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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阳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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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第三章 秦庾秦庾(5)

    教室里的气氛紧张不到哪里去。大家好像都不把会考放在心上,反而对再下个礼拜的期末考试存着点小心。今年会考制度又改了,变成以及格不及格论处——那总该及格的喽。    
    要是在近期末的时候,考试的气氛不怎么浓厚,那么学生就是另一种面目。放假之后的日程可以提前来讨论讨论。据说,刘亚伟又计划到外地去进行他的什么“探险事业”了。刘亚伟这种人,平时看看真是愚蠢到家,说出来的话没劲透啦,一张嘴就是一模一样的字——他倒确实在说不一样的字,可听上去全像一个字——不过话说回来,他在旅行这件事上可真了不起!他曾经沿着长江,走遍了南京、九江、宜昌、三峡、丰都、重庆、宜宾,也曾经打从京沪线一路北上,游历了扬州、徐州、天津、北京,接着再往北到了承德,到了沈阳、哈尔滨,一直闯到我们听都没听说过的边远村落;他一说起关公庙、白帝城、徐州的古战场、承德的避暑山庄,就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精彩得让人忘记到底在听哪位傻帽儿讲;他还告诉我们,一个人在路上怎样遭抢、怎样精打细算、怎样过缺这少那的日子——他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会用信用卡的人;他这个暑假里好像打算沿着黄河扫荡一番了——唉,济南、开封、郑州、洛阳……这些地方,倒霉的我压根儿连想也不敢想。所以说,我就佩服刘亚伟这一点。能量超常的赵鸥今年夏天要去参加钢琴演奏的十级考试了,好像还要准备考TOEFL。梁守谦早、中、晚的补课日程已是水泄不通。樊斌自说自话什么“准备把宝贵的青春浪费在游戏机房里”——傻帽儿话,亏他说得出来,傻到家了,他大概还以为自己幽默得要命呢。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我只希望劳什子的王海燕别来找我,让我静一静——我得找个地方避开她。我可真怕她,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对我很关心,绝不可能吃了我,可我倒宁愿她有吃我的心。    
    樊斌本来正在讲台前晃来晃去,左手拿本生物书,右手摇着把扇子,看见我进门,他马上凑上前来,一迭声张狂地问:“选什么,到底敲定了没?”    
    “什么选什么?”我一眼看到他就烦心,故意装成听不懂。    
    “三加一选什么呀。”    
    “你选什么?”我反问道。    
    他一摇扇子,两眼往上一翻,得意洋洋地说:“你选什么老子选什么。”    
    千万别这样!千万!千万!    
    “我还没决定。”我说着赶紧逃到座位上。    
    他死缠烂打地摇着扇子跟了过来。我对他这种无赖简直腻烦透啦。我就知道,他接下来肯定要说:“得了。”我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种人。他明明知道我讨厌他、不愿意回答他的问话,却偏偏死气白赖地缠住我要我说这说那。他这类毫无自知之明的做派,其实也实在叫人佩服。我深深地相信,要是我没有表现得对他如此腻烦的话,他压根儿不会赶在我身后唠叨个不停。可我没这倒霉的涵养,一看到他我就浑身没劲。    
    “得了,”他跑过来,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我课桌上,把我的书角都压皱了,果然说,“你是不是加化学?”    
    我最讨厌他这种亲狎的语气,好像我跟他有什么倒八辈子霉的关系似的。他凑得那么近,我连他牙缝里的菜叶都看得一清二楚,恶心透了。    
    我没心思去理睬他,他也不生气,反而凑得更近地问:    
    “是不是?是不是?”    
    我气疯啦——我老实告诉你说,我可真气疯啦。有这么一种人,他的好脾气、好耐性,不会令人愉快,倒是招人讨厌,樊斌就是这种典型。我一气,开口就说:“你别老问我。你还是去问问你的长腿妹妹吧。”    
    他居然又好意思说那句话:“我的长腿妹妹就是你呀。”    
    我可不是想揍他。不过,他说完这句话倒出乎意料地走了。我松口气。同桌董智威靠在我耳边小声说:    
    “你怎么这样刺激他?”    
    我笑死了——明明是他刺激我嘛。    
    “你呀,以后少对他提什么长腿妹妹。”董智威接着说。    
    “为什么?提不得吗?”    
    “你不觉得他不爱听吗?他根本没什么长腿妹妹嘛。”    
    “那个女生……”    
    董智威笑笑,答道:“那个女生会喜欢他吗?那个女生压根儿不认识他。她上次是替张老师来叫他去老师办公室谈话的。”    
    我诧异地看董智威一眼,又看走过去的樊斌一眼。我从不知道樊斌这混账过得这样尴尬——难怪他要死气白赖地缠着我这种倒霉蛋,也是我该。可是他也不一定要搞得那么傻,真叫人看不起——你不认识人家,你就不认识人家呗,干吗装出一副和人家有祖上八辈子关系的样子,多恶心!不过,说起来,也是我们自个儿乐意看他那种蹩脚的邪魔外道。    
    嗨,我想着,这些事儿实在怪怕人的。原来我身边的人压根儿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不是我瞧上去那样。我这么一想,满眼看上去都是离我极远极远的人。说不定去告我作弊的人就是董智威呢!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是哪回事?他离我十万八千里远,我怎么知道他?    
    可他又怎么知道我呢?别人把我看成什么模样,我可摸不着头脑。    
    我掉头打量了一下董智威——没错,他在初中里就坐在我前排,现在又是我同桌,我还以为对他可再熟悉也没有了。过去我常常笑话他那两颗硕大无朋又远隔千里的混账门牙。可是,我忽然恐怖地想到,说不定他这两颗门牙压根儿是假装的呢?    
    前面几排的赵鸥,她会弹钢琴,学习也是顶顶棒的。可是,我怎么一定知道,她没有什么可怕的秘密呢?    
    我怎么知道谁要害我呢?我怎么知道去告我状的不是身边的随便哪一个人呢?我知道什么呢?    
    


