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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 (原名:其实不想走;又名:魔域交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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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原名:其实不想走;又名:魔域交错) 作者:红摇  

  
  引子 三起离奇命案
  
  第一起
  
   春天的夜晚柔风习习。
   毕风驾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跟朋友聚会,少喝了一点酒。谈不上醉,但酒后开车让交警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因此有意绕走偏一些的路。
   酒精在血液里微微发热。把车窗开大一些,风柔软的钻进衣领,像一匹光滑的绸缎抚过皮肤。
   这样的夜晚,倒很适合来一次艳遇。毕风这样想着,不禁微笑起来。
   前方淡黄的路灯下,突然出现一个身穿金色晚礼服的女子,优雅的抬手拦车。
   真是想什么有什么。
   毕风慢慢靠边把车停住。
   女子打开车门,毫不客气的坐上来。把车门带上,也不说话,一双剪水双瞳深深看了毕风一眼。
   “小姐去哪里呀?顺路的话捎你一段。”
   “开车好了。”甜美绵软的声音。
   有戏啊。毕风乐了,发动了车子。
   女子坐在一边,静静打量着他。毕风让她看的脸红,没话找话的说:“这么晚了还出来兜风啊。”
   女子不语。良久,用低低的嗓音说:“这样的夜晚,让我很饥渴。”
   血液里的酒精开始燃烧。毕风明白了,她一定是个寂寞的少妇。他简直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搭上他的大腿,缓缓滑动。
   毕风的头轰的一声,差点按捺不住。强行收摄心神,耐着性子把车开到偏僻处停下。女子已经倚靠在他身上,小巧的舌头扫过他的耳际。
   耳朵很敏感,随着舌尖的抚触,毕风全身掠过阵阵电流。手摸索过去,热烈回应她的挑逗。她的腰出奇的细。弱不盈握。
   她还在亲吻他的耳朵,似乎特别迷恋这种方式的调情。
   毕风渐渐陷入欲望的漩涡。。。
   耳中突然剧痛!如同一把锥子从耳洞直插入大脑!毕风张口欲惨呼,却被女子冰冷的手掐住了喉咙。刚才柔若无骨的小手怎么瞬间变得这般有力而坚硬!
   大脑的剧痛让毕风全身麻痹抽搐。女子的脸还伏在他的脸侧,他无法看到,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收缩!插入大脑的东西在大力的吸吮,全身的血液聚集到头部,从耳洞中被抽走!他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手逐渐干瘪成枯枝的模样。
   毕风最后的意识是听到“吱”的一声轻响,那是脑髓被吸空的声音。
   女子从毕风的耳洞里缩回了沾满血的长长的舌头,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开车门下车,不由的打了个饱嗝。脸上浮起一个满足而邪气的笑。
  这样的夜晚,的确会让她感到又饥又渴。
   现在好多了。


  第二起 
  
   南国的水果在北方的夜晚散发沁人心脾的淡淡甜香。
   戴斗笠的老人骑着三轮车缓缓的从赵小山面前经过。身后的车斗设计成一个活动的小摊子,切成一瓣瓣的黄金瓜、哈密瓜成排摆着,看上去清甜可口。
   如果买两块水果,等妮子来时一起吃,她一定会开心的。她最喜欢吃水果了。
   “哎。”赵小山唤住老人。“多少钱一块?”
   “一块钱一块。”
   “来两块。要这块。还有这块。”赵小山挑了两块大些的黄金瓜。
   老人抽出两根黑黝黝的钎子。赵小山扫了一眼,隐约有些奇怪:别人都是用白色的小木棍插水果的,他的为什么是黑色的。这个疑问从心里一掠而过,没有深究,脑海里随即被妮子咬水果时琼浆溅齿的可爱模样占据。
   老人将钎子戳进水果里,发出“卡”的一声脆响,仿佛那薄薄的果皮像胡桃壳一样坚硬。
   赵小山暗暗讶异,这水果是不是有些老呀。
   递上两块钱,接过水果。
   有汁液顺着钎子淌到了手上,赵小山赶紧伸出舌头把其中一块吮了一下。
   赵小山突然发现这果汁粘滑可疑,入口腥臭难当!
   定睛向手中看去,手里哪是什么水果,明明是两块切成瓜状的血淋淋的东西,应当是瓜瓤的地方,红红白白模糊一团,应当是瓜皮的地方,居然是毛茸茸的黑色毛发和。。。一只人的耳朵!鲜血和脑浆混和成诡异的粉红色正顺着黑色的铁钎流淌到赵小山的手背上!
   赵小山骇叫一声把两块人头水果丢掉,狂吐不止。
   突然发觉一个黑影罩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到卖水果的老人立在面前,斗笠下的阴影里,两只眼睛泛着碧绿的光芒。
   没来的及呼出一声救命,就感觉到颈中一凉。
   赵小山的头被拎着头发丢到案子上时还有知觉,眼睁睁看着老人把自己那失去头颅、还在抽搐的身体塞进车斗里,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斩首了。仅存的意识在赞叹:好快的刀。
   一双眼睛看着那把快刀再次袭来,把自己做成一块块水果。
  
