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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40。”乔斯夫答得很肯定，“因为我、我临走时看了一眼手表。”他的声音很小，眼睛不敢直视布瑞斯。
“然后20分钟后，艾米莉发现被打死在公寓里。”布瑞斯说道。
“嗯，然后呢？”乔斯夫抽泣着，抬起头看向布瑞斯。
“我觉得你应该请个律师，乔斯夫先生。”格瑞格好心得建议道。
“律师？为什么要请律师？”乔斯夫不解。
“因为你涉嫌谋杀艾米莉？史密斯而被捕了。”布瑞斯无奈得叹息，这家伙是白痴吗？
“诶？？？？那个逮捕令是真的？？？”乔斯夫瞪大眼，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棕色的眼睛里大大的吃惊是那么得醒目。
☆、第35章 怪异座钟谋杀案（2） （5342字）
“动机、时间以及凶器上的指纹，乔斯夫就是凶手。”走出审讯室，布瑞斯几乎以法官审判的语气说道。
“可是我不觉得乔斯夫就是凶手。”艾薇摇摇头说道。
“但他的状态看上去就像是情绪化的病人，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因为接受不了艾米丽与他分手的事实，而一时冲动杀了她。”格瑞格说道。
“乔斯夫不是情绪化的人，他的表现更像是一种自我逃避也就是所谓的自卑，情绪上的敏感，如果艾米丽向他分手的话，他只会蹲在她家门口痛苦流涕，却做不出任何事情。你想，刚才他要撞墙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制服他的？很轻松吧？如果真正的情绪化的人，他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是病态的。”艾薇说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有点神经质的自卑的男人。而且，乔斯夫身高才只有五英尺五英寸，而艾米丽有五英尺八英寸，以验尸报告来看，这种身高要造成尸体上的伤痕，对于乔斯夫来说是很吃力的。”
“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他是凶手，而且还有证人。”布瑞斯说道。
“那位证人并没有看到他行凶的瞬间，只是看到乔斯夫逃离现场，是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乔斯夫，这一点由我来验证。”艾薇冲他笑笑，“一切让证据来决定。”
“好吧。现在的这些证据至少够扣押他的。”布瑞斯耸耸肩膀。
“你真的不认为乔斯夫是凶手？”格瑞格问道。
“是的，因为总觉得证据有矛盾之处。”艾薇想了下，“我要再去检验一遍。”
实验室里，艾薇和格瑞格在分析证物。
“这个「思考者」毫无疑问是凶器，但是却有矛盾之处。”艾薇指着这个说道，“首先，它是乔斯夫送给艾米丽的礼物，但这上面却只有乔斯夫的指纹，没有艾米莉的；其次，就是如果你要拿一个东西打人的话，会怎么拿？”艾薇冲格瑞格摆着手，示意他来示范凶手。
“我会这样。”说着格瑞格正在握着「思考者」的塑像上半部挥了过来。
“Stop！”艾薇指着格瑞格的手，“正常来说是这样的，那么就应该在这几个位置留下指纹，但实际上这里并没有任何指纹。”
“也许乔斯夫戴手套了。”格瑞格说道。
“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把指纹擦掉呢？而且这上面的指纹是新近才留下的。”艾薇说道。
“但艾米莉确实是被这个摆设打死的。”格瑞格说道。
“也许凶手并不是乔斯夫，但是乔斯夫放在那儿的。”艾薇说道，“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现场的脚印。”说着艾薇将现场的照片一一摊开，“这一组应该是乔斯夫的，进去出来，但是另一组，我只找到他出来的脚印，却没有进去的脚印。”
“这一组是属于琼斯？麦德莱的。”格瑞格说道，“正常来说不会是这样的。”
“是呀，除非他像我们一样穿了鞋套……”艾薇突然愣住，“你是不是收了琼斯？麦德莱的衣服？”
“要检查吗？”格瑞格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还等什么？”艾薇冲他扬了扬下巴。
琼斯？麦德莱的衣物被平摊在桌子上，艾薇在衣物上喷上试剂，格瑞格将画有衣物轮廓的大型试纸盖在衣服上，按压一会儿后，拿起来挂在展示板上。
