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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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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边议论着,一边望着那处,看着阴暗处的那群人,想到先前这些强盗们的手段,愈发觉得心中惶然。

这时候,正堂里的四大员也走了下来。

“见过黄公公。”“见过薛大人。”“小范大人,可得给小的留口饭吃啊。”

商人们一下子涌上前来,将四位大员围在中央,见礼的见礼,诉苦的诉苦,热闹至极。范闲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面色有些恼怒的岭南熊家熊百龄,安慰一番,又取笑说道:“还有十一标,你们着什么急?”

众家族代言人心中叫苦,心想剩的十一项里,明家对捆绑的八项是志在必得,哪里有自己的饭吃。

范闲又叹息说道:“分项太少,总是有人会轮不到,这是朝廷规矩,我可没有办法。”

众人一听这话,马上就想到范闲最开始的提议,又听他说着规矩二字,眼睛不由一亮。熊百龄忽然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这规矩……还不是人定的。”

这些商家今天没有争到好处,当然不可避免地对于明天的标项产生了某种饥渴。

一直在人群外冷眼旁观的明青达皱了皱眉头,知道钦差大人这是在暗中诱劝那些商家与自己明家争份额,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淡淡笑着,不易察觉地看了黄公公一眼。

黄公公会意,微笑插话说道:“诸位,咱家也是这般想法。”

众人无由一喜,心想连宫中的代表也同意细分标项的提议,这事儿看来可成。没料到黄公公接着叹息道:“只是可惜朝廷规矩在此,谁敢擅动啊……这事,只能待咱家回到京里,去太后老祖宗和陛下面前为诸位说项说项,咱家敢说,明年肯定会比今年好。”

众人一愣,面上尴尬万分,心里却在痛骂着这阉人只会说漂亮话。

这一段时间内,范闲与众人说着话,实际上心神却是注意着明家那边,发现那位明老爷子陡遇今日之变,心神却依然清明,情绪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判断事情仍然极快极准确,不免有些小小的担忧。

既然是要逼明家昏头,看来……是要再加筹码了。

……

……

一应封库工作终于结束,布防已成,内库宅院的大门在这一天里被第二次缓缓拉开,街面上清新的空气涌入院中,让众人精神一振,决定晚上回去再好生商议,明日再来夺标,已经到了这个时节,管你什么明家范家,总得抢几笔生意来做。

到这个时候,诸位巨商已经从范闲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了朝廷某方势力的意思,就是想针对明家。有利诱之,有势导之,商人们开始对一直不敢正面冲突的明家流口水,以岭南熊家、泉州孙家为首的几个大家族头领互视一眼,诡异地笑了起来,欢笑间拟定了晚上在江南居一道吃饭。

众人暗中商议要抢明家的标,当然注意着明家老爷子的动向,发现明家老爷这时候正在与钦差大人说话,一老一少二人面带微笑,亲热无比,这官家与商家,其实都是虚伪到了极点的职业,这种表面功夫自然是会做的,大家也不奇怪。

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见钦差大人轻轻招手,将一直留在阴暗处的夏栖飞一行人唤了过来。

商人们都停住了迈步出门的脚步,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范闲面色平静,浅笑望着夏栖飞,双手袖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手势,口里却说道:“夏先生,今日你可是大出风头啊。”

夏栖飞一笑,拱手往四周行礼道:“全靠诸位老板谦让。”

众商家们再如何记恨于他,但知道对方毕竟是混黑道的人物,最好不要当面得罪,而且看的清楚,此人乃是范钦差的心腹,于是也就着面上回了几句,说夏先生十年不鸣,一鸣惊人,如何云云。

明青达眯眼看着身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敌人,忽然开口问道:“夏当家的,怎么忽然有兴趣做生意?”

场间安静了下来。

夏栖飞低着头,半晌后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这一代明家的主人,似笑非笑说道:“夏某虽然久在江湖,但是家中却是世代经商,到了我这一代,再不济也要继承一下先父的遗志。”

“噢?”明青达眼角皱的愈发厉害,疲惫问道:“原来夏当家也是世代商族,却不知道是何地行商,说不定我当年与令尊也曾有过交情。”

众商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听了这段对话,他们也很好奇,夏栖飞家中原本是做什么的。

夏栖飞静静望着明青达那张时常在噩梦中出现的脸,心里涌起不知道是怎样的情绪,片刻之后,唇角微一抽搐,静静说道:“交情自然是有的,我的父亲,便是你的父亲,难道明老爷会不认识?”

