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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晃脑地进了自己房间,再捣弄出洗漱用品,我情绪低落地往楼后的湖边走去。
我们这里水域较多,像“鸡鸭烩”这样算的上是比较大的店铺,后面都有人工或者天然的湖泊。我开了个后门,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地架了一座木板桥。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来到这里卸掉脸上厚厚的一层胭脂水粉。
月光下,碧波安谧。
倒映在水中的女子的脸,因为长期在胭脂水粉的遮盖下,几乎是不见阳光,现在洗掉了铅华,整张脸白得像鬼!不过,五官虽然算不上秀美,但是也不至于没法见人。就是……长得太幼稚了点儿,一点儿也没有老鸨子应有的威仪和精明。
唉!吾家有女初长成,裹着厚粉人不知……
“汪汪汪……”
不用回头就知道,准又是旺财那色鬼狗在偷窥我的美貌了。唉,顾影自怜地悲天悯秋好一阵子,我才从怀春少女的心思中解脱出来。有啥啊?没男人看,有男狗看也行啊!
拎上脸盆,我终于再度回归!振作好精神,饱饱地睡上一觉,明天我就又是那个老虎澄辣椒水的恶毒老鸨了!
猛地一抬眼,居然对上一双贼亮的大眼睛!
这样漆黑的夜里,本以为无人的楼后,怎么……我吓得手一松,脸盆咕噜湖里去了。
“哎呀!”
我和大眼男同时惊呼出声,赶紧慌忙地趴地上勾盆。
深夜,湖水有些凉,霹雳扑噜地,弄湿了我和他的衣裳。
好久之后,终于折腾完。我们俩跟两条落水狗似的,坐在桥上,大眼瞪小眼。“汪!”身边还有一只老年狗不忘来添乱。
少年看着我,戒备地,疑惑地,有些狼狈地。
“看什么看?大半夜蹲在别人后面,你装鬼啊?”
他没吱声,目光却又开始在我面上扫射。
“喂!你哑巴啦?练习一整天舞蹈,你不累吗?让你在房间里睡觉,为什么跑出来?”
“你……”他犹犹豫豫,目光闪烁着。“你真是我们老板吗?怎么看起来像……像她女儿?”
“……”怒!
“呃,您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他瑟缩一下。
淡淡银辉里,俊美的少年。精致的五官,怯懦的神情,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切是那么美好,又那么动人。似乎可以不遗余力地激发出人心底的疼爱,只不过……我怎么忽然觉得,一切又那么不真实呢?
定睛看他,也确实并无异样。难道,是我多心?
“怎,怎么了,老板娘?”他谨慎地问道。
“没事儿!”我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四处撒摸一圈。“成玉——”我抓过他的胳膊带到跟前,小声地附在他耳边。“别以为没有那三个人盯着你,你就自由了。也千万别怀疑我们大老板的狠心冷肠。我猜,只要你前脚踏出这里一步,外面必然会伸出一刀!然后,卡擦——你的小脑瓜就……”我眯起眼,借着月色慢慢盯着他。
他的身体震颤了一下,随即慌乱地和我错开一点距离。我猜,八成是他脆弱的小心肝儿被我的语气吓到了。毕竟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别怕,终会有办法的。”我安抚似的捏捏他的脸。
他不安地撇开头,我的手就尴尬地撂在空中。
“呃……”
“对不起,我不习惯别人碰我。从小到大,包括我母——我母亲也不行。”他的神色羞涩,然而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隐晦,不可探触的深郁。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并不是那个心智单纯的傻小子了,也许……他的心理年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大?
呵呵,也许夜晚让人容易深沉吧!我点点头,扑了扑衣裳想要起身。忽然,右手被人拽住。
“嗯?”我疑惑地望向他。一刹那,夜色朦胧中少年扬起的面,触目惊心的美丽,深深烙印在我心里。
“你能多陪我一会儿吗?我……睡不着……”似乎是祈求,又或者是一种充满信赖的期待。他真诚的目光似乎已经告诉了我,除了答应我别无他选。
“呃……好吧。”看来夜晚也容易让人变得温柔。母夜叉也不例外!
