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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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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微笑道:“说的对,这还不足以断定许良便是伪造卷宗之人,因为他没有这个条件,伪造了也没法交到马尚书的公房中冒充,我自然不能凭此便断定是许良,不过我下令释放许良和钱书吏等人,放出风来,言明此事与他们无干,但却派了人暗中盯着他们,终于有了发现。”

宋楠弯腰从箱子里摸出了数十张皱巴巴的纸张,和一叠数张大纸道:“昨日吏部书吏钱康和许良偷偷会面,坐实了我认为许良和吏部中有的人勾结在一起设圈套的判断,于是夜里我带人去搜了他们的家,最终搜出了重要的证据。”

宋楠将手中纸张分发给眼前的几位大佬道:“各位都是朝廷命官,对朝廷规定的各衙门用纸的大小和颜色当有了解,朝廷近年来公务用纸都是从江西特供,这些纸张仅限于各衙门领用,外边根本没有这是其一;其二,吏部是二品衙门,按照规定,一二品衙门所用纸张文移公文用纸分三等,宽二尺五存,长则三尺四尺或五尺,颜色也要是青赤黄白黑纯色,吏部衙门内部文移统一用青色三尺用纸;衙门内部也有纸张的领用登记记录。”

宋楠再翻出一张账簿,从中翻到一页道:“这是吏部库房的文书笔墨纸张领用记录,正德元年正月十三,吏部书吏钱康执吏部右侍郎崔秀手条领用笔墨一副,三等青色文移纸五十张,这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但我们却没在钱康的书吏房中寻到这副笔墨和纸张的去处;相反,我却在许良的宅中找到了这些笔墨和部分的青色文移纸。”

宋楠取出一副笔墨来摆在地上道:“可谓是煞费苦心,笔墨纸张皆用吏部所用之物,自然可以以假乱真;瞧瞧这些写废了的纸张,许良伪造之际花了大功夫,写了十几张却都不满意,我的人从他书房中的纸篓中,门口的垃圾中将之一一寻出,有的已经撕碎了,昨夜我通宵拼凑还原,诸位瞧瞧,这便是许良伪造公文的铁证。”

宋楠将复原的十几青色三等文移纸递给正德和内阁几位大佬看,上面的字句和卷宗中的字句几乎相同,有的写了一两句,有的写了数行,可能是觉得不满意,作废了的。

“剩下的空白纸张在钱康宅中被找到,至此可以断定,许良和钱康勾结伪造卷宗诱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孙玄入圈套,以此反诬孙玄诬陷吏部官员,达到陷害孙镇抚的目的;至于有人要弹劾马尚书,恕本官不予置评,我想马尚书是受到牵连者,而非主要的目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无人有何异议,宋楠的证据确凿有力,根本无任何反驳之处,这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了。

“好大的胆子,小小书吏竟敢如此胡作非为,人拿了么,定不能轻饶。”刘瑾铁青着脸喝道。

宋楠笑道:“刘公公的激愤在下能理解,但此事恐非一名小吏不能为之,吏部右侍郎崔秀恐难逃干系,书吏钱康已经招认受崔秀指使,我不知道除了崔秀还有何人参与其事,请皇上准许微臣拿下崔秀押入北镇抚司候审,臣要彻底了结此案。”

正德道:“准奏,拿下崔秀。”

御座两旁的锦衣卫大汉将军闻言上前,将早已魂飞魄散的崔秀除去官服官帽拿了个结结实实。

刘瑾朝石文义使使眼色,本默默无闻的石文义忽然突兀的道:“将崔秀押送北镇抚司衙门,将其和许良钱康等人严加看管,等候宋镇抚审讯。”

宋楠忙道:“石指挥,不必劳烦了,散朝后下官自己押回去便是。”

石文义道:“宋大人破此大案为我锦衣卫正名此案或有重大隐情,本指挥理当重视。”

正德呵呵笑道:“好个宋楠,果然是个人才,朕当初提你为北镇抚司镇抚的时候,好多人还在朕的耳边嘀咕说你年轻恐不能胜任,瞧瞧吧,宋楠不能胜任何人能胜任?”