……

……

场间众人有些没听明白这句话,熊百龄开始下意识里挖耳朵,明青达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的夏栖飞,没有说话。

夏栖飞虽然不知道钦差大人为什么要提前让自己曝露身份,但重新站在明家人的面前,是他这些年来的最强烈愿望,今日梦想成真,让他的心情无比激荡。

但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只是垂在身边藏在袖中的右手有些颤抖,他望着明青达,清清淡淡却又幽幽寒寒说道:

“大哥,十几年没见,难道就不认识小七了?”

……

……

夏栖飞就是明家的七少爷!就是传言中那个本来应该继承明家产业,最后却离奇失踪的明家七少爷!

场间众商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栖飞,像看见了一个自地狱里爬出来的猛鬼,看见了一个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怪兽。这怎么可能?虽然没有人敢议论,但谁都能猜到,是明家的那位老太君以及眼前的明老爷将那个明七公子杀死了,他怎么还活着,还变成了江南水寨的大头目?

明青达怔怔望着面前的夏栖飞,盯着那张脸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间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他终于从这张脸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当年那个青涩不知事的小兄弟,那个被自己用鞭子毒打的瘦削身体,那张充满了怨恨与复仇快感的脸!

“爹!”

明兰石此时心中也是无比震惊与恐惧,像个痴呆一样看着夏栖飞,那个传说中的小叔,却发现父亲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赶紧扶住了他。

在明兰石看来,今天这个内库宅院就像是阴宅一般,根本就不能久留,扶着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带着族中人员往内库院落外面走去。

场间的商人们还是满脸震惊盯着夏栖飞,轻声议论着什么。

明家人走到了大门口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明家主人明青达猛地挣脱了儿子的搀扶,强行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

明家主人的脸色有些苍白,却用强大的自制能力回复了暂时的平静,他望着院中的夏栖飞平静说道:“夏当家的说笑了,我那可怜的七弟十几年前就已经不幸病故,请不要说这种笑话来撩拨老夫之心。”

商人们默然,心里清楚,幸亏明家老爷子这时候站住身子回身说了这么句话,不然如果在震惊之余,露出空门,让这个消息在没有明家人反驳的背景下四处流传开来,这事态愈发不好控制。

范闲微微偏头,看着石阶上那个苍老疲惫的明家主人,心里叹息道:“可惜,佩服。”

第一百一十一章 牵一发

对于范闲来说,可惜的,自然是明青达没有在自己隐藏许久的突然一击面前乱了方寸,佩服,自然也是因为同样的缘由。

夏栖飞的真实身世,绝对是世界上最隐秘的事件之一,明家根本不知道这位明七公子还活在世界上,被当年江南水寨的老寨主救活后,竟成为了江南水寨的统领,明家甚至和江南水寨还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如果明青达早知道夏栖飞的身份,只怕早就已经想办法去对付他了。

今日面对着像鬼魂一样出现的明七少爷,明家当代主人只是稍一错愕,便至少回复了表面的平静,这种养气功夫,果然不愧是庆国首富,江南大族的当家人。

明家虽然在京都里关系颇深,但也没有可能知道这一点。因为就连范闲,也是在去年秋天拟定了今年计划之后,才开始有针对性地对明家进行研究,才在江南这块铁板之中,找到这丝可以利用的缝隙。

当然,这要归功于如今监察院四处头目言冰云、小言公子的资料归纳情报分析与缜密追索能力,正是这位一向不怎么显山露水的监察院高级官员,成功地挖出了夏栖飞最隐秘的身世。

如果没有言冰云帮助范闲事先就打理好了基础,范闲此次下江南,绝对不会如此轻松与成竹在胸。

明家一行人强抑着内心的震撼,沉默着离开了内库大宅院的门口,行出有兵士封锁的街口,早有马车上来接着他们,往城外的明园驶去。不知道今天夜里,明园会因为明七少爷突然复活于世这个消息乱成什么样子,明家又会做些什么样的应对。