“这个位置。”艾薇指着裤角下方淡红色印迹，“沾有血迹。”
“如果他只是发现者的话，这里不应该沾上血迹的。”格瑞格说道。
“除非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滴血的凶器。”艾薇接着说道，“但是，这很容易被律师反驳的。”艾薇托着下巴说道，“「思考者」……对了，还有一样物证。”艾薇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格瑞格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艾薇急忙回到实验室，那是地板凹陷处取到的金属物质。她急忙对其进行分析，看过化验结果单打印出来后，她又再次比对了一下那个「思考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嘿，格瑞格，我可以揭穿乔斯夫的谎言了。”
“你不是说，他不是凶手吗？”格瑞格不解。
“是，但不代表他说了实话。”艾薇冲他调皮得笑笑，“我要向他确认一件事情。”
审讯室里，乔斯夫依旧是可怜兮兮得看着艾薇和格瑞格，棕色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乔斯夫，你那天去艾米丽莉的公寓除了送礼物、打扫客厅外，是不是还做了一件事？”艾薇看着他问道。
“没、没有。”乔斯夫否定道，但他的眼睛却不敢与艾薇对视。
“是吗？比如说你犯了一个错误，把艾米莉的什么东西弄坏了？”艾薇像哄小孩子似得说道。
“唔……”乔斯夫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怯怯得看向艾薇，“你知道了？”
“是呀，我知道了。”艾薇直视着他。
“唔，是、是的。”乔斯夫点点头，“我、我刚从东京参完一个艺术品展回来，给艾米莉带了超好吃的大福，本想给她个惊喜，结果她不在公寓里。我之前曾偷偷配了一把钥匙，所以我就开门进去，把礼物放下。然后觉得反正来都来了，所以就给她打扫一下吧，艾米莉最讨厌打扫了，所以我就从客厅开始。”乔斯夫顿了顿，“那个礼盒放在脚柜上，挡住了，我没看到，所以在擦桌子时，不小心碰到了，然后，「思考者」砰得一声掉到了地上，不但把地板砸凹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它不响了！”乔斯夫露出害怕的表情，“艾米莉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的，把我赶走的，所以我就立刻把被我包里的「思考者」和她的调换了，怕被她发现，我就立刻跑出去，就是这样。”
“「思考者」你一直带在身上？”艾薇进一步确认道。
“是的，这个和艾米莉的是一对，我特意做的。所以我带在身边，还带它去了东京，这孩子在展会上还获了奖！”乔斯夫的眼中露出闪亮的光。
“这个东西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我专门为艾米丽做的，全世界只有这么一对哟！”乔斯夫露出自豪的表情，“我的爱好就是制作这些小玩意。”
“那么，原来艾米莉的那只钟呢？”艾薇问道。
“在我包里，我打算修好它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就被那个警察大叔带到这儿来了。”乔斯夫答道。
“好的，谢谢你，乔斯夫。”艾薇站起身，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证据了。
“诶？这、这样就可以了？”乔斯夫不敢相信得看着艾薇。
“是的。”
“这只不过证明这个思考者是乔斯夫带来的，不能证明他不是凶手的。”格瑞格实在不明白艾薇这一做法的原因。
“不，这个恰恰指出了琼斯？麦德莱证言中的矛盾。”艾薇笑得一脸自信。
“证言的矛盾？”格瑞格微微皱眉。
“你仔细对比一下琼斯的证词，再比照一下证据。”
格瑞格拿起琼斯的口供副本，微皱的眉轻轻展开，“是的，果然有矛盾！”
“证据不会撒谎，那么撒谎的就是证人。”艾薇看着他，“而且根据调查，我们的这位目击者也不是身家清白，之前他可是一个入室盗窃的惯犯。因此我想审问他，击破他证词中的矛盾。”
“我去通知布瑞斯。”格瑞格轻笑着挑挑眉，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布瑞斯那独特的纠结的表情。
警局审讯室。
“琼斯？麦德莱先生，很高兴你能来配合我们进行调查工作。”布瑞斯看着他扬起笑脸，“虽说我们抓到了凶手，但还是需要你来帮忙拼凑一下事实。”
