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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紫园“嗤”的一声轻笑出来,脸上微微现出酡红,王乘风看见她的轻笑,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连抗辩的任务都已经忘记。
“看你紧张成这样,”她轻轻推了王乘风一下。“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分辨不出吗?”
王乘风一怔,随口说道:“谁晓得你说真的说假的?倒害我吓了一大跳。”
“我和他的事,是我们自己要做的,只要我们两个喜欢,任别人怎样说,我都不在乎的,知道吗?”
王乘风耸耸肩。“好吧!”
便是这随意的一个动作,公孙紫园却像是大有兴趣,她坐起身来,学著王乘风动了动肩膀,彷佛觉得有意思到了极点,按著又做了几次耸肩的动作,笑得非常开心。
“好玩,这样子做还真是好玩,”她咯咯地笑道:“我听人家说,你是从别的不同世界来的人。这便是你们那儿爱做的动作吗?”
王乘风想了一下,点点头。
“大概是吧?”
“你的年纪和“他”差不多,可是胸中的知识却多了不知多少……”她悠然神往地说道:“你来的那个地方,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所在。”
“也没那么夸张吧?”王乘风笑道:“我们那儿还有很多人活得很痛苦,成天跳楼闹自杀呢!”说著说著,他陡地一怔,转头四下张望。“庄周呢?你们不是一起吗?”
“他在山坡那边睡著了,我也不去吵他,就任他去吧!”公孙紫园静静地看著王乘风,轻声地说道:“反正我想和你说说话,没有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们……”王乘风好奇地说道:“这样在一起很久了吗?你们师父知道吗?”
公孙紫园想了一下,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还是说说你那个世界吧!达多他们说你和我们是不同时代的人,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这个问题倒有些难以回答,王乘风想了想二十世纪的情景,再想想公孙紫园所在的战国时代,觉得有些难以解释。
但是自古以来,美女的恳求神情永远是比先进武器还要强大许多的利器,拗不过公孙紫园的恳求,王乘风还是将二十世纪的一些事情说了。
对于王乘风的叙述,公孙紫园听得非常仔细,听到天空中的铁巨鸟可以载人飞行,长明不用点油的灯光满城皆是,还有千里外的人可以轻易传递声音……听见这样的奇闻异事,年轻的女孩不禁张大了口,为之惊叹不已。她的天资也算是相当聪颖,对于一些乍听之下无法理解的现象,王乘风只要略加解释,倒也可以想像一二。
不晓得为什么,和这位风情万种的美丽女孩说话,却别有一种极为畅快的感觉,谈得久了,反倒不太注意她的美丽外表。
这公孙紫园虽然只是个年纪不到二十的年轻女孩,但是在言谈、见解中却有某种超乎年龄的成熟,王乘风和她谈了一会二十世纪之后,两人的生涩之感逐渐褪去,言谈之间也开始熟络起来。
聊著聊著,二十世纪的话题逐渐岔开,公孙紫园想了一想,便开始叙说自己和庄周的情感。
“我和他啊!是在学院里开始好起来的,我知道我们的时代不一样,而且来历、身分、年纪也不太搭配。
但是我并不在乎,因为我已经失去过很多事情,从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自己,我要为自己活,为自己爱,不要再让别人来摆布我了!”
顿了顿,她又看了王乘风一眼,神色有些凄凉。
“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人家不是说,女子一定要贤良淑德,以夫以子为贵,在家里要听从父母的安排,出嫁了要听丈夫的话,不能反抗,不能回嘴。
可是我却最讨厌这些了,即使我恨受庄周,但是如果他有什么事不和我商量,我还是会和他吵架,他把心思花在别的东西上不理我,我也和他吵架。
像我这样的女子,一定是最糟糕的吧?”
“不会,一点都不会,”王乘风由衷地说道:“在二十世纪,所有的女生都是这样,只要你自己愿意,要做什么事都可以!”
“真的?”公孙紫园奇道:“她们真的都像我这样?”
