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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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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进反退,向前就是一个冲步,掌面切向。

鲁进根本没有想到这小子第一反应就是下毒手,要知道,人的本能是受政府威慑,面对公门时,第一反应必是退让,而公门出手果断,这样一消一长,多少人发挥不出武功,就被镇压。

第一时间反过来下毒手,只有滚了江湖十几年,手上染了许多血巨盗巨匪,或者扯旗造反的反贼,鲁进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小子会这样,这时想躲闪,已来不及,只得挥手一格,接下这一切。

“噗!”掌面带着剑气,鲁进右臂几乎和被真剑砍到一样,鲜血飞溅,森森白骨折断戳出,顿时不由惨叫。

王存业毫不停手,借着力道,反身一踢,鲁进“轰”的一声,胸口中脚,就横着飞了出去,落到了神龛上面墙上,再徐徐跌下。

这二声响过,整个庙观中,顿时一片静寂,张敏此时张大了嘴,还保持着刚才要拿人的架子,却惊的和木雕泥塑一样,眼睁睁看着。

王存业踏步而上,鲁进有一身功夫,这时胸骨凹陷下去,血吐鲜血,却还一时没有死去,见了王存业上来,他动弹不得,在眼中露出了恐惧和求饶的眼神。

鲁进横行县中十数年,刚才要锁拿王存业时何等快意英雄,但是这时却和以前被他打杀的人一模一样。

“上路去吧!”王存业劈手一斩,掌面切下,就落在鲁进的头颅上,只听里面闷的一声,鲁进目光顿时呆滞,七窍流出血来,顿时气绝。

“你敢袭击公差!”这时,张敏终于反应过来,连连后退,尖叫的说着。

但见着王存业踏步上来,又退了二步,喊着:“不干我的事,这是鲁班头的差遣,不敢不来!”

王存业杀了鲁进,就是威慑此人,不想这人连逼供都没有,就立刻招了,当下冷笑的说着:“把话说明白。”

靠的近了,却闻到了一股腥气,却是张敏下身失禁,湿了一裤裆。

王存业却不以为意,多少杀人如麻的人,自己临到死时,都颤栗出浆,不足为奇,只听着张敏连连喊叫,一股脑将话说了。

“这干我的事,这是鲁班头和三公子的差遣,不敢不来!”不过就算在慌乱之中,张敏却还是把责任尽推到了鲁兆和三公子身上,而把鲁兆吩咐暂只观察不动手的命令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存业知道鲁兆,这人是谢诚当年鼎力帮助才爬上了捕长一职,不想不帮忙也罢,还忘恩负义,反过来要陷自己于死地。

还有这张三公子,本不想多事,上次街上遇到,留了手,不想还有下继。

真是蛇打不死,三年必殃,想到这处,直直上去,张敏知道不好,却一时吓的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一掌拍下。

只听”噗”的一声,同样只听里面闷的一声,张敏目光顿时呆滞,七窍流出血来,跌了下去,只余身体本能还在抽缩着,却已毙命。

杀得二人,王存业看了一眼神像,先不管,当下直出了庙。

一阵秋风吹来,王存业直沿着路向县城里行,行了三十里,就到了县城,虽这时早就已经关了城门,但是县城毕竟矮小,寻了处低矮的,就借了树攀了上去,翻身入了城中。

这时是二更,城里已静街,偶有着人家还亮着灯火,又窄又长的街道和胡同里,只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铜锣。

王存业按照记忆中的路径,直向前去,靠近了,才见得了官绅集中居住区的火光,隐隐听着丝竹和低唱,在夜空中似有似无,袅袅不断。

寻到了住所,翻身入了墙,就听见“啪”一声,接着听到鲁兆声音:“呸,就这点银子,也要我出力,能塞牙缝不?”

王存业在凉风中踏上了台阶,到了北窗下,就着缝隙看里面看。

屋里光线很暗,桌上有油灯,幽幽发着光,只见里面有二人,一个正是鲁兆,还有一人垂手站着,正在哀求。

“我并不算酷苛,你家屠铺能赚多少钱,我岂不知?”听了片刻,鲁兆冷冷盯着眼前这人说着:“本来这不关我的事,但你求到我身上,要给你侄子打点出狱,就得按照规矩来!”

“五十两,我就把你侄子捞出来,三天内给凑上,要不,这五十两银子,你就给你侄子买口棺材里去!”