   半个小时后,妮子赶到约会地点。吃惊的发现赵小山头一次迟到了。每次约会她都故意迟来半小时以磨磨他的性子,没想到赵小山也有胆量来这套。
  小子是欠修理了。妮子的小嘴儿抿出一条蛮横的曲线。
  “姑娘。”一个在旁边卖水果的老人招呼道,“是在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吧?他有事走开一会,这是他买的瓜,让你吃着等他。”
   妮子乐了。我说呢,借他俩胆儿也不敢放姑娘我的鸽子!伸手接过那块切成小船形的,看上去很新鲜的水果。
  

  第三起
  
   陶弈飞是个画家。也喜欢写诗,虽然他是以画成名,但他个人认为他的诗比画好。
   陶弈飞在深山里有一座简陋的石头垒就的房子。这里本来有一座小村庄,因为山路难行,多年前就举村迁往十几里外的山下平坦处了。废弃的房子一直闲置着,年久失修,渐渐倒塌,留下一个个半截的屋架。唯一还矗立的一座被前来采风的陶弈飞看中了。
   这里地处山腰,上有郁郁古木似天然屏障,下有一潭碧水如山怀珠宝,百年的野蔷薇给山风添上浅浅香气。
   怎能不爱上这里。
   到山下的村子里找到空屋的屋主,花五百块钱就把房子买下来了。手捧天降横才的屋主惊喜交集。五百块钱,一个庄户人家办多少大事啊。
   陶弈飞把石屋修缮加固了一番,每隔一段日子,要来石屋住上几天。让山泉、鸟鸣和清风洗净蒙尘的心灵,让创作的灵感恣意生长。
  
   这一天,陶弈飞在屋前一块宽阔的光石板上作画。
   一个女孩气喘吁吁的踏着石阶攀爬上来,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擦着汗,满有兴趣的打量着陶弈飞。
   陶弈飞也打量着女孩。穿一身运动服,背个背包,缝隙里露出矿泉水瓶子。头发像个女大学生的样子。
   陶弈飞和气的笑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一个人爬山啊。山里会有狼的知道不知道。”
   “你骗小孩子啊。这年头哪有狼啊。”
   “你听。”陶弈飞说。
   女孩侧耳倾听。“没听到什么啊?”
   “咯咯咯。山鸡的叫声。”
   “嗯,是有鸡在叫。有山鸡怎么了?”女孩问。
   “有山鸡就有狼。否则的话谁来吃山鸡啊。”陶弈飞摆倒推逻辑。
   女孩乐了。“你真逗啊。这叫什么歪理啊。狐狸才吃鸡呢。”
   “我住在这里很久了,我担保,这山里只有狼,没有狐狸。”陶弈飞肯定的说。
   “那可不一定哦。。嗯?你住在这里?这是你的房子?”女孩打量着古朴的石屋。
   “是啊。”
   “真会享受。真是充满情趣啊。”女孩由衷感叹。
   “那当然。”陶弈飞得意的说,“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
   “好啊好啊。”女孩急忙点头。
  
