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汁和一份水果。我每天悄然无声地走近马厩外的针松林,发现她总是同一个坐姿,那么地全神贯注。5点或稍晚她才收工。”
塔奇曼那年夏天为了一段文字,反复推敲了8个小时。后来那段文字成为她所有著作中最出名的经典佳句,这就是《八月炮火》的开场白:“1910年5月的一个上午,……,多么宏伟的一个场面!……”还没有与这本书相会的幸运儿现在可以开始翻开下页展读了。
第一部分:前言自序(1)
本书的缘起可溯至我早先写的两部主题皆为一次世界大战的著作。第一部是《圣经与剑》,内容描述英法联盟在中东与土耳其打得如火如荼之际,为使英军顺利开进耶路撒冷,英国遂在1917年发表《贝尔福(Balfour)宣言》的来龙去脉。耶路撒冷是犹太…基督教,也刚巧是伊斯兰教(虽然当时这点没有今天那么受到重视)的发源地和宗教中心,夺取圣城因而被视为一个划时代的举动,需伴以重要的宣示动作,并赋予其合适的道德正当性。一份承认巴勒斯坦是原住民族祖国的官方声明,正合乎这个需求。这并非一个亲犹太主义思维下的产物,而是基于两个其他因素:一是圣经,尤其是旧约对英国文化的影响;以及当年很多人深信不疑的逻辑,亦即《曼彻斯特卫报》那时所谓的考虑苏伊士运河两岸军事状况的说法,简言之,就是“圣经与剑”。
在《八月炮火》前的第二本书是《齐默尔曼电报》(The Zimmermann Telegram),这本书写的是当时德国外交大臣阿瑟·齐默尔曼(Arthur Zimmermann)企图说服墨西哥和日本加入德国同盟,在美洲向美国宣战的计划,并以归还墨西哥原有的得克萨斯州、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和加州等土地作为报酬。齐默尔曼这个聪明的构想旨在借着把美军困在自己的本土战场,而无暇顾及欧洲战事。然而,结果却适得其反。记载计划详情的无线电文在传给墨西哥总统途中,被英军拦截解码,立即转交给美国政府,华盛顿随后公布电报内容。齐默尔曼的计划在美国国内引起公愤,反而帮助美国仓促加入欧洲战场。
在与历史打交道这么多年后,我一直认为时钟在1914那年卡住不动了,也就是说,就在那一年,19世纪才真正结束,开始迈入我们的年代——丘吉尔所宣称的“可怕的20世纪”。在寻找写书题材的过程中,我感觉1914年绝对是个好题目。但是,我并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入门或采用什么架构。当我还在踉踉跄跄寻找正确的切入点的当儿,一个小小的奇迹出现了。我的经纪人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个编辑想请我写一本关于1914年的书,问我要不要与他谈谈。我一下子当场愣住了,但还没有到说不出话来的地步。我当然一口应允。尽管我很高兴这个编辑慧眼独具找到我这个正确人选,但想到原来其他人也有类似我的构想,不免令我有些怅然不安。
他是麦克米伦(Macmillan)公司的出版商,名叫塞西尔·斯科特(Cecil Scott),很不幸他今天已不在人世。我们后来见面时,他告诉我他想要的是一本探讨英国远征军团在蒙斯一役中发生的真实故事。这是英国远征军团1914那年在海外首次遭遇的战事。英军在这场战役中有点奇迹式地挺了过来,并对德军产生牵制作用,但英军获得神助的传说也闹得满天飞。与斯科特见完面之后的那个星期,我正好要去滑雪,于是雪橇装备之外,我还带了一箱子的书上佛蒙特山。
滑完雪回到家时,我已有一个以德国战舰“格本”(Goeben)号海上逃亡为主题的写作计划。“格本”号不仅逃过英军巡洋舰在地中海的追捕,并且在安然驶抵君士坦丁堡后,将土耳其连同雄霸中东的整个奥斯曼帝国卷入大战。这个事件决定了那个地区的历史进程,影响直至今日。选择“格本”号下手对我来说似乎再自然也不过了,因为它已成为我们家人,包括当时只有2岁的我亲眼见证的一部家族史。事件发生时,我们也正要搭船横渡地中海前往君士坦丁堡探望时任美国驻土耳其大使的祖父。当时我们如何从邮轮看到急于追捕敌船的英国巡洋舰上开炮射击,以及“格本”号如何加速逃走,以及一抵达君士坦丁堡,我们如何成为第一批向土耳其首都的官员和外交官报告这场海上追逐战的人士等等,都是我们家族圈事后常津津乐道的故事。我母亲事后描述她当时如何在来不及上岸与她父亲打招呼之前,就被德国大使详细盘问,形成我对德国人办事风格的第一印象,这几乎可以说是第一手数据。