这话说的严厉,屋子顿时一阵沉寂,那人只得迟疑了片刻,只得应着:“是,还请大人多多周转,小人就是卖家当,也要把这五十两银子凑起来。”

“这就对了嘛,也不是我要你这样多钱,这样多兄弟都要活命,都要些油水,这五十两是行情,是规矩。”

这时一阵风吹过,秋雨飒飒飘落下来,里面这人退了出去。

鲁兆冷笑一声,举杯喝茶,突然之间转过脸,只见刀光一闪,一刀就直刺入内,从他腹部直刺到背后。

鲁兆这张脸,顿时苍白和白纸一样,死盯着面前的少年。

“你可以喊叫,不过那样我就要杀你全家了。”王存业冷笑的说着,“噗”的一声,长刀就抽了出来,鲜血飞溅。

“对了,不能让你的不明白,我就是王存业,你要杀我求荣,我就杀你,明年今日是你周年!”说着一摆手,王存业取出一个手帕,擦了擦刀柄。

这把长刀本是鲁兆腰刀,这时好整余暇的擦完,放到了阁架子上。

鲁兆是公门强人,见少年现在这副样子,顿时寒意冰凉,心知自己如果喊叫,此人必杀全家无疑。

他是条硬汉子,硬是将口中的惨叫吞了下去,只是站也不住,跌了下去。

鲜血不断涌出,鲁兆只觉得全身发冷,就宛然被浸在冰河里,又似冬天赤身**被抛在雪野里,再过片刻,眼前一切也愈来愈模糊,他顿时明白自己死路就在眼前,微微叹息一声,喃喃说着:“真冷清……”

一口气呼出,再无动静,却已经毙命。

第一卷河伯娶妻第十四章白素素

杀了鲁兆,黑气弥漫,龟壳顿时一动。

这龟壳是地球主世界轮回盘所化,虽是碎片,却也极尽神妙,可以说,王存业虽多了百年地府经历,又有着地球一些知识,但在这个世界,这些并不足以为凭,日后成就,却必须以它为依托。

王存业大袖一挥,顿时龟壳浮现出来。

龟壳只有三寸大小,通体黑白之色缭绕,只是黑色占了大部分,白色若有若无罢了,而壳上,隐隐有无数细小符咒流动。

王存业左手轻抬,手中虚握,顿时显出一团黑雾。

随着手掌不断收紧,这黑雾顿时惨叫起来,声音惨烈仿佛身坠九重地狱一般,只是王存业丝毫不为之所动,清光一闪,就将它罩住。

黑雾顿时再次惨叫一声,浮现出一个人影,正是鲁兆,大叫喊着:“你虽是道士,但你要是亵渎阴灵,九幽冥世必可觉察,必有阴谴!”

这鲁兆却还真知道这些消息,这话说的实在,的确是这样,只是王存业手掌一按一收,这阴魂顿时生生定着,对视片刻,说着:“你知道的却是不少,只是你却不明,冥土职权是保护灵魂,但最核心最根本的本质,只在回收净化循环。”

彼岸花,孟婆汤,冥河水,这些都不是保护灵魂的记忆和烙印,王存业想起这些,都颤栗于心,顿了一顿才说着:“你怨毒不甘之心,却是污染冥土,因此才分化出地狱来,必须丝丝消磨才可。”

“我只要不取你的灵魂,将你净化,却省得地府之功。”说着,清光一引,就要将它净化。

这鲁兆阴灵被禁锢,动弹不得,见此大惧,喊着:“道士可养着阴兵,我愿认你为主,永不更改,你放了我吧!”

王存业默默摇头,龟壳灵光顿时上去,只是一接,这鲁兆阴灵身上的灵力迅速抽去,又迅速净化而返回,灰黑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了下去。

灵光快速流失着,只是瞬间,原本高喊着的灵体立刻改变,面孔渐渐变的面无表情,脸孔上没有丝毫情绪,而原本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变成了白色寿衣,却是变成了纯粹灵体,不复有生前记忆,更连生前因果气息都消失不见。

轮回盘运转生死,本就有这个责任,使前生后世不至于纠缠成一团。

“回归冥土吧!”下一刻,王存业一挥袖子,这灵体就自动沉入,消失不见。

办完了这事,王存业出了去,跳上了墙,直向张府而去,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只听着不远处,一根树枝“啪”折断,却是心中一动,沉入心神,见龟壳微微浮出黑光,微微震动,顿时一惊,知道张府气数未尽,不是眼下就能杀着。

