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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闻言茫然不解,威灵子倏地离座,步向厢房而去。
神鞭无影葛宁仍是昏迷不醒,面色焚热火赤。
元元上人已随入内,目睹葛宁情状,叹息一声道:“葛檀越何必自苦如此?”
威灵子徐徐伸出右臂,两指在葛宁身上点了十三处血经重穴。
元元上人取出一粒芳香扑鼻金丹,卸开葛宁下颚喂服而下。
半晌,只见葛宁四肢微微鼓动,睁目大叫道:“闷杀我了。”一眼瞥清两位掌门人,不禁哈哈笑道:“两位相信在下的话了。”
元元上人含笑道:“檀越虽服用了老衲金丹,仅能暂时苟延性命,威灵道兄将奇毒逼驱十三处穴道,也只能保住半年……”
葛宁笑道:“在下年逾花甲,虽死何惜,有半年已足够了。”
威灵子道:“并非贫道被施主说服,怎奈本门两位师弟遭暗算,身罹奇毒,与施主一般,所以赶来请问其详,料不到施主也遭此变故。”
葛宁淡淡一笑道:“若不是在下有意让鬼爪抓上,纵然在下舌生莲花,你这一派之尊也未必能全然见信。”说着下身起坐,正色道:“威灵道长可曾记得十八年的一段往事么?”
威灵子愕然诧道:“贫道健忘,想它不起是何往事?”
葛宁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十八年前重阳佳节,你我偕同前往剑门紫云崖上访谒紫府书生虞冰,那时虞夫人外出未归,他一人独自伫立绝顶赏月,见我两人到来不禁大喜,你与他本是棋友,各持黑白飞扳搏杀,在下旁观战,不料一个鬼脸老人率着十八名蒙面匪徒登上崖顶有意寻衅,坚欲与虞冰兄印证武功……”
威灵子神色一呆,道:“诚有其事,但贫道想不出有何关连之处?”
葛宁望了威灵子一眼,道:“那时鬼脸老人目睹你我二人在,神色微异,在下即断定是这鬼脸老人,不曾料到你我二人在重阳月夜竟会不速而至紫云崖上,但势成骑虎,不得不先发制人,不待虞冰兄答话,即施内家重手,双掌齐出,撞向虞冰兄而去……”
青城掌门威灵子肩头微皱,道:“这个贫道知道。”
葛宁冷笑道:“你却不知道在下为追赶一名负伤蒙面匪徒,越过三座岭脊才将他追上,施展满天花雨手法打出九支月牙镖,那名匪徒身中五支倒地,却非要害,但已毒发身死,在下在他衣内发现特有的标记……”
威灵子道:“什么标记?”
“三枚线绣金铃。”
“施主当时为何不说?”
葛宁冷笑道:“当时在下赶回紫云崖,十七名蒙面匪徒俱已命丧在道兄太清玄功之下,鬼脸老人与虞冰兄各以玄功拼搏,终于鬼脸老人不敌遁去,你我请问虞冰兄那鬼脸老人来历,虞冰兄淡然一笑不答,续与道兄对弈,在下忖思鬼脸老人谅系虞冰兄旧识,他既似有隐衷,在下何能哓舌……”话声略顿,又道:“之后,紫府书生夫妻偕往滇南觅取星河三宝,因水深酷寒,凝力又大,回山终因受寒太甚,血凝髓冻,罹患下体僵痹,恰遇强仇猝袭,罹受满门覆灭惨祸,紫府书生武林中人均翕然景仰,无不同声衰悼,多年来武林同道明查暗访凶手是谁?至今仍石沉大海,杳无蛛丝马迹……”
元元上人不禁动问道:“这两件事有何渊源,而且与连环镖局有何关连?”
葛宁正色道:“极有关连,在下也是接获许局主飞函相邀下才豁然想通,当日鬼脸老人与紫府书生印证武功并非寻仇,而是查明紫府书生是否觅获星河三宝,是以后来才有灭门惨祸,如今,他欲从连环镖局细微过节,掀起江湖滔天风波,目的端在星河三宝……”
“什么?”元元上人摇首道:“这话老衲似不尽信?”
葛宁冷冷一笑道:“在下来时从镖局外擒获一名匪,他口内藏有奇毒,失手被擒后,立即毒发身死,但在他衣襟内发现绣有三枚金铃标记……”
两位掌门人不禁骇然,元元上人低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叹息道:“那么鬼脸老人是谁?”
