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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瞎操牧恕！弊陷嫠怠？
“不行！”季芸夫人斩钉截铁地说，“你让我调查的时候我就调查，你不让调查，我就退出——你当我是谁？是你雇的马仔？”
“你越是这样着急，我越不能让你参加。”紫萱冷淡地说。
“我……我急什么？还不是想帮你快点调查清楚。”
“算了吧，我能猜不出来吗？”紫萱冷哼一声，“你想抢在我前面找到小康，用你那套办法检测一下，如果不合意，随手把小康处理掉。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小康被你抓住过，还傻傻的盼着你把他送过来。”
季芸夫人被说中了心思，干巴巴地咳了一声。
季芸夫人说：“这个小康……”
“我最后说一遍：小康的事不用你管了。如果我发现你派人暗中调查他，别怪我对你的人不客气。”
“这是在威胁我吗？”季芸夫人的语气变得很柔和，“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线索了，所以急着赶我走。”
紫萱也被说中了心思，干巴巴地咳了一声。她的线索是桑拓刚刚提供的，就是唐雨薇孤儿院的猛标。
紫萱板着脸说：“我什么都没发现。”
季芸夫人暗自冷笑，心想：就算你能瞒得住我，我不信桑拓也能瞒得住我！
这母女俩真是百年难遇的强势二人组，互相都能看到对方的心电图，却乐此不疲地玩着捉迷藏。
季芸夫人叹口气说：“算了，我不管了。”
“真不管了？”紫萱瞥了母亲一眼。
“哪有闲工夫管你。”季芸夫人说，“我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
“妈，我听说最近你的敌人越来越多，是不是？”紫萱问。
“问这些干什么？”季芸夫人抿了抿嘴唇。
“我担心你忙不过来，想帮帮你。”紫萱说。
季芸夫人像所有慈爱的母亲一样，皱着眉头笑起来。“我从一出道就开始树敌，现在更是成了公敌，谁也帮不了我。”
“就因为你地盘大，他们嫉恨你。”
“这是个赤裸裸、血淋淋的江湖世界，很残酷。”
“好了，又开始上课了。”紫萱不耐烦地说。
紫萱的厌烦是有理由的，因为她本人就给这个江湖多加了一层残酷的色彩。她从十三岁那年便明白一个道理：狮子捕杀猎物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人们相互残杀只是为了找乐子。她迅速适应了这个江湖世界，并奋起进攻。
女悍匪的人生信条是：
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百倍力量犯他鸡犬不宁。
“紫萱，如果你真想帮我，等我把赵家门开发区的股份拿到手，你好好替妈守着摊子。”季芸夫人凝重地说。
紫萱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好像在立遗嘱一样。”
“别瞎说。”季芸夫人并不生气。
“等股份抢到手再说吧，”紫萱看看季芸夫人，“你也说了，唐旭辰不好对付。”说着话，紫萱站起身来。
季芸夫人忙问：“你干什么？”
“我还有事，先走了。”
“陪妈一起回家。”
“要走现在就走。”
“秦老板在外面打电话，等他回来。”
“你等吧。”
“礼貌一点，是我把秦老板请来的。”
“那你处理后事吧。”紫萱朝门口走去。
包厢门忽然推开了，秦宝义正好从外面进来。
“紫萱，要走吗？”秦宝义客气地问。刚才的摩擦冲突似乎并没有放在他心上。
“嗯。”紫萱应了一声，算是给了他面子。
秦宝义毫不介意，转脸对桌边的季芸说：“夫人，我有点事，先告辞了。”
季芸夫人站起身，微笑着说：“好，我们也该走了。”
第一百章 心电图（2）
冯紫萱已经出了酒店包厢。走廊里站着几个戴墨镜的蓝衣女人，她们是季芸夫人特别的女保镖，外人平时很难见到，据说身手相当了得。女保镖们见到紫萱，一起鞠躬行礼，紫萱径直走过去，来到外面的大堂。
季芸夫人的助手宁克凡正站在大堂门口等候，看到紫萱过来，便点了点头。紫萱没理会他，宁克凡早就习惯了。宁克凡对外称呼是办公室主任，三十多岁，秃顶，性格孤僻、单调，生活中除了数据和表格，再没有其它爱好。
