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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鼠之槛 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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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教人搞不懂呢。那么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那个人……”
  “难道他有什么问题吗?借用和田先生的话,他与俗世多所牵涉是吗?”
  “嗯,慈行师父还是老样子,说话拐弯抹角的。与其说是与俗世多所牵涉,那个人根本就是个俗物。”
  “俗物?你是说俗人吗?”
  “没错,俗人。充满欲念,不是个禅师。”语气充满不屑。
  “但是常信师父,了稔师父似乎想要彻底改变这座禅寺。不,虽然他可能只是嘴巴说说而已。”
  听到佑贤这么说,常信翻起三白眼瞪他:“佑贤师父,你这话是真心的吗?真教贫僧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人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投资事业,不仅如此,还侵占公款,在花街包养女人,极尽奢侈之能事,耽溺于游兴——是个净会破夏'注'的……”
  注:僧侣不守清规,出法界游玩,即称“破夏”。
  佑贤眯起眼睛打断常信的话。“这事并没有证据。那个人总是说寺院应向外界敞开大门,再继续固守现状,迟早会无法维持。那么寺院就应该在经济上独立,宗派也必须……不、不,我当然也是反对。”
  “当然了,那只不过是虚言罢了。那种事不可能做得到!说起来您和我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种……”
  “请等一下。”菅原用手势制止,“如果内容再复杂下去,还是改天再慢慢听你们说吧。我们想要先知道小坂先生这个人的为人。”
  菅原一脸厌倦。
  佑贤和常信同样不悦,望着乡下刑警的脸。
  就我所知,警官与宗教家似乎天生就合不来。
  “呃……不过关于投资事业这一部分,我们想知道得更详细些。还有侵占公款的部分,身为警官也不能置若罔闻。即使只是流言,也有这样的迹象是吗?”
  “不,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明确的信息。关于此事,慈行师父正在监查当中。”
  佑贤制止想要开口的常信,中断了这个话题。
  “刑警先生,了稔师父这个人的确在许多地方遭人误解,但是就这么一口咬定他是坏人,也有失妥当。了稔师父并非一般人所说的花和尚、破戒僧之类。唔……”
  佑贤瞥了一眼常信。“他与这位常信师父有些想法上的分歧。两人虽然经常起冲突,不过那也是热心修行佛道的结果。是教义解释不同,以及修行方法有所差异。切勿以俗世的常识标准来判断。”
  “就算你这么说……”菅原用铅笔搔头。
  此时纸门打开,英生探出头来。
  “佑贤师父,常信师父,差不多……”
  “明白。”
  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了吗?
  “药石已经准备妥当了。”
  “药石?那是什么修行吗?”
  益田露出极端不愿意的表情。佑贤笑了。
  “药石就是晚斋。”
  “哦,是饭啊。”鸟口小声地但很高兴地说。
  “要招待客人,总不能和僧人一样一汤一菜,因此典座也费了一番苦心。不过毕竟是山寺的斋饭,实在称不上丰盛。”
  常信还是一样机敏地说。接着佑贤像在挑选什么似的扫视我们,最后视线停留在饭洼身上,开口了:“稀谭舍的各位,饭后这位英生会带领各位参观。山内各处皆可自由行动无妨。摄影也请随意。只是要拍摄修行中的僧人时,请先告知英生一声。”
  “请多指教。”英生把头贴在榻榻米上行礼。
  常信朝纸门外出声:“托雄。”
  “在。”
  纸门再次打开,那里有一名方才跟在常信背后的随从僧侣。一样很年轻。
  “你照着警察先生的吩咐,带他们参观寺内。菅原先生、益田先生,这位是贫僧的行者托雄,有事请尽管吩咐。首先要去了稔师父的草堂是吗?”
  “是啊。”
  “托雄。粥罢之后,带这几位到雪窗殿去。”
  “是,遵命。”
  托雄同样行礼。
  “那么稍后见。”
  两名僧人静静地起身,穿过跪坐在邻室的两名年轻僧侣之间,头也不回地退出了。益田像要挽留似的伸出手去,对方却毫无响应。菅原看着他们的背影,接着视线落向一直打开的记事本,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英生与托雄异口同声地说“请稍候”,再次垂下头去,关上纸门。
  就在这一瞬间,鸟口躺倒下去。
  “啊,完全无法理解。我的屁股也到极限了。前途堪虑。”
  “我有同感。结果除了被害人的年龄之外,什么都不明白。虽然我已经习惯被别人打迷糊仗了,但是被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到头来竟然什么都没搞清楚!”