范闲站在大宅院门口,微笑看着明家的马车消失在暮色之中。

他身后的官员与江南众商绅们,看着这一幕,心里都不由寒冷了起来,觉得钦差大人唇角挂着的那抹微笑显得无比的寒漠冷血。

众人又忍不住看了夏栖飞几眼,似乎心里依然无法将江南水寨的大盗头子,与明家许多年前就认定死亡的明七少爷联系起来,他们知道,有钦差大人做靠山,有当年那封传说中的遗嘱,关于明家那笔庞大到了极点的家产,日后好有的一争,虽然明家完全可以矢口不认,可是事情,总会变得激烈起来。

而自己这些江南商人们,可以从中获取什么样的好处呢?

岭南熊百龄与泉州孙吉祥老爷子互视一眼,都在心里想着,晚上在江南居的聚会……是不是应该多请一个人?

只是今天的牌面掀的过于突然,江南商人们一时也拿不准主意,而且此时就向夏栖飞伸出手去,也有些过于冒失,再说也不知道这位姓夏的明七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栖飞怎么想的,范闲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在言冰云给自己拟定的行动手册里,江南一行,应该是左右分化而行之,打明家,那对其余的商人们则要怀柔。今天夏栖飞抢了这么多标,已经隐隐要逼着江南商人们联合起来,明天与明家开始争食,而夏栖飞这个真假莫辨的身份一出,那些江南商人们也应该能嗅到其中的阴谋味道与机遇。

风险与机遇向来是一对双生子,商人们具有先天性的冒险精神。

所以范闲给夏栖飞打了个手势。

便只见夏栖飞满脸微笑地走到了熊百龄与孙吉祥二人面前,在对方略感错愕的目光注视中,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商人们都轻声笑了起来,似乎在说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然后众人分散离开这条大街。

范闲回身与薛清、黄公公说了两句,又看了郭铮一眼,便在虎卫们的保护下先行离开。离开之时,他回头用余光扫了一眼,看见夏栖飞虽然与那些商人们离开的方向并不相同,但心里清楚,呆会儿江南居上的聚会,应该有夏栖飞一把椅子。

明家吃亏,明家正在被范闲疯狂地进攻,但身为明家靠山代表的黄公公与郭铮却似乎并不怎么激动与在意,这二人微笑着向薛清总督行过礼,又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薛清微皱着眉,摇了摇头,将双手负在身后,上了自己的官轿离开。

此时大宅院门前,就只剩下黄公公与郭铮御史二人,他们眯眼看着江南总督的轿子渐渐拐过那个弯,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郭铮冷冷说道:“这位总督大人做事也太过小心了,联名上书有什么好怕的。”

黄公公呵呵笑道:“郭大人,这世上又有几位大人能像您一样做到铁肩担道义?想去年在刑部大堂之上,您不惧权贵,严审范闲,这事儿宫里可是相当欣赏。”

郭铮自嘲笑道:“莫提那事了。”

黄公公静下来轻声说道:“薛清此人,一向深得陛下信任,而在官场之上,这人最是圆滑难以捉摸……今次范闲暗使夏栖飞出来夺标,您是御史大夫,可以风言上书,可是毕竟没办法拿着实据,薛清是断然不会掺和到其中的,咱家先前一问,也只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您也知道,咱们看的地方本来就不在江南。”

郭铮微微一笑,应道:“这是自然,官员不许经商,朝廷这条规矩定了这么多年,又有哪位大人真的遵守过?就算夏栖飞是范闲的卒子,咱们抓实了证据,捅到朝会之上……只怕陛下也会一笑了之,前些年就没有管过,如今范闲圣眷正浓,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二人又对视了一眼,郭铮继续笑着说道:“江南的事情,总是要在京都里结束,公公,您说范闲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呢?咱们虽然查不到银子是怎么来的江南,但总可以查查本来应该放满了银子的房间……这时候是不是被范家给搬空了。”

黄公公嘿嘿阴笑道:“宫里那几位主子,本来就是这般想的。江南一地,就由着钦差大人折腾吧……过两天,京里恐怕就要开始查户部了。”

