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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盲之越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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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连续喝了两碗下去,才说道:“谢谢大夫,我好多了。”

王玲雨将A放倒,又解开了所有绑住A手脚的绳索,说道:“如果没事,你就安心睡个觉吧。”

A虚弱地嗯了一声,竟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玲雨慢慢地走出病房,锁好病房的铁门。她还是不断地回头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A,脸上微微透出一丝红晕来。王玲雨自己呸了一声,轻轻跺了一下脚,走了两步以后却挪不动步子了,只好慢慢地靠在墙上,细细地喘了几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浅浅地笑了下,便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冯进军自己待在108牢房里,觉得万分的空洞,他甚至觉得A已经逃了出去。他在牢房里坐立不安,几次都走到那个地下通道处,他从来没有下去过。他一直有一种冲动,很想下去看看。

冯进军其实对自己的能力也是非常有自信,但从一开始,A就只让他担当望风的职责,他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而且A的越狱计划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他完整地讲过。

冯进军内心中挣扎了无数次,下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终于,在看守巡视过后,冯进军扳起通道口的地板,快速地钻了下去。冯进军左右看了看,通道细长而看不到尽头。他只能按照自己平时看到的A行动的方向爬了过去,那个方向,就是一号楼天井的位置。

冯进军食言了,他从进入通道开始,就早已把只看一眼的承诺忘到了脑后。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爬到尽头,看看有什么。

冯进军来到了一号楼的天井中,他急促地喘着气,四下搜索着,便很快发现了A钻入进去的那个废弃的排水道。冯进军没有犹豫,便钻了进去。一直爬到了尽头,这里的光景让冯进军靠在石壁上激动不已。他将脑袋从洞口伸出去,一股清凉的山风吹来。这使冯进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试了试能不能将身子也钻出去,但那洞口又矮又小,钻出半个肩膀以后便被卡住了。

冯进军看了看外面的岩壁,尽管是笔直的悬崖,但还是有不少可以抓手的地方。

冯进军的身材比A要瘦小得多,当他摸到如此多可以抓手的地方时,更加激动起来。他把自己的上衣脱掉,只剩下一件背心,玩了命地继续往外钻,换了七八个姿势,竟然真的钻了出去。

冯进军换了个身位,将身子反过来,抓住外面的岩壁,双脚一蹬,终于整个人都从洞口钻了出来,如壁虎一样紧紧地贴着岩壁。山风比冯进军想象的更大,吹得冯进军几乎把持不住。冯进军双手紧紧抠着石缝,他的手指非常有力量,慢慢地向下挪动着身子。他的内心狂热无比,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想逃出去。

冯进军,一直就是一个攀岩的好手。他觉得自己能够从这里爬下去。而就当冯进军慢慢向下爬离洞口时,他突然注意到A在外面岩壁上画的那个圆形,这显然是一个记号。冯进军愣了一下,一下子清醒过来,A对他说的话一句句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冯进军醒悟过来,A经历千难万险进入白山馆,是来救人的,如果我就这样走了,那A就失败了!我不能这样!我这是自私!我这是背叛!

冯进军哎呀一声,用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岩壁。双臂一弯,赶紧再向洞口里钻去。

钻出去如果艰难,钻进去更是难了几倍。冯进军双脚没处使劲,几次都差点摔下山去。冯进军明白,如果他再不回去,就会被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冯进军骂道:“怎么钻不进去了!”

一号楼的看守们,此时正在准备着马上到来的例行巡视。

六十九、黑道合作

A猛地睁开眼睛,动了动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四周一片宁静,他所在的病房还是上次他腰部受伤时的那一个。A摸了摸自己的腰,自己的腰伤处也被王玲雨换了药,重新包扎过,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A伪装的癫痫病症已经消失了,那红牙棱和虫子爬爬混合起来的东西具有剧烈的毒性,发作时的症状和癫痫非常相似,如果稍加伪装,几乎就和孙德亮女儿小芳患上的那种极为稀奇的癫痫病一模一样。早在A计划整个越狱的过程中,A的直属上级王老板便去找到了那个陈大夫。所有伪装癫痫发作的方法,以及去毒的方法都是从陈大夫那里得知。