第三章 秦庾秦庾(6)

    我这人可不是发神经病。自从受了处分之后,我老是自言自语的,难怪要发神经病。上初中时,班里有个人因为作弊被学校处分,可我看他整天精神奕奕,处分简直比补药还管用——为什么我不能像他那样呢?为什么我要婆婆妈妈的,一天到晚想着这倒霉的事呢?我不敢保那个初中同学心里到底难过不难过,但他至少在表面上快活得跟疯了一样。我就不行,我根本是什么都不行。    
    可能吉吉也是这么看我的。不知为什么,我很在乎吉吉的想法,即使她从来不愿意告诉我她有什么想法。这大概是由于我很相信她吧。我明白她一定不会骗我。她根本什么也不告诉我,她又怎么骗我呢?即使樊斌骗我、董智威骗我、赵鸥骗我、李老师骗我——即使人人都骗我,吉吉也一定不会骗我。她是我世界尽头的保护人,我分明看到她又近又透明地坐在我的对面——她怎么会骗我呢?我就是被她给我的这种很近很近的感觉打动了,我就是被她给我的这种很透明很透明的感觉打动了,才会走过去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吧?除了她,其他人都离我那么远。我这倒霉的人。    
    还有三个人不会骗我。一个是王海燕——她不骗我是为她自己,她老是告诫自己待人要真诚,好像除了真诚之外她别无生存的目标,所以她这喋喋不休地指挥我往东往西干这干那的人,就不会骗我。另外两个是爸爸妈妈。他们两个最近对我不怎么样,怪里怪气,可我相信他们是全世界最模范的爸爸妈妈——他们连相爱的事实都不试图对我这倒霉蛋隐瞒,他们还骗我什么呢?他们也许没什么了不起,但他们是我父母,我知道他们值得信赖。    
    


