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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先生心胸宽大，愿意和我作朋友，荣幸之至！」雷御堂说着，起身到墙角的柜子上又拿了一只酒杯，亲自斟满递上。
「好！那么喝了这杯酒，我们也就是朋友了！」复夜弘笑着接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之后，三个人一直聊到天近黑，雷御堂告辞说要回龙焰堂，才一起起身。
走到门口时，复夜弘突然脚卜一滑，本能地伸手拽住了走在前面正要开门的雷御堂。
这一拽，竟把他的浴衣扯开了一大片，露出大半个宽阔的背部。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艳丽的刺青在那片皮革般坚实黝亮的肌肤上暴露无余——
雷御堂心里一惊，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迅速把衣服拉了起来，转身扶起跌倒在地的复夜弘，道：「Jary，你没事吧？」
「没事，大概我喝得太多了。抱歉，Richard，我太失礼了。」复夜弘站了起来，顺势倒向复天青。
「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复天青扶住复夜弘的腰，状似担心，事实上脑中却在盘算其他。刚刚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还是看到了刺青图案中那个「昭」字。这个字令他心里一动，有些不大舒服，也产生了些许疑虑。
这时，雷御堂却主动笑道：「怎么会，是我觉得失礼才对，让你看到这种丢脸的东西。」
「丢脸？为什么？这个刺青很别致也很有气势啊！」复夜弘赞道。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现在就光剩下丢脸了，这是为我在警局时交的女朋友刺的。后来她一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就马上说要分手，连订婚戒指也丢了回来给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没面子！」雷御堂说着，长长叹了口气道。
「别这么想，Richard，我倒是很欣赏你的深情！我们道上的人可不一定都是只懂得为非作歹，是人的，哪个会没有七情六欲呢？」
「说得也是，谢谢你，Jary。我堂子里的兄弟们可是每次看到都会笑我呢！」
「呵呵，哪里。」
就这样，三人寒暄着出了包间，等雷御堂换了衣服，在酒楼前分手。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是个绝对的狠角儿。」复夜弘看着雷御堂上了计程车后笑着喃喃自语道。
「再怎么狠，我就不信他没有弱点！像他这种人，黑黑白白的地方都走过，一定不敢信人。当初白虎死得不明不白，听爸爸说他死之前还和庞磐棠起过很大人的冲突，谁能保证他没听到风声，一点也不怨庞磐棠？这种仇人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就像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妈妈为了保住爸爸一条命去和那些老混蛋上床！他们以为过了二十几年早就没人记得这件事，这次我就是要他们加倍偿还给我！」复天青冷笑着回答。
「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我说的是雷御堂。」复夜弘问。他知道，复天青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你说他的刺青？我当然会派人去查。我要继续利用他，不过如果他和我看中的人有什么关系，我会在事情结束的时候连他一起除掉！」
「你对自己太自信了，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就是人心，你以为你看透了别人，实际上被对方控制的有可能是你自己……天青，你总是把对手看得太简单了……你喜欢研究别人，却从不真正在乎别人的感受……」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那对你不过是易如反掌。」
◎
晚间七点三十分 龙焰堂
「这是威胁。复天青这次动的手脚是打算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摆明是要告诉我们，警界的势力掌握在他手里，只要他动动手指，大家都别想有安稳日子过！」滕月恼火地说。
