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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看到三女摇头又点头,李欣诧异地轻吟道。
蔡琰接声说道:“我梦中情形与何莹妹妹大体一致,但我看到的不是火,而是洪水、、、、、、”
“对!洪水,无边无际的洪流,如同每年黄河汛期一样的巨大洪水!”蔡琰刚一提起洪水,滇无瑕顿时插话道:“我梦中所见正是同文姬姐姐一样,夫君被人阴谋算计,坠入惊涛骇浪的洪流之中,瞬间便被洪水吞没。急得我急忙伸手去拉,却什么也没抓住,吓得我一身冷汗,随之从噩梦中醒来。”
临末了,滇无瑕随口问道:“欣姐,你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噩梦?”
李欣微微摇头,脸色稍显落寞地轻声道:“不,我没有梦到什么。从前天开始,我眼皮一直跳,心里隐隐不安似乎有祸事发生。今夜整晚没有合眼,前半夜我感觉一阵阵心悸,午夜过后更是愈演愈烈,心惊肉跳。于是我才独自来到花园,没想到你们随后相继到来,以至于我们姐妹三更半夜坐在亭子里说话。”
“原来欣姐也是彻夜难眠。小妹这两天也是这样。”李欣话音方落,马云萝当即接声道:“自从半月前回到冀城,我始终放心不下夫君,每天夜里都是一夜做梦到天明,其中有好有坏。最近几天,我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连续三天噩梦连连。今夜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总感觉夫君要出事,吓得我不敢闭眼,生怕梦到不好的事情。”
随着马云萝说出心中感受。凉亭中瞬间陷入沉寂,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心受怕的惊恐之色,眉头紧蹙,神情沉重。
九个女人,虽然跟随李利的时间有早有晚。名分也有所差异,随之身份地位也有很大区别。但她们对夫君李利的感情却没有丝毫差异。自从李利前往中原游历之后。她们每天都在想念他,白天如此,夜晚更甚,称之为朝思暮想丝毫不为过。
尽管她们九人的身份是三妾六妻,可夫君李利从来没有对谁另眼相待,也没有对谁不予理睬。更没有厚此薄彼。只要李利在府中,自始至今对她们每个人都视若珍宝,宠爱有加,细心体贴。
这让她们曾经一度因姐妹太多而担心自己失宠的顾虑。无声无息之中彻底打消,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这样和睦舒心的日子,她们很珍惜,很知足,细心呵护,尽己所能地处理好好姐妹间的关系;其中最值得称道的两人就是董婉和何莹。
何莹曾是董婉之父董卓的宠妾,虽然董卓至死都没有占有何莹的身子,但何莹宠妾的身份却是天下周知。然而,董卓死后,何莹却心甘情愿地委身李利,随之顺理成章地成为妾室,与董婉成为共侍一夫的姐妹。
面对何莹如此突兀的身份转变,对于董婉来说无疑是个巨大考验。毕竟她的父亲董卓就是被何莹和王允父女二人合谋害死的,而今她却要和何莹同住一个屋檐下共侍一夫。如果说,董婉心里没有一点芥蒂,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然则,董婉终究是出身豪强世家,对于这种事情虽没有亲身经历过,却也早已见怪不怪了。何况董婉那时已身怀六甲,即将成为母亲,再有李利耐心解释和百般疼爱,因此她的仇恨之心渐渐淡化。再加上何莹生父王允同样也已身死,而且尸身还被郭汜下令碎尸万段,死状之惨与董婉之父董卓不相上下。
同是丧父之人,又同为李利的女人,于是经过最初的尴尬之后,董婉和何莹二人都有意与对方尽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真心交好。如此以来,再有李欣、滇无瑕和任红昌等人从旁帮衬,一切自然迎刃而解,水到渠成。恰恰是董婉和何莹二人尽释前嫌的和睦相处,才使得李利后院妻妾真正结为姐妹,彼此亲密无间,荣辱与共。
一阵气氛压抑的沉寂之后,李欣终于开口打破寂静:“我们姐妹与夫君一体连心,两年多来恩爱和睦,既然我们此时都有不祥的预感,那就意味着夫君此番南下定然是凶险万分。值此夫君吉凶未卜之际,我们姐妹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权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之前什么样子,今后也要一切如故。”
语气稍顿,李欣话锋陡转,对滇无瑕和马云萝二人吩咐道:“天亮后,还需无瑕和云萝两位妹妹带上两千金猊卫去一趟长安,随后就留在卫将军府之中,看看文优手下的细作情报组织和我哥哥那里有没有夫君的消息,一有消息立即飞鹰传信回来。
如果五天之内还没有收到夫君的任何消息,就请无瑕率领一万五千金猊卫铁骑前往河南徐荣大营等候夫君归来,并加派两千细作潜入扬州打探夫君下落。万不得已之时,我会召集暹弟、尚书令李玄、军师贾诩和文优四人商议,取出夫君帅印调集大军出兵中原,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夫君!姐妹们意下如何?”