就像小时候蹲在高岗上看日落,我和他肩并肩坐在木板桥上。双腿自然而然地垂在湖面上,偶尔鞋尖掠过水面,便有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开。
我呆得渐渐出神,思绪直飘到很远很远。蓦然,一道轻轻的力道加诸在我肩膀。是少年试探着,慢慢将头靠在我肩窝。
“你不是不喜欢被人碰触?”
“我不喜欢被人碰,但是不代表我不喜欢碰别人。尤其是——”他顿住,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切!看在你即将成为我摇钱树的份上,小子——我惯你一把!”一想到滚滚而来的金银,我也心情大好,愉快地晃荡起小腿。
“你这女人……”
“你这小屁孩儿……”
“别乱动,我靠得不舒服!”
“就动,我就动!”
“你到底多大年纪啊?怎么跟个黄毛丫头似的!”
“要你管?你自己还没长全毛呢!”
“粗鄙……”
“乐意!”
这个夜晚,是个忽然相依相偎的夜晚。纤细的少年靠在不算健壮的女子肩膀上,她的肩膀虽然不够厚实,却在这一刻成了世间最温暖值得信赖的地方。
那么很多年后呢?当少年长成高大的男子,当少年自己有了最坚强的肩膀。他可还会记得,很多年前,那个相依相偎的夜晚,可还会记得那个单薄的肩膀曾经给予他的些许……安抚和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各色男主,可有您喜欢的一款?表急,菜还米上全~~
呃,我更新的快吧?
强人遍地的世界
第七章 强人遍地的世界
夜色越发深沉,遥远天边的明月却也分外皎洁。占萧遥扶手立在窗边,望月听琴。
琴音若水,流畅婉转。时而低侬若情人耳边呢喃,时而缠绵若红烛香闺。须臾,一连串玉珠落盘的激流,为这一支上古遗留的神曲,划上完美休止。
半晌,室中再无声响。
终于,一股幽香拉回了沉溺在自己思绪深处的占萧遥。随即,一个温软的娇躯,轻轻倚靠在他宽阔的背后。
“王爷……”
俊美刚毅若神祗的男子,轻轻勾起嘴角。
“怎么了水芙?可是太久不见本殿下,想得紧了?”
身后女子一僵,刚刚才浮现在脸上的怅然顷刻间烟消云散。很快,她强迫自己带好面具,一副温婉可人,而又若即若离的面具。
“王爷还是这么爱逗水芙啊……”她扬起面,一双潺潺若水的眸子,温柔地望住他。
她怎么又忘记了?他是那样冰冷不可靠近的男子。远不得,近不得。你若陷得深了,急切地想要靠近他。他便会立即换上一副玩世不恭、花花公子的嘴脸,硬生生扯开彼此的距离。他是一个似乎永远也抓不住的男子,没有人……会走进他的心吧?即使是美丽聪慧如她的女子,也不行。
“水芙最近瘦了,本王见了真是心疼。”他魅惑一笑,微凉的手指轻轻挑起女子尖尖的下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女子面上,他满意地看到女子一下子飞上双颊的红晕,和眼底少见的慌乱。
呵呵,伪装吗?似乎不堪一击!
决然地甩开手,他再度背向她。挺拔的身躯宛若劲松,笔直地屹立在窗前。三更天已过,他的人该来了……
浑身瘫软的水芙,狼狈地扶着桌角。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守护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却还是忍不住泪水涟涟。
她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为他守身如玉,为他带上面具。投其所好,不遗余力!即使知道他来她这里,多半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商讨自己的大事,可是她还是每天如期盼母燕归来的幼鸟,倚窗等待。日复一日!
可是,男子的心,到底何时才会为她腾出一小块儿地方来呢?