宋楠微笑拱手致谢,不知为何,心中觉得很不安稳。

第二三二章杀伐果断的刘瑾

第二三二章

早朝之后,众官议论纷纷的往殿外走,今日殿上宋楠的破案过程历历在目,不管对宋楠有什么看法,众臣也不得不承认宋楠有些手段。

今日众臣本已经私下里认为马文升和孙玄难免无幸,谁知瞬息之间情势扭转,两人不仅安然无恙,反倒将崔秀拿获;但此案远远没有了解,许良和那书吏是崔秀指使,那崔秀的背后又是何人?崔秀这个一直老老实实不显山露水的吏部侍郎又为何猪油蒙心去搅出这么多事情来?显然不太合理。

幕后之人是谁?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名字,只是心照不宣无人说出罢了。

马文升特意等在殿门口向宋楠道谢,宋楠今日可算是挽救了他的名节,宋楠昨夜去吏部衙门借了那些账本和记录,马文升本不知宋楠的用意,此刻方知,宋楠早已谋划好了一切,说宋娜娜运筹帷幄也不为过。

“宋镇抚,老夫多谢你今日相助,保的老夫名节犹在,惭愧惭愧。”

“马大人不必道谢,破获此案,马大人大力协作也是关键,今后若还要麻烦吏部衙门之处还请马大人多多帮忙。”宋楠笑道。

马文升咳嗽了两声摇头道:“宋镇抚,怕是没机会了。”

宋楠一怔道:“为何?”

马文升缓缓道:“老夫刚才已经想好了,老夫已经八十岁了,也该告老归乡颐养天年,朝堂之上也是后辈的天地,老夫再恋栈不去,今日之祸始终难免;感谢宋镇抚让老夫保住晚节,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人老成精,今日的案子虽然了结,但马文升也知道吏部衙门中已经不是铁板一块,刘瑾的手已经伸入衙门中,衙门中岂止有崔秀一人?急流勇退乃明智之举,否则迟早一日还是被寻机轰下台来,落个身败名裂。

再者,宋楠救了马文升,这份人情可不是白领的,和宋楠合作便已经是不该,文官们背地里定然会骂自己没有原则。

受文官集团的排挤,又在刘瑾的监视之下,加之再欠上宋楠的人情,马文升无法应付这么多的压力,想来想去还不如辞官归去来的便当,几十年朝堂争斗,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宋楠默然不语,叹道:“没想到马大人如此豁达,只是朝廷少了马大人这样的中流砥柱,皇上恐措手不及了。”

马文升呵呵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朝廷中人才济济,也不差老夫一个。”

宋楠一笑道:“马大人既已决定,下官也不便多言,唯有恭祝马大人一路顺风。”

马文升微笑点头,拱手作别,佛袖而去,宋楠心中微有愧意,这次事件中最倒霉的怕就是马文升了,可说是躺着中枪;自己和刘瑾的初次交锋便让一位朝廷重臣躺枪倒台,今后若是再有争端,尚不知有多少人跟着倒霉。

宋楠吁了口气,快步沿着奉天殿的台阶往下走,身后空荡荡的大殿内传来一声阴测测的话语:“宋大人,请留步。”

宋楠皱眉回头,那是刘瑾的声音。

“刘公公好。”宋楠拱手道。

刘瑾脸上带笑回礼道:“宋大人和马尚书言谈甚欢,咱家也不便打搅,宋大人如今可是名动朝野,今日殿上的破案着实精彩,咱家是目瞪口呆啊。”

宋楠微笑道:“多谢公公夸奖,公公可有什么事么?”

刘瑾夸张的笑道:“哎,无事便不能跟宋大人聊聊天么?你我之间很久没有深聊过了,咱家觉得都有些生分了,哈哈。”

宋楠微笑道:“怎么会生分?我倒是想和公公聊聊,但也知刘公公荣升司礼监掌印太监,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不好意思来打搅罢了。”

刘瑾呵呵笑道:“是么?咱家确实挺忙,但也看什么人,别人来自是没空,你宋大人要是来寻咱家,那是什么事也撇在脑后的。”

宋楠大笑道:“刘公公这么说真叫我汗颜无地了。”

刘瑾脸色一变道:“宋大人,咱家知道你是言不对心,咱家也知道你对我有敬而远之之意,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和外廷文官们打在一起,且不说你是锦衣卫的官员,时刻要保持中立;况且……你难道忘了,外廷是如何对咱们的么?他们要杀了你我,难道你不记得了?”

宋楠收起笑容道:“刘公公此言差矣,我可没有和外廷打得火热,只是案件所需公务上的接触罢了;据我所知,刘公公倒是交了几个外廷的朋友,不过这也正常的很,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的仇隙,也不必永远记着。”

刘瑾日渐胖圆的脸上神情严肃,轻声道:“你是否还是因为咱家荐了石文义为指挥使而耿耿于怀呢?咱家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年纪太轻,履历尚浅,若是一步登天岂非让其他人说嘴。若你真因此事介怀,咱家可向皇上说说,撤了石文义,让你升指挥使如何?”