“啊!”乍听李欣手里竟有夫君李利的兵符帅印,居然还要调集大军出兵中原,蔡琰、陈钰、任红昌和何莹等女皆是闻声色变,失声惊呼。
倒是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神色如常,似是早就知道李利临走前将西凉军兵符交与李欣保管,以便应对突发事件。至于李利自己若想调动大军,根本不需要兵符,只需手书一封即可,甚至比兵符更有效,各地驻军将领只要接到手令,必然毫不疑迟的第一时间挥兵出击。
“一切皆由欣姐做主,我等没有异议。”众女纷纷点头说道。
应声后,马云萝低声提醒道:“欣姐,之前夫君说我西凉全境暂时还要以休养生息为主,只可局部动兵,兵马限制在十万以内,不可调动全部大军出兵中原,否则此前将近两年的努力就将功亏一篑。小妹此言不是反对欣姐调兵救援夫君,只是觉得调集大军东出中原事关重大,还需谨慎为好。但是,如果夫君遇到危险或是遭遇不、、、,小妹鼎力支持姐姐出兵给夫君报仇!”
“嗯,云萝所言极是,姐姐知道了。”李欣深以为然地颔首说道。
滇无瑕接声道:“欣姐,此次有我带领两千金猊卫前去长安即可,云萝妹妹还是留在府中为好,万一遇到突发之事,云萝也能保护众姐妹的安全。”
“也好。”李欣点头说道:“夫君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要再来,多想无益,姐妹们一夜未眠都回去歇息吧。”
随即亭中众女相继离去,只有李欣、滇无瑕二人留在最后,似是还有事情要说。
果然,目送七个姐妹离开后,李欣低声对滇无瑕说道:“无瑕此番前去长安,一定要提醒家兄和文优多多留心长安城的动静,更要加强监视文武百官最近有无反常举动。此外,让家兄抓紧筹措粮饷,万一夫君当真遭遇不测,不管是谁谋害了夫君,我们都要他血债血偿,诛其满门,替夫君报仇!”
滇无瑕重重点头,沉声道:“姐姐所言正合我意。若是夫君遇难,我滇无瑕定要替夫君报仇,而后追随夫君而去!”
李欣怅然若失地轻吟道:“我想其他姐妹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夫君此次南下身边只有桓飞、李挚和郭嘉三人跟随,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愿夫君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否则我们姐妹绝不独生!”
第506章仗剑文士英雄气
(感谢:千秋醉一梦书友鼓励,多谢!)
雨过天晴,碧空万里如洗。
道路湿滑,坑洼泥泞难行。
“驾嗒嗒嗒!”
“快、快、快点,再快些!”
泥洼坎坷的官道上,一个年约弱冠之龄的俊朗文士骑着一匹矮马,一边策马奔行,一边急声招呼随行众人加紧赶路。
但见文士一行将近两百余人,其中妇孺老人就有六七十人,青壮男丁一百余人。
此外,一行人之中还有三辆载货大车和两辆载人马车,所有人之中只有相貌英俊高大的青年文士骑着河西矮马,其他人皆是步行赶路。
昨晚一夜暴雨,将整个官道冲洗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极为难行。
而青年文士一行人却是行色匆匆着急赶路,故而两百余人推着马车,扶老携幼,一步三滑地艰难前行。
看这架势,似乎他们正被人追赶,从而迫使他们不顾道路湿滑仓惶逃命。
好在他们目前还没有看到追赶之人的身影,以至于队伍中很多青壮男丁并不像骑马文士那样焦急,既而对文士的急声呼喊有些不以为然,仍然不急不躁地推着马车缓缓而行。
如此情景,看得俊朗文士眉头紧皱,脸上充满担忧焦急之色,深感无奈。他知道这些青壮并不是不想快点赶路,而是道路实在难走,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在泥洼里,那就更加走不快了。
然而,眼下一行人确实是时间紧迫,不容耽搁。更不可能停下来歇息,等到午后道路稍稍硬化之后再走。因为他们身后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追兵,而且是奔行速度极快的轻装骑兵。等到追兵追上来,那一切都晚了,想走也走不了,甚至一行两百余人还会就此丢掉性命。
前路难行,后有追兵,形势如此紧迫,俊朗文士岂能不急!