事发将近30年后,我从佛蒙特山滑雪下来告诉斯科特先生这就是我要写的故事,但他说那不是他要的,他还是锁定蒙斯战役:英国远征军团如何击退德军,是否英军真的看到幻像或有一个天使飞在战场上空?蒙斯一役固然后来对西线战事十分重要,但天使传说的根据是什么呢?坦白地说,我还是对“格本”号比较感兴趣,但是一个出版商准备要出一本有关1914年的书,比我俩观点互有出入来得重要。
整个战争对我来说是太大块的文章,远非我能力所及。但斯科特先生不断说我写这本书没有问题。后来我缩小范围拟订了一个集中探讨战争第一个月的写作计划,这一个月份涵盖了所有大战的根源,包括“格本”号和蒙斯战役。如此一来两方皆大欢喜,而此书也开始看起来有些眉目了。
深陷在以罗马数字编号的各军种以及左、右侧击包抄战术等复杂用语的泥淖,我很快发现自己所学的不足,觉得在动手写这类著作之前,应该先去参谋指挥学院念个10年。尤其是在尝试说明处在防守地位的法军最初如何收复阿尔萨斯时,我因无法真正理解备感吃力,但后来我还是成功编出一套故事。这是撰写历史过程中学到的运用技巧——即当你无法知道全貌时,只好以稍为模糊的手法来描述事实,吉本也使用漂亮相称的词句如法炮制,但认真分析起来却没有多少意义,而你可能因惊叹它们结构的完美而没有注意到。我没有吉本的功力,但是我学到深入尚未开发领域探险的价值,我并没有走回对素材来源以及所有人物、情况已有充分掌握的研究老路线。后者做起来当然容易多了,可是毕竟少了那种发现新大陆的惊奇感,这也就是我喜欢在写书时另辟新题材的原因。尽管评论家可能对此无法赞同,我却乐此不疲。
第一部分:前言自序(2)
《八月炮火》发行之初,书评界几乎没有人认识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名气让他们任意糟蹋;结果我的作品反而得到热烈回响。克里夫顿·费迪曼(Clifton Fadiman)在“每月一书俱乐部”的会刊中写道:“大话不能随便说,但是我认为《八月炮火》还是有相当机会可以成为一部历史经典。它的优点几乎是修昔底德派标榜的知性、简洁、轻巧不沉重。一如修昔底德史书的题材,处理一次大战爆发前后这段时间历史这样的题材,其层次远超过单以文字叙事的有限境界。这本字字珠玑的散文记录了塑成今天我们这个时代的重要历史时刻,它提供了一个长远的观点来为我们所处令人忧心的时代加以定位。假设今天世界上大部分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很快就要被烧化成原子,地球大概会直接迈向毁灭,重演1914年8月当时无数炮口述说的悲剧。这个说法也许有过分简化之嫌,但它贴切地说明作者默默提出的理论。她深信这个可怕8月的僵局决定了其后战争的发展和达成和平的条件,并促成后来两次大战间情势的演变,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生。”
接着费迪曼特别挑出我书中几个比较突出的角色,包括德皇、艾伯特国王、霞飞(Joffre)、福煦(Foch)将军,对他们描述了一番。他说,优秀史家的另一个高明之处是能预测人类的行为和事件的演变。这些人物在我笔下表现出来的性格正是我原先想要传达给读者的,我感觉自己在这方面算是成功的。费迪曼能体会我下的苦功令我感动万分,更甭提他把我和修昔底德相提并论了。听到他的赞美,我发现自己竟然热泪盈眶,这是我过去不曾有过的反应,毕竟能获此完美的知音,一生也许只有一次。
有关是否要推出本书的周年版一事,我想重要的是要看它是否仍保有原先在史学上的意义和价值。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书中的每一个段落章节,我都不想更动。
