去西街酒肆晃悠一下,让叶文瞧见就行。

其一是怕胡凡跟了自己去见高虎,却不会说话,到时候误了大事。

其二就是跑去让叶文看见。就知晓又有人来,自当会先一步让这三个懒汉离开,或是准备好其他的法子,只因为这灭兽城中。对六字营不满者有之,嫉恨乘舟的也有,但没人会瞧得上这三个懒汉。若是和他们一齐去寻乘舟麻烦,怕无人愿意。

胡凡早先还在叶文庭院中时。就已经被叶文说得明白了,知道自己不用参与进来。只去人群中听事就行了,当下就离开了白蜡,赶去见见叶文。

“有事快说,少他娘的废话。”高虎不止心胸狭窄,脾气还十分火爆,刚和同营师兄弟吵了,心中自是极为不痛快。

白蜡丝毫也不介意,依然笑道:“一个人喝酒多没劲,不如咱们移步,去西街酒肆,一起痛饮?”

“为何?”高虎斜睨了白蜡一眼。

“方才我那师兄胡凡也在听花阁吃酒,他听见高师兄和其他几位师兄弟吵闹,听着听着也就气恼了,只因觉着高师兄说得极是,可偏偏就有那些个伪君子,拍马屁,讨好六字营,只因为乘舟是大教习和总教习的弟子,可方才是高师兄同营之间的事,胡凡师兄也不好插嘴,就一直听着,直到气不过索性先行离席,路上遇见我,就把这事说了。”

高虎听后,面色稍稍好转,道:“我知你们十字营和六字营有嫌隙,可咱们也没有多好,你特意过来,却是为甚?”

“只为志同道合,吃酒时可以毫无顾忌的骂上一番,这灭兽营中习武、修行,都是世间最痛快的事,可就是六字营却让咱们很不痛快,又无处发泄,眼下连随意说几句,都要被其他人指摘,咱们不如凑在一处,只为骂上两句,有知己一齐,岂非快哉。”

这些话,白蜡自然说得极为小声,只是面上却显得极为大气,像是慷慨激昂一般,绝无偷偷摸摸之感,如此一番话说下来,那高虎自是觉着胸中一股郁气即将找到宣泄口一般,当下道:“好,就为你这几句话,便跟你一齐去吃酒。”

说过话,高虎当先迈步而行,白蜡心中一笑,这便抢过几步,领着高虎向西街而去。

一路之上,白蜡不断寻着话题去说,只想给叶文多争取一些时间,说服三个懒汉的同时,又能弄走那三人。

与此同时,叶文这便也早一步瞧见了晃悠的胡凡,当下便知道有人要来,这是他和白蜡早先就约好的法子。

眼见面前三位不只是喝得面红耳赤,再不以灵元醒酒就要东倒西歪了,叶文举樽再道:“咱们这便干了最后一樽,今日就到此为止,只因我那师父因为乘舟这厮战力全无,又要我去装模作样看那乘舟一番。”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三个懒惰弟子都差不多将叶文当做生死之交了,此时说话也就随意了起来,高个弟子醉醺醺的道:“方才就说过,不在虚伪,不再虚伪,你这又是要去虚伪应酬了么?要我说就该打那乘舟一顿,又能如何,他反正没了战力。”

“谁说不是!”叶文哈哈大笑:“既然师兄你都说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诸位了,还请诸位师兄替我保密。我原本还真想着就应了师父,去看看乘舟那厮。说几句好话就走。不过今日见三位师兄如此爽直,方才喝酒时我就想好了。一会去见乘舟,好话自是要说,却冷不防撞他一下,绊他一脚,总要让他摔个狗啃屎,在装模作样扶他起来,好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战力全无,也不敢对我如何。”

“妙极。妙极,如此甚好。”矮个弟子出言笑道。那瘦弟子还是不怎么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我和乘舟约好,这个时间,在这里请他吃酒,安慰他一番,瞧来六字营其他弟子应当都不在他身边,你们三位师兄最好速速离去,待乘舟来了。瞧见咱们聚在一起,怕是看穿了什么,不进来了,我这计划就要失了。而且三位师兄最好离得远远的。去其他街面,要不乘舟看见你们,又被我暗中害了。不敢告我的状,却去跟大教习说是你们做的。乘舟此人欺软怕硬,他知你们三位排名靠后。心中想找个出气筒,说不得就会如此。”

叶文胡编乱造一番,这三人本就对乘舟并不十分了解,今日又被叶文说得只觉得寻到了知己,心中激荡无比,此时又喝得多了,脑袋晕晕乎乎,这便都信了叶文的话,当下一齐起身,连告辞都没有,就统统出了酒肆,快步离去了。

叶文见着他们如此,只是一个劲的冷笑,这三位说得好爽,一旦遇见可能的事情,立马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叶文也正需要他们如此,此后再寻他们去试探乘舟,反倒更容易了些,只要过两天,再请他们吃酒,算好乘舟出行时间,和他们三人说前几日摔了乘舟,轻而易举,乘舟屁都不敢放,不如三位师兄也去试一试,这高、矮、瘦三人的性子,叶文已经看得透了,有便宜没危险自然要占,有他在前成功过,这种胆小之人,反而会状起胆子去做了。

三人刚一离开,叶文就叫酒保收拾好一切,重新换上两幅碗筷,上了新的酒菜,又将其中酒菜翻得稍稍乱了,两幅碗筷都动了些油水,这才端起酒樽,佯装饮酒。

不大一会,白蜡就领着高虎过来了,叶文一见,抢先说道:“白蜡,你不是去小解了么,怎地许久才会……”刚说过又抬起头看了眼高虎,道:“咦,这不是高师兄么,你们怎么……”

白蜡见叶文说得天衣无缝,又给自己暗示了方才为何离开的情形,当下完整的接话道:“这不方才遇见了胡凡,这厮气呼呼的跑来,只说高虎师兄在听花阁中和同营师兄弟辩驳之事,我一听,才知道高虎师兄和咱们一般想法,这便一块请了来。”

“呃……”叶文故意装出一副谨慎的模样,看了看高虎道:“此言当真。”

高虎脾气火爆,当下就道:“啰唣,老子就是看不惯子车行,瞧不上六字营,又能如何,你叶文战力这般高,说几句真话,也要畏畏缩缩,躲在这里,真不痛快,我这就告辞了。”

叶文见高虎如此说,心中大喜,方才装出谨慎,一是试探高虎的决心,二就是越装越显得真实,若是高虎一来,直接拉了他就说,热烈无比,那反而有些假了,高虎可不是方才三个排名最后的师兄,他战力虽不如叶文,但也犯不着因为叶文的热情而受宠若惊。

“算我说错了话,高师兄既为知己,不弱坐下来喝上几樽,就这般走了,岂非又是独自一人,有话无处可说。”叶文举起酒樽似笑非笑的看着高虎道:“若高虎师兄怕了,那请走便是,我叶文不只是嘴上说说,子车行又算个什么,整个六字营,我也要想法子让他们倒霉。”

高虎一听,果然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叶文道:“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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