   陶弈飞放下画笔,在前面带路,推开那道浅浅柴门。
   女孩紧随其后。
   
   屋里的设施很简单,却朴实可爱。一张不加修饰的天然木桩摆在地下做为餐桌,墙上挂着一个经过艺术加工的旧犁头作为装饰。小小的土坑上摊着干净的被褥。土灶的灶膛里木柴正在烈烈燃烧。农家的大铁锅里,咕都都煮着什么。那香气引得女孩伸手掀开高梁杆编成的锅盖。
   热气腾起,迷蒙了视线,看不清楚煮的是什么。
   “煮的什么呀,这么香。”女孩问。
   “老乡宰了一只小羊。” 陶弈飞说。
   “哦。”女孩把锅盖盖回去,盖子将合未合的一刹那,雾气淡去,女孩看到,随着锅里的水沸腾的翻滚,一只煮到苍白肿涨的人手浮上水面!
   女孩惊骇之下手一抖,锅盖啪的落下。恐惧的呆立当地,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定是看错了,再掀开看一下。女孩想。但手却无论如何也不敢伸出去。
   突然想起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猛回头,正看到陶弈飞面带狞笑,举起一把长长的尖刀。
   扑。
   女孩听到刀子刺入的声音,同时胸口剧痛。眼前一黑。
  
  如此死去也就罢了,可恨的是在更剧烈的疼痛中醒来。
  女孩努力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的脚尖悬空着,有血正从脚尖滴落。
  自己是被吊起来了。而且两侧锁骨的剧痛告诉她,她是被铁钩穿过锁骨吊起来的。吊在石屋的房梁上。
  胸部的刀伤使她的每次呼吸都带着血,如同刀子一下下划着肺部。
  “嚓,嚓。”
  什么声音?女孩无力抬头,只有努力转动眼球,顺着声音望过去。
  透过披散的乱发间隙,看到那个画家,正伏在地上,在一块长长的石条上磨着那把尖刀。
  嚓,嚓。
  他要干什么?女孩颤抖着。
  嚓,嚓。
  刺耳的声音几乎割裂她的神经。想起锅里煮的那一锅肉,不由的肝胆俱裂。
  妈妈。女孩喃喃的绝望的呼唤。
  磨刀的人终于停止了机械的动作,举起刀子,满意的端详了一下,提着刀子,站起身转过脸来。
  女孩纵然虚弱,也不由的嘶声惊呼出声!
  那张脸!那张脸不再是画家陶弈飞的脸。
  棕黑的短毛覆盖了整个面部,嘴部突出,尖长的獠牙突出唇外,最可怖是那一双眼睛,黄色的,中间一道凶厉的黑线。
  这是一张狼的脸!
  那张脸对着女孩笑了。笑容无比可怖。
  “我跟你说过,这座山里没有狐狸,只有狼。”狼脸人嘶哑着嗓子说。
  
  几天后,老农按约定上山给画家陶弈飞送蔬菜。
  推开柴门,一阵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惊骇的看到屋正中的房梁上悬了一副血淋淋的骨架,墙壁上,平平绷了一张带着毛发的人皮。
  老农狂叫着冲下山去,几乎疯掉。
  
  警察来到现场,经法医鉴定,这副用铁钩穿过锁骨的骨架和墙上的人皮属于一个来游山的女大学生,而锅里煮的碎尸正是画家陶弈飞。
  然而对于凶手何人却毫无头绪。没有指纹,没有可疑足迹,只找到几根灰黑的动物毛发,经鉴定是狼毛。然而狼会烧火煮肉吗?狼会把人吊起来吗?狼会剥皮吗?显然是不会的,狼毛终于也没能说明什么。
  
  这起案子实属恶劣,凶手变态之极,然而最近的变态凶案越来越多了,又显然不是同一凶手所为,警察们感叹真是世风日下啊。
  

  一、
  半空里悬浮着一个圆形的光影,里面水波流转,七彩变幻。
  那就是家门。走进去,就回家了。
  秦摇心里这样想着,迈出一步,轻轻飘浮起来,慢慢接进光影。心里充满了喜悦。
  一个黑影突然从光影的中心浮现。
  秦摇犹疑的停止进行。
  是谁?
  黑影的面部渐渐明亮起来。
  秦摇笑了。
  是你啊,来接我啊?
  欣喜的伸出手去,握住来者的手。
  突然感觉触手如枯枝一般坚硬。定睛看去,对方的手,只有森森白骨!
  吃惊的抬头再看来人的脸,那脸上还在甜美的笑着,一瞬间起了变化!脸上的皮肤迅速苍白、腐烂,脱落,露出红色的肌肉,肉一块块掉下去,转眼间只剩下一个骷髅。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球光秃秃的从眼眶里突出来盯着她。
  秦摇张嘴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骷髅两排牙齿开阖了一下,用怪异的声音从空空的口腔里传出一句:“回去!”
  枯骨的手用力一甩,秦摇像一片落叶从高空中旋转着坠落,坠落。。。
  
