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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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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前久不给面子,那就想办法把这个关白给撵下台。于是足利义秋就找到二条晴良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二条晴良早就想夺回关白之位,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同时在朝廷和京都发难,足利义秋把近卫御所给围住,污蔑他窝藏杀害将军的案犯,强行要索拿人。

他们自己弄死足利义辉,再贼喊捉贼血口喷人的污蔑。当然是抓不到任何案犯的,一大群武士大剌剌的在近卫御所转了一大圈没抓到人,却不忘顺势掳掠近卫家的金银珠宝作为“矢钱”缴纳,这笔“矢钱”足有两万贯之多,乃是足利义时历年赠予以及近卫家商屋的盈利,就这么被一帮粗鲁的武士给劫掠一空。

近卫前久气的浑身发抖。万万没想到足利义秋竟然这么狠毒,更糟糕的是他的父亲近卫稙家给气的发病了,被这一帮恶徒闯进家里搜罗金银珠宝作为“矢钱”给气的脑中风,在家里渡过三个艰难的夜晚还是死掉,这比血债又被记载足利义秋的身上。

足利义秋已经决定清理他兄长足利义辉留下的关系,才不会在意近卫家和他有多少亲戚关系,就趁着近卫前久家中治丧的机会。联合二条晴良参他一本妄议幕府毁谤将军,逼迫在家守孝的近卫前久辞去关白左大臣的职务,二条晴良也顺势再次担任关白。

接着足利义秋以“秋”字不吉为由舍弃其名,并由二条晴良亲自主持元服仪式,正式改名为足利义昭,并邀请朝仓义景担任梳发加冠役,正式表明即将继位征夷大将军的野心,当他完成这一套复杂的程序。已经是六月底的事情,而此时京都的舆论变的越发对足利义昭不利。

畿内的舆论上至朝廷公卿,下至贩夫走卒黎明百姓,都认为是足利义昭害死了自己的兄长,这个舆论氛围很快传导扩散到天下,对即将登位的足利义昭是非常不利的,在这个过程中。三好家起到非常恶劣的影响。

上洛拥立将军就是他们想出的歪招,永禄大逆惹出这么大的动乱,罪责当然要归咎于三好家的头上,即使这种情况之下。三好家还敢在京都欺行霸市肆意破坏商业秩序,随意的敲诈勒索豪商,甚至纵兵抢掠京都的商旅,像一群盗匪恶徒在京都里招摇过市横行霸道,这些都对足利义昭的名声起到至关重要的恶劣作用。

归根结底这还是三好家高层掀起内乱,波及整个阶层的动荡让三好家的几位重臣没功夫约束无法无天的低级武士,反正近卫前久家都敢抢还怕京都的公卿们作甚,于是京都城内一时间群魔乱舞,搞的是乌烟瘴气苦不堪言。

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的攻守同盟,就为永禄大逆的责任归谁而闹翻了,乍看起来这就是一桩很奇葩的扯淡事,其实还是两边都发觉事情闹的太大不好收拾,杀将军总得有个凶手,赤松满佑不就是因为杀了足利义教,才被一帮如狼似虎的大名给活活弄死。

这两边都觉得自己责任不大,三好三人众表示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别算我的罪责,松永久秀冤枉的满头包,将军是自杀的他连碰都没碰一下怪他简直没有道理,至于他儿子松永久通的罪责也一并给推的干净。

于是情况就变的更加离奇,两边都说自己没错那总得有个人为永禄大逆负责,足利义昭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弄死哥哥和母亲,那怎么办?只有打喽!谁拳头大谁有理,谁是输家谁背锅,就是这么简单。

很显然兵力占优势的三好三人众更强一些,哪怕被明智光秀所部突袭一把损失惨重,却依然掌握着绝对的优势地位,更重要的是此刻闻风而动的丹波国人掀起新一轮反叛,内藤宗胜带着丹波国人返回家乡看守老巢,而大和国人众一直都不太老实,筒井顺庆几度对信贵山城发起进攻也让松永久秀使不上全力。

更重要的一点是家督三好义继并不看好松永久秀,更倾向于同族本宗的三好三人众,于是松永久秀父子俩就被渐渐的排斥在足利义昭的圈子之外,出谋划策受苦受累忙活好半天,自以为首功一件可以从此混成幕府重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安享晚年不是梦想,却不想事到临头,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三好三人众摆了一道,松永久秀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三好长逸成功说服足利义昭。请他联络二条晴良从幕府申请一道朝敌治伐纶旨,把松永久秀、松永久通父子指为永禄大逆的“罪魁祸首”,策划上洛的是他、攻击二条御所的是他、杀死将军的还是他,准备挟持足利义昭以令天下群雄的还是他。