可惜不管他如何焦急,一行人就是走不快。更不可能狂奔赶路。而他又不能丢下这些人独自先走,因为这都是他的族人和乡亲,其中两辆马车里就坐着他的祖母和四个妻妾,还有两个没有学会走路的子女。
“吁”策马行至前面的马车旁边,俊朗文士勒马缓行。对着马车侧窗,恭声问道:“祖母。道路坎坷。颠簸不堪,您老还好吧?”
马车侧窗布帘随之打开,露出一张满含微笑慈爱和善的妇人脸庞。
老人年逾六旬,两鬓微白,除了额头上记载岁月流逝的几道皱纹之外,肤色白皙。脸颊红润,依稀可见老人年轻时的姣好容颜。
“孙儿不用替祖母担心。”老人神色和善说道:“雨后道路湿滑,这点颠簸之苦祖母还能挺得住,倒是乡亲们受苦了。跟着我们祖孙俩一起逃亡,被我们连累了。”
俊朗文士闻声面露愧色,恭声道:“这都是孙儿不孝,识人不明反受其累。半年前,我不加思索之下接受了袁公路的任命,出任东城长,结果庸碌半载,一事无成。由此才让孙儿看出袁公路虽是袁家嫡出子孙,却倨傲自大,昏庸无能,终究不是成大事之人。
故而,孙儿十天前才决定弃官而去,举家迁往庐江投奔公瑾,而后静观天下时变,待天下局势明朗时再另择明主辅佐,如此方为正道。怎料近日来连番下雨耽误了行程,袁公路已经察觉孙儿辞官而去,张贴告示责令沿途各县缉拿孙儿问罪,想必此刻追兵已经不远了。
孙儿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昨夜暴雨整整下了一夜,必然引发洪水,不知我们事先准备好的渡船有没有被洪水冲走。若是没有渡船,那我们祖孙一行人恐怕很难脱身,只能坐等追兵赶来擒拿,束手待戮!”
车中老人闻言后,脸上的表情颇为忧郁,稀疏的眉头紧蹙,以至于额头上皱纹骤然加深,一筹莫展。
片刻后,老人神情自责地说道:“孙儿误投袁公路麾下效命之事,不是你的错,而是祖母过于心切,想让你早点出仕谋取功名,免得你整日陪着祖母这把老骨头庸碌度日,耽误了前程。正因如此,祖母才让投到袁术帐下效力,出任东城长。不承想袁公路出身虽好,却是徒有其名而无其实,有功不赏有过不罚,昏聩之极。如此才让你奔波半年却终究都是徒劳,非但没有得到赏赐,反被郡吏排挤陷害,以致一事无成。
此番你决定离开袁术治下,蛰伏待机另择明主辅佐,祖母完全赞成。只是时下扬州各郡混乱不堪,各郡太守拥兵自重,互相攻伐,想找到一位能够成大事的明主谈何容易啊!”
感叹之余,老人对俊朗文士安慰道:“至于此行我们祖孙俩能否顺利甩掉追兵,孙儿大可不必忧虑。自古道:吉人自有天相。我孙儿乃世间至忠至孝之人,平日里乐善好施,救济无数流民,若是苍天有眼,自然能保佑我们祖孙一行逢凶化吉,平安到达居巢周家。”
“借祖母吉言,但愿如此吧!”俊朗文士轻轻点头应道。
“哒哒哒”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踏声,随之数百名轻装骑兵的身影出现在俊朗文士视线之中,既而越来越清晰,双方之间的距离正在迅速拉近。
“坏了,追兵果然追赶而来!”
霎时间,俊朗文士神色大变,失声惊呼。随之他策马转身,向后方奔去,临走时喊话道:“祖母安坐,今日孙儿无论如何都要护送您老人家安全渡河!”
策马赶回后方途中,他一边随手抽出佩剑,一边大声喊话道:“大家不要慌不要乱,妇孺老人在前,马车在中间,青壮男丁随我殿后,抵挡追兵!”
