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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下)txt-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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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取另外一种,“用湿布疗法,用泻药……用芥茉膏涂肚脐……放血,”结果,他只是给他儿子盖好脚。 他神色紧张地叨叨,而那位经他请求留下来的大夫在一旁应和,吩咐给病人喝柠檬水,给他自己不是装筒烟,就是来点“暖和一下身体的”

    ,也就是说伏特加白酒。坐在门口矮凳上的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每隔一段时间就走开去做祷告。 几天前她的一面梳妆镜从手里滑落,被打破了,她总认为要出什么事。 安菲苏什卡别说劝她,就连自己也在难受。 季莫菲伊奇被派出去给奥金左娃送口信了。这对巴扎罗夫来说是个难过的夜晚,高烧一直在反复折磨他……到了早晨,高烧稍微退了些,他央求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给他梳了头,他吻了她的手,喝了两口茶。 瓦西里。伊凡内奇见这情景大大松了口气。“感谢上帝!”他说,“危机来了又过去了。”

    “唉,想得倒好!”巴扎罗夫答道,“全凭一个字眼儿!说声‘过去了’便就心之无愧。 真妙,人就是相信一句话,打个比喻:骂他一声傻瓜,他虽没有挨打也觉得不好受,称赞他一句聪明,虽没有给钱他也觉得满意。”

    巴扎罗夫小小的即兴发言很像他平时的样子,这下可乐坏了瓦西里。 伊凡内奇。“好极了!说得好极了!好极了!”他高声赞颂,还作出拍手的样子。巴扎罗夫悲哀地笑了笑。“那么,依你说来,”他问,“危机是过了还是来了呢?”

    “你好多了,这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感到快乐,”瓦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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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内奇回答说。“不错,高兴总不是件坏事。你已经派人去告诉她了吗?”

    “派了,哪能不派呢?”

    好转迹象并没有持续多久,病又再次发作。 瓦西里。 伊凡内奇站立在巴扎罗夫旁边,仿佛有某种不同异常的焦虑在他心中翻腾。 老头儿欲言又止,几经折腾到后来终于说出口了:“叶夫根尼!我的儿子,亲爱的儿子!”

    非同一般的呼唤在巴扎罗夫身上起了作用……他稍微侧过头,竭力挣出昏迷状态,那微弱的语调无力地问道:“什么事,我的父亲?”

    “叶夫根尼!”瓦西里。 伊凡内奇又呼唤了一声,跪倒在巴扎罗夫跟前,虽然巴扎罗夫没有睁开眼睛,不可能看到。“叶夫根尼,你现在好了一些,愿主保佑,能恢复健康。 但是请你利用这时间,安慰一下我和你母亲,履行一次教徒的责任吧!我谈到这事,看来觉得可怕,但如果留下遗憾……那就更加可怕了。 叶夫根尼……请你想想我提的是否……”

    老人被呜咽噎住了,而他,躺在沙发上的儿子,虽然依旧闭着眼睛,脸部却掠过一种让人感受奇怪的表情。“我会接受的,如果真的能带给你们安慰的话,”最后他答道,“但是我觉得不用匆忙。 你自己说过,我已好些了。”

    “好得多了,叶夫根尼,好得多了。 但是谁知道往后呢?

    这全凭上帝的意志,而尽过义务之后……“

    “不,我还想等等,”巴扎罗夫打断他说,“我同意你说的契机来了,如果是你我都错了,那也没有关系,你知道,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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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知觉的人也可以领圣餐。“

    “叶夫根尼,话虽这么说……”

    “我还想等一等,现在我要睡了,请别干扰我。”

    说完他将他的头放到原来的位置。老人站起来改坐进椅子,捏住自己的下巴,咬起手指来。弹簧马车的嗒嗒声,在荒村僻野听来特别清楚的嗒嗒声蓦地惊动了他。 近了,近了,已经听得见奔马的呼哧……瓦西里。 伊凡内奇一跃而起,几步走到窗前,看见一辆四匹马拉的双座弹簧马车驶进了他的院子。 他来不及多想是怎么回事,就怀着一股莫明的高兴劲儿奔到台阶上……身穿制服的仆役打开了车门,走下一位戴黑面纱、披黑斗篷的太太……

    “我叫奥金左娃,”她启口说,“叶夫根尼。 瓦西里伊奇还活着吗?您是他的父亲吗?我带来了医生。”

    “恩人!”瓦西里。 伊凡内奇高声说着握住她的手,颤抖着放到他唇上。 这时伴同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来的大夫,德国人脸型、戴眼镜的小个儿不慌不忙地钻出马车。“还活着,我的叶夫根尼还活着,现在他能得救了!