「是是是，他就是这么想的，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人家有的是实力啊！我看不如跟他合作，这样大家都有利可得。而且他也说了，会按照最大百分比交利钱给庞老，又有得赚又不丢面子。现在早就不是一家天下的时代了，同盟合作才是最佳途径。」雷御堂靠在椅子里，一边抽烟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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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说什么啊？我还没找你算帐呢！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开了枪干掉那几个条子，哪有这么多麻烦？也不用吃这十几天的牢饭，等着人家先把我们推下悬崖，再假惺惺地来做好人！」滕月「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茶壶砸在桌子上，茶壶经不起震荡，裂开了一条细长的缝隙，里面的热水哗啦啦地截了一地。
「那关我什么事？是谁说『Nick』和阿成都是我的人，一进堂子就跟着我了，不可能背叛我，结果呢？人家一上来就把你给卖了！」雷御堂不屑一顾地反唇相讥。
「哼，还不知道是谁把谁卖了呢！别忘了，你以前可是条子，谁知道你有没有收了好处，和他们藕断丝连？」滕月恼羞成怒，抓起手边的茶杯，把里面剩下的水泼向雷御堂。
「你胡说什么？不想活了吗？」雷御堂被泼了一脸水，水珠带着茶叶的碎片不停的从头发上滑落。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随即暴跳如雷地跳了起来，和滕月扭打在一起。
「干爹，不管他们真的没问越吗？」滕日盯着监视器的萤幕皱了皱眉问。
「没事，再多等一会儿，让他们去吧，如果你想也可以参与，我在一边喝我的咖啡就好。复天青那小子现在想我装老，我就装一下给他看好了。」庞磐棠笑了笑，转过头对身后的裴冷砚说：「路易斯送的这套设备真的很不错，下次建议阿颜也更新换代一下好了。我早告诉过他不要老用那么老土的东西！」
「要用什么设备又不是他说了算，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你说他土了。我倒觉得，他当初叫你『香蕉蟹』一点也没错。」裴冷砚看了这个早上喜欢偷偷去吃豆浆加油条烧饼，晚餐后却坚持要喝从日本订购的最纯正的Jamaica Blue Montain的男人，继续享用着自己的碧螺春。
「算了，我早就习惯被你们歧视了。奇怪啊，说起来御堂也是从国外回来的，在法国生活了十几年，好像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说话也从来不会读错音。难道阿昊的基因真的比较强吗？」
「洛琳娜不是从御堂会讲话开始就请了中文家教给他吗？从小就是中文和法文一起讲，他当然不会有问题。你急什么？怕远岱比不上御堂吗？」
「那小子虽然是我儿子，不过说真的，他要想和御堂比还是嫩多了。御堂那股霸气啊，在小辈们中间可以说是无人能敌。要不是阿颜不同意，我还真想把他一直留在堂子里。混血儿就帅啊，早知道我当初也从外国请个美女帮我生孩子。」
「现在也可以，你不是说自己才四十几岁，正当壮年吗？」
「我开玩笑的，你生气了？」
「懒得理你。」
滕日坐在一旁，听着两位长辈在难得的闲暇时刻斗着嘴，又皱眉看了看监视器的萤幕。不管怎么样，还是不想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和其他男人抱在一起，即使他们现在怎么看都是在「斗殴」。
◎
晚八点四十分 青龙堂复氏
「什么事？你的心情好像不错。」复夜弘一边扭动着腰部吞噬着男人巨大的分身，一边说。
「龙焰堂刚来的消息，雷御堂和滕月刚刚起了冲突，打得很激烈。最后惹得庞磐棠亲自去劝。他们似乎已经在考虑和我合作了。」复天青放下手里的电话，抓住复夜弘纤细的腰，开始在他体内疯狂地顶撞。
「啊……呀啊……啊……是……是吗？」复夜弘妖媚地呻吟着，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
「哼，我说过，这片天下，总有一天是我的！不过，你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这种方式。」复天青心情大好，随口挑逗道。
「是啊，我是喜欢，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你是我的嘛……这种感觉，只有我能给你……你永远也不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复夜弘低笑起来，兴奋地继续驾御着身下的男人——
「我……啊……我爱你，天青！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
二00三年六月十二日晚八点 复氏总部贵宾室
「你们说要我等是什么意思？之前的案子，你们说颜海涛紧咬不放，又没办法扳倒他，要我到此为止我就听了你们的，现在又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要我等，我定金都付了，缅甸那边人也过来了，你们不让我收货，难道要我告诉对方在公海上漂着等着给国际刑警抓吗？」复天青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用力拍在餐桌上，冲坐在对面六十岁上下的男人怒吼道。