“嘭!”说话之际,俊朗文士已然到达最后方,追兵就在他眼前三百步开外的官道上。当即他翻身下马,手持佩剑指挥青壮排好阵型,掩护妇孺老人和马车前往一里外的渡口。渡口岸边,有他三天前派去的十几名扈从提前准备渡河船只,只等一行人赶到河边便可立即登船。一旦他们登船过了河,那这些策马赶来的轻装骑兵就只能望河兴叹,再也奈何不得他们。
排好阵型后,一百三十多名强壮悉数取下背上的弓箭,随时准备迎击。俊朗文士则留在最后,时刻观察追兵与自己的距离,等到双方距离百步时,便立即止步列阵,放箭御敌。
“东城长慢走,主公命我等前来请你回去叙话!”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追兵之中一名身着战甲的小校扬声喊话,话中之意似是不会为难俊朗文士,但他策马奔行的速度却是愈发加快了。
“跟你们回去?真是笑话,难道你们以为我鲁肃是三岁孩童,不知道你们是来抓我领赏的吗?”俊朗文士嗤之以鼻的大声喝斥道。
不过他这番话中却是道出了自身身份,俊朗文士就是临淮鲁肃鲁子敬。
在此之前,他在袁术帐下效力,出任东城长。上任后,他勤勤恳恳治理东城,政绩不错却没有得到任何赏赐,揭发不法豪强士族之罪状,却被上级郡吏所阻,非但没有惩处不法豪强,反倒是他自己遭到郡吏排挤陷害。
眼见于此,鲁肃心灰意冷,随即弃官而去,带上祖母和族人以及愿意跟随他一起离开的乡里青壮,匆忙起行赶往庐江居巢。怎奈连日来连番下雨,致使他们一行赶路缓慢,延误时机,既而被袁术下令缉拿,追兵尾随其后追赶而来。
鲁肃一行拢共两百余人,其中还有老幼妇孺和几车家当。若是早先被追兵赶上,只怕就很难逃脱,即便束手就擒没被追兵当场杀死,随后也必然身陷牢狱,早晚难逃一死。
然而,正如鲁肃祖母方才所言,吉人自有天相。当追兵真正追上鲁肃一行人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妇孺老人已然抵达河边渡口,得天庇佑,三天前派来看护渡船的扈从不仅一个没少,就连渡船也完好无损,没有被昨夜的洪水冲走。
随即老人孩子率先上船,船上扈从则加快速度将货物装上渡船。而鲁肃则带领一百多名青壮排成防御阵型,搭弓上弦,与三百余名轻装骑兵正面对峙。
双方相距不到五十步,恰好一箭之遥,正是弓箭手搭弓直射的射程之内。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双方对峙当中都没有立即发起攻击,反倒是先前对鲁肃喊话的小校策马上前十余步,喊话道:“鲁子敬,主公非常器重你,初次起用便任命你为东城长,治理一县之地。而今你不思报效主公,却携带家眷不辞而别,你好歹也是读书知礼的文士,如此作为岂是为人臣下之道?”
“雷薄将军此言差矣!”鲁肃接声说道:“我与将军曾有数面之缘,虽算不上熟识,却是份属同僚半年之久,彼此都有所耳闻。尽管我人微言轻,却也曾与将军一起畅饮,笑谈天下局势。
此番将军可知我鲁肃为何要弃官而去?那是因为袁术昏聩无能,治下郡吏贪赃枉法,沆瀣一气,屡次排挤于我,如今更是企图加害于我。若是将军遇到此等恶事,还愿意留在袁术治下继续效力吗?”
第507章鸠占鹊巢贵客临
一边说话,鲁肃一边将手背到身后示意身后青壮们后退上船,这里由他暂时拖住雷薄为大家登船争取时间。
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正是因为对面的雷薄与他旧识。
半年前,两人一起投到袁术麾下,鲁肃被任命为东城长,而雷薄是校尉。此后两人曾两次在一起饮酒,话语投机,由此便有了交情。
此外,雷薄和鲁肃还是同乡。
不过两人之前并不认识,直到结识之后方知彼此间还有同乡之谊。
刚才追兵初到时,鲁肃没有认出领兵前来之人是雷薄,因此他焦急难安,以为自己此次在劫难逃了。不承想,雷薄第一次喊话之后,追兵追击速度骤减,以至于三百步的距离竟然用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使得鲁肃一行人足足后撤两百步,几乎和追兵追赶的速度相差无几。
也正是追兵行迹诡异,才让鲁肃认出领兵之人是自己在袁术帐下结识的同乡雷薄。至于追兵为何突然减慢速度,显然是雷薄有意放水,刻意给他时间退到渡口岸边。
而此刻两人对峙喊话,实际上不过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