  菅原同意鸟口的话。
  “是因为我们对宗教太无知了吗?我们是笨蛋吗?关口老师明白吗?”
  益田把话锋转向我,我慌了手脚:“我、我不行。这种情况,饭、饭洼小姐跟敦子比较……”
  饭洼低垂着头,正在沉思。
  同样正在思考的敦子说了:“这里有点……奇怪。”
  奇怪。
  这是最恰当的形容。
  这座寺院……不,这次的事件当中,没有任何不可思议之事。既没有发生违反物理的事,也没有超越人类智识的不可解之谜。
  但是就是有些不谐调。
  有什么东西不足,有哪里错位了。
  因为没有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所以才不安定。
  亦即……
  不能将之归咎为妖魔鬼怪所为了。
  尽管如此,却又无法用科学的思考加以理解。
  若问为什么,因为我无知。
  因为我对宗教一无所知,或因为我站在目的意识稀薄的局外人这种不负责任的立场,所以无法用科学的思考来处理这起事件。
  若要以科学的思考去理解世界,就必须有所觉悟,得将不明白的事就这么不明白地搁置下来——京极堂这么说。
  这次——我想只是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因为不知道,所以连明不明白都不明白了。
  就像看到高等数学的算式,就算这个算式错了,也不明白哪里不对,当然更别说纠正错误。不,别说是指出错误了,就连它是错的都不晓得。就像益田刑警说的,是笨蛋。
  只能放弃思考了。
  这种情况,即使那道算式是正确的,无知的人也只能够经常心存疑念,怀疑它可能是错的。而这是只要无知一天,就永远摆脱不了的暖昧不明。看样子,无知的我早已在根本的地方遭到科学思考的舍弃了。
  虽然如此,应该是这次惟一的依靠的怪异,也在很早的阶段就几乎被全数否定了。
  所以才会觉得不安定。
  硬要说的话,就是——奇怪。
  “很奇怪,有哪里不对劲……”敦子继续说,“饭洼姐,你是怎么知道这座明慧寺的?”
  “是在交涉采访的时候,从几家寺院那里听到的。”
  “听到的?知道这里的寺院有好几家吗?几家是有多少家呢?”
  “记得是……四家。准确地说,连名称都知道的只有一家,其他的连名字都记得模糊不清,感觉他们只知道大略的地点而已。只是……”
  “只是?”
  “其实我从以前就知道这座明慧寺了。虽然我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这样啊,那么知道这里的那四家寺院的宗派是……”
  “咦?呃……曹洞宗和临济宗,两边都有。”
  “这样吗?”
  敦子抚摸下巴,这个动作很像她哥哥。益田望了她的动作一会儿后,开口问:“中禅寺小姐,请问这座寺院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今早的那场推理之后,敦子似乎受到信任了。
  “嗯……要是这时候家兄在就好了……只是我想这与犯罪并没有关系。”
  “是什么呢?”
  “这座寺院没有檀家,同时又是不受本末制度统制的独立寺院,却又相当古老,而且还藉藉无名,位于箱根——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是因为无法经营下去吗?”
  “不是的。”
  “还是刚才和尚的讲解在教义上有误?”
  “我想应该也没有。我对教义也不清楚,不过那种说法在曹洞宗的寺院常听到。我也曾经从家兄那里听过。”
  “那么是哪里不对呢?”
  “是的。首先这个地方——很古老对吧?今川先生,你认为呢?”