“扣扣扣……”忽然,窗外一阵轻微的敲击声传来,占萧遥随即冷冷地扭头望她一眼。她赶紧起身,踉跄着走回自己的卧间,轻轻关上房门。
不一会儿是窗子打开的声音,似乎有好几个人翻窗进入。三更到四更,这段人们最熟睡的时间里,放荡不羁、不学无术、色名远播的沐国八王爷,和自己最亲密的属下,商讨着江山宝座……
蜡油滴落在桌面上,厚厚地积了一层。水芙端着一碗参茶,款步来到男子身后。
“王爷,喝点参茶,滋补一下吧。”
“好。”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沙哑,占萧遥接过茶杯。
饮罢,他疲惫地坐在窗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水芙赶紧上前,接替他继续按摩。
“唔……”他舒服地叹息一声,轻合双目。
这一刻,他们之间似乎有脉脉的温情在流动。这让水芙强装好的思绪,又一次被勾起。她的心,已经被浓浓的爱恋和相思占满,再无空隙。
“水芙啊……”他忽然开口。
“王爷。”
“你们那个老板娘是怎么回事?”
按摩的手僵住,水芙不明所以。
“老板娘怎么了?”
“你和她相处三年,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水芙皱眉。王爷为何忽然提起她呢?陪伴在王爷身边近两年,从不曾听闻王爷会主动提起哪个女子啊?女子敏锐纤细的神经,让她有一瞬间的惶恐。可是沉静下来,回忆起那阿谀谄媚的脸,她又觉得好笑。怎么可能?那样的相貌,那样的性子,王爷就算瞎了眼也断不会对那个女人有兴趣!
然后,她轻轻笑了。
“王爷大可放心,老板娘虽然喜欢斤斤计较,但绝对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您的事情,她一定是毫不知晓的。”
女人啊,总是喜欢自作聪明。占萧遥不着痕迹地扯扯嘴角。
“你怎么知道我问的一定是这件事?我占萧遥办事一向缜密,如果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今天还会来吗?笑话!”
笑容凝固在唇边,水芙咬了咬嘴唇。
“是!王爷说得极是!是水芙愚笨!”
然而,占萧遥却不再言语了。
看来,他是遇上了一只功力深厚的狐狸精了!像水芙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在那个女人身边呆了三年都无法看透她的本来面目。那么,他以后可要多留心了。
再度闭上眼,他放空思绪。然而留在昨晚记忆里那双倔强不屈的眼,却始终挥之不去。
即使用艳丽的妆容和粗鄙的铜臭将自己牢牢掩盖,她依旧遮盖不了那一身倔强的傲骨。似乎,所有的坚持和追求都沉睡在灵魂深处。可是,他知道,那颗种子埋藏得越是深,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劲头便越是势不可挡。
多么可笑,她和他竟是一样的人。若不是昨日不经意的一个交集,似乎连他都发现不了。在这个冰冷丑恶的世界,他……居然还有一个同伴!
同伴?他细细咀嚼这个奇异却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字眼。一丝奇异的念头,慢慢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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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大中午明晃晃的阳光射了进来。我应激性地眯起眼,扯过掉落在身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汪汪汪……”一阵犬吠。
搞什么啊?旺财今天怎么这么不老实?我翻过身,想继续靠会儿。然而——
“汪汪汪……”
旺财今天抽了!
我恼怒地爬起来,光脚跑到窗前。一只老态龙钟的大狗,可怜兮兮地蹲在我窗前。眼神幽怨……
呃?我疑惑地点起脚,发现了令它幽怨的原因。
昨晚是大风还是大雨,居然把楼后旺财的窝给吹塌了。原来,它一大早吵醒我的就是在向我控诉自己无家可归的悲惨遭遇。
我认命地起身梳洗。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已经跑完操,吃完饭,继续睡美容觉呢。我轻手轻脚地下楼,在厨房里捣弄出来点儿吃的。最后换上一身粗布衣裳,包块头巾,背上工具箱去了楼后。
打开门,一股泥土的清新扑面而来。昨晚,果然是下雨了。
我低头裹紧裤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人抓住衣领。
扭过头,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段成玉。
“干什么?”