……

……

范闲站在华园的书房之中,身子向前面倾着,看着书案上那只小手捏着毛笔,认真地写着字。

在这么大的孩子当中,三皇子的字算是写的相当不错的,娟秀而不柔媚,骨架有力而外携圆润,含而不露,劲而不发,以字观人,范闲心里清楚,这个像自己往时一般,面上总喜欢挂着羞涩微笑的殿下,实在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只是年纪毕竟尚小,有很多事情看的不是很分明。

在处理江南事宜之余,范闲最重要的工作,便是要履行太学司业的职责,负责三皇子的学业与修身。关于三皇子的学习,前些天薛清好心好意地请了江南著名的夫子来给三皇子上课,结果被三皇子踹出了门。

范闲回到苏州之后,听闻了此事,勃然大怒,领着三皇子亲自去江南书院向那几位先生赔礼道歉,好言好语请那几位先生重新进华园任西席,而自己更是将三皇子锁在书房之内,狠狠地打了几记手掌心。

戒尺落在手掌之上,声音很清脆,尤其是落在了三皇子的手掌上,戒尺更觉嚣张得意。

等薛清听闻此事,赶过来时,掌心已经打完了。总督大人看着双眼泛红,但依然服服帖帖的三殿下,不由心头大震,虽说范闲是陛下钦点的皇子老师,可是真下得手去打……这小范大人果然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后,江南士子们都齐赞钦差大人果然不愧是文人之光,如此尊师重道,本来范闲极好的名声,就更漂亮了。

其实众人不清楚的是,范闲教三皇子,与皇帝无关,却纯粹是不想误了宜贵嫔郑重所托。

“殿下,差不多了。”范闲望着伏案认真书写的三皇子柔声说道。

“老师,还差两页。”三皇子愕然回首,似乎没有想到范闲今天会这么温柔。

范闲笑着说道:“手掌还在痛吧?明天再补就好,今天先休息一下,出去玩吧。”

他揉了揉三皇子的脑袋,这个动作显得有些过于亲切了些,就算他是老师,按理讲,也应该是端然高坐,不苟言笑才是。

偏生三皇子就吃这一套,或许在宫中长大的孩子们,都有些接触缺乏症,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小家伙笑眯眯地行了礼,便往房门外跑去,跑的如此之快,不知道明园之中有什么好玩的在等着他。

看着三儿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范闲心里有些空空的,开始想念远在北齐上京的弟弟,王启年来信说,思辙最近正忙着在监察院的帮助下,收拢崔家在北方的线路,只是七叶没有办法出国,他一个少年郎要主理这么大的事情,确实有些辛苦。

至于三皇子如此雀跃地离开,范闲也明白是什么原因,因为他这些天让三皇子去缠海棠上,以皇子之尊,要拜在天一道门下,想必苦荷也不会太过反对才是,就算这事儿将来弄不妥,可是让老三从海棠上身上学些功夫护身,硬凑个师徒之实,对大家其实都有好处。

书房外传来敲门声,范闲从沉思中醒来,抬头望去,只见史阐立正扭头望着园内,手指却下意识地在敲门。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进来吧,有什么好看的?”

史阐立苦笑着迈进门来,说道:“老师,让三皇子跟着海棠姑娘学艺,也真只有您才敢做……对方可毕竟是北齐圣女……这事儿如果传到了京里,只怕又要惹来不少麻烦。”

“有什么麻烦?”范闲笑着说道:“陛下让我带着三皇子下江南,我当然要用心教,至于说到武道这种事情,海棠总比我要合适些。”

二人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史阐立苦着脸说道:“今天杨继美又来了,非要请我吃饭。”

杨继美就是两淮一带最大的盐商,范闲如今居住的华园就是这个盐商让出来的。范闲也清楚,这个盐商乃是薛清的近人,所以总给对方几分情面,一听史阐立这般说,就知道杨继美虽然今年没挣到什么好处,但对于明年的内库大有期望。

他笑着说道:“这园子本就是他家的,他要来看看,我们当然不好不干……他这是知道巴结不上我,只好来巴结你。吃就吃吧,你日后也要在江南做生意,像这种地头蛇多认识几个总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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