“很乐意帮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琼斯？麦德莱露出礼貌的笑容，他的额头很宽，眉眼间自然得带着笑意，白净皮肤，挺鼻薄唇，再配上温柔如大提琴琴音的声音，着实很受女人欢迎。
“琼斯先生，麻烦您再说一下案发当天看到的情况好吗？”艾薇看着他开口问道。
“当然。”琼斯摊了摊手，“我正向201的那位好心的太太推销完保险，这时看到从某个房里跑出来一个男人，慌慌张张的，门半开着就走了。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过去偷偷看了下那个房间。结果发现有个女人倒在客厅里，全都是血，我没敢进去，立刻打电话报警。”
“琼斯先生，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他吗？”艾薇说着将乔斯夫的照片递到他的面前。
“对，就是他。”琼斯点着头，一脸笃定。
“琼斯先生，你说你没有进到房间里是吗？”
“是的。”
“可是看到有人倒在那里不是应该呼叫急救吗？但根据911记录，你直接报警有人死亡，既然你没有进到房间里怎么会知道人艾米丽已经死了吗？”艾薇直视着他问道。
“呃，”琼斯愣了下，“我看到流了一滩血，倒在那里，所以我想应该是活不成了。”
“这样啊，”艾薇笑了笑，“那么你记得当时的时间吗？”
“下午2：00，我记得很清楚。”琼斯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是根据验尸报告死者死于下午4：00，也就是说下午2：00的时候死者还活着。你的目击时间与死亡时间相差两个小时，这是怎么回事？”艾薇直视着他，眼神锐利。一旁的格瑞格看着琼斯，这就是他证词中最大的矛盾——目击时间与死亡时间不符。
“唔……”琼斯皱眉，“这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搞错！因为当时我听到报时！”
“报时？”艾薇抓住他的话头，“哪里的报时？”
“广播或者电视，总之我清楚得听到了两点的报时！”琼斯直视着艾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在审问我吗？我可是好心得来做证的！”
“不，琼斯先生，您别误会，我们只是有几个不清楚的地方想向你核实一下。”一旁的格瑞格开口道，而布瑞斯只是不动声色得站在那里，他早就认定凶手是那个神经质的乔斯夫，因此这场面还是交给CSI来处理，他们本来就是为自己工作的，不是吗？
“电视或电台报时是不可能差两个小时的。”格瑞格接口说道。
“呃，那么可能是她当时在观看什么录相吧，所以我当时听到了两点的报时。”琼斯辩解道，但格瑞格明显感到他有些慌乱，显然这处矛盾抓得正好。
“可是根据调查报告，那栋大厦因为电路维修从下午1：00到5：00停电，所以无论是电视还是录相都看不了。”艾薇说着将一份调查报告推到琼斯的面前。
“呃……”琼斯的眉毛纠在一起，眼神闪烁，他手捂着嘴轻咳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有点紧张。那个，是我搞错了，既不是电视也不是录相，因为时间不是我听到的，是我看到的。”琼斯清了清喉吼，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我是从座钟上看到的，就是那个打死被害人的座钟。我当时查看情况的时候，看到的，看到钟上的时间。”
“钟？你说打死被害人的钟？”格瑞格的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指的是这个吗？”说着艾薇将「思考者」递到了琼斯的面前。
“是，没错，就是它！”琼斯点头道。
“这个是钟吗？”艾薇轻笑着，看向一旁的布瑞斯，“布瑞斯，你看到这个东西觉得它是什么？”
“摆设。”布瑞斯说道，“难道这个东西是座钟？”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当然，这个光凭看是无法知道它是一个座钟的，我也是在检查时，才发现了开关，知道它是一个座钟的。”艾薇答道，她直视着琼斯，“那么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个看上去是个摆设的东西是座钟呢？那是因为你当天进到了房间里，而且还拿起了这个座钟，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你用这座钟打死艾米丽的。在你行凶的时候，座钟响了，所以你才会听到报时。”艾薇轻笑着，按下了一旁的按钮，时钟发出报时：9：15。