“真的都像你这样。”
“那我……”公孙紫园的身子轻轻一颤,脸上的神情又黯淡了起来。“那我和庄周还没有婚嫁就……就和他这样,我还没有和人婚娶,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这样的话,你一定觉得我很下贱了,是不是?”
王乘风想了一下,虽然觉得自己答案应该很没有说服力,但还是长叹一声,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他抓抓头,有些迟疑地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情,我们在二十世纪的很多女孩也都这样……
这种事情,在我们的时代好像没有分谁对谁错,真的做了,也不太有人能够管你……”
说著说著,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在的二十世纪是这样棒的一个时代。
一个能够让公孙紫园露出自然欢畅笑容的时代。
“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公孙紫园笑得非常开心,彷佛心中的阴霾尽扫而空。“那我还真的一定要去一次你们那个时代,哪天有机会,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她说著说著,笑得更是开朗欢畅。
“王先生,你是一个好人,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紫围在“学院”里并没有很用心修练,师父也说我的悟性不高。
但是师父却说,我在剑法上有著过人天赋,便传了我舞剑之学。
今天王先生给了紫园这样好的指点,紫园没有别的功夫,只好用这一招来报答王先生的恩情!”
她的声音逐渐高亢,也不晓得从什么地方,“铮”的一声清脆声响,女孩公孙紫园的手中,此刻居然便已经握著一柄亮晃晃的长剑。
剑长三尺六寸,红云丝缎,青芒似电,流转如云。
在逐渐炽烈的剑光之中,公孙紫园清脆的声音从标纱的身影间传来。
“这路剑法,便是师父传授给紫园的“云中君”!”
静静的夜空之下,一柄剑光炽烈的长剑,一路石破天惊的剑法,混著公孙紫园婀娜多姿的身影,看得王乘风目眩神驰,眼睛圆睁。
只可惜他读的书实在不多,因为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看见的人,便是日后许多著名诗人、文学家赞颂不已的千古剑术名家。
一门被天下所有剑客传颂不已的剑术名家。
公孙大娘。
这敢爱敢恨的年少女子公孙紫园,便是日后史上最传奇的剑术高手:公孙大娘。
次日清晨,“学院”中的学生们睡了个前所未有的好觉后,便在王乘风、达多和莫色斯的领路之下走出“沉睡之谷”。
走出谷外,看见眼前的奇异景物,达多和莫色斯不禁深深地皱了眉头。
王乘风仔细端详了眼前的景观,他虽然知识不够丰富,但是在学院这一阵子以来,经过与王力、达多等人的讨论,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识见早已增加了不少。
此刻在前方出现的,是一片光度、线条极为紊乱的平野,从这样的外观推论,可以知道这段旅程中有著为数极多的亚维空间,对于这种变数极大的空间扭曲现象,王乘风几个一点也没有把握,想到可能出现的意外变故,更是令众人有些畏缩不前。
“但是后退也不成了,”达多沉吟道:“当初师父的交待,说越深入越是安全,现在要是折返回去,只怕又会遇上那黑雾了。”
“退不得,那也又好向前闯了,”王乘风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只盼大家要小心一些。”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走没几步,却听见胖胖的小男孩屈华子文大声惊叫:“啊!啊呀……!”
众人诧异地回头,看见屈华子文是站在队伍后方的,只见他张大了口,圆睁双眼,表情恐惧已极。
在他的身后,此时便是助教莫色斯在最后边断后,大胡子的莫色斯此刻也是张大了眼睛,表情惊骇莫名。
“什么事啊?”王乘风皱眉道:“瞧你们两个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屈华子文和莫色斯两个人面露惊骇神情,但莫色斯毕竟较为年长,深吸一口气,还没开始说话,却听见屈华子文语带哭音,不住地叫道:“铸……铸铸铸芦她……”
达多一怔,连忙往行伍中看去,果然已经不见了丑女孩铸芦的身影。
他动念极快,心知已经出了变故,一急之下,便大声喊叫:“铸芦!铸芦!”