宋楠摇头道:“刘公公,你错了,我有今日的职位,可不是靠人提携,皇恩浩荡自不必说,但每一步都是我自己累功所致;入正南坊百户是因蔚州军功,升副千户是我在坊间措施得力,升千户是因罗芳对我锦衣卫的加害被我识破;升镇抚使乃是我破获内务府库银贪污一案;我自认这些官职升的明明白白,也做的心安理得,可没想着刘公公替我帮忙。”

刘瑾盯着宋楠道:“宋大人,为官之道可不是凭一己之力,一个好汉三个帮,功劳虽重要,人脉也是关键,难道宋大人还不懂么?”

宋楠笑道:“我懂,但我不愿为了升官便丢弃原则,我有我自己的处事之道。”

“你的处事之道便是与我作对么?”刘瑾终于怒了:“和咱家作对与你无半分好处,刘健如何?谢迁如何?韩文如何?哪个不是朝中翘楚,现在呢?他们又在何处?宋大人,咱家不是不念旧情之人,以前你也帮过咱家不少,咱家也不会忘了这些;但若因此便以为咱家对你无限宽容,那你便大错特错了。”

宋楠呵呵冷笑道:“什么叫与你作对?我宋楠只效忠皇上,在此前提之下,得罪了谁,或是帮了谁,那都不是我的本意;以前的事刘公公大可忘怀,若无意间得罪了公公,公公也大可记着仇,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换句话说,本人压根不在乎。”

“好狂傲,好威风,也罢,咱家记住你今日的话,咱们之间从今日起以前种种一笔勾销,日后若有得罪之处,宋大人可别怪我刘瑾不念旧情。”

宋楠冷笑一声道:“昔日我曾跟刘公公说过,锦衣卫中有几人不许动,但刘公公还是将矛头对准孙玄,你早已违背诺言,还谈什么旧日情意;莫以为大家都是瞎子,今日之事必是你背后筹谋,刘公公还是祈祷那崔秀别供出你来,锦衣卫的手段刘公公当心知肚明。”

刘瑾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崔秀?原来你以为抓到了咱家的命门是么?你去审吧,死人能开口倒也是咄咄怪事。”

宋楠一惊,心中亮起一道闪电,将之前便隐隐笼罩在心中的不安的乌云照的雪亮,石文义自告奋勇派了他的嫡系锦衣卫大汉将军押解崔秀去北镇抚司,原来是别有目的。

宋楠大叫一声:“不好。”转身便往台阶下跑,身后刘瑾笑声朗朗不觉,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宋楠飞步赶往大明门外,正搓手乱转的万志王勇李大牛等人见到宋楠纷纷围了上来,宋楠劈头便问:“崔秀可押解到了衙门中?”

万志跺脚道:“崔秀死了。”

宋楠如坠冰窖,虽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怎么死的?”

“我等见大汉将军押解崔秀出来,便跟着一起走,行至棋盘街石桥处,那崔秀忽然纵身跃入河中,我们准备下河去抓人,没想到宫中的锦衣卫们却弯弓射箭,将崔秀射死在河中,我们制止也来不及了。属下等办事不力,请宋大人治罪。”

宋楠怔怔半晌,哑声道:“不干你们的事,你们没错;昨夜忙活了一个通宵兄弟们都累了,准他们一天假,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吧。”

崔秀跳河逃走那是不可能,恐怕是故意被推下河的,之后便可以畏罪意图逃脱之名加以射杀,这一切都是刘瑾和石文义早已安排好的,刘瑾岂容崔秀活在这世上;虽然宋楠早知崔秀此案不一定能抓住刘瑾的命门,便是崔秀不死供出了刘瑾也不一定会让刘瑾倒台,但崔秀如此轻易的便死了,还是让宋楠有些接受不了。

但宋楠的惊愕远没有结束,当他驰回衙门之时,另一个坏消息传入耳中,被收监的许良和钱康两人双双在狱中以腰带做绳悬梁自尽。

虽然这两人早已无审讯的价值,他们也绝不可能知道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但两人忽然在自己的衙门中死亡,还是让宋楠暴怒不已。

很明显,北镇抚司衙门中有刘瑾的人,刚刚和刘瑾翻脸,便迎来这样的消息,明显是刘瑾的震慑之举。

负责看管大狱的正是正南坊原千户彭万里,此君战战兢兢的站在宋楠面前不敢抬头,人在他的手中死了,他难逃其疚。

“卑职失职,卑职……请镇抚大人治罪。”

宋楠叹了口气摆手道:“去吧,他们自己要死,也看不住,好生办差去吧。”

彭万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恩万谢的惶恐退下,一旁的侯大彪忍不住问道:“宋大人,为何不追究其责?”