葛宁冷笑道:“在下虽然不知,但断言他必是当今卓著盛名的人物。”
威灵子道:“祸乃福之倚,说不定此人天夺其魄作法自毙,我等只有走一步说一步。”
第十一章 英雄情泪
东方朦朦发白,雪似乎更下得狂劲了,锦宫城覆掩在一片粉妆玉雕下,气候异常寒冽。
连环镖局群雄纷纷出动,三三两两,相继扑奔武侯祠而去,在武侯祠外五里周围,布下严密伏桩。
武侯祠气氛肃杀,静得出奇,漫长的白天一丝异动元均无,入晚三更,参天古柏甬道上屹立着元元卜人、威灵子、铁臂苍猿许阳等七人,相对无语,心情无比的沉重。
蓦地——
凛冽呼啸寒风巾忽然传来一声尖锐长啸,威灵子心神微震道:“来了!”
突由祠内响起阴恻恻冷笑道:“老朽已恭候多时了。”
威灵子等人心神大震,他们来时已详密搜武侯内外了,此人由何而来莫非另有通道。
殿阶上忽生起一爆烈炸音,轰的一声,冒起一蓬熊熊绿焰,可映及五六丈之远,树木景物惨淡碧绿,令人不禁生起恐怖之感。
只见殿内冉冉飘浮出一个黑衣蒙面老人,身法似缓实速,眨眼,便已落在群雄丈外,道:“许局主言而有信,谅不致与老朽为难?“
威灵子合掌稽首道:“施主谅是武林高人,请赐告来历,以免贫道不敬。”
蒙面老人道:“这是老朽与连环镖局私人过节,并未激起武林风波之念,昆仑掌门人何必挑起血腥浩劫?”
威灵子不禁怒容满面道:“施主心怀叵测,未必没有别项企图。”
蒙面老人冷冷一笑道:“一派至尊,岂可无的放矢,含血喷人,老朽志在找回过节,要许局主今晚交出五十万两白银,前怨一笔勾销,老朽率领手下连夜撤走。”
元元上人含笑道:“老衲本佛门中人,及不愿意卷入江湖是非,但连环镖局九条人命施主如何说法。”
蒙面老人冷笑道:“老朽已严命手下不准无故伤人,谅他们也不敢违忤老朽严命,连环镖局九人之死,老朽毫不知情。”说着,身形前欺了—步,向许阳道:“请问许局主,今晚之事应如何解决。”
许阳朗声大笑道:“你认为许某是何许人物?别说许某无有,就……”
蒙面老人突厉声道:“这是你自找死路,别怨老朽心辣手黑。”右臂疾拂而出,一片阴寒如冰的罡风压向许阳面门。
招式玄诡难测,出手电奔,令人无从闪避。
许阳大惊,只觉避向何方均无法逃出对方罡风之下,逼不得已,右臂一式“霸王卸甲”横格而出,左足猛踢向蒙面老人气海重穴。
行家伸手便知有无,威灵子元元上人均瞧出蒙面老人功力高不可测,只觉许阳万万不是对手,正欲把前出手,忽见许阳出招硬接,暗说要糟,只听许阳发出一声凄厉惨嗥,身形蹬蹬蹬跌出数步。
许阳一条右臂已断折垂下,鲜血顺着袖管滴落尘埃,右颊显明划开一条血槽,面色映在惨淡绿焰之下,更显得苍白如纸。
威灵子面色一寒,喝道:“阁下出手辣毒,贫道要得罪了。”身形一晃,双手齐出,瞬眼便攻出七招。
元元上人高喧了一声佛号,施展少林降魔掌法,揉身递掌,劲风雷动。
蒙面老人哈哈一笑,身形诡异无伦展出一套迷踪步法,滑溜无比,只在一僧一道掌风中飘闪,两支鬼爪觑空进招,抓到意想不到的部位,神奇莫测。
尚有四五名武林高手均有着同一心意,如不联手合击,将无法制胜,互望了一眼,各择有利立位,凌厉出招,夹袭蒙面老人。
突然,蒙面老人厉啸一声,身形疾走如风,双爪疾转电闪,数声闷哼同时腾起,围攻蒙面老人的武林高手倏地身形跃开,面色苍白。
显然都遭受蒙面老人的毒手,这时武侯祠外武林群雄疾逾闪电奔入,目睹情状,不禁骇然失色。
蒙面老人已掠至殿阶上那蓬绿火中央,映得他那身形愈发森厉悸人。
滇南名宿单掌开碑莫维英怒目逼注了蒙面老人一眼,步向元元上人身前问道:“老禅师怎么样了?”
元元上人黯然叹息道:“少林武学至达摩祖师相传迄今,凡我少林历代掌门,无不耗尽心血,将七十二宗绝艺继续发扬光大,维护本门威望历久不衰,老衲敢说少林绝艺在武林中堪称精奥繁博得浩瀚似海,无可比拟,但今日之下,老衲自愧坐井观天……”
莫维英忙道:“此非自怨自艾之时,老禅师伤势如何?”