紫萱直接坐进了母亲的车，又等了等，终于看到季芸夫人被一群随从簇拥着，和秦宝义出现在台阶上。紫萱隔着窗玻璃看他们告别，然后季芸夫人走过来，上了宝马。
秦宝义目送季芸夫人的车队消失在夜色里，才走到自己的车前。他的坐驾有些寒酸，不过他喜欢自己的桑塔纳，因为，人与车也需要心灵的交流啊！
…… …… ……
…… …… ……
秦宝义将自己的桑塔纳掉个头，驱车前往赵家门开发区。刚才吃饭的时候，元朗给他打来电话，汇报了一个情况：工地上出现打人事件。秦宝义现在就去解决这个问题。
四十分钟之后，车子驶进赵家门工地。
夜班施工队还在忙碌，开发区仿佛两个世界，一边是灯光乱射、机器轰鸣，另一边则安静沉寂，地上到处是土坑与荒草。
秦宝义的车子避过耀眼的灯光，从卷旋的尘土里悄然滑过，来到工地的西北角。这地方叫作“裤裆岔儿”，很偏僻，地形像分岔的裤裆，力哥们给它起了这个浪漫温馨的名字。
元朗正等在“裤裆岔儿”，看到熟悉的老爷车，便快步迎上去。
秦宝义把车停在黑影中。远处的探照灯雪亮耀眼，在天地间扫动，大型施工机械震得地面隆隆喘息，工人们一股一股从灯光和尘埃里穿过，一派繁忙景像。
元朗跌跌撞撞跑过来。“宝义哥，你可算来了。”
“###弟，莫慌。”秦宝义扫了元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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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者已经送到医院，打人者跑了。”元朗垮着脸。
秦宝义皱了皱眉头。“跑了？”
“没拦住，一共三个家伙，钻进黑影里不见了。”
“闹鬼了？”秦宝义咧开嘴巴笑了笑。
元朗没笑，盯着秦宝义的侧面。
秦宝义转过脸，看了看元朗。“这么说，他们真的挖出文物了？”秦宝义平静地问。
元朗点点头。秦宝义没再吭声，转身朝出事地点走去。看来想瞒瞒不住了，前段日子工人干活的时候，在秦宝义的地盘挖出了文物，他迅速控制了局面。当时挖到的只是一些零碎，秦宝义赶到现场看了看，当即判断下面有料。他将现场隔离封闭，重新掩埋，然后派人将那几个工友送走，一边严厉警告，一边给了一大笔封口费，恩威并施，伦×巳笨凇Ｈ缓笄乇σ逭腋龌峤奈镒屏耍晕癫恢聿痪酰苫故亲呗┝艘恍┓缟；坝炙祷乩矗奈锎蚪坏溃裆窆砉矶伎醋牛趺纯赡苈鞴ィ？
今晚的事更是偶然。几个工人干活的时候，又在原址附近发现一些文物，起了贪念，双方恶斗起来，结果住院的住院，跑路的跑路。秦宝义派到现场的监督人员，没有及时控制局面。
秦宝义沿着坑坑洼洼的路面往前走，逐渐发现草丛里有血迹，看来动静还不小。血迹可以掩盖，那伤者的嘴也可以堵住，问题是逃掉的几个家伙怎么办？
秦宝义并不发愁。
那几个家伙身上带着文物，他们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秦宝义对付贪婪之徒有一整套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了解那几个家伙的相关信息。
秦宝义一边考虑，一边来到坑边。坑不大，距离当初挖到文物的地方大约十五米左右。坑边有血，在昏暗的光线中呈现暗紫色，土里扔着一些碎片，估计没多少东西，属于历史遗漏问题。
秦宝义心里有谱了，转脸对元朗说：“你有什么想法？”
元朗干巴巴地说：“最紧要的，是先找到那几个跑路的家伙。”
“嗯。”秦宝义点点头，随即口气一变，说道，“真没想到，我的工地真有文物啊。”
元朗暗地笑一笑，秦宝义装淡的本领有一套。元朗故意问：“那现在怎么办，向上报告吧？”
秦宝义认真地说：“发现文物当然要报告的。但是别急，先把自己家的事处理完再说。”秦宝义的意思，还是先找到那几个跑路的家伙。
“要不要我来办？”元朗小心地试探。
“老弟不用辛苦了，这是小事。”秦宝义把元朗拉到一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寻找高欢的消息。”