  今川睁大了眼睛,嘴巴稍微松开,仰望天花板说:“很古老。例如说那座三解脱门,那是五间三户二重门,这与五山的样式相同。五山之外的寺院三门规模较小,都只有三间门左右。还有那道回廊,以回廊连接三门与佛殿这样的样式,是临济宗系的寺院中所没有的特征,因此一般都认为禅宗寺院没有回廊,不过这好像是个错误的看法,原本似乎是有的。现在有些曹洞宗的寺院还保留有回廊。而且那座佛殿的规模大到令人难以置信。虽然不华丽,却极为宏伟。简直就像五山——而且还不是现在的五山,而是古图上的五山寺院的伽蓝。这座寺院位于这种深山僻野,而且也没有移建的迹象。此外山间似乎也散布着塔头'注'——我想至少这不是近世的建筑物,是中世的。”
  注:原本指禅宗中高僧居住之塔,在日本禅宗中则特指大寺院内的小寺、别寺。
  “不愧是古董商,真详细哪。”菅原惊讶地说。
  “可是我只会赞叹,并不懂它学术上的意义,也无法切确地估算出年代。所以搞不好我完全看错了。而且我连随便一个壶都没办法好好地估价,以一个古董商来说是不及格的。”
  “可是,这里很古老是错不了的吧。我已经说了好几次了,这里真的有股老臭味呢。”鸟口用手指抚摸榻榻米的边缘说。
  敦子继续说:“我也认为这座寺院相当古老,它所在的位置就让人这么认为。这里的交通现在虽然极为不便,但是这是以现在所使用的道路为基准来看,才会这么觉得吧?”
  “可是啊,小姐,这里离旧东海道也很远,而且也偏离了巡回箱根七汤的道路。”
  “可是如果是从旧镰仓街道来的话——虽然称不上便利,但也还容易过来吧。俗称箱根八里的东海道的一部分,是江户初期所制定的。在那之前,应该都是利用一条名叫汤坂道的道路才对。虽然只是推测,不过我想从那条路前往这里的话,应该还算方便。”
  “那样的话,你的意思是这座寺院是江户时代以前就建立的吗?”
  敦子再次把手摆到下巴上说:“嗯,我是这么想。可是若是这样,而这里又是不属于任何法系的独立寺院,那么明慧寺就等于是逃过了幕府的宗教统治。因为自元和时期颁布寺院法度之后,幕府便开始制作末寺账,积极地管理寺院并掌握宗派……”
  “什么意思?”
  “幕府认为只要弄清楚本山与末寺的关系,那么仅须控制少数的几座本山,就能够掌控全国的寺院了。所以一些敷衍的寺院也被迫转宗或转派,编入组织当中,同时幕府限制荒废的寺院重新复兴,禁止新寺建立——就这样不断地统合废除到最后,据说到了元禄时代,全国寺院的本末关系几乎都已经整顿好了。在那个时间点,已经没有无名寺这种东西了。每一座寺院都可以查出是哪座山系的第几号寺院。能够维持独立寺院身份的,只有官刹、名刹等势力庞大的寺院而已。”
  “这里会不会也是那样?”
  “但是这里藉藉无名啊。既非官刹也非名刹,没有留在记录上。”
  “会不会是做出虚伪的申报,只在表面上宣称是属于哪座本山的末寺?”今川提出尖锐的疑问。
  “嗯,事实上好像真有那种寺院。实际上并不改宗,而在契约上与法系上毫无关系的本山缔结本末关系——确实曾有这样的寺院。”
  “那就是那个了。”
  “可是那样的话,应该会登记在某个时代的末寺账上才对。但是这里并没有登记。”
  “你怎么知道?”
  “家兄调查的,他拿出现存的宽永寺院本末账之类的来查。”
  “你哥哥是什么人啊?”