“你穿成这样,又想如何?还嫌自己形象不够恶劣吗?”
我奇怪,这家伙现在不应该在睡觉或者练习功课吗?徐娘那个吃钱的鬼怎么会舍得放他出来?
“别告诉我,你花着我高昂的学费,居然偷溜出来!”我危险地眯起眼。
他嫌恶地撇撇嘴。“今天道路泥泞,那恶婆娘嫌脏,不来了!”随即他又望向我,“别岔开话题,我问你又要耍什么怪?”
“干卿底事?”
真是的,昨晚我的肩膀真是给狗靠了。小屁孩儿居然一点都不感激我,现在见了又是一副不屑的死样子。
我气哼哼地走向楼后的柴房,吃力地扯出几条木板粗木。三下五除二,我打开工具箱,拿出木匠工具,乒乒乓乓地开始给旺财修葺狗窝。
有脚步声走进,我扭头看着他。
“脏,你快回屋去!弄脏了衣服,还要劳烦刘大妈洗!”
“我再一次肯定,你根本就不是女人!”他抱着双臂打量着我。“就为了省下几两请木匠的钱,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多谢夸奖!在下还有一别名,段公子有兴趣知道否?”
“说来听听!”
我抹了一把汗。
“其实我以前不叫龙宝宝,我以前啊——”我嘿嘿一笑,“叫鲁班班!”哎呀,又想起那个世界是事来了。想想居然可笑,鼎鼎大名的房屋设计师居然会沦落到在这里修狗窝!我情不自禁地俯身拍了拍旺财的头。
“旺财老哥,你面子很大呢!”埋头,继续干活。
渐渐的,日落西山。牟完最后一颗钉子,我满意地直起腰。
橘红色的夕阳,洒落在这间结实别致而又充满现代气息的狗宅上。我得意洋洋地看向身边的旺财,似乎在等待它老人家的夸奖。
“汪!”它这样说。
“遇见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句情愫莫名的叹息传来,我诧异地回过头,发现段成玉居然还在我身后。
“你一直在这儿?”
“龙宝宝,你要是男人,嫁给你的女人估计会很幸福。”
这应该算是夸奖吧?我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他没有再吱声,而是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桥边。轻轻捧起一捧水,他轻柔地帮我洗去手上的灰尘污渍。
似乎,又回到了昨夜。
“喂!段成玉,你不要想巴结我。没用!”
“为什么那么多漂亮的狗你不养,偏偏养旺财?对它这么好,还用了整个下午给它修葺窝?”他忽然抬起眼,牢牢地盯住我。
明亮的眼,隐隐含着些许期待。究竟,他在等着怎样一个回答呢?我抿了抿嘴。
“天下好狗多了去了,可是只有旺财是我的狗啊。我不嫌弃它又老又丑,而它同样也不嫌弃我对它偶尔的疏忽。天底下好人家也很多,可是它没有因为我偶尔忘记给它送吃的就离我而去,狗窝塌了,它也没有去找好的狗窝。仅仅是蹲在我窗前,等待我再给它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啊,你越是信赖我对我好,我就更希望尽自己所能回报。其实人,不都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戴着面具过了那么多年,却独独愿意在这个少年面前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也许,是他楚楚可怜而又别扭的性格吸引了我,也许是昨晚那个依靠,让我更加懂得怜惜。总之,这一刻,他已经不再和那些来往我身边的行人一样。似乎小屁孩儿之于我,已经不再一般!
许久,他仅仅是怔怔地望着我。
红霞,晚风,一眨不眨地相望,时光静静从我和他之间淌过。
“扑哧——”我先笑了。“喂!你傻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板娘我的形象在你面前陡然高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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