“我在找——”元朗急着说。
秦宝义打断他的话。“老弟，你的动静太大喽。”
“啊？”元朗迟疑地看着秦宝义。
秦宝义的语调变得低沉。“我叮嘱过你，寻找高欢的消息一定要秘密。”
“我很秘密了。”元朗恨不得对天发誓。
秦宝义差点用太极拳砸他一下。但是要忍。秦宝义化拳为掌，轻轻拍了拍元朗的肩膀。“老弟，不瞒你说，我刚才正和季芸夫人吃饭，是她告诉我的。”
“啊？”元朗目瞪口呆。
“你四处打听，遇到的都是一些嘴巴不严的人，你说你怎么保密的？”秦宝义盯着元朗。
元朗的脑门上渗出一层汗。
跟江湖老鬼斗，真难啊！
…… …… ……
第一百章 心电图（3）
秦宝义的一番话，使得元朗十分羞愧。他说：“宝义哥，你放心，我会更加小心、更加谨慎。”
秦宝义的手还在元朗的肩膀上，稍微用力按了按，加重语气说：“一定要保密。”
“一定。一定。”元朗战战兢兢地说。
“只要找到高欢，咱们就能用他对付小姑娘，把小姑娘彻底赶出赵家门开发区。”秦宝义说。而对于小姑娘打算出让部分股权的事，秦宝义只字未提。
“可是，小姑娘正在资助七大帮派的幸存者，”元朗迟疑地说，“我怕那个猎杀组织，万一知道我们暗中对付小姑娘……”元朗又使用了“半句话”。
秦宝义静静望着元朗，用极低的声音说：“所以我让你秘密调查高欢的消息，你现在明白了吧？”
元朗后背一寒。这个活儿真不好干，要瞒过所有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季芸夫人已经嗅到了气味，那个猎杀组织会不会也注意到他呢？想到这里，元朗双膝一阵发软。
秦宝义亲切地拍了拍元朗的胳膊，笑着说：“莫担心，我会支持你的。只要找到高欢的消息，你就是西凉江湖的英雄，我保举你进‘地维协会’，看哪个龟儿子敢放个响屁？！”
元朗苦笑一下，秦宝义算是摸准了他的心电图。不过听说阎王爷那里也有个协会，但愿别走错了路。
此时夜风拂面，元朗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秦宝义走到坑边，双手叉腰，环视四周。
“这‘裤裆岔儿’的地形不错啊。”
元朗一楞。秦宝义这时候还有闲心看风水？他望了望秦宝义，秦宝义正站在裤裆岔儿的岔口处，珍贵的三角地带。
元朗小心地问：“以后这地方盖了大楼，会不会有问题啊？”
秦宝义转脸望着元朗。“啥子问题？”
元朗心想：还用问吗？楼房下面压着死人骨头，你就不怕他们把你的大楼背走了？
元朗的嘴上却干笑几声，说：“嘿嘿，没事，我随便说说。”
秦宝义从坑边转过身，朝不远处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黑衣人跑过来。
元朗吩咐道：“这里交给你们，小心点。”
“是，大哥放心。”黑衣人同声答道。
秦宝义对元朗说：“走吧，老哥请你喝茶。”
元朗朝坑边扫了一眼，有些不大舍得，下面真有文物吗？秦宝义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带走了。
夜色中，那几个黑衣人迅速忙碌起来。他们是专门处理后事的人。组织里有一整套办事程序，譬如有人提供名单，有人负责干活，也有人收拾残局、清理尸体等等。这些黑衣人便被称作“清洁工”。他们抹消地上的血迹，将现场恢复到原貌。
元朗坐进秦宝义的车，桑塔纳朝工地外面驶去，颠簸中，逐渐接近了公路。秦宝义问：“最近那个苟良有什么消息没有？”
元朗很佩服秦宝义的脑力，秦宝义虽然表面上对那个记者毫不在乎，其实他不会轻易忽略任何一个潜在的不利因素。
“那个晚报记者最近没什么动静。”元朗说，“不过我会密切留意他的。”
“暗中观察就行了，不要惊动他。我们尽量不要和记者产生什么摩擦。”秦宝义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虽然是道上的，可我认为，江湖上的工作应该尽量少用一点暴力，而要采取更有建设性的方式。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后一个途径，但绝不是滥杀。滥杀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只会产生破坏作用。”