他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在远方彷佛还激起了回音,但是空山渺渺,整个平野远望出去,却哪有铸芦的身影?
众弟子看见出了这样的变故,左看右看仍然找不到铸芦,于是开始哗然起来,整个队伍便有些纷乱。
王乘风摇了摇头,也觉得有些茫然,一转头看见莫色斯楞在那儿,便大声说道:“喂!老莫!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色斯的脸色铁青,瞪著眼睛,脸上同样露出茫然的神情。
“我也没看清楚,等到我注意到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双脚,”说著说著,他环视众人,知道这样说还是听不清楚,于是再次说道:“我的意思是说,铸芦本来是走在屈华子文前方的,后来不晓得怎地,整个人却凭空消失了,但是消失的时候是从头到脚,“唰”一下消失的,我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到只剩一双脚了……”
过了一会儿,屈华子文惊魂稍定之后,也是这样的说法。
不过在铸芦消失之前,她自己彷佛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因为她曾经回过头来,对著屈华子文呵呵一笑。
“我弄清楚了,”她坚定地这样对屈华子文说道:一我要走了……”
““我弄清楚了”?“我要走了”?”王乘风奇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达多皱著眉,想了好久,这才说道:“看起来,很像是“接引”的现象。”
此语一出,莫色斯忍不住也皱了眉头。
““接引”?”王乘风奇道:“这东西你们好像说过,那是什么东西?”
“接引,以师父的说法,便是我们这些“学院”中人来去的方式,只是师父说个中的情由太过复杂,所以也没有告诉我们。”
“很好很好,”王乘风冷笑道:““因为这样那样,所以等日后再讲”,这果然是你师父爱说的话。”
“事实上,我们也的确不需要对“接引”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它是带我们来到学院,也是带人离开学院的现象。”
莫色斯点点头,接口道:“但是这一次的情形却和往常的“接引”大不相同。
在以往,只要是发生了“接引”的现象,总会在好几日前便有了征兆,有时候是奇怪的光芒,有时候则是没来由会有影子,或是歌声说话声。
像你刚来的那一次,之前便有声音从虚无处指引,而那时候,我们另一个助教“重华”被接引而去的情景,你也看见的。”
王乘风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景,不禁点头。
便在此时,向来不甚多话的庄周却突然开口:“我想,这只怕是我们学院异变后产生的变故吧!就因为一切都出了差错,所以连“接引”都变了个模样。
那天师父和仲尼他们消失不见的时候,你们不也都看见了吗?在那些漫天黑雾中,不是又出现了一些人的长相吗?说不定那也是一种“接引”,那些人也许就是下一批要来“学院”的新弟子们。”
达多和莫色斯对望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有著担忧和恐惧。
“我看,只怕这其中有什么东西怪怪的,”王乘风抓抓头说道:“那些黑雾中的家伙我也见过,当初我刚来的时候,就是他们在我的世界中和我说话,我才被引过来的。”
就这样,一行人暂时没有前进,只是在原地七嘴八舌地讨论。有人说那些隐身黑雾中的人如果是未来弟子,如此不友善的出现方式,是不是要请师父将他们赶回去?有人则担心“接引”如果变得这样容易,下一个凭空消失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但是这群人毕竟大多是年轻识浅的半大孩子,谈上老半天也没能谈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最后还是王乘风大叫一声,才把这场纷扰暂时止息了下来。
纵使小女孩铸芦凭空消失的事件令人不安,但是路总是得要走下去,于是达多和王乘风商议了几句,看看西方的平野上色调较为温和单纯,便领著众人走向西边,看看能不能从那儿找路,通过这片古怪的旷野。
只是,这样的判断却是不太高明的,一行人只走了一会,整个时空的色调优缓缓地转暗,也开始出现水气的味道。
原来,任凭他们如何的小心,最后还是不小心进了一个亚维空间的通道。