从白山馆建立初始,孙德亮可能是白山馆馆长的身份就已经被王老板掌握。而孙德亮此人深居简出,几乎不离白山馆半步,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一个身患严重癫痫症的女儿。孙德亮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对他女儿小芳的病症却是非常的用心。尽管孙德亮为给女儿小芳寻医问药做得极其小心,但以重山市我党组建的情报网,要掌握这个消息还不是特别的困难。在刘明义没有被捕之前,王老板便盘算着如何利用孙德亮女儿小芳的事情,可并没有可以施展之处,直到A决定以身试险,进入白山馆后越狱,这条情报才充分地发挥起应有的关键作用。

A和王老板都能够确定,既然孙德亮来到了重庆,还带来了他那个患有癫痫的女儿,总有一天会找到陈大夫。这便是A突发癫痫的前因后果。

A光着脚走下床来,他走到病房的铁窗边。这个铁窗非常坚固,里外两层,寻常方法根本是无法打开的。外面的警卫也在巡视着,探照灯也不时地扫进院子里,那A带进白山馆的小锯子也几乎没有可能,声音大,耗时长,更何况,A根本就不敢将那些小工具带进医护楼来。

A从窗口闪开,打量了一下这个病房。病房里用空空如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只有几张铁架子床和几张床头的方桌,一点可以利用的东西都没有。A绕过床头,闪到了病房的进门处,有一扇上下都有监视窗的木门看着并不牢靠,而木门外面一掌处,却有一道看着极为牢固的铁栅栏门。铁栅栏门的旁边墙上,有一根类似电灯拉线的绳子悬挂着,上面那个开关处,隐隐有一段电线槽,连入病房内。

而越过那铁栅栏门,还有一个警卫坐在不远处的桌椅后,看着无精打采,昏昏入睡。

A皱了皱眉,撇撇嘴。别看医护楼布局简单,但想不惊动那门外的警卫跑出去,简直是千难万难。那待在病房外面的警卫只需要吼一声,在第二层院子里巡视的二组人员便能补充过来,将你堵个正着。

A正看着那警卫的动静,便看到另一个警卫从医护楼的门口处冒了出来,走过去拍了拍桌子,那昏昏欲睡的警卫顿时清醒了起来,嘟囔了几句,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打着哈欠走了出去。那个刚来的警卫坐到座位上,左右看了看,便靠在椅子上继续值守起来。

A退了回来,他抬起头,沿着天花板的墙沿看了看,很快便发现了固定在墙顶的一盏罩着铁网的圆柱形电灯。一小段圆形的电线槽从墙中伸出,连在这盏电灯底部。只是,这线槽看上去,似乎是一根钢管。

冯进军终于从洞口钻了进去,他近乎疯狂一样扯上衣服向回爬去。冯进军骂了自己千万遍,自己怎么一下子被冲昏了头脑呢,千万要赶上,被发现就糟糕了。冯进军此时才算是明白了A为什么自始至终不愿意让他下到地下,也不愿意告诉他太多信息的原因。因为这个白山馆中,除了A能够忍住不逃跑以外,几乎每个人看到逃跑的机会,都会变得发狂。

冯进军也是在最后一刻才醒悟过来,他现在脑海中只有后悔两字。

一号楼的看守们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巡视着,眼看马上就到达108牢房了,冯进军还在通道中拼命地爬着。

看守打着电筒,向108牢房中照去,冯进军的床上没有人。

看守一惊,再仔细看了看,床上的确没有人。看守顿时大吼起来:“冯进军!”

“在呢,在呢!”冯进军的声音从角落中传来。

看守的手电筒向马桶处照去,果然看到冯进军缩成一团坐在马桶上。看守照着冯进军的脸,冯进军赶忙挡了一下,嚷嚷道:“长官,我拉屎!”

看守骂道:“大半夜的拉什么屎!”