只是不杀得张家,张龙涛事后必怀疑自己动手,这个世界可没有必须证据的说法,有怀疑就可擒来。

只是张龙涛敢不敢直说自己要陷杀一个正规道士,只要他略有迟疑,自己就可拖着一些时日了。

沉吟片刻后,王存业终还是返过程去,既不能杀得张府,那就先回去处理些痕迹,只要没有痕迹,有着道士身份护身,却总要公门忙碌一段时间才可肯定。

只要拖得半月时间,就有办法扭转,想到这里,再不迟疑,直奔着回去。

翻身出了县城,直返回破庙。

这一返回,到了庙里,真正是后半夜了,连连跋涉六十里,王存业也有些疲倦,入了庙,只听着外面凉雨秋风,庙里原本烧的一堆篝火已经烧的差不多熄灭了,只是上前一看,灰烬还是热着,带着点火星。

于是扫过一眼,见得了一些木材,丢到火星中。

这些处理完毕,王存业看向了二具尸体,这二具尸体经了二小时,就僵硬了,浮现出死气。

看着二个尸体,王存业皱眉,又看了看上面小小的神像。

在冥土之中,他见多了鬼众,为了一点能量相互拼杀的事,而这二人才死,精气神还没有散尽,这神像上的神灵,却可以吸取部分,这就省得了自己动手,也可代替了自己因果,这才是刚才没有动手处理的主要原因。

不想回来,却见尸体上精气神散尽,这里面的神魂宁可忍着不可动手。

王存业不再迟疑,大袖一挥,顿时一阵阴风,两团黑雾从角落里被吸取抽来,这次更不问话,连听着呼唤的声音也不用,清光一喷,只是片刻之间,两个阴灵化成了二个面无表情,身着白色寿衣的灵体,渐渐自动沉下,回归冥土。

办完了这事,王存业默然片刻,对着前面神像说着:“你且出来。”

话音刚落,一片黯淡红光显现,具现化成一具模糊的人影,却是下身是蛇体,上身是人身,即使在自己的神庙内,她的灵体在瑟瑟发抖。

她的灵体已相当淡薄,和普通鬼众强不了多少,只有一层微弱的红光,以及黯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金光,显示着她的身份。

“你是何神?看你样子久久没有祭祀,必饥渴异常,为何不吞噬这二人的精气?”

见了王存业施展生死之力,这蛇神鞠身为礼,说着:“小神白素素,本是这镇河庙之神,二十年前受到民众祭祀,就对天誓言,必守天规,不血食,不妄取,以净化本身妖气,若是破誓,天诛地灭。”

说到这里,她微微叹息,有着惆怅,却不见悔意。

见她这样说,王存业仔细打量,见她的神光气息虽久久缺乏祭祀,早异常单薄,但余下大部是神光,妖气已非常稀薄,只占了三成,其中更没有血食的腥气,她所言不虚,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要知低级鬼神渴望血食是本能,她竟能克制这个本能。

此时秋风起伏,秋雨连绵,王存业不禁喟然长叹,说着:“你能守戒到此,真真是难得。”

“这本是我的愿望,谈不上难得。”白素素毫无表情,平静的说。

她直直说出来,王存业脸上没了笑容,转为端肃:“果是聪明正直之神。”

伸手对着二具尸体一指,对白素素说:“你想必有些有见识,先前我动用神器,却非是等闲道士所能持有,一旦这个消息罅漏,你我都必形神都灭,你见了这事,就由不得你自在。”

王存业一籙道士的法力和名分,只能勉强招揽阴兵,论武力这半点都没有用。

只是王存业习了六阳图解,又练习着武功,这方面的实力,自远超过道法,不过就算是武功,现在只能是县城里纵横。

这龟壳是他最大秘密,现在用它消除因果,返本归元,是故作迷阵,引人猜疑,却不可真正暴露。

现在白素素既已得知,能选择的路就很少了。

再怎么聪明正直之神,都不足以让王存业迟疑。

白素素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灵体又透明了一分,低下来沉思片刻,凄然一笑,变得异常沉静,说:“我本就快堕落神位跌落冥土,这就是我的命!”

王存业冷漠看着外面风雨,许久,说着:“这还不至于,这处庙宇已崩塌,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才初领道士法职,按照规矩我有着供养神灵必要,我有许多秘密,供养神灵在道观,必有诸多不便之处,你要是愿意对我神器发誓,为我附庸,我就供你去我的道观,接受香火,日后也有望成为一方正神,你可愿意?”