「我要你等也是为你好，现在是全国都在大搜期，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我把这些消息告诉你己经是在冒险了。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告诉缅甸人再多等半个月，至于你的损失，我会用其他的来弥补。你说的事情我己经在办了，顺利的话，一个礼拜之后沈昭就会被停职。是生意重要还是命重要，相信你该比我更清楚。」
第十三章
二零零三年六月十七日下午四点 旌海市此弯道警局重案组办公室。
「哇！你们快来看啊！看我看到什么！」众人正在照常办公，忽然听到Michael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什么啊？你这个人平常做什么都喜欢夸张就算了，现在还学女高中生尖叫！」离他最近的Anson市起手中的卷宗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啐道。
「就是啊。是不是看到明星啊？是刘德华还是梁朝伟啊？要不要写信去要签名啊？」另一个警员说着，也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凑过去看热闹。
「都不是啦，我这次真的没有故意和你们开玩笑啦！是Ronad师兄啦！」Michael大叫冤枉，向众人展示手里的杂志。
「哇！真的是Ronad！」周围凑上去的几人也忍不住惊叫起来，「可是，可是旁边那个不是复天青吗？他为什么会和复天青站在一起？」
「是啊，穿成这个样子，从头黑到脚，后面跟着保镖，活像个黑道老大！」Anson伸长脖子，点头评价道。
「你们又看到什么？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沈昭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走过去问道。
「没问题……唉，组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颜警司不是都说了，伤没好就干脆多休息几天，先不要来上班的吗？」Michael把杂志递给沈昭。却见他虽然像平常一样带着微笑，脸色却有些阴霾。
「没什么，我就是这两天在家里睡太多了才会这样，还是回来上班精神比较好。」沈昭又勉强笑了笑，将目光移向手里的杂志——
强强联手，二分天下——庞氏大佬欲与复氏夏辽集团正式合作，开发港口私家运输事业。
标题和内容均写得如此露骨和直言不讳，看来这应该是一本八卦杂志。但是中心占了两个版面的照片却假不了，状似亲密地搭住复天青的肩膀并和他握手的人，的确是雷御堂。从头黑到脚——如Anson所说，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衫，以及锐利霸气、毫无遮掩的黑色旗帜，几乎已经和身边发复天青没有区别——不——应该说，比他还要更加锋芒毕露！
把杂志还给Michael，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沈昭继续翻着手里的档案，脑中仿佛杂乱不堪，又仿佛一片空白。除了「雷御堂」这三个字异常清晰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直到两个小时后，周围几人伸着徽腰，喊着要下班——「下班了下班了！今天是周末，大家一起去KTV唱歌怎么样？」Michael提议道。
「好啊好啊！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休假过了，累都都快累死了！」有人附和道。另外几人也表示同意。
「对了，组长也一起去吧。不管怎么努力工作也要偶尔放松一下，效率才会更高啊！」Michaed见沈昭还在一言不发地坐在办公桌前，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喂，你脑袋有问题啊？组长又不是你，上班是警察，脱了警服就变色狼，唱个歌也次次都要占女侍应生的便宜！组长从来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的里。」Anson推可Michael一把道。
「你才脑袋有问题！没看到组长心情不好吗？我们这次表面上破了案，实际上根本没有斗过复天青！笨蛋！」Michael不甘示弱地拧住Anson的耳朵，低声提醒。
「好啦，别吵了，Michael说得对，是该偶尔放松一下，我跟你们去。我也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读警校的时候也经常从宿舍偷溜出去跳舞、打电动，然后被教官抓到，半夜罚跑操场……」和雷御堂一起。
沈昭说着，整理好办公桌，换了便装，和同事们一起离开警局，先一起去吃了周末特价自助餐，然后到了市中心的一家KTV包下一间包间唱歌。
整个晚上，自始至终，沈昭都一人坐在桌边喝酒，一首歌也没唱。众人知道他破案不顺利，又其名其妙被内部调查，心情不好。便也不敢叫他，只让他一人用自己的方式发泄。
就这样，直闹到半夜十二点左右，玩得尽了兴，准备散去的时候，所有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来——「有任务！青龙堂今晚和缅甸人有大宗毒品交易，地点的旧港口的码头！总部呼叫特警队所有人立刻赶去现场！」沈昭喊了一声，立刻率先冲出包问，十几人一共招了四辆计程车赶往旧港码头。