    老伴!

    我的老伴!

    ……

    天使来到了……“

    “上帝啊,居然有这样的事!”老妇人一边说一边从客厅里跑出来,还没有弄清所以,就拜倒在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脚下,疯也似的吻她的裙裾。“您这又是何必呢?这又是何必呢?”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连声说,但是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根本不听她的,而瓦西里。 伊凡内奇只顾得说“天使!天使!”

    “WoistderKranke?病人在哪儿呀?”大夫在一旁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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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了,终于开口问道。瓦西里。 伊凡内奇这才清醒过来,赶紧说:“这儿,这儿,请随我来。 维尔特斯特,黑尔,科列加,”

    他记起了学过的德语,所以补上了一句。“啊!”德国人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瓦西里。 伊凡内奇将他领进了书房。“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 奥金左娃请来了医生,”他凑近儿子的耳朵说道,“她本人也在这里。”

    巴扎罗夫忽地睁开眼睛。“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 奥金左娃来了,还请来这位医生先生给你治疗。”

    巴扎罗夫张望了一下四周,但是并没有看见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 奥金左娃。“她在这里……我想见她。”

    “你会见到她的,叶夫根尼,但是首先得和医生先生谈一下,因为西多尔。 西多莱奇(就是那县医)已经走了,不得不由我向他讲明所有病史,并且作个小小的会诊。”

    巴扎罗夫瞟了一眼德国人。“那就赶快商量吧,不过,不要说拉丁语,否则jamoritur是什么意思我能听清楚。”

    “DerHerscheintdesDeutschenmachtigzusein,”

    这位c埃司科拉泼斯的新徒弟对瓦西里。 伊凡内奇说。“伊赫……哈别……我看还是用俄语说吧,”老人答道。“啊!原来徐(如)此……钦(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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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在瓦西里。 伊凡内奇随同下来到书房。 大夫悄悄地告诉她说,病人已经没有指望了。她望了巴扎罗夫一眼……在门口停下了,为他发烧的、阴沉的脸色和盯着她的混浊眼神大吃一惊,她感到一阵冰冷的、几乎难以忍受的恐惧,不由得私下转念:她如真的爱过他,是决不会有这种感觉的。“谢谢您,”他吃力地说,“我没有料到,这是一项善举,正像您曾答应过的,我们又得以见面了。”

    “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是那么慈爱……”

    瓦西里。 伊凡内奇刚开口说。“父亲,请你出去一会儿。 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您允许吗?看来,现在我……”

    他点头示意他那躺着的无力身躯。瓦西里。 伊凡内奇退了出去。“好哇,谢谢了,”巴扎罗夫接着说,“这可以说是按皇上的礼节,听说沙皇也去看望即将死掉的人。”

    “叶夫根尼。 瓦西里伊奇,我很希望……”

    “唉,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让我们说实情吧。 我完了,掉到车轮下去了,至于未来,根本无法想。 死亡是个老话题,但对每个人说来却是新鲜事。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怕过……随之而来的将是失去神志,完蛋!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

    啊,我向您说些什么呢?……说我爱过您?哪怕是在以前,也没有任何意义,何况现在。 爱是有形之物,但是我的形体已经不行了。 最好说您多么楚楚动人!您站在这里,显得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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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打了个冷颤。“没有关系,请别担心……请坐到那边……不要走近我,我的病是传染性的。 小心您被传染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快步穿过房间,坐进靠近躺着巴扎罗夫沙发的扶手椅里。“多么崇高的气节!”他低声说,“啊,靠得这么近,在这陋室里!

    而您多么年轻,艳丽,纯洁!

    ……好吧,永别了!