白素素原本自觉必死,听了这话,顿时黯淡神魂上亮起淡红色灵光,迟疑了一下,说着:“小神自是愿意,只是当日受职却是此庙中,以小神的微小神位,却无法迁移,要是强行迁移,只怕引起天庭注意,而且我妖气未尽,更怕引来大祸……”

说完这话,她看着王存业。

王存业听了,不由露出丝丝冷笑,说:“我现在功行浅薄,并没有通天手段颠倒阴阳,扰乱天机,但如果仅仅是这些问题的话,却是不难。”

一阵秋风裹着细雨吹下来,又渐渐缓去,王存业见了,似是赏雨,淡淡对着白素素说:“你神气已散,再有几年,必自动散去神位堕落冥土,我助你一臂之力,使你提前散去这些残余的神气,降入冥土,这就是正常程序,谁也感觉不出异样。”

“降入冥土,可连妖气在内一并削去,我可以庇护你灵体凝聚完整,并且再度晋升阳世,成就一方神位!”

“你现在,就认誓吧!”说完这话,再不言语。

白素素见情况这样,迟疑下,叹了口气,立刻起誓,她的话才落,只见龟壳上清光一闪,却多了一人。

王存业见此,微微一笑,伸手一点,一道清光闪出,落在了白素素神魂上。

白素素神魂气息顿时晦暗了下来,妖气和神光顿时被龟壳吸取,只见透明的灵体若隐若现,白素素失了神位和妖气,眼见着魂魄就要分散消亡。

就在这时,第一丝转化的神光,已经出来,只见云光清亮,浓白圆润一朵莲花微微流转,发出铮铮玉响,垂下丝丝气息,落在了白素素身上,她浑身一个颤抖,原本欲要消散的魂魄,顿时坚固了起来。

只是片刻,红色神光尽数转化成白色云气,妖气更丝毫不见,白素素身影又起变化,蛇身长尾一滚,就变成了一个白衣裙的女子。

白素素摸了摸身子,不由叹息一声,躬身说着:“多谢道主成全。”

王存业张开眼眸,说着:“这道主我当不起,叫我主上就可!”

默然片刻,王存业伸出手一招,白素素顿时化成了一团白光,落到了衣袖中,再自门口走了出去。

第一卷河伯娶妻第十五章说明

凌晨,山间晨曦雾霭,有风从山间呼啸而过,远远已经看见了大衍观。

离开只有几天,却觉得隔了很长时间,此时太阳初出,朝霞烧透,不少山鸟起落,在紫霞中嬉戏,大衍观上炊烟缭绕。

王存业一笑,想必是陆伯开始做饭,这真为难他了。

陆伯年纪大了,谢襄就准备寻个厨子,不让陆伯劳累,奈何陆伯千般不肯,说着:“我蒙老观主所救,才有这条命在,当厨子不算辛苦,而且你们口味我知道,换了别人来,只怕你们吃不惯。”

实际上就是不肯多开销一个人,加大观里负担。

谢襄劝了又劝,陆伯本人就是不肯,也就算了。

到了上面,入了门,就见得了陆伯,陆伯看了看,连忙说着:“少观主,你回来了,小姐都有些着急了!”

王存业笑了笑:“道宫考核时间长,花了几天,对了,陆伯你看。”

说着,就将玉牒取了出来,就给陆伯看去,陆伯一见,顿时瞠目,脸上肌肉一抽一颤,老泪盈眶:“是道牒,少观主一次考核就准了,这准是天大的好事,我要立刻告诉小姐去!”

说着,就捧着玉牒快步进了去。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道牒的威力,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公差小吏上门敲油水了,而且道田也可免税,立刻就奠定了道观的根基。

王存业也不以为怪,走了一夜,都是秋露,先到里面取了衣服,放在了栏杆上,又到道观北面一井处,打了两桶水上来,不必提到屋中大木桶中,就在院中脱了衣服,就着冷水冲洗,将身上汗浆都洗去了。

擦干身子,把内衣和道袍穿在身上,时间不过五分钟。

这时山顶已明亮,道观所在是阴面,现在时辰还早,阳光一时照耀不到,给道观中凭添几分幽静。

路过道观院中大树,走入了一间房子,隔着窗纸隐隐看见其中倩影闪动,院中树影婆娑,不远处有着潇潇炊烟,静谧之中又带着凡尘烟火。

到门口就见谢襄在里面,见他进来,明眸就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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