元元上人叹息道:“老衲罹受的是一宗极诡异的旁门奇学,气血逆行,无法可解……”
蒙面老人道:“少林掌门,你错了,老朽所施展的乃是玄门太清正宗绝学逆血神功,此种神功最难修为,非内功已臻化境,而且须奇经八脉打通,冲开生死玄关之人不能练习,更须悟性奇高,而施展用逆血神功必须耗费一须时间,若二位掌门人不轻视旁鹜,而老朽定无所逞。”
武林群雄中不少搏闻强志之士,均未曾耳闻武林中有“逆血神功”绝学,暗暗心惊。
但听蒙面老人叹息道:“老朽本不愿结怨与少林青城,但势成骑虎,逼非得已,少林掌门说无法可解,确是真话,老朽自得逆血神功秘笈以迄于今,只觉此一绝学异常狠辣阴毒,无另一宗武学可予化解……”
莫维英沉声道:“在下似不尽信?”
蒙面老人冷哼一声道:“身中逆血神功之人,真气行血逆冲,无法遏止,日受阴火自焚之苦,终于形神槁销,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自焚成一束焦炭。”
莫维英冷笑道:“你也不怕与天下武林为敌,自取灭亡么?”
蒙面老人桀桀狂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朽亦非志在伤人,与天下武林为敌,不过老朽还有一味灵药,除非……”
莫维英道:“除非什么?”
“除非随老朽返山,按时服下灵药,半年后可平复如常,但一身武功必然半废。”
单掌开碑大喝道:“危言耸听!”喝时身形前扑,右掌疾伸,凝蓄十二成掌力,一招“五丁开山”,一股排空狂涛掌风向蒙面老人劈去。
蒙面老人屹立在殿阶绿焰中不闪不避,莫维英掌力堪堪触及蒙面老人前胸,猛感—片无形潜劲将自己掌力卸去多半,忽觉那无形潜劲—震。
莫维英大叫一声,身形倒飞而回,所幸他武功精纯,借力在半空中一个斛斗,身化杨枝飞絮飘然沾地,虽无所伤,但面却变色。
蒙面老人冷笑道:“莫老师,老朽方才如果施展逆血神功,恐不能幸免于死,老朽所说是实,绝非危言耸听,逆血神功轻重可运用如意,重则立即身死,轻则如同少林掌门人一般,此刻老朽可一走了之,但少林青城掌门等人如走出十五里外,其身受之苦更百倍于现在。”
群雄均震慑在蒙面老人气势之下,面面相觑,噤不出声。
单掌开碑莫维英强笑道:“少林青城二位掌门乃一代宗师,非威武所能屈,生死两字岂能要挟于他。”
“老朽何能勉强,似死有泰山鸿毛之别,可否容老朽与两位掌门等诸位商谈几句?”
莫维英目光望着元元上人及威灵子,但见元元上人黯然叹息道:“且听他说些什么?”
但见蒙面老人冉冉步下殿阶,向元元上人身前走来。
莫维英忙向武林群雄示一眼色,蓄势戒备,若发觉不对,立即全力出手。
蒙面老人立在元元上人威灵子身前默不出声,群雄大感诧异。
须臾,只听蒙面老人冷冷出声道:“二位决定了么?”
元元上人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老衲只好随施主一行了。”接着目注在威灵子脸上道:“道兄如何?”