  秦摇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梦里具体细节已经被吓得忘到八九不离十了,只有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还停留在脑中,头晕晕的,一颗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冷汗濡湿了颈后的散发。
   定了一下神,秦摇发现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完了,午睡都会做这个恶梦,这还了得。
  这个梦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当时并没放在心上,但它三番五次在黑夜进入自己的梦境,让秦摇烦恼不已。总是从万米高空掉下来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秦摇每次入睡前都告诫自己:如果再做那个梦,一定记得带降落伞!可是每次掉下来总是忘记拉保险绳!可恶!
   秦摇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做梦从高空落下或是飞起来,是因为什么脾虚什么肺火。
  “就这么定了,要么记得带降落伞,要么到中医那里看一下,开些药补补。”秦摇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自言自语。
  卧室的门应声而开,妈妈秦爱莲探进半个身子来。
  “开什么药?哪不舒服?”
  “妈,这么小的声都能听见,您什么耳朵啊。”
   妈妈走进来坐到床沿上,手不由分说的搭上秦摇的额头。
   “不发烧吧。放心好了。”秦摇说。
   “出汗了。”妈妈说。
   “做了个恶梦,吓的。这阵子老是做恶梦。”
   “你睡太多啦!”妈妈在秦摇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起床!懒妞,太阳都快落山啦!”
  

  今年的春天是秦摇念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还不满二十周岁就面临大学毕业,秦摇有时候会抱怨说:别说心理,就生理还没发育成熟呢。毕业早不是因为成绩好常常跳级,仅仅因为入学早。据妈妈说,秦摇小时候特别聪明伶俐,使妈妈误以为她是早慧天才儿童,五岁不到就把她送进小学了。头几年还好,打三年级就跟着吃力了,逐渐沦落为一般生,勉勉强强考了个一般大学。这都没什么,可恨的是秦摇自小在班里总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当大姐大的梦想永远无法实现。
  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里允许学生自己联系单位工作实习。秦摇联系的单位就是妈妈的工作单位,至于实习,到时候虚构一份实习报告,让妈妈带到单位里盖个公章,万事大吉。这样便赢得了半年的假期啊,可了不得,很可能是往后的三十年里再也不会来的长假,秦摇打定主意了:这半年用来休闲,娱乐,放松,总之一个字。玩,纯玩,往死里玩。
  既然是假期,秦摇的动作果然是拖拖拉拉,其懒散之状恨得妈妈要拿拖鞋丢她。直至夕阳西斜才梳洗完毕。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晚饭的时候,终于觉得无聊。玩也得要个玩伴啊。秦摇的玩伴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冯程程。
  程程比她大两岁,从小学就是同桌,又约好了报考同一所大学,现在和她一样在家“工作实习”。是铁打的死党,就跟手术分离的连体双胞胎似的,俩人一起走路都贴一块儿。
  恩,晚饭后约程程一起逛夜市。这样想着,拨打了程程的手机。
  电话里传来单调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秦摇愣了一下,随即拨打程程男朋友的手机。程程的男友叫何越,她们大学里的同学,跟程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已是程程父母默认的未来女婿。这次他的工作实习单位就是程程的父亲给联系的,跟程程同一个单位。实习期间,他租住在离程程家不远的一所公寓里。
  电话打通了,传出彩铃“披着羊皮的狼”。迟迟不接。一首歌都快唱完了,突然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
  声音沙哑,秦摇一下子没听出是谁。
  “是摇摇吗?”对方又说。
  这次听出来了。“何越?你说话怎么这个声啊?感冒了?”
  “摇摇……”何越的声音居然哽咽了。
  “怎么了何越?”秦摇听出不对了,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
  “摇摇……程程出事了……”
  秦摇忽的站了直来,声音高了八度:“出什么事了?她人在哪里?”妈妈闻声从厨房里出来,紧张的看着秦摇。
  “死了!程程死了!摇摇,程程死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啪的一声,何越的电话好像是掉到了地上,然而并没有挂断,听筒里传来何越撕心裂肺的号陶大哭。
  秦摇僵立的当地,反复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眼前浮现出程程的样子,阳光,亮丽,充满朝气。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程程怎么会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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