足利义昭英明神武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三好三人众被他的阴谋诡计耍的团团转,三好义继被他所愚弄,总之三好家从上到下一水的干净。坏就坏在松永久秀、松永久通这父子俩,包括三好义兴、安宅冬康、三好长庆之死都是由他一手策划的,三好义贤当初不愿意撤退也是松永久秀蛊惑的,三好家衰落都是他的错。

反正栽赃陷害张口就来不计成本,大方向总体是朝松永久秀怎么坏就怎么编排的路子走,没过几天若干个版本演化出来。大体就是松永久秀脚底流脓头顶生疮,从他亲娘生下她那天就恶心的要把他丢进臭水沟里淹死,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寺院住持收养,长大成人就一把火把那寺院给烧了。

投靠三好家出卖同僚陷害上司一路平步青云混成奉行,最终凭借鬼蜮伎俩成为三好长庆的女婿,开始把魔爪伸向整个畿内肆意作恶,弄死三好家两代家督两位一门众还不行。这次又把目标瞄准无辜的幕府公方,毒杀足利义亲暗杀足利义辉,都是他一手策划执行的,他这么做是期望有朝一日做管领云云。

这谣言的档次不高缺乏内涵,明眼人很快就会从谣言中发觉许多破绽,奈何架不住畿内舆论对轰动事件喜闻乐见的八卦心理,当年主动配合服部忍者绘制出三好长庆的恶劣形象,这次当然也不会放过一次抹黑松永久秀的机会。劳苦大众需要娱乐精神,越是宫闱秘闻就越感到新鲜好奇,于是乱七八糟的民间谣传就悄然传扬开来。

近卫前久干脆以服丧为由闭门不出,只保留朝廷给予的従一位内览的虚名在家赋闲,这还是正亲町天皇坚决阻挠的结果,足利义时的舅舅正二位内大臣中院通为也被迫辞去官职,没过几天就带着亲眷百十余口离开京都下向关东去了。

近卫前久忙着料理父亲的后世没有走。亲足利义时一派的公卿受到重创,多数公卿要么被强行蛰居要么主动辞去,坚决不辞退的就找个理由给辞退,比如近卫前久的従兄弟従二位権大纳言、右近卫大将、源氏长者久我通坚。就被二条晴良诬陷勾当内侍为由,强请天皇下达勅勘令,夺去久我通坚的一切名誉,追放出京都。

一时间京都上下被搅合的风雨大作乌烟瘴气,朝廷上下对此颇有怨言,其中就以正亲町天皇显得尤为不满意,好端端的京都被三好家这帮四国武士杀进来搅合的满城风雨,对朝廷不错的足利义辉被杀,换上来个趾高气昂以为自己很牛气的足利义昭,才一个多月就接连废黜多名高位公卿,简直不把朝廷当人看。

正亲町天皇认为,首先制造京都的罪魁祸首是三好家,没有这一族在京都乱搞也就没有足利义昭,其次则是足利义昭与二条晴良的政治同盟,飞扬跋扈毫无理智的对朝廷进行大清洗,大肆排斥非己方的公卿,搞的人心惶惶非常过分。

为此正亲町天皇决心做些事情,在授予足利义昭従五位下左马头的官位,便向他提出必须尽快镇定京都的祸乱,尤其是搅风搅雨的三好家,而足利义昭起初到不太在意,天皇的意见在将军眼里一钱不值,但是政治盟友二条晴良的不满却不能不重视。

二条晴良对现行的京都乱局也逐渐有所不满,让他堂堂五摄家的家督和四国的一帮泥腿子同殿为臣到也罢了,还要和三好三人众之流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传扬出去他这个关白的脸面可就要败坏尽了。

起初默许三好家在京都惹是生非,那也是趁机用军事威慑力逼迫朝廷就范,要不然近卫前久哪里那么容易去职隐居,天文末年丢失关白之位,就是因为自己缺少军事力量的支撑,痛定思痛才有这三好家作乱得到默许的前因。