英王爱德华七世丧礼的开幕仪式场景可能是书中最为人熟知的情节,而后记中的最后一段替本书,或应该说本书的主题,阐明了大战对我们历史的意义。虽然这么讲可能不够谦虚,但是这段文字足以媲美我所知道的任何一本第一次世界大战概要。
除了费迪曼的赞赏,有“出版买卖界圣经”之称的《出版人周刊》(Publishers Weekly)也作出大胆惊人的预测,宣称《八月炮火》将稳居整个冬季非小说类畅销排行榜的冠军宝座。《出版人周刊》夸张得有点冲过头,竟然下了这么奇怪的评语:“这本书将会让庞大的美国读者群对那属于历史忽略的一章的激情时刻产生一种狂热……”。我不会选择“激情时刻”或“狂热”这种字眼来形容第一次世界大战,而我也认为没有理由把第一次世界大战称为“历史忽略的一章”,因为你可以在纽约公共图书馆书架上找到一长串与这个战争有关的书名。尽管如此,对于该刊由衷的欢迎,我还是觉得很高兴。在写作过程中我曾有过沮丧到写不下去的时候,我对斯科特抱怨说:“有谁会看这本书啊?”他回答说:“至少有两个人,你跟我。”这样的回答实在说不上鼓励,唯其如此,《出版人周刊》的评语更加让我讶异,后来结果证明该刊的预测完全正确。《八月炮火》上市以来气势如虹,有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我把版税收入和国外版权指定给我的3个女儿,她们已陆续收到不少支票。虽然她们3人平分下来可能金额不多,但是知道在出版26年后,本书还能吸引新的读者的感觉真的很好。
现在新版本发行上市,我很高兴这本书能介绍给新的一代读者,希望这本书在走到其生命中年期时不会失去它原有的魅力,或者应该说是趣味吧!
第一部分:前言作者的话
本书之成,主要得感谢麦克米伦公司的塞西尔·斯科特先生。其忠告,其勉励,其有关知识,对本书克底于成,始终是不可或缺的因素和坚实可靠的支持。我还有幸取得丹宁·米勒先生的协作,他以推究入微的高见,为我澄清了写作上、阐述上的许多问题,使本书得以改进,要不就逊色多了。他的惠助,我将永志不忘。
我应感激纽约市立图书馆,它藏书浩瀚,无出其右;同时希望我出生的城市有朝一日能设法使图书馆给学者的方便,堪与它无比丰富的数据媲美。我也感谢纽约社会图书馆,殷勤备至,始终如一,为我看书大开方便之门,为我写作提供安静的环境;感谢斯坦福的胡佛图书馆的艾格尼丝·F彼得森夫人,惠借有关布里埃一地失守的《调查录》,并应询查明了许多疑点;感谢伦敦帝国军事博物馆的R。 E。 B·库姆小姐,承她提供许多图片说明;感谢巴黎当代国际文献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承他们供给原始资料;还感谢美国军械协会的亨利·萨克斯先生,给我以技术指导并弥补了我德语的不足。
必须向读者说明,奥匈、塞尔维亚、俄奥以及塞奥战线,本书均略而未谈,这并非完全出于主观武断。巴尔干半岛问题了无穷尽,它自然而然地有别于这次大战的其他问题;不把它列入其中,我看倒也完整统一,包括进来反而会冗长生厌。
在终日埋首战争回忆录一段时期后,我曾想摒弃不用罗马数字番号,但结果是习惯势力强大,胜过善良的意图。这种数字,像同陆军结下了不解之缘,分割不得,我只好徒唤奈何译文中一概未用罗马数字番号。——译者注。然而,可以奉献读者一个有用的〖HTF〗判别左右的法则:江河以面对下游的方向为准;军队,即使中途改换方向乃至向后撤退,亦视为在按其出发的方向前进,也就是其左其右始终不变。
本书的叙事所本和引文出处,都列于书末注释。我竭力避免牵强附会以及历史著作中像“拿破仑眺望着法国海岸线消失无际之时,他必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种“他必然如何如何”的文风。书中有关气候状况、思想感情,以及公众舆情、个人见解,都有所本,凡属必要之处,注释中均有依据可循。
第一部分:前言译者说明
本书作者巴巴拉·W塔奇曼(1912—1989),美国人,1933年毕业于哈佛大学女子学院,以后在耶鲁、哥伦比亚等大学学习,得文学博士学位,系美国有名的作家之一。她的著述颇多,其中本书(1962年)和《史迪威和美国人在华经历,1911—1945年》(编按:或译《史迪威在中国》)(Stilwell and the American Experience in China; 1911—1945)(1971年)两书,曾分别于1963年和1972年获“普利策奖”。