    祝您长寿,因为这是人所最最主要的;愿您不虚度年华。 您看这糟糕透了的景象:一条蛆虫,被踩得半死了,可是还在蠕动。 我也曾想着去破坏一切,我不会死,死轮不到我!我肩负重任,我是巨人!但时至今日,巨人的任务只是死得体面些,虽然谁也不来注意……反正一样,我不愿意摇尾乞怜。“

    巴扎罗夫不再说话了,用手去摸索杯子。 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给他喝了水。 她没有脱下手套,喂水的时候也恐惧地摒住呼吸。“您将会忘记我的,”他又说,“死者不是活人的朋友。 我父亲会对您说俄罗斯失去了多好的一个人……这是胡扯,但是请不要伤害老人的心。 孩子只要有玩的就会觉得高兴……

    这您也知道。 也请您宽慰我的母亲,要知道像他们那样的人在你们上流社会,白天打着灯笼恐怕也无法找到……俄罗斯需要我……不,看来,并不需要。 需要什么样的人呢?需要鞋匠,需要缝纫工,卖肉的……无论如何,这个世界总得有人卖肉……等一下,我的思绪完全找不着方向了……这儿有一片林子……“

    巴扎罗夫将手搁到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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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弯腰看他。“叶夫根尼,瓦西里伊奇,我在这里你想说些什么……”

    他拿开手,半坐起身子。“别了,”他忽然使劲说,从眼里射出最后一道光辉,“别了……您听着……即使在以前也没有吻过您……吹灭那盏长明灯吧,灯油就快干了,让它熄灭好了……”

    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轻轻地吻了他的前额。“这就够了!……”说完头又落到枕上。“现在……漆黑一团……”

    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缓缓退了出去。“怎么样了?”瓦西里。 伊凡内奇低声问。“他入睡了,”她回答,声音小得差不多难以听到。命运注定巴扎罗夫再不能醒来,傍晚时他失去了知觉,第二天他就死了。 阿历克赛为他举行了宗教仪式。 当圣油触到他胸膛的时候他的一只眼突然睁了开来,香烟缭绕中的神父和圣像前的烛光好像惊了他一样,在他死寂的脸上倏地闪过一道瞬息即逝的惊惶。他叹了最后一口气。全家一片哭声。瓦西里。 伊凡内奇忽然神经失常,“我说过,我要申诉!”他艰难地扯着嗓门呐喊,扭曲着脸向空中挥舞拳头,像要威胁谁一样,“我要申诉!我要喊冤!”泪水满脸的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两个老人一同朝地上跪去。“是呀,”安菲苏什卡后来在下房里讲述道,“两人并排着跪在一起,垂着头,就像那正午的羔羊……”

    但是晌午的暑热退了,黄昏和夜晚接着来到了,他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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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个寂静的安身宿命之处,在那里,历尽痛苦的、疲惫不堪的人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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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过去了半年,又到了四野白茫茫的冷寂的冬天。 万里无云,积雪被脚踩得嘎吱作响,枝头挂起粉红的霜花,苍穹忽地变得那么苍白,袅袅炊烟升到半空聚而不散,猛地一开门就从门洞里涌出一团白雾,行人的脸儿因袭人的寒气成了红通通的了,冻得不住打颤的马儿不由地扬起蹄子急遽地奔跑。正月的白昼将尽,夜晚的冷气使得凝然不动的空气更增加了几分严寒,血红的晚霞眨眼就消失了。 玛丽伊诺村地主宅第里灯火通明。 普罗科菲伊奇穿了身黑色的礼服,戴了一双白手套,以其特别庄重的神色在桌上摆了七份餐具。十天前,在本区教堂,静静地,在差不多没有来宾的情况下举行了两对新人的婚礼:阿尔卡季和卡捷琳娜,尼古拉。 彼得罗维奇和费多西娅。 今天是尼古拉。 彼得罗维奇为他哥哥出门去莫斯科办事设席饯行。 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给了年轻人丰厚的礼品。 婚礼一结束,她就上莫斯科去了。到了下午三时整,众人进入餐厅。米佳也占了一个席位,他已经有了一个包着锦缎头帕的保姆。 帕维尔。 彼得罗维奇居中,坐在卡捷琳娜和费多西娅之间;两位“丈夫”各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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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身旁。 我们的熟人最近都有了变化,所有的人越来越英俊潇洒了,只是帕维尔。 彼得罗维奇消瘦了些,但使得他那动人的外貌多增加了几分俊美,多增加了几分绅士气派……