上车后，和沈昭共乘一辆车的Anson开始用手机联络其他人——「喂？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啊？有没有谁在洗手间被丢在KTV的？」联络了一圈后，沈昭问道：「怎么样？都在吗？」「在Dan、Michael还有Sam这三个臭小子不在，唱一半就跑去泡妞，然后几个人一起到二楼去打撞球。不过我已经让值班经理告诉他们。我们到码头，等他们出来。等他们出来。告诉他们先结过帐，然后再赶过来，不然人家会说警察唱霸王歌。不给钱，搞不好会到投诉科去投诉我们。」Anson答道。
「没关系，这样也好，反正先头部队已经赶过去了，只少几个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
二零零三年六月十八日凌展十二点零五分 旌海旧港码头某游艇内
「缅甸人还没到吗？我总觉得你今天太冒险了。你这样完全不把那些老狐狸的警告放在眼里，难保灾难临头，他们为了自保，不反咬你一口！」复夜弘走到复天青身后说。
「他们不敢，他们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生意重要还是命重要』，哼！黑道做的本来就是用命拼的生愈，我敢拼命，他们却不敢！『同归于尽』这个概念对他们来说就等放下地狱，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面对地狱的风光！」复天青冷笑着回答。
「就算他们没有，那么龙焰堂呢？还有雷御堂——你认为他们真的会甘心和你合作吗？」复夜弘又问。
「不和我合作他们又能怎么样？龙焰堂已经太老了，占据江湖霸主的时间太长了，其他人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要是哪天那些人突然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他们照样吃不消。还半点好处也别想得到，和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有了我们青龙堂和他们一起，其他帮派就完全不敢轻举妄动。而且，现在我在警界的势力和可以伸展的空间远比龙焰堂大得多，这个道理庞磐棠清楚得很，否则也不会叫雷御堂替他传话，答应随时开放他们的码头给我们。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今晚我叫他一起来，答应私下分好处给他也是为了试探他，如果他们想搞鬼，我要他第一个被抓。」
「可是——」
复夜弘正想再开口，一名手下匆匆走了进来，道：「复先生，缅甸人到了，正在靠岸。」
「好，知道了。」复天青点了点头，没再理睬复夜弘，跟着那手下走了出去。
这时，雷御堂正在外面船尾的甲板上抽烟，似乎正望着海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他从船舱里走出，才回过头问：「Jensen，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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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来了，我们抓紧时间到前面去吧。最近风声紧得很，生意不好做啊。必须速战速决。」复天青叹道。此刻，虽然表面仍维持着脚有成竹的镇定，但事实上复夜弘刚刚那番话在他心里也并非没有半点影响。他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打算在四十分钟之内完成交易，离开现场。
「好的。」雷御堂应了一声，弹了一下指头，只见手中的烟头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落进海里，才满足地转过身，赶着复天青向前甲板走去。
前甲板上，缅甸人已经沿着踏板从自己的船上走了过来，等复天青付完余下的尾款之后立刻卸货。
◎
十二点十五分
「颜警司，缅甸人己经到了，他们开始交易了。」
附近另一艘破旧的渔船上，一名警员放下手中的红外线望远镜，对身边的人说道。
「好，继续监视他们，等进一步的消息。只要复天青一付了钱，缅甸人开始卸货我们就上里！」颜海涛点头应声，本起另一部红外线望远镜，看向一片黑暗的前方，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毒品交易的两方人马。
◎
十二点三十分
缅甸人点清了货款，命令自己的手下开始卸货。同时，复天青亦命令自己等在码头上的人收货。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喂。是我。什么？为什么不早说？见鬼！」周围有警察监视——一句话令复天青立即大惊地变了脸色，此时再也顾不得太多，不等对方说完，一边快速狂奔下游艇一边大吼着命令跟在身后的两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