  菅原露出诧异的表情。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鸟口戳戳我。
  “是个书痴,有病的书痴。”
  竟然有自己不知道的寺院,京极堂想必相当不甘心吧。但是也亏他弄得到那种古书。我一问,敦子说就:“好像是拜托明石老师的。”
  明石老师据传是中央区最潇洒的男子,相当于京极堂的师傅。我这么说明,鸟口便说:“唔,师傅的师傅啊。”
  “总之,江户时期的记录当中,并没有箱根山明慧寺这样的寺院。这若是离岛或边境还可以理解。可是这里与当时的交通要冲——箱根驿站只有咫尺之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敦子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次的事件当中,目前尚未发生任何物理上不可能的事。然而却似乎在不同的意义上有着不可能的事。
  ——或许有不能够存在的东西。
  京极堂说过这样的话。我身在不能够存在的场所。
  敦子继续说道:“而且到了明治,寺院益加组织化了。首先有废佛毁释的影响。经营困难的寺院,除了废寺或合并之外,别无选择。而随着明治五年神祗省'注一'废止,明治政府颁布了一宗一管长制。禅宗被统一算为一宗,我记得天龙寺的贯首应该是第一代管长。之后曹洞宗独立,成为临济、曹洞两宗,临济宗再分出各派,而黄檗宗独立,直到现在。在这个阶段,哪个宗派有哪些末寺已经非常明确了。但是其中似乎也找不到明慧寺的名字。”
  注一:神祗省为明治初年的政府神道教机关。于一八七一年延续神祗官设置,负责推动大教宣布(明治政府的神道国教化政策),但随着神道国教主义的退潮,于一八七二年遭废止。
  “哦哦,彻头彻尾的地下寺院哪。”
  鸟口玩笑似的说。
  “嗯。不过这是记录上,也有可能发生登记遗漏之类的事——可是有一点还是让我觉得很纳闷——”
  “哪一点?”
  “也就是——这里是一座无檀家寺院。明治四年,全国的寺院除了墓地和宗教上需要的设施以外的土地——也就是寺领,全都被府藩县给征收了。在那之前,版籍奉还'注二'的时候朱印地'注三'也已经遭到没收,所以当时寺院的经营就已经产生了根本上的变化。寺院失去了生产的手段,若不完全依靠檀家,就只能另觅财源了。”
  注二:一八六九年,萨摩、长州、土佐、肥前四藩主主动将领土及领民奉还给中央朝廷,其他藩主亦跟进,达成形式上的中央集权,也是其后废藩置县的契机。
  注三:江户幕府发给朱印状,政府认可寺院、神社之领地。可免除年贡、课役,但禁止买卖、租赁。
  “所以没有檀家的寺院不可能存续到现在?”
  “不是的。那个时候,明治政府命令无住持、无檀家的寺院必须废寺。”
  “消灭没有檀家的寺院?”
  仔细一看,益田正把敦子的话抄在记事本上。
  “是的。所以如果这里是无檀家寺院,能够存续到现在是很奇怪的。”
  “可是……”今川插口道,“会不会是那个时候有檀家,而现在没有了?我听仙石楼的女佣说,战前有像是檀家信徒的团体客拜访这里。虽然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了。”
  相当敏锐的指摘。敦子立刻回答:“你说的那些团体客,如果他们是住宿在仙石楼的话,就表示他们是来自远方喽?”
  “应该吧。住在附近的话,就会直接过来了吧。”
  “既无本山也无末寺的独立寺院的檀家,为何会住在那么遥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团体?”
  “对喔……”
  “檀家信徒——我想还是没有的吧。说起来,明治政府因为难以决定寺社领地、墓地以及该征收的土地标准,当时还对全国的寺院进行了寺领的详细调查。在那个时候,这里究竟是如何应对的?这座明慧寺的寺领没有被没收,而且还无檀家,尽管如此,却没有遭受到任何处分。”
  我佩服不已。我老早就放弃了思考,敦子却未如此。她明确地抓住我所感觉到的暖昧不明,将它具体说了出来。
  “真奇怪呢,”菅原总算明了了,“的确很奇怪。里头有什么黑幕,这是刑警的第六感。”
  “可是,这与这次的事件无关吧?”
  “这可难说哟,益田老弟。要是有什么秘密的话,就有可能成为动机。而且凶手很有可能是和尚啊。可是啊,那些和尚看起来口风很紧,而且他们讲的话几乎都莫名其妙,我们说的话他们也听不懂,就算逼供也没用吧。好,我下山去查个清楚。说起来,这些家伙一定也没缴税金。用了这么一大片日本的土地,得要他们付钱才行。”
  “菅原兄,你干吗突然管起逃漏税来啦?而且要是说山里的和尚全部都是嫌疑犯,就跟我们那里的山下没有两样了。”
  “别把我跟他混为一谈。我可是在现场干了十年,经验比他老道太多了。”菅原盛气凌人地说。
  两个人都一样——我心想。
  我觉得不管是山下还是菅原,结果都只是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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