第四章 三口之家秦庾

    其实,从小我最欣赏爸妈这一点——他们简直不把我当小孩看待,似乎一切都该由我无师自通。他们送给我一只小猫叫我养,让我给它起名字,让我决定它该吃什么;他们两个对小猫从来不感兴趣,这一点他们也不骗我,我也理解。孩子的理解力往往超过大人的想象,而且孩子比大人宽容——我爸妈是少数深谙这个道理的大人。我明白他们最感兴趣的也就是彼此而已。孩子的观察力也往往超过大人的想象——我不知爸妈愿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我承认,有一段日子我很愤懑,因为发现他们往往把我丢在一边。他们把小猫当成挡箭牌,差不多要我认小猫作爸妈了。我不明白他们干吗对我的孤立如此漠视。我们三个一起到公园去玩,他俩就喜欢走那种半个人影也没有的极为无聊的小径,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我最恨那小径,窄得只容得下他们两个,我要么跟在他俩屁股后面走走停停,要么就只好走在烂泥地里——出门之前,他们说好了是带我去玩,谁知到头来他们谁也不睬我。我们三个一起去逛街,我提出要买这要买那,他们对我的回答只有两种:“去买”,接着掏钱让我自己去,也不管要不要过马路;或者,“不买”,那就完蛋啦,我再说死也没用,他们不会再理睬,因为答案已经给我了,理由对我来说是不重要的——好在他俩都不算吝啬,“去买”的次数和“不买”的次数几乎一样多,我也就没什么可以多抱怨的。我只是觉得很愤懑。我在家里不受重视,我的感受连屁的作用都没有,他们以为一个小孩有了小猫就永远不会孤单。我亲眼看见同学在家里嚷一句“没劲”,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就倾巢出动满足他的需要。可我喊“没劲”喊破嗓子也无所谓,他们会说,找你的猫咪去,我们在忙。    
    就是这样。很多人说,当今中国的孩子是“小皇帝”、“小公主”,但我从来也不是的。我小时候,根本没被当成皇帝看待,连皇太子都不够格。我猜想,在爸妈眼里,我就是他俩“爱情的结晶”,时时提醒他们记得他们那波澜壮阔的伟大爱情。    
    刚上学时,我可没那么乖,我还逃课来着。我背着书包到马路上溜达一整天,希望爸爸妈妈能来找我。这样的勾当我干了好几次,没别的目的,就是要叫他们来找我。他们来找我了,带我回家去;他们是民主的父母,不打孩子,只是问我为什么逃课。我气疯啦——他们明知道我为什么逃课,还成心来问我——我就咬紧牙关,不说。后来我发现,这种勾当根本没用,他们就是不肯承认他们漠视我。他们大概认为我故意捣蛋,所以一再地告诉我他们的工作多么重要、告诉我他们今天有多少手术要做、告诉我病人多么需要他们……我终于明白过来:他们早八百年前就忘记了,我是多么需要他们。于是我立刻改邪归正,学乖了,从此以后他们再用不着被逼着为我操半分心,我老是学校里最乖巧的孩子。    
    渐渐地,我开始发现,他们不常管我也不错,我比学校里任何一个同学过得都自在。只要我不闹事、不考砸,那我的日子绝对就是自由自在,没人追着我学这学那,也没人要求我成为雷锋赖宁张海迪什么的。爸爸偶尔得意地说,这叫“培养孩子的独立人格”。他们偶尔也会待我亲热一阵,那得看他们自己高兴。我越长越大,对这种家庭氛围也越来越满意——在这宽松的环境里,我有多少别人无法企及的自由,简直是不可想象。我的爸爸妈妈是一对很不错的父母——我真这么认为。他们有事从不瞒我,总要我一起参与决定,但也不强求我发表意见——总之,一切随便,只要我安安分分的就好。    
    我怎么可以把处分的事去告诉他们呢?他们会不会收回我的自由?也许不会。他们从没尝试过,说不定根本没想到过。但我不是辜负了他们给我的混账自由么?这些个混账自由,我还真该感谢他们给我这么大的自由。    
    