“现在是11：15，这钟慢了两个小时。”格瑞格看了眼手表说道。
“没错。这与案发时你所听到的报时一样，慢了两个小时。”
“呃，”琼斯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这个钟现在是慢了两个小时，不代表案发的当天它就已经慢了，也许是现在才开始慢的。”
“不可能的。因为这个钟原来不是艾米丽的，它是艾米莉的男友乔斯夫的，就是你案发当天在现场看到的那个男人。当天乔斯夫因为打扫把钟碰掉在地板上，不响了。所以乔斯夫便把自己包里的钟与艾米丽的调换。而且，”艾薇将一本护照递了过来，“乔斯夫带着这个钟去了东京，当天他刚下飞机回来。东京与拉斯维加斯的时差是14个小时。也就是说，日本的凌晨2：00，正好是美国的下午4：00。因为乔斯夫一下飞机就直接赶来看艾米丽，所以时钟的时差还没来得及调整过来，因此你听到了这个慢了两个小时的报时。”
“呃……”琼斯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这、这……只是巧合！”
“我们找到了一组离开房间的脚印，与你当天所穿的鞋子相符。”艾薇将照片递到他的面前。
“如果、如果我进到房间的话，一定会有我进去的脚印！”琼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因为你进去的时候穿着鞋套，但你用钟打死艾米丽的时候，鞋套上沾上了血，所以你脱了下来，因此留下了你出去时的脚印，而且在你的裤子上我们也找到了艾米莉的血。”艾薇直视着琼斯，给他最后一击，“座钟上找到根纤维属于你当天所穿的衣服。琼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缺钱了吗？还是手痒了？好久没偷东西，这次终于忍不住下手了吗？怎么，你正在翻东西的时候，艾米莉突然回来了，看到你，你急了，所以随手拿起座钟砸了她的头，是吗？”
“……我、我并不想伤害她，只是想让她闭嘴……”防线被击溃的琼斯双手捂着头，“我需要律师。”
☆、第36章 不会响起的座钟 （5462字）
“嘿，艾薇！”罗素叫住了经过办公室门口的艾薇。
“罗素，什么事？”虽然早就听说他喜欢在办公室里大喊但真切得听上去还真是有点吓人。
“我听说了，你完美得解决了案子。”罗素双手交叉抵在桌子上。
“那么我通过考试了吗？”艾薇轻笑着反问道，“还是说，我也要像格瑞格一样经过一年的测试？”
“哇噢，这件事我第一次听说。”罗素挑挑眉，“如果我让你通过入职考试，格瑞格会不会觉得自己很丢人？”
“也许。”艾薇调皮得笑笑，“不过，是因为雷蒙吗？”
“当然不是。”罗素摇摇头，“你本身就是个老手不是吗？”
“所谓考试只不过是走个形势。”艾薇耸耸肩，“我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哈哈，你想多了。我期待着你以后的表现。”罗素冲她摊摊手，露出了像小孩子一样的表情。
“谢谢。”艾薇走出罗素的办公室，冲望过来的格瑞格比了个OK的手势，后者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到这样的笑容，艾薇的心情也瞬间变得愉快起来。坐在有些陌生的办公桌前，艾薇看到屏幕上闪烁着新邮件的提示，她点了下鼠标，发件人让她不由得瞪大眼——诺伊斯！
她急忙点开邮件，是简短又隐晦的内容——
如若死去，答案便向艾米丽的「思考者」问询，因此钟声不会响起。
艾薇直直得盯着这封邮件，没错，是诺伊斯，可是诺伊斯已经……她立刻拨通了亚奇的电话：“亚奇，可不可以定时发送邮件？”
“当然可以，任何一个终端都可以设置的，操作起来很简单，需要我教亲爱的妹妹……”然而回答亚奇的却是艾薇无情挂断电话的忙音。
艾薇盯着邮件，「如若死去」这显然是诺伊斯预感到了危险，那么后面的就一定是解开她死亡的关键。她想到被撕去一页的笔记本和通讯录——艾米丽（Emily）……E，对，这就是笔记中缺失的那一页内容！可是「思考者」，「钟声不再响起」，是什么意思？艾薇眉头紧皱，握笔的手指不停得按动着自动圆珠笔，不停得发出卡卡声。
「思考者」
「钟声不再响起」
难道是……艾薇急忙翻开手边的资料，这是刚刚结束的那起案子，被害人：艾米丽？史密斯，凶器：「思考者」式样的座钟。难道这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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