冯进军说道:“总不能拉床上吧。”

看守哼了一声,也不愿意再答理冯进军,转身走开了。

冯进军这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他的面前,通道口都没有盖上。冯进军在看守手电筒的亮光即将照进来之时才钻了出来,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一屁股就坐在了马桶上,甚至连盖子都没有揭开。所以,冯进军只好缩成一团,掩住整个马桶,这样才能躲过看守的视线。

冯进军见看守走远,才赶忙起身,掩好了洞口,飞速地回到了床上。冯进军剧烈地喘着气,整个人几乎都要虚脱了。

冯进军,总算没有犯错。

A听着外面的声音,将一张方桌拖到线槽底下,他站上方桌,整个脸都能贴上墙壁。没有其他的工具,但A有牙齿。A咬了咬最靠近电灯的线槽尾部,果然是铁管。尽管咬起来非常吃力,A的牙齿也很厉害,咬了十几口后,便将那钢管从铁制的灯座底部松脱了出来,隐隐地,已经能够看到电线了,A数了一数,竟然是四根电线。A用手将这钢管线槽还是插回了原处,并不着急现在就做什么。A把方桌归回原处,躺回了床上。他很累,上午毒性发作后,他已经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就算A躺着,也并没有睡着,他数着窗外巡视的警卫发出的脚步声,量着自己的脉搏,用来计算每次巡视通过窗外的时间。

A入狱之前,就已经测量了自己各种情况下一分钟脉搏的次数,用来计算较为精确的时间。在正常情况下,A的脉搏一分钟刚好60次。

早晨,王玲雨很早就出现在A所在的病房门口,她从病房门上的监视窗中望了望,A还很老实地睡着,一动不动,抽搐也早就应该停止了。

王玲雨开了病房的门,悄悄走到A的身边。A沉沉地睡着,一点都没有醒来的意思。王玲雨打量着这个面孔棱角分明的男人,心中升腾出一种古怪的感情。王玲雨觉得这个叫张海峰的男人和白山馆所有的人都不太一样,这个张海峰冷静、自信,又有着一股子刚毅之气,是个十足的男人。哪怕A正安静地睡着,也如同希腊的英雄雕像一般雄性气息十足。王玲雨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特别在意这个男人。

王玲雨发了一会儿呆,才算醒过神来。她弯下身子,抽起A的手腕。A的脉搏清晰而有力,显然A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王玲雨把A的手腕放下,将脸靠近A的面孔,A的呼吸暖暖的,喷在王玲雨的脸上,又让王玲雨脸上微红。王玲雨只是试了试A的鼻息,便马上抬起身来。她正想走出病房,却听到A低声说道:“我好多了。”

王玲雨顿时脸上发烧,难道A刚才并没有睡着吗?王玲雨镇定了一下,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转过身说道:“你刚才没睡着?”

A轻声说道:“刚刚醒来。”

王玲雨噢了一声,说道:“看来你自己的药还有点效果嘛。”

A撑了撑身体,微微坐起来一些,说道:“这服药一共有四十二种变化,我对自己的身体还比较清楚,知道用哪一种变化。”

王玲雨说道:“四十二种变化?”

A说道:“我这种病每次发作的时候感受都有所不同,所以必须一一对应,才能起到效果。如果弄错了,可能弄巧成拙呢。”

王玲雨说道:“你这药方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A说道:“一个江湖郎中,治好我以后,把药方子给我,从此就再没有见过。”

王玲雨说道:“知道叫什么名字?或者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A说道:“名字记不清了,就记得是个矮胖的人,却长了满脸的胡子。”

王玲雨和自己见过的那个中医陈大夫对比了一下,陈大夫身材高挑,和A所说的那江湖郎中天壤之别。王玲雨只好哦了一声,说道:“那你还要吃药吗?”

A说道:“今天中午只要再吃一剂,应该就没事了。”

王玲雨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依你的法子。”说完便要走出去,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转回头对A说道,“一会儿有人给你送点吃的来,你老老实实吃了,别耍什么花招。”

A的这番话,实际说到了王玲雨的心坎上。那孙德亮的女儿小芳每次癫痫发作的时候,尽管看着发病的症状都是一样,却每次清醒后都会讲述病状的感觉不同。王玲雨研究了A的药方一个晚上,本也是最担心这一味药是不是能够对付所有的病状,听A这么一说,才确定下来A的这一味药不能乱用。

三号楼的犯人进入放风广场不久,龅牙张那边便得到黑牙的人的传话,说黑牙想和龅牙张单独聊上几句。

龅牙张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黑牙,也一下摸不清黑牙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黑牙趁铁笼子外的警卫看守不太注意,向龅牙张使了个眼色。独自向远离三号楼的铁笼子一端走去。龅牙张自然不甘示弱,也好像没事人一样跟了过去。

黑牙见龅牙张跟过来,抓着铁网等着。龅牙张走到黑牙身边,也和黑牙一样抓着铁网,说道:“怎么?黑牙兄弟想和我单练?”