    再说那费多西娅,她也今昔非比,今儿穿了件鲜艳的丝绸裙衫,扎了根宽宽的天鹅绒发带,颈上挂了一副金项链,恭恭敬敬地、面带微笑地坐着。 她敬重她自己,也敬重围她而坐的所有的人。 她那微笑好像在说:“请诸位原谅我,我确实没有过错。”笑的不仅是她,其他人也都在微笑,也像在请求她的原谅。 大家都带着若干羞涩,都有点儿忧伤,但是实际上都感到非常很愉快,都殷勤相互酬答,如同事先约好要共同串演一幕天真无邪的喜剧。 唯一镇定自若的是卡捷琳娜,她信赖地环视着她周围的人。 显而易见尼古拉。 彼得罗维奇对新媳妇感到非常满意。 他在午餐快要结束前站起来,手捧酒杯向着帕维尔。 彼得罗维奇致辞:“你要离开我们了……你就要离别我们了,亲爱的哥哥,”

    他说,“当然,为时不长,但是我不能不表示我们……我们……

    我们说不尽的……哎,糟糕的是我们不善演说!

    阿尔卡季,还是由你来说吧。“

    “不,爸爸,我没有作好准备。”

    “难道我就作了准备?

    简单地说,哥哥,请允许我拥抱你,祝你一切顺利,马上回到我们的身边!“

    帕维尔。 彼得罗维奇吻遍了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米佳。对费多西娅,除此之外还吻了她的手——费多西娅还没学会伸手让人吻呢!酒过二巡,他叹了口气,说:“祝各位健康长寿,朋友们!

    Farewel“他的这句英语结束语谁也没顾上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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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但是大家都非常感动。“为了纪念巴扎罗夫,”卡捷琳娜凑近她丈夫的耳朵轻轻说了句并举杯和他碰了一下。 阿尔卡季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表示回答,但是没敢说出是祝谁的酒。

    写到这里,好像该结束了,但,大概读者之中,有人想知道后来,也就是说现在,上面谈到的人物在做什么事儿……

    好吧,这就来满足他的愿望。安娜。 谢尔盖耶芙娜前不久嫁了人,不是由于爱情,而是经过思考。 对方是未来的俄罗斯政治家,他聪明无比,通晓法律,有着丰富的处世经验,坚强的意志和惊人的辩才,又年轻,又善良,又冷峻。 他俩琴瑟相谐,或许有一天能达到幸福……或许能产生爱情。 老公爵小姐已经逝世了,自逝世的那天起就被人忘记。 基尔萨诺夫父子长住玛丽伊诺,他们的事业已有转机。 阿尔卡季成了勤勉的当家人,“农场”带来了相当可观的收入。尼古拉。 彼得罗维奇现在调解庭工作,他全力以赴,走访他的辖区,发表长篇大论,他认为要让农民“开窍”

    ,非得把一句话不厌其烦地重复它千百遍,直说到唇干舌燥为止。 但是说内心话,既不能使得有教养的乡绅感到满意,——这些乡绅提到转让所有权这个字眼儿忽然慷慨激昂,忽然哀怨缠绵,还把“所”字读成“私”字,——也不能让缺教养的乡绅得到满意,后者骂起“那么个素有权”来毫不留情。 对两者说来他过于软弱了。 卡捷琳娜。 谢尔盖耶芙娜生了个男孩,取名科里亚。 而米佳已经会独立走步且能说些连续的话了。 费多西娅。 尼古拉耶芙娜除丈夫和米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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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爱的就是媳妇,媳妇弹钢琴的时候她能够陪上整一天。 我们还应该提一提彼得。他越来越蠢,也越来越神气得要命,他像打官腔那样将双音词的尾音拉得特别长:现在说成“现在——在”

    ,保障说成“保障——障”

    ,但是也娶了亲,白白得了女方一份非常不错的嫁妆。 他的妻子,城里一个菜园主的女儿,拒绝了两个求婚者,只由于他们没有挂表,而彼得不但有挂表,还有一双漆皮半筒靴。在德国德雷斯登市的布吕尔梯形广场,每天两点到四点钟在这儿散步已成为人们的新潮举动。 在那里你能见到一位五十多岁的人,他头发霜白,像是患有关节炎,但是穿着考究,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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