《八月炮火》是一部有关第一次世界大战史的著作。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在1914年8月开战的,本书就是叙述大战危机的形成、爆发以及大战初期的战役。它以1910年英王爱德华的葬礼为引子,叙述了德皇威廉的野心,以及和英法等国的矛盾。接着分“计划”、“爆发”和“激战”三部分,生动地展开了对这场大战的描画。由于作者有高度的文学修养,对英、法、俄、比等国的历史、民族性和当时的社会情况又有较深刻的了解,在写作时又参考了大量有关第一次世界大战史的文献和著作,并实地访问了一些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因而文笔生动,所述事件、人物栩栩如生,对事实的分析、人物的刻画和评价也较客观。据作者自述:“书中有关气候状况、思想感情,以及公众舆情、个人见解,都有所本”。作者运用了夹叙夹议的笔法,在叙述分析初期战役交战双方在战略和战术上的错误,协约国之间的矛盾,以及德军的残暴,人心的向背等等时,必然引申出这些情况对战争的进程所起的深远影响,预示了大战的结局。因而本书虽非一部完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史,但它通过这段历史时期中的一个重要阶段以及一些事件之间的内在联系、互为因果,反映了这个历史时期的概貌,使人读后并无片断、孤立的感觉。
原书于1962年出版后,在美国引起了学术界和政界的重视。《第三帝国的兴亡》一书的作者威廉·L·夏勒,誉之为“当代最佳书籍之一……全书从头到尾都吸引着我”。美国总统肯尼迪曾以此书赠给来美访问的英国首相麦克米伦和回国述职的美国驻法大使詹姆斯·M加文,并曾向多人推荐。
由于本书史料丰富,文笔生动,并反映了美国对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研究情况,特译出供我国学术界参考。
本书原书在书末有各章注释1050多条,均为书中所写某事或所引某文的出处,考虑到它们对中文读者的参考作用不大,故未译出。
第一部分:前言引子:葬礼(1)
1910年5月的一个上午,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出殡,骑着马在队伍中前进的有九个帝王,多么宏伟的一个场面!穿着丧服,肃穆伫候的人群,都不禁惊叹不已。这些君主,服色斑斓,嫣红姹紫,宝蓝翠绿,三骑一排联辔出了重重宫门,在阳光照耀下,羽翎头盔,金丝衣镶,绯色绶带,嵌着珠宝的勋章闪闪发光。他们后面是5个王储,40多个皇室贵胄,7个皇后——未亡人4,执政者3——以及为数不多的来自非帝制国家的特派大使。他们总共代表70个国家。王公贵族,达官显贵,在类似场合云集一起,这是盛况空前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灵柩离开王宫时,议会塔尖沉闷的钟声报时9下,但在历史的时钟上则是日薄西山的时刻。旧世界的太阳正在西坠,虽日华灿灿,但已奄奄一息,行将一去不复返了。
前排居中一骑,是新登极的英王乔治五世,他左侧是康诺特公爵,故王惟一的在世兄弟,右面的一个人物,是《泰晤士报》认为“属于所有前来吊唁的外国人士中的翘楚”,是一个“甚至在关系最紧张的时期,也从没有失掉他在我们中间的声望”的人物,他就是德国皇帝威廉二世。这位皇帝,骑着青灰马,穿着嫣红的英国陆军元帅服,手执元帅杖,在他举世闻名的翘胡子的脸上,显现着一种“严肃、甚至严酷”的神色。他百感丛生,心绪激动,思潮澎湃,波痕浪迹,在他的信中斑斑可见。在母后故居温莎堡的寓所度过一夜之后,他写信回去说:“这个地方,称它为家,这个皇室,以它为族,我引以为荣。”他悲喜交集:和英国亲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