宋楠道:“彭万里绝不敢吃里爬外,他没那个胆量,这件事必是别人偷偷干的,北镇抚司中有内奸,这已经是板上钉钉,虽然咱们要找到内奸,但却不能慌乱,我要你从今日起暗中细细调查,从几名千户调查起,所有人的履历和行为都要盯着,慢慢的梳理,切忌打草惊蛇。”

侯大彪表情严峻的拱手道:“遵命。”

第二三三章荒野偶遇

第二三三章

宋楠jing神疲惫,本来今ri是扬眉吐气的一ri,却最终落了个心情郁闷。不是因为和刘瑾的撕破脸皮,实际上自己和刘瑾之间早已渐行渐远,破脸也只在旦夕之间,郁闷的是自己在和刘瑾的斗法中竟然落了下风,一时不慎让刘瑾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不过宋楠也暗自庆幸,刘瑾实在是过于狂妄,却暴露了他在自己的北镇抚司之中安插的内jian,这提醒了自己要纯洁队伍的jing告,普通的校尉是不可能,内jian的职务起码是百户级别,否则如何能轻易入了北镇抚司大狱杀了许良和钱康?

宋楠无心处理公务,简单的交代了些事情,便换了便衣出门透气。

行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节后的京城尚有余庆,家家户户的门口的红灯笼chun联尚未褪se,看着市井小民忙忙碌碌的身影,宋楠心情稍微好了些,在某一瞬间,他忽然有些羡慕这些普通百姓的生活了。

他们生活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养活家人,吃饱穿暖便别无所求,这便是芸芸众生的生活;但宋楠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么想是颓废的,蝼蚁般的卑微绝不是炫耀的资本,大丈夫当掌握自己的命运,过jing彩的一生,而非今ri不知明ri的命运,终ri只为三餐忙碌,岂非浪费了这珍贵的生命。

信步行至一处青楼左近,青楼中的丝竹之声传来,隐隐有洞箫之声入耳,宋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问便衣跟随的万志和王勇道:“我要你们打听的戴铣下葬之处可打探出来了?戴铣家中的散轶的仆役们的行踪打听到了么?”

王勇一拍脑袋道:“若非大人提醒,卑职倒差点忘了,戴铣的尸骨被人领走了,葬在东城校场外的荒山上。”

宋楠道:“哦?被人领走了?那是谁领的尸首?”

王勇道:“是一个小丫鬟和一个婆子,想必是戴家的仆役,因这几ri事务繁忙,卑职本想去查勘一番,却一直没空。”

宋楠道:“咱们去看看,兴许能找到。”

几人回衙门拉了马匹出来飞奔往东城外,出了城门奔行五六里便已经很少有人迹了,道旁荒山连绵,积雪半融,黑黑白白一片萧索荒凉之感。

问了左近零落的住户,方知城中死人安葬之处在道北三里外的一片松树山上,几人从小道缓缓而行,不久便看到那座松柏茂密的小山坡,山坡下坟包遍地,林立的白se魂幡被冷风吹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虽是白ri,听着也教人心头发冷。

三人下了马缓步行,耳听松涛阵阵北风呜咽,不免让人心头沉闷,在数百坟头寻觅了一番,宋楠找到了戴铣的坟墓,一块简陋的木头插在坟前,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坟包上积雪半掩,不知是被雪水侵袭,还是被野狗刨挖,居然隐隐露出了棺木的一角。

宋楠心头暗叹,戴铣也算是朝廷大员,虽然行为迂腐,但毕竟铁骨铮铮,也算是值得尊敬;但一时之怒命丧黄泉,家破人亡,妻子死了,女儿戴素儿也差点入了豹房,站在为人父为人夫的角度上来看,这是不负责任之举;为了自己的名誉连生死都罔顾,自然不会考虑到妻女的感受。

宋楠正自感叹,忽听万志道:“大人,这坟前的馒头好像刚供上不久呢。”

宋楠一怔,之前便注意到坟前供着几只馒头和一杯酒,却没注意是何时供奉的,听万志一说忙看过去,只见万志拿起一只馒头来捏了捏,馒头软乎乎的还有弹xing,显然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否则在如此严寒之下,馒头恐怕早就冻成硬疙瘩了。

宋楠忙四下里张望,左近并无人影,坟包遍地,松木遮挡,也看不到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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