而今朝廷里的大清洗告一段落,提拔亲近九条一系的朝臣公卿也是顺理成章,嫡子九条兼孝晋升従二位権大纳言、左近卫大将,完成从上到下阶梯式的权力渗透,已经不再需要惹是生非的三好家继续在京都惹事,当朝廷上下把这种声音逐渐传递给足利义昭,就迫使他必须要认真考虑怎么处理内乱中的三好家。

其实足利义昭也渐渐无法忍受三好三人众的骄横,更重要的是他很同情松永久秀,连他所背负的杀兄弑君之恶名也是松永久秀接过黑锅,坊间传闻松永久秀策划实施上洛杀将军的一系列事件,恰好给足利义昭背负的压力减少很多恶劣影响,短暂的喘息机会,虽然这些日子他一直被三好三人众挟持掌控,但心底里还是多少感谢这个背黑锅能手的。

第571章相国寺密谈

松永久秀很聪明也很乖觉,接过黑锅并没有出面澄清事情的真相,而是趁机对三好三人众还以颜色,制造三好三人众谋杀将军陷害自己的“真相”,并“揭发”三好三人众挟持将军,威逼三好义继的罪行。

足利义昭很感激松永久秀的配合,找到二条晴良联合向朝廷施压,把针对松永久秀的朝敌治伐纶旨和幕府讨伐令一并撤除,理由是多方均有责任而非一家之错,里外就是在帮松永久秀转移火力,有这么个将军在里面帮衬,又有三好义继、三好康长之流别有居心的搅浑水,使京都的乱局更增添几分浑浊。

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你来我往互泼脏水,最后还是三好三人众觉得己方的优势比较大,便率军南下大和国寻求与松永久秀决一胜负的机会,三好军的主力逐次离开京都成为转折点,京都城内大部分主力撤离形成短暂的真空期。

足利义昭便以扫墓为由前往相国寺,因为他收到一封神秘女子留下的信笺,要求他前往相国寺一晤,于是就在七月初天气最热的时节,足利义昭来到相国寺塔头林光院指定的静室内等待,他要在这里面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寺院里的女子。

足利义昭在静室里焦躁不安,时而来回走动时而沉思默坐,忧虑地说道:“出云阿国……这个女人怎么会想到要见余,还用这么诡异的手段。”

出于对神秘事物的担心和畏惧,他总是很避讳碰上京都城内有“魔女”之称的出云阿国,她在京都时隐时现每次行动都会带来死亡,十几年间死在她手上的人不下数十人,其杀人效率远比不得杀人无算的武士,即便是不爱杀人的足利义时亲手杀死的也不下二十人。

死在她手上最著名的恰恰是两个足利将军家的重要成员,一个是曾经闹的满城风雨的将军嫡子足利辉若丸,一个则是几个月前离奇暴毙的平岛公方足利义亲,坊间的传闻把这个女人描述成面若桃花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

据几种传闻里指责她是贺茂神社镇压的恶鬼逃出来的化身,另有一种说法她的本名并不是出云阿国。她的本名是在畿内屡次神隐做出惊天大案的果心居士,这个传递自南北朝时代的名号代表一股神秘而又可怕的势力。

据说百年前全盛时期的室町幕府,在几次出动侍所卫军扫荡畿内盘踞的群盗时,就曾经把神出鬼没的大盗果心居士列为优先打击目标,无奈的是这人太狡猾始终捉不住尾巴,而传到的这一世果心居士是个女人,一改多年来虚无僧的打扮,化妆为巫女行走在畿内四处作案,渐渐的放弃传统的大盗路线,走上杀人越货的邪路。

这个传闻已经完全脱离“传闻”的范畴。很显然是就是熟悉果心居士的势力故意释放的实情。当然也不排除果心居士为了挽回岌岌可危的名誉。释放部分*换取民间放弃妖魔化的企图,无论是那一种都足以说明这女人非常棘手。

足利义昭是很忌讳这女人的,尤其当他得知足利义亲诡异的死去,热火朝天的心情顿时凉下半截。进驻东寺的几个月里日夜提防的目标,就是果心居士会对自己发难,在东寺内外设置重重守卫保护自己的安全,几乎做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部分昼夜的程度,平素里绝在京都的街道上抛头露面。

做到这一步却仍然无发阻止果心居士诡异的出现,可是他还是收到衣袖里藏着的那封短小的信笺,悄然无声的出现在自己的案头的小巧信笺还带着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足利义昭立刻意识到自己躲着走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果心居士想杀他易如反掌。无论躲在哪里都照样可以杀,所以他过来了。

“所以殿下如约而来,没有让妾身失望呐!”轻柔仿佛耳语般的声音传入耳畔,足利义昭登时浑身一激灵,抬头看到那一身红白巫女服打扮。头戴蝴蝶结的女子站在静室里,这女人竟在无声无息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如何不让他感到惊讶。

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不断的重复暗示这女人只是个普通人,敢约自己出来无非是自己有所图,再抬起头来心情平静许多。

仔细打量这女子一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扮相,恢复平静的足利义昭不禁厌恶的皱起眉头:“你就是出云阿国?据说是个难得的美人,为何面见余不施颜色,岂不知女人不着粉黛如不穿衣衫呼?”