一进了通道,整个世界就变了另一个颜色,就是要回头也已经来不及了。
第八章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巨大的通道,没有尽头的空间。
王乘风一行人离开了沉睡之谷后,走进了亚维空间的平野,原先打算小心翼翼避开那些扭曲空间的入口,但是走了没多远,便深深地,无可挽回地步入了另一个亚维空间。
达多为了慎重起见,要大家尽可能地靠得更紧一点,点了点人数,发现此刻整个“学院”只剩下了七个人。
王乘风、达多自己、莫色斯、庄周、公孙紫园、李聃儿,还有屈华子文。
其余的成员,包括学院之主“鬼谷子”王力在内,都已经不知所踪,是生是死,也全然没有办法得知。
眼前的局面,早已是一个只能前进,无法后退的态势,因此点完了人数之后,达多等人也只好硬著头皮再一次前进。
随著步履的前进,整个空间中更加阴暗了,而且只要深深吸气,便可以发现空气中的咸水气味更加浓重,隐隐然还可以闻到水族的鱼腥气息。
彷佛在长长通道的彼端,便是大海。
众人在通道中默然地前进,没有人有兴致开口,这样又走了一会,远远的长路彼端已经隐然出现迷蒙的光芒。
“看样子,我们快要到了,”达多低声说道:“大家小心一些,前面可能就是出口,但是出口的另一端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大伙儿一定要留心。”
那通道彼端随著步伐的接近越来越亮,但是那亮光却并不刺眼,只是因为通道内光度不佳,才将尽头处衬托得光度极亮。
走著走著,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王乘风一喜,便加快脚步,越过几个人,便打算一脚踩进那出口之处。
便在此时,身后突然有人沉声大叫:“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王乘风贸然地往那白亮出口之处就是大脚一踩,这一踩却踩了个空,整个人像是个麻袋般地直直下落。
王乘风大惊,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正在危急的时候,领子一紧,便被人生生地“捞”了回去。
出手的是便是莫色斯,这个大胡子向来对他不假辞色,但却常常在危急的时候救他一命,拉他一把。
“谢……谢啦!”王乘风惊魂未定地说道。
一转眼,却看见自己已经在一片深邃阴暗的大海之上,四下张望,所有“学院”的弟子们都已经催动了“御风之术”,高高低低地飘浮在大海之上。
而那条带著他们前来的“亚维空间通道”,此时却已经慢慢收口,只在空中剩下淡淡的雾状云气。
那也就是说,想要回头,也已经不可能了……
这时候,一旁的达多轻飘飘地随著海风飘荡过来,淡淡地笑道:“不是叫你要小心吗?这个世界处处都是凶险,可不能有片刻放松,”他示意莫色斯将王乘风放开,看著王乘风也催动了“御风之术”,歪歪扭扭地浮在空中,这才松了口气。
王乘风顺利地也开始飘浮之后,这才定下神来仔细端详四周,发现所处的环境似乎有些眼熟。
在众人的右方,此刻传来了雄伟的海浪声音,大海之上波涛翻腾,彷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活力,再看得更远一些,却是悄然无声的一个奇异世界。
只见在远方的大海之中,像是神话般地出现一道其深无比的巨大堑沟,所有的海水奔流到那巨堑的所在,便无声无息地冲刷而下,连一丝水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出现。
在大海巨堑的边缘,此时孤零零地立著两座浮游不定的神山,随著波涛不住起伏,彷佛随时都会被冲到天边。
这个地方,王乘风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归墟。
这一处奇异的海洋绝地,便是当日王力曾经带他来过的归墟!
古代的典籍中有云:“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八泓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减……”
这样的一座巨堑大壑,来自春秋时代的众弟子们大约也听过不少传说,此时亲眼所见,更是赞叹不已。
有趣的是,日后将这座大垦的传说记载下来的,却是此刻人不在现场的御寇,因为在日后数千年的岁月中,人们对于这座巨堑大壑的了解,便全数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