第四章 三口之家爸爸

    我们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和我儿子闹翻了。    
    我们是无法可施,才不得不这样的。凭良心说,儿子这些年没让我们多操一分心,也算是个好儿子。我们一直对他很满意,认为他懂事情。我觉得我们是开明的父母,不愿意给小辈增加许多负担,也不想多给他束缚。从前我们以为,在这样的思想下面,儿子的表现令人满意。可最近,一切都变了。    
    儿子被学校处分的事,我们早就知道。那天他班主任来电话,是他妈妈庾雯接的,我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听她提起电话,先是很诧异地说:“噢,李老师!”儿子进高中之后,这是破天荒头一遭,老师打电话来,我想,不知什么事。可我心里并没重视,因为儿子从没闯过祸,去开家长会时,听到的大都是夸奖他的话,至于一两句批评,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缺点——这些老师的水平,我有些了解,我看他们要么是老脑筋,要么就缩头缩尾,真正高水平的没有几个,我们国家现在就这样,除了老师的教学水平之外,其他素质一概靠边站,依我看,我儿子将来会比他们有思想得多。接着,庾雯似乎很震惊地说:“啊?!”紧跟上又一句:“真的吗?……会不会搞错了……哦,哦……”她一迭声地“哦”,声音越来越低——我放下报纸,开始对这件事感兴趣了。庾雯放下电话,转身看着我,我让她那种尴尬的眼神看得也慌起来,问她什么事。她说:“你不要急——你儿子受到警告处分了。”我们就是这样知道他作弊的事的。    
    以前我们都以为儿子绝不至于干出作弊这样的事情来,刚刚听说消息时,我和庾雯都震惊得不得了,然后是失望。不过我们马上决定,不去捅破他的心事,让他自己来告诉我们。他班主任打电话来那天,他正巧晚回家,我和庾雯两个人到厨房去准备晚饭,心事重重地商量着儿子的事。过去我老认为,一个作弊的学生肯定不是好学生,可事情轮到自己儿子头上,我却发现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丝毫没有变化,还是一个很模范的儿子。我非常愿意相信他,我甚至决定,只要他敢于向我们承认他受处分的事,我一定不为难他什么——我真是愿意相信他的,毕竟他做我儿子十几年了,我自己最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庾雯到底是个女人,遇上点事就心不在焉的,该放盐的时候拿了糖,一撒又一大把。我对她说你不要这样,事情不会那么糟。她看看我,简直要哭出来似的喃喃道,怎么办啊秦磊,他是你儿子呀。我说,他是我们儿子,所以你应该相信他,他不是坏人。我知道的呀,她说,我知道的呀,可是受处分的都是学校里最差的学生……我也不知怎么去安慰她,只好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她自己又说,哎呀,我刚才怎么连问问老师处分能不能撤销都忘了。我不理会她,只提醒她说:“你别忘了,刚才我们说定的,等会儿儿子回来,千万别提这事,要像平时一样。让他自己告诉我们,懂不懂?”她说知道了,把锅里的菜炒得“刺啦啦刺啦啦”直响,一边背书似的喃喃着,要像平时一样,要像平时一样,忽然又问,“他会告诉我们吗?”当然了,他当然会告诉我们,他是我们的儿子,他会告诉我们的——我安慰她说。    
    儿子平常回来晚了,我们从来不问他去了哪里,我们觉得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这点自由总要给的;可那天他进门时,我忍不住问了句:“你哪儿去了?”    
    从那天起,日子就过得不那么舒服了。儿子没有告诉我们关于作弊的任何一个字。每天临睡前,庾雯总要说一句:“他今天还没说。”我知道,不能过分地指望他自己说了,可我仍然自我安慰似的尾随上一句:“明天,明天他一定会说的。我们可别逼他。”她很顺从地点点头。我们关了灯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心里都明白对方也没睡着。有一天早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也不知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却看见庾雯大张着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床上方的吊灯,忽然说:“秦磊。”我回问:“啊?”“你说,秦庾是不是我们的儿子?”我愣愣,不知怎么办,最后还是笑了,调侃地说:“你睡糊涂了吧?”她使劲地眨眨眼,接着很认真地摇摇头,说:“他要是我们的儿子,为什么连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我们?他要是我们的儿子,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截了当地过问他的事?”“别傻了。”我伸手想摸摸她的耳垂,她把我的手推开了,扭头注视着我,说:“你说,我们这些年是不是没有好好关心过儿子?我们有没有太顾着自己?”我不假思索地答道:“这怎么可能?这件事我们十几年前就讨论过了——我们总不能为了儿子放弃我们的生活吧?并且孩子应当有他的自由,管头管脚对他可不好……”“可是你不觉得和他多陌生吗?事情发生之后,我突然发现我们对他的一切都不了解!我们除了知道他喜欢吃罗宋汤、知道他的衣服鞋子穿几号,还知道他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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