黑牙嘿嘿笑了声,说道:“咱兄弟俩的误会不是一两天了。”

龅牙张也嘿嘿笑道:“我说了,牛口案那事,和我绝无关系,兄弟不信我也没办法。”

黑牙说道:“暂不说这个,我们两个都是老鹰关进了鸡窝,施展不得。张兄弟,我倒想再和你合作一次。”

龅牙张说道:“黑爷你有这个心思?不会是想使什么坏吧。”

黑牙嘿嘿笑道:“咱在这烂鸡窝里斗了几个月了,谁得了好?让那帮看守们看笑话罢了。张兄弟,我真心问你一句,你想逃出去吗?”

龅牙张身子一震,但也马上镇定下来,沉沉地说道:“逃?黑爷你开玩笑吧。”

黑牙说道:“我黑牙敢这么说,就不是戏言。但需要用到你那边的一个人。”

龅牙张说道:“谁?”

黑牙说道:“关在你牢房里的那个二号楼的犯人。”

龅牙张干笑一声:“黑爷你逃跑是假,打听那个叫刘明义的犯人是真吧?”

黑牙低声骂道:“奶奶的,你就这点操行?你说一句话,想不想逃?合不合作?”

七十、解开无字书

龅牙张瞪着黑牙的眼睛,脑子中电闪雷鸣,他何尝不想逃出白山馆。龅牙张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哼道:“信你!你说!”

黑牙转过身去,快速扫了一眼四周,手上一翻,从袖子里摸出那张草纸来。龅牙张识相,眨眼便收了去,龅牙张眼睛发亮,说道:“啥子?”

黑牙说道:“给你那个叫刘明义的,这玩意儿是天书,只有刘明义能解。若能解开纸上的谜,我们就一起逃出去。张兄弟,这不是儿戏,那刘明义若能解开,你不告诉我,我们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逃出去!”

龅牙张哼道:“晓得了,利害轻重,我分得清。那谢黑爷了,等我的信。”

这黑牙和龅牙张两个便如没事人一般分头走开了去,好像从来都不曾碰过面一般。

龅牙张此人尽管心眼很多,但他也清楚黑牙既然给他这草纸,说是天书,那想必就是天书了。如果黑牙那边的人解不开,他最好也不要折腾,省得弄巧成拙,直接给刘明义便是。所以,龅牙张甚至看都没有看,入夜以后直接将那草纸塞给了刘明义,龅牙张叮嘱道:“不知上面写着什么,只有你能解开。”

入夜之后,刘明义就着牢房里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在床上将那草纸摊开。果然什么都没有,刘明义一样试了试口水涂抹等方式,还是不得奥妙。刘明义想到,难道这张纸并不是看的?

以他接受苏联特工培训的经验来看,通常所用的情报传递方式都是明码,也就是说是可以看到、听到、闻到的信息转化成情报,还有一种是盲码,是要靠触觉感受的,如同盲文。

想到这里,刘明义茅塞顿开。他细细地摸着这张草纸的纸面,上面杂纹密布,都是草纸本身自带的纹路。但刘明义仍然兴奋了起来,草纸上的杂纹,也许只是一种掩护罢了。于是,刘明义将那草纸贴着墙壁,用手在纸上按着。

刘明义横向按了百来下,便发现了问题。那草纸上的杂纹之中,有细小的线条状硬物渗入在草纸中横向排列着。若只按几十下,就算摸到这些硬物,也会认为最多是草纸中的细小杂质罢了,但若有规律地横向按上百下,便能发现这草纸中的硬物是有规律的。

刘明义明白这张草纸是用罕见的“暗码”写成,这也正和他的心意。

A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封信绝对不能“看”,而只能摸,他知道刘明义接受过苏联特工培训,是有摸出“暗码”的能力的。早在A入狱之前,便已经做了很多的尝试,那红牙棱的汁液渗入草纸中,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像刘明义这样,将草纸垫在硬物上,一点一点地摸出来。草纸中杂质很多,若没有耐心一行一行地摸下去,就算摸到红牙棱汁液在草纸中凝聚成的硬块,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A从关入白山馆以后,才知道白山馆已经被改造过,他的很多部署实际上已经被打乱了,但A的厉害之处是在大部分计划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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