以这个时代的传统审美观而言,没有涂脂抹粉的女人是不及格的,只要不是乡下的愚妇町里的民女,稍稍上点档次或者有那么点爱美之心的女人都要敷粉出行,不化妆就好比女人光着身子行走在大街上,是非常不雅观和失仪的行为,正式场合拜见将军就更不能这样。

但是果心居士又岂是凡俗女子所能比拟的,展颜一笑道:“出云阿国只是妾身行走世间的一个仮名,如果殿下愿意便是称呼妾身为阿猫阿狗也是一样的,妾身非是出卖相貌的游女,漂泊京都无所依靠也不必在君前搬弄粉黛。”

足利义昭似是很讨厌果心居士的伶牙利嘴,冷笑一声道:“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不仅狠辣无情杀人无算,还精通这巧言令色之道,杀死余那侄儿辉若丸和従弟足利义亲的罪魁祸首便是你吧!”

果心居士眼眸里精光一闪而过,一脸无辜地说道:“人是妾身杀的没有错,不过妾身可担当不起罪魁祸首的责任,若寻罪魁殿下应该找松永久秀,而不是妾身这一介妇人。”

“巧言诡辩!松永弹正的污名应当也是你一手炮制出来的,余才不会愚蠢到相信那些坊间传闻!”足利义昭阴着脸根本不相信果心居士的言辞。

竟能绕过层层防卫给自己留言约见,更加证明此女子绝非凡俗死士可以比拟的。

从他来到相国寺到现在,始终忍着心头的厌恶没有发作,便是因为忌惮果心居士神鬼莫测的杀人术,足利义亲癫狂而死实在太震撼人心,得罪这样的女人必须要拥有极大的勇气,起码足利义昭是没有这样勇气的。

“妾身无论说什么也不会让殿下报以信任的吧?既然如此何必多言呢?”果心居士察觉足利义昭色厉内荏的本质,轻蔑的一笑道:“殿下来这里是为了斥责妾身残骸足利名族,还是欲寻求破除京都乱局的方法的呢?”

许是果心居士的轻蔑之色太显眼。以至于足利义昭勃然大怒险些呼叫门外的守卫,好在他还够警醒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酿成大祸,心中默念:“忍耐是美德,暴躁是错误,我为我的暴躁付出过一次代价,不能在同意个地方跌倒两次。”

思索着自省着足利义昭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故作矜持的咳嗽一声说道:“愿闻高见。”

果心居士又一次无视足利义昭的威严,轻笑道:“在妾身浅薄的见识里,认为殿下的核心利益是登基为征夷大将军,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包括拥立殿下的三好家也是一样的。不知殿下是不是这样认为的呢?”

足利义昭冷静地点点头。说道:“兄长出乎意料的死在二条御所,彻底打乱余的全盘计划,忠于幕府的世代幕臣都死光了,余身边没有一个亲信。包括门外的守卫也一样,或许是因为这样才能让你轻松混入东寺里的吧!”

此时他不是那盛气凌人的足利义昭,仿佛回到几个月前兴福寺一乘院里的那位権少僧都,拿出当年在寺院里里修行静坐时的架势,眼观鼻鼻观心对果心居士有意无意的挑衅全然不在意,打定主意要看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果心居士没有让他失望,稍作停顿旋即轻声说道:“妾身只是一个带话人,为仍然忠于幕府的一些武家带来他们的问候,他们特别邀请殿下暂离京都前往远国狩猎。在那里或许可以得到殿下所需要的一切。”

足利义昭精神一振,旋即冷静下来盯着果心居士,仔细打量着说道:“仍然忠于幕府,是什么人?那个人怎么会选择你作为联络者?”

“若是妾身回答殿下,这京都只有妾身可以随意进出禁中之地。您会感到奇怪吗?”果心居士摊开双手,骄傲地说道:“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你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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