“是，我明白了。”元朗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未必这样认为。反正收破烂的现在也研究学问了，就让他抒发一下哲学思想吧。
元朗忽然“噫”了一声。
秦宝义转脸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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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指着自己这边的车窗，说：“外面那是小康啊。”
“小康？”秦宝义一怔，踩了刹车。
元朗当然不会认错，就算认不出小康，也不会认错他旁边的叶克飞。两人正在路边行走，看样子，也是刚从工地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 人生路（1）
小康和叶克飞来工地是为了找四茂兄弟。四茂兄弟当年犯下的罪行，到了清算的时候了。小康和叶克飞商量之后，决定由他们两个来解决。小康不想惊动明棋和猛标，明棋拳脚不行，而猛标刚刚找到新工作，再说教育四茂兄弟根本用不了那些人。
可惜四茂兄弟今天晚上不在工地，小康走访了几个力哥，说是四茂兄弟天刚黑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小康和叶克飞耐心等待，却迟迟不见踪影，于是先打道回府。就这样，在路边巧遇秦宝义和元朗。
元朗对叶克飞的印象最深刻。那次因为明棋的事，叶克飞用大拇指顶着元朗的脖子威胁他，元朗很是屈辱，后来秦宝义出现，调解了矛盾，平息了争端。但元朗心里的阴影却拧成了疙瘩，短期内恐怕很难消化。
秦宝义在路边停车，从车里下来。
“小康兄弟，真巧啊。”秦宝义笑着挥手。
元朗也只能从车里出来，站在身旁。小康和叶克飞没想到会遇到他们，一起打了招呼。
秦宝义问：“来工地有事吗？”
叶克飞说：“我们随便走走。”
元朗打量着叶克飞。叶克飞朝元朗笑一笑，懒洋洋地说：“###板，最近可好？”
元朗干巴巴地说：“好得很。”
叶克飞正要说什么，秦宝义大手一挥，说：“正好遇到了，我请大家吃饭。”
小康说：“今天有些晚了，改天吧。”
秦宝义说：“上次说好，老哥要请客，怎么，不赏脸啊？”
小康说：“今天太匆忙，改天一定去府上拜会。”
叶克飞咧了咧嘴角，说：“是啊，事主也不在，这顿饭吃得没意思。”
元朗低声哼了一下，所谓“事主”，指的是搞了他女人的明棋。那个明棋背后有小康撑腰，又牵扯到秦宝义帮忙，元朗已经相当忍气了，却还要忍受叶克飞的嘲弄，实在是窝火带顶屁，难受得很。
明棋与牡丹的事过去之后，元朗便把牡丹关进了小黑屋，让她自己反省。元朗原本想用更残酷的方法教训牡丹，却有点下不去手，此事暂且放下了。现在叶克飞居然把伤疤揭出来，元朗嘴唇发紫，好像心脏病发作。
秦宝义拍了拍小康的肩膀，说：“那好吧，一言为定，改天你来我家，我请你们吃饭。”说着，给了小康一张名片。元朗知道秦宝义很少往外发名片，看来这小康真是面子大。
小康接过名片，装进衬衫口袋。
秦宝义看了看小康和叶克飞，又说：“你们想去哪，我送你们。”
叶克飞说：“谢谢秦老板，不必送了，我们还有点事。”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秦宝义哈哈笑着，返身回到车里。元朗闷着脑袋跟过去。不一会儿，桑塔纳开走了，卷起一溜尘烟。
叶克飞目送车子消失在夜幕里，笑着对小康说：“那个秦老板对你很器重。”
小康说：“也算有缘。我在启迪小学干活的时候，秦老板去学校收破烂，遇到了，他很爽朗。听说他有个傻儿子，秦老板对儿子非常宠爱。”
叶克飞看了看小康。小康从小是孤儿，对亲情格外向往。叶克飞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张北打来的。
“叶克飞，你在哪？”
“外面有点事，怎么了？”
“熊丹云突然要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