威灵子道:“贫道追随骥尾。”
单掌开碑莫维英等群雄闻言心神猛震,他发现罹受“逆血神功”重伤之人面色惨白,额角冒出豆大汗珠,似禁受不住气血逆行之苦,暗道:“这是什么怪异武功,若不及早除他,今后武林永无安枕之日了。”
只见蒙面老人向铁臂苍猿许阳冷冷说道:“许局主,你我过节从此一笔勾消。”说罢缓缓转身望殿阶上走去。
却发现元元上人等默默无言跟随蒙面老人,群雄不禁面色大变。
蒙面老人步上殿阶倏地转身,朗声笑道:“老朽隐居在大凉山离雁谷,诸位有兴光临,老朽自当扫榻恭候。”言毕,那蓬绿焰突然全灭,立时昏黑如墨,朔风怒吼,挟着漫空雪片飞舞,武林群雄惊惶无措,忍不住脊骨上一股奇寒,犹豫不敢妄动。
但听单堂开碑莫维英厉喝道:“想走么,未必如此容易。”呼的一掌劈了过去,跃上殿阶,掏出松脂夜行火摺,察的一声,亮起一道熊熊火焰,已不见蒙面老人威灵子等人踪影。
莫维英鼻中冷哼一声,右腿迈向祠内,身未入全,只觉神殿内卷起一股怪异香味,头目微微昏眩。
祠外忽传来葛宁语声道:“莫兄,不得妄入。”
莫维英心神一凛,疾退身形,跃落青石甬道上,只见一株参天古柏上一条身影疾泻而下,现出神鞭无影葛宁,道:“葛某先诸位来此两个时辰,潜隐树上,却未能发现匪徒丝毫形迹,可见蒙面老人处心积虑已久,一切均有详密妥善安排,显然这武侯祠内另有通道……”
语尚未了,参天古柏上突传来一个清朗语声道:“对极!正是另有通道。”
先后飞鸿坠下两条人影,一是短发光额,貌像丑陋,蓝衣短装老者。
另外的是一身着葛衫,五旬上下的儒生。
令人惊异的是两人似不相识,互相望了一眼,目中露出惊愕之色。
单掌开碑莫维英认出那儒生是谁,忙抱拳笑道:“原来是甘凉一剑朱风翔大侠,风闻阁下已封剑归隐,想不到阁下竟静极思动,又再出江湖了。”
朱凤翔含笑道:“武林之内,将掀起弥天血腥浩劫,小弟自不能坐视无动于衷,三日之前小弟已来此武侯祠潜迹……”说着目露忧容道:“小弟始终未曾见这蒙面老贼来踪去迹,但老贼施出‘逆血神功’,使小弟联想到一项武林隐秘。”
“什么隐秘?”
“在小弟未封剑归隐之前七八年中秋月夜,小弟游踪天台,无意偶遇武当耆宿桑松清,谈起武林轶事,不觉提起武当有一绝传秘学逆血神功……”
群雄不禁凝耳倾听。
朱风翔望了群雄一眼,接着说下去:“桑松清谓逆血神功系武当开山祖张三丰晚年毕生心血悟研而成,但逆血神功最难修练,亦最难运用,故三丰祖师归隐封置秘处,至今湮没失传,岂料此蒙面老贼……”说此叹息一声道:“桑松清曾谓逆血神功施诸人身,愈是武功高强之人,其所受的痛苦不堪想像,宛若万蚁噬心,阴火蚀髓,只有星河谱内一宗武学可予解救。”
群雄一听星河谱,更是心神猛震。
葛宁叹息一声道:“果然不出葛某所料,蒙面老人志在星河三宝,看来两位掌门人性命无忧,不过武林前途险恶堪虑。”
那短发光额,貌像丑恶的老者忽冷森森出声道:“朱老师所说是真么?”面色狂傲无比,语气凌人。
朱风翔望了他一眼,道:“朱某所言句句是实,可惜桑松清巳归道山,事无对证。”
貌像丑陋老者忽身形一晃,如箭离弦般射向武侯祠内而去。
群雄认为他必发现什么!纷纷疾射入内,只见老者已燃亮武侯塑像前长明灯,凝神观察塑像一眼,忽缓缓伸出两臂,神座之下赫然显明露出五尺见方洞口,内有石级而下,似甚深遽。
老者怪笑一声道:“我只道此贼身怀异学,有五遁之能,原来是另有通道逸去。”说着望着洞穴须臾,摇首轻笑一声道:“老朽还要留着这条老命多活几年,不想轻身涉险……”
莫维英冷笑道:“贪生怕死之辈,还敢闯荡江湖,不怕丢人现眼!”
老者嘿嘿冷笑两声,目中逼射两道慑人寒芒,道:“你骂谁?”
语声森严骇人,令人不寒而懔。
莫维英性烈如火,冷笑道:“骂你!”
老者面色一寒,眉宇间隐隐泛出杀机,沉声道:“久闻你掌力雄厚,能裂石开碑,老朽极愿见识。”接着发出一声宏厉大笑,身形鸢腾,两臂急如电光石火一式“日月争辉”拂出,一片阴寒潜劲罩袭而下。
莫维英冷笑一声,望左滑开五尺,双掌一翻疾迎,吐气开声,高喝道:“打!”
只听轰的一声,掌力相接,劲风四溢,莫维英只觉两腕震得火辣辣地酸麻,心中一惊,但见那老者身形突化“飞鹰攫兔”扑下,双手十爪挟着锐啸破空劲风抓向莫维英胸腹重穴。
武林群雄大惊,均知莫维英遇上武林已臻化境高人,抢救不及,跟着莫维英就要丧生。
突然,风雪漫天中送来一声清澈朗啸,啸音传来甚速,一条身影迅如奔电由殿外飞掠入内,横插在莫维英及短发老者之侗,身法迅快一转。
那短发光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